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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当真不管…”淑妃有点急,语中还带着些许讶异。

“管?你要本宫怎么管?”惠妃笑睇着她,好像在看一个笑话,“陛下御前的人,就算是坏了规矩,本宫能把人叫到后宫来罚么?”

“但凡姐姐传了,她不敢不来…”

“她来了就是她心里还有规矩。”惠妃黛眉轻挑,心道淑妃这是真被击乱了阵脚了。

阮氏她不能动,谁来跟她说,她都不能动。真动了御前的人那就是打了陛下的脸,惠妃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淑妃几是被气走的,她离开后,惠妃阖目坐在案边静静思量着,直到兰心进来:“夫人?”

惠妃双眸睁开,未多看她,静了片刻,轻缓道:“过几天就该去避暑了,把安锦带上吧。”

“安锦…”兰心顿显错愕,睇着惠妃的神色滞了一会儿,福身应“诺”。

第89章 途中

几天后,御驾启程前往洛安北边的郢山行宫避暑。

御膳房的人都随驾前往,雪梨自然也是同去的。豆沙、福贵都留在了宫里,但皇帝提了句“带上鱼香”,便相当于把杨明全也捎上了。

鱼香单有个镶成大笼子的车,杨明全和御前别的宦官同车,雪梨、子娴和崔婉还有另外两个御膳房的宫女一起。

想着路上要走三天就挺烦,没事做是一回事,主要是饮食起居都变得不方便了。这远行的马车虽然比平日用的宽敞讲究,但五人挤在一起肯定难以睡好。

吃上就更没的讲究了——能按时吃就不错了,八成是见不着什么热的。

御驾经过洛安的御街时,两旁百姓山呼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雪梨好奇地挑开帘子去看,就见旁边人群密得看不到半点空地,御令卫在街两旁持刀挡人,从皇城门口一直蔓延到洛安城门。

驶出洛安城门的瞬间,耳边就安静了。

一城繁华都被一道门隔开,眼下四处荒凉,全然没什么可看。雪梨支着额头发呆,子娴靠在她肩头呢喃说:“能把鱼香抱来玩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鱼香没出过远门,还是乖乖在笼子里待着吧。万一紧张过头伤了人、或者心野跑掉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晌午,马车小停了一刻工夫,有人送了吃的来。

沿途的膳食都是尚食局随来的人备的,后头的好几辆车都是当“厨房”用。但毕竟炉灶简单地方也小,端来的就是几样炖菜、羹,配着芝麻烧饼。

果然是凉的。两碗鸡蛋羹从中间一翻,里面还能有点热气散出来,三个炖菜就都凉透了。好在她们也是干这个的,崔婉带了个小炉出来,挨个倒进去热,做不到全热透也不至于吃凉的。

对这吃的满意是不可能的,但也没人叫苦——哪儿轮得到她们叫苦啊?这三天就算是陛下和各位随来的嫔妃吃的也强不到哪里去。

外头有人轻叩车窗木框。

崔婉揭开帘子一看就扭头唤雪梨,雪梨抬眼一瞧就笑了:“卫大人!”

卫忱骑在马上笑吟吟地看她,一手悠哉地搭着窗框,一手负在身后,想了想说:“叫哥,给你个好东西。”

车里人多,雪梨被他一语说得满脸通红!

认识这么久了,对外是说他们是干兄妹,可是卫忱还没提过这要求呢。

他突然这么一提,雪梨当然是叫不出口啊。傻眼看他,倒好奇他拿了什么东西来。

“快。”卫忱瞧着心情甚好,不依不饶地催她。见她脸红地太厉害,啧啧嘴,又改口,“要不以后都改口叫‘明轩君’也行,你自己挑。”

突然说这个好奇怪啊…

雪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加上子娴崔婉几个人都一脸笑意强忍的样子,她憋了半天,低头叫了声:“明轩君。”

叫字也常见,倒不是什么大事。

卫忱一声低笑,伸手把原本备在背后的东西扔进了车里。那东西有三四寸长,拿油纸包着,在车里滚了两滚之后被雪梨挡住,雪梨打开一看就笑了:“烧鸡?!”

