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脉脉诉此情 ...

军士来报时,朗润卿正在御书房案前看着各方报上来的消息,分析朱明熙现在会在哪里。

“太子殿下,西山发现一具尸体,经确认,就是曲姑娘。”

“尸体?曲姑娘?”朗润卿无意识地复述,直愣愣地看着报消息的那名军士,半晌跳了起来,抬手朝那军士扇去,手指碰到他脸颊了又生生顿住,咬牙切齿道:“收回你的话。”

“太子殿下……”他的样子太恐怖了,那名军士吓得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地下,嘴唇蠕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看朗润卿恶狠狠盯着他,吓得忙伸出手指指向门外。

门外地面有一副担架,那上面白布蒙住了,但仍可看出躺着一个人。

“不可能是小非子,小非子那么聪明,小非子那么机灵,她不可能死的……”朗润卿怔怔地看着,口中念念有声。

他想冲过去,揭开白布,证实那上面躺着的,不是曲非烟,可是两腿打摆,膝盖酸软,根本抬不起脚。

许久,他终于来到担架前,颤抖着掀开白布一角。

圆圆的脸,蝶翅般长长的睫毛,挺秀的鼻子……朗润卿觉得血管里的血液突然之间全部断流,心尖的刺痛从胸口闪电般地散开来,全身瞬间痛麻了,那轻软的白布怎么也握不住,无声地从他手中滑落,盖住那张苍白的圆脸。

“小非子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朗润卿这样自我安慰着,他战战兢兢地伸出了一只手,拉过曲非烟的手搭住脉搏。

“不,不可能。”他拉起另一只手。

那冰凉的平静的毫无生命力的感应透过指头,将他的希望击碎。

还是不可能,朱明熙也许也会易容,这是另一个人易容成小非子的。

“下去,都下去。”他大声吼着,未等那些人全部退出走远,他便迫不及待地曲非烟的衣裙拉开……

他一寸一寸检查着,连腋下也没有放过,希望找出易容伪造的痕迹,然而,他失望了,那是曲非烟的身体,

“小非子……”

朗润卿从胸腔的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音中的惨烈和绝望,让殿外的宫人全都惊呆了。

“太子殿下,是否通知曲家安排曲姑娘的后事?”太监总管颤颤惊惊地进来请示。

“后事?你在说办谁的后事?”朗润卿声音沙哑,凤眸冷酷狠厉,那总管垂着头没看到那双要把他千刀万剐的眸子,但仅那冷若冰碴的声音,就让他毛骨悚然,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朗润卿身体颤动,冷冰冰道,“小非子好好的,她只是睡着了,你怎么敢说什么办后事?”

太监总管把头埋到胸前不敢再言语,朗润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小非子,咱们回相府回澜园,这宫里你没住过,住不惯。”

这日下午,朗润卿就这样抱着曲非烟,从皇宫一步步走回相府。从这一天开始,他再没理过朝政,每天一口一口喂着参汤,曲非烟身体凉了,就急忙运功入她体内行走,每晚如伺候正常人一样,抱着曲非烟进温泉沐浴,时不时喁喁细语,情话绵绵。

十天后,离京寻找曲非烟的陆风接到消息赶回来,他踏进房间时,朗润卿正抱着曲非烟呆坐在床上。他已经憔悴得没个人样,尖削的下巴上只见虬须,凤眸一片赤红,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焦距地瞟了他一眼,又低头痴痴地看着他怀中的曲非烟。

陆风推了推朗润卿,冲朗润卿伸出双臂,示意朗润卿给他看看曲非烟。

“不行,小非子是我的人,她要跟我在一起。”朗润卿抱紧怀里的人,恶狠狠地瞪着陆风。

“就看一下。”陆风苦涩地道。

“不行。”朗润卿警惕地看他:“陆风,小非子是我的,她喜欢的是我……”

他絮絮叨叨说着他和曲非烟在一起的快活似神仙的恩爱,开始还凶神恶煞,后来便越来越温柔,声音绵软似一汪春水,他一边说着,还不时吻吻怀里的人,手指在曲非烟身上摩挲,有时就低低地问小非子你喜欢吗喜欢我碰你这里吗,很多时候还把手伸进衣服里在上面揉-捻在下面抽-动,口里痴痴说着情话。

陆风又悲又愤,想冲他大吼:你凭借的,不过是你得到非烟的身体罢。但是他很快发现,朗润卿并不是故意刺激他,他已经半疯了。

晚上,朗润卿喂曲非烟喝下参汤,又把她扶坐自己身前,运功输送真气。做完这一切,又抱着曲非烟沐浴,然后躺到床上,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刻也不松手。

陆风悲哀地看着,非烟到底是死了,灵魂回了现代?还是只是昏迷着。她是他的爱人,可是他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朗润卿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朗润卿紧紧地抱着曲非烟不放手,凌帝来劝过,谢欢偷偷回来看过,范氏守了一个多月,陆风看不过去,把她劝回去了,他自己继续在房间一侧的软榻上睡,日夜守着。

三个月过去,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曲非烟如果死了,那么尸体必会溃烂,可是却没有,这是不是表明,她并没有死?

