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丙摇头道:“可惜大将军已经有了妻室……”

士兵丁摇头叹气道:“如果白小姐不喜欢这蛮子,又怎么会让他当众……哎,换了别个,还未近身就被打死了”

一众士兵想起白茯苓素日的行事风格,心有戚戚焉。

白茯苓虽然恶名在外,可是那容貌着实引人犯罪,这么些年来也真有些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意图对她下手,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衣角还没沾上就被打飞出去。

老兵丙面有得色道:“这蛮子厉害着呢,三个多月前还不过是天鹰的首领,现在已经是关外第一大部族的族长了,我之前就见过他,还跟天鹰一道抓了不少想截劫白小姐的蛮子,得了白小姐每人一两银子的奖赏”

他一说起这事,其他兵士顿时艳羡不已,围着他让他说说当日的情景。老兵丙存心卖弄自己阅历丰富,把事情巨细靡遗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刺果卫矛那天就曾当众抱过白小姐等等细节也不放过。

一想到北关城的名花要落在一个蛮子家,就算这蛮子是现下关外第一大部族的族长,也让人心里发酸。

他们的话零零碎碎飘入暗影中士卒打扮的两个人的耳里,一个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另一个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暗暗防备唯恐前者当场发难。

直到刺果卫矛一行远去,城墙上换班完毕恢复了安静,白茯苓一行也入城往百里山方向而去,暗影中的两个士卒方才混在一众士兵中退下城楼。

两人很快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飞快将身上的士卒服饰除下,抹去脸上的易容之物。

走在前面那个身材高大的正是魔教教主甘遂,他脸上阴云密布,盯着同行之人冷声道:“别说三个多月前的事你不知道,那时候你正在北关城,你最好有个让我满意的解释”声音充满了暴怒阴鸷。

走在后面的那个瘦小身影哆嗦一下,暗叹倒霉,无奈道:“师兄你那时候忙着整顿魔教里头的叛逆,重新梳理各个分舵,正是关键时刻,我怕你分心……”这个人不必多说就是紫草。

紫草当日花了不少心思把刺果卫矛的事瞒下,就是怕师兄受不住刺激扔下一切跑来北关城找白茯苓。原本手尾已经处理干净,她自信除非当事人自己提及,否则师兄绝对不会知道,没想到今日竟然这么巧地事情都碰到了一起,师兄不但亲眼看见小师嫂与另一个男人关系亲密,还连带把她好不容易瞒住旧事也引出来了。

“好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师妹”甘遂的脸色没有缓和半分,反而愈加难看。

紫草吞了口口水,小心道:“呃,我看小师嫂跟那蛮子没什么的,不然就不会自己回来百里山了……”这话是救人也是自救,不但替白茯苓开脱也是替自己开脱,否则不止白茯苓危险,她“延误瞒报重要军情”的大罪坐实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这话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毕竟在大多数祁国女子眼中,除了至亲,可以对她们搂搂抱抱的就只有丈夫了。

可是无论如何,否定白茯苓红杏出墙的话都是甘遂此刻非常需要、非常愿意听到的,所以他没有继续叱责师妹,一转身大步往城南百里山方向而去。

他要找那个小丫头,要她亲口解释她如果敢移情别恋,他就……他就……

甘遂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白茯苓的变心,杀了她、伤害她?他下不了那个手。

对付她的家人?杀了那个该死的“奸夫”?她一定会恨死了他吧。

他一直希望白茯苓全心全意对他,不能全心全意地爱,那全心全意地恨他也不妨,后者并不难做到。

但是等到那日在摘星岭正气院密室里,白茯苓空洞而冰冷的神情,绝情的话语却在一瞬间令他难过得几乎以为心脏被钝刀活生生切开,鲜血与绝望一涌而出,那种可怕的感觉他现在想起都觉得浑身冰凉。

他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可以承受白茯苓汹涌的恨意。

所以他犹豫了,他虽然一直怀疑白茯苓对他有所隐瞒,但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白茯苓对他的感情,就算不像他对她那么深,他也绝对没想过白茯苓会轻易忘记他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好像合成了一个整体,怎么会……不过大半年时间而已,她怎么会这样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

