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恐怖前面,在那无比可怕的病魔前面,那丑陋屈辱痛苦折磨的北京一夜突然轻了,就像一个人失去了一只手,变得心灰意冷,了无生趣,突然一天查出自己肠癌晚期,他恐惧了,生命!生命就只几天了!几天之后医生告诉他,医院搞错了,他只是肠炎而已。巨大的惊喜让他忽略了失手的痛苦,我还活着,还能活着,一只手算得了什么!

毛敏儿忘记计较了眼前这个禽兽的兽行,在陆西为妖魅邪气的笑容下,她不由自主的进行了条件交换。

“那天监视的有八人,可是半夜时分有好几辆从小区里出来,鬼鬼祟祟,行迹可疑,监视的人分散跟踪,却被那几辆车带着绕了大半夜的圈子。后来返回,才知道毛小朴不见了。”

陆西为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傻逼,全他妈的傻逼!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竟然不能识破,还有你这个蠢货,养的人全是□的吧!”真想一巴掌劈死这个蠢货!可又怕脏了自己的手,狠狠甩门而去。

殊不知真不能怪毛敏儿傻,而是对方太精明太强大。两人的段位差得太远,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刘大将军要摆平毛敏儿,分分钟的事儿。

陆际此次一回北京,立即投入到寻找毛小朴的行程。因为多了一层亲戚关系,陆际这回很上心,跟上次陆西为拜托的寻找不可同语。

钟瑶正在办公室开会,助理来报,陆际来访。

钟瑶一听“陆”字,就摇手,“去,说我不在,以后此人找来,不用通报,直接说我不在。”

陆东来一直找他相见,他知道要他问什么,不方便说话,索性不见。可是,陆什么,陆际?

“等一下,你说是陆际?”

助理点头说是。

钟瑶长叹一口气,陆委员上门拜访,长辈拜访晚辈,若给他吃闭门羹,让家里老的知道,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逃不得了,钟瑶无可奈何地说,“请进小会议室。”

“陆叔叔,好久不见您,你老还和从前一样健稳。”小会议室里,钟瑶笑嘻嘻地给陆际亲自上茶。

“老钟还好吧?哪天约了一起去钓鱼。”陆际按兵不动,和言悦色。

“陆叔叔喜欢钓鱼啊?太好了,我这里正得了几支好钓杆,我去给叔叔拿。”钟瑶拔腿就往外走。最后一直按下去,按到他能溜掉为止。

“瑶子,不要躲了,坐下吧。”陆际好笑,老钟英武一生,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油腔滑调的儿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又羡慕老钟来,这儿子再怎么油腔滑调,可不糊来啊。

“哦。”钟瑶知道是真的跑不了了,只得坐回来。

“瑶子,告诉我毛小朴在哪儿。你今天不说,我一样也能找到,只是多费时间而已。”

“陆叔叔,你要找到她做什么呢?”钟瑶正色起来,“你是要认她回去当女儿,还是找她回去当媳妇?”

说实话,这个问题陆际没有想好,“先找到再说吧,家里老的小的都在闹。”真的在闹,老的成天哭哭啼啼,小的成天不见踪影,纵然见到也是一具走肉。

“陆叔叔,你不要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也要为毛小朴想一想,她有了孩子,有了丈夫,她过得很好,你找她回去可能会给她增添烦恼。”

“她结婚了?”陆际有些愕然。

“证只怕早就领了,再过几天你会收到请帖。”钟瑶一笑,以刘丹阳的闷骚性格,这个保险手段一定会做齐。

“是谁?”连陆际都会收到请帖,说明对方地位不低,陆际心里一沉,想到了一件事。

钟瑶暗叹,迟早是要知道的,在北京谁能瞒住谁,“刘丹阳,陆叔叔,是刘丹阳,孩子也是他的。”

难怪,难怪,陆际顿时了然,他在海阳带走毛小朴,暗中留下人帮助自己拔出李敢,军方的人也是他安排的,那晚,救了陆际一家四口。

陆际回家,第一时间将陆东来喊到书房。

“毛小朴找到了,不过她就要结婚了。”陆际第一句话就是一颗大炸弹,炸得陆东来脑子一嗡。

“东来,她要结婚的对像是刘丹阳。”不等陆东来说话,陆际炸下第二颗炸弹。

刘丹阳的名字一炸出,陆东来立即想起了了海阳那晚的救援部队,不是刘丹阳还有谁。他不是政界的人,不能插手政事,所以他把海阳那个烂摊子丢给了陆际,但若有地方暴动,谁能干得过军方人马。

