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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惊醒过来。却是满身淋漓大汗,呼吸急促不已,夹杂着心的疼,肝的颤。犹自呢喃道:“君琰,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男人更加抱紧了她。显然,这般的亲密远远不够安抚怀中的小人。她心神还在恍惚。等郑君琰抱过她,她也紧紧抱着他的腰。就这么抱了一会儿,空气中的氛围变了。她听到男人低沉地问了一句:“云儿,给我好不好?”

像是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她答应了:“好。”

一夜纵情。她被他盘弄许久,才堪堪分开彼此的身子。第二天…男人依旧赖在她的床上,各种亲昵。第三天…他还不走。直到第四天,赖了许久的男人才起了身。她则是累的毫无力气。三天的欢愉,他们尝试过了所有的姿势。男人一次次地要她,一次比一次激烈。她半甜蜜,半疼痛地承受着。最后,才在他的抚摸下,沉沉睡去了。

等云缨睡着了,郑君琰才合衣起身。走出屋外,但看昨晚寒潮来袭,一夜雨夹雪。檐前的疏溜淅淅沥沥响个不住。郑君琰在滴水檐下站了一会儿,召来了青龙,吩咐道:“让礼部草拟封王妃的诏书,十天之内送过来。”

“是!”

他问道:“那几个刺客怎么说了?”

“他们还是不肯开口,刑讯逼供也没用。”

他冷冷道:“那就给他们灌药,一定要问出来他们的身份。”

“是…”

“还有,给长公主带句话。”郑君琰沉吟道:“云缨已经回来了,不久后我会带她回去。请公主把好嘴关,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是!”

“长公主的事情,云缨她迟早会知道。”郑君琰喃喃自语道:“事情虽然还没调查清楚,但是不管怎样,都不能再调查下去了。”

青龙道:“那让刑部…”

“让陆四洲收手,”他坚定道:“这件事谁也不许再过问。”

“…是。”

青龙也知道:前两年,寻龙县来了个老仆撞景阳钟,告发长公主实际是陆家婢女芊芊假冒的。真的长公主是陆家二小姐陆海烟,陆海烟被云缨和芊芊两个联手害死了。结果惹出了一段公案。让长公主颜面尽失。而主子也掺和了进去。

这几年,主子手下的刑部一直在调查这件耸人听闻的大案。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那个陆家老仆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万一是真的,那么驸马爷云缨和长公主芊芊不仅是犯了欺君之罪,还可能是联手杀害真的长公主的罪犯。

但,主子的心在云姑娘那里,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他都不可能动云缨分毫。

但是长公主她…

第94章 故人

翌日醒来后,云缨穿上珠衣鹅黄,缚着石青束带。再就着铜镜,绾了一个女儿家常用的流云髻,用华胜金步摇插在双髻之中。

隔着一重紫绡纱幕,郑君琰看着她的背影:她正引臂将一支华胜插在云鬓之中。这个姿势异常柔软优美。不过,胳膊上有个“郑”字的烙印,虽然痕迹淡褪,仍旧白璧微瑕。

就这么随便一看,他就动了心。爱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他的小美人,一回眸的风情,简直雅到骨子里,秀到心尖上。令他心甘情愿把她捧在手掌心。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云缨回过身来:“君琰,你今早没事吗?”他走上前来,给她整了整衣冠。笑道:“待会儿去书房,你陪我一起去。”

本想拒绝,但看他剔透中带着点希翼的眼神,却是忍住了。去了书房,她先在一旁研磨陪侍,看郑君琰审批了十几份奏折。字迹一色钟王小楷。如今,兵部,工部,吏部的奏折,都是经由郑君琰的手发放下去。俨然是个监国太子的模样。

午饭后,他牵着她的手,走出院子散散步,却看外面已有黄昏光景。因为久别重逢,男人对她看守得紧。她去哪里,他都寸步不离地跟随。好像身后多了一条哈巴狗似的。她想折荼蘼花,君琰就先她一步,采下一串给她。

宿雨沾襟,虫鸣鸟静。

“君琰,那五个刺客你就放了吧。”她把玩着荼蘼,道:“我欠他们族人一个人情,说什么也不能杀了他们。”

郑君琰挨在她身边,道:“有几个人质在手上,那什么族人也不敢对你动手。等带你出了武陵,我再把他们放回去。”

