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长公主殿下病了,你早就预料到了?我说仲先生,您能从头说起嘛,很混乱啊!”

舒獯看往日很镇定的仲药王和热锅上的蚂蚁也差不多,赶紧请他先冷静下来。

“先请坐吧。”

展眉看大家老站着也不是个事,赶紧先拉仲秋满坐下来,给他喝杯热茶。

果然仲秋满喝了茶以后,情绪总算平静了一些。他看了看舒绿,又看了看展眉,叹气说:“我现在也没空解释太多。”

两人看着他,不出声,等待他的下文。

“这么说吧,长公主她·…她有一种慢性病。我十多年前就已经给她诊断出来了,也一直在研究能根治的药物,但是没法子······我只能每年让人给她送缓解的药物,她大概也有吃,这些年来病情也控制得不错…”

“去年年末,我打听到长白山的某种灵芝对她的病有效,就带着弟子们去长白山采药了。”

舒绿追问道:“那,真的有效吗?”

仲秋满苦笑了一下,说:“应该是有的。我进京后见过她一次,看她气色越来越不好,心想得抓紧时间研究那药物了,谁知道····…今天早晨,我才辗转听说,她从前日起就开始昏迷,太医院的人去她府上施救也没好消息…”

舒绿回忆起长公主那张清瘦得过分的面容,恍然大悟,原来她有慢性疾病啊,怪不得瘦得那样厉害。

“好吧,我该怎样帮你?”

第三百三十四章:“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舒绿有些弄不懂,以仲秋满的身份,京城中好些个权贵人家他都能出入自如,找个比自己靠谱的贵人带他去长公主府不是挺容易的事?甚至他还可以向长公主府毛遂自荐嘛…

“你这丫头,平时看起来精明得吓人,怎么这会儿却糊涂起来。”仲秋满苦笑道:“我怎么去和人家说,说我想替长公主治病?”

“呃…我考虑不周,抱歉。”

舒绿这才反应过来。

的确,凡事讲究个动机。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仲秋满巴巴的送上门去要替长公主治病,谁敢贸贸然给他引荐啊?

他也只有找舒绿了。起码舒绿对他知根知底,也知道他和长公主之间有些“不能说的秘密”。

舒绿叹气道:“仲先生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什么身份?要是长公主殿下还清醒着,我送帖子过去,说不得殿下会愿意接见我。如今殿下病倒,那府上管事的人焉敢随便让我带个人去治病?”

仲秋满突然板起脸说:“那我不管,我这忙你可得帮。”

他和展眉兄妹俩说话一贯直来直去,现在心急如焚,更是不会和她客气。舒绿苦着脸看了哥哥一眼,展眉也是无奈:“别看我,我比你还没门路。难不成让我直接去和皇帝说?”

“…快算了吧,没来由惹上麻烦。”

想到兴耀帝那多疑又冷酷的性子,舒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仲秋满也说:“不妥。”

往日他总是笑容满面,今儿实在没心情,连话都说得少了。

“唉…我想想法子吧。”

舒绿的法子也很笨,还是得走贵妇路线。能够得上长公主的贵妇也不多,但游王妃绝对是其中之一。

“仲先生啊仲先生·为了你,我可是牺牲重大。”

坐在前往临川王府的马车上,舒绿一路心情忐忑不已。她能感觉到游王妃很希望让自己和牧若飞在一起,如今自己却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好意。想起从江城那时起·游王妃就对自己这“故人之女”爱护有加,自己却让她失望,舒绿委实过意不去。

游王妃对舒绿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依然十分慈爱和气,并没有提到她和夏涵的亲事,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实际上,游王妃也确实对舒绿没什么意见。在游王妃看来′定亲这样的事,哪里到舒绿一个女儿家做主。怪只怪那日出了意外,唉…有什么法子呢?夏涵那样做,也是为了顾全舒绿的名节啊。

再说,牧若飞的腿伤能治好,还不是多亏了舒绿让他振作,再找来了仲药王替他开刀?再往前数,如果没有舒绿兄妹相助·自己和儿子肯定都被那恶毒的关侧妃害死了呢!

