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亲,嘎嘎~~

卷一 第一十三章 濯濯清莲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5 本章字数:3843

一件素白的薄棉冬衣,比白色略微深些的米色对襟褂子,外罩一件白底缀青蓝细花的坎肩,慕禅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有些出神了。

世上之事,真真无巧不成书。昨日沈澈说要带了自己去暖福宫觐见太后,今日却正好是父亲的生祭。因为父亲和前朝瑞成宗是同一日过世的,朝中避讳,命令不得私自祭奠。所以每每慕禅怀念父亲的时候,都用了父亲的生祭当做死祭,换上这一身的孝服,略表哀婉之意。

对镜呆了半会儿,直到听见门外传来叩门声,慕禅这才微叹了一口气回神过来,取了支玳瑁簪松松地绾了个斜髻,这才算穿戴规整,起身去开门。

院门打开,慕禅对着沈澈福了个礼:“大人来的早。”

见慕禅一身素白俏生生的立在眼前,沈澈眼中明显有些意外:“你这一身素服,可是有何缘由?”

“碰巧今日是父亲的生祭罢了。”慕禅勉强答了,见沈澈脸色不对,忙问:“是不是这样去见太后有些不妥?”

摇头,沈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原本慕禅一张脸就生得清雅素净,再着了这身素白的衣裳则更加衬托出一幅宛如濯濯清莲的姿态。加上因为是父亲的生祭心情有些低落的缘故,说话间更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怯懦之象,更是让人不自觉地有些怜悯之心。

心中虽这样想,沈澈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冷静:“服色如此,也好让太后念在你父亲的情分上应了你的请求吧。”说完沈澈又递上一个玉牌给慕禅:“这是入宫令牌,暖福宫不比澜碧宫,因为紧挨着皇上的寝宫所以侍卫重重。若没有这个,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慕禅接过,见是一方半掌大的暖白色玉牌,前面刻了一只半眯着眼的小兽,翻过来一看,背面则是刻了一个小篆的“沈”字,估计年代有些久远了,玉牌四周都略有些磨损。

“这是你们沈家的腰牌吧,若给了我,大人怎么进去?”慕禅想到便问。

沈澈答道:“无妨,我是太后的外侄,并非闲杂人等。倒是你,若没有腰牌,便不能跟着我进入暖福宫周围,你就暂且收下吧。”

既然如此,慕禅便不再多说,伸手将牌子揣入了怀中,便跟着沈澈一路去了。

这是慕禅第三次进入内宫的范围,这次因为要进宫求见太后,心里同样也是无心去欣赏华美的亭台楼阁和各色的宫殿。埋头想着该如何对太后说话才能顺利摆脱钱妃,也是一路无话。

一边的沈澈偶尔望望身边的慕禅,发现她面色严肃略微低首,只道她心中紧张,便出言安慰道:“无妨的,太后为人宽和。且不说你是前朝慕太医之女,念在你乃她老人家钦封的七品女官,那钱妃便做不得主要了你去做个宫女。”

“大人怎么知道?”慕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看沈澈。想起自己并未说要求见太后的原因,只是看着沈澈一脸的不解,这才反应过来,想来是玉竹给他说的吧。

“好了,前面便是了。”沈澈转过头,想起自己只是在屋内偷听到慕禅与玉竹的对话才知晓的内情,便不再说那事,转而道:“前面两翼有飞龙入天石壁的便是皇帝的寝宫上仪殿,侧后方不到一炷香的距离便是太后所居的暖福宫。”

“素闻皇上贤孝天下,与母后的寝宫都连着如此近,可见传言非虚。”慕禅顺着沈澈所指望向了上仪殿,只见一面偌大的石壁遮住了后面的宫殿,只有鳞次栉比的飞檐层层而去,倒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走吧,我之前通报的是巳时前往暖福宫请安,不可迟了。”沈澈打断了慕禅的张望,抬步加快了速度往暖福宫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到了暖福宫,只是看着蜿蜒而上的宫殿,慕禅面有惊讶之色。

