“那你为何不要?这马多好,和你极配。”燕奚侬尚未说话,燕奚敏却插。道,看向烈焰的双眸还带着渴望。

“易青的马虽非良驹,但对易青不离不弃,和易青感情深厚,我若将此马带回,清风定会失落。”罄冉说着,抱歉地望了眼烈焰。

燕奚敏结舌,望着罄冉的目光又晶亮几分,燕类侬却目光幽深了起来。

“你很知足,这很好。!”

这般性情,也难忧,

他走向烈焰,烈焰虽是未攻击他,可却后退了两步,目光望向罄冉。燕奚侬停下脚步,重新看向罄冉。

“看到了吗,此马已认你为主,此生不渝。你若弃它,它当心伤而亡。

罄冉一愣,迎上烈焰似带哀求的目光,她擦袍跪地,扬声道:“易青谢陛下赐马。”

燕奚侬朗声一笑,微微扶她:“朕也算成就了一翻美事。”

一个太监匆匆而来,高全见状躬身而去,两人谈得几句,他又匆匆过来。燕奚侬侧身,问道“何事?”

“禀皇上,青国派使臣前来,带了青帝国书,此刻已入皇城。”

燕奚侬微诧,前些时日凤烘称帝,改国号永元,建朝青国,百官朝贺。便在前日,青国使臣来访,言青国欲宴请三国。可是今日怎么又有使臣前来

燕奚侬摇摆手:“带到偏殿。”

他说罢回头看向罄冉,道:“明日早朝,你也上朝。”

罄冉一愣,历来三品之上大臣才能上早朝,直达天听。在营中她虽被士兵们尊称为将军,但是却是没有官职的,此刻尚是布衣,这旌帝何以要她上朝。

心头诧异,罄冉面上却波澜不惊,单膝跪地,道:“易青遵圣意。”

可这一跪却也牵动了腿上伤口,她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燕奚痕武功何等了得,眉宇当即一蹙,上前扶起她。

“皇兄,她受伤了,我送她出宫。“

他说着便自然而然地扶住了罄冉手臂,满面心疼,竟是无法遮盖。燕奚侬盯着他扶上罄冉的手,牙关微咬,此刻若是没有他这个大哥在,怕是二弟已经抱着这易青跑远了!真真是荒唐,原来他这些年执意不肯大婚是这原因

不行!岂能让他这般荒唐!他必须想个办法早日让二弟大婚,也许府中有了女子会不一样。

他想着,沉声道:“高全,还不快去找个担架来。你亲自将易青送出宫,找杨太医去给医治。奚痕,你跟皇兄去见青国使者。!”

燕奚痕正欲再言,燕奚痕却已转身。他蹙眉重重叹息一声,罄冉忙借机避开他的搀扶,笑道。

“易青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碍的。”

燕奚痕望她一眼,再看看马场上一干人等,只得点头,吩咐几句,转身而去。

他一走,燕奚敏便跳到了罄冉面前,灿烂一笑,不无钦佩道:“易青,你好厉害。还有,…那个,对不起哦。”

对不起?这又是哪门子事?罄冉一愣,笑道:“公主何出此言?”

燕奚敏却是摇手,不好意思一笑,说道:“你别问了,总之记得我说过对不起就是了。你…好好养伤哦,我回宫了。”

她说着也不再看罄冉,转身便向远处跑去,徒留罄冉呆立原地,一脸茫然。

第二卷第70章

一行人陆续走后,果然有太监抬来了担架,罄冉腿上无力,又不好公然拒绝旌帝的恩赐,便顺从地上了担架,被抬着出了旌国皇宫。不过一介布衣却受如此待遇,这在旌国建朝三十多年来倒是第一次。

出了皇宫,侍卫们抬着她二话不说便往翼王府而去,罄冉蹙眉拒绝,可是他们根本不听她的。心知定是燕奚痕的吩咐,她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令她奇怪的是,出了皇宫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那道视线若有若无,她能感觉到存在,可几次都未能捕捉到。心中狐疑,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会是何人。

由于青国派了使臣前来旌国,所以罄冉一开始怀疑会是凤瑛的人,可细细一想又觉不对。若是凤瑛的人,她不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敌意。总觉得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很温和,很亲切。

想不出来,她索性不再理会,既然那人要一直跟着,便必然有露面的时候,她此刻防范倒是会打草惊蛇。

翼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刚出皇城罄冉便傻眼了,只见官道上,京畿卫的士兵们沿街排开,拦住蜂拥而至的百姓,见侍卫抬着她过来,顿时静寂一片,面面相觑,然而面上便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哄闹了起来。

