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去吃啃德鸡,有时候买玩具。”清儿俯任之丰的耳边,“爸爸,考两个一百,让妈妈给买套恐龙,可以送给。”清儿最伟大的理想,除了吃就是玩,哦,还会敲诈。

“妈妈奖给的,为什么要送?”任之丰好想笑。

“要恐龙没用嘛,又不会玩。”

欺负老爸不会玩?太没眼力了。不过,找她要什么奖励呢?可不可以奖个红本本?

路边有一家“弟弟”宠物店,从路边慢慢走过,就可以看见店里面的一些小动物,如小狗,小猫,小兔子,小刺猬,走进去可看见有乌龟,八哥,鹦鹉,蛇之类的动物,清儿跟岳青平提出希望能养一只宠物被拒绝之后,每次经过那家宠物店,总是左瞄瞄,右瞄瞄,心痒痒的。他诱惑他爸爸:“爸爸,让妈妈养只宠物吧。”

宠物?任之丰勾嘴一笑,他有宠物。

“喜欢什么宠物?”任之丰问他。

“比较喜欢兔子,毛绒绒的,雪白白,又乖又软,好好玩,小胖的家里就有两只,她老面前炫耀,如果有了,就可以炫耀回去了!”清儿一口气说出心中的愿望。

“不行。”果然是父子连心,连养个宠物都一样。不过不能答应他,家里已经有只宠物兔了。

清儿撇撇嘴,大真没爱心,兔子多可爱啊,红眼睛,红鼻子,只红萝卜。唉,谁来给他买只宠物兔啊!

52回家

52

还没到家,就看见任老爷子门口望了,任之丰将清儿放下来,看见清儿一蹦一跳往他曾爷爷跑去,老张开双手喊,不要跑,不要跑,小心点。

一老一小,家中两宝。任之丰笑了。

厨房里,岳青平做饭,锅里煮着红薯粥,发出浓郁的香,让很有食欲。任之丰站门口,见她戴着围裙,低着头,露出一弯白晰的脖子,头发柔柔地垂下,又温柔又贤惠,他走过去,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脸蹭蹭她的头发,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小平,们一起吧。”

岳青平拿着锅铲的手停住了,她没有看他,眼睛盯着锅冒着腾腾的热气的粥,也轻轻说道:“心里能放下吗?”

“这些天,感觉很充实,很幸福。愿意吗?”

“如果见到很痛苦,会走开,如果见到幸福,会一直。”岳青平眼睛红红地,任之丰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可他能明白吗?

“小平。”任之丰抱得更紧了,低头去亲她的嘴角,含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很软,很暖,像一块酥糖,他迷恋地吮吸,用舌头勾住她的小舌头,她的眼睛微闭着,脸红得厉害,很热很烫,任之丰身上更热更烫,舌头辗转得更缠绵。岳青平啜了口气,突然用力挣脱出来,她听到了外面传一老一小的笑声。任之丰也听到了,他不舍地放开手,却没有离开,还是挨着她站着。

“何方方和金正海,知道吗?”任之丰舔舔嘴,嘴唇上还有她的温度和味道,很让留恋。

“知道。”岳青平想起了“艳阳天”那次,他们双双出现,动作暧昧。

“怎么没听说过。”大概她早就知道他们要害她了,居然不说出来,这傻丫头。

“有什么好说的。”她撇撇嘴。

“有把他们相片放网上。”看她样子,估计还不知道艳照的事。

“怎么可以这样?”岳青平睁大眼睛。

“可以这样。”为了帮出口气,那小子真做了不少事,金家倒霉了,何方方倒霉了,他那妈妈找上门去寻倒霉了。

“是不是斯然做的?”岳青平头脑转得很快,他曾劝她安心,那些欺负她的会慢慢倒霉的。当时她还开玩笑说,那是,菩萨照看她的呢。哪知道他把自己当成菩萨,为她出气的菩萨。

“应该是他,不然还有谁有那本事。”

