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的客人成亲当日才回来,但自己家人,提前几日就会聚一起,黔城来的亲戚说道起来时,老家那儿是要摆上三天三夜才够热闹。
苏锦绣什么都不用做,入夜后早早歇下,十二这天,天未亮如沁轩上下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前半夜苏锦绣翻来覆去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堪堪睡去,没多久就被李妈叫醒了,沐浴洗漱更衣,等人按坐在了梳妆台前,苏锦绣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看着铜镜中慢慢添妆的脸,说不出的感觉。
等清竹扶着她起身,将架子上的喜服给她穿上时,望着裙摆上绣着的金雀,苏锦绣才缓过神来,耳畔传来清竹的赞美:“小姐穿着真好看,之前试的时候还没添妆,如今瞧着更美了。”
冬罄为她系上腰封,在腰间挂上玉佩,大魏的习俗里,新人身上还会添一些金饰,请过来做全福妈妈的李夫人从打开的锦盒里拿出一个个的镯子为苏锦绣带上,快垂到了手腕上,苏锦绣动了下,李夫人笑着道:“穿金戴银是好兆头,就得多戴一些,戴不动为止。”
苏锦绣真没套过这么多的金镯子,还要再戴个金项圈,最后戴上凤冠,坐下时,苏锦绣感受到了来自全方位的沉甸甸。
“成亲就是如此,忍忍,等那边拜完堂就好了。”李夫人笑着安抚她,走到外头,这厢天已经大亮。
顾楚楚早早就来了苏家,见里面收拾妥当了,和周茗玥一起走了进来,看到苏锦绣端坐在床上的样子,顾楚楚乐了:“我要是这会儿把你端出去卖了,你猜值多少钱?”
苏锦绣才刚酝酿出些情绪来,被她一句话给冲淡了,动作不能大,便嗔了她一眼:“你别得意,将来等你出嫁,肯定比我多。”
“至少我现在不用戴啊。”顾楚楚冲着她吐了下舌,转头见周茗玥一声不吭的,轻拉了她一下,“怎么了?”
周茗玥眼神闪闪,今儿可是锦绣的大喜日子,她才不会说,不过心里还是替哥哥难过了一把,话到嘴边后祝福道:“她让我代她向你道贺。”
苏锦绣知道她说的是周采薇:“谢谢。”秋闱已经开始了,她也希望李俊生能够顺利中举,这样他们也就熬出头了,不论将来她愿不愿认会周家,至少日子不会苦。
屋外忽然远远的有鞭炮声,顾楚楚一下精神了,拉起周茗玥:“我大哥今天大早出门,等会儿肯定能见到他,锦绣啊,我们先去看看,回来再告诉你。”
顾楚楚和周茗玥出去没多久,李舜英和孙玉雎过来了,两个人比她出嫁的早,如今已经嫁为人妇。
还像是当年在马车内开始第一次搭话时的光景,几年过去话依旧不少,明明自己已经出嫁了,反倒是对苏锦绣嫁人十分的不舍,在屋内坐了会儿后,外面如墨跟着宋氏进来,她们也去了前院看热闹。
苏锦绣看到如墨手里端的盘子愣了下:“花轿来了?”