以怨报恩,已然于心不忍。但是她劝不动郑君琰,只能徐徐图之。她又跟他询问了关于朝廷,关于江南太子部的一切。

老皇帝病危倒是真的。这还与她有关系:四年前,郑君琰在边疆集结十万大军,攻进平城。本是先斩后奏的事儿。结果老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正想派遣使者,把梁王殿下押送回来。结果前方捷报频传,不过几日,平城拿下了。还附送一个海叶的公主人质。

一时间,朝野震惊。各种祝贺赞美的表文络绎不绝,民间的百姓也是交口称赞。把个梁王夸成了大陈英雄,百姓救星。皇帝再怎么个不爽,也知道此刻处理梁王,只会惹来众怒。于是,老皇帝先把这口气憋着,让他回来封赏。而梁王并不遵旨,仍旧逗留在平城一带。

老皇帝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侄子,是彻底与突厥人扛上了。但是没办法处理他。就干脆把他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意思很简单: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梁王殿下也没让众人失望,大手一挥,把甘肃,武威作为后备粮仓。换下一批贪墨官吏,重用景裕等新帅。励精图治一年多,兵强马壮,士气如虹。次年亲征就把图勒一部也收了。如此一来,老皇帝明白自己彻底管不住这个侄子了。

不仅是礼部,吏部,刑部。连兵部,工部都被梁王收服在麾下。说到这里,郑君琰冷道:“叔父毕竟老了,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她也甚是喟叹。只是,想到那个铁血手腕的梁王,居然就是面前之人。还是会觉得心悸。

接下来的发展,她也知晓一二——自从图勒战败之后,梁王的威望完全高过了皇帝。明明,功高盖主,偏偏,梁王殿下就是不肯回去“受赏”。聪明人晓得,梁王殿下是避嫌。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但是梁王四年不回京,不见陛下一面的原因还有一个——

“云儿,陈珊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的目光幽深了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叔叔将陈珊指定为我的王妃。我很担心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要一走了之。”

他以为,她是愤怒陛下指定陈珊当梁王妃,所以离他而去。以至于,四年来,他把失去她的怨恨全副付诸在陛下身上,连一面都不见。梁王不见陛下,是他这辉煌的四年唯一的诟病。被成百上千的人骂了不孝。礼部的人骂得最甚,乃至拿不孝做文章,要将他的王位剥夺。后来在邱丞相的压制下,才堪堪堵住了悠悠众口。

再说陈珊和梁王的大婚。那一年的秋收之后,皇帝果然要给梁王成婚,指定陈珊为妻。甚至派了使者,不远千里将安阳郡主陈珊送到他的身边。不过陈珊此行,完全是触霉头。郑君琰把怒气付诸在陛下身上,连带陈珊一起不见。

五日后,陈珊到他行辕前哭诉,求见一面。

结果梁王派了使者告诉她:你回去给陛下带个话:侄儿已有佳偶,不劳叔父操心。就是这两句话,把皇帝给气病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道:“君琰,那是我和陛下之间的过节。不关你的事。”

男人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云儿,你回来实在太好了。能这样陪着你,看着你,简直是梦一般的幸福…”

不,梦中也没这么幸福。因为关于她的很多梦,场景是临别前的那一次对话。他试图挽回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却一次比一次徒劳。徒劳的,醒来就要买醉,才可以消除求而不得的思念。

如今,他抱她,吻她,又占据她。享受她的热情与温柔。方才晓得,为何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的小美人的滋味,够他死个一万次。

但云缨低垂着头,她并不开心。郑君琰收押了那几次个刺客,又不过问她这些年的去向。她想他是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如果是那样,是否会猜忌自己?如今又被他纠缠着,世事兜兜转转,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云儿,怎么不高兴?”

她摇了摇头:“太闷了。”

他摸了摸她的脸:“那明天我带你出去看陵墓好不好?”

陵墓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懂,但是第二天,她还是跟着郑君琰前去参观“陵寝”了。清晨出巡,青龙,朱雀两个为伴。一路走马观花,渐渐走入白山黑水深处。

她向来是个细心的人,一路留心这陵墓的选址,发觉很是讲究:周围有九座连绵起伏的郁郁山头,有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正是应了风水中的“九龙抱水”的格局。不过呢,水龙福地,安葬女子则可以保佑后代子孙昌盛。若是安葬了男子,则会为家族招来祸事。但钦天监正范之焕不至于在选皇陵一事上犯下如此谬误。

只按下心中蹊跷,且看郑君琰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不多时,到了陵墓前面。二人翻身下马,但看巨大的陵墓入口已经依山傍水开凿了出来,里面一片黑黢黢的。墓道两旁的翁仲已经建好。

