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疯狂之中,薄薄的帷幔遮不住满溢的春情,偶尔调皮的微风掀起了纱帐,起起落落间唯见亘古的戏码上演。

夜风,带走房外匆匆走过的身影。

没过多久,一阵火苗燃烧了起来,很快,木质的门窗就被这火焰吞噬。

火,越来越大。

而房中的两人因为沉浸在激情之中,仍未感觉到即将而来的危险。

他们没感觉到,隐宫的其他人可是发现了。

他们立刻敲锣打鼓跑来救火,而轩辕隐听到小婢回报,得知傅云若所住客房着火了,也赶了过来。

直到火势渐渐大了起来,房中的傅云若和贺兰鹰这才被惊醒过来。

眼见火焰已经把整个门板燃烧了起来,外面众人纷纷端着水过来扑灭火焰。

“怎么会起火呢?”贺兰鹰惊诧地坐了起来,连忙随手披了件衣服跳下床,傅云若也裹上衣服下了床,“门被封住了,窗户也烧起来了。我们找两床被披上,冲出去。”

但找来找去,床上还有房中只有薄薄的丝被,毕竟是夏日,没有厚棉被。

傅云若立刻把桌上的茶水全浇在被子上,拉着贺兰鹰:“我们一起出去再说。”

正在这时有人狠狠将房门踹开,接着一人冲了进来,外面的火势也似乎被控制住了,大群的人跟着他一起冲了进来。

傅云若捂住口鼻,定睛一看,却看到轩辕隐瞪着一双银眸,阴鸷地望着她和贺兰鹰。

不止是他,其他人全都盯着他们两人,眼中的神情说不好是幸灾乐祸还是莫名其妙。

傅云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贺兰鹰。

好吧,他们现在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发生什么?

而除了木头烧焦的味道,屋中更弥漫着男女欢情时分留下的淡淡麝香。

真是万众瞩目的OOXX啊。

当场被这么多人撞见,还真让她有些意外。

傅云若咳嗽了一声:“我想换个房间。”她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枝头红杏总缱绻(八)

轩辕隐忽然冷冷地开口:“全都滚。”

他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立刻房间只剩下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木头烧焦的气味让傅云若咳嗽了一声:“我们出去再说。”她刚走两步立刻被轩辕隐扯进怀中。他的手探入她的私处,感觉到一阵粘腻的湿意。

“你跟贺兰鹰刚刚在做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着。

她挑眉:“你都看到了不是么?上.床而已。”

贺兰鹰尴尬道:“宫主,是我的错,我强迫了她。”

这家伙,倒是很有男人气概,敢承担责任。

傅云若顿时感觉到轩辕隐环住她腰际的手收紧,那铁钳般的臂膀勒得她纤腰生疼。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这家伙真是她白天看到的没有人气的那个轩辕隐吗?

她忽然问了一句:“如果一个人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那你杀不杀呢?”

她天外飞天的一句话让贺兰鹰莫名其妙,但轩辕隐是知道她的意思的。

他推开了她:“我什么人都杀!”他的目光对准了贺兰鹰:“到神峰去。”说罢,他转身就走。

“神峰?他要你去干什么?”

贺兰鹰抚额叹息:“他要我去神峰,跟我打架啊。这家伙生气了,他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他不轻易动怒。”

不轻易动怒,为啥她发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动怒?

傅云若想着,“那你怎么办?他不会打死你吧?”

贺兰鹰回眸在她唇上一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他转身扬长而去。

他的口气虽然吊儿郎当,但傅云若还是有些担心。

是她设了圈套让他钻进来,他钻了进来,现在又跟轩辕隐闹翻了,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

“唉,你去吧,要是你真的死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烧纸的。”她咕哝了一句,走出房间。

这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骨碌碌作响。

傅云若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瓶子,触手滚烫,散发着一股烧焦了的油味。

仔细一看,地上果真能看到油被烧过留下的污痕。

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她盯着那个油瓶,她才刚来,就有人想让她死翘翘了吗?

