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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飘摇了几下,落到了一个院子里面。

“哟,这不是老何家原来的院子吗?青砖大瓦房。”跨着老腿好不容易跟过来的刘老太气喘吁吁道。

吴国安之前选了这个地方办松梗小学,加急从别的队里弄了好些桌子板凳送过来,又把这几间屋子收拾改造了一番,最后用大锁把门一锁,说好了谁也不许进来。

这会儿为了福宝的风筝,吴国安破例了,拿着钥匙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一百零六第106章

“什么, 找到安文玉啦!”

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往老何家原来的青砖瓦房赶,然后越走声音越小, 因为那个院子里安静的不同寻常,只有渺远的、让人听不懂的歌谣传出来。

后来的人跟先来的人一样,都变成了一块安静的背景板。

老何家的院子里原本有一口荷塘,现在荷塘早已干涸,里面是黑色的淤泥跟枯萎的杂草和茎梗。

污糟中坐着一个皮肤白到不正常的女人。

她像被擒住翅膀的天鹅, 拼命地伸长脖颈,张着嘴巴, 唱着歌谣。

大家都站在岸上, 站了一圈, 呆呆地看着,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到谁一样。

刘小麦一家也混迹其中,低调的不得了。

刘二柱用气声问:“她说的是什么话?”

“听不懂。”张秀红摇了摇头, 但又很有把握地猜,“估计是他们大城市那边的话。”

说完了他们两个一齐看向刘小麦。

“小麦,是吗?”

“……”刘小麦听懂了, 安文玉唱得是英文民谣。太敏感了, 她不想说。

她转移话题, 朝吴国安旁边一指:“唱的是什么不重要吧。爸妈你们看, 大队长旁边站着的是不是我三婶?”

刘二柱睁大了眼睛:“岂止你三婶,还有你奶,还有小军和福宝。”

“他们怎么和大队长站一起了?”张秀红歪了歪嘴, “不对劲。”

姚静亭亭玉立着,嘴唇动了又动,俨然在跟大队长说着话。

可惜离得远,他们听不清。但肉眼可见大队长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了下来,可以想象姚静这回说的是人话。

李主任也到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又是妇联主任,受命于危难之际,站在塘边柔着嗓子呼唤安文玉。

“安文玉同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我们接你回家啦。”

安文玉头都没抬一下,目光涣散,自顾自地哼着歌。

“……对于你想参选小学老师这件事,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李主任瞧了吴国安一眼,开着空头□□,“安文玉同志,你先上岸,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安文玉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她已经与世隔绝了。

吴国安示意了一下民兵们,让他们悄悄下去。趁安文玉没注意到,赶紧的把她抬回来。

民兵队长主动打头阵,他一只脚才踩下去,安文玉倏一下掉头,瞧着他脚。

“……”民兵队长郁闷地把脚又收了回来。

“大队长,你说怎么办哟?”

要是换成前任大队长何贵生,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安文玉捆好了往屋里一扔,把门一锁,由着她在屋里闹,反正掀不起大浪花来。他这种事做的多了。

但是吴国安不一样啊,他生怕刺激到安文玉。

“大队长,要不让我跟她沟通沟通吧。”姚静毛遂自荐,“我和安文玉都是城里人,都当了松梗大队的儿媳妇,我们应该是有一点共同语言的。”

虽然一个是海市的,一个是小县城的,但姚静觉得她们差不多。

姚静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吴国安抖了抖眉梢,差点就要答应她去试试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一推,又有个人跑了进来。

“妈妈——”

何在洲跑得脸颊都起了一层薄红。

太荒诞了太荒诞了,明明最担心安文玉的是他,但最后得知安文玉消息的也是他。

他的裤腿卷了起来,赤着脚下了荷塘,蹲在安文玉的面前,轻声又唤了下“妈妈”。

安文玉好像这才注意到他,睁了睁眼,聚焦了一会儿,歌谣断了,她诧异极了:“小洲?”

说话了,也认识人了,终于没事了啊没事了。岸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然安文玉那不对劲的样子还真让人心慌。

安文玉奇怪地问:“小洲,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我来找你啊。”何在洲凝视着她,“妈妈,我们回家吧。”

“我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又肮脏又臭,我才不要来这里!”安文玉突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何在洲手,“小洲,小洲你快带我离开!”

“好的,我们现在就走。”何在洲熟练地安抚她,“妈妈,你抓住我的手。”

他们娘儿俩个就这么一步一步离开了,上岸的时候安文玉上不去,还是何在洲蹲下来把她背上去的。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远去。

就这么容易?安文玉没哭也没闹?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国安不开口,别的人也不好大喇喇开口。

一片寂静中,张秀红充满激情的声音响起了:“安文玉同志这歌唱的好啊,平时呆在家里我们都不知道,这叫明珠……小麦,这叫明珠什么的?”