两个衙役打扮的人提着灯带他们到了陵墓口。进入黑黢黢的墓道当中,换了青龙,朱雀一前一后引路。云缨紧紧拽着郑君琰的手。忽然,前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咚!”声。好似万斤重的陨石砸到地上。云缨脚下一个踉跄,急忙扶住了墓壁。

郑君琰把她拉到怀里,道:“云儿不怕,马上就到了。”

她只是吓了一跳:“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说着,又是一阵“哗!”声传来,声音不甚响,却离得很近,里面夹杂了一声“喝!”。云缨陡然心中雪亮,放开郑君琰的手,径自走了过去。只走了十几步,便转过一个弯子——前方豁然开朗,往下面看,墓室的周匝都围着巨石堞雉,墓室中央没有什么陵寝。只有一支黑压压的军队正在演练着武功。一排排刀盾银光耀目,人山呼海啸般喊着“喝!”声。

这山腹之中,竟然有个巨大的演兵校场!

她看得是目瞪口呆。

须臾操练停止了,号角战鼓齐鸣。从石阶下走上来一丛军官。她一眼认出领头的人是景裕和罗文龙。他们看到她,也是大为惊讶。来不及寒暄,郑君琰已经走了过来。一众军官顿时撩袍跪叩下去。不知不觉间,几万人的军队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长跪在地。

鸟瞰全场,不经心旷神怡。在这空旷深邃的陵墓中间,人群黑压压地跪倒向郑君琰行礼。咫尺天家尊严,神圣不可侵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君临天下。

怪不得,为了一个皇位,自古以来无数枭雄争得你死我活。这种号令天下的尊荣,这种俯瞰苍生的骄傲。哪怕一生只能享受一次,也足以让人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去追求。

她很快平静了澎湃心潮。听罗文龙为首的军官齐声说道:“卑职等恭迎梁王殿下,给殿下请安!”接着,底下数万名士官齐跪俯伏、山呼海啸般高唱:“恭迎梁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却听郑君琰道:“见到梁王妃,怎么不行礼?!”罗文龙等人赶紧补充道:“见过王妃娘娘!恭迎娘娘金安!”

她讪讪抽过手,却看到景裕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居然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接着,郑君琰牵着她拾级而上。到了最顶层,他先俯瞰了一遍军阵,然后对景裕交代说:“萧陌就快要动手了,你们抓紧时间。半个月后,景家军就要开赴京城。”

景裕道:“殿下放心…娘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竟不通知一下,我等没有来得及接待娘娘。”

云缨早看到了这阅兵台上只放了一张金龙须弥座。遂道:“今儿我是个不速之客,还是沾了殿下的光而来。本来想,一座陵墓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料到你们唱了一出芥子纳须弥。”

郑君琰笑道:“若菩萨住是解脱者,以须弥之高广,内芥子中,无所增减。意思就说,须弥山再大,也可以纳入小小菜籽之中。王妃这是赞美我们神通广大呢。”

“多谢娘娘抬举!”罗文龙毕恭毕敬一礼。

景裕深深凝视着她,好像有千言万语:“娘娘这些年在哪里过的?怎么一个消息都不传回来?”

云缨心里一酸,就想要哭了。但是下面几万名兵丁看着,怎么也不能当众失态,只回道:“景兄,好久不见。我,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只是有点麻烦…”

“娘娘…”景裕也红了眼:“四年前,卑职没护送好娘娘突围,实在罪该万死!卑职常想,若是能让娘娘回来。纵然万死不辞!”

她哭笑不得:“你是三军统帅,当以大局为重。”再这么叙旧下去就要失态了。郑君琰忽然拉过她的手,又让景裕,罗文龙两个人退下。对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日方长。”

看完了军队操练,郑君琰带着她,一步步退出了这个藏匿了无数秘密的山洞。出来之后,虽然是一样的黑山白水,感觉却不一样了。

她问道:“这里是什么时候建造的?用来做什么?”

“景裕来南直隶募兵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他小子把里面修饰了一下,当做练兵场。”

郑君琰一边走,一边解释给她听:“萧陌有意趁着京城空虚之际,重蹈景王之乱。我就将计就计,将人马放在京城之外训练。”

“萧陌真的要动手了吗?”

郑君琰道:“太子的命也就剩下一年不到了。萧陌肯定要趁着太子还在世的时候动手,还给太子一个江山的。”

“太子人都奄奄一息了,还想着那个位置?”