陆风几次试图察看非烟是不是晕迷着灵魂穿回现代,但是只要他稍为接近,朗润卿便疯疯癫癫起来,陆风怕他入魔,只能一再克制。但是在几次晚间被动静吵醒后,他便快被朗润卿弄疯了,他惊恐地发现,朗润卿在JIANSHI,他在曲非烟毫无知觉的身体上耸动着,口中喃喃地说着小非子你快活吗喜欢吗。

陆风悲苦难言,他真的想不到,朗润卿对曲非烟的爱恋,竟是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朗润卿再这样下去,曲非烟的身体就是没死,器官也会慢慢枯竭而死。

这日他忍无可忍了,朗润卿自己疯疯癫癫不思救人,总得把人放开给太医诊治吧?

“朗润卿,你醒醒。”陆风愤怒地扳住朗润卿的身体摇晃。

朗润卿这些日子不眠不休,又一日几次给曲非烟输真气,身体很虚弱了,陆风这一摇晃,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是难得的机会,陆风将曲非烟抱了起来放到平时自己睡的软榻上,出了房间,命外面候命的相府家人急召太医。

“太医,怎么样?”陆风焦急地问。

“脉息全无,没有生气,然而,好奇怪,这肌肉皮肤,跟正常人一样……”

陆风沉吟起来,这么说,非烟现在跟植物人一样,她的灵魂,应该是如自己所想,回现代了。

“小非子!小非子!”凄厉的叫声响起。陆风吓了一跳,还没回神,一股大力冲了过来,榻上的曲非烟不见了踪影。

陆风回头一看,只见朗润卿张惶地紧紧地把曲非烟抱在怀里,那张胡子拉碴苍白晦暗的脸贴在曲非烟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磨擦着,凤眼湿润,竟是泪花闪闪。

“朗润卿……”任是陆风再冷静自持铁石心肠,也禁不住眼眶发红。

他这一声并没有恶意,朗润卿却如失嵬的困兽般将曲非烟抱得更紧了,喘着粗气吼道:“陆风,小非子是我的,你要带她走,妄想。”

他骂完陆风,一低头又换了另一副模样,轻轻地吻了吻曲非烟,柔声道:“小非子,你别离开我,好么?”

这个样子的朗润卿,何曾有一丝的霸气硬气强悍?陆风没有出声反驳,他双手插-进头发里揪紧头发,肩膀抽搐,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穿越到这一世,本来失望了,可是意外地还遇到曲非烟,他觉得上天怜悯他,给了他机会重新拥有,可是,他迟了一步,朗润卿已满满地占有了曲非烟的身与心。他想大声质问苍天:你让我穿越而来,就为了见证一场爱人的变心吗?就为了让我再受一次失去爱人的打击吗?

他受到的打击够多了,私生子流言诽语伴着他成长,他奋斗拼搏出人头地,好不容易事业有成,又遇到心心相印的爱人,然而意外却接踵而来。

可是,与朗润卿相比,他还有慈爱的母亲,他的爱人,最起码在上一世,与他是心心相印的。

这样痴癫的朗润卿让陆风发狂,他决定,不管非烟是否穿回现代了,他放弃,他要回现代。陆氏下面的管事,之前曲非烟已经一直有意识的培养,没有他,也能把整个陆氏的业务平稳地运作下去。他与陆母,跟曲非烟和范氏也不一样,陆母对他极冷淡,没有什么舍不下的。把陆氏的资产按股份划分,留着大头给陆母与凌晓月,其他的给管事们分红。可保得一时不乱,再长远的,他顾不了了。

“朗润卿。”陆风拔高声音:“我要走了,回我的前世。”

朗润卿痴痴地吻着怀中的曲非烟,瞟都不瞟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不抽了,不用备份了吧。

72

72、是喜还是悲 ...