罄冉在百姓的注目礼下被四个侍卫抬着走过空荡的官道,场景有些诡异。她一问之下才明白,这些百姓都是听说今日翼王回京才早早守在这里欲一睹英雄风姿的。

罄冉这才明了燕奚痕在旌国的影响力,她这也算沾了他的光了,能被这般万众瞩目,她不免自嘲。

只是此刻的她,万没想到,有一日旌国的百姓会举国而动,万人空巷,恭迎他们心目中的女英雄清华君凯旋班师。此刻面有失落的百姓更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清瘦的看上去一场风便能吹走的绝美少年会成就一段女帅传奇。

此刻的翼王府中门大开,高阶壮阔,府门前管家冯渊带着一干家丁恭候在前,位于最前面的是个妙龄少女,一袭白衣,玉肌雪肤,眉似青黛,目如秋月,雪腮之上梨涡浅绽,身形婀娜,正踮着脚眺望着这边。

看到罄冉她笑容微凝,转动着一双妙眸,似在找寻什么,接着面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罄冉想,这大概是燕奚痕的妾室,不过燕奚痕堂堂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么一个女人着实让她诧异。

冯渊虽是不明王爷为何没有回府,却忙大步迎上。一直跟随在罄冉担架旁的侍卫笑着道:“冯伯,这位易公子是王爷的贵客,王爷吩咐让你带易公子在慕院安置下来,不可轻待。”

慕院?那可是王府主宅,王爷住处,从未进过外人,一个客人怎么安置在主宅?

冯渊一愣,然而却瞬间收拾了面上神情,点头道:“有劳高侍卫了,易公子请。”

他说着冲至担架上站起身的罄冉躬身,罄冉回以一笑,迈步走向高阶,敏锐地感受到立在一侧那白衣女子打量的目光。心中有些诧异,若她是燕奚痕的妾室,按理说当算主人,她来者是客,冯渊为何没有引见?

翼王府和旌国皇宫建造风格极似,想来是出自一人之手,由此罄冉更加感叹,燕奚痕和旌帝感情果真深厚。

冯渊将罄冉带至慕院安置下来,杨太医已经奉皇命赶到,他走至床前吩咐药童准备消毒药水,箭头,热水等物,一面在小厮搬来的矮凳上坐下,冲躺在床上的罄冉道。

“臣先把脉,请伸手。”

罄冉一笑:“大人,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大人留下金疮药便是,无需麻烦。”

杨太医一愣,忙道:“臣是奉命前来,岂能如此行事?还请将手伸出,臣不能有负陛下圣恩。”

罄冉不想他这般古板,暗自翻了个白眼,皮外伤把什么脉,这要真让他把了脉还了得。见老头满脸坚持,罄冉不免气结道:“只是受了皮外伤,这不是一目了然嘛,不用把脉。再说,如今我腿上还流着血,太医不赶紧止血却要把脉,任由我失血过多,这才是有负圣恩,有违医者仁心。”

杨太医面容一沉,吹得胡须微动:“无论何伤把脉是必须的,何况现在包扎之物尚未准备妥当,包扎和把脉互不影响,请伸手。”

罄冉顿时无语,照这样就算躲过了把脉,怕是这杨太医还要亲自给她消炎上药呢。正欲想法子,帘子一掀一人迈步而入,正是一直跟随在担架之侧的那个高个侍卫。

“杨太医这边请。”

那人说着将杨太医拉至一旁,低声说了几句,罄冉见杨太医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吩咐药童将包扎之物尽数留下,一行人出了屋子。

那高个侍卫是燕奚痕的人,不想燕奚痕竟连这样的琐事都为自己考虑到了,罄冉心中涌起感动。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凝神细听,院中静悄悄的,众人都已退去,她这才动作了起来。

燕奚痕回府时已经是天幕黑沉,他一入府便不由自主地来到了罄冉的屋外。事实上两人房间极近,只有一墙之隔。

方才皇兄令他一起接见了青国使臣,万万没有想到,使臣来访送来的国书竟是凤瑛的择婚文告。这份文告自青国送至三国,言及青国新帝登基为充斥后宫,在四国择美貌女子入青国后宫选秀。

一般来说,宫廷选秀都只是在本国范围内举行,甚少有通告它国的。然而这般做法也并非没有过,由于乱世,多国之下争斗激烈,战争纷乱。也有国家欲用选秀来拉近两国关系,即便不是娶它国公主,所选它国秀女也会得到美人的封号。两国以此拉近的关系虽是没有联姻来的稳固,称不上结盟,但是也算一种有好的表现。