最近看来她是犯冲,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人想害她。

她找到小婢,让她给她重新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

小婢奇怪地盯着她,忽然问:“小姐,你不是宫主的女人吗?为什么要跟二宫主…”

傅云若瞪了她一眼:“你问这么多,小心知道太多被人灭口。”

小婢立刻闭嘴不问了,带她到了对面的房舍住下,但眉间眼角处处透出一股隐藏的轻蔑,好似很不满意她的行径。

傅云若懒得理她,她不指望每个人都喜欢她。喜欢她的人自然会喜欢她,不喜欢她的人强迫他们也不会喜欢她。

她本来还想先等等看贺兰鹰会不会被轩辕隐给打死,然而一直都没有消息。

她实在困了,先去睡了。

要是贺兰鹰真的死了,她会给他掬一把同情泪的。

直到天色将明,傅云若听到门吱嘎一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她闭上眼假装睡着了,感觉那人的脚步很轻,蹑手蹑脚地到了床边停下。

那人在看她。

这目光似乎没有善意。

她隐约感觉到一股危险的临近,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直朝着的胸口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傅云若一个翻身滚到了床里侧,那匕首险险地擦过她的衣衫,深深地扎进床板之中。

她看清了,那是个女人!

这匕首刺得如此深,刚刚如果扎的是她,她现在早就没命在了。可见,她的恨意有多深。

傅云若机警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摆开阵势:“你是谁?”

女子抽出了匕首,转过身,掩在早晨阴暗光线中的脸庞带着一股狠绝的冷血嗜杀:“要你命的人!”

她冲了上来,以着极快的速度朝她挥动着匕首。

傅云若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她一脚踢起板凳砸向她,堪堪避开了女子疯狂的攻击。

“我不认识你,你若是隐宫的人,似乎我也跟你无冤无仇。”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退去,看得出这个女人是个练家子,她可不打算跟她拼命。

何况,为什么她要跟她拼命?她连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得罪她的都不清楚。

“等等,你总得告诉我,为哪里得罪你了吧?这样,我去阎王殿的时候好跟阎王交代啊。”她打趣着。

女子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你这贱人,早死了早省心。”

YD,这话怎么说的?

傅云若来气:“你又不是阎王爷,我的死活你以为你决定得了?本来不想跟你折腾的,好,既然你不给面子,我也不给你脸子!”

“哼,那就让我们见分晓吧。”女子使出了杀招。

傅云若也不甘示弱,她虚晃一招,忽然飞起一招,一招高踢腿直接把女子手中的匕首踢翻在地,她一个打滚抢过了女子的匕首,顿时占据了上风。

“想不到你这贱人还有点功夫。”

女子句句贱人听得傅云若很不爽,她挑眉:“你丫的到底是谁?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叫道:“昨晚放火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女子低哼:“是又如何?”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枝头红杏总缱绻(九)

傅云若蹙眉,想了想:“你千方百计的要我死,我既跟你素未谋面,应该没什么仇怨。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为了男人?别告诉我你是贺兰鹰的女人。”

女子冷笑:“跟贺兰鹰没有关系。”

“跟他没关系?难道和轩辕隐有关系?”傅云若抚额叹息:“这个死贺兰鹰乱说话,还说什么不怕轩辕隐的女人几乎没有。看来你应该是因为轩辕隐的关系了。没关系,我理解嘛,你嫉妒我。”

女子狂怒,尖叫道:“谁嫉妒你这贱人。我只是讨厌你这贱人一边勾引宫主,一边还跟二宫主不干不净,你这种女人不配得到宫主的注意…”

“你瞧,说漏嘴了吧。我说你是嫉妒我嘛。我得到轩辕隐的注意,你不高兴了?唉,你以为我想得到他的注意?要是你能放我走,我求之不得。”

女人的情绪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而渐渐平复了下来:“你想走?”

傅云若见她情绪平复了,点点头:“对,你要知道,我不是自愿跟他回来了。我要回家。”

女子蹙眉:“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你是宫主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

“我该感到荣幸吗?”她翻个白眼:“你待见他,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喜欢他吧?我可不会因此而受宠若惊。我要回家,为什么我要留下来?”

“好,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想办法放你走。”她顿了顿:“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放了我,以后你死了我每年给你烧纸钱。”

“你——”女子怒瞪着她:“牙尖嘴利,面目可憎!”说罢她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这女子到底是谁啊?

