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is a girl, wherever you are,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ieve it?

上帝是一个女孩,你愿意相信她,接受她吗?

……

蒋可玉最喜欢的这首歌,她曾经说过,它背后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故事动人又唯美,只可惜是个悲剧。”池芸记得,蒋可玉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抬,目光投向远方,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池芸想到,那个在十三岁就学会抽烟的蒋可玉,她坐在石料堆上第一次见到邵石的时候,大概也有这样的神情。

他们的故事也是一个悲剧。

She wants to shine forever in time

她希望永远地闪耀着

She is so driven

她是那么的被动

she's always mine cleanly and free

她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纯洁自由的女神

……

There is a sky, illuminating us

阳光把我们照拂

There is a rainbow for you and me

会有一道属于我们的彩虹

A beautiful sunrise eternally!

以及那一轮永恒的日跃!

作者有话要说:2016-07-08 00:08:10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2016-07-08 19:30:09

第二十章

蒋可玉的葬礼一切从简, 全由邵石一手操办。

池芸和小船也去了。

池芸在蒋可玉的墓碑前放上一束白玫瑰。

凝神望着照片中红唇轻翘的少女, 深深鞠躬。

这一刻池芸想到的是:

从某种角度来说,蒋可玉是幸运的。

或许你会问为什么。

因为, 自此以后,再不必理会这充满恶意的人生。

池芸怀着这样的想法, 转身, 小船站在不远处, 微笑看着她。

突然想到一句话。

倾我一生一世, 换取岁月静好。

这么多天来, 从蒋可玉出事以来,陪伴、安慰、支持和守护,将她从迷茫、恐惧、绝望和悲伤中带离。

小船,这个温暖的少年,这个沉默却坚守的少年, 教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喜欢?

葬礼结束, 吃过饭,小船和池芸要走了, 邵石出来送他们。

池芸问邵石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邵石说, “我等法院的审判结果。”

“你们呢?”邵石问。

“我们啊,”池芸微笑着看向小船, “我得回去上课,小船也要回去继续工作。”

邵石拍拍小船的肩膀,“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小船单手搂住池芸, 另一只手回拍了一下邵石的肩膀。

三人对视而笑,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

一直等回去的路上,小船的手始终没有从池芸肩上放下,搂着她,慢慢走。

池芸一开始有点不习惯被他这么搂着,尤其是当着邵石的面,一把将她拉过去的姿态,占有欲十足,却又十分到位。

池芸心尖提到了嗓子眼,十五岁,第一次和异性这样紧密的接触,池芸绷着身子,从头皮到脚趾僵硬地快要石化。

再反观小船,神态表情自然,好像他们本就该那样子,殊不知他们连手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牵过,更别说这么亲密的姿态,她一直以是小船是在她的逼迫下才和她谈朋友的,她以为小船内心深处一定是极不情愿的。

走了一会儿,他松开她的肩膀,手往下移,摸到她的手,覆进手掌,轻揉她细嫩的小手。

“磕吗?”小船边揉边问。

池芸小指勾住他的大拇指,指着他的心口说,“手糙……这里软……”

小船低头笑看着她,不说话了。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流淌在少年的身上。

“我要做一件事情。”

他将她拉到旁边一条深巷。

他缓缓低下头来。

树影斑驳在他们头顶。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寂寂巷道,谁家院墙横斜出一枝淡黄,鼻息间嗅到风的味道。

日落残照,少年双手反剪在背后,俯身下来。

池芸紧紧闭着眼睛。

长睫如羽翼轻颤。

他盯着她的唇看了两秒,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偏侧头,亲了亲她的右脸颊。

温热、潮湿。

池芸脸颊一阵潮热,赶快睁开眼睛,看见小船站直身子,微微笑意看着她。

“吃我豆腐。”

池芸眯起眼睛,凑近,仰头,踮起脚,圈住小船的脖子,费了好大的劲都够不到他的脸,池芸索性放弃,被一双大手扣住后脑,紧接着额头被人抵住,清爽的青草味扑上来,呼吸贴上来,池芸脑子还没顿开,微微吃惊而张开的唇被含住,辗转,追逐,缠绕相搅。

小船的唇很软,濡湿,温暖,和他的人一样。

池芸慢慢闭上眼睛,沉浸在夕阳和少年的温柔下。

初冬的巷子里,凉风在空气中卷动,梧桐树下,少年和少女忘情接吻。

池芸忘了他们持续了多久,她记得很久很久,久到她难以呼吸,涨红了脸,小船才松开她。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傻呆呆瞧着小船。

小船也瞧着她。

两人都不说话,看着对方,连笑也忘记了。

池芸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整张脸被夕阳涂的红彤彤的,扑过去把脸埋进少年的怀里,嗔道,“不许看了,再看、再看……就吃了你!”

小船收紧手臂,在她耳侧低笑道:“……刚才不是才吃过,又要吃了?……”

吃?

池芸猛地反应过来,仰起脸,攀住他的肩膀,“我还要吃,怎么办?”