这暖福宫可真是个妙处,竟建在了斜斜而上的一片缓坡之上。从此处望去,整个暖福宫毫无保留地展开在眼前,端得个雕龙画栋,亭台楼阁,水榭山池一一俱全。

“太后素来喜好江南风味的居处,所以这暖福宫也建的颇有苏林之风。”沈澈见慕禅一脸惊讶,也忍不住赞叹起来:“从暖福宫便能看出太后在整个云瑞朝的尊贵地位。”说罢向门口负责守卫的两个羽林卫说明了来意,又让慕禅出示了腰牌,二人这才得进。

刚入了殿门,迎面而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生得仪容俊秀,骨格端庄,一身兰花绸裙下露出潞绸月色裙子,虽是有些年纪,却不施朱粉,仍旧显得自然体态轻盈。

“丹颦姑姑。”沈澈上前微微颔首行礼,又侧身吩咐慕禅:“过来见过姑姑。”

“奴婢慕禅,见过姑姑。”慕禅虽然不知眼前何人,但见沈澈也如此恭敬,想来此女该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人,便恭敬地福了一礼。

“咦?”丹颦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慕禅,面露满意之色点头道:“爷带来的这姑娘倒是生的干净剔透,是哪房的宫女啊?”

“回姑姑,慕姑娘是专司存药房的女官。”沈澈替慕禅答了,又道:“今日带她来拜见太后,却是有事相求。”

“那可来的巧了,今日太后心情不错,吃了一碗燕窝正在戏阁听曲儿呢,爷此时去了,求她定能得准。”丹颦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澈一眼,又反复上下打量了慕禅一番,这才带了两人沿着斜径上去。

过了回廊又经过一片水榭,丹颦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名叫“梨蕊”的院子外面,这才停下来对沈澈道:“爷稍等,奴婢先进去给太后通报一声。”

两人站在院外等候,倒听得院内传来声声清亮婉转的唱曲儿之声,甚为悦耳。不一会儿,院门开了,丹颦笑着迎了两人入内,指了指前方:“记住,这一曲儿完了等戏子们退下再说话,可别扰了太后的兴致,到时候她老人家不高兴了,求什么也求不来了。”

沈澈点点头,谢了丹颦,示意慕禅跟上,两人便站在了离太后座位背面五步远的位置立着。

此时太后正听戏入迷,身子跟着节奏微微晃动着,再时不时吃了一边侍女递上的干果,果然一如丹颦所言,心情甚好的样子。

和沈澈并立于后,慕禅干脆也抬眼看着戏台上两个优伶唱戏,顺带打望这梨蕊院里的情形。当中一个大戏台子挑高了三尺。上面有延伸的屋檐遮了,两边各一个小门儿。下首是太后独一人的宽大赏坐,侧后方呈雁翅形摆了两排椅子,却也只得八把。而戏台左是几个房门紧闭的屋子,想来是给看戏间隙太后休息用的。右边是一排小房并一间类似厨房的杂室,想来是给养在梨蕊院里的优伶所居。

正四处打望,冷不防台上一阵锣响,慕禅眼见两个优伶唱罢,已经退入了侧门,这才又紧张了起来。

沈澈见上面戏完了,又感到身侧的慕禅有些紧张,忍不住又出言安慰了一句:“别怕,等下你照实说话,太后宽厚待人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有了沈澈的保证,慕禅心里倒是没那么紧张了,抬眼给了沈澈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儿。

“太后,沈表爷来了呢。”丹颦手上端了一只白玉茶盏,半跪着递上太后手边,顺势告知了沈澈的到来。

“这孩子,连着好几日没来请安了,如今怎么有闲了?”太后听了,这才缓缓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对着沈澈这边埋怨了起来。

沈澈赶紧上前两步跪在地上福了大礼:“沈澈见过太后,千岁千千岁。”慕禅也赶紧跪下跟着行了大礼。

“你这小子,再拘这些俗理我可要赶人了!”太后佯装生气地斥责了沈澈。

沈澈无奈,只得又道:“侄儿给姨母请安。”

“呵呵,这才乖嘛。快起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太后这才欢喜地叫了起。

“是。”

