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陆赢那混小子出的主意,我去找他算账!”

罄冉刚迈出一步,那扣着她手腕的手再次用力,接着她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拦腰抱起,一阵眩晕,蔺琦墨一手环住罄冉的腰身,一手环抱在她的臂下,将她放在床上,狠狠压在了她的身上。

罄冉紧贴着那熟悉而宽阔的胸膛,一股想念中的阳刚而温炯的气息使得她一下子便没了呼吸。

蔺琦墨见她不再挣扎,便收缩了手臂,将她更紧的抱住,深深的吸吮她身上淡淡的香,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喃喃道:“冉儿,我们休战吧,我投降…你都折磨我两日两夜了,你不知道我这两日过得有多难受…”

他的声音带着分明的恳求和难过,罄冉一愣,眼眶便有些红了,声音也带着几分哭腔,控诉道:“明明是你在折磨我,你都不理我,我冲你笑你还板着一张脸,那么凶…你还说让我别再回来,你怎能说那么无情的话!”

她越说越伤心,便真的落下两行泪来。蔺琦墨顿时便慌了,忙用唇轻吻着她的眼角,一面低低的安慰。

“我说的都是气话,他当着我的面抱了我妻子,可你却当着我的面回护他,你还不允我发发脾气吗?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别不理我,嗯?”

他说着一手握着罄冉的下巴,低头便去咬她的唇,趁着罄冉吃痛,他将舌探入她的吸吮舔拭着,畅诉着思念,另一只手更是熟练的探进罄冉的身子,揉捏她的柔软。

他的技巧娴熟而极度挑逗,强大的男性气息顿时便魅惑了心神,罄冉的反抗一下子溃泻瓦解,只得喘息连连,哭声渐渐变成蚊子一般的哼哼。

蔺琦墨在罄冉身上流连着忙碌半天,这才喟然长叹一声,抬头道:“以后不准不理我!不准不听我的话!不准当着他人顶撞我!还有你给我离开凤瑛远些!你要学会站在我身后,相信我,让我保护你!”

他一连串的不准说出,罄冉一下子便冷了面容,别开脸沉声道:“那么多不准你找别人去吧,我才不要天天被你管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有,这次明明是你先生气的,是你先冲我发火,为什么反倒要我来做这几不准,我才不!”

她说着便欲挣脱蔺琦墨,自床上站起身来。蔺琦墨忙将她压回,无奈叹息,用手压住她的手,语气轻柔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来说,就是一百个不准我也都听着,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了吧?冉儿,我们别闹了,嗯?这两日你不理我,我真真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了,我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到你和别人亲近,我就嫉妒的要命,我就失去理智。冉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话轻柔的似是要将她融化,罄冉双颊红透,哪里还使得出小性子?!想着那日的事情,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在先,于是便凑上红唇,轻啄着蔺琦墨的唇,喃喃道:“我也知道错了,我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当众驳你面子,还请夫君原谅。”

她的笑容妩媚,蔺琦墨双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仿似燃着熊熊的火,望定罄冉:“你这傻瓜!你真不知那日我生什么气?”

罄冉一愣,眨巴两下眼睛:“你气我护着凤瑛,气我不给你面子…哎呦…”

右手一疼,竟是蔺琦墨拉起她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她的无名指,接着他蹙眉沉声道。

“我就知道!你果真不知我在气什么!我生气是因为你为了护凤瑛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知不知道,若是那一剑我收的稍稍慢些,我就会伤到你的!若真伤了你,你叫我情何以堪?!”

罄冉一愣,心中涌起浓浓的歉疚和感动,低头道:“我当时没有时间多想,我只知道不能让你伤了他…”

蔺琦墨叹息一声,连连摇头,轻点罄冉的额头,笑道:“原道娶了个精明的媳妇,原来竟是个小糊涂虫!”

罄冉瞪他一眼,忍不住问道:“那日我若不挡在中间,你果真会伤了凤瑛吗?”

蔺琦墨面色微沉,复又无奈的笑道:“冉儿,你的夫君可是趁人之危的人?”