“阿姨,这两年辛苦你了,我妈也不来照顾我,都是麻烦你。”

医院中,曲非烟和萧雨一左一右坐在萧然两侧替萧然按摩,曲非烟再一次道谢。

萧雨苦笑着摇头道:“非烟,阿姨真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你还能做我媳妇。”

曲非烟叹息,一切都不可能了,现在就算萧然醒过来,萧然不是她哥哥,她也不可能放下朗润卿嫁给萧然。她想,我怎么这么快就变心,而萧雨却三十年没有接触过她父亲而不变心?

“阿姨,这么多年,你怎么……你恨我爸吗?”

“说不清恨或是不恨,非烟,萧然比你哥还大一个月,你也能想到,我和你爸好,是在你妈和你爸之前吧?”

“嗯。”曲非烟也有些弄不明白,父亲明明爱萧雨,为什么还会在萧雨有孩子时惹上她母亲?

“你妈那人,好卑鄙,她喜欢你爸,就设局灌醉你爸,给你爸下药,又让我看到了,我容忍不了,就离开你爸了,离开后才发现有了萧然……”

曲非烟脸红耳赤,她母亲的作为,让她都感到丢脸。

“阿姨,你这么好,这些年应该也有人追求你。”

“最先那几年,追求的我的人不少,我对一个人也稍稍动心了,我打算接受他时,又偶遇你爸了……”

曲非烟讶异地哦了一声,奇怪父亲为什么没有离婚娶萧雨。

“你爸说要离婚跟我结婚,他也确实回家找你妈提出离婚了,可是不久,你妈来找我,说她怀孕了,那个孩子就是你。于是,我选择离开。”萧雨惆怅地道:“后来,我就对男人感到绝望了,你爸那时与我和好后,他跟我说,他没碰过你妈的,可是,你妈妈又有了孩子,这是自打嘴巴。”

“也许是喝酒了什么的。”曲非烟替父亲辩解。

“他是这样解释,他说只是有一晚应酬时喝醉了,人家把他送回家了,反正不管什么情况,你妈又怀孕了,我只能离开。”

曲非烟干笑着,心道她母亲怀得真及时。突然间,她心头一跳,她大哥那晚的话浮上脑间,他可以提供一个情报,让她可以与萧然结婚。

萧然是她父亲的儿子,可是,如果她不是她父亲的女儿呢?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曲非烟回了一趟家,悄悄地取下母亲的头发,又取了萧然的头发,与自己头上拔下的,三根头发一起送进了DNA鉴定中心。

鉴定书出来了,结果其实在曲非烟的预料中,她跟母亲、萧然三个人中,没有哪两个人有血缘关系。

曲非烟拿着鉴定书的手在发抖,她几乎想把鉴定书甩到母亲跟前大声问:你怎么能这么狠,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能看着我在地狱中挣扎无动于衷?

她明知自己与萧然不是兄妹,她睁眼看着自己苦苦挣扎生不如死,可就是不说出真相。她当年为保住婚姻。假怀孕逼走萧雨,想来父亲与她关系疏淡,她自然有办法没怀孕也瞒过父亲了,只是时间到了从外面把自己抱回家而已,难怪对自己从来都是漠不关心。

夜幕低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曲非烟已经步行了十几个小时,走过大半个城市。她没有跑回家将那份鉴定书甩到她母亲脸上,她现在悲凄纠结,她与萧然不是兄妹,如果萧然回来了,她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世真相?

包里的手机已响了很久,但是她不想接听。

“……非烟……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找了你很久……”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抓住她双臂狠命地摇动着。

曲非烟怔呆呆地看着来人,许久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喃喃自语道,“我在做梦吗?可这是在大街上啊!我没有在睡觉吧?难道我又一次穿越?穿越回两年前了?”

曲非烟傻傻地被萧然牵上车,傻傻地被他牵回家。

进门后她整个人虚软无力,直直地进了卧室倒在床-上,头一挨着床,很快睡着了。

曲非烟第二天醒过来时,两腿酸痛无力,脑袋仍晕晕的不想思考,她睁着眼发呆,空气中飘浮着白粥的清香,熟悉的气味让她瞬间有时光流转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她与萧然甜蜜温馨的那些同居日子。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还没睡醒?”萧然走了过来,拉开厚厚的落地窗。

明亮的光照进房中,曲非烟慢慢地回想起之前的事。

“萧然,你回来了?”她高兴地跳了起来,想扑进萧然怀里,又猛地顿住。

萧然本来张开双臂准备抱她了,曲非烟如被点穴般顿住后,他张着双臂呆呆看她,半晌苦笑着道:“你去洗刷,我煮了粥,一会出来吃。”