甘遂难得地心乱如麻,既想马上找到白茯苓问个清楚,又怕她真的承认已经喜欢上另一个人。轻功施展到极致,脚下的景物飞一般向身后掠去,甚至连紫草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当甘遂远远望见前方白茯苓一行的马车队伍时,他忽然又犹豫起来。

皱了皱眉,甘遂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考虑清楚情势,现在这样冲上去,她身边护卫众多,他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打伤打死那些人,恐怕两人的关系更僵。

他临时起意赶来,对于这里的情况也不甚了解,紫草那个该死的家伙也不知还隐瞒了什么,不妨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去收拾那小丫头不迟。

百里山上高手虽然多,不过白家的底细他心里有数,他要潜进山中找个机会与那小丫头“单独谈谈”也并不太难。

就在他停步考虑的这一阵里,紫草终于赶了上来,见他一个人站在路边,附近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顿时松了口气。

白茯苓的性格她了解,如果师兄冲动行事,后果实难预料,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够和和美美凑成一对,这样师兄心情好,大家也有好日子过。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有白茯苓陪在身边的日子,师兄身上的人气比较明显,也好相处得多,去年两人闹翻了之后,师兄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性子却越发喜怒无常,手下动辄得咎,对付敌对之人,更是凶残无比。

魔教内的人稍有异心,便死得难看无比,武林盟里与他作对的那些人更加倒霉,五云门如今高手被他屠戮大半,掌门人柳万金重伤不起,眼看着一个曾经风光一时的白道大派就要风流云散了。

就是飞琼宫那些女人也惨不堪言,甘遂要杀人根本不管对手是否老弱妇孺,飞琼宫三大分舵被血洗了两个,剩下一个分舵的人也退回飞琼宫总部,现在正四处求援,甚至暗中派人重金向魔教求和。

武林正邪两道被甘遂杀了个风声鹤唳,紫草想劝他适可而止,他也只当耳边风。虽然这样的雷霆手段确实在现下这种情势里最是有效,但她能感觉到师兄心里隐伏着的焦虑浮躁。

她猜测师兄是想快些把武林中的事情摆平,然后好去追回白茯苓。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白茯苓还在,想必师兄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吧。

白茯苓极不喜欢杀人流血,师兄为了不让她不高兴,总会不自觉收敛一些。可惜……

她现在都不敢想白茯苓真的变心,到时候师兄会做什么疯狂的事。

轻轻咳了一声,紫草小心建议道:“师兄,要不等小妹先到百里山去探探路如何?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要探听些什么也很方便。”

她先去搞清楚白茯苓的想法,然后再看看该怎么办会比较好。

甘遂沉默了一阵,最终吐出两个字“去吧”。紫草松了口气,不太放心地劝道:“那个,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师兄你、你可别轻举妄动啊……”

甘遂不语,冷着脸大步往百里山方向走去,就算一时不会去惊动那小丫头,他也想离她近一些。

那边厢白茯苓才回到家不久,正在围观两个弟弟在水盘里裸泳,就有人来报,说济困堂的紫草姑娘来访。

“让她到花厅里等一等,我过阵子就去。”白茯苓的注意力全在两个弟弟身上,随**待一声,一边伸手去抓小裸男的脚丫。

一堆孪生子叽叽咕咕笑起来,样子甜得可以把人的心化了。

虽然是孪生子,不过可能是异卵双生,两兄弟的容貌并不十分相似,长开了之后可以看出大的一个眉眼比较像木佩兰,而小的一个则更像白丑。

木佩兰见差不多了,让丫鬟取了干净的布巾来把两个孩儿捞起来擦干放到床上,状似不经意地对白茯苓道:“去见客人吧,有些事躲不过的,早早说清楚了好。”

第239章 代表月亮惩罚你

白茯苓扁扁嘴巴,她觉得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其实没什么可讲的。紫草这次上门,不晓得是受人所托还是她自己的意思,有些人就是天生做媒人做上瘾了。

紫草在花厅上等白茯苓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已经把要说的话都准备好了。一见白茯苓便笑道:“才几个月不见,茯苓妹妹好像又更漂亮了,莫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白茯苓笑道:“是啊,我弟弟出生了,很可爱呢!不过他们还小,刚刚洗完澡要睡觉,不然抱出来让你看。”