如墨笑道:“到了,比预计的早到了半个时辰,姑爷可真急啊,想早早把小姐迎回去。”
宋氏拿起筷子,喂了一口鱼又喂了一口肉,最后给苏锦绣喂了一口饭,余下的都搁在了盘子内,如墨退了出去,屋子内就剩下母女二人。
交代完了一些事,宋氏又嘱咐她夫妻之间要真心相待,末了,拉着苏锦绣的手轻轻道:“不论发生什么,这里都是你的家,我们都在。”
苏锦绣心里发酸,可又特别想要笑,因为能让娘看着她出嫁,让外祖父和舅舅看着她出嫁,她很高兴。
“别哭,妆花了可不好看,我们蓁蓁今儿最好看。”宋氏轻轻抱住她笑叹,“长大了,你爹昨天还叹气,一转眼的功夫,好像昨天你才学着喊爹爹,这会儿就要嫁人了。”
苏锦绣靠着她:“娘你再多抱我会儿,前院那儿肯定没这么快好。”
宋氏失笑:“都要嫁做人妇了。”可说归说,还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抚。
这厢前院,是早早准备就绪的场面,大家将迎亲的人拦在外头,别提有多热闹。
苏锦绣只有个亲弟弟,才一岁多,担不起这拦门的重任,但她有四哥堂哥,还有一群的朋友,陈怀瑾从营里告假两日前来,还带了训堂里过去走的近的,一大帮子都是武夫,打定主意是要难倒这个书生新郎官。
施正霖带来的人也不少,顾清和这个成亲过的打头阵,后头是南药和季璟琛,还有几位同僚,都是些年轻人。
这时顾清和已经分了一次红包,可越是阔绰,众人越是不让进,等第二回 发过之后,大家都拿足了才开始提条件。
“谁都知道新郎官三年前可是秋闱的贡生,比文的岂不是放水,怎么着也得难一些,你们说是吧。”
“就是啊,诗词歌赋就省了,干脆些,新郎官,不如你挑一个,我们之中随便谁,先比试一场。”
施正霖一身喜袍,难能的,看起来整个人很和气,倒不用他亲自上场,季璟琛站了出来,笑着看向陈怀瑾他们:“这会儿可不能耗尽新郎官的力气,我来替他比试。”
可不都是血气的男儿,说比就比,中间围出了一圈,陈怀瑾是第一个上的,可不管你是世子还是谁,下手丝毫不见手软。
陈怀瑾的身手没有季璟琛好,不过好歹在军营里浸了这么久,过了十来招后,谁也没占到便宜。
宋司杰在后头乐呵呵瞧着,早来半个时辰,多闹上一会儿也无妨。
顾楚楚拉着周茗玥凑到了边上,正好大哥和南药都在,她要起红包来也不手软:“哎,你们这样比试到什么时候去啊,锦绣那几位表哥都还没动呢。”
南药看了眼她手里的红包,笑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顾楚楚直接给了他们一个‘奈我和’的眼神,她可是锦绣这边的人,哪能几句话就让他们给套了。
“不如这样,我再多给你几个。”
南药递给她一捧的红包,顾楚楚粗粗数了一下,有十几个:“贿赂我啊。”
南药笑而不语,顾楚楚示意周茗玥将红包都拿过来,笑嘻嘻道:“谢啦,不过我也没办法。”
说罢,抱着红包扬长而去。
顾清和哭笑不得:“这丫头鬼灵精一个,你就是把所有的都给她,她都不会帮。”
“迎亲总是要闹上一闹的。”南药看向子凛,“他有准备的。”
季璟琛和陈怀瑾打了个平手后,大家哄闹着还要人来比试,媒婆倒是急了,时辰可不能落下。
这时站在宋司杰身边的宋司明喊了声:“怀瑾。”
陈怀瑾笑着的神情微僵,扭头过去,一个眼神就知道了老师的意思,差不多了。
宋司明对宋司杰道:“你去背蓁蓁出来。”
放人进来前,大家又讨了一回红包,算是都把大家给添饱了,门口拦着的长竹竿取走后,外面迎亲的人拥了进来。
施正霖要先去前厅拜见岳父和岳母,这边如沁轩内,苏锦绣坐在那儿,清竹进来禀报过后,宋司杰来了。
冬罄拿起霞帔替她盖上,扶着她缓缓走到门口,宋司杰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弯下腰。
