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旸眸光一沉,语气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你依然坚持要跟我离婚?”

“是。”她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不可能,”言景旸站起身,“你现在不想跟我回家,这没关系。但是离婚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要说:

深更半夜一个人码字神马的,简直辛酸!

你们肯定都睡了,嘤嘤嘤,没人爱我【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恶心…

接下来会好好虐男主,如果跟大家想像中虐他的方法程度不同,望轻拍~

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看你们热情地冒泡撒花啊喂!

Chapter 37

言景旸出了公寓,黑漆的夜空飘着雪,落在他发间、肩头,久久不消融。路灯下,他映在地面的细长身影因为地上的雪白而显得虚无缥缈起来。

他静静站了一会,看到从超市回来的秦礼渊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向了自己。

漫天飞雪中,秦礼渊缓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定定看了他几秒,将右手上的袋子换到左手上,忽然屈肘抬起了手臂。

捏紧的拳头却在离言景旸的左脸不到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呼啸的寒风里依稀听得到骨头的脆响。

言景旸眼眸铮铮,不闪不躲、一动未动地站在原地。

秦礼渊看着他,慢慢撤回了手,语气隐忍却冷到了极致,“如果你还想跟她过一辈子,以后对她好一点。”

言景旸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一言不发地迈开长腿离开,走出几步忽然停住,他周身自由飘落的雪花也似乎随之一顿。言景旸背对身后的人,声音清冷:“你先代我好好照顾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到马路对面,驱车离开。

秦礼渊回到公寓,客厅里没有人,沙发上的褶皱仍在。走到客卧门口,安静的空间里响过咔嚓一声。

秦礼渊稍稍转过头,就看到刚刚洗完澡的人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的双眸干净澄澈地如同水洗过一般,白皙的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像是某种水嫩嫩的果子,轻轻一掐,就会滴出水来。

“哥…”路曼右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想什么呢?”

秦礼渊怔了怔,笑道:“在想你小时候,比现在要胖很多。”

路曼擦了擦鼻尖,没有反驳,她小时候在同龄人里确实算不上瘦,而且是一个十足的小胖子,不过是可爱的小胖子。

秦礼渊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将袋子里的零食哗啦啦倒在茶几上。巧克力,薯片,棒棒糖,小蛋糕,甚至还有一根炸鸡腿,路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东西,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魔爪果断地伸向了鸡腿。

“哥,”路曼不顾形象地咬着鸡腿,口齿不清,“等你工作忙完,我们就回去看爷爷奶奶吧,我想他们了。”

“好。”秦礼渊知道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在逃避那个人,却没有戳穿,拿过纸巾递给她,路曼很自然地接过,擦掉嘴角的油渍。

胃里面满满当当之后,心里胡思乱想地少了些,路曼这晚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早上,言景旸的车就停在公寓对面的街,他坐在车里,深色的西装笔挺,领带依旧打得一丝不苟,下巴上干干净净,一丝胡茬都没有,他的面容与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

他看到路曼紧跟在秦礼渊身后出了门,两人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几乎是立刻交融在一起,莫名显出几分暧昧亲密来,阳光甚好,在两人周围打上一圈金色的光,温暖柔和的画面映在他的视网膜上,眼睛刺痛,胸口亦是一阵窒闷。

秦礼渊去车库取车,路曼双手插|进上衣口袋,安安静静地等他,不经意间看到马路对面,坐在车中的人。

四目相接,短暂的愣怔之后,路曼下意识地拧起眉,倏地撇开目光。

秦礼渊的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她朝车里的人笑了笑,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与言景旸的车交错而过,秦礼渊只微微颔首以示礼貌,而路曼整个过程里却没再跟他有任何言语跟眼神的交流。

开出一段距离之后,路曼终究忍不住,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后视镜上,然而距离毕竟远了些,她什么都没有看清。

她在事务所陪秦礼渊工作了一整天,晚上将昨天从别墅开出来的车开回了秦礼渊公寓楼底的地下车库。

第二天,第三天,言景旸依旧每天早上上班之前等在那里,路曼却没再出门。

第四天,路曼趁言景旸上班时候回了别墅一次,收拾好行李,跟秦礼渊飞回了遥远的B市。

爷爷奶奶看到两个人一起回来,脸上开心欣慰的神采藏不住,奶奶看了眼门外,照例问道:“景旸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路曼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秦礼渊看她沉默,将买给两位老人的礼物拿给他们,替她交待解释:“他要管理一整个公司,年底工作很忙,哪能这么早就飞过来,就连我,去年还不是除夕夜才回得来。”