陆东来不得不承认,刘丹阳永远棋高一着,占了先机。

第六九章

64

“我不知道你对毛小朴是什么感情,可是,我希望你能放下,你对她最好是兄妹之情,我们会认回这个女儿。”

“爸,这个女儿不能认。”陆东来沉声说,“西为说得很有道理,她妈妈死了。死了,不算抛弃,她已经被父亲抛弃过一次,不能再让她知道自己曾经被母亲抛弃。”

陆际愣了,他突然发现儿子说的是对的,自己考虑得真不周到,偏于自私。

“那我们就还她一个安静生活,刘丹阳是个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现在对她好,将来也会对她好。”陆际看着大儿子,“西为那儿先瞒着吧,至少结婚之前不能让他闹起来。”

“爸,西为…”

“东来,我知道西为对她的感情,可眼下有什么办法,刘丹阳和毛小朴名正言顺了,难道西为就这么撒着泼跟着?没名没份成何体统?”

“西为不会在乎。”陆东来平静地望到陆际的眼睛里去,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我在乎!”陆际拍着桌子,“如果他再闹,我不介意用强制手段!”

陆东来笑了,“爸爸,你的强制手段用过多次,效果实在不怎么样。”

对于陆西为,真正的强制手段就是打段他的腿,让他哪儿也去不得,囚在屋子里作困兽之斗。

可是,陆际舍得下那个手吗?所以陆东来可以肯定,后面的事有得闹,闹好啊,闹才有希望 ,不闹就完了,就怕他不闹。

不像钟瑶说的还需要几日,实际上,第二天,陆际就收到了刘丹阳的结婚请柬,烫金的请帖上整齐地写着刘丹阳和毛小朴的大名,婚礼在三日后,君华大酒店。

陆夫人双手捧着那张请柬,仔细端祥,轻轻抚摩毛小朴三个字,眼睛里泪光闪闪。她没有立即冲动地去认女儿,陆西为那天悲伤的话她听进去了,深深刻在心上。女儿落难时不见她雪中送炭,如今宁静幸福已不需要她锦上添花。

她孙柔佳就是她苦难生活上的一个渐渐隐去的伤痕,从此不再出现,那个伤痕会彻底消失,若她突然出现,就是生生在伤痕上补上残酷的一刀,揭开鲜血淋漓的皮肉。

陆夫人不想将女儿推入痛苦的境地,她决定放下认女归宗的想法,但她放弃她的女儿了吗?不,不,她一点也不放弃。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扑灭目前这位夫人想被毛小朴叫一声妈妈的熊熊烈火。所以,这天,她瞒着陆际去了陆东来的公司。

“东来,你喜欢小朴对吧?”陆夫人觉得时间紧迫,不弯着绕着了。

陆东来没有作声,静静地看着陆夫人。

“喜欢她就跟我走。”陆夫人拉着陆东来的手往外跑,动作偏向鲁莽,与平日的温柔娴静完全不一样。

陆东来眉毛一挑,有点惊讶,随即沉下来,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陆夫人拖着他出办公室,出走廊,出大厅,到车场,上车,任由一路上从经理到助理到办公文员到端茶小妹到扫地大妈,无不眼睛睁得圆溜溜,嘴巴张得大大的,都震惊了,他们老板,就这么被那个看起来柔弱实则小宇宙暴发的大婶给拽走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刘丹阳家。

陆夫人还怕陆东来犹豫,自己先下车,从车里拉出了陆东来,彪悍无比地往屋里冲。

屋里,刘丹阳正抱着初七坐在腿上翻画册,毛小朴在收拾被初七丢了一地的玩具,突然看见冲进来两个人,愣住了,陆夫人?陆东来?

陆夫人看见毛小朴,止不住泪如雨下,她的女儿,这是她的女儿啊。

毛小朴见陆夫人泪汪汪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神,不由后退了一步,嘎巴子开口说话直凉人心,“陆夫人,我都答应你没跟你儿子在一起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这一说,如一把刀子直捅陆夫人的心,自己都做了什么孽!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毛小朴的手,“小朴,小朴,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我对不起你,我不阻拦你跟我儿子在一起了,真的,我现在把东来带来了,还有西为,你要哪个都成,两人都要也成,我求求你,求求你,收下吧。”说罢,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

敢说敢做,彪悍无比的陆夫人哪!她可以不认女儿,可她想要女儿叫妈啊!在毛焦火辣心急如焚的情况下,她心一横,把两个儿子卖出去了!无论毛小朴要哪一个,或者两个都要,那么毛小朴就是她媳妇,成了她媳妇,还得叫她妈!