岳青平点点头,确实很有本事,认识的也很有本事。不过,得让他把相片删了,这样影响太不好。“得让他删掉。”她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任之丰没反对,确实该删了,历斯然要的效果已达到了,网络艳照铺天盖,很难看。

电话接通,传来历斯然兴奋地声音:“平姐姐,终于想起来了。”

“何方方的相片是不是放上去的?”岳青平一笑,他的快乐感染了她。

“那女找上了?”历斯然怒,“平姐姐别怕,慢慢帮收拾她。”

“不怕。另外,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地,删了。”只有他面前,岳青平声音特响亮,吩咐他像吩咐自己儿子似的。

“平姐姐,答应,不过今晚出来陪吃饭,好久没好好吃过一顿了。”历斯然很委屈,“若渐离那厮做的东西简直不是吃的!”他才不管若渐离一边挠墙,只要能找到借口就行。

“有得吃就不要挑!”还让若渐离侍候,大作家他面前活得多憋屈啊。

“真没挑,是他水平太差了,平姐姐,就来给做一次吧。”历斯然声音软得比清儿还糯,见没反映,眉毛一挑,“不来,相片不删,明天放视频!”

“还有视频?”岳青平吓得不浅。“去,去,把东西全给毁了,不许留下复印件。”她取下围裙,将碗筷摆好,对任之丰说,“们吃吧,出去一下,得看着他把相片和视频都毁了才放心。”

她跟爷爷说了一声,出去了。剩下祖孙三慢慢吃饭。任之丰将粥端到爷爷面前,又将清儿喜欢的鸡蛋羹端到他面前,自己也吃起来。任复生一边吃一边听清儿讲解幼儿园花花草草的事,又听他讲他的白居易的事,笑得合不拢嘴。自小平带着清儿住进来,他这套房子里终于有了生气,清儿叽叽喳喳,小平温温柔柔,小丰隔一两天就来了,看着她们母子时,僵硬的脸上有了笑容,真温馨的生活啊。这是他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真希望能再久一点。饭吃完了,祖孙三又一起看电视,清儿来后,电视机的遥控器就成他专的了,他看喜羊羊,全家都看喜羊羊,他看蓝猫淘气,全家都看蓝猫淘气,他要打他的小白马游戏,全家都陪着一边看。任之丰有时还提醒一下,“这边,那边,嗯,不错”。任复生看了一眼父子俩看卡通看得聚精会神,随意问道:“小丰,和小平能不能复合?”他一直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情意,只怪造化弄,生生要分开他们。

任之丰没有作声,他想起了刚才岳青平厨房说过的话,“如果见到很痛苦,会走开,如果见到幸福,会一直。”

们一定会一起,因为看见,很幸福。他脸色的笑意加深了。

岳青平赶到“帝赌”时,历斯然已门口翘首盼望,看见岳青平从计程车上走下来,立刻像只小狗似的迎上去:“平姐姐,可把等来了,有好东西给看。”拉着她的手就往里面拖。

岳青平拍掉他的手,瞪他一眼:“急什么,都来了。”

“帝赌”包间六十六号是若渐离和历斯然的长期包房,只不过持卡是若渐离,付钱是历斯然。岳青平走进来,看见若渐离和一金发青年房间玩扑克游戏,竟然是清儿最爱玩的“脱裤子”,两大玩孩子的游戏还玩得这么专注,岳青平笑了。

若渐离忽见岳青平,牌一丢,寻找他们身后,失望地问道:“怎么小财神没来?”

历斯然推开他:“一边去,就知道赌赌赌,出息!”拉着岳青平坐下,“不用介绍他们了,给看好东西。”口袋里掏啊掏出,掏出一张纸,贡宝似的细细地摊到她面前。

“何方方?”岳青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居然是何方方陷害她的供词,这东西都能搞到?

“平姐姐,要不要收拾她?把这东西往法庭一拍,她就倒了。”

岳青平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得饶处且饶,们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把那些都毁了没有?”

