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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门,看到同样在家的姚静,刘大柱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一下跟什么东西发生了碰撞。

他嘴唇动了动,冷不丁喊了一声“静子”。

姚静细细的眉毛蹙成皱巴巴的一小团,她没看刘大柱一眼,牵着福宝快速地离开了。

松梗大队的办公室里,李主任好不容易劝走了安文玉,心累地直摇头。

“不是我对她有成见,我这个人一向很喜欢帮助妇女同志立起来,像张秀红同志,她越是积极,我就越高兴。”

李主任跟旁边的小干事说,“但是安文玉同志,她的情况太特殊了,不说她那个家庭成分,她自己精神就不稳定,她对她儿子都不怎么好,怎么敢让她当我们松梗小学的老师。”

小干事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不停地点头:“李主任,您讲的对,我又学到了好多东西。”

“你吹捧不吹捧我不重要,你把我话放在心里最重要。”李主任认真地说,“我们说起来是干登记的,其实这就是初选了。有些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名单上面,我们要守好第一道关。”

“晓得了晓得了,李主任,那有些人知错就改了,这种人能不能进名单?”小干事很疑惑。

李主任抬眼:“比如?”

门口人影一晃,姚静牵着福宝走了进来,温柔和煦地说道:“李主任,我是来报名的。”

李主任:“……姚静?老刘家的,是吧?”

这是废话,姚静那两件事也搞得轰轰烈烈,她在松梗大队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了。

李主任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姚静就明白了,李主任这是对她有意见,不想要她呢。

但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李主任,前两天我就来报过名了,当时你不在办公室,干事们说要考虑一下。考试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我天天在家自学,已经做好准备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这边考虑的怎么样。我现在也是松梗大队的儿媳妇,很希望能为松梗大队的进步出一份力。”

“姚静同志,你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但是我希望你晓得,你平时多下田干干活也是在为松梗大队的进步出力。”李主任忍不住说。

姚静瞳孔一缩,整个人显得委屈起来。

“李主任,你别生我妈妈的气,福宝求求你了。”

伴随着一道软糯糯的声音,李主任感觉她的大腿被抱住了。

她一低头,对上了福宝湿漉漉的大眼睛。

……只要是个正常人,对上这样的眼睛肯定要跪。

李主任就是正常人,她的心在一瞬间软成了棉花胎子。

“福宝,好孩子,你快站好。”

“那李主任,你是不是不生我妈妈气了?”福宝可怜巴巴地问。

“我不生气。”李主任闭了闭眼睛,“你妈妈是个知错就改的人,我不生她气。”“太好了,李主任,福宝喜欢你!”福宝快活地跑回去,牵住姚静的手,“妈妈,李主任不生你气啦。”

姚静期待地看着李主任:“那我……”

李主任叹气:“回去吧,你的名字我登记上了,考试算你一个名额。姚静同志,你要好好干啊,不要再犯错误,让父老乡亲失望。”

“我肯定不会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姚静真情实感道。

李主任只笑笑。

她可是知道的,姚静只是小学毕业,好些知青都比她学历高。小学老师只选那么三两个,姚静考试都不一定过呢。

她只是把姚静敷衍走。

哪知道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李主任长吁短叹,觉得日子太难了。

这会儿来的是她口中的正面人物张秀红。

但她再怎么看好张秀红她也知道的,张秀红只读过扫盲班。张秀红难不成也是冲着小学老师的位置来的?不会吧,这难道是她家大姑娘刘小麦给她的勇气吗?

李主任抢在张秀红开口前说:“张秀红同志,恭喜你啊,听说县里大领导送给你家一辆自行车。”

张秀红很谦虚:“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哎,李主任,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些别的事情。

李主任:“……”

来了来了,她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听见张秀红先给她唱了一小段,这歌以往没听过,李主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然后张秀红才笑着说:“李主任,我今天看演出,学了不少县城里的红.歌,你说我教给我们队里的姑娘好不好?”

