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开始的地方说再见上一章:第 7 章
  • 在开始的地方说再见下一章:第 9 章

“回来了?”林渊收回手,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刚刚破坏花草的是别人不是他。濮玉抿着唇,“去办公室谈。”

濮玉关上门,把Tina的八卦眼神一并关在门外。她回头,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你的。”

林渊接过去打开,里面带着水晶吊坠的银链子静静平躺,他抬头,“物归原主,有问题?”

濮玉拿过桌脚杯子,喝着咖啡摇头,“林渊,维堔留给我的东西已经被你丢了,这条虽然一模一样,但不是他送我的那条。”她放下杯子,一瞬不瞬地看他,“维堔那条坠子上刻着我们的名字。”

暴风雨在眼底卷起,林渊默了几秒后,笑了,“感情够深。”你也够狠。

他是男人,所以他不会说为了这条项链他泡在安达曼高盐度海水里整四天,不间断的上浮、下潜。

他是男人,所以他不会说知道找不到时他找了专人做了这条外形一模一样的。

他是男人,所以他不会告诉濮玉自己知道她身体的每个细节,包括这条他最痛恨的易维堔送她的项链的细枝末节。

他是男人,所以他和她的感情里,他有更多的隐忍、心痛和仇恨。

“下周蒙里要去谈国脉那块地皮,法务方面就麻烦濮律师费心了。”林渊带着笑意转身打算离开,却被濮玉出声叫住,“林总,等等。”

他回头,看她在一个小本上刷刷写了什么,然后把那张纸撕下来递他,“谢谢你替我交的电费。”

林渊接过来看,支票上面,濮玉字迹秀丽的写着一串花体阿拉伯数字,下面是她好看的签名。“算的很清。”他再没笑容,开门出去。

Tina敲门进来时,濮玉正把脸埋在臂弯里,身体伏在桌上下面踢着腿,嘴里不停念叨“十万啊,我的十万,得带多少个案子啊……”

“Aimee,你没事吧,和林先生有什么不愉快吗?我看他出去时脸色不大好。”

“没事,Tina,今天约见的客户来了吗?”再抬头,濮玉又是一副律政女强人的模样,Tina有些怀疑现在接过预约表,有条不紊安排事务的濮玉和刚刚那个摇头踢腿拼命抓狂的究竟是否是一个人。

戚夕的电话打来时,濮玉正顶着六月以来最大的一个太阳,站在蓉北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十级台阶下面那片灰白广场上,看面前扭打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的人群。

她今天结束了一个拖了一年的经济纠纷案,作为原告代表律师,她成功为委托人追讨回了欠款五千九百八十一万。可这又怎样,这一年,原告的公司倒闭了,最初的原告,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也因为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死了。

所以说世事无常,你永远想像不到好事来前你会遭遇怎样的糟糕,就像濮玉如何也想不到明明赢了官司的她平白挨了被告儿子一拳。

“你在哪?”濮玉边和戚夕通着话,边捂着胸口撤离。

戚夕是在惠北路段出的事故,濮玉把悍马停好时,远远看到戚夕那辆雪弗兰已经被停到路旁,车况惨重,车头撞了不说,左车灯直接瘪了。可让濮玉意外的不是戚夕这起车祸,也不是戚夕撞了一辆法拉利,而是法拉利的车主里竟有熟人。

她拔钥匙下车,心里想着,地球真小、冤家路窄。

蒙里是等濮玉走近才发现她的,当时他手里的香烟刚被老六点着,还没来得及吸。看到濮玉第一眼,他皱眉,怎么是她,第二眼,他心叫一声,坏了。

他掐了烟,“宋城,时间差不多了,你就别和个女人一般见识。

“不行,今天可着酒会不去,我也得让这个小美人给我赔礼道歉。”

宋都家的二少爷宋城濮玉在杭州依稀见过,是宋菲儿同父异母的哥哥,长的不难看,人却游手好闲的不正经。濮玉装作不认识蒙里一样的走过去,“车撞的严重吗?”