郑君琰道:“云儿,你不懂陈朝奕这个人。当初,萧陌在靖王被捕之后劝阻他不要登基。但是陈朝奕被几位老臣的话冲昏了头,觉得天下不可一日无君,执意要坐那个皇位。这才成为了叛贼。萧陌虽然对陈朝奕不满,但是萧陌为他挑起了大梁,全力与我为敌。”

她听了也不是个滋味:“良禽择木而栖,萧陌既然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为什么不脱离太子一部呢?”

郑君琰叹息道:“萧陌聪明归聪明,但是他这个人输就输在太仁义,太忠心。”

她想到萧陌曾说过一句话:“得一英主而伺之易,守一庸主而忠之难。如这茶,若是违心的滋味,又岂能朝夕相伴。”

但是,萧陌却守着一碗违心的茶,始终矢志不渝。

她深吸一口气,假如对手是萧陌,天下又有谁有胜算?

第95章 端倪

离开武陵的那天,恰恰下了一场小雪。飘飘兮,彷徨兮,很有诗意。云缨求他将那五个刺客也放了。两个人拧了一会儿,郑君琰虽然心下不满,还是依了她所言。只是放的时候,为首的刺客扬言一定会回来带走她。

郑君琰没有理睬他们,只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亲王规格的马车十分宽敞。左右可以坐六个人,中间还有一个小几案,可以立一个小厮伺候。她坐在角落,抱着手炉看书。郑君琰坐在她身边批阅奏折。时不时拉过她亲昵一两下。如果她乏了,他就会抱着她,让她睡在怀里。

到了晚上,他们到了茂陵县的南直隶总督府。

云缨在南直隶当过两年县令,总督府更是来过不下十次。里里外外十几名封疆大吏都认识。但是如今换了女装,身份又是王妃。遂不跟郑君琰一起进去了。自行跟朱雀绕到了后厢房。

先安顿了下来,再安排了人手布置了厢房的防卫,联系了驿站的通讯。等传信使送来奏折之后,再按照缓急整理好。

郑君琰不久之后就来了,坐在她身边批改奏折。只是过了不久,听:“啪!——!”地一声,却看男人把手中的象牙笔掷到地上,折成了两截。笔上残余的墨汁,甩得到处都是。她雪白的袖子都沾了点点墨迹。

郑君琰面色不善,盯着一本奏折光火。冷声道:“好啊,杀了一批又来一批。贪官真是春风吹又生!这些人,一碰到金钱美女就要变坏!”

她瞄了一眼,也吓到了:甘肃干旱已久,朝廷拨款四百万去赈灾。某县令,贪污了十万两。某总督,贪污了二十万两…最后用在老百姓身上的,居然不足五十万!这是一份密折,举报人董弗之。还没看完,郑君琰忽然扭头看着她:“云儿,他们是我五年前亲手换上去的。哪知道这么快,就贪污成了城狐社鼠!”

她道:“这是他们自己变坏了。按照刑法处置了就是了。”

郑君琰道:“国家不能连连兴大狱,否则遭殃的还是百姓!杀了又贪,贪了又杀。什么时候到头?!这就是叔叔的“皇恩”。元启十六年来不杀一名大官,感化了这群畜生越捞越多!”

她明白了,郑君琰越是掌握了社稷大权,越是和皇帝分歧大。眼下,他开始全盘否定元启年间的政策了,连着皇帝本人一起鄙夷。哪里有半点从前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的样子。作为梁王殿下,郑君琰的文韬武略都成熟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需要谁指点迷津。

他现在是往着一代令主的路子上,越走越像样。

想了想,她道:“陛下是个什么人,你我二人最清楚不过。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所谓的无为而治,不过是不作为的借口罢了。”

“说得不错。”郑君琰面色缓和了下,道:“你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见识完全在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官僚之上。”

她摇了摇头:“什么主子什么人,陛下是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粉饰太平的君王。底下人也就如此。但你不一样,所以我也不一样。”

这几句话就见功底了,郑君琰看她袖子上沾了点点墨迹。更显得肌肤白皙,手臂修长。不禁心猿意马,拉过她亲昵起来。虽然每晚都缠着她行房事到深夜,不过早上和晚上的滋味不一样的。尤其是现在,被她几句话说得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他忙不迭地抱着她,抵在墙上。连衣服都来不及解开,就侵入她的身子。引得女人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作为反抗。一次亲热,他还尤嫌不够,不断地亲吻她,再要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云缨累极了,他才停止。但是还不愿意松开她,干脆把她横抱在怀里,一边逗弄她一边批改奏折。