刘小麦成为小刘家行走的词典:“明珠蒙尘。”

“对对对,明珠蒙尘,就叫明珠蒙尘。”张秀红慷慨激昂,“幸亏她今天露了一嗓子,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松梗大队有这样的人才。”

人才?

这也能算人才?病人的人吗?

大家都在腹诽呢,就听见张秀红一本正经地夸起来了:“刚刚安文玉唱得歌就特别好,我听过那么多人唱,就她唱得最戳人心,大嫂你说是不是?”

猝不及防被扔包袱的潘桃:“!”

她东张西望,发现不少人脸上已经出现沉思的神色,一副回忆细品的样子。

潘桃多要脸的人啊,顿时不敢说她根本没听过那歌,更不可能说她没听懂了,而是恰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个样子,就是红子你来唱,也肯定唱得不如安文玉。”明着拉踩一遍张秀红后,潘桃又拉别人下水,“妈,静子,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也不一定。”刘老太张口就来,“要是静子唱,应该也是蛮有水平的。”

姚静脑子嗡嗡的。

她一个小学毕业生,当然没学过英语,原本她心里有模糊的猜测,觉得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外语。可是松梗大队的泥腿子们都听过好多次,这就不可能是外语!

究竟是什么话哟,姚静都差点怀疑是不是她有问题了,怎么就她这个城里人听不懂。

现在松梗大队的老老少少都在看着她,姚静只能硬着头皮子先吹安文玉,“我肯定不行,安文玉同志在这首歌上面确实有天赋,我比不上她。”

吹准没错,吹就对了!

老刘家都听过这歌,没道理他们没听过啊,没听过岂不就是矮了老刘家一个头,平白显得见识短浅。

于是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在交头接耳,赞美安文玉唱得好,纷纷表示这种他们听过的最好听的一遍。

“李主任,你刚刚说和安文玉再谈谈当小学老师的事,我觉得那个不适合,安文玉适合唱歌,我马上教队里姑娘们唱歌,你不如让她也来教罢。”张秀红积极建言。

这个……?

李主任和大队长对视了一眼,这个好像真的可以!

正好把安文玉放在组织的监督之下了,省的她动不动神经刀给队里找事。

李主任夸赞:“张秀红同志,你很有大局观啊,是个积极为集体着想的人!”

张秀红等于是平白拉了个竞争对手回去啊,毕竟安文玉的歌唱水平达到了全队老少都认可的程度。

张秀红一脸的笑:“应该的应该的。”

到时候她只要把歌教给有点天赋的安文玉,然后就可以让安文玉一个一个去教那些嗓子不好的,她坐在旁边打着扇子喝红糖水哈哈哈哈。

至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存在的,安文玉在成分上就比她差一大截,怎么弯道超车?

怀着敬畏的心情看完了这场发生在七十年代的“皇帝的新歌”,刘小麦对张秀红同志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然后一台头看到她妈花枝乱颤那样……

“妈,有一句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用这句话打头,那就是肯定要说的,刘小麦用词直白中带着委婉,“你笑得略略有那么一丝猥琐了。”

“……”张秀红笑容一顿,抬手戳刘小麦,“走去!”

母爱伟大,她都没让刘小麦“滚滚滚”。

刘小麦知情识趣退居二线,刘二柱同志顶上,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常备的帕子,贴心地递到张秀红嘴巴,“擦擦吧,红子。”

口水要笑得淌出来啦。

真想不明白,红子心里在这美个什么啊。

张秀红接过帕子按在嘴旁边,横眉冷对刘二柱:“滚!”

一片风风火火中,刘小麦的第二次跳级考试到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谁也没告诉,平平无奇地考完试回来了,回来后发现好些人围着老何家从前院子看,她才想起来,今天也是松梗小学老师笔试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斤斤计较军军、Osow冬果投喂地雷,啾咪!

一百零七第107章

搞得跟后世高考一样, 松梗小学外头挤满了焦急等待的家人。

刘老太牵着福宝也混在里面,对着大门里头探头探脑。

“怎么还没出来呢?什么时候考好啊?”