随着沈澈一并起身,因太后没问起,慕禅也没敢抬头,只是听得这太后声音软糯无比,哪里像是个“老婆子”呢。

“对了,你旁边这个小姑娘又是谁啊?”此时太后才注意到了旁边低着头的慕禅,问了一句。

“奴婢慕禅,是御药房的女官。”慕禅又福礼下去。

“慕禅?”太后似是有些意外,嘴里又念了两遍慕禅的名字,“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是。”慕禅恭敬地答了,一并缓缓抬起了头颈。

上下打量了一番,太后眼中透着一丝疑惑,望向一边的沈澈,又侧头问丹颦:“丹儿,你说这姑娘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可不是嘛,和前朝慕太医很是相似呢。”丹颦赶紧答了。

见状,沈澈也上前拱手对着太后道:“禀姨母,慕姑娘确实是慕太医的独女。”

“啊…”恍然大悟地舒了口气,太后似是有些意动,话音暖暖地:“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说罢竟伸了手给慕禅,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

慕禅哪敢不从,伸手抬住太后的手腕儿,上前一步半跪在广椅前。

反握住慕禅的柔荑,太后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叹道:“姑娘,这些年可苦了你吧。”

“不,蒙太后恩典辞了慕禅住在太医院,这些年慕禅都过得很好。”慕禅嘴上这样说,可不知为何,得到了太后长辈一般的关爱,心中竟一酸,眼眶便湿润了起来,闪着点点的萤光更显较弱可怜。

“孩子。”太后见慕禅这样,干脆改口,又道:“今年多大了?”

“再过一月就十八了。”慕禅一边答,一边也忍不住悄悄打量起了眼前云瑞朝最尊贵的女人来。只见她面容不过五十来许,隐隐可见当年那般花容之貌,两鬓微微染了些许白霜,头上绾了百合髻,斜簪了一支富贵芙蓉团花金钿,并象牙扁方三对。围着件紫貂昭君套,身上穿的是一件镶花边儿浅蓝云蝠线绉薄棉绸衣,下身是百褶淡紫的绉裙,真真好一个端庄富贵的中年美妇人!

对手指头ing......

那个,很不好意思地告诉大家,因为前些天忙着两会,存稿告急啊。

不过今天这章发了近4000字,大家表pia天使哈,接下来要狠狠地码字才行。所以明天不更了,还望姑娘们海涵啊。

顶着锅盖再次溜走鸟..........

卷一 第一十四章 寂寞当年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6 本章字数:3547

却说太后拉着慕禅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见她眼若黑杏恰似含了一汪秋水,柳眉微蹙仿若弯了两道春山,一身素服犹那清莲般娴静朗然,耳畔发髻那一枝指甲盖大小的白绢花微微颤着,心中愈发地心疼道:“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八年了。只是为何你还穿着素服,难道仍在守孝之中?”

“只因,”慕禅微微侧头,轻声答道:“只因今日是家父生祭,所以才着了素服。对太后不敬,实非奴婢所愿。”

“孩子啊。”那太后一听,心尖儿子都跟着颤起来了,哪里还会责怪慕禅不敬,赶忙将其带入怀中,拍着她的肩膀道:“也罢,都是我这老人家的不是,竟将你给忘在了那太医院中。如今,也该给你许个好人家了。”

“太后!”丹颦一旁笑嘻嘻地插话道:“可见沈爷今日带了慕姑娘来,两人又都是在太医院当差,或是来求太后一个恩典也说不定呢。太后得瞧仔细些,千万别可别错点了鸳鸯谱。”

丹颦此话一出,慕禅原本一张素白的俏脸当即便刷地一下红透了,一口银牙差些咬碎,只是碍于姑娘家的脸面却也不好开否反驳。倒是沈澈上前一幅,朗朗地对这太后道:“小侄与慕姑娘并无私情,今日带了慕姑娘前来求见姨母,是有其他事情相求。”