……

老刘家,刘小麦见到了何在洲。

“你说什么,你妈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谢谢斤斤计较军军、Osow冬果投喂地雷,啾咪~

一百零四第104章

何在洲的脸苍白的可怕。

“是的, 我找不到她了。”

他从公社回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子。

上面是安文玉娟秀的字体:

小洲,别担心妈妈,妈妈去报名当老师。

何在洲一看到就知道不好了,他们是什么身份啊,是坏分子的家属, 天塌下来都轮不到他们当小学老师。

他妈妈去报名,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不怕那些言论了, 可他妈应该会受不了。数年如一日闷在屋子里的安文玉早就变成了一朵干枯的花朵, 看起来完完整整, 实际上一碰就碎。

他马上就去了大队办公室,可是里头的干事说,他妈早就离开了。

他匆匆回家,家里依然没有人。

他绕着屋子对着四面八方呼唤,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何在洲都不知道这一路他怎么过来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到了小刘家。

三两句弄清楚了事情, 刘小麦干脆地说:“找大队长吧。”

“好。”

何在洲的神色看起来其实还算正常, 但是刘小麦就有一种感觉, 觉得他要崩了。

“何在洲, 你要坚强啊,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刘小麦拽着他的手腕往大队长家跑。

安文玉离开大队办公室的时候, 吴国安也离开了。

他嘴上说自己没有着凉,心里却怕自己喷嚏连天是得了热伤风,于是回家换了件长袖子的褂子。

刚出家门,就被一脸凝重的刘小麦堵住了。

“大队长,何在洲妈妈不见了!”

吴国安:“!”

他马上想起来之前也有一次,大晚上刘小麦和何在洲来找他,让他帮忙寻找安文玉。

结果捉到了对着刘二柱耍流氓的何春富,闹得整个松梗大队那一夜都没睡好。

这会儿又来了吗?

他看向刘小麦旁边的何在洲,何在洲面无表情,声线冷而短促。

“是真的,从办公室走出后就没回去。”顿了一下,他补充,“我怀疑她进城了。”

——进城?

吴国安目光一凝,神色无比郑重,立刻喊上民兵队长,两个人带着好些民兵满大队地找人。

刘小麦一家也在积极找人,刘二柱骑着自行车,骑一路喊一路。

从傍晚到天黑,松梗大队又搞得灯火通明。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再怎么嫌弃也是一个大队的,很多人都自发出来帮忙找安文玉。

然而安文玉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人影子不见一片。

从安文玉上次躲藏的桥洞子出来,吴国安面沉如水:“怕是真的进城去了。”

李主任也在找人,她心里愧疚,觉得是她拒绝安文玉的时候太生硬,才导致了这么一出。

闻言她就叹气:“进城去干什么哟,她又没有推荐信,在县城人生地不熟的,怕是连住都地方都没有。”

一直跟着他们的何在洲沉默地捏了捏拳头。

“没到那一步。”吴国安硬声道,“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走着呢,我们现在去追,应当可以赶得上。”

“那就快走吧。”民兵队长很着急,“现在正好有月亮,别等一下月光再被云挡住,路上看不见。”

吴国安咬紧腮帮子,留下一队民兵,让他们在队里继续找。另一队由他和民兵队长带着,顺着去县城的道路追。

才走两步发现不对劲。

“何在洲,你这么跟上来了?你还小,早点回去休息,找你妈妈的事情交给我们,你来了也跟不上。”吴国安皱着眉说。

何在洲声音低沉:“我能跟得上。”

怎么就这么犟呢,他才十二岁,路上怎么可能跑过他们这些大人。他们要是为了等何在洲,反过来又耽误找安文玉了,简直本末倒置。

吴国安有点火大,刚准备发作一通吓跑何在洲,何在洲就抬起来眼睛,平平静静注视他。

“大队长,我不需要你们等我。即使我跟不上,我会自己停下。”

“随他吧。”民兵队长说,“大队长,找人要紧啊,其他的不如以后再讲。”

何在洲自己认识回家的路,安文玉可不认识啊,或者说,安文玉从来不认为她家在这里。

“走!”