两个丫鬟扶着苏锦绣靠上去,霞帔轻轻一晃,宋司杰把她背了起来。
这一幕对苏锦绣而言是熟悉的,两世都是四哥把她背出去。
快走到如沁轩门口时,宋司杰闷哼了声:“蓁蓁,你身上究竟戴了多少东西。”
苏锦绣笑了:“不多,刚够压沉你,你可得好好走,要不然丢人,连我都背不动。”
“我看你是胖了。”宋司杰笑道,“谁家能戴出一个人的分量来。”
知道四哥是在逗她,苏锦绣便捶了下他肩膀,假怒道:“好好走,要不然把你那一屋的宝贝都给卖了。”
“你卖,卖了之后我问施正霖要账去。”
“四哥你脸皮真厚。”
“彼此彼此,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偷拿了我玉佩。”
苏锦绣真生不出难过来,一直到前院,在前厅拜别爹娘,苏锦绣又跪到外祖父面前,耳畔便是宋老将军的笑声:“丫头不哭,就该高高兴兴的出嫁。”
苏锦绣倒是真的没想哭,她其实很高兴,这前厅中,她的家人都在。
拜别长辈后,宋司杰背她上了花轿,众人到了门口送行,一直笑盈盈的苏承南,看着花轿上那帘子落下,心里沉甸甸着,压着另一份感觉。
宋老将军转身看到他这样,终于心理平衡了,想当年他嫁闺女的时候也舍不得啊,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就这么让他给拐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回轮到他嫁女儿,呵,感同身受了。
心情一好,宋老将军看女婿也就没这么嫌弃了,抬手搭了他肩膀:“走,喝酒去。”
宋氏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了大哭声,后知后觉的烨哥儿这才意识过来姐姐走了,舍不得呢,在奶娘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把众人给逗乐了。
…
施家大少爷成亲,还是赐婚的,迎亲队伍在街上经过时,围观的人有许多。
苏家虽小,家底却很丰厚,人们说起来,越是这样家世简单的,拿出手的可能就越多,像是那些世家大族,一户人家几房人,光是孩子都数不过来,平日里看着风光,待到嫁娶时就见分晓了。
宋氏给女儿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将自己大部分的嫁妆都给了女儿,加上苏家备的,宋家送过来的,放不过的时候,宋氏直接将一些放布匹的箱子留下来,换上别的,预备等女儿回门的时候再给她带过去。
这就显的抬的嫁妆箱子都很沉,围观的那些百姓,有些经验的就晓得里面的东西厚实,苏家可就这么一位大小姐,能不厚实么。
花轿绕了半圈,黄昏时到了施府门口,鞭炮声肆起,花轿落地的那刹那,苏锦绣抱着苹果的手一紧。
她下意识的抬了下头,看到的只是自己的裙摆,没多久外面传来了踢轿的声音,媒婆掀开帘子扶她出来,将她手里的平安果取走,塞了一段红绸给她。
“新娘子进门喽~”
鞭炮声闹哄哄的,耳朵里嗡声作响。
红绸一紧,那一端施正霖已经走上台阶,媒婆扶着她跟上前,小心提醒着她抬脚上台阶,跨门槛。
苏锦绣捏紧着红绸,在跨火盆时正要抬脚,手里的红绸松了几分,她只听见周遭有人在笑,紧接着,她看到了他的手,拉住她紧握着红绸的手。
在他牵住她之后,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新郎官这是担心新娘跨不过去啊。”
“我看是心急了,想早些牵着人,拉红绸不如拉手。”
“哎哟,瞧见没有。”
