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家里进一个太会算计的女子,担心日后因她,会闹得兄弟不和,一家人不安宁。这才是真正的大事,你再另外想想人选。”钟家三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钟家三爷对她提的人选,不曾入过心。钟家三夫人忙碌许久,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多少有些灰心起来,低落的说:“算了,此事只要池春不点头,我就当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还不想为一个女子,先闹得母子失和。”

钟家三爷听着她的话,心里也暗自松一口气,他也知道钟家三夫人会如此行事,也是被自家儿子一去两年不回头吓怕了,担心他兴起时,又会一走了之。这对母子从前常为一些小事闹别扭,然而婚姻却是大事。钟家三爷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情,那是一个执拗起来,什么都能丢得下的人。钟家三爷瞧一瞧钟家三夫人,沉思一会问:“两年前,春儿突然要离家游历,到底是因何事而起?”

钟家三夫人略有些迟疑的说:“因先生提点,他才有这个想法。”钟家三爷轻摇头说:“他已经回来了,你还是想法子问一问他,对自个亲事的看法。情愿为难我们自已,也不要为难了他。父亲早说过,春儿太过聪慧,在亲事上面顺着他一些,只要他瞧中的女子,品行不错,就成全了他。他要是不想早早定下来,也用不着催他,由着他慢慢想事,等他有成亲冲动时,再去相看这亲事。”

钟家三爷为了小儿子同样操心不已,小时,担心他太过早慧夭折,大了,担心他太过聪颖,不知与人打交道。结果钟池春平安长大,瞧着为人处事都不错,他一颗心安稳下来时,他又来了远走他乡游历的事。他一直在信里,说明远处的无限美,瞧着就是不想落家的意思。就是回来,都是突然所为。钟家三爷瞧着钟家三夫人,想想说:“你问一问他,可是路上遇见钟意之人,有心结下亲事,才急急回来求我们成全姻缘?”

钟家三夫人心思往下沉了沉,钟池春回来两日,可没有跟他说过外面有相中女子的事情。她有些不相信的说:“三爷,池春还是一个孩子,就是要相看女子,也要我们帮着先掌眼。”钟家三爷笑瞧一眼钟家三人人,他很快转开脸去,说:“当年我相中你,那时我也只有十岁。”钟家三夫人的脸红了起来,这些旧时事,她每听每羞赧。

 

第三百一十二章 好奇

闻春意带着两个小丫头,经过大房院子门口时,已知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两处都未有来客,她脚步轻快起来。她实在不喜欢被人当作货物般的挑选,哪怕是出自善意的目的。她先前往闻大夫人处,同她请安后,又听她说了两句话,才告辞往闻大少奶奶处行去。

闻大夫人听着闻春意轻快的脚步声音,她笑过之后,又轻轻的叹息起来,她跟候在身边的管事妇人,说:“十八的亲事,一天不曾定下来,我和她大嫂的心里都不会安宁下来。”管事妇人瞧一瞧她的面色,低声说:“夫人,我瞧着十八小姐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亲事上面,会等水到渠成的时机。”闻大夫人听了管事妇人这话后,心里并没有放松多少,她低声说:“秀桦为十八寻了一家人,这些日子,你想法子去探一下那人家的深浅。”

管事妇人记下那人家的名号,她想想说:“夫人,大少爷行事牢靠,这户人家应该靠得住。”闻大夫人是相信长子的为人处事,纵使他曾经瞧错过林家那位少爷过,可也不曾瞧错那位少爷的兄长。只是这样的大事情,她觉得还是要查仔细,不能单查长辈家人,还要查查当事人。管事妇人瞧着闻大夫人感叹的说:“夫人,你这般为十八小姐着想,但愿她将来是一个感恩的人,能记得你夫人的好。”

闻大夫人笑起来说:“老四夫妻不错,儿女都教导得不错。十八也是一个懂事识趣的孩子,你别瞧着她为人冷清,实际上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闻大夫人明白管事妇人话里意思。管这样的事情,容易到后来两面不讨好。然而闻朝青和金氏夫妻认识的人有限,她和闻大少奶奶两人不出面的话,只怕闻春意亲事挑选上面,更加的少了许多的机遇。闻大夫人还是相信。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外面的人,要是太多都不认识闻春意,纵然有适合的好人选,自然想不起有这样的一个人。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有心让上门做客的人,有机会瞧见常来往大房的闻春意。闻府有心举行一次宴会,只是刚刚出孝期。一言一行还需缓缓来。连已经两个已经定下亲事的男子,都把日子推迟到明年的春天进行,就是想在礼节上面,让人挑剔不了太多的毛病。闻大夫人记起闻六夫人的事情,随口又问了问管事妇人。

管事妇人把闻六夫人近期的事。一一说给闻大夫人听。她听后叹息不已的说:“她原本就是低嫁给老六,听说当年她母亲是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她对老六上了心。他们夫妻两人也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伉俪情深瞧得人人羡慕不已。我瞧着她从前也是一个明白人,为了儿女的亲事着想,她也不能和老六闹成这般僵局。眼下,她是成全老六和妾室庶子女,却委屈嫡亲的儿女。谁没有伤心事情。只看能不能度过难关。”

闻大夫人其实明白闻六夫人的作法,是一种非常明快痛快的处置方法。闻大夫人当年也恨不得如此行事,只是想到嫡亲的儿女。她还是选择容忍下来。如今不管闻朝鸿如何待她,她心里总有一条深沟,她迈不过去,闻朝鸿也迈不过来。闻大夫人轻轻说:“四弟妹的意思,我其实也明白,为十八选一户普通人家过日子。就不会有妻妾相争的事情发生。其实男人要纳妾换新人,普通人家一样有。”

闻大夫人的声音太低。管事妇人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只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一时的低落。管事妇人瞧着闻大夫人。见她眼眸深邃暗沉,她在心里叹息一声。那般*无忧的少女,走到如今成为通达的妇人,这一路行来,管事妇人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能体会到她的种种不容易和煎熬容忍。管事妇人瞧得多了,越更对闻大夫人感恩不已,觉得闻大夫人当年为她挑拣的男人,实在是用了心思。瞧着男人是老实心眼不多,可是一家人过日子松快。

闻春意从闻大夫人处行到闻大少奶奶的小院里面,闻大少奶奶正与外院管事在小客厅里商量事情,她转往侄儿们的小书房,见到他们的小厮守在书房外面。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小厮,给闻春意行礼后,悄声说:“少爷们已经写了一会字,交待我们,十八小姐来了,请稍等他们一会。”闻春意轻轻点头了,两个侄儿昨日已约好要去四房种菜。闻春意见闻秀桦和闻大少奶奶也不反对他们的行为,自是顺从他们的心意答应下来,特意留了一小块空地给他们用。

闻春意在院子里静候一会,等到两个兴奋奔出来的孩子,三人跟闻大少奶奶说了一声后,手牵手往大房院子门外走去。出了院子门,兴奋的小侄儿立时要求要去山上赏风景。闻春意笑着答应了他,三人手牵手往山路走去。一路上,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说着孩子话,闻春意笑着时不时应和他们几句话。闻春意一直觉得只有孩子们,最懂得识别这世间的美好,他们眼光所到之处,皆美好如画。

一行人上了山,两小儿站在山上,颇有些指挥若定姿态,他们的小手指,往山下划了一个大圈,两小人满眼的骄傲神情。闻府的庭院,在秋日里,从山上望下去,百年世家的底蕴,瞧着就是古韵深浓。两小人赏过山下的风景之后,就在山上追闹起来,都不是太过放肆性情的孩子,闻春意随着他们奔跑一会后,便由着小厮们跟随前后,她停下脚步时,特意叮嘱警告两小人两句,听他们一再保证只在平地跑后,才安心去亭子里坐下去。

两个孩子的笑闹声音,远远的传开去,闻春意笑坐在亭子里。喜鹊和喜庆两个小丫头候在闻春意的身后,两人低声嘀咕说:“少爷们动静闹得这般大,老太爷听见后,会不会派人来说话。”闻春意知道这两人是故意说给她听,她笑着装作没有听见。孩子们的天性,本来就应该自由奔放,何必早早压抑成小大人的模子。两小人儿在山上奔跑几圈后,又笑着追闹到闻春意的身边,三人一不小心笑成一堆去了。