吴国安一抬手,这队人打着手电筒上路了。

“何在洲啊!”有一个人追上来,是骑着自行车的刘二柱,他把一件衣裳往何在洲身上一扔,“小麦给你的,让你赶夜路的时候穿上。”

刘小麦果然在可怜他。

何在洲喉底一涩,他忍了下去,脸上依然什么表情都没有。

只是暗暗用力,抓紧了刘小麦给他的衣服。

小刘家,大大小小都在外面找着人呢。

刘二柱一回来,张秀红就问:“送过去了?”

“送了送了,何在洲拿着了。”刘二柱停下来自行车。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小麦心意特别软,也不晓得是学的哪个。”张秀红想不通。

也不是单纯的心意软吧。

刘小麦感觉她现在就是在进行幼苗培育,只是不知道等到丰收时是荷包鼓鼓还是亏大了。

她始终不相信何在洲在原锦鲤文中路人到连姓名都没有。

这个松梗大队,可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刘小麦等着数王八呢,看看究竟有多少个。

“小麦,你带着小豆小虎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呢,不能熬晚。”

张秀红说道,“找人的事,反正我很你爸肯定在外面找着,你们小孩子管好自己就行了。”

“行。”

刘小麦摸了摸脑门,她明天确实有正事,必须养精蓄锐。

第二天她起床后,一眼就看到了张秀红和刘二柱。这两位同志挂着重重的黑眼圈,精神头很不好,一声不吭的。

刘小麦就知道不好,“何在洲妈妈还没被找到吗?”

刘二柱老实地摇了摇头。

张秀红唉声叹气:“这不关你的事,你心里别老记着了。大队长他们追到县城也没看到人影,都去公安局报过案了。可怜我跟你爸一夜怎么睡,累坏了连安文玉声音听见,她究竟去了哪里哟。”

出了这种大事,她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亏得她昨天才得了李主任首肯,开开心心准备教人家小姑娘唱歌呢。

刘小麦心里也有些难受,到了学校,她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态,才去找了林校长。

她又想跳级了,早点小学毕业,早点读初中,早点远离锦鲤一家。

林校长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说道:“古往今来,终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天才。小麦同学,你的天赋很好,人又努力,我很高兴下乡多年还能遇上你这样的学生。你愿意奔跑向前,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只要你能做到。”

他搁下茶杯,温和地凝视刘小麦:“我最可惜的事情就是伤仲永,但是我觉得,在你身上不会发生。”

这一席话说得刘小麦心底涩涩的。她可能真的如同张秀红同志所说那样,是个心意软的人。

“谢谢林校长,能成为你的学生,是我特别幸运的事。”

这次想要成功跳级的条件还是跟上次一样,林校长出题,看刘小麦能不能通过考验。

小吴老师嗓子一天不好,一天不能上讲台。她在家养病,刘小麦起飞了。

抓紧时间跳级跳级跳级!

不愉一扫而空,刘小麦放学回家的路上充满了斗志。

“砰”的一声。

她经过的路边林子里,有人在聚众斗殴。

何在洲抵着树干,单薄到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这就显得围堵他的那群人格外凶神恶煞不讲理。

也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嚣张地笑:

“何在洲,你妈没了!”

一百零五第105章

“好热闹啊, 你们是在干什么呢?”

刘小麦站在路边,对着林子里面喊, 看样子有点好奇。

那群孩子一扭头看到刘小麦,窒了一窒。

四婆的大孙子孙大志混迹其中,觉得自己跟刘小麦很有点交情,大方地告诉刘小麦:“我们在打倒坏分子!”

“了不起了不起。”刘小麦竖大拇指,“那你们是在做正义的事情呀。”

“当然了!”孙大志昂首挺胸。

人群中, 逃课的刘小勇默默地往后缩了缩。啊啊啊啊刘小麦怎么来了,她不会回去跟他妈告状吧。

正祈祷着刘小麦别发现他呢, 一道视线已经落在他身上了。

“这不是我的弟弟刘小勇吗?”刘小麦满满的赞许, “课不上也要过来跟坏分子作斗争, 这样的思想觉悟也太高了吧,不愧是你!”