听到秦礼渊这样讲,两位老人也就没再执着于这个让路曼头疼的问题。

两位小辈回到家,主动承担起购置年货的任务,秦礼渊骑着单车载着她,路曼坐在后面,两条腿一晃一晃地,很是自在。

菜市场里人很多,熟悉亲切的方言熨贴地灌入耳朵,唯有在这里,她才可以真真切切体会到过年的热闹,不像在大城市里,全是欲盖弥彰的落寞。

走几步路会被人不小心撞到踩到,水里的鱼跳跃起来再落下,溅起带着腥味的水花,淳朴的卖菜人道出斤两后会大方地再添一些菜进来,路曼傻乎乎地笑着,在秦礼渊身后付钱付得不亦乐乎。

秦礼渊回头看她,心底一阵感慨,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小朋友跟她说几句算得上友好的话,她便把自己最宝贝的玩具送给人家,哪怕那玩具是她好不容易撒娇让长辈买回来,而她自己统共也没有玩过几次。

她有多傻,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白天买肉跟菜,晚上秦礼渊带她去附近的广场,跟青春洋溢的年轻人一起玩轮滑,天气虽然冷,心里却是暖的。

悠闲自在的日子只过了两天,路曼一觉醒来,伸着懒腰走出卧室,就看到了此时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喝着热茶跟秦昌远聊天的言景旸。

言景旸被她看着,脸上没有丝毫窘迫,嗓音温润,“你起来了?”

路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转身进了卧室,啪嗒一声,从里面锁上了门。

“曼曼从小起床气就大。”秦昌远笑着向言景旸解释。

“我知道,”言景旸笑着站起身,“我去看看她。”

路曼回到卧室才察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这样爷爷奶奶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不对劲,正想着,耳边传来叩门声,不急不缓。

“曼曼,开一下门。”

路曼呼出一口气,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门。

卧室里全是她的味道,闻在鼻翼里,熨帖舒适。她有几天没有住在别墅,二楼卧室里她的味道渐渐淡去,竟让他坐立难安。

他来的路上只要一想到她的味道,她的人会再次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心里竟似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填满,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言景旸长腿迈进卧室,轻轻合上了门。

路曼早在打开门的那一刻便转过身去,耳畔传来他的脚步声,他的气息贴上来,双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腰,从背后紧紧将她抱进怀中。

路曼全身僵硬,目光落在单人床上笑容灿烂的毛绒玩具上。她想要挣出他怀里,想了想还是懒得用力。算了,随他吧,抱一下也不会怎样。

言景旸下巴搁在她发顶,低沉的嗓音由上而下传入她的身体,“那天我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家,看到你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回来这里,所以我忙完公司的事,就坐上飞机赶过来。你别再闹脾气了,好不好?”

所以她现在对他所有的情绪,在他眼中只不过是闹脾气。

然后就像以前一样,他只要稍微哄一哄,她就会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一个深明大义,没心没肺的妻子。一切循环往复。

但是,她再也不想继续那样的生活,她的人生,不应该再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路曼盯着墙壁上的一点,缓缓地说:“你放心好了,在爷爷奶奶家,我不会把对你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情,至少在过完年之前,我不想要他们担心,不开心。”

环在她腰上的手一瞬间收得更紧,他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连同他的拥抱也变成单纯的束缚。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离婚?跟我结婚你后悔了,是不是这样?”