“附近有个村子,巡视的时候顺道买了,趁热吃。”卫忱说完又朝她一笑,却不等她说什么就驭马走了。

几个姑娘在车里欢欢喜喜地把烧鸡分了,这东西香味浓厚,搭着烧饼吃还不错。又炖得透烂,轻一拨鸡肉就脱了骨,比那几个没滋没味的炖菜强多了。

下午时又百无聊赖地在车中坐了不知多远的一段路,傍晚时到了驿馆休息。驿馆不大,早半个月就戒严肃清了,此时半个外人都没有,驿馆官员恭迎圣驾后,雪梨看到陛下和几位高位嫔妃进去了,宫人们都留在外头睡马车,连低位的小嫔妃们也是如此。

她们便下车活动了一番,准备把车上收拾妥当就凑合一夜。崔婉刚踏了一只脚上去,徐世水出来了,带着笑道:“崔司膳!”

几人一并看向他,徐世水也没显出对雪梨有什么特别,向五人一并道:“驿馆里还余了俩屋子,能住四五个人,陛下说挑御前的人进去,你们去吧。”

五人一听就眼眸发亮了!

虽然少不得要想想是不是先请嫔妃进去更合适,但却没人说出来——这事才不要瞎客气呢,先让自己睡舒服了再说。何况嫔妃在车里是自己睡,车里的小榻就够了,她们五个人缩在一起非得挤得睡不着不可。

于是从车上取了要用的物件,几人谢过徐世水就进了驿馆。崔婉和另外两个宫女是同年进宫的,就进了一屋,这些雪梨和子娴这两个资历浅的反倒落了两人一屋。

有驿馆备膳,吃的就比中午强多了,送来的菜两素一荤,另还有个冬瓜丸子汤。二人边吃边聊,说起行宫的事,子娴说:“太后一直在行宫,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见着…”

说完二人相对一吐舌头,脸上都是:见不着最好!

太后的难伺候到底是出了名的,雪梨还被她罚过,现在一提起这人她都害怕——再往深点想,那回是和七殿下一起用膳的事被太后知道了,太后觉得她坏了规矩,那…她这两年还跟陛下一起用过膳、还一起出过门、还吐了陛下一身呢。

这让太后知道了不得罚死她啊!

二人聊得正欢呢,门被“挠”响了。

子娴素来怕这种利器剐蹭的声音,一听就缩脖子。雪梨纳着闷去开门查看,门一开就被扑了个跟头!

“鱼香!!!”她赶紧喝住它——鱼香把她推倒之后舔得那个开心!两个爪子搭在她肩头,舔完额头舔脸颊,舌头上的倒刺磨得雪梨都怕自己被它舔破,笑着费了半天仅把它推开,反扑住搂着脖子骂,“近来爱舔人是怎么回事?你是只狗吗?”

鱼香“嗷”地一叫证明自己不是狗是狮子,然后撒腿就往外跑,跑出门外扭过头看看她,跑回来拿爪子在她脚上一拍,再次往外跑。

这是要她跟着呢。

雪梨一脸疑惑,怔了怔跟着它出去了。反正驿馆里很安全,跟着它四处走也不怕。

他们御前的人都随皇帝住在三楼,二楼是嫔妃,一搂是其他的随从。鱼香在三楼过道里蹿得特快,跑跑跳跳地奔出好长一段才回过头来等等她。雪梨哪儿跑得过这“大猫”啊?跟得挺费劲,只见鱼香直奔着一扇房门去了,雪梨定睛一望,失声急喝:“站住!!!”

还有约莫一丈远的时候,疾奔的鱼香借力纵身一跃,那扇门前持刀守着的御令卫都没来得及挡它,门就被扑开了。

鱼香稳稳地落地,站在两扇门只见一声霸气地嚎叫:“嗷呜!”

雪梨追过去之后“扑通”就给跪下了。

刚咬了一口糯米藕的谢昭:“…”

满屋子的宫人:“…”

雪梨头也不敢抬,僵硬地伸手,拽拽鱼香的尾巴:“鱼香…”

鱼香尾巴甩甩不理她,然后脚下小颠儿着就朝谢昭去了,看起来十分欢快!