她有点感动:就是小时候爹和容姨都没用这个姿势亲昵自己。但男人的怀里既温暖又安全。他时不时印上一个吻,从眉头蔓延到下颌。她既不能动,又不能打扰他批改奏折。闲得昏昏欲睡,梦中,有轻柔的吻擦过。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大早。她和朱雀收拾了包裹,便踏出了总督府。不知郑君琰被什么事耽搁了,过了晌午还不过来。她就走下了马车,亲自进总督府捉人。

恰好一顶轿子落在前面。从轿子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官僚。这青年一下了轿子,她就觉得面熟。仔细瞧了瞧,认出此人是乔平的县令董弗之。当初在乾清门前痛骂靖王的那位举子。那董弗之也盯着她看,忽然愣住了。

她刚想快步离去,却被董弗之横出一臂拦住了。她只好问道:“这位大人有何请教?”

“你是云缨!”这是肯定的语气。她不回答,董弗之就怒骂道:“你,你居然是女扮男装从仕?!岂有此理!国家政事岂容妇人插手!我…你这是欺君之罪!我要弹劾你一个败坏纲常!”

她冷声道:“我不是云缨。”

“我岂不会认不出你?!你这个颠倒伦常的贼子!亏得陛下委托你重任!你女扮男装!到底有何居心?!”董弗之几乎是唾骂了。

她大喝一声:“放肆!公门重地,岂容你在这里胡编乱造!”却被董弗之死死拉住袖子。又呼唤带来的两个随从道:“把这个逆贼给我绑起来!我要把她送到梁王面前就地正法!”

看门的门役这时候出来了,他们都知道这姑娘与梁王殿下寸步不离,急忙陪着笑道:“这位董大爷,这位姑娘碰不得的。”

“有什么碰不得?!”董弗之气得双眼冒火:“就是长公主我也碰的得!区区一个武陵县令算什么东西?!”

“什么?!”她吓了一跳:“什么长公主?!你和长公主有什么过节吗?!”

董弗之正要说什么,却低下了身子。她往后一看,郑君琰正好走了出来。身后跟了一大从官僚。

“怎么,对我的王妃不敬吗?”

“殿下,她,她是云缨。是武陵的县令!”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她是我的王妃云瑛,是云县令的妹妹。二人是同胞兄妹。”郑君琰不疾不徐,一字字地下了这个结论。

由此,无话可说。众人作鸟兽散去。云缨一直凝视着董弗之,一身三品巡查使的穿戴。联想到昨日的密折,她明白了:董弗之乔平县任期满了之后,被梁王提拔为直隶巡查使。如今是梁王麾下的“密探”,负责查访各省的贪污。

她问他:“刚才,你说你连长公主都敢动,是什么意思?”

董弗之还没说话,郑君琰先开了口:“你一个小小的巡查使,还动得了皇家人?董弗之,你胆子可不小。”

“是微臣信口开河…”

于是这件事轻飘飘地揭过去了。然而,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了晚上,她特地去问了下,得知芊芊还是没有回信给自己。心上的不安越发浓烈。但问了所有随行的侍卫,都说长公主这四年一切无虞。她也记得外面并没有什么关于长公主奇怪的消息。那么,芊芊久不回信,为什么呢?

最后去问了郑君琰。

郑君琰告诉她:“云缨,你别想太多。长公主在宫中一切安好,她或许是忙着给叔父侍奉汤药。一时耽误了。”

“哦,”她信了:“对了,君琰,芊芊没说要出宫嫁人吗?”

“她说要等你回来。嫁人什么的没提。”

她点了点头,继续纳闷。却被他拉在怀里,絮叨起来。末了道:“云缨,自从你回来,我都没看你笑过。是不是还介意我四年前没保护好你?”

“是。”

“对不起,”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说好要疼你一辈子,却没做到。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云儿,别气了好不好?”

她继续纳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也不是没用…芊芊怎么不回信了呢?”

郑君琰看她心思始终放在芊芊身上,就从玉函中拿出一尊小玉人,放在她的手心:“云儿,这是我四年前雕刻的你。这四年来,这小玉人随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你看,它至今一点破损都没有,以后,我就保护你就像保护它这般,好不好?”

她终于回了神,这小玉人,雕刻的真漂亮。而且被摩挲的光滑可鉴。好像在诉说一个男人四年来精心保护的点点滴滴。纵然还在气,却不得不感动起来。试想,如果他那时真的像是这般保护自己,哪里会有那么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