紫草想问的喜事可不是这一桩,闻言连声恭喜了几句,转过话题道:“来的路上听说关外不怎么太平,许多商家都在埋怨生意做不成了,不知现在可好些了?千万不要打起来,否则又不晓得要死伤多少祁国的兵士百姓……”

“还好,已经陆续开始通商了,再过一两个月局势彻底稳定了,就会重开北关城。”白茯苓有些意外,紫草竟然只字不提那个人,不过也好,她也不想说那个。

紫草顺着这个话题打听了不少最近关外的情况,然后就打听起剌果部族的新族长来。

“剌果卫矛吗?他跟我家关系不错,幸好有他,不然重新通商的事可没有这么顺利。”白茯苓恍然大悟,原来是替那家伙刺探“敌情”来着!

如果那家伙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她一定会趁机把自己与剌果卫矛的关系说得很暧昧,好让他误会郁闷,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价高得很,离了他也大把男人可以选。

不过甘遂杀性太强,他如果还在意自己,捧醋狂饮的后果很可能就是直接摸到剌果部去将情敌大卸八块。

剌果卫矛是剌果部第一勇士,功夫不弱,可是在甘遂这种内外兼修的高手眼中还远远不够看,要杀他并非太难的事。

她虽然很想让甘遂难过,但不能冒险搭上无辜人的性命。

所以当紫草继续旁敲侧击她与剌果卫矛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的时候,她很肯定地说道:“我救他的性命,是他的救命恩人,只将他当朋友看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

紫草被人识破心思,有些儿尴尬地干笑两声,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问清楚一点:“有人看见你们当众抱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我跟谁抱在一起,也碍不着什么人!”白茯苓真的有些火了,她压根没必要向紫草解释什么的,就算是甘遂,又凭什么管她的交友状况?两人已经分手了,而且是因为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才分手的!现在又来管东管西,他以为他是谁?!

再问下去,白茯苓一定会翻脸,紫草暗暗苦笑,不过总算是得了个尚算满意的答案,她也满足了。紫草很识趣地不再说这个,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离开。

白茯苓望着她下山而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头疼起来。

回到后面院子里,木佩兰与白丑正坐在花园里看着摇篮中睡得香甜的两个小家伙,木佩兰见白茯苓回来了,起身将她拉到一边坐下,低声问道:“怎样?”

白茯苓扁扁嘴巴道:“甘遂多半到了北关城了,可能最近会找上门来。”

紫草不会无缘无故上门自讨没趣,就算是她天生八卦成狂,她完全可以隐在暗处慢慢将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她一个多时辰前才跟剌果卫矛抱了一下,紫草就马上找上门来探问,原因只有一个,她很急着需要事实的真相与答案,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急?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那个混蛋已经来了,而且很可能在暗处看见了剌果卫矛抱她的那一幕!所以紫草急着安抚他,不得已就直接上门来问了。

说起来,甘遂没有当场发难,已经算很不错了。

木佩兰长眉一挑道:“他还敢来?真以为我们白家人好欺负不成?!”

“他是我惹来的,我去解决就好,娘亲你和阿爹都不要插手,好不好?他是什么人你们也知道的,我不想我们家里有人出事……”白茯苓从剌果部回来,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甘遂已经忘了她,那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他要送上门来……哼哼!那就别怪她心黑手狠了。

活该让她代表月亮惩罚他!

木佩兰摇头道:“我们不能看着你冒险!”

白茯苓笑得狡黠,歪倒在娘亲怀里蹭了蹭道:“有什么冒险的,他如果想来跟我重修旧好,那证明他很喜欢我,很在意我,就算他又想利用我,也得先把我哄高兴了对不对?”

木佩兰看着她波光盈盈的双眸,隐隐透出几分妩媚,得意又欢快,全不似往日的沉静淡漠,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又气又心疼道:“你还想跟他一起不成?”