戚夕忍这个姓宋的男人很久了,濮玉来她松口气,往左车灯一指,“都撞成独眼龙了。”

“你是她律师?”宋城瞄了濮玉一眼,发现也是个美人,心情大好,他往蒙里的车一扬头,“我朋友这个可是法拉利,要个道歉很为难?”

见濮玉没看自己,蒙里倒落得轻松装陌生人,他等着瞧宋城这傻小子今后怎么挨林渊的整。

濮玉在,戚夕有了依仗,她昂着头,一改刚刚的沉默,朝濮玉点点头,看宋城,“我道个歉这事就算完?”

“算。”戚夕的小礼服露出一段雪白脖颈,一双长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宋城看的要流口水。

蒙里等着好戏。

戚夕微微一笑,朝前迈出两步,靠近宋城,鞠躬,抬腿,“对、不、起……”

“嗷!”宋城的叫声和戚夕的“起”字重叠一起,分不出彼此,宋城被戚夕踢了命根子,直不起腰了。

戚夕拍下手掌,“让姑奶奶道歉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明明是你耍漂开快车,还要我道歉。”她甩下头发,“如果想告我人身伤害,欢迎联系我律师,这是她名片,医药费不用和我客气。”戚夕朝递来名片的濮玉眨眨眼,意思是亲爱的真知趣,随手又把那纸片甩在宋城脚下。

悍马车门关上时,宋城的腰还没直起来,嘴里却已经有力气骂骂咧咧,戚夕双手伸出窗外比中指,“药费千万别和我客气。”

蒙里盯着绝尘而去的悍马车尾,神情变成微妙。不过蒙里现在是什么表情,车上的濮玉和戚夕自然看不到。

“自己能解决,干嘛叫我来?”悍马爬上高架,濮玉问正对镜子补妆的戚夕。戚夕抿抿嘴上口红,眯眼瞧濮玉,“我的分扣的都差不多了,再开个独眼龙上路,不是自找吊照吗?所以才要你‘顺路’来接我,再说,你当我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啊,怎么的我也需要个证人啊。”

好吧,证人,濮玉微笑,决定等到了晚上再把证人需要她均摊五万块电费的事情告诉她。

戚夕之前是被沈明阳带去巴黎参加时装周,这次回蓉北则是为了出席某企业的庆功宴,因为之前戚夕屈尊降贵为那家企业的老总夫人和千金设计了两件衣服,今天对方特意给她递了帖子。

濮玉在酒店门口放下她,准备开车回家,一回身发现戚夕把手包落在座位上。她摇摇头,找地方把车停了拿着包进去找戚夕。

这家酒店听说是上个月才开业的,濮玉第一次来,在三层转了一会儿才找到戚夕那间芙蓉厅。绕过一个端酒盘的侍者,濮玉走进门。芙蓉厅的灯光很好,取的是暖金色,照在厅里的人身上,平添一种富贵。

濮玉远远看到戚夕在房间一头和人说话,样子淑女,她想到刚刚还和人竖中指的戚夕,忍不住笑了。濮玉盘算什么时间过去给她送包合适,丝毫没察觉身后早站个人。

濮玉的背影让濮稼祥想起上次见她是七年前,在德国。一个是落魄的亚洲少女,一个是中国西北有名的玉石商人,那时候濮稼祥就不愿承认她是自己的孙女,这点在七年后依然没变。

“濮玉。”他低低叫了一声,等濮玉回过头,濮稼祥举起手掌朝濮玉挥了下去,“你个不孝子。”

“啪”一声的巴掌响在有钢琴演奏的芙蓉厅里并不突兀,只引起附近几人的侧目。濮玉摸摸脸,应该很快就肿了吧,她看着濮稼祥,微笑,“你上年纪了,巴掌打的都没几年前有力了,爷爷。”

濮玉的一声“爷爷”在濮稼祥听来尤其刺耳,他别过脸,“你回国不回家我就当濮家没你这个人,可我听说你又和姓林的那个流氓头子混一起,这绝对不行,你这么做,让把你养大的易坤夫妇心寒,也让我脸上无光。”

濮玉腮帮子开始疼,她揉揉,“爷爷,你脸上的光恐怕从把我送去易家时早没了吧?”