罄冉一愣,明白过来。那日凤瑛身上带伤,她先前见凤瑛几招致童珉怀于死地,以为凤瑛的伤早好了,所以还不明白凤瑛为何才一会就落了下乘。可蔺琦墨和凤瑛交手,怎会不知凤瑛的伤没好。蔺琦墨不是趁人之危的人,纵使他当时怒极,也不会行小人之举。

罄冉顿时苦笑,闷声道:“我就知道!我果真是最蠢的那个!”

“所以,要受到惩罚!”蔺琦墨说着,拉住罄冉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凑上面庞,蛊惑道。

“冉儿,你该怎么补偿我?这两日想的我好难受,抚摸我,吻我,乖…”

他的语调如同上好的丝滑绸缎,又若低沉而沙哑的琴弦缓缓拉响,罄冉不由受到蛊惑,动情的环上他的脖子,凑上红唇。

这一夜耳鬓厮磨,几度疯狂,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直至天边的鸡鸣叫响,两人才沉沉睡去。

有句老话说得一点没错,夫妻打架历来都是床头打床尾合,越吵越甜蜜,越吵越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自冷战两日,罄冉和蔺琦墨的感情俨然变得更好,每天都呆在一起,甚少分开。

这几日,凤瑛却甚少出现,也许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大帐中。

几日来,将领议事也都在凤瑛的龙帐中进行。罄冉这些日却故意躲着凤瑛,以前常爱跟着蔺琦墨去议事,现在倒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帐中等他。

蔺琦墨和凤瑛倒似都将那日的事忘记了一般,两人相处依旧笑语宴宴。童红玲在翌日来过军营,将童珉怀的尸首带了回去,凤瑛却也并不曾为难他们。

大军休整数日,随着水师的到位,以及水战的临近,蔺琦墨也越来越忙。这场青麟大战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大军只要攻过雯江便能兵临琉城,眼见战争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罄冉一时不知该忧亦或该欢。

然而日子却一天天过去,雯江水战还是在众人的期盼下打响了。

麟武帝此番出动了所有兵力,他似乎将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这场水战上。期望能将青国大军阻在雯江以北,两国隔江而治。

而凤瑛虽是为这场大战准备已久,但是青国水军经验不及麟国,战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水战对将领的统御能力要求极高,一个擅长水战的将领对大战起的作用极大,青国有了蔺琦墨的加入可谓雪中送炭,改变了一些局势,但是麟国的水军大帅却也是擅长水战的老将陈宁。

再加上,攻至雯江已是八月中旬,几场暴雨使得雯江水位大涨,双方数次交战青国伤亡甚重,可谓遭到了出兵以来最大的抵抗。

八月末,大江防线的战事还算平静,两军互有出击,胜负各半。只是对青国来说,其空有优势兵力,却只能屡屡出兵,屡屡受挫。再加上大军粮食,军饷,军备供给消耗过大,致使青国上下将士压力很大,斗志也有所消弭,军中气氛一日日低迷了起来。

直至九月初,蔺琦墨亲自带五千精选的水军以计诱杀了江口十余艘港口防御战船,并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了潼水港,大肆杀掠一番之后,抢在麟国水师回援之前,一把火将潼水关烧得一干二净安然撤走,这才大大鼓舞了青国水师,使得气氛高涨了起来。

与此同时,雯江夏汛也在时间飞逝中临近尾声,随着形势越来越有利青国,一场彻底的水师大战,也在紧张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第三卷第60章一项发明

这日,阳光甚好,又逢初秋,空气千爽而清凉,没有了夏日的燥热,清风吹拂,让人的心也轻松自在了起来。

罄冉窝在蔺琦墨的塌上,靠着软垫懒懒的打着瞌睡。也不知是不是冷战后的后遗症,罄冉最近果真听话多了,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爱操心,近日来她变得能吃能睡,真真应了蔺琦墨的话,成了躲在他身后的女人。

蔺琦墨则坐在案后研究着沙盘,偶尔抬头看看罄冉,见她小脑袋不停点着地,手中的书卷都要落下床榻,一副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不觉有些玩味。

“大帅,陛下请您过去议事!”