她斜倚在门框上向外看着,正打算回屋补眠,忽然看到远处隐约一个熟悉的踉跄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那身影越来越近了。

是贺兰鹰!

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贺兰鹰。

傅云若连忙跑了出去扶住他:“你怎么样了,快死了吗?”

贺兰鹰没好气地说:“还没死呢。”

傅云若见他还有力气说话,果真是还没死,但也半死不活的了。

她将他扶到床上躺下,“你伤得很重,我叫小婢去请大夫看看。”

贺兰鹰拉住她的手:“我自己可以疗伤,大夫是看不好的。”

“喏,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死了,我就每年给你烧纸。”

贺兰鹰盘腿坐起,咳嗽着笑:“多谢美意了,这样我在地府就不会没钱花了。”他顿了顿:“你好像很失望我没死?”

傅云若拿起帕子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怎么可能呢,只是没想到轩辕隐没杀了你。”

贺兰鹰运功疗伤,淡淡道:“本来他想杀了我,我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他要杀了我也没这么容易。不过,我告诉了他一句话,所以我们停战了。”

“什么话?”

他掀起一只眼皮:“因为你,我还要留着跟他一起抵挡朝廷的人马。我擅长的是奇门八卦,这点他很清楚。”

“你好好疗伤,我出去转转。”她起身离开房间。

早晨的隐宫掩映在晨雾之中,云山雾罩,只觉一片苍茫。

傅云若转身向早起的侍卫询问厨房在哪儿,然后让人带着她去。

去厨房的路倒是不难找,顺着走廊一直走下去就到了。

虽然时候仍早,厨房中已有不少人在忙碌了,为隐宫一天的早餐而准备着。

傅云若的到来引发了一阵***动。对这个宫主带回来惹了很大风波的女子,这些人是戒备而又好奇的。

“傅小姐,您是想吃什么东西吗?”厨房的管事问。

傅云若摇摇头:“我想自己动手做点吃的。”

“这…傅小姐,你想吃什么,我们来做就是了。”

“我想自己做,不用客气,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低眸开始准备材料,厨房里的人见她如此,也只好随便她了。

她低头准备了些材料,随后做了一道鲜美的鸽子馄饨,盖上盖子出了厨房,沿着走廊往回走去。

刚走到一半,正好转弯处迎面碰上轩辕隐。

他的脸上也挂了彩,只是不像贺兰鹰那么严重罢了。

看来,他的身体是没什么要紧的了,至多是皮外伤。相比而言,贺兰鹰则严重得多了。

见到她,轩辕隐停下了脚步,眸光扫过她手上端的东西。

“让开。”她淡淡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他靠近了她,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无形中扑面而来。他的眸深不可测,忽然,他伸手掀开了盖子,看到了其中香气扑鼻的鸽子馄饨。

傅云若冷冷地提醒他:“不是给你的,不用看了。”

他低垂着眼帘,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

终究,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抬手的瞬间,啪的一声打翻了她手中的馄饨!

香气扑鼻、热腾腾的馄饨顿时洒落在地,混入泥土之中。

“你——”

“既然不是给我的,那就不要了。”抬眸,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

傅云若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托盘朝他脸上砸去:“你真是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他接住了托盘,木质的托盘便在他手中粉碎,坠落。

他抬起了脚,一步步朝她逼近:“傅云若——”

她斜睨着他:“我辛辛苦苦做的东西,你就这么糟蹋了。好,你狠,我再去做!”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枝头红杏总缱绻(十)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压在廊壁上,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不准!”

他顿了顿:“傅云若,我不管你曾经嫁给谁过,从今天开始,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不然,所有你在乎的,在乎你的人,我全都不会饶过!”

这一刻她真的又冒出来抽他一耳光的冲动。

这个疯子!

“即便要跟整个朝廷作对吗?你该知道,我丈夫,我娘家都是做什么的。他们不会放过掳走我的人。”

“你以为,我在乎那些朝廷的人么?”他的额头还有些青紫,说出这话的时候,傅云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个佛教徒谈论圣经。

完全不对。

他的思想跟她的思想差别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