“哦,什么事啊?”太后见沈澈一脸正经毫无笑意,不由得好奇起来,抬着慕禅示意她起身,拉着她的手问道。

“还是慕姑娘自己说吧。”沈澈望了慕禅一眼。

点点头,慕禅又朝着太后跪下,恳切地道:“奴婢十岁起蒙太后恩典一直呆在太医院,虽然父母没了,家也没了,这八年间奴婢已经把太医院当成了自己的家。前日里钱妃娘娘突然召了奴婢去澜碧宫,说是要收入宫服侍。不是奴婢不知好歹,只因从小受父亲熏陶接触医术药理,不说建树如何,却也是一心想要好好钻研的。如今斗胆来求太后,望太后能帮奴婢说句话,若能继续留在太医院便好,若不能,那便…放奴婢出宫也罢。”说完又狠狠地磕了两个响头,伏地不起。

“这…”太后听了,倒是没有先表态,只是略微想了想,问身旁的丹颦:“丹儿怎么看?”

丹颦倒也不推脱,立刻答道:“太后,这姑娘的意思奴婢大概也明白了。想来是钱妃不知道她是太后钦封在太医院的女官,这才想要让她去服侍。其他不说,且是这一条太后就有必要管管,然后嘛,若是太后觉得这慕禅看起来还讨喜便继续准她留在太医院又如何。”

“澈儿,你是这姑娘的上司,也说说吧。”太后听了丹颦的话点了点头,又问起一边立着的沈澈。

沈澈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答道:“侄儿来太医院不久,不过因为从家中带入京城的药材都是交给存药房的慕禅在管理,所以也有一些接触。慕禅管理存药房大概有两三年的时间,太医院上下都是肯定的。另外,最近慕姑娘又在跟着侄儿学习针灸之法,加上她本就出生名医世家,在医术药理方面也有些天赋。若仅仅是入宫去做宫妃们的侍女,倒是有些浪费了。若是送出宫去…”

“去去去。”太后连连摆手:“她一个孤女,出宫去怎么讨生活。就是要嫁人也没个娘家可以撑腰,这不是祸害人家姑娘么。”

说完,太后又转而倾身问慕禅:“好,哀家再问你,挽心有说是何原因要你去服侍没有?”

知道太后所指的挽心就是钱妃,慕禅摇摇头,又恭敬地答道:“日前澜碧宫的姑姑岚儿接奴婢去见钱妃娘娘时没有提起因由,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这就奇怪了,你和挽心隔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她怎么就指名要你去服侍呢?”太后觉得奇怪,又问。

“太后这还不知道呀,钱妃娘娘自落了胎就一直身子虚弱,如今不就是看上慕禅是太医院的,又是女子,想要来帮忙调理身子用!”丹颦倒是想到了其中关键,笑着便点了出来。

“这样啊…”太后一听,却有些迟疑了,半天不再说话。虽然慕禅是前朝故人之女,但钱挽心可是后宫妃嫔,又是皇帝儿子面前说得上话的宠妃。如今总不能为了慕禅反而去逆了钱挽心的意。

见状,沈澈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拱手道:“姨母,太医院有专职为钱妃娘娘调理身子的御医,这点应该不足为虑。而前些日子钱妃也全是因为她擅自改了御医所开药方这才导致了落胎的事儿,如今要了慕禅去,且不说慕禅医术是否高过那些太医院的老太医,要是有个万一,岂不是有恐再酿惨剧。还请姨母慎重考虑。”

“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挽心毕竟是皇儿跟前的头人,她既然开了这个口,哀家倒不好随意逆了她的意思。”太后听了沈澈的话略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慕禅你先回去太医院呆着,继续司职你的存药房工作。挽心这边我会亲自找来问问,一定会有一个权衡的方法,再给你一个交代的。”

“奴婢不敢劳烦太后操心,要是钱妃娘娘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去就是了,只是希望太后能恩准奴婢继续在太医院学习就好。”慕禅又噗噗磕了两个头,惹得一旁的丹颦赶忙上前扶了她起来,半开玩笑半埋怨道:“好好的又磕头做什么,太后不是那等不体恤下人的主子。放心,一切有太后帮你撑腰,好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了啊。”

“那,奴婢就告辞了。”慕禅点点头,投向身边的丹颦一个充满感激的谢意,见太后默许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澈,这才半颔首地退出了梨蕊院。

这厢慕禅出去了,沈澈也拱手想要告辞,却被太后拦下:“你个孩子,要么就不来,一来就丢个麻烦给我这老人家操心,真是!”