苏锦绣耳畔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朝他看去,隔着霞帔看不到什么,却听见了他的声音:“我在,不用紧张。”
苏锦绣另一手轻提起裙摆跨过了火盆,踩碎瓦片后,周遭又是一阵笑声。
施正霖一路牵着她走进了喜堂。
苏锦绣两世嫁的同一个人,若问是什么样的心情,此时此刻,苏锦绣说不上来。
直到那一声“入洞房”,走进枫院,在喜床上坐下后,苏锦绣才渐渐能去想。
下一刻,霞帔被掀开了。
门外不少人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很善意,苏锦绣不自觉捏紧了膝盖上的衣裙,抬了下头很快又低下去,在众人眼里,便是新娘子害羞了。
施正霖没作声,知道她在紧张,从媒婆手里接过了杯子递给她。
欺身,两手交绕。
酒并不烈,还带着些许甜味,苏锦绣一紧张,整杯酒都吞下去了。
耳畔传来他的轻笑声,苏锦绣心中一恼,抬眸瞪去,施正霖将杯子交给媒婆,抬手将垂下来的流苏绕到耳后,指腹触过她脸颊,克制着收了回去,轻声说了句:“等我回来。”
第140章 140
施正霖出去后, 外面围观的人还在,媒婆一面唱着一面给她喂枣喂饺子, 这些苏锦绣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待到这些结束,人都离开了, 苏锦绣赶忙让清竹关上门:“快把这些东西摘了。”
冬罄先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苏锦绣活动了下脖子,抬手想捏捏, 手还沉着呢, 又将所有的金镯子都取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饶是她体力不错也对付不住, 苏锦绣空出些间隙想了想, 过去确实没戴这么多。
“小姐,水备好了。”冬罄在里面的小间内备了温水,苏锦绣脱下外罩的喜服,洗过脸后, 终于清爽了许多。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清竹前去开门, 喜鹊手里拎着个食盒, 正笑盈盈站在外头。
“是喜鹊姐姐啊。”
清竹热情的叫了声, 喜鹊走进来,见苏锦绣已经褪下繁重的首饰,笑着将食盒放到桌上:“这是厨房里备的吃食,少夫人忙了一天, 不用等少爷,您先填填肚子。”
喜鹊说完后就出去了,清竹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小瓮,打开来,一股粥香肆意开来,苏锦绣这五脏庙跟着泛了声咕噜。
她是真的饿了。
大抵是考虑到她一天没吃东西,食盒里备的吃食很清淡,两碗粥下肚后,苏锦绣满足的往后靠了靠,清竹将瓮抱到了一旁保温:“外头的喜宴才开始,这些给姑爷留着。”
苏锦绣不由朝半开的窗户看去,从这儿只能瞧见枫院,远远的,宴客的园子里有热闹声传过来。
沉吟片刻,苏锦绣吩咐清竹:“去备一些解酒汤。”
果真的,小半个时辰后,施正霖被竹官他们扶了回来。
“少夫人,适才罗太傅在,少爷多喝了几杯。”
禀报完后,竹官赶忙离开了,苏锦绣让清竹把水盆端过来,绞了把布巾走到床边,看靠在那儿的他,眯着眼,醉的不轻。
这事儿倒是没变,罗太傅是他在宫中做太子伴读时的恩师,已经致仕多年告老还乡了,前世施家也将他请过来了,这位老先生学问好,也好酒,上了桌便是三杯先干为敬。
别人的酒都可以挡,唯独这位老先生的不能推拒,偏偏施正霖的酒量并不算好,如今瞧着,怎么比前世喝的还多,进来时步履都不稳。
抬手替他擦了擦额头,见他领口夹的紧,苏锦绣便将两颗扣子解开了,松了些后见他神情舒服了点,又替他擦了下脖子和手。
“小姐。”清竹将解酒汤端了过来,瞧姑爷没醒呢,“要不等等再喝?”