二十三年前成国就曾将选秀文书发送五国,当时各国便是按形势派送适龄美女前往。有欲拉拢成国的自是选公主郡主前往,只表友好的则选大臣之女前往,当然也有随意选民女和不送任何女子前往的,单看国与国之间的亲疏。

凤瑛并非纵情声色之人,此刻送文书于三国,怕是意不在选秀,而在试探三国态度。此刻旌、战两国交恶,战国又与麟国结盟,若是战国送大臣之女或是民女前往,那倒还好说。

可若是战国选送了公主,那旌国…

这也是他心情烦躁的原因,旌国只有一位公主,他是万万不能让敏敏前往青国的。乱世中和亲公主的命运太凄惨,仅这二十年,两国开战,以和亲公主之血祭旗的就多达三次。

月光洒在满院的海棠花上,洇出一片瑰丽的红,极淡的花香在空中徐徐袅绕。夏夜的微风,透着微凉,拂过面颊,燕奚痕站在罄冉的窗前,默默凝望,想着她便在那紧闭的窗扉之后静静安睡,想着她在他的官邸之中,他的心便涌起满足,心头的烦躁消散不少。

默然良久,眼见月已中天,唇角慢慢涌起一丝笑容,不想自己也有如此傻气的时候,他自嘲地摇摇头,转身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长风吹过满园绯红,月光如水,清香依旧,几只夏虫躲在角落唱着歌,静寂而甜美。

不知过了多久,夏虫似是也唱得累了,沉入了甜甜的梦,四周更加安静,一道黑影自西面急速掠来,若魅影若黑风,卷过窗棂,一晃便消失在了院中。

莫之焰僵直着身体站在屋中,远远望着躺在床上沉睡的罄冉,眸光中闪动着心疼和怜惜。今日见她被抬着出了皇宫,他差点冲出,他不知道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腿上的血迹却那般明显,让他心疼难受,更让他生气。

才重逢几日,她却连连受伤,真不知这丫头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是怎么熬过来的。想着这些年来自己所受之苦,白靖炎,也就是现在的莫之焰只觉心如刀绞。这些年她所受之苦,怕是不比他少吧。

这丫头自小便倔强懂事,虽是有主见很坚强,但是家里上下谁不当她是宝一般宠着,真真是什么苦都没有吃过。

那夜之后,她小小年纪,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个问题白靖炎这些年不知想了多少次,每次想起都心痛难当,如今寻到她,看她频频受伤,心中的痛更变成一根刺,扎得他心痛如割。

她是冉妹妹啊,是他自小便想好好保护给她世上最好的冉妹妹,可是这些年,他却没能找到她,让她孤苦无依,吃了那么多苦。白靖炎心中愧疚深深,闭目摇头。

“谁?!”

罄冉沉梦中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逼来,她清亮的喝声响起,与此同时睁开双眸,身体一翻便扯过床边衣服运动真气向窗口挥去。

挥出的衣物带着强劲的压力飞向兀自出神的莫之焰,他骤然醒神,身体一侧躲开那旋舞的衣物。可紧接着一道更加凛冽的掌风紧逼而至,他身体腾起,接下罄冉那一掌,两掌相触,罄冉被强劲的内力逼的微微一退,尚不及发出另一掌,那黑影一闪便翻过了窗棂。

木窗合上,发出咯吱声,屋外月光一晃,罄冉这才适应了黑暗的光线,紧跟着翻窗而出,可她只捕捉到一个已经模糊的黑影,院中骤然又恢复了沉静。

罄冉凝眉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目光狐疑。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正见燕奚痕匆匆绕过院门,奔了过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墨发尽数落于身后,神情焦虑,看到她才舒展了眉宇。

罄冉愕然望他,傍晚入府时她并不知道这里竟是他的寝院,如今见到他,想起入府的情节才恍然,怪不得那白衣美人儿诧异地打量她。

“怎么了?”

罄冉迎上燕奚痕关切的目光淡淡一笑,摇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我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了,不想竟还惊扰了王爷。”

燕奚痕见她不愿说便只淡淡一笑,也不多问,只欺近她,笑道:“为何总和我那么见外,以前在军营,你说军威肃然,不能例外,若是直呼我名字会影响军威。现如今,我们不在军营,易青直呼我景轩,如何?”