“姨母,慕禅是侄儿的同属,况且她是慕太医的独女,这忙便不能不帮。”沈澈这才露出些许的无奈表情,没了刚才的冷淡。

“这不用你说,当年若不是慕先生,我这一身的顽疾恐怕早要了命去。可惜当年的事儿不能重提啊。”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后的脸上也泛起了些淡淡的愁苦,连连叹气道。

“太后,丹颦斗胆说一句。虽然钱妃是皇上的心尖儿肉,可太医院有的是医术高明的御医,再加上慕太医这面子还是得卖的,不如就帮衬那苦命的孩子一把,让她继续留在太医院吧。”丹颦试着又帮慕禅说道。

“你那心,软的就不似个正常人!”太后斜藐了丹颦一眼,摇头道:“不然,把慕禅许了人家放出宫去,怎样?”

“不可!”沈澈一听,脱口就道:“如今慕禅正在跟着侄儿学习针灸之法,而且慕禅在医术上还是有些通透的。若是就这样放了她出宫嫁人,却也如同糟蹋了一根好苗子,望姨母三思。”

“瞧你,不是说没有私情么?”太后见沈澈竟如此坚持要留了慕禅在太医院,不禁起了打趣沈澈的心思:“人家姑娘已经快十八了,此时不嫁,等二十出头再嫁哪里去寻个好人家。你以为你自己满脑子都是医术药理,人家姑娘家也跟着和医术药理过一辈子啊?到时候随意找个二老头儿配了,不同样是糟蹋人家吗?”

“这!”沈澈一时语塞,哪里曾想到这些深的地方上去。

“哟,不然太后做主直接指了给沈爷,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呀。”丹颦一边也附和着调笑沈澈。

若说先前听了丹颦说合自己与慕禅不好当面反应,此时人已经走了,沈澈反倒但到觉得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丹姑姑千万别再说了,算是我没考虑周道。”说完抿唇,却也不再多言。

“你这孩子,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说起终生大事儿还要害臊。”太后见沈澈又恢复了那张万年不变的严肃脸色,不由得一叹:“我那可怜的妹子啊,自嫁入你们沈家,才生下你的第三年便去世了。可怜你没了母亲的照看,有些贴心话也没得人说啊。你倒是年纪不小了,果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生大事?”

“侄儿还年轻,暂时没有想过考虑这些。”沈澈嘴上这样说,心里知道像太后这样的老人家平时闲来无事,最喜欢的就是给人做媒。自己当时在杭州,就是因为受不了周围的三姑六婆日日上门送姑娘的资料,这才答应了皇帝的请求入宫,想在太医院清净地带着钻研医理。没想到来了这儿又遇到太后,她老人家因为儿子是皇帝,根本不用自己做媒,现在来了个侄儿,正好是撞到她的兴致上了吧。而且太后不像三姑六婆,自己随意打发了就是,她老人家可是金口玉言,要是真的为自己指婚,哪里还有返还的余地。想到这儿,沈澈干脆又开口道:“侄儿不是不想早日成婚,只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罢了。”

“这感情好,你就再和慕禅那姑娘培养培养感情吧。”丹颦掩口住不住地就笑了起来,又对太后道:“老祖宗,你就别操心这些年轻人的事儿了吧,人家可要找个顺心如意的,眼界高着去了呢。”

“也罢,翻了年就快到选秀的日子了,到时候你自己也来看看,要是看上哪家的闺秀,我再做主指给你吧。”太后听了也不再强求,反倒觉得明年选秀又有得忙活了,心里高兴。

“那侄儿就告退了。慕姑娘的事儿,还是要劳烦姨母多费心了。”沈澈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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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华丽丽滴飞走鸟~~

卷一 第一十五章 春心豆蔻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7 本章字数:3744

第二日,暖福宫就来了个内侍,传太后懿旨:晋太医院女官慕禅为六品司药女官,同时命她每隔一日需到澜碧宫照看钱妃身体。

起初听见这个旨意,慕禅倒是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后其实用的乃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将自己的女官品级提升至六品的同时,也侧面地告诉了钱妃她慕禅并非普通的宫女可以随意要走。另外命自己每隔一日去澜碧宫照看钱妃,也算是卖了钱妃一个面子,仍旧是进宫去伺候但性质上却已完全不一样了,至少自己还是太医院的人,不会成为一介宫女。

慕禅到这时候才觉得有些奇怪,那钱妃为什么非要自己去伺候她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太医院的人,略懂些医理?但她本来就是后宫妃嫔,也是有专门的御医每三日一次问诊的,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暗疾需要自己帮她调理?