“没有,我没后悔,”路曼语气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至少当时我嫁给你,确实是救了我爸的公司,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跟你结婚,我也不会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家人,对我来说才最重要,我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所以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我们不要吵架,不说话也是可以的,只要不让他们觉得我们之间存在问题就好。”

言景旸松开对她的桎梏,路曼转过身来,看到他眼中某种她不熟悉的情绪一闪而过。

“可以吗?”她问。

言景旸长臂垂在身侧,垂眸看着她,半晌他挪开视线,声音轻轻落在她头顶上空,“可以。”

Chapter 38

言景旸一来,路曼奶奶便让路曼在一旁打下手,做了异常丰盛的午饭招待他。

吃饭时他就坐在路曼身旁,左手持筷,右手覆上路曼随意按在椅子上的左手手背,四指弯起,从她虎口穿过按在掌心,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路曼夹菜的动作一顿,睫毛轻轻一颤,本能地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索性不再挣扎,继续镇定自若地夹菜。

毕竟不是左利手,言景旸吃得费力,奶奶在一旁看了,朝路曼使了个眼色。路曼会意,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了言景旸碗里,“吃这个,补充维生素。”

言景旸望着覆盖了碗里一半米饭的青菜,微微一愣,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她的手,右手拿过筷子,夹起青菜喂到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言景旸一收回手,路曼左手立马拿了上来,抱住了面前的碗。

吃完午饭,秦昌远跟言景旸下起象棋,路曼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言景旸是不是故意,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输给秦昌远,却不至于惨败。不过他是不是故意,跟她有什么关系?

路曼掩住嘴巴打了个呵欠,走到庭院里,恰好看到此刻迈出门口的秦礼渊,她怔了怔,跟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身后,出了门。

如她所想,秦礼渊径直去了附近的墓园,墓园里荒草丛生,昨晚的雨凄凄沥沥地下了一整夜,不少墓碑前的花跟水果被风雨侵袭,凌乱不堪。

秦礼渊缓步走着,瘦高的身影几乎要跟四周雾蒙蒙的空气融为一体,路曼望着他的背影,心脏那里一阵紧缩的难受。

他在两块并立的墓碑前停了下来,因为低头的动作而微微弓起的腰,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无助。

他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面前沉默冰冷的墓碑。

路曼不禁想,当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的秦礼渊听到叔叔阿姨车祸去世的消息时,心里是怎样的无助哀痛,路曼没有得到那么多母爱,所以失去了,习惯了就好,可是秦礼渊不一样,他曾得到了叔叔阿姨十八年完完整整的爱。

而任何东西,得到之后再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更能让人绝望。

很久之后,秦礼渊转过身来准备离开,脸上伤痛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便被路曼尽收眼底。

然而很快,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暖阳一般的笑容,柔声问道:“曼曼,你怎么也跑出来了?”说着向她走过来。

“哥,”路曼看着他,努力朝他笑了笑,“你还有爷爷,奶奶,还有我啊,所以有些不好的情绪不用一个人藏在心里的。”

“嗯…”秦礼渊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似乎有道理。”

“我们回去吧。”他的话落在她耳边,像一声叹息。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曼忍不住侧头观察他的脸色表情,秦礼渊察觉她的目光,笑着转过头,“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哥比他还要帅?”

路曼扑哧笑出声,“对啊,哥笑起来,比他好看太多了。”

两人又走出一段距离,路曼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他,“哥,你看着我的眼睛,”路曼闭上眼,眼珠左右动了动,“怎么样,可以看得出来我的眼球在动吗?左、右、上、下、上、右、左…”

秦礼渊沉默着看了她一会,慢慢俯下了身,她扬起的脸离他愈来愈近,小巧的嘴唇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闻到她嘴唇上芒果味唇膏的味道,只需要再靠近一点点,他便能感受到她唇上柔软的触感。

可他还是停了下来,嘴唇上移,克制而又迅速地吻了一下她的眼角,而后直起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定定地看着她。

路曼感受到眼角突至的温热,慢慢睁开了眼,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个吻?可是,秦礼渊…吻她?这怎么可能呢?