闻春意拿出帕子,帮两个侄儿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由着他们互相取笑着,她在一旁笑靥如花看戏,瞧呆怔了两个小丫头。闻春意平时大多数时候是不爱笑的人,最多微微一笑。闻春意喜欢陪伴着两个无忧无虑的侄儿,听着他们互相拉扯争执着,她觉得是一种乐趣。两个小人儿在山上玩了一会后,主动要求下山去种菜。两人兴奋的把计划说给闻春意听,两小人儿连菜地的边都不曾摸到,心里那菜已经成熟的可以直接入嘴了。

闻春意听两小人儿说着话,听他们说把菜地今天就开出来,不许大人帮忙,也不许闻春意这个姑姑伸手帮忙。闻春意笑着一一应了下来,明着帮不了他们,暗地面还是要帮着伸一把手,要不,那菜子种下去,只怕发不芽,荒芜了一块好菜地。闻春意回头冲喜鹊使眼色,那丫头很快的从后面转了过去,她跑得快,正好可以跑回去瞧一瞧,让翻地的人,赶紧在两小人儿到来之前,把地翻腾好。

闻春意有心放慢脚步,两小人儿跟随在她身边,一样的慢慢行走。两人笑着提及今天收到礼物,小侄儿拉扯着闻春意的手说:“姑姑,今天大早上来了一个表叔,送我和哥哥们许多好玩耍的东西,我得了一个木雕刻的老虎,瞧着就象真老虎一样,把它放在地上,还能自动行走。小哥哥得了一个狮子,跟我的老虎一样,都能在地上行走。”闻春意从小不敢小看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她听小人儿说得有趣,也凑趣的追问长短起来。

两小人兴起,很是仔细的说着收到的礼物,两人惋惜的说:“姑姑,都怨我们太想跟姑姑玩耍,要不,一定会记得拿出来给姑姑看一看。”闻春意笑瞧着两小人儿,这是他们待长辈最亲近的表示。闻春意立时跟着惋惜起来,说:“那明日我去你们哪,你们拿出来给我玩耍一会,可好?”两个小人儿都有些舍不得,但是瞧着闻春意的眼神,终还是点头说:“姑姑,我们陪着你一块玩耍。”

闻春意逗着两个侄儿,也没有太过关心那位表叔的情况。大房里亲朋好友多,主人家好相处,客人们喜来往。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都是会持家的人,大房内院显得整洁有序,各小房阴私的事情,在有苗头出现时,就已经被两位内宅当家人直接扑灭掉。闻秀桦夫妻有四子,在子嗣传承上面,已经让人无懈可击,大房没有混乱的根源。闻老夫人去后,内院这一块地方,也不会再有人来挑剔是非功过。

闻春意带着两个小人儿往四房走去,在院子门口不远处,瞧见奔过来的喜鹊,见到她笑着点头,闻春意安心下来。喜鹊快步过来,笑着说:“小姐,我听说夫人在招呼客人。”这样的日子,四房难得在此时有客人来,她多少有几分好奇起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明白人

闻春意心里存疑,牵着两个小人儿进了院子门。院子里,金氏和一个年青人正在说话,瞧着是主人家送别客人架式。只是金氏一脸长辈慈爱的神情,还在依依不舍的叮嘱着年青客人。而那年青人满脸笑容听着金氏的话,言行显得非常尊重金氏。

闻春意抬眼望见这么一个气质沉稳,眉目疏朗的年青人,再望一眼,觉得此人有些眼熟。闻春意牵着的两个小人儿挣掉她的手,已经欢喜的冲到金氏和那客人面前。两小人儿很有规矩的跟金氏行礼问好后,便仰着瞧着那年青人叫道:“表叔,你来四祖母这里,是不是来陪我们一块去种菜?”闻春意此时在那年青人望过来时,已经想起钟池春这么一个人。她走过去跟金氏点了点头,又向钟池春淡淡点头。

钟池春的眼神亮了又暗了下去,他瞧见闻春意初初那陌生的眼神,又瞧见她在两小人儿的提醒下那恍然反应过来的眼神。钟池春听到两个小人儿的话,他笑着瞧向金氏说:“四婶,要是不觉得我太过打扰,我想瞧着他们去种菜。”金氏自然不会反对钟池春跟随两小人儿,她笑着说:“你又不是外人,往年你在安城时,跟着峻儿也曾种过菜地的菜。你可要回你姑姑上换置衣裳,还是我直接叫人取你十三哥新做的家居服给你换上?”

钟池春自是随意,意思顺从金氏,怎样方便怎样来,把金氏喜得很快的叫管事妇人去给闻大夫人处报信,又使人带着钟池春去换衣裳。两小人儿欢乐的跟随在钟池春的身后。闻春意瞧着金氏满脸欢欣的模样,她在一旁笑着轻摇头,低声说:“娘,钟少爷可是来寻峻弟的?”金氏笑着摇头后,又点头说:“他知道峻儿去了学堂。是特意送来一些外地礼物过来给我们。我瞧着是用了一些心思,都是非常少见的物品。”

金氏又瞧一眼神情淡淡的闻春意,想了想说:“你是主人家,总要去招呼客人。再说都是自家的亲戚,有你两个侄儿在,也不必太顾忌男女大防。你还是去后院瞧着些。”金氏是长辈,去后院随意瞧一瞧,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可总不能让她守在那里。闻春意轻轻点头说:“娘,你安心吧。我已经叫人先翻过地了,就叫他们做做翻地的样子,顺顺两个侄儿的心思。”闻春意在这些小事情上面,不想去哄骗两个一心信任她的小人儿。

金氏自是知晓闻春意的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母女等那三人出来,一块往后院奔去。两小人儿见过动了的土地,果然嘟嘴瞧着闻春意,嘀咕说:“姑姑。你不是说这地会等到我们来翻吗?”闻春意笑瞧着放在地边上的小工具,笑着说:“从前我和你叔叔如你们这般年纪时,也是由大人们先翻一遍地。我们两人再翻细一遍地。种菜这样的事情,来不得半丝轻忽,这菜种出来好不好,就瞧你们两人能不能把地翻得细致。”

两小人儿听闻春意的话,又瞧见放在地边上的工具,两人很快去挑拣物件。钟池春瞧一眼闻春意。在她往前走时,开口说:“四婶。你和十八在一旁瞧着,我去教他们行事。”闻春意停下脚步。钟池春的嗓音清郎,听上去舒服。钟池春笑着上前去,跟两个人儿说起话。金氏在一旁瞧着,赞叹的说:“我瞧着他比你哥哥还会哄孩子,你瞧瞧你两个侄儿那认真的神情。这样的男儿,不知将来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子入他的眼。”

闻春意笑瞧着她,低声说:“娘,钟家少爷这般的人才品貌,自有那美貌女子相配。眼下,还是重装哥哥的新房来得重要。我听大嫂说,五婶那边已经有了章法,是调整一个大院子给十一哥做新房用。”闻朝青和金氏对长子的亲事,也是非常的上心,原本是想调换两个小院子并成大院子给闻秀玉做新房,只不过闻秀玉不想挪动院子,而曾家那边也不想四房闹得动静太大。两边意见一致,只装修闻秀玉的现住的院子。

金氏瞧着女儿一脸关心的神色,她笑着说:“你嫂子那边传来消息,说不要太闹出动静,惊了喜气,就这般甚好。”闻春意微微笑起来,四房的底蕴在这里,曾家自是早早打听过消息,曾家有这话出来,不管如何已让闻朝青夫妻对未来儿媳妇更加增添好感。闻五夫人嫁妆厚实,她有心要折腾,自然有那个资本。闻春意笑着说:“嫂嫂一家人都是明理人,将来嫂嫂嫁进来后,我们一家还是能和睦相处。”

金氏轻舒一口气,说:“我原本一直担心她嫁进来后,无法放下官家小姐的架子,担心你哥哥在她面前受委屈。如今瞧来也算是一个有心的人,待你哥哥还是用了心思。你大伯母的眼光一向不错,挑选的都是合适的人。雪朵,你一向自有主张,可是亲事上面,还是要听长辈的话。你大伯母为你挑中的人选,你要是不喜欢,也慢慢的瞧一瞧再说。”闻春意啼笑皆非的瞧着她说:“娘,我是最不挑的人,林家那位少爷,我就不曾挑过人。”