白茯苓慢慢垂下头,道:“我这次去剌果部族玩,绿眼睛向我求婚,我问他,如果我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他要怎么办?他说就算只是一日,他也愿意……我忽然明白过来,我想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一日也是好的。”

“我知道他是个坏蛋,但是我喜欢他……如果我有几十年时间,我会努力忘记他,试着去喜欢别人,喜欢一个不会伤害我会好好珍惜我的人,但是我的时间就只剩这么一点了。”

“我试过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告诉自己他不值得我浪费一点点时间心思,但是我不快乐……我不想剩下这点日子都这样过。”

木佩兰听着这些话,心里难过不已,抱着女儿低叹一声,不再说任何反对的话。

算了算了!只要女儿开心就随她去吧。

白丑坐得虽然离她们母女有些距离,不过两人谈话的声音他也一字不漏听在耳里,他起身走过来抱住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过了好一阵,两母女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他才故作轻松道:“苓儿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只是也太便宜那混小子了。”

白茯苓轻哼道:“他也开心不了太久的……”

两夫妇心中一动,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幸灾乐祸。一年多后,女儿如果真的应了前言重归轮回,只怕那甘遂有的是难过的时候。

不是他们夫妇自大,他们的女儿魅力可不小,甘遂那小子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现下也不会跑到这种边陲野地来了。

白茯苓挨在爹娘身边,心里不期然想到,自己来生的父母,不晓得会不会像他们对自己这样好呢?能够比自己爹娘好的父母她简直想不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要求地藏王菩萨让他们再做她的父母!

紫草回去见甘遂,把白茯苓的话一字不漏复述了一遍,最后道:“小师嫂的性子爽利,她说跟那蛮子只是朋友,那就一定不会有假……师兄你可以放心啦!”

甘遂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说话,心情还是相当恶劣的样子。

紫草只有苦笑,白茯苓跟那蛮子清清白白,但不代表她就愿意跟师兄重归于好啊。她那样的容貌家世,要另觅佳婿真的不难,就算师兄与她已经有夫妻之实,也难保不会出现一些不在意这个的男人。

远的不说,就说那个绿眼睛蛮子吧,她听说关外的人对于女子贞洁这回事并不太看重,不少部族父亲或兄长死了,儿子兄弟连同他的妻妾一并继承过去都有。就算在祁国,寡妇再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师兄如果不努力尽快把小师嫂哄回来,被人横刀夺爱是迟早的事。

甘遂心里何尝不急,只是他心里也堵着一点儿气的。那个小丫头离开他之后就像彻底忘了他一样,让他更难摸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他也有自己的骄傲,白茯苓这种不紧不要的态度,令他深感挫败,莫非他就真的这么无足轻重?

他本就理亏,再拉下面子去求那小丫头回心转意,她会如何轻慢他?

一想到这些,甘遂就犹豫不已。

甘遂闷在心里急,紫草等人连喘气都小心翼翼,唯恐惹到他被他迁怒。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三天,同来的新任魔教总坛左护法鬼笔忍不住了,向紫草献上一条“好计”,据说他当年就是靠着这条计策成功把老婆骗到手的。

这条伟大的好计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英雄救美。

先想办法把白茯苓掳劫到一个隐秘的所在,然后通知教主去救美,到时候美人儿落单,又刚刚受了一番惊吓,正是最需要人安慰保护的时候,教主突然现身相救,她一定再拉不下脸来给教主脸色看。

最重要的是,孤男寡女的,教主想干什么都成了……把美人儿收拾好了就送回家去,家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啦。

鬼笔笑得一脸得意猥琐,其余几个旁听的魔教中人也一并淫笑起来,其中一个伸手一拍他的肩头道:“好家伙!有你的!我说呢,你怎么就娶到三长老的宝贝孙女儿,原来是用了这样的卑鄙手段!高!实在是高!”

紫草与鬼目一脸鄙夷,这些臭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紫草还是将信将疑:“茯苓妹妹可不是个软性子的,怕不好摆布呢……”

鬼笔鼻孔朝天,一拍胸膛哼声道:“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成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紫草与鬼目对望一眼,无奈点了点头。一群人摩拳擦掌地开始计划如何把白茯苓掳走。

北关城一带都是白家的地盘,白茯苓身边高手不少,要成功将她掳走,难度之大不亚于入宫刺杀皇帝,不过幸好他们这里有紫草这个内应,倒是省下了不少功夫,不过经过这一次,紫草在魔教的身份是再也瞒不住了。

