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过,不过漠北人都说娘娘的父亲一定是西凉军中的将军,而娘娘此次回来,恐是西凉国派来的奸细。”

他们吵着要殿下出去,给他们一个答案,若是此事是真,说太子绝不能娶这样的女人,更不能让娘娘继续留在漠北!”

外面一下子没有了声音,一阵北风吹来,干枯的树枝劈啪作响。微微声音,让云容的脑海一下子清明起来。

以前光惠帝向她描述过萧訾煜这个人,他嫔妃无数,儿女若干,可心中却只有江山社稷。

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统一天下的棋子。

而她不过是他失散多年的一个女儿,这下年来,毫无感情,甚至在滴血认亲之前,只有浓浓的恨意。

之前,她被白白曦宸带走,萧訾煜期盼着白梓轩带兵攻打白曦宸,那样他就可以有机可乘,可是白梓轩却没有就范。

萧訾煜按兵不动,也是等,等着看到她最终的选择。如今她选择了同白梓轩在一起,所以萧訾煜选择在这个时候把流言放出来,使军心不稳,人心动荡。

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液,可是他却一点生路也不留给她。

时至今日,她终究没有逃过棋子的命运,她究竟应该怎么办?

“我去看看!”云容听到白梓轩说完这句话,举步同秋百翔离开了。

白梓轩再次回到跨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掌灯时分。

屋子里摆好了酒菜,云容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桌前,看着饭菜发呆。

这些日子以来,于逆境之中,她越发清减。一张俏脸上,仿佛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随着她的呼吸轻轻的颤动,烛光下,投下两扇阴影,格外灵动。

低着头,领间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肤,凝脂如玉。小小的唇瓣上没有任何口脂,却莹着一层水润的光泽。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她微微的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月色,眼中竟是比冷月还要清泠憔悴的痛楚。

这样的她只让他想要疼惜到骨髓里去,心里一阵虚无。几步走过去,把她搂在了怀中。

他一直记得,当初他与她在飞霞山中,她活泼俏皮的样子,那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烦恼究竟是何物?每日里纯真的笑容,仿佛能溶化山间最寒冷的冰雪。

曾几何时,忧愁就一点点爬上了她的面颊。

她那样向往样宁静安详的生活,却依然要勇敢的陪伴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她,怎么能不让他心醉,爱怜。

“云儿,一个人想什么呢?”

云容靠在他的怀中,用手环住了他的腰。这个动作让白梓轩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每当她害怕不安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把她身体所有的重量倚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他。

这一刻,她在害怕不安。

“云儿,你怎么了?”难道是在为外面的留言蜚语苦恼?

她仍旧是抱着他,那样的用力,白梓轩微微失笑,用手摸着她的发心安慰道:“云儿,那些传言,都已经被我暂时平息下去了,你不要理会他们。

这只是萧訾煜的诡计,你就当笑话听听好了,不要去理会,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去伤害你的!”

他的话好像并没有让云容安下心来。反而感觉到她颤抖的更加厉害。

“云儿你…..”白梓轩发现了她的异常,用手抬起了她的小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却更清晰的看到了她眼中深深的凄惶之色。

云容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阿琪哥,我好害怕留在你的身边,会成为你的拖累,好怕会因为我,让你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多事情一下子涌到了我的面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快要把我逼疯了。”

白梓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的云儿虽然天真纤弱,但是外柔内刚,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

他坐下来,把她抱到了自己的的腿上,试着安抚她:“云儿,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云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抿着嘴角,眼中俱是痛苦的神色:“阿琪哥,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的父亲确实是西凉人…”

白梓轩的内心震动不已,扶着她腰间的双手明显的颤了一下。可是他下一秒便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

安慰她道:“这个并不重要,你是我的妻子,无论你的父亲是谁,是哪里人,你都是我的妻子,任何人也不能改变。”

云容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可是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愧疚,“阿琪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哦?这件事都有那些人知道?”白梓轩镇定的问她,心里不由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我离开西凉军营的时候,只有萧逸之知道,但是他是不会说出去了。”

对这个兄长,云容此时已经是十分的信赖。

萧逸之?白梓轩的目中闪现出数道精光,凭着敏感的直觉,想起了姻缘冢内那幅画像的背景,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有些沙哑道:“那你的父亲究竟是谁?”

“萧訾煜!”云容几乎是哭着说出这三个字。

白梓轩被定在了原地,这三个字无疑对他是极为震撼的。他的云儿居然是敌国的公主,此时此刻,她的身份无论是在漠北还是在天朝大地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萧訾煜不放弃攻打天朝,她都注定没有容身之地。

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萧訾煜真的够狠,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肯放过,他的云儿怎么会这样的命苦,而他与她之间来至不易的感情,究竟还要承受多少次的磨难?