谢昭也挺好奇它是想干嘛,挑眉看着,只见鱼香跳上了旁边的空座,俩前爪搭着桌沿站起来,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那盘冰糖肘子。

谢昭:“…扑哧!!!”

他起身拍拍鱼香的脑门“等着”,接着先行走到门口,把雪梨拎了起来,再走回桌边,边走边跟雪梨说:“还真把它教得不错,不给也不会自己上爪子。”

徐世水在旁边一听就哭笑不得了:就这还值得夸呢?都扒桌沿了好么!

得得得…鱼香就是好就是好!和雪梨有关的东西陛下您就看什么都好!

鱼香一脸期盼地左看看雪梨右看看谢昭,扭过头来再看看肘子。看了半天,那肘子也没落它嘴里。

——陛下吩咐让膳房给它炖个新的,光是肘子就好别放调料,怕它吃咸了掉毛。

这东西要炖起来挺费工夫,其间雪梨就傻看着鱼香,鱼香傻看着桌上那个炖好的流口水,近三刻后给它的肘子端过来时谢昭也早吃饱了,兴致勃勃地和雪梨一起喂狮子。

鱼香高兴疯了好吗?肘子肉吃起来大块大块的不能更痛快,比平常吃丸子的感觉要豪爽多了,吃完了肉里面还有个大骨头,得有一寸多那么粗,里面骨髓满满的,还往外冒油。

谢昭手里喂着鱼香,眼睛却始终落在雪梨的笑脸上。估计她经这一天的颠簸也累得不轻,思忖着留她坐会儿喝盏茶缓缓神。于是喂完肉后他把手里的大骨头扔给鱼香,跟它说“自己慢慢啃”,然后起身净手。

雪梨便也起身净手,宫人捧来铜盆,二人一人一盆正洗着呢,听见中间“嘎嘣嘎嘣”想得猛烈!

愕然扭头一看,那个大骨头在獠牙下迅速碎裂,它正两眼放光地舔里面的骨髓呢。

——并没有打算“慢慢啃”。

牙口真好!果然不是狗!

在外人面前总爱板着张脸的谢昭今晚看鱼香啃骨头的样子笑崩了好几回。雪梨也挺轻松——打从“吐了陛下一身”这事出了之后,她就远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敬畏有加了,好像有意地提醒自己“他是皇帝”都不太能紧张起来,总还是觉得他很和善。

于是这会儿他随口说让人上乌梅汁来给她喝,她也没有像从前一样规矩地道一声“谢陛下”,眉眼一弯说了声“多谢”倒显得更真心实意。

片刻,两碗乌梅汁呈过来,深褐色的汤汁盛在碗里冒着凉气,谢昭先行取了一碗来喝,接着雪梨伸手拿另一碗。

她一抬眼,注意到呈乌梅汁进来的宫女——好像跟她差不多大,但是生得好漂亮啊,娇俏的瓜子脸上一双丹凤眼明媚动人,妆施得浅淡,双颊红晕微微的,把面上含蓄的笑容衬托得颇是引人。

不过她好像从没在御前见过这个人…

雪梨好奇间不禁多瞧了两眼,这姑娘便也看向她,二人视线一触,雪梨自觉被抓包,讪讪低头不再多看。

倒是那姑娘大大方方地一福:“女官别见怪。奴婢安锦,是惠妃夫人身边的。”

第90章 避暑

两日后,圣驾到了郢山。

泰半宫人都是头一夜时未停下歇息加急赶去的,以保证圣驾到时一切皆已收拾停当、不会出任何岔子。

给雪梨的感觉,便是这天从驿馆醒来之后…发现人和马车都少了大半。

郢山行宫是百余年前修的,初时规模就已不小,逐年又有新宫室建起,如今已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亭台楼阁皆有,又有山衬托,瞧着甚至比洛安城的皇宫还慑人。