闻春意这般说话,金氏反而被她惹得有些伤心起来,说:“雪朵,都怪我和你爹护不了你,让你早早经了冷眼世情,性子变成这般的怪异。那有女子提及亲事,如你这般的不在意?”闻春意头大的瞧着金氏,她说的明明是心里话,姻缘这样的事,她一个内宅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都不认识几个,自然是长辈如何决定她如何听。至于她的心思什么的,在种种规矩下面,她那有什么心思不心思的。

闻春意瞧着金氏这般的神情,想着听来的一些闲语,她笑着说:“娘,提起林家少爷的事,我听大嫂无意提了一句,当年那个男人为了他师妹闹得众叛亲离,瞧着是一个情深意长的人。听说近来夫妻两人又闹上了事,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去寻娘家人做主。”“哧”金氏冷笑一声说:“她好意思去寻娘家人做主,一家子的底都给她掀翻了。你大嫂是心软,没有说两人闹得安城人皆知此事。”

闻春意瞪大眼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夫妻自家的事,竟然可以闹到全城皆知的地步。金氏提及起来都庆幸不已,说:“你大嫂跟我说,听到消息,她和你大哥出了一身冷汗,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差点害了你一生。那人的兄长和父母如今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原本一心帮着他的老夫人,眼下心里也悔起来。如今是休不得,那女子放话出来,要休了她,她就要拼一个鱼死网破出来。”

金氏瞧着闻春意的神色,瞧不见有什么喜色,也瞧不见有出了一口气的表情,她瞧着女儿就忍不住叹气说:“雪朵,你这是心太稳,还是情窦未开?”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说:“娘,我要是对谁情窦初开,眼下又在相看时,你才要着急才是。毕竟我只在府里来往,你寻不到那个人,岂不是更会急得跳脚不止。我如今这样才是正常反应。不相干的人,听听说过了,用得着上了心思吗。”

金氏听她的话,脸色都变了起来,她四下看了看,赶紧说:“这么大的人,岂能空口说白话,日后,这样的话,休得开口说出来。”闻春意瞧着金氏的神情,就知她想象成那般事情,她笑起来说:“娘,我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金氏怒瞪女儿一眼,低声说:“后院这般空荡荡的地方,休得提及那般的事。”闻春意立时端正神色,她不想惹得金氏再为她这般担心下去。

金氏瞧着女儿万事不上心的神情,她说不出心里感受,瞧着那一大两小翻地的身影,她的眼神黯然起来。闻春意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瞧见钟池春和两个小人儿认真操作的身影,她笑着跟金氏说:“钟少爷出去这么一回,身上瞧着少了许多的文弱气质。”金氏转头瞧向闻春意,见到她坦然神情,心里暗自舒一口气,低声说:“钟少爷过些年才会论亲事,家世方面要求一定多多。”

闻春意听着她这般提醒的话,轻笑着摇头说:“娘,我从小瞧着他长大,他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峻弟交好的朋友。”钟池春和闻春意少数几次相遇,表现得待她一直亲近,不过闻春意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人。再加上她的心里,太明白这个时代的规矩。她待钟池春一向是远着,偶遇这样的事情,她都尽量避忌着,免得一不小心,被多心的人,染上不相干的是非。金氏听闻春意这般直白的话,她轻叹着说:“你一向是明白人。”

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她要是不明白,早在众人因为一种莫须有的缘故冷待她时,跟着变成同样不近人情性子的人。如今她能和大房里的人平和交往,也能尊重府里长辈们,那是她早已明白,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有的话,一定是有原故。既然不是她本身的错,她自然不会让负面情绪,以至于虚度自已的光阴。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起大落

后院的菜地,已下了菜种,一大两小却成了泥巴人。金氏原本有心留他们用餐,瞧着他们这般狼狈模样,只能目送他们前往大院去。闻春意陪着金氏进了房,两人坐稳下来,金氏瞅着闻春意的神情,说:“现在你想笑,就可以笑了。”

闻春意笑了笑后,跟金氏说:“娘,我已经忍过了那阵子笑意,眼下再笑,也不能笑得痛快。”金氏瞅她地眼,说:“你还想当着别人的面笑话人吗?”闻春意想起那一大两小三张泥巴脸,她就忍俊不禁的再次笑起来,说:“娘,他们那叫种菜吗?我瞧着那是在玩泥巴,才会玩得脸上身上衣裳上面,全是泥巴印子。可怜我那有草灰的泥巴,被他们带走了不少。”闻春意说时,还装出一脸心痛的模样。

钟池春衣裳干净的坐在闻大夫人面前,脸上神情显得舒畅自在,瞧得闻大夫人笑着问他:“池春,你闲时,也喜欢种菜?”钟池春听她的话,笑着点一下头说:“姑姑,有人陪着种菜,我觉得还是不错。我院子后面,空地上种满了花,最多赏一季的花,就没有了。等到第二年,再种花,依旧如此,花期从来不长久。我想着回去跟母亲商量一下,以后也换成种菜。”闻大夫人笑看钟池春,钟家的事情,她一个出嫁多年的人,是不能轻易出声。

钟池春自是知晓闻大夫人的品性,他笑瞧着闻大夫人,想想说:“姑姑,我瞧过十八。不见她的脸上有愁色,她的亲事,是不是已经有了着落?”闻大夫人惊讶的瞧着他,转而又笑了起来,轻摇头说:“你自小待她亲近。我没有想过,你们两年未见,你瞧见她,还能这般的关心她。十八那般性子的人,是我瞧过最为随缘的人。她为人心平气和,我和你大表嫂都有心为她寻到一个合适的人家。”

钟池春低垂下头。低声说:“姑姑,那你和大嫂想为十八寻一户怎样的人家?”闻大夫人瞧着钟池春,暗想着他大约是记挂着和闻秀峻的情意,才会这般的关心闻春意的终身大事。她笑着说:“家境不错,简单的人口。那男子品性不错,担得起事情。我觉得以十八的性子,只要那男子待她不错,她一定能把小日子过得不错。你别为她的亲事着急,我和你大表嫂已经瞧好两三家,只是要私下里访一下那几家的长短。”

钟池春低垂眉眼坐在闻大夫人的面前,他一脸沉思的模样,瞧得闻大夫人轻摇头说:“池春。你在想什么?担心十八吗?”钟池春抬眼望了望闻大夫人的面色,心里暗自一惊,便缓缓摇头说:“其实十八年纪不算大。缓缓来选人家,才是最合适的事。”闻大夫人听他的话,失笑的指着他说:“池春,你和峻儿交好,便如峻儿一般,都把十八当成峻儿这般大小年纪的人。她比你还要大上月份。

女子那儿能和男子一样相提并论,她这般的年纪。亲事要赶紧的定下来,误了花期。也许就会误了良人。”闻秀峻历来当闻春意跟他一般年纪大小,这是闻府的人,都知晓的事情。这对姐弟,姐不成姐,弟不成弟,相处得亲近。闻府的长辈们瞧着他们这般相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希望自家的儿女,也能处成那般商量的模样。钟池春眼里有着深深的忧虑神色,面上尽量维护着平和的神情。

他笑着再问:“姑姑,可不可以缓一些日子,提十八的亲事?”闻大夫人的脸色沉静下来,她皱眉望着钟池春说:“池春,女儿家的大事,那能缓缓行事,只能适宜行事。池春,你这一趟回来,变了许多,可不能在外面学坏了。峻儿可是最护着他这个姐姐,你这样行事,朋友都会交不下去。”钟池春瞧着严厉神情的闻大夫人,摇头又轻摇头之后,他突然站起来,往房门外奔去。

闻大夫人瞧着他的神情,满心的惶恐,以为自已的话,说得太过伤了他的心。她急急在外面吩咐人跟上去,好一会后,跟过去的人,奔回来说:“夫人,钟少爷骑着马离开了,我已经寻人跟着去瞧一瞧。”闻大夫人这里动静闹得大了一些,惊得闻大少奶奶赶来听消息。闻大夫人听了回音后,又赶紧派管事妇人赶去钟府,要她私下里寻钟家三爷和钟家三夫人说话。钟池春可不能出事,他要是有事,闻大夫人如何能平静度日。

闻大少奶奶安抚闻大夫人说:“母亲,池春弟弟一直是一个安稳平和性子的人,他大约临时想起了急事,才会这么匆忙的奔出去。你别着急,一会就有消息传过来。”闻大夫人听闻大少奶奶的话,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她想了想,叫身边人散下去,她把她和钟池春之间说的话,说给闻大少奶奶说,她很有些迷惑的说:“我就是后面说了那些话,也是一心为他着想的话,那用得着他突然变脸奔离而去?”