“……”刘小勇垂头丧气,“姐,我就是路过, 我什么也没说呢,更没参与斗争。”

你回去就别告诉我妈了吧,求求你了。

“你怂什么刘小勇?”孙大志很不满意, “你下次再这样, 我们就不带你了。”

“我不怂, 你们可以带我一个吗?”刘小麦主动请缨, “玩跳棋的时候,我可是带着你们一起的。”

那群孩子们互相看了看,都有点嫌弃刘小麦。

“你是个丫头片子, 又是个书呆子,你能干什么啊?”

刘小麦抬了下眉。

书呆子?原来这些父老乡亲们在一面在夸她赞美她,另一面是在这样说她吗。

就像这次安文玉失踪了,他们会帮助找人,养出的孩子却聚众欺凌何在洲。

这些大概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多想无益。

“我会写文章啊。”刘小麦对着他们笑,“我要把你们英勇的姿态、斗争的精神都描写出来,带上你们的大名上报纸,让全省的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斗倒何在洲的,这样是不是很光荣?”

“……”

刘小麦在说什么东西?

有聪明的孩子反应过来了,非常愤怒地质问:“刘小麦,你要给我们写大字.报?”

“怎么会是大字.报,你们真会想真敢想,我可没有那么闲。”

刘小麦不高兴了,一副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样子。

“这次我去礼堂,高县长给我发奖状,他鼓励我多写文章呢。我这是要带着你们一起出名,让高县长对你们刮目相看,多好啊。”

……好个屁啊!

“刘小麦你别瞎写!”

“都是正义的事,怎么能叫瞎写。你们怎么不继续斗倒何在洲啊,你们看看他,他现在贴着树干好像一只软脚虾,他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了,快去啊。”

刘小麦很着急,绘声绘色起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孙大志握紧了拳头,哔溜一声像愤怒的小鸟对准何在洲苍白的小脸蛋啄过去——”

“……刘小麦你能不能别说书了?你说的蛮恶心的。”孙大志气呼呼放下拳头,“我们晓得你家有收音机,天天能听大书。”

“孙大志,请你不要转移话题。”刘小麦小脸一板,“你和你的兄弟们为什么不继续斗何在洲了,是打算背叛正义了吗?这不行啊,你们的思想有问题。”

上升高度谁不会,刘小麦简直手到擒来,堪称杠精降世。

“刘小麦你太烦人了,我们就不想斗了!”那些孩子七嘴八舌起来,“又不是批.斗大会,在批.斗大会上我们才要斗他。”

原来你们都知道呢。

刘小麦奇了怪了:“那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我们没干什么,刘小麦你回去看书吧,别看我们了。”

孙大志第一个打退堂鼓:“我奶……我奶让我早点回家呢,她要带我到我姑家吃饭。我就先走了啊,你们玩。”

说着他就脚底抹油跑掉了,留下一大堆瞪着眼的好兄弟。

“孙大志,你个叛徒!”

“正义倒了啊。”刘小麦泪目,瞧着他们充满期待,“你们要继续斗人,被我写到文章里面吗?让我们松梗大队光宗耀祖!”

“……刘小麦,你简直有病!”

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骂骂咧咧离开了。

刘小勇跟着后面,抓耳挠腮,看着刘小麦欲言又止。

刘小麦眼神一横。

刘小勇撒腿就跑。

“……”刘小麦无语了,她很可怕吗?

耳畔传来低低的咳嗽声,是何在洲,一直闷不吭声的,这会儿倒知道彰显存在感了。

刘小麦眸光在他身上一掠,他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整个人都在树下的影子里。

“何在洲,你还行不行了,没事就过来走两步。”

她话音一落,何在洲当真抬脚走了出来,那步子飘忽飘忽的,人也低垂着头,一副被打击过度的样子。

“你要坚强啊,你妈妈肯定会没事的。”

刘小麦感觉她重复了一遍废话,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何在洲了。

何在洲平时跟个刺头一样,现在都丧成这样了。以前别人欺负他,他就跟人对着打,一打多不在怕的,刚刚却摆出一副甘为鱼肉的样子,这是生无可恋了啊。

“现在我们县城治安抓的那么好,公安叔叔们逮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人。他们肯定能找到你妈妈。”

何在洲低低地应了一声,身子一晃,人差点倒了。

刘小麦一扶:“……你还好吗?”