小船:“……”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又斜又长。

“喂,小船,”池芸轻轻的说,“以后都不可以喜欢上别人哦。”

很久很久以后,池芸无数次回想起那个流淌着金黄色夕阳的傍晚,十五岁,她把她的初吻给了一个叫小船的少年。

再有一个月时间就是市里的奥数比赛,池芸全身心投入进去,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池蒙夜里爬起来喝水,路过她房间,有零星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他开门进去,看见池芸背对着他伏案用功,有人开门进来也仿若未闻般。

池蒙被她的认真劲吓到了,捧着杯子走过去,“姐,你大晚上不睡觉,还在用功呐。”

池芸正在解一道难题,被陡然间空降的声音惊扰,后背心一凉,过半秒缓过神来,见是池蒙,舒了口气,责怪的语气道:“你吓死我了,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来放哨啊。”

池蒙“嘿嘿”笑道:“不就一个奥赛嘛,姐,你不是准备和川中签合同嘛,反正横竖都能进川中那种数一数二的市重点,犯得着为这十几分劳心费力。”

池芸继续做题,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他,“这次还只是拟计划,能不能签上还得看期末考试名次,考不好照样刷下来,况且签上合同也不能代表什么,中考一样得考。”

池蒙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那这个合同有什么用,还不和一张废纸没两样嘛。”

“当然有用,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我这次中考没发挥好,上的是川中的自费线,如果没有这张合同,我们家就得自掏腰包再走走关系才能上,但是呢,如果有合同在手,我就和公费线一个待遇了,懂?”

听完池芸的耐心解释,池蒙恍然大悟,疑云窦开。

池芸:“所以你说这合同重要不重要?”

“说到底这不是一张免死金牌啊,没意思。”

池芸笑了:“下学期有一个保送名额,那才是真正的免死金牌。”

说到这里,池芸想到了蒋可玉,“不过保送考试的名额我已经让给别人了。”

“啊?为什么啊?”池蒙感到不可思议,“多好一个机会啊,你和咱妈商量过没有。”

池芸淡淡道:“我是大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妈有你一个都够烦的了,我还拿这种事去给她添堵?”

池蒙没了音。

池芸望着他,知道自己的话过了些,真话戳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憋不住。

她这个弟弟,在爸妈面前虽然叛逆,老爱惹是生非,在她这里却格外亲,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源于从小金良琴老是出门在外,池父池善超整日游手好闲,对俩小孩不管不问,池芸自幼早熟,把弟弟照顾的格外好,每走一步都带着弟弟,所以养成习惯,和父母比起来,池蒙更黏池芸,以至于池芸同学老爱开玩笑说池蒙是姐姐的跟屁虫。

“乖嗯,”池芸摸摸池蒙的脑袋,哄道,“早点回去睡觉。”

“姐,”盈盈灯光下,池蒙望着池芸,特别认真的说,“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听张泽说,你们班上和你关系很好的同学出事了。”

池芸没吱声,不愿意提起这事。

池蒙见着他姐的表情,知道是真的。

“姐,你真的和小船在谈恋爱啊?”池蒙小心问道。

“嗯?”池芸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继而说,“怎么提这事?”

“也不是,总觉得那家伙配不上你,不过……姐姐你喜欢就好了,无论怎么样,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喜欢,我都会支持你。”

池芸望着他温暖天真的笑,心口暖暖的,泪意卷上来,在喉口哽咽。

奥数比赛的日子很快到了。

比赛地点在市里,从川行镇到市里坐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池芸不是第一次独自去市里了,但是金良琴还是挺担心的,怕她迷路,遇上坏人,或者在路上发生这种那种状况导致考试迟到等等,第二天起了个早早,亲自下厨为女儿做了一碗状元面。

说是状元面,其实就很简单的雪菜肉丝面上加一个荷包蛋。这是金良琴娘家一代传一代下来的,相传古时候有个外乡的穷秀才两天两夜没吃东西,饿倒在槐乡村村口的大樟树下,一个好心的阿婆路过,端了一碗面给他吃,后来穷秀才高中状元,特地回来感谢阿婆当初的救命之恩,“状元面”因此而得名。

池芸吃着面,金良琴问她,“证件都带齐了吗?”

“带了。”

“笔呢?带了几支?”金良琴翻了翻池芸的书包,仔细检查了一遍整齐码好的文具。

面很烫,池芸吸一口吹一口,鼻尖上沁出密密的汗珠,金良琴递过去纸巾,池芸擦了一把。

“要不还是我送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我放心不下。”

池芸抬眼看看金良琴:“今天你不是和小张阿姨约好了吗?”

“妈妈觉得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小张阿姨那里……”

“妈妈,做人要讲诚信。”池芸淡淡说道。

金良琴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钱包啊手机啊这些东西保管好,还有,碰到陌生人搭讪,不要理他们,到了市里,你就打车到考场,别心疼钱……”

最终,金良琴还是把女儿送到了汽车站才得歇。

池芸买好票,坐在大巴车上,取出手机一看,早五分钟前小船有一条短信进来。

他本来今天打算陪她去市里,临时被派去外地跑货,最快也得两三天后才赶的回来。池芸倒也没太失落,小船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她也有她该做的事情,没必要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如同连体娃娃似的,小船告诉她不能陪她去市里考试的时候,池芸表示理解,叫他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考试很顺利,结束后走出考场。

一楼走廊出口,

“池芸!”