闻大少奶奶沉吟一会,使人传了两个孩子过来,她和闻大夫人一块细问了他们在四房的事情,听说金氏和闻春意在后院里,母女两人在偏处说着话,顺便陪着他们三人种菜。闻大少奶奶笑着问:“你四祖母和十八姑姑有没有和表叔说什么话?”两小人儿奇怪的望着闻大少奶奶点头又摇头说:“四祖母有没有和表叔说什么,我们不知道啊。反正我们去时,四祖母和表叔就在院子里说话。

姑姑就和表叔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直和四祖母说话。”两小人儿年纪不大,说话极其的有条理,大的小人儿笑着说:“我瞧表叔偷看了姑姑好几眼,可是姑姑一直没有看过表叔,她只顾着和四祖母说话。”小的小人儿一脸惊讶神情瞧着大的小人儿,说:“哥哥,我怎么没有瞧见表叔看姑姑啊?”大的小人儿直接白眼对弟弟说:“你只顾着翻地,都不记得父亲所说,人在外面,要懂得眼观六路。”

两小人儿明显是安抚了闻大夫人的心情,闻大少奶奶哄他们离开后,她有些担心的说:“母亲,你说池春弟弟会不会看上了十八?可是瞧着又不象啊,他们从前在府里,也不曾多说话过。”闻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想起两年前钟池春突然游历的事情,她皱眉说:“你记得他两年前出门的事,那也是突然做的决定。那时你舅舅府里可曾出过什么事情,让他这般急急下了决定?”

闻大少奶奶细细的寻思起来,闻钟两府历来亲近,闻大少奶奶嫁进闻府之后,与钟家的亲戚交往亲近,两府的消息几乎是互通的。闻大少奶奶很快的开口说:“钟家两年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最大的事情,也是池春弟弟执意要离家的消息。”闻大夫人轻叹一声说:“孩子大了,这心思也变得莫测起来。池春那如春水般清澈的人,如今那心思也沉了许多,他面对我,竟然也不能直言相向。”

闻大少奶奶的脸色渐渐变了起来,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她沉声说:“母亲,两年前春天,原本说定十八和林家少爷的亲事,原本那时如果林家三房老太爷不去的急,十八的亲事是已经定了下来。”闻大夫人跟着变了脸色,她颇有些惶惑神色瞧着闻大少奶奶说:“你别瞎猜了,池春一直只是跟峻儿交情好。他年纪小时,常出入四房。可是十八是沉静性子的人,却不曾出房和他们一块玩耍过。

两年前,他要游历,也是少年人一时兴起。”闻大少奶奶其实也不相信自已的猜测,这两年,闻春意常在她的身边,她对钟家的事情,从来不曾表现过兴趣,更加没有听谁说过,跟人打听过钟家的事情。他们之间要是有事情,一定会露出痕迹。闻大少奶奶越想心里越明白起来,她笑着轻舒一口气,肯定的说:“母亲,我觉得一定是池春弟弟临时想起急事,才会这般匆忙奔了出去。”

婆媳两人在房里说着话,顺便等着钟府的人回来报消息。很快的,跟去的人,回来了。他一脸的汗水,远远的站在门外,笑着说:“夫人,少奶奶,我远远的瞧着池春少爷进了他家的门,就赶紧回来报平安的消息。”闻大少奶奶吩咐人打赏后,笑着瞧向闻大夫人说:“母亲,他归自家去了,你可安心了。”闻大夫人心气平静之后,又一脸愤愤神色说:“你说瞧着变得沉稳许多的人,怎么行事,还不如未曾出门前来得沉稳?”

闻大少奶奶只是笑着由闻大夫人发作一番,她也知钟池春这般行事,还是震惊了闻大夫人。闻大夫人一直当这个侄儿如亲子一般看待,自是容不得他的言行太过出格。闻大少奶奶笑着劝慰说:“母亲,池春弟弟缓了过来,一定会过来跟你赔礼道歉。”闻大夫人轻舒一口气,说:“他只要不出乱子,我心就安了,我可受不起大起大落。”

第三百一十五章 解释

两个时辰后,钟池春书信一封给闻大夫人,为他的失态向闻大夫人道歉。闻大夫人从小厮手里接过书信,见他是比较面生的人,便仔细的盘问起来,只见送信过来的小厮,言辞里有太多的闪烁。她细瞧小厮递上来的牌子,有钟家三房的标示。人,是不用存疑。

闻大夫人自是不会跟一个下人有太多的言谈,只是随口漫语几句话,就笑着打赏他,还让管事妇人亲自送他离开。管事妇人后来回话说,小厮是钟家三爷身边人,跟随钟家三爷时日不长,还算是得用之人。至于为何让他来送信,而不是钟池春身边的人,那小厮是咬牙都不说原因,只说是受主人家所托。闻大夫人心里有所沉吟,她看着钟池春的信,也瞧不出什么不妥之处,不过是解释突然记起有急事未做,才会那般的慌乱离开。

闻大夫人是瞧着钟池春长大的人,对他的禀性还是非常的有信心。只觉得他出外两年,大约与经历有关,这次的行事才会这般的出人意料之外。然而送信之人的方方面面,也出了她的意料。她只觉得前面就是一团厚厚的迷雾,只要扫开去,就能瞧见明亮的风景。闻朝鸿在夜里,翻看着手里书卷,偶尔休憩时,抬眼便瞧见闻大夫人一脸若有所思的沉思神情。他低头再翻看书卷,心底有所不安,再抬眼瞧向闻大夫人。

闻大夫人仿佛回过神来,只是脸上还略微存留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闻朝鸿心里一痛,闻大夫人早已经在他面前习惯于以微笑相待,她从来不把自身的烦心事情说给他听。许多年前。她待他,曾经是那般的信任,面上的笑容是那般的坦荡。闻朝鸿掩过眼里的黯然神色,他终是错待她多年,她没有如闻六夫人待闻朝城那般的绝裂。不是她不敢,而是她心里比闻六夫人要多牵挂自已所出的儿女。

闻朝鸿经闻六夫人这么一闹腾,越更能感觉到闻大夫人的宽宏大量,他深觉得娶妻娶贤,他所娶的是绝对贤良之人。闻大夫人被闻朝鸿看了又看,她略有些奇异的望着他。问:“大爷,你可是有话要跟妾身交待?”闻朝鸿重返朝堂,并没有生疏的感觉。初初的日子,圣人已经跟人赞过他行事稳重。闻朝鸿这个年纪,在朝堂之上。还是能有所为,闻府上门送帖子的人,比从前多了许多。

闻大夫人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清纯的妇人,各种利益之间的手段,她是不会去做那种低下的事,可防不住别人来使。闻大夫人听说过,有人有心给闻朝鸿送上知书达礼的美女,只是被闻朝鸿婉拒了。美人这样的物件。对花过心的男人来说,从来不会嫌多,只瞧能不能送到心坎之上。这几年来。闻朝鸿表现得如**家的男人一样,不再往妾室通房处去。只是闻大夫人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他,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闻大夫人伸手按了按眉角处,早晨照银镜,她清晰的瞧见眼角的纹路。她已经年纪不少了,最好的年华。早已在内宅里消磨得干净。她瞧着闻朝鸿,再也没有那种心中如打鼓般的情意。眼前的这个人。在时光的流失里,他渐渐的瞧着变成那个既陌生又熟识的人。闻朝鸿听闻大夫人的话,他轻摇头说:“我没有事情要跟你交待,我只是瞧着你心神不定,想问你,可有为难的事,说出来,我们商量着行事。”

闻朝鸿一脸我愿意为你担事的神情,换成年轻时的闻大夫人,早已经感动的依偎到他的怀里去了。闻大夫人不知为何在这个夜里,会反复的想起初婚那一年的事情,她以为她早已经淡漠得差不多了。今夜,却因为钟池春白天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想起来旧事。闻大夫人突然有兴趣寻问闻朝鸿多年前的旧事,她微笑着说:“大爷,我记得母亲初次恩典的两个丫头,那时你主动推拒了,是因为她们在你的眼里,不够美,不够媚吗?”