“你!”濮稼祥气的胡子飞,他又举起手,却被旁边跟着是刘叔劝住。刘叔跟了濮稼祥几十年,知道濮家这些事情的因果,也是濮家上下濮玉唯一喜欢的一位长辈。

他朝濮玉压压手,“董事长,大小姐才回国,肯定想家,咱们回家再聊吧。”

濮稼祥冷哼一声“不孝子”,又看看四下里,这才拄着拐杖离开了。刘叔走到濮玉身边,“大小姐,董事长是想你了,你别介意,跟他回去陪他聊聊天,过几天就好了。”

濮玉几乎笑出声了,他从没把自己当过濮家人,一直以来她就好像长在濮稼祥身上的肿瘤一样,想切除,却忌惮切除之后的后果而不能下手。爷爷怎么会想她?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答应了刘叔的请求。濮玉把戚夕的手包交给一个侍者,吩咐他两句话后离开了芙蓉厅。

在芙蓉厅外遇到林渊倒真要濮玉意外,林渊当时正在和身旁人交代什么,见到她,微怔几秒后挥手赶走了人,朝她走来。

“谁打你了?”

“别告诉我这里也是你开的。”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老爷子打的,因为你。”

“朋友的,我参股。”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濮玉笑了,林渊没笑,他想说什么,却被一旁刘叔打断,“大小姐,董事长在等你。”

如刘叔所说,濮稼祥真站在几米外的电梯口看着他们这里,一脸怒色。

濮玉耸耸肩,“林总,我再和你说话就真有生命危险了。”她转身迈步,背对着林渊摆摆手,示意再见。她和林渊间的确心存芥蒂,不过如果能让老爷子在气一点,她不介意暂时性的把芥蒂化干戈为玉帛。

濮稼祥的确生气了,一回家直接把濮玉关进二楼她的房间让她反思。反思吗?那就反思呗。

夜晚,濮玉搬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数天上星星,楼下有片花园,种的玫瑰夜幕下含苞着花蕾,夜风不时送来青草香。濮玉抱住肩膀,突然想到花园去坐坐,她朝下面望了一眼,挽起裙角,打算从阳台上翻下去。

男声从花园不远处的围墙外传来,声音清朗迷人,是Sean,他拿着强调,一字一句抒情:“因为我在这夜色之中仰视着你,就像一个尘世的凡人,张大了出神的眼睛,张望着一个生着翅膀的天使,驾着白云缓缓的驰过了天空一样。”

她站在阳台上,成为朱丽叶,阳台下仰望的那张面孔,却并非濮玉的罗密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濮玉真撩起裙角,翻身爬下阳台,“Sean,等我下去找你聊天。”

第十六章小时光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又患得患失。】

林渊从巴黎回蓉北时,一个跟他的小弟有天突然念了一句话:当一个人老去的时候,他经常就会回忆。那是本小说里写的,林渊当时觉得老气横秋的感觉。

可当三十岁的林渊站在濮家花园外的树丛里,手里燃着一支烟,看着不远处玫瑰花丛后他的女人依偎着另一个男人说心事时,他的回忆永远开始在和濮玉第一次相遇时。不是在遥远的异国巴黎,而是在更早的蓉北城。那年,林渊七岁,是蓉北街头最小的混混,濮玉五岁,是蓉北天使孤儿院里正往外翻墙的花脸小姑娘。