夜风温暖,带过树上几朵花叶,自燕奚痕身前飘过,罄冉望着他。他的唇边带着一抹淡淡微笑。笑似朗月温润,立如兰花玉树,倜傥中无处不带着叫人倾服的风姿,那深黑的眼瞳更是暖意融融,带着给人安定的力量。

月光洒下,落在他身上,单衣领口大开,露出昂藏的肌肤,罄冉怔住。见燕奚痕目光微亮,唇角扬起更大的弧度,她忙侧首,避开他看来的眼眸,淡笑道:“如今在朝,王爷皇亲贵胄,易青何德何能岂敢与王爷平礼相处。”

她见燕奚痕蹙眉,扬眉一笑,又道:“若是王爷不嫌弃,易青称一声燕大哥,如何?”

“燕大哥。”

她不等燕奚痕回话,便清脆脆唤了一声,也不再看他脚步轻快便向房中跑去。

“趁着早朝时候没到,我要再补个觉哦。”

燕奚痕笑着摇头,见她扬声一笑关了房门,他笑容慢慢变浅,终是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五更鼓敲过,京城通往皇城的各道街衢上大小各色官轿一乘接一乘地匆匆抬过,官道上的匆忙情景堪称一绝。

清晨的天空晴朗而静透,晨光初起天际刺破第一层轻云,清新的空气直往鼻子钻,罄冉坐在轿中探头望向后面,一顶顶小轿摇摇晃晃均向皇城而来,蔚为壮观。

今日是罄冉第一次上朝,无官无职倒也轻松,深吸了两口气,罄冉便靠着轿壁再次陷入了浅眠。

没一会便到了皇宫,燕奚痕的唤声传来,罄冉忙睁开眼睛钻出了轿子,跟着他一步步迈入皇宫。一路官员们纷纷让道,恭敬的问早声随行一路。

罄冉和燕奚痕并肩而行,他笑容温暖地和她说这话,引来不少观望目光。众大臣皆在纷纷猜测,这个青衣少年是谁,一介布衣竟得翼王如此赏识。

大内刻漏房报了寅牌,悠扬而又威严的钟鼓声在一重重红墙碧瓦间跌宕回响。参加朝见的文武百官朝服冠冕肃穆低垂自动站好。

罄冉没有功名,便只能站在了最后,金台上,传旨内侍清亮的声音高高响起,接着高阶循廊上的内侍也跟着一个个传响而下。

“皇上临朝,众卿进殿。”

三声响亮的鸣鞭后,文武官员分别垂首登台,缓缓走入高殿巍峨之处。四下静寂,只闻大臣们整齐的脚步声,肃穆而庄严,未曾入殿已让人对那九五之顶的圣上心生敬畏。

罄冉微微抬头,目光所及,能看到步与最首的燕奚痕墨紫官袍一角随着他动作扬起荡下,带领众大臣肃穆入殿。

待罄冉脱掉鞋履步入殿中,刚刚站定,便听传侍太监悠长通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

一时间众文武忙撩袍跪拜,高呼声传动天庭,罄冉不自觉已是跟着跪地,此刻当真明了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为何会那般令人疯狂,甘为它头破血流,父子成仇。

“众卿平身。”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百官起身,肃然而立。

罄冉习惯性地抬头望向高高的御座,此时已是阳光高照,殿中明亮,高高的龙椅沐浴在金华光耀下更是添加了几分威仪,让人不敢直视。她尚未看清旌帝神情,便接收到了他锐利的目光,一惊之下忙低了头。

目光扫过殿中,燕奚侬轻咳一声,沉声道:“自我朝建国以来,战国屡屡犯境,掠我土地,杀我臣民,一直是我旌国的心腹之患。此次松月道一战我旌国力阻战军,杀敌万余,令战国大败,砮王负伤而回,实乃一件快意之事,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

殿中一阵静默,接着一个头戴文官官帽的大臣出列,朗声道:“此乃皇上圣明,翼王神睿,我将士英勇。以臣看来,战国并非我旌国敌手,不如趁此大胜,我军气势高昂之际,倾我全国之力,召集各路大军杀入战国,以绝后患。”

他的话一落,又一文官出列,笑着道:“陈大人所言极是,我国多年加强西面防务,花了大量财力和物力,可是收效甚微,战国仍屡屡犯境,而如今战国砮王大败,战军气势定然大减,我们不如一蹴而就,杀入战国,扬我国威。”

“陛下,几位大人之意正是我等所想,有王爷之神勇,将士之忠诚,杀入战国指日可待,易如热锅翻饼耳,请陛下圣明决断。”

众大臣纷纷请战,越说越激昂,似乎已经看到战国覆灭之景。罄冉望着这些身在京中,从不知前线将士疾苦的文臣们,顿时气血翻腾,双眉紧蹙。

眼前晃过那些倒在身前,仍死死抓着敌人枪柄的兵勇们,晃过边境百姓愁苦的面容,她只觉忍无可忍,不觉间已是冷哼一声。

“热锅翻饼?哼,怕是这饼难翻吧。”

她此话一出,殿中顿时死寂,所有人同时回头,目光骤然全集中在了那抹青色身影之上。

此人是谁?一身布衣,竟敢在朝堂上如此放肆!