背着她的地方,何在洲垂着的手松开,一块极其尖锐的石头滚落下去。

“我一夜没睡。”他垂下眼睑。

没找到妈妈,那肯定是睡不着的。一天一夜没回家,对于安文玉那样精神有点不好的漂亮女人来说,危险性不言而喻。

刘小麦抿了抿唇,她不想说那些没用的安慰何在洲了。

但是……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何在洲,我三婶领养的女儿,就是那个福宝,她说不定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何在洲抬眼,奇怪地看着她。

“别不相信,她真的有点本事的。”刘小麦实话实话,“但是想问她的话,你必须自己去问。我不敢问,我有点怕她。”

何在洲唇线一扯。

刘小麦:“……”

怎么了怎么了,何在洲这是不相信她的大实话吗?

事实证明何在洲还是信的,大概率是绝望之下死马当活马医了。

“哥哥,我不知道呀,福宝不认识阿姨。”

福宝乖巧地摇了摇头,大眼睛倏忽倏忽眨着,看着何在洲。

何在洲觉得自己也有些鬼迷心窍了,居然开这种口,他闭了闭眼。

“福宝,快回来。”

三房窗子一开,露出姚静如临大敌的脸来。

“哥哥,我妈妈叫我了。”福宝歪了歪小脑袋,“下次你再来找我玩呀。”

说完哒哒哒跑回屋里,姚静一把抱住她:“福宝,你怎么跟那个人说话了,他家被批.斗过。”

“可是……妈妈,你不是说,被批.斗过也不一定是坏人吗?”福宝仰着头看她。

她今年七岁,该懂的道理很多都懂了。

奶奶被批.斗过,奶奶是好人。

她的……妈妈也被□□过,姚静妈妈说都是坏人害她们。

刚刚那个哥哥也不像坏人啊,他看起来很伤心。

姚静抱着福宝不撒手,咬了咬唇:“福宝,你要听话,下次不要跟那个人说话了,妈妈肯定是为了你好。”

“好的,妈妈。”福宝从来就是听话的。

姚静满足地摸了摸福宝的小辫子,“刚刚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事?”

福宝皱了皱鼻子:“他的妈妈不见了,问我见没见过。”

何在洲的妈妈?

姚静是听说过的,一个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在农村都十几年了,还念念不忘回城,结果把自己想疯了。

姚静摸着福宝小辫子的手顿了一下,心底有一种皱巴巴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可能也是跳河去了吧。”她把嘴唇一掀。

“福宝哟,奶的心肝肉哦!”刘老太嘹亮的嗓音从堂屋传来,“到奶这里来,奶给你吃蒸鸡蛋!”

“好的,谢谢奶奶,福宝来啦。”

姚静放福宝出门,福宝坐在小板凳上,刘老太满脸堆笑,一勺一勺亲自喂她。

“福宝,好吃不好吃啊?”

“好吃。”福宝抱了抱刘老太。

刘老太心软的一塌糊涂,然后瞧了三房屋子一眼,“刚刚你妈妈不高兴了?”

自从相互伤害,让三房不得不倒贴老二一家五十块钱外加一张收音机票之后,刘老太和姚静的塑料婆媳关系多多少少出了一点罅隙,只是现在伪装和谐。

“没有,妈妈是关心福宝。”

福宝把何在洲找妈的事说了。

刘老太听了心里一紧,难不成何在洲那个孩子看出来福宝来历不凡了?

嘴上只说:“他这是找妈找得发慌了,都来问你了。”

福宝吃着鸡蛋羹许愿:“要是哥哥早点找到他妈妈就好了。”

吃过鸡蛋羹,姚静带着刘小军,拿着一个风筝走出来,“福宝,妈妈带你们放风筝去。”

她现在很注重“与民同乐”了,她必须在松梗大队的这些老农民面前多刷刷脸,不然投票的时候谁选她。

老天爷很给她们娘儿俩面子,吹起来不大不小的风儿,让风筝一下子升上了天。

姚静拿着线,福宝和刘小军追着快活地跑。

“啪嗒”一声,风筝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