农历七月初七,情人节,林渊和街拐角瘸子的儿子打了一架。瘸子的儿子比他大五岁,高他两头、壮他一倍。打架是林渊先动的手,因为瘸子儿子说他是“蓝眼睛的妖怪,没人要的野种,跟着要饭花子的小要饭花”。

他是有双蓝眼睛,他没见过父母,可他不允许别人说冯爷爷。冯爷爷七十多岁,每天靠要饭把他从襁褓里养到现在这么大。所以在瘸子儿子掐着腰朝他趾高气昂时,他直接一拳揍在了瘸子儿子脸上。

爷爷说过,男子汉可以没有好的家世,但不能没有做人的骨气和气势。

林渊靠在墙角,黑暗中摸着自己肿成猪的脸,嘴都没咧一下。他吐掉嘴里的腥,打算起身找个地方睡觉。晚上九点,天在打雷,眼见一场雨将至,他坐的这个路段连灯也没有,四周黑漆漆的。

林渊扶着墙站起来,突然听到矮墙根儿上有窸窣衣服声。他眯起眼,看着墙头的那只小手,伸上来,落下去,再扒上墙头,在落下去,几个来回。

林渊瞧不远处的正门扫一眼,心里了然:孤儿院,看来又是个想逃跑的小孩。

嘴里又是一阵腥,他拿舌头探探,发现竟被瘸子儿子打掉颗牙。

“倒霉。”他把那颗牙连着血水吐的老远,几步离开,不打算管墙头那边出逃孩子的闲事。可还没走出两步远,林渊又站住了,他听到墙那边一个小小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说,“才不信我出不去。”

林渊没见过濮玉,但因为那句话,他脑子里有了一个鼓着腮帮子样子执拗倔强的小丫头模样,也是因为这个藏在自己脑子里的脸,他改了主意。

这是濮玉第三次尝试从小黑屋里逃出来,天使孤儿院里根本没有天使,老师长的像格格巫,总把她关进黑屋子,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了,她想回家,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可为什么都这么久,自己还是翻不出这面墙,她明明看到小胖一跳就出去的。

“才不信我出不去。”手心被墙砖磨掉了皮,濮玉也没哭,在衣服上抹了两下,继续爬,可是墙怎么那么……濮玉鼓着嘴正往上伸腿,手上突然多了一股拉力。

“想翻墙出走,先把个长高点再说。”濮玉只觉得自己是忽悠一下就出了墙的,骑在那人身上,她心里想:这个小哥哥也没比我高多少嘛。

濮玉想的时候,林渊也在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他皱着眉推濮玉,“你个不高,怎么这么沉,压死我了。”

“我才不沉呢。”濮玉年纪小,却知道胖不是好事,手忙脚乱的否认着往林渊身下爬。可惜四周没灯,濮玉的巴掌直接按进林渊嘴里,碰到伤处,林渊疼的直吸冷气。“那是我嘴!”

终于濮玉爬下去了,林渊拍掉身上的灰直接黑脸走开。

开始时濮玉只是想跑出孤儿院就能回家,可她发现外面是和小黑屋一样的黑暗,不同的是天上多个月亮,地上多个小哥哥。

“小哥哥。”她蹭蹭脸,追在林渊后面,也不管他根本没理自己。

林渊从街这边走到马路对面,再弯进小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变成凌乱,直至最后濮玉一跤跌在地上他才停住脚。林渊回头,“干嘛跟着我?”

“我想回家。”上天给了濮玉漆黑的眼睛,她拿漆黑的眼睛看这片漆黑的恐惧。

“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家。”白天打的那架消耗体力,林渊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他以为把话说清楚就能摆脱这个麻烦精,谁知道濮玉直接瘪下嘴,哇的哭出来,“小哥哥,我怕黑!”