闻朝鸿脸微微变色后,心里又泛起暗喜起来,他笑着说:“我瞧着你不高兴,所以就推了她们。”闻大夫人听后淡淡的笑起来,她在后面也未曾高兴过,可是闻朝鸿照样接受了闻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好意。只不过第一次拒绝时,他们正是新婚之时,他待她,正在新鲜的阶段。闻大夫人垂下眉眼,想了想把钟池春来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她笑着说:“我其实想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何这般的冲动行事。他跟我说原因,难道我会不许他离开吗?”

闻朝鸿满脸怔愕神色瞧着她,她前一句话还在说着年轻时的事情,后一句话就转到今日发生的事情,这跨度也迈得太开了一些。然而闻朝鸿却知道闻大夫人绝对不会再跟他提及年轻时的事情,她这些年来,表现得仿佛忘记了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她待他,尽了妻子的责任,只是少掉那份温柔体贴心思。闻朝鸿感受过闻大夫人给予的体贴入微,如今心里的失意更加的深重,而且是无处可说的涩意,实在是闻大夫人处处表现得如同一个好妻子的典范。

闻朝鸿很快的收敛起多的情绪,他皱眉听着闻大夫人的话,分析说:“不是池春身边人送信过来,而来的是他父亲身边的人,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三爷那样的人,不会是做这般粗心事的人。他派任何老练的人来,都能处理妥当这桩事,何必要派一个这般诚实性情的小厮过来传话,那一定别有用意。只是他这般隐晦曲折的是想暗示我们什么事?我觉得只怕与池春突然失态有关。别急,我们慢慢等着,他们愿意的话,迟早会告知我们答案。”

闻大夫人想想也的确如闻朝鸿所说,她很快的静心下来,瞧着闻朝鸿的神色里,多了一些佩服的神情。她笑着说:“多谢大爷的话,我觉得大约也是如此。池春还是一个孩子,他能有什么大事情。想来是少年人一时兴致所至,才会这般的冲动。”闻朝鸿微微笑起来,说:“正是这样的时候,少年人情意炽热,只怕是你的话,提醒了他什么,他会才失态如此。”闻大夫人纵使不想往那方面去想,也不得不多少认同闻朝鸿的话。

如钟池春这般的人,不管在家里在学堂在外面,他一向都是顺风顺水,从来不曾受过挫折。他如果遇事受挫折,大约也只能是男女情意上面,一时的不得意而已。闻大夫人轻轻叹息一声说:“池春别在外面相中不合适的女子回来,那他母亲拼尽一切,都不会成全他。”闻朝鸿两年没有见钟池春,他对他的人品和眼光,还是要高看许多,他笑着说:“他是世家子弟,那眼光那会那般的差,最多是那女子的家世不如人意而已。”

他们两夫妻在这里暗自猜测着,谁也没有猜到钟家三房出了大事情。钟家三爷瞧着眼睛哭肿的钟三夫人,他摇头说:“他都跟你说了,他在外面没惹祸,只跟你说了一句话,他想现在定下亲事,你就大动肝火起来。你现在把他关在书房里面,要他静思过错。可是你都没有问清楚,他想定下的是那样人家的女儿。”钟家三夫人满脸伤心神情瞧着钟家三爷说:“我敢问清楚他吗?他那般性子的人,只要说出口的人,一定会拼死要让我们成全他。”

钟家三夫人想想又哭了起来,急得钟家三爷在房里打圈子说:“那你问他身边的小厮啊,他们跟前跟后,多少应该明白自家主子的小心思啊?”钟家三夫人更加委屈的哭了出来,说:“我那可能不问他们,只是那两个糊涂虫,竟然是一问三不知,还跟我磕头发誓言,说池春在外面绝对是冷着脸待所见过的每一位女子,连话都不曾和别人说过一句,那会惹下什么女子出来,说我冤枉了他们的主子。”

“爷,你说我是不是生了一个冤家啊,他就不能让我安生一些日子吗?”钟家三爷却觉得他是娶进来一个冤家,又生了一个冤家。母子两人欢欢喜喜团聚还没有两日,这又折腾上了。钟家三爷望着钟家三夫人问:“你这样关着他,他就不会想事了吗?”钟家三夫人执拗的说:“我就要关得他忍不住,瞧他是偷偷出去,还是派人去送信。我顺便摸清来源,要是那女子不如意,我就伸手把苗头给灭掉了事。”

钟家三爷听着她的话,心里还是暗松一口气,钟家三夫人总算愿意各退一步。钟家三爷有些不安心的说:“父亲和母亲,兄嫂们都派人来说话,我去书房瞧一瞧他。或许能问出什么来,到时你再去访一访人,如果是家风不错小女子为人处事不错,就成全他们吧。”钟家三夫人迟疑一下,终是沉沉点头,闷声说:“他从前去姑家,一去一天,今天这般失态,改天你要帮着去解释一下。”

第三百一十六章 震惊

钟家三爷见钟家三夫人的神态缓和下来,他也安心下来,知道钟家三夫人终能慢慢的想转过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来。他笑着说:“他姑姑那里,池春已经书信去解释了。既然他想着成亲的事,我觉得早早定下来,让他能安心科考的事情。

你先别着急,我觉得儿子不会瞧中不好的女子,最多是女家距离安城太远了一些。你这是关心太过,心太慌乱,才一时没有主张,这般错着行事。”钟家三夫人到底是听进去钟家三爷的话,她轻叹一声说:“爷,他从外面回来,一进房门,就同我说这样的大事情,这能怨得了我,气急关着他不许走吗?他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和他闹得生分起来。”钟家三夫人过了那股冲动的心气,心里也有些反悔起来,只是一时无法下了台子。

夜色已深,钟家三爷带着小厮,提着食盒子,往书房走去。他们行至书房,两个护院出来,瞧见钟家三爷行礼后,低声说:“三爷,大夫人送过晚餐给少爷用,因为是大夫人亲自送了过来的,我们不敢挡。”钟家三爷轻轻点头,钟家三夫人终是舍不得自家的儿子。钟家三爷直接推开书房门,从小厮手里接过东西,示意他们看好门户。他合上书房门,见到钟池春正此时正把笔放到洗笔池盒里。

他满脸欢喜之情的瞧向钟家三爷说:“父亲,我已经等你许久了。母亲可还在生气?”钟家三爷没有好气的瞪眼瞧着小儿子说:“你什么样的急事,不能缓上一些日子,趁着你母亲心情舒坦时,转着弯跟她说事情。用得着象火烧了屁股般的,急急忙忙的冲回去跟你母亲直接说要定亲事。等一些日子,你母亲就不会象今天这般,气得连你的话都不愿意听下去。”钟家三爷在窗子边的小桌上,摆放着带来的小食和酒。

他嘴里说着话,手里却不曾停过,从食盒里拿出两个白玉酒杯,他笑着说:“算了,你经一事,长一智,日后行事,记得天大的事情,都要缓缓来,谋划要周密,成功的机会就越高。我明天再劝劝你母亲,她很快就会放你出去。只是你要记得,再要提亲事,都要给我等一些日子,先哄好你母亲之后再开口说话。”钟家三爷往杯里倒上了酒,他抬眼瞧了瞧还处在失神当中的钟池春,他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

他叹息着说:“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别说是你的母亲不肯答应下来,我瞧着都不乐意起来。这事情还未成,她已经迷得你失了神。是她捎信过来,让你等一些日子都不行了吗?真是没有规矩的女子,只会勾爷们的心。”钟池春醒过神来,他行到桌边,俯看着钟家三爷急急的说:“父亲,已经不能再等一些日子,事情很紧急,一定要早早的定下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钟家三爷刚端起酒杯,那手就抖动不已,杯子掉落在地上,响声在静静的夜里,更加的清楚起来。外面的小厮们,神色都紧张起来,有心想去给钟家三夫人报信,可是想到钟池春是被三夫人下令关起来的,他们的脚步迈不出去,只能竖起耳朵听着书房里的动静。钟池春在钟家三爷震憾的眼神下,他缓缓的坐在他的对面,把摆在他面前的酒杯递给钟家三爷说:“父亲,我不想饮酒,我就以茶代酒,陪你喝两杯吧。”