第二卷第71章

殿中众臣纷纷出列,请奏出兵战国,燕奚痕微蹙眉宇,这些人心中所想其实他也明白。

一来,自皇兄登基以来,请吏治,惩贪腐,对官员的管制甚严,尤其是对京城的文官更是逢斜必惩。相反对武将,由于战乱不断,倒是拉拢为主,恩多于威。

自古文臣就看不起武将,再加上皇兄的偏薄。如此,长久以来,文臣们自是心有不愤,觉得武将付出不多,得到的却比他们多的多。

此刻他们力持一战,一方面是觉武将深受皇恩,该当为国歃血,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想摆高姿态,让皇兄和武将看看,他们并不是胆小懦弱的文弱书生。

再来,这些年旌国日益强大,京城歌舞升平,繁华富饶,再加上战国虽多次来攻,但都被挡在边关。以至于这些京都的文臣没有危机感,也不知道边关艰难,自视甚高,认为旌国已经无坚不摧

反正打战也跟他们无关,此刻请战,又能对皇兄歌功颂德一翻,又能留个忠勇的美名。不管出征后是打胜仗还是败仗,反正和文臣也无多大关系,何乐而不为。

燕奚痕望向高阶上的皇兄,见他右手微握着龙椅,心知皇兄已经有些动怒。他一拂广袖,正欲出列,却听一个晴朗异常的声音自殿中响起,如珠王,碎裂,声声清澈,令人耳目一新。

“热锅翻饼?哼,怕是这饼难翻吧。”

燕奚痕回望,不自觉勾起了唇角。这丫头,平日淡然,遇到在意的人却是一点也沉不住气。例是天生的悲天悯人,心心惦念着边关的百姓和将士们。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朝堂上如此放肆!”

“无知小儿,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一愣之下,众人见那发出狂妄之语的竟是一名少年,且乃是布衣之身,虽是此人今早和翼王同行,他们也均觉被薄了面子,毕竟文人是最爱面子的,顿时便纷纷指责了起来。

对于他们的怒目谴责罄冉并不看在眼中,冷冷抿唇,朗声道:“以前听闻旌国文臣武将上下一心,朝风清如朗月,众臣一心为民,易青曾心向往矣。如今得见…却如骂街泼妇,真是让易青开了眼。”

她虽是说的轻,但是毕竟是有内力之人,顿时便将那些文臣们的怒言全压了下去。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那方才第一个出列的左永禄吕大人更是气得满面惨白,摇晃几下。

罄冉并不留意自己一句话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只青袍浮动,走向殿中,拂袍跪地,沉声道:“草民易青,拜见皇上。草民出言无状,请皇上降罪。

众臣又是一愣,此人前后相差也太大了,方才还狂妄不可一世,怎么这下又请起罪来了。不过他这一请罪,则是令他们不能再说什么了,正欲群起攻之的羞愤皆因他的自请服罪憋在了心头,闷得难受。

“哦?你训是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高台上传来威严低沉之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罄冉不慌不忙道:“易青一介布衣,却因心系边关百姓出言无状,令众大人蒙羞,此乃罪之一口易青直言圣听,却因此辱骂朝臣,有碍圣颜,此乃罪之二。请皇上降罪。!”

朝堂之上,顿时便是又一阵沉默。庶,这棚这算什么认罪,分明就是挑衅!

半响一声冷笑传来,旌帝收了冷笑,大喝一声:“哼,易青,你这是请罪?!”

“皇上,这易青狂妄之极,布衣萃民却在此大放厥词,出言不逊,辱骂朝臣,请皇上为我等做主。!”

一大臣一听皇帝动了气,忙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顿时众大臣跪倒,纷纷附和。

罄冉又笑,抬头冷声道:“照众位大人这么说,这金殿上例不许平头百姓说话了?”

“不错,金殿从来都是文武大臣禀奏国之要事之地,商议的都是国家重大要事。是神圣之所,岂容你一介布衣随意插。?!简直是有辱圣听啊!陛下!”

罄冉淡淡一笑,挑眉道:“这位大人说的好。不过易青有一事不明想清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