这心计,这算盘,是个精的!更是个狠的!关键时候下得手去!卖儿子!哟,看吧,还真跪下了!

陆东来自陆夫人问他第一句,就明白夫人的意思了。

这不正是他想的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挣扎,不反对,不劝慰,不开腔,任由夫人成交卖买。他享受结果。

毛小朴眼见夫人跪下,她突然跑到了刘丹阳的身后,眼睛里茫然不知所措,拉着刘丹阳的衣服,结结巴巴地说,“她,她,要做什么?”

此举太重,夫人的话,夫人的跪,把毛小朴本来少根筋的脑子搞晕了,她想不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刘丹阳一笑,安慰地拍拍毛毛的手,她要做什么?她认不得女儿,就要认媳妇,反正是赖上了!这一招,连刘丹阳都不得不佩服,不愧是陆夫人,敢于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先舍,后得。这手段,这气度,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出来的。

“毛毛不怕,都没有恶意,你随你自己的意思就好。你记住,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都是正确的。”刘丹阳轻轻在她耳边说。

宠啊,宠到不愿意她受一点委屈,不愿意她有一点矛盾,宠到她随心所想,随心所欲,她要,他接受,她不要,他摆平。不给她压力,将决定权交给她,这是刘丹阳宠毛毛的标准和原则。

“如果他妈妈跪得不够分量,我老头子给你下跪了!”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王成龙拉着陆西为的手出现在屋里。

刘丹阳的喜帖一下,惊到军政界一大片啊,王成龙一听,什么,新娘叫毛小朴?我那乖孙要找的不正是叫毛小朴吗?赶紧的,打电话。

“哎呀,真是啊,快快,跟老头我回北京,乖孙,别急别急,老头我就是豁出这条命,拐也好霸也好,也要给你把这女娃抢来当媳妇!”

其实,并不如王成龙说的那么漂亮,此女娃娃既不能拐,又不能霸,用的还是极不要脸的一招,下跪!

一把年纪了,脸皮不要了,尊严不要了,就只是为了给乖孙抢媳妇!

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毛小朴面前真的就要弯下去,毛小朴这个脑容量只有核桃大小的二愣子,平时里只操心儿子和狗的生活的小女人,这一跪二跪的,如此大的事,不是她的脑袋和思想能承受的,她不去扶,抢先跪下来,还趴着叩头,“你们不要跪,不要跪,不要跪。”

哎哟,真的吓坏了。

刘丹阳早就认识王成龙,陆夫人跪不跪他不想管,可这七老八十岁的,哪能真让他跪下去,手一托,将老人家扶到沙发上。

这边,陆东来已扶起了陆夫人。

刘丹阳抱起毛毛,暗叹,今天只怕真给赖上了,这老的狠,小的狠,男的狠,女的狠,招招直□毛的软肋啊。

陆西为突然冲上去抱住毛小朴,眼泪一串串流,也不憋着了,哭得惊天动地,痛心痛肺,“死大婶,死大婶,你竟然敢不要我,你竟然敢丢了我,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没有良心!”

毛小朴终于拉回意识了,这场面多熟悉啊,陆西为抱着她大哭的次数太多了。

她不耐烦地推他,推不动,陆西为像条蚂蝗一样,紧紧贴在她身上,头埋在她脖子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像走散的孩子找到妈似的,哭得委屈,哭得凄惨。

毛小朴用脚去踢他,也没踢开,陆西为是铁了心,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放手了!灰灰在一边同情地望着陆西为,这小子跟他一样可怜哪,也是被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抛弃怕了,看看就知道了,比它还能粘。

毛小朴感觉到脖子里油腻腻的,肩膀上湿搭搭的,急了,怒了,大喊,“你不要又将鼻涕擦我身上!”

这无比戏剧地一说,刘丹阳和陆东来笑了,陆东来羡慕啊,这个小的,就不要脸,可只有不要脸,才是王道,才是毛小朴的克星。

陆西为抱着毛小朴不但不放,还紧了紧,哑着嗓子撒娇,“就不,偏不,让你丢下我,让你抛弃我!”

灰灰眼睛绿了,这招好,好不要脸!

“松开,松开,脏死了!”毛小朴捶打着陆西为的后背。

“你先答应我,不赶我走,若不答应,我就脏你一辈子!”不要脸无下限。

“你先松开,先松开。”

“先答应。”

“先松开。”

“先答应。”

“好好,你松开。”

终于松开了,可手还抱着毛小朴的手臂,脸上眼泪鼻涕模糊不清。

毛小朴嫌弃地一甩手,手指浴室,“去弄干,恶心死了!”