一个小兵快步过来通报,蔺琦墨抬眸望去,是张生面乳。也许他是第一次通报,显得有些紧张,声音也极大。

“啪”一声响自塌边传来,蔺琦墨回头,果见罄冉手中虚握着的书掉在了地上,而罄冉也猛的惊醒,正一脸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蔺琦墨起身,对小兵挥挥手,走出了长案,大步走向罄冉,将那书册拾起拍了灰放在床边。

罄冉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迎上蔺琦墨笑容宠溺的目光,问道:“又去议事?”

蔺琦墨点头,见她苦着一张脸,微微摇头,抚了下她微乱的发,笑道:“若是觉得无趣,便跟着我去吧。大战也就在这几日了,你去听听也好,不定能提些好的建议。”

自那日不快之后,罄冉便有意得躲着凤瑛,蔺琦墨自是巴不得她离开凤瑛远远的。因此罄冉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中军大帐,此番蔺琦墨竟邀她一起前往,罄冉微愣之后却是一乐。

一方面,这些日她也真闷坏了,另一方面,说明蔺琦墨真的不介意那日的事情了。

眉眼一弯,罄冉轻快起身,笑道。

“好啊,我就拨冗前往指点指点你们吧。”

蔺琦墨失笑,却夸张的躬身抬手以示了路,诚恳道:“夫人请。”

进了大帐,如同平时一样,众将领已困着沙盘讨论的热火朝天。蔺琦墨将罄冉安置在副座旁边的位置上,亲自给她倒了水,这才落座,听着众人的讨论。

凤瑛斜依着椅背,悠然地坐在主案后,一身银白龙袍其上九龙圄腾银丝闪闪,威严不可直视。见罄冉进来,他的目光便不时扫过去,不显得刻意,也毫不躲躲藏藏,目光依旧带着他凤瑛特有的压力。

罄冉本还听了两句,奈何多日不曾近距离接近凤腆,那股压强实在太大,结果听着听着便跑了神,有些坐立不安。后来干脆偏开头,望着帐外高旷的天空发起呆来。

“各位将军,此次我军交锋,水师大军将齐齐调动,大军直接攻打对方驻守的江左水寨。这场大战将在这块水域展开,此处水域辽阔,有利我军发挥人数优势,排开阵型。另外,云大人昨日刚送来了十艘海鹘战舰,灭陈宁水军就在这几天。”

蔺琦墨指着桌上的沙盘,一面又道:“我军在此滞留已有两月有余,此次水军也是该发动总攻了,平时小打小闹也该结束。之所以将这场大战拖了这么久,一来是我军水师尚需磨练,适应水战。再来,雯江汛期对北方水师不利,雯江风向等也影响到了我军进攻。现在雯江退潮,我军休整数日,战备充足,对麟国水军攻击可加强数倍,也正是攻过雯江,直捣琉城之际。大家可有信心?!”

“有!“众将士纷纷响应。

“早该如此了,我们几人可是等的人都要霉了,现在汛期一过,正是我们大展拳脚之时。”陆悦峰摩擦双手,笑着道。

一边儿方威朗笑一声,拍上陆悦峰肩膀,调侃道:“嘿,陆大将军豪气冲天啊!”

最近飞翼军一直和青国水师一起演练,蔺琦墨的飞翼军本就精通水战,有其加入青国水师训练起来倒是轻松不少。加之,军人本就多豪爽,一番相处下来,两方将士们的感情倒是增进不少,如这般相互调侃也是常事。

众人听方威打趣,不免一阵哄笑。蔺琦墨却未加入其中,目光沉沉停留在沙盘上一处水域,微微皱着眉头。

却于此时凤瑛起身,走至沙盘前顺着蔺琦墨的目光望去,沉声道:“我军虽是兵力数倍敌军,但是我军不擅水战,加之对此处海域的了解远不如膊军,所以大家切不可大意轻敌。这清河源水域河面开阔,虽是大战选在此处有利我军排开阵型,但这场水战怕是一场硬仗,打下来两军伤亡料想都会极惨。”