“毁了,毁了。”历斯然急急表态,“说要毁,敢不毁吗,不信问若渐离。”

当死了吧,别动不动扯头上好不好?若渐离真想消失。利用的时候,不遗余力,嫌弃的时候,更是不遗余力。狗狗也是需要尊重的吧。

“视频呢?”岳青平不放心。

“没有视频。”历斯然无赖一笑,不说视频会来得这么快吗?“不过要是想要,也是可以的。”

“不要!不要!”岳青平急急地喊。

历斯然得意一笑:“平姐姐,搞这些可是花了好大力气,得奖励吧?”

旁边两鄙视得要死,他花力气?他叨着根笔口里,把他们指挥来指挥去,动动嘴皮子能花多少力气?说假话也不怕被雷劈!

“要什么啊?”

要。历斯然心里一颤,“去家,做饭吃。好久没好好吃过一餐了。若渐离的手艺太差了。”

若渐离简直想拍案而起,他妈再打击,就曝光!老子的手艺再差,也吃了几年!却见历斯然瞟了他一眼,想到东非的死亡谷,他又底气不足了,趴沙发上扣海棉。

“这么晚再做来不及了,要不请们去酒店,们挑地方。”

“不用请他们,他们吃过了。”眼看那两个没眼光的喜得要跳起来,历斯然一掌拍死。

若渐离和希金斯不约而同心里念叨:“没吃,没吃,没吃。”

“会不会太失礼了?要不一起去吧。”岳青平小声说道。

“没关系,外国不意这套。”

希金斯气得简直要暴走,他妈的外国也是好不好?也是要吃饭的!看见若渐离一付怂样,就是这厮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真鄙视。

历斯然将岳青平推出去,回头看看两位,只见一个两个都横眉怒眼,大有扑过来拼命之势,知道众怒难犯,挺识趣地将钱包丢若渐离身上,喜滋滋跟着岳青平回居民街乐苑小区的家。

路边有个超市,两进去,历斯然推着车子,岳青平选菜,完后,历斯然去结账,发现没有钱包,又嘿嘿地将车子放到岳青平手里,他乖乖站一边。两晃悠悠地回到家里,还像以前一样,岳青平脱了衣服立刻进厨房,历斯然将空调打开,又将电视打开,看了一会儿,转到厨房去,依门口看岳青平做饭。

小熊猫的围裙,浅灰色毛衣,头发柔柔软软地被她打了一个结,她低着头洗菜,脖子白得像玉,被灯光照得分外柔和,两手的袖子推得高高的,手臂纤细,嫩白,让历斯然想到莲藕。这一刻,她是他的女,为他一个洗菜,为他一个做饭。如此温柔,如此贤良,他痴迷了。

岳青平一回头,看见历斯然笑,很傻的样子,不禁一笑,“去看电视,这儿有油烟味。”

历斯然心突地一跳,“喜欢。”

岳青平懒得再管,递给他一根黄瓜,“饿了吧,啃根黄瓜垫底。”

历斯然接过黄瓜,却不吃,笑眯眯地说道:“留着肚子吃饭。”

饭菜很快做好了,一盘红烧肉,一盘凉拌黄瓜,一盘香菇排骨,一盘香芹魔芋,一碗三鲜汤。两个,很丰富了。

历斯然吃得很痛快,真像饿了很久似的。这孩子,怎么长大的啊,她当然还不知道历斯然的身份,知道历斯然身份又跟她接触的都不告诉她。任之丰和候力城才不会去抬他的身价,历斯然本不屑于提,金正山不会背后说长短,随右更不会多事。

一顿饭吃得历斯然幸福感丛生,感觉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平姐姐,还要泡的茶,可不可以泡个花好月圆?”他异想天开。

“那个茶是看的,不是喝的。”岳青平好好笑,他以为是吃点菜么?