他愣了一会,看着怀中无措的人儿,微微一笑:“云儿,吃饭吧!”

云容抬起头,知道她的身份是一道解不开的难题,即便是他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十九章

萧訾煜一生自负,却先后栽在两个女人的手里,一个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另一个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这一生从没有真正对谁好过,可唯一两个他想真心对待的人,却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她是,她的女儿更是。

当他知道云容就是自己的女儿的时候,那一刻,他是那么的激动。他发誓要让她成为西凉国最最尊贵的公主,可是她居然在知道了真相后,头也不回的逃离了军营。

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既然她不稀罕他这个父亲,那么他又何必在意这个女儿。

果然接下来日子里,白梓轩用尽了各种办法,关于云容身世的传言却越传越凶。

加上上次云容误伤千年雪蛤的事情,漠北的民众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已经有人公然请命,求太子殿下罢黜云容,以谢民愤。

这一日,云容走到了白梓轩处理公务的院落之外,听见里面有人高声言道:“此女身世不明,若真是西凉国人,他日为殿下诞下的皇子,也便有西凉国的血统,必将为整个天朝所不容。

再则,她与白曦宸楚陌尘纠缠不清,早无名节可言,这样的女人怎么有资格为太子正妃,他日母仪天下?

三则,她误伤圣灵,当**若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恐怕早就被火烧祭天了。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民心所向事关重大,还请太子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而坏了夺天下的大业。”

此人说完之后,就听见厅内,悉悉索索众人撩衣跪倒的声音,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请太子殿下休妻再娶…”

之后所有的人便一起跟着山呼起来。

接着便是有人奏请,请太子殿下纳陈宝瑞之女,陈金凤为妃…

此情此景是那样的熟悉,云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转身跑出了院子。

自从那一次之后,云容便很少走出自己的屋子,外面的流言蜚语她听不到,就只当没有发生过。白梓轩把自己随身的亲卫调派了不少给云容,生怕上一次云容被掳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平日里和小思玩耍在一起,她自幼没有父母,看到小思此时的样子,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所以对小思爱护备至。

有的时候不免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的父母,记不记得家在哪里之类的问题,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记不清楚当然也不足为奇。

唯一能与他身世有关的恐怕就是他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用红线穿着的一个锦囊。

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乱世中的平静好似是水月镜花,又像是偷来的幸福安逸,终究不能长久。

白梓轩与白曦宸联手,向萧訾煜宣战。

这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萧訾煜为了这一战,准备了数十年,显然是有备而来。虽然两军联手,但是此战却依旧打得格外艰难。

萧訾煜充分显示了他残暴凶狠的本性。所抓战俘,无一人能够幸免,全部杀光。

对待漠北的百姓也是凶狠之至,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此战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别人告诉云容,松江水都已将被染成了红色,两军的尸骨垫平了岩壁之下的深谷。

十几个村庄被毁,无数个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时云容躲在温暖的屋子内,可是心却是冷的。

这场杀戮的三方,都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最终战役的结束,并非是西凉大军的败落,而是国主萧訾煜突然暴病,才不得不草草收场。

三方军队,损失惨重,都已经是元气大伤。他们说萧訾煜临走的时候,躺在马车上对着漠北的方向狂吼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卷土重来。

云容当时静静的听着,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可是心中却生生的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第一次重新审视‘帝王霸业’这四个字。

他可以让人疯狂,甚至能让人成魔。

云容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因为西凉军队暂时的撤离而见到曙光,相反,等到的却是更残酷的事实。

几乎是没有喘息,白曦宸便向白梓轩宣战了。

云容日夜悬心,日夜的操劳,加上每月月圆时的反噬之苦,云容真担心,白梓轩的身体是否能够坚持下去。

君王只能有一个,无论胜败怎样,他们都不会向另一个人臣服。若白梓轩胜,怎会留白曦宸不死,可是若是白曦宸胜,他又会怎样呢?

他是那样的恨,想必他是绝对不会留白梓轩性命的,

可是现在的形式,白梓轩分明处在劣势。之前西凉来犯,陈百瑞不遗余力的支持白梓轩,那是因为这个陈老将军从来都是把抵御外敌视为己任。可如今剩下的是白梓轩与白曦宸的帝位之争,意义终究不同了。

云容知道,之前,白梓轩不止一次的拒绝了纳陈金凤为妃的请求。

陈宝瑞的态度已经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云容低头沉思着,在此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对上了白梓轩深邃的眼睛。

收回迷蒙的意识,用自己的双手,去捂住他冰凉的大掌。

白梓轩似乎有些恼火,“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我留了粥给你!”云容松开他的手,从暖炉上端下温着的粥来,倒在了碗里。

“换季的时候,你的咳嗽又犯了,每日夜里都睡不踏实,以后这些事情都让下人去做。”

“下人哪有我做得尽心?”云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递到他的嘴边。

迎着他灼热的目光,云容的脸早已经绯红,看着他已经就这她的手把粥喝完,想要去把瓷碗放下,却被他一把抱了个结实。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道:“云儿,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一直在让你受苦!”