苏锦绣看了眼,人都往床上滑下去了,摆手让她来帮一把:“先把他抬上去,解酒汤放在那儿,半夜醒了再喝。”
将整个人搬上了床,苏锦绣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幅乖觉样子,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脸。
没什么反应。
看来真的醉了。
苏锦绣便褪了鞋子盘腿坐在了他旁边,伸手替他解扣子,准备让他早早歇下。
唇红齿白,脸颊泛着红,醉过去的模样很是无害,倒有几分任君采撷的样子,他这幅样子,真是考验她的定力。
苏锦绣喉咙微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手下倒是没停,很快就解到了最后一颗扣子,掀开后,犯难了,怎么脱啊这。
苏锦绣回忆了一下上回替他上药时的情形,眼睛不由朝床外的桌子上撇去,很快就把脑海里浮出来的办法给按了下去,抬手将他用力往床里侧推翻。
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苏锦绣推不动,那就只能她去床内侧,把他往里拉,背过身来脱外套。
苏锦绣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当拉动他时心里还高兴了下,一用力,没等他翻过身趴下,苏锦绣先被他压倒在了床上。
对上他清醒的眼眸,苏锦绣有些懵。
清竹和冬罄不知何时出去的,屋内安静的就只剩下靠窗桌上点着的两盏红烛,苏锦绣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酒味,话到了嘴边,就剩下了个你。
“你…你,不是醉了。”
“如此不是更方便。”施正霖低头,她的手还揪着他的外套,是稍往后拉一些就能将外套脱下来,可那气息太浓郁了,苏锦绣原本还平静的心,这会儿已经狂跳不止。
“你醒了就自己脱。”苏锦绣要挣脱手,被他握住了一只,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肩膀旁,只稍低头便能触及到她脸上的任何一处,苏锦绣想躲都躲不了。
“半途而废可不是美德。”
施正霖握着她的手,让她拉着那外套缓缓褪下。
褪下袖子时,施正霖稍起身了一些,苏锦绣趁着这机会就要翻身起来,他便被她给压了下去,床外看去,苏锦绣骑在了他的身上,长发披散,双手还按在了他的胸上,而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间。
这画面,出嫁前夜她在李妈给她的画册上看过,这画册还随嫁过来了,压箱底呢。
这还有个听起来很美的名字,观音坐莲。
苏锦绣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火烧一样,蔓延到了耳根子后。
施正霖的气息明显重了,扶着自己腰身的手都紧了几分,对上他沉下去的眼眸,苏锦绣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可下一个,眼前一晃,来自半个他的重量压制到了她的身上,她再度躺到了他的身下。
他素来内敛,不喜形于色,但此刻,苏锦绣从他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欲望,她有些慌张。
“要不喝点粥,你,饿不饿。”
“不饿。”施正霖解开束在胸口的带子,绸带解下时有轻微的摩拭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了无数倍,落到了心间,勾起了一抹微痒。
“那…那要不。”
施正霖停下手里的动作,垂眸看她,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自己来?
苏锦绣嗔大着眼眸看着他。
而在他眼中,她脸上泛着的红晕快将她整个人都染了,闪烁着的眼神,又像是下一秒就会遁逃而走的兔子,必须是要牢牢的看紧才行。
是胭脂的香味,洗净后还留下了余香,在她发丝间,衣着下,又不似是胭脂的香气,从她身上萦绕而出,勾人神魄。
当他欺身垂下时,苏锦绣身子一绷,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耳畔是他若有似无的轻笑声,苏锦绣抬起手,被他很快抓牢紧握在了手中,热气从耳畔冒起来,带着一抹酒香,快要把人熏醉。
“蓁蓁,现在不是习武的时候。”
苏锦绣张开眼,对上了他的视线,随后,便是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要褪下她心防,要化解她的紧张。
迷迷蒙蒙的,苏锦绣举在身侧的手五指轻分,又有他的手填充进来,手心相触,是要抵到她的心里。
苏锦绣感觉自己的心里在打雷,一道闪电横劈下来,将那摇摇欲坠的高墙劈出一道裂痕,又有洪水扑至,防不住,倾巢而入,将她淹没。
喘不上气的感觉。
忽然被托举起来,尝到了新鲜空气,身子一凉,随即是盖上来的被铺,再度陷入了沉沦。
尚余清醒时,苏锦绣脑海里不由蹦出那样一句话,难道他才是重生的那个。
…
屋外清竹和冬罄对看着,两个小丫鬟脸颊红扑扑的,都不敢往屋子看。
她们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可光是这么听着,都觉得羞的很。
“我去烧水。”冬罄忙往后面的小厨房跑去,让守在小厨房里的豆儿看好火,将已经煮开的倒到水桶里,便和豆儿蹲在一处,看着灶台内的火。
“你饿不饿?”豆儿递给她一个包子,这是刚刚大厨房那儿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