“就要,给泡个吧。”历斯然今晚格外磨。他主动去烧了一壶开水,又找来玻璃杯和茶叶放桌上。

岳青平拗他不过,只得答应,见茶叶不对,重新换了茶叶,告诉历斯然,画茶的茶叶都是碎的,粉末状,叫满天星。她想了想,回忆随右的动作,缓缓抬起壶,玉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快忽慢,玻璃杯里出现了一个“S”字,思。历斯然想,真好,思,思念的思,相思的思。

岳青平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看看时间已不早,感觉有些累,不想回笔帽胡同了,给任之丰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她乐苑,明天回,让他今晚带清儿睡。挂了电话,对历斯然说:“好了,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回去休息吧。”

历斯然看着她,点头:“好。就回。”然后看见岳青平软软倒沙发上睡了。

历斯然捧起她的脸,轻轻喊:“平姐姐,平姐姐。”然后缓缓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53勒马

53

历斯然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平放床上,轻轻地解开她的衣服,露出如雪肌肤,她的睡容安宁,嘴角微微上翘,似睡梦中有美好的事正发生。下巴小巧,玲珑剔透。腰肢好小好软,他两只手可以圈起来,胸很挺,很白,胸前的两朵梅花像雪中傲然挺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贴上去,先吻住那正含着美梦的嘴,多么柔软,多么富有弹性,他轻轻地很牙齿微咬,舌尖顶入内面,勾引着她的,缠绵一番,嘴唇向下移,吻住她的下巴,到锁骨,来到那两朵红梅前,含住一朵,大力地吮吸,又含住另一朵,舌头不住地挑逗,舔弄,喘着气缠绕。“平姐姐,爱。”他将头埋进她的胸前,双手圈住了她的腰,两具身体紧紧贴一起,他将她的两条胳膊圈住自己的腰,“平姐姐,说要,好不好?”岳青平眼睛依然闭着,嘴角带笑,任由历斯然摆弄。

历斯然将她压身下,舌头她全身细细密密地游走,眼前这个,这具身子,他想了多久?

他记得阿富汗时,遇到一伙游民中活得如鱼得水的方帆,偶然的机会从方帆的钱包里看到了一张相片,相片里女子白裙如雪,回眸一笑,顿时天地失去了颜色,只有那一抹白,如烟如雾萦绕他心头。方帆得意地向大伙炫耀,这是女朋友,漂亮吧,咱T大传奇,同城第一美。有嗤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跑来这兵荒马乱之地?鬼信。方帆顿时焉了。他回英国后,遇到他的绘画老师威廉教授,教授有点烦恼,他接受了T大刘枫教授的邀请,去同城讲两节课,可他突然心脏出毛病了,不能坐飞机,只怕要失信于了。T大?同城?他眼前浮现那个美丽的影子,于是自告奋勇帮老师来同城。威廉教授大喜,他是完全相信这位天才年轻能力的,于是刘枫教授的同意下,历斯然到了T大讲了两节美术课。T大图书馆的历屉精英榜上,他看到了那个梦,浅笑宴宴,明眸流转。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那双眼睛的漩涡里再也出不来。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听她的情况,然后堂而皇之进了《生活》杂志社,成了她的同事。这一年以来,她成了他的主心骨,成了他的方向标,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他历斯然一直以来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主,却面对她时犹豫了,他怕她发现他的感情,怕她推开他,怕她生气,怕她避而不见。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身子,他只需要一包药就够了,这正是他一惯的手段,可他舍不得,舍不得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得到她的身子,她如此纯洁,如此美丽,任何的龌龊念头她清澈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可他如此强烈地想要她,他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眼睛里有他,心里有他的时得到她的身子。