深巷尽头,月光被遮在高楼背后,林渊头疼的最后只能过去拉她的手。

那时候,蓉北正进行旧城改建,城市有很多建筑工地。城西一处工地的水泥管里,林渊忍着脸疼,看趴在自己膝头流口水的小丫头,有点手足无措。

“口水怎么这么多?”等那滩小溪一路蜿蜒到某个关键部位时,林渊皱着眉,决定把她推开。手到一半,改了线路,他眼睛眯起,一下捏住在小丫头脸上喝血到饱的一只蚊子,“不止口水多,反应还迟钝,这么大只蚊子咬你都没感觉。”

他捏死那只倒霉蚊子,也没在挪动小丫头。那夜,濮玉一夜好睡,林渊赶蚊子一夜。

小丫头说她叫濮玉,她也没见过爸爸妈妈,她贴着林渊耳朵说“小哥哥你可以叫我玉儿。只有和我关系最好的文文才能叫我玉儿。”

于是从那刻起,林渊单方面的“被成了”濮玉关系最好的小哥哥,虽然只有一天。

第二天,林渊拿身上仅有的一块钱买了两个包子回来,水泥管里早是空空如也。后来他知道,那个玉儿被孤儿院找到带了回去,再后来冯爷爷车祸去世,他被叶淮安带回家,再后来他留学去了巴黎,在绿树红花的巴黎校园里重逢了当年肥嘟嘟又怕黑,睡觉还会口水的濮玉。

只不过当时的濮玉已经成了易家的养女,易维堔捧在手心的人,身份的转变让她成了林渊要忌恨算计的人。都说人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又患得患失。可对林渊而言,幸福似乎真从没关照过自己。

午夜三点,他亲眼看着Sean把濮玉推上二楼,再看濮玉招手把他也拉上二楼,卧室的灯亮了在灭了。他以为Sean是濮玉拿来刺激他的随便一个人,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未必。

“玉儿,我在地狱,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天堂。”吸完最后一支烟,他扔掉烟头,烟火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死亡在玛莎拉蒂飞驰而过的车轮下。

清晨的濮家始于濮玖的一声尖叫,濮玉卧室门前,濮玖盯着和堂姐一同开门出来的Sean,惊的脸都白了。她“啊……”的叫了半天,直到楼下传来濮稼祥的呵斥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捂着嘴“蹬蹬蹬”跑下楼。

Sean隐约听着楼下濮玖“濮玉藏了个野男人在房里”的小报告声音,揉揉自己的脸,“Aimee,有长我这么俊的野男人吗?”

“少臭美,记得我收留你一晚是为了什么。”濮玉手肘杵了Sean一下,“我下午和人约了要见,帮我搞定老头子。别让我出不去门。”

“Aimee,你确定我昨天不是被你强留的?”Sean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把濮玉满满融在眼底。

“少贫了。”濮玉朝楼梯指指,下面隐约已经传来脚步声,“你快点下去灭火吧,不然老头儿上来我就得先被当火给灭了。”

Sean赶在濮稼祥上楼前把他堵在客厅里,听着楼下其乐融融的对话声,濮玉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她姓濮,不是私生女,有着名正言顺的身份,却被整个濮家厌弃,在这栋大房子里,她还比不上Sean受待见。

看着现在这种境地濮玉真想笑,她留个男人在家过夜,就因为那人是家里给她安排好的未婚夫,一家上下就笑脸相迎。濮玉真想知道,如果从她房里出来的是别人,那她是不是会直接被自己那个爷爷还有她的叔叔弟弟妹妹直接放进猪笼里浸了?

沉浸在这个问题里的濮玉,直到濮稼祥叫她第三声时才回过神,她放下牛奶杯,面无表情的问,“你说什么?”

濮稼祥脸色不好,可Sean在场他又顾忌,压了半天火气他才说,“哪天安排个日子,和亲家见面,筹划下你们的婚事。”

濮玉拿纸巾擦擦嘴,“就这事?”

“把你那份工辞了,抛头露面、唇枪舌剑的,丢人。想工作,回家来,芙蓉里随便安排你做个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