两人生疏有礼地相处,曲非烟是因为心中有了朗润卿,无法与萧然有亲密的接触,萧然则因为萧雨的恳求。

昨天他苏醒过来后,医生说要住院观察的,但是打了曲非烟的电话一小时没人接听,他便捱不住亲自出院寻找了。一整天的找寻,身体刚苏醒,他觉得有些虚软无力。昨晚他抱着曲非烟很快入睡,后来萧雨打来电话追他回家,他一再跟萧雨保证不越轨,才勉强说服萧雨同意他留下来。

两人沉默着吃中饭,曲非烟几次想问朗润卿的情况,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我们在那边的事你没说?”萧然打破了僵局。

“嗯,阿姨不想我们在一起。”曲非烟咬了咬唇,萧雨反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可现在,想起包中的那份鉴定书,曲非烟觉得心头有大石压着,沉重得她喘不过气来。

当天平的砝码完全压到朗润卿那一边时,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连逃避现实都不能,她心疼朗润卿的痴,她想听他满足的喟叹,她怕朗润卿伤心。原来她心中最重要,不是萧然,不是自己,而是朗润卿……

右手传来温热的触觉,曲非烟仓皇地抬头,萧然在深深地看着她,他很憔悴,从未有过的憔悴在默默地控诉她的决绝。

曲非烟闭上眼,在心中道歉:对不起,萧然。

“非烟。”萧然拉起她的手,亲昵地摩挲。

曲非烟触电般抽回手,慌慌张张跳起来,很快又觉得不妥,她扯了扯头发,很快给她扯出一个理由掩饰自己的失态:“萧然,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体吧,最好还是再住院观察几天。”

“嗯,你陪我去?”萧然若无其事般道。

“好,我去拿包。”曲非烟慌乱地转身离开。

“非烟,你走错了,房间在那边。”

看着曲非烟魂不守舍的模样,萧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她如果心系朗润卿,不喜欢他的亲热,这个时候她会满心内疚。她如果顾虑着兄妹关系拒绝他的亲热,这个时候她会痛苦。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是现在这种心虚胆怯慌张的表情。

凌国,陆风的死讯传回京城时,尽管他事先已布署好一切,还是引起不小的震动。这时距曲非烟昏迷已四个月了,朗润卿每天痴痴傻傻地抱着曲非烟自言自语,尽管有凌帝强撑着身体打理朝政,朝中仍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陆风虽是商人,然而他作为朗润卿背后最有力的支持者,他的意外死亡,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众朝臣惊慌失措了。

如凌帝所想,龚放等人怕朗润卿失势,祸及自己,然而这仅是原因之一。朗润卿为人,谋略过人待下宽仁,无论为已为国为百姓,这些人都不愿舍了朗润卿另外追随其他皇子,朱明熙不必说,是朗润卿的敌人,朱明熙上位,他们只能等着被烹杀,朱明曙倒是仁厚之人,然而缺少胆魄谋略,性情与女子一样优柔寡断,当不起人君的责任。

众人不敢再去请见凌帝晋言,这个皇帝自己是个痴情种,当年恨不得跟着晴妃死去,后来是听说晴妃有一子活着才去了求死之心的,现下对朗润卿宠爱无度,完全理解朗润卿作为,只要儿子没死,就不说什么。

大家无法,碰头商量了一晚后,推出曲希瑞去告诉朗润卿这个消息,并要求他劝劝朗润卿。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臣见过相爷。”

曲希瑞连说两声,朗润卿眼皮都不抬一下,只痴痴地抱着曲非烟无语。

“姐夫……”曲希瑞灵机一动,大声道:“姐夫,我来看我姐姐。”

他这声姐夫果然立竿见影,朗润卿稍稍清醒,冲他笑了笑,低声道:“你姐姐睡着了,说话小声些,别吵着她。”

果然是糊涂了。曲希瑞难过不已,想起此来的任务,咬了咬牙道:“姐夫,陆风陆大哥去世了。”

“哦。”朗润卿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该怎么劝呢?曲希瑞犯愁。

“你说什么?陆风死了?陆氏的陆风?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朗润卿无意地哦了一声后,却突然掐住曲希瑞的手臂高声问。

“因为陆大哥非等闲之辈,尹大人亲自查探了,初步断定是自杀,死在青峰山脚下的一条小溪里。”

曲希瑞看朗润卿眼中精光毕现,清醒万分,大感奇怪。

“陆氏乱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