对了!上次因为调换方子的事儿,隐隐听成之浩等人私下议论过,那钱妃好像入宫第二年就患了妇科方面的隐疾,本就安胎不易。那次她铤而走险也不过是因为保胎心切,这才托娘家人找来个方子日日服用,虽然托侍儿一人之力瞒过了太医院,也躲过了瑞英宗的追究,但这已经成为了后宫里众人皆知的。但大家也只敢在私下传传罢了,因为没有证据,也无人拿在台面上来说。

“哎…”慕禅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在乎吧,钱妃明知自己的身子还在病中不适合有孕还要保胎,这才误入歧途害了她自己。如今钱妃要她入宫伺候,想来也是为了将来怀孕做打算。既然如此,医者父母心,自己就尽力好好地助她调养身体吧,毕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寄托,特别是在那幽幽的深宫,没有孩子,无论多么貌美如花,终究还是有凋零成泥的一天…

“姐姐,远远看你就在唉声叹气,何事如此纠结啊?”说话间,一个粉色的宫装少女款款而来,消瘦的脸庞上挂着甜甜的笑意,不正是久久未曾相见的侍儿么!

“侍儿?!”慕禅抬头,见侍儿俏生生地立在存药房的院门口,原本就不太丰润的身子如今竟消瘦的厉害,又是惊喜又是替她觉得委屈,鼻头一酸,不自觉的双目便泛起了泪花。

“好姐姐,见侍儿来了你该高兴才是呀,怎么反倒流泪了?”侍儿说笑着走了过来,因为挨了十来个板子,想来还未痊愈,步子稍微有些缓慢。

破涕为笑,慕禅抬起衣袖胡乱地抹了眼泪,赶紧走上前去搀扶着侍儿,半埋怨半怜惜地说道:“你还未痊愈吧,怎么走这么远来找我呢。”

“明日你就要来澜碧宫伺候钱妃娘娘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你,也顺道给姐姐讲讲规矩呀。再说,姐姐都急得让荔香给我托信来了,做妹妹的怎么不主动来回个信儿呢。”侍儿眨眨眼,冲慕禅笑道。

“呀,我都忘了。当时一时情急,没办法才想找你帮我在钱妃娘娘面前打探打探。”慕禅拉紧侍儿的手臂:“我们进去说罢。”

侍儿笑着干脆整个身子倚靠在了慕禅的身上,仍由她扶着自己往存药房的内堂里走:“你在太医院野惯了,什么上树啊,给雀兔园的小动物疗伤啊…到时候在澜碧宫你可别样样都来!”

说着慕禅已经搀了侍儿来到她单独居住的后院子。此时临近开春,桂树仍旧是绿油油的叶子,虽说半星花串儿都没有,但看着倒也赏心悦目,两人就干脆坐在了院子里说话。

“你也好意思打趣儿我,若不上树,怎么帮你和成之浩放风?”慕禅见侍儿和自己玩笑,心情也宽裕了许多:“你先等等,我秋天的时候风了些干桂花存起来,这就给你泡杯花茶暖暖身子。”说完又去了前院的存药房,拿了一包干桂花,又提了小半桶井水,复又置了放小炉,就在院中的石桌上煎起了茶来。