凤瑛的话让大帐恢复了沉静,众人面色也渐渐肃穆了起来。宁三哥叹息一声,指着一处两山夹起的水域,肃然道。

“若是能悄无声息地穿过这片水域,自此登岸便是小湖。”此处敌军驻军并不多。若能趁夜拿下,待清河源大战打响,我军便可直插敌军背后。只要能令敌军大乱,这场水战也就赢了一半,虽是还需硬打,但这一仗却也能轻松不少,多少能减少两军伤亡,避免正面硬攻。”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面有沉思,但是很快便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宁将军说的在理,只是这个方略的前提是要悄无声息的穿过虎口峡,这根本就不可能。”

“对!这处水域被两个山峰夹在中间,甚为狭长。且不说悄无声息的通过,便是硬攻,怕是都难。这里白天敌军防守严密,便是晚上,我查探过,两边山崖上也是布满了麟兵,火光将整个峡岸照的通亮,只要有船只经过下面水域,立马便会被射沉!这里是通不过的!”陆悦峰沉肃道。

“船只不能通过,可若是潜水呢…”,马诚沉思着道。

众人尚在思索他说的可能性,蔺琦墨已是摇头否定:“我计算过,从这边潜水通过虎口峡,便是水性最好的也需两刻钟。其间,就算习练过憋气功的江湖高手,也不可能不浮上水面换气。对于我们的士兵,要通过这里,至少需换气二十次以上“此虎口峡敌军确实防御严密,便是晚上这两峰中间水域也是亮如白昼,若以稻草通气,人数少了或许不会被发现。但是多了,水面上动静太大,定是会被发现的。一旦发现,我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到时一阵乱箭下来,便是血流成河。敌军在小湖。驻守了两干水师,若想拿下小湖。”我军起码要近千人趁夜偷袭,方能做到不知不觉,可这么多人通过这里…”

蔺琦墨蹙眉再次摇头,未再说下去。凤瑛也是蹙眉,无比遗憾的道:“看来这一仗也只有硬拼了。”

帐内气氛一时无比凝重,却在此时,自众人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那刿也不一定,也计我能想到办法让数百人的大队通过这虎口峡!”

众人哗然,齐齐回头,却见罄冉立在他们身后,正惦着脚从缝隙间看向那沙盘,似是没料到他们会齐齐回头用无比炙热的目光齐齐盯向她,她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渍咳一声。

“冉冉说的可是真的?”凤瑛已是代表众人问出了疑问。

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罄冉耸肩,忙道:“我只是说不一定,嗯,我可以试试,但是能不能成功却不好说。只是,有些东西还得劳烦陛下为我准备。”

“好,冉冉但说无妨。”凤瑛目光灼灼,即刻应声道。

罄冉点头,笑道:“我还是写下来吧,回来让人给陛下送来。呃,我需要几日试验时间。”

“试验?好!”

“夫人有几分把握?”荫琦墨也定睛望着罄冉,问着。

罄冉因他那一声自然而然唤出的一声“夫人”微微一怔,随即便红了面颊,低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众人愕然,刮是蔺琦墨摇头宠溺一笑,沉声道:“这样吧,大战还按原计戎筹备。这两日我想过江一次,看看能不能说服麟武帝放弃此战,虽是可能性极小,但试试总归是好的。”

一阵静默,众人顿时大惊。

宁三哥首先扬声道:“不行!此时过江太危险了!”

“三哥说的没错,赫帝从来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辈,大帅三思。”

“此时战事吃紧,大帅决不能过江。此战既已到了此种地步,便没有议和的可能了,大帅不能以身涉险!”