秦礼渊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甚至开始后怕,如果被别人看到该怎么办?他自己是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她,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她?这时看她一脸的欲言又止,心里更加懊恼,只好解释道:“刚刚我看你眼角有东西,所以帮你擦掉了。”

“…哦。”路曼迟缓地点点头,眼角的东西,该不会是眼屎吧?想到这里,路曼脸上唰地一红。

回到家,言景旸却不在,秦昌远看到只有他们两人回来,诧异地问道:“景旸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出去了?”路曼问。

秦昌远指了指还未下完的那盘棋,“他下棋下到一半,看到你出去,就立马抛下我这个老头子不管,跟着你出去了。”

听到这里,秦礼渊脑海中闪过什么,下意识蹙了蹙眉,转过头对路曼说:“你出去找找看,他对这里不熟悉,现在还不回来,说不定是迷路了。”

路曼想这个地方压根没多大,像她这样的路痴都不会迷路,更何况是他,而且,就算他迷路,身上带了手机的话,总该知道打电话叫人过去接他回来吧,于是她说:“不用了吧,可能他自己想转一转呢,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奶奶已经在准备晚饭了,三个人便在客厅沙发坐下来,有说有笑地看起综艺节目。

言景旸回来的时候,节目里的男主持正刻意搞怪,讲了一个笑话,其实笑话本身并不好笑,但是男主持的小胡子一动一动地很滑稽,路曼看到这里笑得满脸涨红,身子东倒西歪,秦礼渊扶了扶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把剥好的瓜子,路曼接过全部喂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评价:“好吃。”

秦昌远不经意间看向门边,笑道:“景旸回来了。”

路曼一愣,转过头看向依旧站在门边的人,不知道他此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开始渐渐敛去,言景旸看得一清二楚。他朝秦昌远点了点头,走到路曼面前将她从沙发上牵起来,语气克制:“你跟我来一下。”

路曼跟在他身后迈进卧室,言景旸松开她的手腕,手臂越过她合上了门。路曼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有一圈浅红色的勒痕,言景旸蹙眉看了一眼她的手腕,未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下来。

任何时候他只要一用蛮力,路曼根本无力招架,他整齐的冷齿磕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嘴唇很快又麻又疼,呼吸也急促起来。

言景旸又吻了她一会,放过她的嘴唇,路曼喘了几口气,蹙起眉低斥:“你又发什么疯?!”

言景旸盯着她的目光如寒风般凛冽,语气森然:“我发疯?我现在放过你才是真的疯了!”说着拦腰将她抱起,把人扔在床上,他整个人压上来,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腿跟手都被他压制住,路曼嘴里发出“唔唔”地抗议,言景旸微微离开她的嘴唇,冷冷地勾起嘴角,“如果你想要爷爷奶奶,还有你哥,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就尽管叫,越大声越好。”

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双眼,全是她看不懂为何会燃起的火焰,带着嘲讽跟侵凌,一刀一刀地划在她心头,她眼底的情绪也从迷茫,愤怒,逐渐变成厌恶,言景旸看不得她看着他的时候是这种眼神,将她整个人翻过去背对自己。

路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愿叫出口,她的脸就贴在枕头上,她侧了侧头,说:“别让我恨你。”

恨他?如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能让她恨他,总好过她对他半点情绪都没有,总好过他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人。

“那就恨我。”言景旸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解开西裤的拉链,直接闯了进去。

路曼眼中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伴随着他毫不怜惜的动作,枕头上逐渐湿成一片。

言景旸也不好受,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连身体都没有配合他,他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么做不对,可他根本控制不住,只要回想起她扬起脸心甘情愿地让秦礼渊亲吻她的画面,他便觉得整个身体都要烧起来,什么理智,什么要顾及她的情绪跟意愿,此时此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很久之后,他退出来,扳过她的脸亲吻,她却始终不肯睁开眼。

“曼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消了火,清醒之后只剩下对她的心疼跟后悔。

他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过了很久路曼才睁开眼,眼底依旧是一片清粼粼的水波,却带着清晰的决然,她看着他,不带任何情绪地问:“离婚协议书就在行李箱里,你什么时候签字?”

言景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脏像被什么突然刺穿,刚刚还热烫如火的身体一点点凉了下来,眼眶喉头都疼得要命,他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箍着她的腰,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廓:“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弃跟我离婚的想法,你说出来,我都照做。”

他的声音温柔而郑重,可是,她却不敢再相信他。

以前做过一个蚯蚓走迷宫的实验,在迷官的一侧存在电极,而另一侧是潮湿的暗室,里面有蚯蚓的食物。蚯蚓经过上百次的电击之后,便能够学会直接爬向潮湿的暗室,而不用遭遇电击之苦。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路曼也一样。

她稍稍侧了侧头,嘴唇就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言景旸现在逐渐发觉自己爱她了,可惜方式用错了,而且路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吻了,他偏偏又不肯说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所以说,不作就不会死。

话说你们看完不会想把我pia飞吧?