福宝有信心地说:“奶奶别担心, 妈妈会考好好的。”

有她这句话,刘老太心道稳了。

“福宝啊,奶不担心,奶就指望你们好呢。”

刘小麦摸了摸额头,从他们的全世界路过。

在原锦鲤文里, 姚静是没有当松梗小学老师的,她这会儿正兢兢业业忙着做糕点, 在黑市混得风生水起, 赚的钵满盆盈。

但是如今原书的剧情好些都扭曲了, 黑市都被捣了,姚静一时英雄无用武之地,转而想去当老师也合理。

想难道还能不让别人想吗,至于能不能当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这些都跟刘小麦无关, 她兴冲冲地往家跑,一到家惊了,居然大门锁着, 没一个人在家。

“小麦啊。”

她正蹲在墙角呢, 打算把他们小刘家的备用钥匙从一块破砖洞里摸出来开门, 冷不丁有道声音喊她。

“大伯?”

刘小麦站了起来, 不当着刘大柱面摸钥匙了。

刘大柱开了他们大房的窗子,头和半个肩膀都探了出来,也看不清刘小麦在干什么东西, 开口问:“小麦啊,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刘小麦向他走近了两步,点了点头:“是啊,我马上找我爸妈去了。”

刘大柱胡乱地嗯了两声,然后期期艾艾地:“你三婶……还有你奶他们还没回来呢?”

“三婶考试没结束,奶在等她。”刘小麦以为刘大柱想问的是潘桃,于是主动交代,“我没看见我大婶子,她不在那里。”

刘大柱叼起来一根烟,吧嗒吧嗒抽着。

“……也不知道你三婶考的怎么样。”

刘小麦笑了,随口说道:“大伯你要是实在想晓得,你也过去守着我三婶不就可以了吗。”

说一说出口,刘小麦就感觉不好,她好像有点没大没小了,这话说的不怎么合适。

哪知道刘大柱诧异地瞧她一眼,听声音有点激动:“小麦,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守着?”

“?”

也?还有谁这样童言无忌了吗?

刘小麦不敢搅和到他们老刘家的风风雨雨里面,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瞎说的。”

刘大柱拿着烟的手微微凝滞:“小麦……”

“啊,不早啦不早啦,大伯,我要找我爸妈去了。”刘小麦小手一挥,“大伯再见!”

刘大柱是有点脆弱在身上的,做个检讨后整个人都鬼祟了起来,天天缩在家里。

这么一想,姚静同志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经历了大风大浪,依然不屈不挠,难怪熬成了成功人士。

至于刘老太,那更是人中龙凤,懂得都懂。

妇联办公室,传出一阵阵吊嗓子的声音,蹊跷八怪,振聋发聩。

刘小麦一过来,就看见她妈跟个大老爷一样,坐在椅子上,腿笔直地伸到桌肚里,桌上摆着茶,她拿着大蒲扇懒洋洋地扇风。

“妈?”

“哟,我家大姑娘来啦!”张秀红一伸手,把旁边一张板凳拉过来,“小麦快坐下来,妈这里正好有茶给你喝。”

还热情地给前面吊嗓子的姑娘们介绍:“这就是我家文曲星,你们都晓得的。”

刘小麦脸红了:“姐姐们好。”

那些姑娘们都十大几岁,青春少艾的,梳着乌溜溜的大辫子看着刘小麦笑。

她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白皙秀美的女人,长发松散地披在肩膀上。

“安姨好呀。”刘小麦轻快地唤道。

安文玉站在那里,刚刚和姑娘们一起唱歌的时候还好,一安静下来,她整个人就开始走神,目光恍惚茫然。

猛然被刘小麦叫到,她一个瑟缩,惊惶地抬眼看四周。

直到看见刘小麦,安文玉才稳了下来,“好、好。”

她想到什么,轻轻笑:“我知道你,你是小洲朋友。”

也不见得,刘小麦感觉她跟何在洲不是很熟呢。

倒是张秀红心里一个咯噔,她背地里也会可怜可怜何在洲,但是明面上,她并不想叫别人知道何在洲跟他们家关系还行。

毕竟何在洲身份在那里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翻旧账,到时候别再牵扯他们家哦。

生怕安文玉再说出什么话,张秀红把拽过来的凳子又推走,不许刘小麦坐在这里头。

“小麦,你去找你爸去,别在这里打扰到我,我事情不得了的多。”张秀红同志有点为大家舍小家内味了,“小豆小虎也在你爸那里,我这里不能被耽误事。”

“……行。”离开是离开,刘小麦到底忍不住问,“妈,怎么人家都站着,就你坐着打扇子呢?”