众人一言一语,罄冉也是蹙紧了眉盯着蔺琦墨。

“四郎还是休要冒险了,别说廨武帝非仁义之君,便是他重情重义,朕也不能让四郎前往涉险!此事,四郎休要再提!”凤瑛亦沉面肃然道。

蔺琦墨却笑着摇头,坚定道:“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此战关系重大,若我果真因为自身安稳而放弃和谈的机会,那我此生都会不安。武帝毕竟是我的堂兄,再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放心吧,我此去不会有恙!大家不必多言,琦墨去意已决。”…

三日后,天气依旧清朗,万里无云,空气中带着江水的清新和润湿,是个能让人心情舒畅的天气。然而罄冉的心却有些沉重,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自那日蔺琦墨宣布要过江和谈,罄冉便一直很担心口可心里却也知道,此番他要过江不是一时冲动,定是许久前便想好的。他既然已经决定,便没有人能够说服。

何况自那日冷战,罄冉学会了信任和依赖。便如蔺琦墨所说,有些时候她必须学着,去做他身后的女人,只需靠着他便行或默默支持,或依赖着他,相信他能将一切做到最好。

也是因为这些,连日来罄冉虽是担忧,却从未多说一句。只是默默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她知道,前几日蔺琦墨便将和谈书送过了江,双方协议,在今日由荫琦墨孤身过江,在敌军水师大营,廨武帝会亲自前来和谈。

孤身过江,虽则肖琦墨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罄冉的心总觉得七上八下的,磷武帝此刻定然是恨极了他,蔺琦墨此去到底要面对什么真有些不好说。

罄冉也想过要跟着去,但是她便是去了也与事无补,若武帝真要动手,她去只是给蔺琦墨增添负担。犹豫再三,罄冉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呆在军营,做自己该做的事。

帐外号角吹响,竟已是辰时。罄冉扭头,正见蔺琦墨将佩剑牲于腰际,抬头冲她一笑。罄冉回以一笑,笑容终是有些牵强,蔺琦墨却摇头走向她,轻轻抚摸她柔嫩的面颊,无奈道。

“别担心,你夫君我这辈子多大的排场没见过,不都安然无恙的过来了?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最多两个辰时我一定回来。”

罄冉见他话语带着刻意的沧桑和逗趣,极为给面子的笑了笑,转身走向内帐,取下床边牲着的绒缎银色的雪白大麾,亲自给蔺琦墨系上,这才道。

“我等你回来。”

蔺琦墨含笑点头,回步将罄冉的披风也拿了过来,同样给她披上,柔声道:“江风寒,别着凉了。”

两人到江岸时,凤瑛等人已候在那里,小船早已停在岸边。见两人过来,凤瑛迎上前来,撇了眼罄冉,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厚面披风上,微微蹙眉。

“冉冉也去?”

罄冉没有回答,却是蔺琦墨笑道:“内人不去。”

凤横纠起的眉头似是跳动了下,接着淡然转开目光,望向蔺琦墨舒缓一笑,道:“四郎执意过江,联也不好多言,江上风寒,还请四郎饮下这杯酒,暖暖身体。”

他说着回身执起白鹤端着的酒杯,呈于蔺琦墨。

“多谢陛下。”蔺琦墨笑着接过,广袖一掩仰头一饮而下。

接着他将酒杯放于托盘上冲凤瑛点头,大步便登上了小船。站于船头回望罄冉,微微一笑,衣袂飘然。

小船越来越远,终至不见,罄冉叹息一声,这才将睁的有些发涩的眼睛收了回来。转身迈步,州走出两步,却闻身后传来凤腆的唤声。

罄冉微愣,扭头望向凤焕,心中微疑,他怎么还没离开口

凤瑛却蹙了下眉,似有些不知说什么,唇角动了几下,才道:“你说的那个试验做的如何了?”

罄冉笑笑,回道:“有些眉目了,多亏了老郑叔。真想不到军中还有这样的能工巧匠,待试验成功,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凤大哥的。若凤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见凤瑛点头,罄冉回头大步而去。

这几日罄冉确实在做一个试验,她在试着做一个简易的氧气袋,而且已经有了眉目。

那日大帐付论潜过虎口峡的问题,罄冉便想到了潜水设备,只要将士们能配备了氧气罐,悄无声息的通过虎口峡并非不可能。于是罄冉一直在试着做这种简单的氧气袋。

一个完整的供氧装置得有贮气钢瓶、阀门、气压表、氧气输出显示器、导管,吸氧面罩等等组成。这样的装置结构极为复杂,而且主要部件制造工艺也能复杂,不是现在这种条件能够达到的。