“平姐姐,看看,看看好不好,要忍不住了!”历斯然抚摸着她的脸,拇指头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唇,他握住她的手,按自己坚硬如铁的□。“平姐姐,平姐姐。”他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声,他的手不由自主探向她的腿间,手指轻轻地滑了进去。那感觉竟是从未有过的美好,他的脑子炸开了,血液沸腾,他想将自己送进去,他要她,疯狂要她! “平姐姐,平姐姐。”他的眼睛红了,只见她闭着眼,神情如此圣洁宁静,仿佛不容尘埃玷污的仙女,他猛然一个翻身下来,双手揪住了订单,大口大口喘着气,一会儿,他跑进了浴室,用右手握住了他自己,一边想着她的身体,右手大力抽.动,越抽越快,他大喊一声:“平姐姐!”一股白色的液体喷射而出,他舒服地叹出声来。若渐离说万能的右手,他当时嘲笑了半天,不就是想泻个火吧,满大街的妞,还需要用右手?现,他终于明白了,满大街的妞也泻不了心头的火,能泻心头火的,下不了手,右手,果然万能。

他洗了一个凉水澡,回到卧室,他的平姐姐一身温婉,安详地睡得正香,头发随意铺床上,灯光昏黄,眼光这一团艳肉,一身媚骨,造就了历斯然一场春梦。他抱起她,将衣服捡起来,一件一件重新给她穿好,最后吸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很久很久,才放开。他起身,将门关好,离开了这间让他窒息让他热爱的房子。

岳青平还梦里,梦里,爷爷摸着她的脑袋,溺爱地说道:“小平,一定要幸福。爷爷天上守护着。”她拉着爷爷的手,很满足地笑:“爷爷,放心吧,很幸福,看,真的很幸福。”有爱,有孩子,有朋友。他们都关爱她,照顾她,保护她。她很幸福。她笑着醒来,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就睡了,她记得她明明客厅的,一定是历斯然把她送进来的。真丢脸哪,就这么睡了,困成这样?她有点纳闷,没做什么事啊。

任环慰给任之丰打电话,易星月生病了,情况不怎么好,现医院。电话里也没说要他去看她,不过任之丰是明白那意思的,挂了电话,他沉吟片刻,去了医院。他心里有一个结,爷爷的劝告,候力城的欲言又止,让他觉得是要见一见他这位强母亲了。

易星月确实病了,气病的。何方方的事除了瞒着年事已高的何奶奶,家里其余的全都知道了,又气又急又痛。家研究,反正她与金正海一起了,如果能促成两的婚事,就好了,这样一来,可堵悠悠之口,试想家夫妻,哪个没这事,却被无聊士放到网上,反而能博取同情。另外,金家也是有名望的家庭,何方方能嫁进去,成为金家少奶奶,也是好事一桩。把这个想法跟何方方一说,何方方也同意,她已身败名裂,还有哪个正经子弟肯要她,能嫁给金正海最好,她也看出金正海是真喜欢她。可眼下的问题是,金正海已有妻室,前些日子陈怡闹离婚,她们的事情满城皆知后,突然不离了。她的代理律师也收回了那张离婚书。金正海开始不愿意离婚,现艳照之事闹得满城皆知后,也同意了何方方的意见,这是将两名声挽回的最好办法。可是陈怡对他说:“想离婚?然后成全们一对男女的好事?做梦去吧。”既不离婚,也不回金家,就这么吊着。

金正海请求金家给陈家施加压力,金正山说:“出轨先,出丑后,现要离婚,还让金家出面。金家有何脸面向陈家提出这个要求?爷爷也说了,不管的私事。不能让金家插手。”

两无计可施,何方方只得和何家一起去求易星月,让易星月出面说动陈家。易星月看见她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何方方和她的妈妈方芝,内心苦不堪言,金家无脸,她更无脸。去劝家离婚,然后让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去跟家的前夫结婚,这事何等荒谬!她易星月同城也是有头有脸的物,怎么能去做这种事啊,她婉言拒绝。可何方方和方芝硬是缠定她了。

“阿姨,求求了,只有您能让陈怡答应离婚。和正海全指望您出面了!”何方方没了前日的冷漠,拉着易星月的手,露出可怜兮兮的泪眼。

方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然方方就完了,以后怎么抬头做哪!她阿姨,就成全她吧。好歹她也是您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是您的女儿啊!”