待得小炉上的水开了,慕禅用木勺舀了两大勺干桂花分别放在两个白瓷茶碗中,并又将鲜开的热水注入其中,然后拿了盖碗盖上。

“等一会儿子就能饮了,先拿在手上暖暖。”慕禅说着将茶盏递给了侍儿,因为怕烫了她的手,又从怀里掏了张绢帕特地垫上。

“好姐姐,谢谢你。”侍儿甜笑着接过了茶盏,不但手上是暖的,心也一并地暖了起来。

“对了,今日太后的懿旨也下去澜碧宫了吧?”慕禅见侍儿专程过来,便问。

“姐姐还别说,我家主子听了当时就愣了,还啐了岚姑姑一句,说什么也没打听清楚就胡乱介绍人来澜碧宫当差,以后再这样糊涂办事儿仔细你的皮。”侍儿说着又笑了起来,声如银铃般清脆可人。

“这样么?”慕禅听了反倒有些担心。虽然太后下了旨意要自己去料理钱妃的身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为何太后会过问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想来钱妃心里也是明白的,那是自己去求了太后。哎…不知道明日进了澜碧宫,钱妃会不会对她有所顾虑。虽然她并非澜碧宫的宫女,可将来要隔一日便见一面,得罪了这半个主子,将来的日子想来怕是不会那样好过吧。

“瞧你,半低着头想什么呢?我家主子最是宽厚待人的。可惜我一直都卧床养病,要不然早来劝姐姐我一处作伴了。”侍儿侧头打量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慕禅,抬手揭开了茶盖子,凑上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叹道:“好香好香的桂花味儿呢,也难怪姐姐不愿去澜碧宫伺候了,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嘛。”说罢轻啜了一口,一脸陶醉样儿。

见侍儿如此说,慕禅心里也没那么担忧了,反正那岚儿姑姑看起来虽然有些傲慢,但却也是个爽直的人,加上自己和侍儿素来交好,也算有个熟悉的人可以说说话。另外那日来的小宫女荔香也是个乖巧伶俐的,想来钱妃也不会太过苛责自己吧,毕竟是太后吩咐过去照看她的人。

“对了慕姐姐,侍儿一直有个疑问呢。”侍儿放下茶盏,面上换了认真一些的表情望着慕禅。

“随你问就是。”慕禅也拿起了茶盏在手,望着白瓷杯里飘着的桂花粒,只觉得金黄的颗粒浮浮沉沉,就如自己的一生,总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罢了。

侍儿想了想,撅起嘴儿问:“为何姐姐不愿入宫做宫女呀,非要偏安一隅,在这冷清的存药房守着。难道姐姐不想有一天能荣华富贵?”

抬眼,望着一脸不解的侍儿,慕禅反而笑了,笑得很是悠然恬淡:“难道,人人都是想的要荣华富贵?”

“为什么不想?当初爹娘送我进宫,就是念着我能在得势的娘娘身边伺候着,将来也能被指婚给官家大人做个小妾也是好的。而且…”说到此,侍儿微微低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咱们云瑞朝不是有规矩么,每三年一次的选秀,除了内务司从各地挑选来的官家小姐外,各宫娘娘也能选送身边伺候的宫女去应选呢。若是有朝一日被选上了,那可是光宗耀祖天大的喜事儿呢!”说着说着,侍儿的双眼随即散发出极为向往的神色,粉嫩的面上浮起两朵儿红云来,煞是娇憨可爱。

看着侍儿如此模样,慕禅不但没有被那些“大道理大志向”给说服,反倒觉得好笑:“傻姑娘,你到底是想嫁给成哥哥呀,还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呀?”

“啊?!”侍儿这才从满脑的憧憬中回过神来,对着慕禅娇嗔一声:“姐姐总是爱取笑人家。人家…人家和成哥哥又没有什么,是他一厢情愿罢了,我才没存那个心思呢!”

看到侍儿一脸的红晕,头都要埋到胸口里去了,慕禅只得暂时放过她,转开了话头子:“你刚才说来给我讲那澜碧宫的规矩呢,到底怎样,快些说呀。”说完拿起茶盏在手,问着桂花香味,又轻轻地抿了一口。