罄冉要做的,自然不是这种正现的供氧装备,她在现有条件下,花了一日时间草拟了一个图稿,设计了一个简单的供氧袋。

这种小型氧气袋,贮气罐用牛皮密密缝制而成,上部装了一个套箍,并有瓶盖盖在套箍上,瓶盖上有与导管相连接的进气乳,还在瓶盖的内侧安装了一根松紧带,松紧带的两端固定在瓶盖的内侧,穿过两根导管用来控制氧气的流速。

在使用时,只需将导管一端与氧气袋瓶盖上的进气孔相连接,将瓶盖内侧的松紧带拉开,瓶盖就能具备氧气面罩的功能。

简易是简易了点,但是制作起来却着实费了些功夫,主要困难便是很多材料在这古代都不齐全。

好在凤旗军中竟随军有制作机关武器的巧匠,老人姓郑,军中人都叫他老郑叔。老郑是个极耐心也很有才能的巧匠,罄冉将自己的要求细细讲述,那些找不到的材料,老郑叔竟都能找到相应的替代品,而且做出的氧气袋已大大超出的罄冉的预计。

昨日罄冉曾偷偷下水试用过,牛皮毕竟不如精钢,有些漏气,不过若不出意外,通过虎口峡倒是够了。罄冉吩咐让老郑叔将瓶。处又加了一道控氧的小机关,想来现在他也该改好了。

果然,罄冉刚进老郑叔的帐篷,老头便笑眯眯的迎了出来,一脸兴奋,扬声道:“夫人来了,你要的那东西老头可给你做出来了,你看看合不合现矩。“

罄冉接过他递上的牛皮袋,仔细摸了摸瓶。处,抬头问道:“是在这两根导管中间加了个小机关吗?”

老郑叔点头:“是,都是按夫人的吩咐做的。还在牛皮缝合处淋上一层皮楠树胶,应该不会漏气了。只是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罄冉扬唇一笑,却道:“过几日您老就知道了,我去试试看,若是能用的话,还得麻烦您老带人赶做个几百个呢。三天赶制七百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老郑叔愣了一下,蹙眉道:“既然做出了第一个,再做就容易多了。只是有些材料怕是准备不齐全。姑娘说的这导管,是用马肠经特殊药水泡制做成的,若没个三五日浸泡,怕是达不到这股子韧劲。“

罄冉点头表示理解,却道:“此事关乎大局,您老多费点事,尽量能赶快些。”

老郑叔忙点头,肃然道:“陛下亲自交代了,夫人要什么都必须十二分对待,老头子再想想办法。”

罄冉感激得点头,出了营帐。

回到自己帐中,她便迫不及待的试验了起来。罄冉之所以那日在帐中敢提出意见,那是因为早些日她便发现不远的云童山山石中含有大量的软锰矿。

而软锰矿经过一系列化学反应是能得到高锰酸钾的,而高锰酸钾正是实验室制氧气的原料。

罄冉现代时是学化工的,工业大现模制氧,在古代这种条件下纵使罄冉知道怎么做,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可能做到。

但是用实验室加热高锰酸钾的法子制些氧气出来,虽是麻烦却还难不例罄冉。虽然如此收集的氧气并不精纯,但是令将士们顺利通过虎口峡已是掉绰有余了。

这几日老郑叔在罄冉的指点下制作氧气袋,罄冉却也没闲着,自软锰矿中提取了不少高猛酸狎。

她熟练地用排空气法将牛皮袋冲满氧气,以带火星的木条接近瓶。”见木条“轰”得一下大燃了起来,罄冉唇角勾起笑意,迅速压紧瓶。”灭了陶瓷罐下加热高猛酸钾的炭火,拎着牛皮袋便风风火火地冲出了营帐…

雯江,麟国水师大营,炎炎阳光下,水师大军整队而待,自江边一直延续到中军辕门口他们个个神情沉肃,面朝江岸,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缓缓的江面上出现了一只小舟,那一叶孤舟摇浆而来,慢慢清晰,众人不免司时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