自从三个多月前,紫草就已经暗中安插人手进百里山探听消息,经过两日的商议准备,终于找到了适合动手的机会。

六月底,白茯苓要到附近一个村镇上去查看白家在那里进行培训的人员情况,照例是八个护卫四名侍女随行。

夏日将尽,午间天气依然炎热,白茯苓吩咐队伍只在清晨及傍晚行进,到了午间就找路旁的农庄或茶亭、驿站休息。

离开百里山的第二日中午,正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在路旁树林边一个茶亭落脚,这个茶亭白茯苓曾来过几次,开茶亭的一对祖孙两人对她的容貌与阔绰记忆犹新,伺候得十分殷勤。

白茯苓用过午饭,正准备到车上去睡个午觉,起来再继续赶路,忽然见紫草骑马从路旁疾驰而来。

紫草一见白茯苓便惊喜非常,一跃跳下马走到茶亭里笑道:“可让我赶上了。”

她手上挽了一个大大的篮子,里面放了满满一大篮子足有碗口大的雪白花朵,似莲花又似茶花,一走近便是一阵浓香扑鼻。

白芍神色一动,出门在外一些特殊的味道与食物都是他们的重点防范对象,不过来人是紫草,她只紧张了一下,便又放松下来,再怎么说,济困堂的人也不至于对他们下手。

白茯苓自然也注意到那一大篮子花了,挑眉道:“怎么?有事?”

紫草扫了眼坐在一旁的白果、白芍与白阿五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将花放到茶亭中间的桌子上,道:“我替人送花带话,不知道茯苓妹妹愿不愿意听?”

240 我想抱你

昨天忙中有错,把修改前的章节贴了出来,后面发现了更新了一下子,所以觉得接不上的可以回头去看看哦。

……

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既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究竟距离被抓过去多长时间了。

白茯苓发现自己双手被绳索绑住高高吊起,所幸双脚仍可着地,不算太过难受。

黑暗与寂静之中,忽然亮起了灯光,两个戴着面具身披宽松长袍看不出身材长相的女子,一个举灯,一个手捧瓷碗走到她面前,后者一言不发将瓷碗送到她嘴边。

白茯苓正觉得口渴,想到拜某个混蛋所赐,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于是张嘴大大方方喝了两口。两个女子眼神略有些怪异,似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淡定合作。

“我的护卫和侍女在何处?他们可还平安?你们是什么人?”白茯苓知道多半不能问出答案,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来:“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求神拜佛保佑你爹娘乖乖跟皇上合作,否则……哼哼”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阴影了走了出来,他显然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在寂静中听来格外刺耳,面上也是戴了面具的,身上披着厚实的斗篷,同样看不清楚身形如何。

大热天的,这三个人的装扮尤其扎眼,一看就是不想别人从外貌身形上辨清他们的身份。

白茯苓定了定神,问道:“你们想要我爹娘做什么?”

面具斗篷男怪笑几声道:“不关你的事你老老实实待着,别给老子玩花样不然……嘿嘿别怪老子不客气”

两个面具女不约而同回头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责怪他说话太多,面具男眼神闪了闪哼一声转身就走,两女也跟着打算退出去。

白茯苓心念电转,一个想法越发确定,眼看着三人就要出门,忽然大声喝道:“你们别装了叫甘遂来见我”

三个人脚步一顿,面具斗篷男连头都没回,怪声怪调道:“什么甘遂,老子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后面两个女子也飞快跟上。

虽然三个人都力持镇定,但看在白茯苓眼中,这分明就是落荒而逃。

三个人跑出密室,七拐八拐转到另一个小石室里,方才三两下把面具与遮掩身材的斗篷袍子脱下,现出本来面目——正是鬼笔、鬼目与紫草三人。

鬼笔挠头道:“她、她怎么知道的?这下可怎么办?”

紫草瞪眼道:“我早就说了,茯苓妹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偏不信,让你少说几句,你倒好,也不跟我们商量就胡说八道”

紫草在魔教内地位仅次于甘遂,武功也比鬼笔高得多,鬼笔心里不服也不敢跟她顶撞,咕哝道:“又是你们说怕她识破身份,故意说那些话让她以为我们是皇帝派来的人我就多说了一句让她别搞怪而已……她是瞎猜套我们的话的吧?我们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紫草也没想明白破绽在何处,哼道:“十九就是你画蛇添足,她才看出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