游王妃对舒绿既是怜爱又有感激,并不曾想过要从此与她生分疏

“娘娘,听说明德长公主殿下病倒了?”

寒暄过后·舒绿轻轻点出了她今天来访的主题。游王妃点头道:“是呀,长公主殿下身子素来有些病弱,但这回好似特别严重些,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们几乎都在长公主府里听吩咐呢。”

她之所以清楚老太医们的动向,是因为她家里也有病人——牧若飞的父亲牧王爷,常年需要太医来诊脉开药。所以游王妃才能对太医院里的情况这般清楚。

牧王爷的消渴症(糖尿病),连药王仲秋满也无法妙-手回春。仲秋满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神乎其神的医仙,他只是个融会贯通了古今、中外医术的高明大夫。而严重的消渴症,即使在后世也是疑难病症。

“长公主殿下待人极好,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舒绿轻声道。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要不,请仲药王替长公主断断症,说不定也能帮得上一点忙?”

“这样啊…”

游王妃有些犹豫。

仲秋满治好了她的宝贝儿子,她当然知道仲秋满的医术有多高明。但替长公主推荐大夫,万一出了点什么岔子,临川王府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谁不知道·明德长公主是皇上最尊敬的亲姊。惹怒了皇上,可不是说笑的呀。

这些问题,舒绿当然也早就考虑过了。不过她同样想好了应对之策,便说:“娘娘,舒绿也明白向贵人推荐大夫应当审慎。可是,仲先生的名气,可谓举世皆知。

这些日子里,多少人家想求仲先生看病?幸好仲先生避到郊外去了,不然真是一天清净日子也别想过。”

游王妃微微颔首。伸秋满的名气,确实相当响亮。

“咱们可不是随便推荐个名不经传的江湖郎中,这一点上,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再有,娘娘也懂得,就算仲先生获准替长公主诊病,他最终开方用药,也得经过太医局的老太医们集体讨论,才能得以通过不是?”

这也是贵人们看病才会有的特殊程序。哪能让贵人随随便便用什么偏方?毒死了算谁的?所有的药方,都要经过太医局的权威们审查。

不过反过来,如果伸秋满开的药出了问题,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太医局的人也得替他担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却是“风险分摊”,将出事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

“还有就是······娘娘,若是咱们推荐的大夫治好了长公主殿下,那可是大功一件。长公主殿下对陛下的影响力,娘娘您也是知道的。虽说殿下性情淡泊,不理朝政,可是在关键时候······”

舒绿点到为止,游王妃却已经听明白了。

若能因此与长公主建立什么私交,对牧家绝对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在牧王爷病重,随时可能撒手西去的这紧要关头,更是重要。

大梁的王爷们若果去世,并非由生前立下的世子即刻继承爵位。在长达数月的葬礼结束后,这位世子才能向宗正寺提出继承爵位的要求。然后由宗正寺递交皇上批复,皇帝如果有心要敲打敲打这王府,压一压这派系的势力,有时往往把折子扣下不批。

不是不准,而是不批。皇上嘛,政务繁忙嘛,批阅奏折哪有个定数的?又不是什么加急军情,拖上你几个月,你还不能催。据说还有个别倒霉蛋,被一拖就是数年,愣是继承不了老子的爵位。

这里头学问可就大了。继承不了爵位,你就不是王爷,还是个世子。王府里就没有一位名正言顺的主人,那么这王府内外,就会生出多少是非来。家里闹腾是一方面,外人也会瞧你不起,最后闹到爵位都没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啊!

而如果这种时候,一位强有力的外援出面,替你在皇帝面前说情,那你继承爵位的速度就会比较快。

明德长公主,毫无疑问的就有这种影响力。

也不用她怎么出力,只要她到时在皇上跟前提上那么一句,牧若飞的爵位就妥了!

听舒绿这么一提点,游王妃茅塞顿开,马上就积极起来。

“舒绿,你说得很有道理。咱们是该为长公主殿下尽尽心力。

这样吧,下午我就去一趟长公主府上。”

说罢,游王妃又不禁深深看了舒绿一眼,再次为失去这么精明强干的儿媳妇感到惋惜。她的飞儿若有这般贤内助,那可得省了多少

是飞儿没有福分啊!