易星月听得心酸,凭什么她们都认为她就能让陈家答应离婚,这是她能掌控得了的吗?她说了这么多,她们一句也听不见,总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想拆散谁就拆散谁。她是拆散了她的儿子和媳妇,可这也得儿子媳妇自己愿意啊,她又不能拖她们去民政局离婚?她她这些亲的眼中到底是什么?强势?不择手段?卑鄙无耻?她记起那个年轻口口声声叫她“老妖婆”,难道她别心中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妖婆子?

“方方,阿姨没道理去让家离婚。就算去了,他们凭什么答应?不是神!”易星月很无力。

“阿姨,您去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何方方见易星月口气有些松动,像黑夜中抓住了一丝光亮,她急切地喊。

“她阿姨,您就去一次吧,救救这孩子,给您下跪磕头了!”说罢,方芝真的跪了下来,作势磕头。

易星月赶紧拉住她,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去找陈怡。与陈怡见面回来,何方方和方芝还等她的好消息。何方方一脸希望地望着易星月:“阿姨,怎么样,她答应了吧?”

54方家

54

易星月坐下来,疲惫地摇摇头。她想起陈怡的话,“难怪何方方总对别说,她是任家的,原来是有您撑腰。古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您不会没听过吧?再说了,的家事如何,的幸福如何,您又有什么权利来指手划脚呢?”

是啊,她有什么权利指手划脚呢,可她真的这么做了,前些日子被逼得历家那小子面前低三下四、自取其辱,这次,又被逼得低三下四、自取其辱。陈怡的话还耳边,“您说对了,还真要拖下去,为什么要成全那对无耻的男女呢?他们不是有情吗?可有情又如何呢?还不是被唾骂?让何方方出来走走,看是不是过街老鼠喊打?不离婚,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挣扎,如果实是受不了了,这里倒有个办法,让他们永远一起。那就是,殉情!方式很多啊,可以跳楼,可以卧轨,可以割脉,可以吃药,随便哪一种都可以永远一起了!”

她缓缓舒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郁闷,对何方方说道:“方方,阿姨送去国外,到那儿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好吗?”

何方方惊恐地喊:“阿姨,不要出去。舍不得您啊!”她一下跪易星月的脚下,抬起一双眼泪,“陈怡不同意是吗?阿姨,怎么会,她怎么会不答应您呢,您是不是没好好跟她说啊!”

“方方,陈怡说得对,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就不要再想这门亲事了!她这么拖下去,对没有一点好处。”

“她不答应您?居然敢不答应您?阿姨,们一定要出这口气!”何方方咬着牙,“陈怡的哥哥政府办公室,您让任叔叔出面施加压力,保证陈家会答应!”

易星月睁大了眼睛,她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何方方说出来的,让任叔叔施加压力?!她是不是一直以为权利就是可以随便拿来欺压的?脑海里省过陈怡,她用手指着她,满眼轻蔑:“何方方前后都说她叔叔阿姨多么强大,大概正因为有们撑腰,何方方才会大胆抢老公吧?任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口,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东西来?接下来您是不是打算用手段逼离婚呢?任家家大势大,好怕啊,您当真以为您一手遮天、无所不能?您看看您的脸,杀气,怒气,怨气,哟,真像个老妖婆!哈哈,尽管施手段来吧!”

老妖婆,又是老妖婆!易星月悲愤握紧了双手,指甲扣进肉里,她感觉不到痛。她苦心经营几十年贵气雍容的形象,这短短几天,全部颠覆。

“方方,听的话,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出国呆个几年回来,时间一长,许多事都会忘记。给一大笔钱,不会过得很差的。”易星月忍住悲伤,轻言细语地劝说。