他的面颊仅仅的贴着云容,她浅浅一笑,倚在他的怀中说:“咱们两个人前世今生,谁欠谁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你选择我,所以丢了帝位,来到漠北,而我选择了你,所有的一切,也是我注定要遭遇的。

此时今日,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会留在你的身边。

你知道吗,那些日子我好怕,看着你带兵去打仗,我白天黑夜都在心里面默念着,阿琪哥,我在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他突然笑了,笑声有心而发,是那样的满足:“云儿,今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壮丽山河,满目苍夷,硝烟滚滚,喊杀冲天,血流成河。

这场战争,陈宝瑞的数十万大军按兵不动,远坐壁上观,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初春龙玉雪山发生了百年不遇的雪崩,人畜死伤无数。

白曦宸的大军将白梓轩的阵营围得水泄不通。

而此时,白梓轩军中的粮草已经仅仅够维持数日。

如今唯一的机会,就是向不远处的观望的陈宝瑞寻求援助,可是却无一人感言。

陈宝瑞要的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等太子白梓轩的一句话。

第三十章

虽然云容几乎不离开房间,可是这几天军中的情况却是越来越隐藏不住了。

每日送来的饭菜,定量也越来越少。哪怕是在艰苦白梓轩素来都是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这里来,此时她的饮食尚且如此,军中的将士又可想而知。

一连数日,白梓轩都没有回来,她知道他是在躲着她,几次去他处理公务的地方找他,也都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了回来,他不见她,也不许她去找他,可是这样就可以解决的了问题吗?

云容把小思哄着了,一个人跑到了白梓轩这些日子一直居住的院落外。

“娘娘,您不能进去,太子殿下正在和将军们商讨军情,请您不要为难我们。”那些守卫远远的看到云容走来,纷纷用身体站成一排,拦住了云容的去路。

云容微微一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军情岂能是商讨就可以解决的。

“我不为难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去里边通报一声,就说如果见不到太子殿下,我今天是不会走的。”

她态度坚决,守卫们不敢反驳,纷纷对视一下,他们其中一个,转身向里面快步走去。

没过多时,那侍卫便又走来回来,面露难色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说让娘娘先回去,晚些时候,他自会去见娘娘。”

又是这句话,一连数日,白梓轩都是用这句话来搪塞她,总像是哄孩子似的骗着她,她却根本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她的面上无比的失望,看着那些守门的侍卫纷纷垂下头去,索性也不在讲话。

她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女道:“你们先回去吧!”

那二人面面相觑,皱眉不解的说:“娘娘,你不和我们回去吗?”

“怎么,你们也不听我的话吗?”两人一惊,这位主子,人长得美,性子也是极好的,平日里待她们从没都是温柔和善。

今日却明显带着几分威严之色。直吓得她们再也不敢反驳,却又不敢离去。

前些日子,娘娘被敌军掳走,太子殿下好像是发了疯一般,早在这位主子回来那天,就亲自吩咐她们,以后无论娘娘走到哪里,身边都不许离人。

可是眼下的情形,两个人极有默契的欠身施礼后,退到了暗处,默默的等候着云容。

云容却只当她们已经离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十分,初春的阳光打在身上,并不觉得冷,可是她的心却是没有温度的。

执着的去做一件会令自己痛苦的事情,却不得不做,这种滋味原来真的不好受。

在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硬生生的跪了下来。

“娘娘…..”不顾众人的惊呼,云容低下头,看着地上浅浅的青草已经隐隐约约的泛出了青色。

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在这孤寒的漠北蛮夷之地,所有的人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孤零零的跪了很久很久,时时有进出的人在她的身边经过,可她都没有抬起头来。

她辩得出那些脚步的声音。都不是她要等待的人。

与他相识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心里隐隐约约的想起那日他抱着楚文姝从水中走出来,头也不会大步向他的寝殿走去的情形,那一刻,她只感觉到整个天空瞬间都暗了下来。

那种酸涩苦楚的滋味,很久很久的都不曾从心头挥去,直到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那时她想着去质问他,去解释,他却一直没有给她机会。

而现在,她却是要逼着他去娶另一个女人。而他依旧选择不见她,她究竟怎样做才是对的?