“母亲,听说凌妹妹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间一叠声地高呼“世子”,随即便看到牧若飞欢笑着走进了屋内。

“呀,世子,你可是大好了!”

舒绿惊喜地看到牧若飞稳稳地行走着,虽然步履并不快,却也能够如常人般走路,并没有一瘸一拐的样子。

“是的是的,我能走了,你看!”

牧若飞高兴之下,都忘了和舒绿互相见礼寒暄,说着话就要多走几步给舒绿看。

倒是舒绿脑子清醒,忙拦着他说:“别,你还是慢慢来吧。这事急不来的!小心又伤了筋脉,可得仔细养着才好!”

“哦…”

牧若飞傻笑着摸了摸后脑,乐呵呵地看着久违的舒绿,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身葱绿外褂、雪白衫裙的舒绿,看在牧若飞眼里,就跟仙女儿似的好看。舒绿醒觉自己不该和牧若飞再多说话,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成了,便匆忙向游王妃道辞。

游王妃心知舒绿的顾忌,也不好留她。

牧若飞好容易才赶过来,没和舒绿说上两句话却又分别,心下委实不乐。离开母亲的院子后,他又想起一事,遂又转回头去。

恰好此时游王妃院里的几个大丫鬟送舒绿出去了,另外几个小丫鬟却正好各忙各的事情,院里只有几名粗使丫头在打扫着院落。这些丫头却是没有资格上前和牧若飞说话的,只能远远站在原地躬身行礼。

牧若飞也不理她们,一路走到母亲屋前,却听到游王妃长叹一声。

“唉······丰露啊,看飞儿那样高兴,我越发开不了口。若是让他知道,舒绿已和别家定亲,他指不定该有多难受呢。”

什—么?

牧若飞全身像被雷电击中一般,直愣愣站在原地,呆住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又见铜镜(加更)

(嗯,这章是26日的加更。更新这么晚我也不想的…这就是人生…···)

药王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一碗汤药灌下去,昏迷数日、奄奄一息的明德长公主殿下便已悠悠苏醒。连服三剂汤药后,长公主已能稍稍进食。

长公主府上下顿时又恢复了一片生机,而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则满怀着类似于“这不科学”的心情,黯淡地离开了长公主府······

不过由于出手的是名满天下的仲药王,是以太医们虽然深感羞愧,却也还能稍微接受。

这几日,临川王妃游氏日日陪伴仲药王到长公主府诊病,俨然是长公主的座上宾。当然,临川王妃本来身份也很高,一般的公主皇爷还赶不上她尊贵。只不过明德长公主因为得皇上另眼相看,在权贵们心目中自然不能和寻常宗室相比。

不过让游王妃疑惑的是,明德长公主醒来后,发现给自己诊病的是药王仲秋满,居然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道谢。而仲秋满也只是默默诊脉、看病、开方子,一声也不出,和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游王妃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但是,自己推荐的神医治好了长公主,总是件大好事。长公主性情极为淡泊,几乎不参与京城权贵圈子中的社交活动,简直就像在家修行的居士一般。多少人想往她跟前凑,只落得徒劳无功。

借着这次机会,游王妃总算和长公主建立起了一定的“私交”。关键时候,能说动长公主出面替临川王府说那么一两句好话,可是太管用了!