书房里,弥漫着酒香味道,钟家三爷好一会才抖着声音说:“池春,你坏了那女子的身子,她有身孕了,是不是?这样失德的女子,如何能嫁进来为你的嫡妻,你让一家人如何看待你啊?”钟家三爷满眼失望神情瞧着钟池春,他没有想到儿子在外面会惹下这样大的事情,难怪他会想赶紧定下亲事。钟池春一脸不明白的神情瞧着钟家三爷,说:“父亲,我从来没有近过她的身,如何能让她有身孕?再说,她那一点不守规矩,偶然遇见我,她都是避着我行。”

这下轮到钟家三爷一脸不明白的神情瞧着钟池春,他反问说:“你不是说不能等吗?再晚就来不及了吗?”钟池春很是肯定的神情点头,说:“是不能等了,再晚她的家人就要给她订亲事,等到她的亲事定下来,自然是来不及了。”钟家三爷轻舒一口气,他轻拍头说:“缓缓,我们还是从头开始说,要不,这样下去,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我以为你听得明白我的话,你又以为你说的,正是我要的答案。

你绕得我都糊涂起来,来,这下子正式开始,女家是谁,是你在外面那个城镇认识的人,如何认识的?家境家风如何?她容貌品行如何?”钟池春的俊脸微微红起来,他低声说:“是你们都认识的人,不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人,她就是安城人。她是、、、、、、。”他脸红的说不下去,钟家三爷有些着急起来,他们都认识的人,还是安城人,他仔细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那么一个美貌小女子出来。

他伸手推一把钟池春说:“你要想娶她,就大大方方说出人名家境出来?”钟池春鼓足勇气望着钟家三爷说:“父亲,你也支持我娶她?”钟家三爷可不敢打这个包票,他忙摇手说:“只要家风清雅,小女子为人行事不错,我才敢支持你。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小女子,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钟池春满脸喜气的点头说:“父亲,她的家的家风不错,她是闻府的十八小姐,你说过她父母为人知分寸,兄弟姐妹瞧着都算不错。”

钟家三爷刚举起的酒杯,再一次掉到地上,与先从落下的酒杯,恰巧凑成好事成双。钟家三爷还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嘴里已经追问起来:“你说那小女子是谁?我刚刚大约听错了人名。”钟池春瞧着钟家三爷的神态,他挺胸说:“闻府的十八小姐,我觉得她样样都不错。”闻春意的名声太过响亮,她在一府姐妹里面正排行十八。钟家三爷自是听过这么一个小女子,他想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小女子的名号,会从自家儿子嘴里吐了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

钟家三爷震憾的瞧着钟池春,见他一脸正色,瞧着不是在说胡话的模样,他晃了晃头,说:“太夜了,我大约不太清醒,没有听明白你的话。明日我再来和你说话。”钟家三爷不待钟池春反应过来,他晃悠着身子拉开书房门,他行在外面,那声音听上去,都要飘浮起来,他叮嘱外面的人说:“你们瞧好少爷,不经我和夫人的同意,不许放少爷出书房门。”书房外面的人,自是听到书房里面摔了一次又一次杯子的声音。

大家都是一脸小心翼翼的神色,听着钟家三爷的吩咐。钟家三爷的身子打着飘一般的离开后,两个护院盯牢钟池春身边两个小厮,低声说:“你们跟着小主子,南来北往的走了两年,总应该知道小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才回来不到三天,为了亲事,怎么闹成这般动静出来。”两个小厮心里都抱屈不已,明明钟池春在外面行事端正,交往的都是一些行事算得上端正的君子般人物,从来不会往那些不好地方踏一步。

两个小厮听着护院的话,他们两人没有好气的说:“我们是下人,哪里能明白主子的行事。反正我们瞧着时,主子为人处事言行举止样样都不错。在外面两年,主子也没有白过,常去有名的学堂旁听学习,许多先生都对主子好学谦虚的精神和才学赞叹不已。主子从来没有提过任何小姐的名字,我们也没有见过他跟任何小姐有书信来往,也没有见过他和任何小女子相约过,我们那知道小主子为何突然跟夫人提及定亲的事情。”

两个护院都是成了亲的人,自是瞧明白两个小厮说的是实话。然而刚刚钟家三爷和钟池春在书房里说话,他们为了避嫌,距离书房都比较远,没有听到什么话语。两个小厮却候在书房不远处,两个护院好奇的问小厮说:“刚刚四少爷可和三爷可曾提及那个小女子的事?”两个小厮瞪着两个护院,低声说:“我们怎么能偷听主子的话,再说,隔那么远,主子们说话声音又不高,我们那能听到什么话。”

两个小厮懒得搭理两个护院,两人互相使了眼色,就往书房门口靠拢过去,低声申请说:“少爷,我们进去,清扫一下,可行?”钟池春闷闷的声音响起来:“进来吧,一房的酒味,熏得我都头晕起来。”两个小厮进去后,见到小桌子的东西,又瞧见钟池春一脸郁闷的神情,低垂着头往书房内屋走去,说了一声:“收拾好了,你们关好门,下去。”两人赶紧收拾起来,他们快手收拾好地面的破碎物后,又收拾好桌面,再悄无声息的走出书房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消息

钟家三爷一路如同踩在棉花上面一样地飘了回去,他进了房,瞧着一脸焦灼神色的钟家三夫人,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钟家三夫人瞧着他的神色,那心直接落到地面上摔得稀烂,自家儿子瞧中了什么样的人,才会让钟家三爷这般的神色恍惚。

钟家三爷坐了下来,钟家三夫人为他倒上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方便他饮水平复心情。钟家三爷伸手端起杯子,真接倒入口中,瞧得钟家三夫人暗自皱眉头,庆幸只是温水。钟家三夫人又续了一杯水,钟家三爷端起来直饮下去,如此往复好几次后,钟家三夫人不敢再续水了。钟家三爷瞧着面前的空杯,开口问:“你曾经想过春儿会娶什么样的儿媳妇吗?”钟家三夫人诧异的瞧着他,他不是前去探问口风了吗?

钟家三爷抬眼执意要钟家三夫人一个答案,她不得不开口说:“爷,我们的春儿如同美玉一般的人,自是要娶家世不错,容貌上佳,性情温婉大方的女子为妻。要是稍逊一筹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们这般美好的儿子?爷,这话在人前,我是不会说出来,当着你,我才这般厚脸皮说话。他两个嫂子的家世品性,都算是相当不错,我也满意,你也满意。只有这么一个小儿子的亲事,我自然不愿意委屈了他。”

钟家三爷瞧着她,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他听了钟池春的话,都如此的惊讶,别说一向对儿子寄予厚望的钟家三夫人。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又望了望钟家三夫人,站起来说:“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歇着吧,明天,说不定儿子就想明白了。会主动要求跟你说话。”钟家三夫人有心想盘问下去,瞧一瞧时辰,的确不早了,只能顺从钟家三爷的话,往内室行去,她嘴里嘀咕着:“你有没有问春儿。那小女子的事情?”