“阿姨,还不听您的话吗?可您如今连这个忙都不肯帮,阿姨,您好狠的心!如果不是当初听了您的话,和之丰上床,会一心想要嫁给他吗?如果不是您一心让当任家媳妇,会陷害岳青平吗?如果不是之丰看都不看一眼,会找上金正海吗?阿姨,这全是听您话的结果,有一个好的吗?”何方方越说越恨,没有比这更差的结局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把心中的苦和恨全部说出来,“虽然任家长大,可们哪有把当任家看过,左右不过是佣的女儿,这大院里,有谁瞧得起!全是一付高高上的样子!阿姨,您口口声声说把当亲,您哪点把当亲看了,如果真是您的女儿,您忍心被侮辱,被唾骂?您对好,不过是想利用罢了!利用对付岳青平,利用让他们离婚!早看出来了!您压根没想嫁给之丰,一个佣的女儿哪配得上您金贵的儿子!”何方方悲愤交加,口不择言。

方芝听女儿如此说,也跪下来:“她阿姨,您念何家几代为您作牛作马的份上,就帮这一回吧!没有方方她爷爷,易家也不会有今天!就当您还当年他爷爷救您父亲一命之恩吧!”她一边哭一边磕头,“不是何家非要讨回这份恩情,只是方方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求您了!”

母女两一一番话,说得易星月差点当场晕过去,多少年了,她从来把她当女儿看,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没比大院里孩子差过,甚至比小丰还要好,她深知男孩贱养女孩娇养的道理,她自己没一个好的童年,尽力让方方享受她错失的那部分,长大后,她送她上大学,送她出国,回国后利用各种关系替她造势,如今,她竟然说把她当佣的孩子看了!她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她易星月身上,不检讨,不反悔!还有她的母亲,方芝,居然找她讨何家的恩情,说何家几代给她作牛作马!她的公司成立后,她把何家推到要位,一方面他们是她的亲信,另一方面,肥水不流外田。何家她手里得到的还少吗?她们她心里是亲,可她她们心里从来不是!而是一位压榨她们劳力的雇主!

她指着何方方和方芝,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口里只是喃喃地:“们,们。。。。。。”她该如何才能不让自己倒下去,她强撑着站起来,一抬头,看见任环慰站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然后冷冷开口:“竟然不知道背着做了这么多事!”

她心一寒,腿一软,倒了下去。

任之丰来到医院,病房里,易星月眼睛闭着,她面容苍白、憔悴,一点也没有平时那种富态和从容,眼角的皱纹很深,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苍老。任之丰床边的椅子坐下来,眼前的母亲,脸色从来没有如此疲惫过,如此失意过,她一直光彩照,精明,干练,利落,高贵,有时候温柔,他没发现那温柔是假的时候,他真认为那温柔很美,很暖。

易星月打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儿子坐面前,她眼睛一亮,挣扎着要坐起来。

任之丰扶住她,将床摇起,让她舒服地坐好。易星月握住任之丰的手,感慨地说道:“小丰,妈妈好久没有这么近看过了!”

任之丰没有动,任由她握着他。易星月抚摸着儿子宽厚的手,贪婪地看着他的鼻子、眼睛、眉毛,眼泪不觉沿着脸颊扑扑滚下来。“小丰。”她慈爱地喊着儿子的名字。

任之丰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将桌上的纸巾递给她。还是没有说话。

“小丰,回家来,让妈妈经常可以看到。妈妈年纪大了,一日不如一日,妈妈想。”易星月眼泪越擦越多,竟有咽哽之声。“再也不逼和方方了,只要能回来。”

“妈妈知道因为越越集团的事一直恨,可是妈妈也有妈妈的苦衷,可知道,越越集团本来就是易家的,妈妈只是从小平的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利用和小平结婚得到越越集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妈妈是易家,身上有易家的使命啊!”易星月哭得声音大了些,不住地用纸巾擦着,可一边擦一边流,怎么也擦不干。

任之丰惊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个答案,越越集团本来是易家的?!这中间到底有多少弯弯曲曲、是是非非、明明暗暗的结?他掩上门,锁上,然后坐下来,低声道:“慢慢说,全部说出来。”

易星月慢慢止住哭,看着儿子的眼睛,她沉入了沉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