不过洛安城的皇宫看起来更大气,雪梨这样觉得。

这行宫看起来像是一头蛰伏山中的巨兽,让人不敢接近;但洛安皇宫一眼望去就是周周正正,四散开来的气息彰显的是皇室威仪。

她和子娴还是一屋,收拾停当后子娴就歇着了,她按陈冀江的吩咐仍是先去陛下跟前“报个到”为好。

行宫中皇帝的寝殿叫清凉殿,是不是因为皇帝只在避暑纳凉时会来而取了这么个名字就不知道了,总之听上去简简单单的,要说听起来*份吧…好像又并没有。

清凉殿不像紫宸殿修得那么“规整”,这里看起来更像一处园林,回廊小湖皆有。雪梨听说殿后的园子里其实还圈了一处温泉进去,要冬天来也是可以的。

走过回廊进了殿门,方觉出几丝威仪感来,殿中到底还是没少了气势。

皇帝也是刚到殿里不久,正随意地踱着步子活动筋骨。见雪梨进来,随口免了她的礼,手搭在她肩头一捏…

雪梨只觉一阵酸痛从肩头一直蔓延到整个后背!

皇帝一说:“路上颠簸,背都僵了,一会儿叫医女去给你捏捏。”

雪梨便告退回去了。过了会儿,医女敲开了房门,来帮她“松筋骨”。

松得她趴在榻上鬼哭狼嚎,是真的痛!又痛又痒!她想缩着点,医女还不让,听她喊成这样那医女也笑:“姑娘忍着点,这是筋骨僵得厉害,常捏捏就习惯了。”

雪梨泪盈于睫地趴着,心说才不要常捏呢…

刚被领到屋里正打算补觉的鱼香被她喊得睡不着,无奈地四处溜达,最后忍无可忍地去拱子娴,使劲往她手底下钻。子娴明白之后就用双手捂它的圆耳朵,鱼香乖乖地让她捂…

可还是睡不着!

然后雪梨就被鱼香哀怨地目光瞪得尽量放低声音了,子娴看了笑得忍不住,又是笑声又是喊声又是医女的劝声的,外头有人敲门敲了半天她们才听见。

“嘘。”子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强忍下笑意过去开门,外头的人让她一怔,“姑娘是…”

“是苏姑娘吧?我是安锦。”安锦剪水双瞳带着笑意,望望子娴,眨眼又道,“阮女官也住这儿是不是?”

苏子娴头一个反应就是拦着她不让进:阮女官正在那儿鬼哭狼嚎呢…丢人啊!

床榻上,雪梨艰难地开口:“请进…”

苏子娴让开道,安锦进去了,雪梨再度感慨她生得真是好看。

安锦今天穿的一袭齐胸襦裙不带任何花,素净的绸子上,干净的粉紫色在脚边最深,越往上越浅,胸口处一截已只剩白色,裙透处则压着和脚边一样的深色。上襦是奶白的,行动间能看到点暗纹。她转过头,眉心一缕桃红色花钿衬得面容妩媚,两抹浅淡的胭脂衬得玉肌愈白了。

安锦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案上,朝雪梨一福:“打扰女官了,我怕日后忙起来没空拜见。”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好像完全看不见雪梨正被医女捏肩按背。雪梨看出她这是想小坐一会儿说说话,自然不好让医女接着按,刚要请医女先行离开,苏子娴已拉着安锦的手笑道:“真不巧,陛下吩咐医女来给雪梨捏捏肩,怕她累着。咱也不好让人走不是?来,你坐,有话就说便是,不用见外。”