连吃了七天仲秋满开的汤药后,长公主已能下地走动。此时,仲秋满才向长公主进言,说她这病不可能一下子根治·必须要长期施行针灸。

仲药王这建议,可让许多人犯了难。

针灸不能隔着衣裳,那样效果会大打折扣。然而长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又岂是大夫们能看的?呃·哪个男人看也不行啊,连长公主府上的太监也不行…

长公主看着仲秋满,神色复杂之极。难不成······这男人,多少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年的戏言?他提出针灸,莫不是想······

谁知仲秋满接下来却说——信安王府的凌千金,针灸功夫也很高明。请她为长公主治疗·那就没有问题了。凌千金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又是信安王的外孙女儿,替长公主扎针的资格还是有的。

他还举出信安王府五小姐为例,说梁五小姐——现在是万少夫人了,先天气弱,也是靠了凌千金替她长期扎针,才调理好了身子。

游王妃想不到仲药王和舒绿还挺熟悉的。不过在长公主面前,她肯定会替舒绿说好话。

“殿下·舒绿那孩子我是熟知的,确实是颇通医道。”

“是吗······”长公主病恹恹的脸色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像是随意地扫了伸秋满一眼。

仲秋满微垂着眼皮·仿若老僧入定一般。

“老大,你是在坑我吧?”

舒绿杏眼圆瞪,差点没跳起来。“我替你牵桥搭线让你救回心上人,你就这么报答我?”

她的针灸哪敢和伸秋满这种真正的大师相比。也就是尚红,才会放心让她扎针。可长公主身上是能乱扎的么。

“我是在报答你,姑娘。”仲秋满没有否认“心上人”这个说法,让舒绿八卦的双眼一瞬间亮得像灯笼也似。

她就说嘛!一男一女之间,还带着那么沧桑的眼神交流,不是昔日的恋人难道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哼哼哼······

“你自己掂量掂量,有了长公主给你当靠山·你在京城里岂不是顺遂许多?”

大家这么熟了,说话也不必藏着掖着。舒绿冷哼一声,说:“仲先生,您是在深山老林里呆得久了,人情世故都忘光了吧。长公主的确是好靠山,但也不是那么容易靠的!”

“临川王妃当然有资格和长公主相交·我算个什么人?一个从乡下上来的寒门小女,说得好听点是王府千金,说得难听点就是梁家的穷亲戚。这一年多来,我已经扎了很多人的眼了,再出风头,岂不是等着被人排挤么。”

仲秋满嗤笑一声,说:“你也忒胆小了。人家往死里攀附富贵,你是富贵逼人来,偏偏要推开!”

舒绿心道,可不是么?皇帝陛下都跟我求过婚,要我当宝元殿的女主人咧,我没同意而已。

展眉本来不想出声,听两人吵吵嚷嚷了一阵子,才皱着眉头说“怕什么,去就去吧。多条路子总是好的。”

仲秋满没多想,以为展眉这话是说舒绿多张护身符挺好。其实展眉的意思是,要是皇帝逼她入宫,她还能走走长公主的路子呢。

“唉…交友不慎…”

舒绿无奈,只得开始接受仲秋满的临时培训。亏得他在长公主府里把自己夸成了新一代女神医,事实上她就是个掌握了普通针灸技术的小姑娘而已啊。

不过她也不必太谦虚,因为这年月学医的女人真是太少了。民间也有医婆、医女,但是身份卑贱,估计干得最多的就是替大户人家的偷人小姐打胎······咳咳咳咳······反正医女什么的,一般人都不带正眼看她们。

所以贵族女眷想找个女大夫看病,那可是相当的艰难。尤其是懂得针灸的女大夫,更是凤毛麟角。毫不谦虚的说,舒绿如今也算是大梁女子医学界的一朵奇葩了——呃,这是好话。

据仲秋满所说,长公主所患的慢性病是慢性阻塞性系统疾病中的一种,比较罕见。在这年代,只能笼统地称之为气喘,听着和尚红的毛病似乎很像,事实上却是两回事。

尚红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长公主为何会得这样的毛病,舒绿也能猜到几分。

虽说如今的长公主殿下因为兴耀帝的敬爱而享有超然的地位,可年轻时的她也不过是个不幸的宗室女子。一个生母寒微、毫不受重视的公主,先后经历了女儿夭折、丈夫早逝的打击,长公主还朝气蓬勃那才奇怪呢。

直到现在,舒绿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万里会说他的师门对于用针灸治疗气喘有特别的秘方。根子竟是在这儿呢!