“对呀,倒是忘了来此的正事儿。”侍儿也收起了笑意,主动拿起温在炉上的水壶给两人分别掺了水,这才细细向慕禅道来。

原来,那钱挽心的出身并不高贵,乃是商贾之家的小家碧玉。虽说钱家是云瑞朝响当当的富豪,坐拥千金,但毕竟商人地位低贱。所以钱挽心虽然进宫仅两年的时间,但相较另一位在后宫享有专宠的徐妃荭玉来说,她可就幸运的多了。瑞英宗玄谙一开始就对钱挽心宠爱有加,短短时间就让她从一路从美人晋了婕妤再晋了妃位,而徐荭玉则是苦苦熬了五年才从九嫔昭仪晋了四妃。同时,瑞英宗还授命她与徐妃共同主理后宫,近年来可谓是风头无两。特别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了瑞英宗的第一个龙裔,身份地位那是眼看着就要被往上再抬一抬的,若不是她出身商贾之家,背景根基不如徐妃厚重,早就在怀孕当初就被瑞英宗封了贵妃的。

原来如此,商贾之女么…慕禅略微点了点头,心思不知又转到哪里去了,只是抬眼望着头上绿油油的桂树,透过间隙感受着冬日点点的暖阳照在自己的脸上,对自己的将来,便更加没了底。

关于本文中女官的注解:

女官,是指以服务于皇帝为中心的后宫事务,各代都由女宫和宦官负责。女官有些朝代是由嫔御兼任的。女官及嫔御不同於一般宫女,她们既已获得名号,在后宫就是官,有相应的傣禄。最高一级的妃子俸禄等同于丞相,以下者也与处廷官员一一对应。《周礼》中规定,九嫔兼掌教导女性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世妇兼掌丧礼、祭礼、迎送宾客之事;女御兼掌君王的燕寝事宜;女史专门负责监督后宫的规章执行情况,记功书过。在嫔御不兼任女官职务的朝代,女官自成体系。如隋朝女官设六局二十四司。第一是尚宫局,下设四司:司言、司簿、司正、司围。二是尚仪局,下设四司:司籍、司乐、司宾、司赞。三是尚服局,下设四司:司玺、司衣、司饰、司杖。四是尚食局,下设四司:司膳、司馐、司酝、司药。五是尚寝局,下设四司:司设、司舆、司苑、司灯。六是尚工局,下设四司:司制、司宝、司彩、司织。唐代相沿。宋代也设置上述职掌的女官。明代也设六局二十四司及女史,另设宫正负责戒令责罚。

卷一 第一十六章 絮染芳尘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8 本章字数:3988

跪在柔软的羊毛毯子上,慕禅低低俯首,透过间隙望见了钱妃露出的一双金莲。水红底儿蓝花样儿的绣鞋,只好几寸大,前头微微翘起,裹了云水纹,使得双脚宛如两钩新月,纤巧地煞是惹人怜爱。

此时,上首的钱挽心也正静静地看着下跪之人,目中一闪而过有一丝反感却又瞬间隐去:“起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闻言,慕禅恭敬地答了,仍旧半跪着,但缓缓直起了身子昂起了头。只见她干净的黑眸中不见半点杂尘,素颜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是恭敬却并不卑微。一身青色的宫裳毫不出挑,却让人感觉静娴安逸,仿若一株碧竹。

“也算是个好相貌。”钱挽心斜斜打量了慕禅,心下暗道:果然一如岚儿所言,此女素雅娴静的很。只是这相貌虽然不出挑,可周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个奴婢,倒像个主子了!转念一想,她当年可不就是那前朝世家慕家的千金小姐么。虽然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但太后既然赐了她在太医院做女官,想来也没做过什么重活儿,也无人曾使唤过她吧。这幅模样虽不似那些妩媚勾人的奴婢,但若是好生打扮,恐怕也并非不是个美人。虽然心中对香卿的事儿有些放不下,但既然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无论如何却也只得接受了。

“听说你这个六品司药女官,还是太后她老人家钦封的?”说罢放下手中的碧玉茶盏,钱挽心也不抬眼,只是微微扬了一下柳眉。

“奴婢十岁进宫,蒙太后恩典赐了七品女官一直在御药房司药。如今得钱妃娘娘青眼,太后才擢升了奴婢的品级,这些都是沾了娘娘的光。”慕禅唇边一直保持着微微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恭维却又显得真实无欺,倒让钱挽心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好一张巧嘴儿呢,岚儿——”钱挽心也笑了,笑得很是柔媚,顺便示意身侧立着的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