一道男声叫住她。

池芸转头一看,是孙沥。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孙沥脸庞清秀, 眼神明亮, 一身运动装。

恍惚之际,人已走至面前。

孙沥是一班班长, 和池芸成绩不相上下,两人都视对方为学习上的竞争对手, 再者一班和池芸他们班不在同一层楼, 平时与孙的接触很少, 偶然两人路上碰头也只微微一笑, 点个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池芸没想到孙沥会叫她, 不过细想一下也挺正常的,来这里考试的是全市各个中学的学生,人生地不熟,碰上有认识的人难免不生出亲切之感,如果是她先看见孙沥, 一定也会叫他。

想到这里,池芸放松下来。

“你怎么也一个人, 你那做书记的妈怎么没送你?”

孙沥带着调侃闻道。

金良琴是镇上的干部这事,在池芸的生活圈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大概是池芸早已习惯别人这么调侃自己, 没有表现出不快来, 只淡淡道:“哦,我没让她送, 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错嘛,觉悟很高啊!”孙沥很欣赏她这点。

继而又说道,“这次过来考试我们学校就你和我, 其他一个不认识,原本我要找你一块,就怕你妈送你过来,所以我就灰溜溜独自坐车过来,没想到你也是一个人灰溜溜的,早知道咱就应该事先打好招呼一起了。”

池芸没想到孙沥这人还挺好处的,不觉兴致高了点,“那你昨天就该提前和我打招呼,我就让我妈开车送我们了。”

“池芸,我发现你和传闻不太一样啊。”孙沥很突然的冒出这么一个结论。

池芸笑笑。

“人要相处过才知道的。”池芸坦言道。

孙沥点点头,非常赞同她的观点。

“我发现你是一个特别直接的人,一点也不高冷。”

他说。

“哦?”池芸忍不住笑了,“才说了两句话你就能判断出来了,了不得。”

在同学和老师眼里,池芸是典型的“白富美”,老妈是川行镇上“一把手”,全县最大的钢筋厂也是她家的,家境富裕不说,长的漂亮也算了,竟然还是一个学霸级人物,怎么不叫人羡慕嫉妒恨。池芸性子冷,话不多,当着她面都不敢说什么,背地里说闲话的不少,说她太拿着了,爱摆姿态,尤其是对男生那股子不冷不热爱答不理的模样,实在叫人看不爽。

池芸或多或少耳闻,自己也知道这是缺点,可是有些事就是改不过来,她也没办法,久而久之的,她逐渐习惯了这些,只要他们不到她面前说,别被她听到,她就装什么都不知道,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一旦有人惹到她或者触碰到她的底线,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占去便宜。

这是她的性格。

说到底,在镇上这所中学里,像池芸这样条件的,谁敢轻易惹呢?

两人边走边聊,身旁不断有年纪相仿的考生经过,俱是成群结队,吵吵嚷嚷,周六的校园显得异常沸腾热闹。

孙沥说,“你考场在哪儿,我刚才没瞧见你。”

刚好走到大门口贴着考场位置的地方,两人停下,池芸往A4复印纸上一扫,随手一指:“这里。”

孙沥看了一眼:“哈,在我楼上。”他往校门口一望,“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一顿,补充体力再上路,你说怎么样?”

考了一上午,脑力消耗严重,肚子的确饿了,池芸没反对。

和孙沥同行这一次,池芸发现他有点大男子主义。比如吃饭的问题上就首次发生了分歧,当时走了一路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吃饭,池芸肚子其实已经非常饿了,就提议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就好了,孙沥体面,非要找个像样的,要选氛围选环境选服务态度选菜色等等,池芸只好陪着饿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小船了,虽然孙沥说和她第一次吃饭要选个好点的地方,但试问,一个即将饿成狗的人还会在乎这种浮于表面的形式吗?总之池芸当时的内心活动就是,如果此刻给她随便来一碗小馄饨她也能一个不剩全部吃完,去他的环境还是氛围,对她来说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如果是小船,肯定不舍得她这么饿着,随便一家沙县都能拉她一块坐下吃了。她就是喜欢他的实在和体贴。

孙沥选的这家餐厅好是挺好的,但是……

池芸望着菜色鲜艳,香味四溢的佳肴,食欲全无。

是的,她饿过头了。

还有比美味佳肴在眼前全没胃口吃更折磨人的事吗?

池芸觉得,此处应是极虐的。

亏孙沥还一个劲儿叫她吃。

池芸:“……”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孙沥竟趁着她去上厕所的间隙偷偷把帐结了。

池芸不喜欢欠着别人,而且她和孙沥也没有熟到可以让他买单的程度,这让她心里非常难受非常过意不去,像一根刺插在心里,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