所以我先遁了,去洗个澡去…

Chapter 39

言景旸浑身一僵,伏在她颈窝缓缓摇了摇头,他抬起头,浓密细长的睫毛扫过她蹙起的眉尖,柔声道歉:“对不起,宝贝。”

“原谅我,好不好?”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接着是嘴角,下巴,一路下移,吻到她胸口。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愫,这里是仅次于她的嘴唇,他最喜欢亲吻的地方,因为这里离她的心脏最近,每次吻她的时候,她的心就跳动在他耳边。

可现在,她心跳的节奏未乱,对他的吻丝毫反应都没有。

言景旸一只手探到她后腰,技巧十足地摩挲,中指沿着她有些硌人的脊柱一遍遍地上下爱抚,抬头看到她脸上隐忍的表情,他心里才好过了一些。

“我承认以前我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好,我是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朝夕相对,我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让彼此过得平静愉快,”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我不是特别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天你在我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些照片,我很早就收到了,所以才会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你没有好脸色,很挑剔,脾气很坏。我没有对你百分之百地信任,这点我确实做错了。”

言景旸凝着她的脸,眼神里隐隐流露出忐忑不安的情绪。

路曼安静地回望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那天在包厢里面,我承认确实跟以珩说过那样不负责任的话,在那之前我也确实从他那里得到那样的建议并且考虑过照做,但我之后跟你相处,对你好的时候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其他人,我也不需要那样做。”

从很早之前,他便有了要真心对她好的念头,具体是什么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对她做的一切,完全是情不自禁,没有一点刻意。

“那天你自己跑回家,本来我很担心,可我回家以后,你对我不理不睬,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所以那天我的态度很不好。”他顿了顿,伸手拨了拨她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刘海,“而在那以后,我一个人睡在二楼的卧室,你睡在三楼,我屡次想要找机会跟你和好,却开不了口。我是自私而且大男子主义了,关于这点,我道歉。”他语速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地陈述着一切。

“你在实验室待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打你手机打不通,一晚都在胡思乱想,没能入睡,所以第二天才会对你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口不择言。”

“关于乔夜蔷…”

路曼听到这个名字,手指不受控制地一颤。

言景旸掌心贴了贴她的脸,“我在跟你结婚之前,的确喜欢过她,这点我也对你承认过了。但现在,我对她任何感情都没有,我会单独跟她去S市三天,完全是为了让她别再对你做什么,别再让乔任靠近你。我承认我做的一切不够光明磊落,而且很糟糕,欺骗你是我做的不对。”

他以很认真的语气告诉她,从他第一天到S市就开始后悔,也开始想念她。

他说当初决定跟她结婚的确有赌气的成分在,但他从来没想过以后会跟她离婚,没有考虑过抛弃她,重新跟乔夜蔷在一起这种可能。

“至于刚刚,我见不得你跟你哥太过亲密,我控制不住地想要那么对你,因为我不知道除了那样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证明我比他多拥有你一些。”

这是言景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诚恳地解释自己。

小时候言景时的玩具飞机不知为何被摔得粉碎,言世何不由分说便认定这件事是他做的,并让他向弟弟道歉,他还记得那天窗外下着大雨,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

在那以前他一直敬爱的父亲失望的脸跟雨声沉沉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心口窒闷难受,他摇摇头说不是他做的,他不要道歉。

言世何的回应是,走进他的房间,将他最宝贝的玩具车狠狠地摔在了墙壁上,从墙上弹回的车身残骸滑过他的脸,立刻有血涌出来,言世何看着他,一字一句皆是残忍,“你要记住,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否认跟解释没有任何用处。”

那时候他才八岁,言世何跟现在的言夫人结婚已有五年。

从那天起,他便没有对任何人辩解解释过什么,可他现在愿意对她解释,不管她会不会选择相信他、原谅他。

言景旸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动作轻柔地将被他褪到脚踝处的裤子为她穿好,替她系好内衣的暗扣,套好线衣,路曼静静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将散乱的长发束起,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