原来,是仲秋满为了给患了罕见气管毛病的长公主治疗,而摸索出来的独门秘技啊。尚红倒是沾了光。

在紧张的“培训”后,舒绿惴惴不安地被赶着“上岗”了。有仲秋满画得详实无比的针灸图,她总算没找错针灸的穴位。连续施针两次后,长公主的气喘病大有好转,脸色都红润了不少,舒绿才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临时抱佛脚学的这一套针灸之术,还是能够拿出来唬唬人的嘛。

“舒绿啊,辛苦你了。”

又一日施针后,长公主看舒绿不住拿巾子擦拭额上的汗珠,略带歉意地说了一句。

舒绿忙停下动作,规规矩矩地应道:“殿下太客气了,能为殿下效劳,是舒绿的福气。”

“呵呵。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我知道你这孩子其实极是活泼,别到了我这儿便束手束脚,我有那么吓人嘛?”

最后一句,竟有点开玩笑的意思。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们见了,再次啧啧称奇。

早知道长公主对凌千金格外和气,不过近来殿下似乎是越来越喜欢这位姑娘了。

不过侍女们对舒绿的印象也是极好的。早前在“御香”铺子里,她们就见识过舒绿的风采,知道这位来自江南乡下的传奇少女,的确是有异于常人之处。

后来,长公主和舒绿说话就更随意了。甚至有一次,她还当着舒绿的面让侍女替她理妆。

对于规矩极严的长公主殿下而已,这便是将舒绿当成自己人来看待了。

然而舒绿来不及感到荣幸,她的目光被侍女们捧到长公主面前来的一面铜镜吸引住了。那铜镜并非加了底座的妆镜,而是一面带手柄的手镜。

怎么…那么眼熟呢?

“殿下,这面铜镜,可否借我一观?”

长公主愣了愣,随后便笑着将手中的小铜镜递到舒绿面前。

“这都是十几年的老物件了,怎么你喜欢?”

舒绿笑了笑,说:“是呀,看着挺小巧的,做工真好。”

她一面与长公主应对,一面认真打量自己手上那面铜镜。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从江城老家废墟里,找到的那面铜镜,和这面应该是“姐妹镜”。

无论是大小、材料、花样,完全是一模一样!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她那面铜镜,已经证实是母亲梁素瑶的遗物。那······

(蔷薇深爱挖坑······现在亲们知道蔷薇为啥要让舒绿学针灸了吧…尚红的毛病,咱也不是随便写的呀…咳咳,蔷薇早就弱弱的说过,长公主不是打酱油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难能可贵

(呃,大家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没错,这章其实是27号更新…大家习惯就好…)

当日,她与展眉还不知道母亲的来历。只从游王妃的隐约暗示中,猜到母亲的出身定然不凡,是以特意回到老房子里去寻找母亲的遗物。

在西屋破旧的罗汉床下,他们找到了一面沾满了灰尘的小铜镜。

那是一面仿唐式样带着手柄的铜镜,背面是常见的缠枝莲花图样。在手柄上,刻着一个篆体的“瑶”字,是母亲的闺名。

舒绿把那面镜子擦拭得非常干净,一直好好保管在身边。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很少将那镜子拿出来欣赏,以为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日常用品。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她还未必会如此小心的保存着呢。

可是如今,她却在长公主手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另一面铜镜。

只是这面铜镜的手柄上却是光滑无地,并没有刻着什么字样。

“殿下这面铜镜,可是宫造的?”

舒绿做出不经意的模样,双手持镜送到长公主手边。长公主没察觉她的异样,回答说:“是呢。这面镜子,还是那年我回宫去看望淑慈贵妃,她老人家送我的。”

所谓“淑慈贵妃”,便是明德长公主与兴耀帝的养母容妃,当年还只是个才人,死后晋位为妃。到兴耀帝即位后才追封淑慈贵妃。

听得这面镜子是从容妃那儿来的,舒绿脑子就开始转动起来。说不定,当时容妃一共得了两面同样的镜子,将一面送给了养女明德长公主,另一面送给了十七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兴耀帝。

而她的母亲梁素瑶之所以会有那面铜镜,或许就是兴耀帝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