这也是个法子。

她拎着点心来见明显就是要结交一番的意思,太客气了反倒拒人千里之外。雪梨一听子娴这么说,也就没让医女走,医女也明白轻重,适当放缓了力度免得雪梨再叫得太惨烈。

子娴沏了茶端给安锦,二人一同在檀木桌边坐了,安锦先说了身份。她是今年采选时刚选进来的,被陛下赐到惠妃夫人身边当女史——这位份比子娴高,但比雪梨略低一点。

之后主要就是子娴陪着安锦聊了——雪梨也想搭话,但被捏得酸痛不断有点说不出来,而且这么趴着被捏还真挺舒服的,她都困了。

安锦说避暑随驾的宫人到底有限,惠妃夫人便让她在御前帮忙,这两三个月要一同做事了,劳雪梨和子娴多照应。

子娴就说行行行,好好好,咱年龄也相当,日后有话好说。

安锦又说她对御前的人和事都不熟,就认识她们两个,出了什么错还请她们多指点。

子娴又说行行行,好好好,咱年龄也相当,日后有话好说。

——小两刻聊下来,雪梨趴着听着,子娴好像始终都是这么一个意思,只不过把这句话用不同的方法说罢了。听不着同样的句子,但万变不离其宗,她听着觉得有点怪又说不出什么,就接着享受背后酸痛的舒适了。

直至医女给她捏完,安锦才随着医女一起告退了,雪梨再不说句话就不合适了,便告诉安锦若日后得空请她来喝茶。

这番待客挺顺利,二人一走,子娴阖上门,鱼香一看榻上可算空下来了,抬腿就往上跳,一脚实实在在地踩在雪梨背上…

“…鱼香!!!”刚撑□□身的雪梨惨叫着跌回榻上,又趴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蹙眉问子娴,“不是说给我捏完给你也松松么?怎么就走了?”

“无所谓,歇歇就是了。”子娴一边说一边上榻,褪了鞋子,往她旁边一趴,“这个安姑娘,你当心啊!”

啊?

雪梨一脸不懂,望望她:“怎么了?你瞧出什么来了?”

子娴啧啧嘴。

“说嘛…”雪梨推她。两人挨得太近,鱼香看了就要凑热闹,往俩人中间挤。

于是她们各往旁边躲了躲,鱼香如愿地趴在了她俩中间。二人一狮趴成了三条,子娴悠哉哉道:“你看啊,御前这么多人,就算陈大人和徐大人她搭不上,也还有好几位时常在殿里候命的女官呢。要‘照应’要‘指点’,找她们不比找你强?你一个御膳房的…万一她真需要‘提点’的时候你正忙着做菜呢怎么办?谁救她啊?”

这个理儿雪梨觉得没错,但是又不太懂:“那她来找我是为什么?总得是图点什么才对。”

才不会是单纯想交朋友呢,这种情况实在太少见了。宫里头,除非像她和子娴这样打从进宫开始关系就好、几年的情分攒下来了能叫“朋友”,别的都有点利益纠葛,只是利益占多少的区别而已。

尤其像安锦这种原本差事上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来说想结交,不图点什么都说不通。

但是说到这块儿,苏子娴也不确定了。心里矛盾地左思右想了半天,想得二人都外头晃脑的,弄得鱼香在中间也左看右看。

末了,子娴伏在雪梨耳边说了一句话:“她是不是想上龙床啊…”

雪梨“蹭”地一下双颊就蹿红了,再看子娴自己也是脸一直红到耳根。

她伸手拍在子娴手上,难为情地笑骂:“没羞没臊啊你!呸呸呸!”

“本来就是啊,你想…”苏子娴一边脸上更红,一边还板着张脸跟她分析,清清嗓子说,“她是采选进来的家人子哎,本来就是为了…进后宫嘛!现在陛下把她搁到了惠妃夫人身边,那她就没机会了啊?但惠妃夫人又把她指回了陛下身边,这个机会不能再错过了啊!”

说着,苏子娴给她呈现了一脸坏笑:“你呢…虽然是御膳房的人吧,但陛下待你好啊!你在陛下跟前比那几位殿里的女官更随意,她让她们提她许是没戏,但你没准顺嘴就说了呢?”

“我凭什么顺嘴就说了啊?”雪梨脱口就顶。

子娴神色郑重:“因为你傻啊!”

说到这儿俩人差点打起来,吓坏了好端端趴在中间的鱼香——它瞅着人的神色还以为这是真生气了,赖在中间又撒泼打滚又呜呜咽咽,那个委屈的样子端然就是在说“你们别打架好不好”。

于是二人忍不住笑,又一块儿揉鱼香去了。

至于安锦这桩事,虽然拿不准也还是暂且当心点为好。万一安锦真是图那个,她可不能真就把她往龙榻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