陆西为一拉毛小朴的手,“你带我去,我不会弄。”

毛小朴抬起腿,又踢了一脚,可还是帮他去擦鼻涕和眼泪去了。一个无形中当了妈,一个无形中当了儿子,完全符合陆小爷当初的豪言壮语。

“只当多养了个儿子多养了条狗。”

作者有话要说:都在问怎么上位,看,就这么上位,从此,后宫又多了二只。

小剧场:

毛毛:不要脸,都不要脸!

灰灰:不要脸,比我还不要脸!

陆小爷:只有不要脸,才会有媳妇。

王大爷:只有不要脸,才会有孙媳妇。

陆夫人:只有不要脸,女儿才会叫妈。

陆东来其实很想说自己要脸,但想到一家人不要脸,突然发现自己要脸也不是多光彩的事。

初七不耻下问:脸皮是什么东东?

刘丹阳敦敦教诲: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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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65

浴室里,陆西为欢天喜地,可眼泪越擦越多,想起自己漂泊流浪的日子,只为找眼前这个女人,终于找到了,终于在面前了,他捧住毛小朴的脸,亲上去,舌头长驱直入,勾住那条甜蜜柔软的小舌,不停地吮吸,缠绕。

“你放开我,放开我。”毛小朴挣扎,低吼。

“朴儿,从此不要再离开我了,我说过,我愿意给你当儿子,当牛当马当小狗,只要你不离开我。”陆西为绝美的面容流露出绝世的真诚,眼泪还在流,声音低沉,似哀求,似悲痛。

前尘往事一瞬间都涌在毛小朴的脑子里,火车上,西单出租屋,两人一起找工作,一起吃方便面,她睡床,他打地铺,两人吵架,吵了又好,好了又吵,两人构想未来,合资买房,她手握他的银行卡,后来她离开,他追踪,她躲藏,他还是追踪,他就是块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毛小朴无奈地想着往事,其实,不甩开,粘一起,也挺好。

毛小朴不由自主的摸摸陆西为的脸,像摸她家初七一样,“不离开了,你想留下,就留下。”

太后一开口,陆西为这个奴才喜不自禁,边笑边流泪,扑在毛小朴脸上又啃又舔,像只小狗找到主人似的撒欢儿。

毛小朴拿毛巾擦了一把他的口水,丢给他,“你擦干净再出来。”自己走出浴室。

“小朴,你给我个答复吧。”陆夫人还在抽泣呢。

毛小朴这才记起陆夫人还拖个陆东来呢,难道,她还要收下他吗?毛小朴迟疑了,眼睛偷偷地瞄陆东来,陆东来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拥住了毛小朴,额头抵着额头,低低地说,“毛毛,你要甩开我吗?”

毛小朴一颤,甩开?是用完了甩开吗?天津别墅,他为她熬汤,为她做菜,为她泡脚,为她揉胸,为她按摩,为她一句话想吃什么跑几千里路。毛小朴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关键时刻,全记起了他们的好,而且这么清晰,平时,她想都没想过啊。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毛小朴心想,还是顺其自然吧,你呆久了,生厌了,自然就会走了。

哟,还在等人家主动放弃呢,殊不知人家的目的就是一辈子跟着你。

一句话下来,如太后圣旨,一屋子人顿时轻松,乌云散去,雨后晴朗,彩虹当空,晴云霁月。

最乐的莫过于陆夫人,终于将两儿子打包给送出去了,于是将眼泪左右一抹,残痕未干,脸上眉开眼笑,“这下好了,小朴,你可以叫我妈了!”

刷、刷、刷,话刚落音,所有的目光全部刷向陆夫人。

陆夫人猛然惊觉,心里一激灵,急不得,急不得,讪讪地笑,“小朴收了东来和西为,就是我的媳妇了,媳妇叫婆婆,当然叫妈,对吧?”

一众人脸全黑了,连王成龙都佩服,自己的脸皮没这女人的脸皮厚,这么一想,心里安慰起来,比下有余啊,他老人家不是顶级极品。

毛小朴脑容量还在消化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默默移到一边去了,边上,初七捧着本画册,旁若无人的撕着,口水一坨一坨往下落,下面,是灰灰,灰灰自动承当初七涎缸的作用。眼睛时不时瞟瞟这一大群围着他家毛毛的人,心里有些不屑,又是跑来抢他家毛毛的,好讨厌。

“好了,外公,你们都走吧,你们在这儿朴儿压力很大。”陆小爷抱得美人归,心想事成,不给缓冲时间,立即过河拆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