膝盖上已经失去了直觉,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暗了下来,暖暖的太阳早就已经落了下去,一轮冷月高高悬挂在天际。

军营中传来阵阵的箫音,如诉如泣,在风中呜咽着,只欲让人觉得潸然泪下。

云容想起了之前白梓轩教她的一句诗文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种遗憾深深的凝汇在萧曲中,冲破漆黑的夜色,弥漫在整个天空之下。

一弯月华洒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她那样深刻的感觉到,在这浩瀚的原野之上,苍茫的夜色之下,一个女人的爱情是多么的渺小。

白梓轩走到云容身边的时候,她依旧低着头,小小的身影却暗含着不容忽视的倔强。

“云儿,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白梓轩俯下身,一把抱住她。

。。。。。。。。。。。。《云色倾城》。。。。。。。。。。。。。。

院外,夜风习习,灯影绰绰。

寂静的清辉铺满了院中的青石板。

他抱着她进到屋内,哐的一声带上门。双脚才落地,便被他甩到了榻边。他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几乎是有些怒意的撕解着她的衣衫,伸手拔下她头上的发钗,让她柔如软缎一样的长发散落下来。

他开始去接自己的衣袍。

“阿琪哥….”云容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云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清明的眼中,此时微微有些发红,抓住她手腕的大掌,是那样的用力,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阿琪…”再次张口,她的声音,便被他一低头堵住。数秒后,云容便从他暴虐的吻中感受到了惩罚的意味。

他几乎是失控般,在她的唇上啃咬着,肆虐着,唇舌的纠缠令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无法呼吸,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颤动着,那种感觉既缠绵又难受,她无法呼吸,明明好像就快要死掉了,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他还是没有放开她,而是一把被他推倒在了床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而嘴唇一直在吻着他。

他把她的双手按在两边,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她胸口中的空气已经被掠夺殆尽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他撑起身体,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手掀起她的裙摆,嘶的一声,衣裙已经被扯下,他略带着薄茧的大掌,伸到她的背后,捻开兜肚的带子,瞬间,她的身体便完全**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冰肌玉骨,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梦幻般的光泽。

来不及说什么,他的吻便又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刚才他的手掌是那样的滚烫,可是此时,他浑身的肌肤却是冰冷的,好像连血液也凝固了一般。

云容感觉到了他的愤恨与悲伤,伸开双臂,从紧紧的抱住了他坚实的臂膀。

白梓轩只感到浑身一震。刹那间焚尽了所有的理智,两具身体慢慢的摩挲着,屋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白梓轩手指一弹,烛火瞬间熄灭。

一室黑暗。

只余两个人纠缠的身体,在冰与火中挣扎喘息。

她躺在他的臂弯之中,用手紧紧的抱住他。

“云儿,你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些,也许那样我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白梓轩此时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她,相识数载,原来他欠她的竟然是这样的多。

“阿琪哥…..”云容知道自己何尝不是任性的,谁愿意背着这种贤良淑德的虚名。

若是可以,她宁愿像寻常的夫妻那样,把他关在屋子外面,任他怎样呼唤就是不去开门。

逼着他指天盟誓,说这一辈子只允许有自己一个女人。

可是她能吗?

她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的手在她裸露的肩头摩挲着,她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掰开他的手,翻身侧到了一边。

她渐渐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哽咽出声来。

白梓轩从身后抱住她,冰凉的泪水沾湿了她的长发,他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紧紧的拥住他,她在心里说:阿琪哥,为什么非要做皇帝?为什么?

她之前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人,可是在经历了无数之后的这一刻,她好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虽然他依然无法听到。

辗转反思,从嘴中溢出的竟然变成了这句话:“我不喜欢你娶别的女人,一点也不喜欢,可是我没有办法…”

白梓轩的骨节咯咯作响,心中涌起了无尽的仓皇。

心底有一个声音,几乎就要破胸而出,可是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自己书房中那幅疆域辽阔的地图,西凉与苗帮都在他的版图之内。

终于,那个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把嘴唇附在她的耳边:“云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若是男孩,那便是日后天朝的储君。

若是女孩,但愿能像她的母亲那样美丽可人…….

数日后,陈宝瑞之女陈金凤与父亲一起,亲率大军粮草来至漠北。

虽在非常时期,但是白梓轩营中,依旧披红挂彩。

云容抱着小思,远远的望着对面的那处院落。

今晚,注定是她的不眠之夜。

她的夫君,会与另一个女子在那唇色旖旎的新房中,做那种很羞很羞,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而她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等待他。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也许是很久很久….

“姑姑,你哭了?”

“没有,姑姑眼睛里进了沙子!”

“很痛吧?小思帮你吹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