钟家三爷以一句:“睡吧,明日,你自个去问。”他上了床直接闭眼睡下去,钟家三夫人的手几次伸向他的胳膊,又瞧着他面上的疲乏神情收了回去。钟家三爷等了许久之后。总算等到钟家三夫人安稳睡沉下去,他才重新张开眼睛,瞧着黑压压的房间又闭了眼。钟家三爷原以为他会忧虑得睡不着,结果他还是睡熟下去,还比平日要晚醒一些时辰。他醒来时,听见外面两个大儿在劝钟家三夫人,让她别跟小弟弟一般见识。

钟家三爷听着外面的话语声音,他想着小儿子那脸上执着的神情。他在心里暗叹息一会。闻府这位十八小姐,他来往闻府这么多次,仿佛就不曾面见过这么一个女子。他只知道这个女子。从小时起,名声就不好,长大后,名声也没有转变得多好。尽管偶然一次大家提及她时,闻大夫人主动解释说,这个女子品性不错。就是外面人云亦云,伤了她的名声。钟家三爷都觉得是闻大夫人瞧在闻四爷打理庶务尽心的份上。才愿意帮着圆转他女儿的名声。

钟家三爷起身的动静传了出去,钟家三夫人赶紧进到内室。帮着他穿衣裳佩冠起来。她一边压低嗓音和钟家三爷说话:“兄弟两人说是趁着今日闲散,过来陪我们说一会话。哼,当我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小心思,把自家媳妇儿哄走后,绕着圈子跟我说小时候的事,说小时,春儿多么的体贴我,多么的懂事,比他们小时还要懂得孝顺父母。明明是想劝我早早把春儿放出来,偏偏不敢跟我说实话。”

钟家三夫人其实很高兴三个儿子兄弟情深,没有因为长大而起变化。钟家三爷瞧着钟家三夫人的神色,他轻摇头说:“知母莫若子,你那火气一来,谁能拧得过你。这不,他们慢慢劝着,你想到春儿小时乖巧的性情,心里多少会软和一些。”钟家三夫人脸红起来,管教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有责任。母子两个从来没有隔夜仇,她只不过是生气儿子从外面转回来,有什么话,不能缓和着与她商量着说,用得着这般急吼吼的要成事吗?

钟家三爷夫妻出了房,由两个儿子陪着用了早餐,父子三人出了房。行到外面,钟池画就赶上前去,说:“父亲,春弟有没有说钟意的是那家的女儿?”钟池南同样是一脸好奇的神情瞧向他,兄弟两人都希望钟池春看中的女子,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这样才不会闹得家里日后都不得安宁。钟家三爷轻叹一声说:“你们一会自已去问他吧,昨天太夜了,我没有把他的话听得太明白。”

钟家三爷瞧着两个儿子惊讶的眼神,他没有好气的说:“提不定,过一会,你们也跟我一样,希望耳朵不明,听不明白你弟弟的话。”钟池画和钟池南交换下眼神,钟池春瞧中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儿,竟然惹得钟家三爷这般的烦恼。父子三人去了书房外,两个护院迎上来行礼,钟池画开口问:“昨天夜里,可平静?”两个护院笑着点头说:“一夜安静。”书房外,候着的两个小厮,这时也笑着上前冲父子三人行礼。

他们笑着说:“少爷早起了,已经看了一会书。”钟家三爷父子三人心里安宁下来,总算没有被女色迷得忘记了正事,还知早起专心看书。钟池画瞧一瞧钟家三爷的脸色,低声问小厮:“你们主子可用过早餐?”两个小厮瞧一瞧钟家三爷的神情,见到他的脸转向另一边,两个小厮低声说:“早上,二夫人提着食盒过来,陪主子一块用餐。”钟家三爷把脸转了回来,他就知道把钟池春关书房里,也饿不到他一丝。

钟池画对两小厮说:“去,把书房门打开,我要去问一问你家主子,为人之子,如何能惹母亲生气?”两个小厮先是一怔,后瞧着钟池画使的眼色,便匆忙跑去打开书房门,冲着里面的人说:“主子,三爷和两位大爷来看你了。”钟池画随手拍打开口的小厮说:“跟你家主子在外面野了心,连话都说不好了。”那小厮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头,然后侧身在门边,说:“我去为老爷和两位大爷备茶水。”

两个小厮顺势就往书房院子茶水房走去,钟家父子三人进了书房,钟池春站起来迎他们进来,候着他们三人全坐下了,他才安稳的坐下去。钟家三爷不开口说话,做儿子的也不好抢着开口说话。等两个小厮上好茶水退下去,热气加上茶的清香在房中飘荡着,钟家三爷瞧着三个儿子,冲着长子钟池画说:“你做兄长的人,也应该抽空理一理弟弟的事情,由不得他这般任性下去。”

钟池画觉得相对任性的双亲来说,反而是弟妹们从小就格外懂事体贴。大约是都知道父母的心思,大多数时候,是放在彼此的身上,待他们不是不亲近,只是随着他们长大后,就干脆放手由着他们自在成长,他们兄弟姐妹从小也用不着长辈跟前跟后般的严格管教。钟池画瞧一瞧钟池春的神情,他想一想,商量的语气说:“父亲,母亲昨天都不许春弟说话,要不要,去请母亲过来,一块听听春弟的想法?”

钟家三爷皱眉说:“你们还是先听听春儿的说法,再去想一想要不要你母亲再来听他说一遍心里话。”钟池画和钟池南兄弟更加的好奇起来,钟池春瞧中那样的奇葩人物,竟然惹得钟家三爷不敢先跟钟家三夫通声气。钟池春有些不高兴的瞧着钟家三爷说:“父亲,闻府这样的门第,家风一向不错。十八小时的名声是差了一些,可大家都知道,她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坏事情出来,不过是为人祖母的不慈而已。”

钟家三爷怒瞪着钟池春说:“那是你姑父的母亲,由得了你一个晚辈胡说吗?何况人已经去了,那还能论是非。”钟池画和钟池南兄弟两人听他们的话,先是一脸不明白的神情,随后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钟池画还能稳得住自已,钟池南却忍不住开口说:“春儿,闻府那位十八小姐年纪可比你大,听说她嫁不出去。你怎么能瞧上这样的女子?母亲一定不会许你娶她进门的。”

钟池春瞧着他,非常镇静自若的说:“我跟父亲和母亲商量着去闻府求亲,还不知别人家里许不许这门亲事?再说,谁说她嫁不出去,只不过当年闻府为了守诺言,误了她的佳期,又误信了人。你们不相信事实,可以去问姑姑知晓。我上月在外面,都听人说了这件事情,你们在安城,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过。”钟家三爷和钟池画兄弟三人怔愕的瞧着他,他这语气,怎么听上去,是他对别人起了心思,知道消息才赶回来一样。

第三百一十八章 憨直

钟家三爷手按着两侧的额头,他觉得是愁思太多,昨晚未曾睡沉下去,以至于听到小儿子的话,只觉得头痛难以忍受下去。钟池画和钟池南瞧着钟池春的神情,兄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看对方,闻府十八小姐的名声,曾经在安城非常的响亮。

钟家和闻府是常来往的亲戚,然而两兄弟同样记不起长大后闻十八小姐的模样。他们只记得那时因为好奇,特意守在路上,碰见了那小小女童一次。那小女子,板正着一张脸,垂眉不看人的神情。那时他们年纪尚轻,只觉得这个孩子性情想来是非常的不好相处,瞧着是低头的姿势,给她做出来成了倔强。他们想法子逗她开口说话,而那小小女童只当没有听见一般,他们差点也认为她如外面传言一样,是一个小哑巴。

直到她的兄长寻到她,兄妹两人牵手走开时,那个小男孩子,低声寻问时,小小女子总算开口说话:“哥哥,没有事。”两个年轻人当时听了小女子的话,两人的脸都羞得透红起来,尽管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毕竟行事还是不够光明。钟池画和钟池春瞧着钟家三爷的情形,想着闻大夫人愿意亲近四房人,她的大儿媳妇带着那女子学过管家理事,大儿子也曾经管过她的亲事,想来这个女子的品性不会太差。

钟池画和钟池春两人起了心思,想着这桩喜事能成,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的美事。他们自然明白父母双亲对钟池春亲事上面的想法。他们不再是稚嫩的年轻人,这些年的经历,早已让他们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闻府十八小姐纵使是一个土疙瘩,瞧着钟池春现在的神情,那女子在他的眼里,只怕早已经美成一朵灿烂开放的花。钟池画瞧着钟家三爷试探着说:“父亲。我瞧着还是请母亲过来,商量这桩亲事?”

钟家三爷的手更加的按着两侧额头,他阴着脸瞧着钟池画说:“你觉得那女子配得上你弟弟?”钟池画苦笑起来,瞧着钟家三爷说:“父亲,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那女子一面,如何知道她配不配得上春弟啊。只是他既然有了心思。阻又阻不了,不如大家说开来,各说各的理由,指不定小弟经你们这么一劝说,立时悔了这心思。”他边说边递眼色给要说话的钟池春。一边伸手扯了扯钟池南。

钟池南在一边笑着说:“父亲,我听小弟的意思,闻府大约还不知道这事情,趁着风声没有透出去,我们自家人先商量一个结果出来,免得到时自乱阵脚。”钟家三爷瞧着两个大儿子的神情,知道他们两人再次为这个弟弟妥协起来,他们自这个弟弟出生之后。习惯处处都让着他护着他。他无力的摆手说:“你们谁去请你母亲过来?”钟池画笑着冲外面直接说:“长青,你去请三夫人来书房一趟。”

“好。”钟池画身边的长随应了一声后,脚步匆匆的往远处行去。房内钟家三爷瞧着钟池春说:“春儿。你说那个女子昨天是如何勾引你的?”钟池春诧异的望着他说:“我们昨天只见了面,连话都不曾说一句,何况她母亲一直陪在身边,她如何来勾引我?再说她那种性子的人,也不屑行那种败德的事情,她是最重规矩的女子。”钟家三爷只觉得儿子被人迷了心窍。闻府十八小姐会是最重规矩的人,他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可是又说不出非议的话。

钟池南也有些好奇起来,问:“你们见面。她母亲还陪同着?”钟池春瞪眼瞧着他说:“小哥,我和秀峻是好友,从前闻四叔和四婶待我不错,闻府别房我都备了礼物,那能少掉四房的礼物。只是我去送礼过去,本来是约秀峻回来去姑姑院子见面,四婶送我到院子里,说着话时,她带着两个外甥过来,两个孩子是来四房后院学种菜,他们拖着我陪他们种菜,我想着反正闲着,就陪他们去后院种菜。

四婶和她是不放心两个孩子,才陪同我们在后院里面,她们母女距离菜地稍远的地方说话,顺带瞧着那两个孩子。”钟池南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小弟啊,怨不得我误会,我以为闻四婶瞧中了你这个女婿人选,想让你们加深感情,又想不让人说闲话,才作出守规矩的样子出来。”钟池春听他这话后,很是不高兴的说:“闻四婶才不会瞧中我这样的人,秀峻说过,他母亲说,十八许一个什么都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钟家三夫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进来瞧一瞧父子四人神色,重点是放在小儿子钟池春的身上。她稳坐下来,喝一杯长子倒的水,脸就沉下来冲着钟池春说:“春儿,成亲这般的大事,你说,需不需要跟父母商量着行事?”钟家三爷夫妻生有儿女共五人,最疼爱小儿子。可这小儿子在外面瞧着是非常懂事的孩子,在家里却总与父母闹些小事情,在父母眼里总会看到他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难怪别人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钟池春与钟家三夫人对阵多年,母子之间难用输赢评说,只能说谁占了理。钟池春年纪小时,自钟家三夫人占了理。可是随着钟池春的年纪增长,钟家三夫人一面担心慈母出败儿,一面担心严母出懦弱的儿子。她渐渐的对这个小儿子放手起来,这才有钟池春可以在外面安心游历两年的事情。当然她也知道就是拖着小儿子回来,他的心不在,人在,最会消磨男儿志气。钟家三夫人想着小儿子的不听话,那脸色又沉了许多。

钟家三爷暗自叹一口气,每次这对母子吵到最后,都要他们三人出来涂抹稀泥。钟池春瞧了瞧钟家三夫人的神色,说:“母亲,只要我说了人选,你就会帮着上门去提亲?”钟家三夫人暗想着不知是那家的天仙美女迷了自家儿子的心窍,不过这样的大事,只要女家家风正,她还是会点头。钟家三夫人缓缓的点头,钟家三爷和两个年纪大的儿子,都暗捏一把冷汗,闻府十八小姐可没有达到钟家三夫人对小儿媳妇的要求。

钟家三爷赶紧使眼色给长子,示意先由他开口说话。钟池画瞧一眼欢喜神色的钟池春,再望一眼等着听好消息的钟家三夫人,想着那实话只要出来,只怕又要闹腾一回。他不得不抢在钟池春前面开口说话:“母亲,你觉得闻府的家风好吗?”钟家三夫人觉得长子是故意捣蛋来的,这正在说正事,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话。钟家三夫人白眼相对钟池画说:“闻府家风自是不错,那可是你姑家。老大,你别扯太远,还是听春儿说他的事情。”

钟家三爷和两个大儿子都轻移一下身子,三人都有些紧张的瞧着这对母子。钟池春笑起来说:“母亲,你儿子的眼光不会差,自是会为你挑拣一位容貌品行相当不错的女子回来做儿媳妇。”钟家三夫人也相信自家儿子的眼光,从小就没有见过这个孩子真正的委屈过自已,那想要的东西,都会想法子拿到手里来,得到之后,也不会随手乱丢弃,同样是非常珍惜对待。钟家三夫人觉得自家儿子的品性和眼光,那是让人无法挑拣的优秀。

钟池画和钟池南已经心生退意,两人朝着钟家三爷瞧一瞧,便双双站起来说:“父亲,母亲,我们出来一会,要去瞧一瞧孩子们的功课了。”钟家三爷从小管着儿子们的课业,钟家三夫人对两个儿子所为也没有什么不赞同,她只是皱眉说:“你们弟弟的亲事,难道比不了你们去瞧儿女们的功课进度吗?”钟池画和钟池南兄弟都知道钟池春就是跟钟家三夫人开了口,那亲事今天也无法定下来。

两人都觉得过日子的大事,还是由着钟池春的心思去行事。闻府十八小姐名声也许不太好,可是多年来,也没有真正出格的事情传出来。在闻府姑姑这一房的人和她所生的儿女,明显待那个女子亲近,那个女子既然能入钟池春的眼,那一定是有她特别处。钟池画是长兄,自是要表明态度,他笑着对钟家三夫人说:“母亲,从前二弟论亲事时,我那时说,只要二弟有心,我做兄长的支持到底。

你瞧瞧,如今二弟妹待你孝顺,小家日子过得不错。今天轮到小弟的大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春儿愿意,我一定站在他的那边。母亲,你一向为我们着想,宁愿违了你的心思,最终都要成全我们。”钟池南在一边也赶紧表态说:“母亲,我想弟弟娶一个自已喜欢的人,不他顺着你的心思,以后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进来,将来过着面和心不和的痛苦日子。”钟池画怒目瞧着钟池南,这个大弟憨直的性子,也不能在此时发作,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平和

钟池画当年论亲事时一帆风顺,那是因为他想法子让他瞧中的女子,早早的入了钟家三夫人的眼。等到钟池南论亲事时,这位爷明明瞧中了人,却一再拖延不说。直到钟家三夫人相中别家的女子,他开始着急起来。

钟池画的亲事,是水到渠成的美满姻缘。钟池南却是好事小小磨了一些,只是那女子的家境和人品,多少还是入了钟家三夫人眼,做母亲的人,只是生气儿子不能全心信任她,故意设了门槛,罚了他一些日子。后来借着钟大夫人出面劝和的这个梯子,这对母子两人双双圆满了。然而轮到钟池春这里,这个儿子瞧着是一心一意信任母亲,只是闻府四房在闻府里,要什么没有什么,闻十八小姐那名声,也实在是差了那么一些。

钟池画和钟池南交换下眼神,瞧着钟家三夫人暗沉的脸色,见钟家三爷点头后,兄弟两人匆忙站起来。两人行到书院外面,钟池画冲着往回走的钟池南说:“你去哪里?”钟池南瞧着钟池画说:“哥,你不是回去瞧孩子功课吗?”钟池画瞧着他直问:“你不管春儿了?”钟池南摸了摸头,瞧了瞧书房,挨近他说:“哥哥,我回去和弟妹商量去,由她来和母亲好好说话。”

钟池画没有好气的瞧着他,已经当了父亲的人,这样的事情,还要推给身边人处理。他瞪眼说:“这样的大事情,父母都未做下主张,这做儿媳妇的在婆母未问话时,她能开口说话吗?我们做儿子的人。都不敢在这时跟母亲对着来,你让她来说话,这不是让母亲心火烧得更旺吗?我们去找大伯母和二伯母说话,话也不用说得太清楚,毕竟也不知春儿是不是一时兴起。等会由父亲和母亲劝一劝,他就没有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