今天李主任是不在这里,她带着小干事们去松梗小学监考了。可是明天后天她肯定会来监督张秀红同志的。

就算李主任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这么多小姑娘盯着呢。刘小麦忧心忡忡,生怕一眨眼她妈又回去种田了。

然而她低估了她老娘的魅力,她刚问完这句话,就有小姑娘抢着帮张秀红解释:“小麦,你妈妈太累啦,她教我们吊嗓子教的口干舌燥腰酸背痛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秀红同志必须坐下来歇歇!”

张秀红矜持地摸了摸头发:“小麦,你妈我可给你争气了。”

果然啊,没有人比张秀红更懂忽悠,既然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刘小麦也不瞎操心了。

出了妇联办公室,往队里仓库去。她来的巧,刘三柱同志和两个小的蹲在仓库前面吃瓜呢。

“麦啊,这个给你,好吃呢。”

还留了一根黄瓜,刘二柱折了一半递给刘小麦,剩下的那一半他收起来,“这个留给你妈。”

刘小麦咬了一口,和他们一起排排蹲。

“爸,你这个瓜哪里来的呀。”

“别人给我的。”刘二柱很是感动,“人家妇女同志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仓库,就给我送了两根黄瓜,还说要帮我整理仓库。”

刘小麦眉一抬:“爸你同意了?”

亲娘哟,她怎么感觉手里的黄瓜都不清甜了。

“怎么会,我干活有工分,她来帮我可没有工分,我可不能让人家吃这种大亏。”

再说了,一个女同事,能帮他干什么哦。回头倒欠了人情债,又要让红子生气。

刘二柱同志老实道,“我实在是推脱不掉,只能收下她黄瓜再让她走了。她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使劲往我这里看,我一点都没动摇。麦啊,我现在想了想,那个女同志也许是想拿仓库东西,对吧?”

“……对,太对了。”

刘小麦刮擦一下咬一口黄瓜,黄瓜真好吃。

不解风情的刘二柱同志,实在是太值得信任了。

“我们小刘家都在变好,小麦你出息了,你妈现在也有本事,爸肯定不给你们拖后腿。”这就是刘二柱同志的目标,“你现在三年级,等两年读初中,我跟你妈肯定给你攒够学费书本费。”

刘小麦漫不经心:“也不一定要两年吧。”

“不是两年吗?”刘二柱掰着手指数,“四年级一年,五年级一年。”

刘小虎抢着答:“我会我会,就是两年!”

一加一等于二,他全部都知道!

刘小麦托着下巴笑:“我说不定能再给你们省钱呢?”

“……”落日余晖覆下来,刘二柱有点晕晕乎乎了,“麦啊,你什么意思?”

就是再跳级的意思呀!

林校长改卷子特别效率,第二天,刘小麦刚去学校,林校长就直接过来通知她好消息。

“刘小麦同学,从今天开始,你是一名四年级的小学生了!”

刘小麦的卷子又被贴到了墙上,供坝子小学的孩子们瞻仰。

“又是双百分!又是双百分!”

喇叭花吴花同学生气叉腰:“傻大个,你不要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堵在最前面,我们个子小的不配看吗?”

傻大个高志飞就是不让位置:“吴花你别看了,看也没用,你反正得不了双百分。”

“你就能?你连单百分都没有!”吴花反唇相讥。

“最起码我还是五年级的第一名。”高志飞终于舍得朝旁边站站了,“吴花同学,你不一样了,你只能算四年级从前的第一名——刘小麦同学现在要跟你正式竞争了。”

吴花:“!”

“别吵了别吵了,良性竞争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同学们,我们都要努力呀。”

小陶老师生怕他们打起来,过来看着他们。却发现人群里有一个格外弱小可怜无助的老倒霉蛋,那不是她班上一年级的刘小勇吗?

刘小勇瞪着那刺眼的双百分,牙齿咯噔咯噔打颤。

天老爷哟,他今天就不该来上学!

刘小麦成为四年级学生这件事,只要他不知道,那就不存在。

啊啊啊啊偏偏他现在知道了!

小陶老师关心他:“刘小勇同学,你在抖什么?”

刘小勇虚弱道:“我冷的。”

“……”小陶老师疑惑,“你满头的汗又是怎么回事?”

刘小勇吸气:“我热的。”

“……刘小勇同学,你究竟是冷还是热?”

刘小勇嗷呜一声,嚎啕大哭:“陶老师,你把我开除吧,我不想念书啦!”

他回去又要挨打了又要挨打了,他怎么命这么哭哟?

他怎么不是丫头片子,他情愿跟小萍一样天天干活也不想念书了,他现在简直是受罪!

好想把妈告到妇联啊,妇联能不能救救他啊?

他妈潘桃现在也一阵冷一阵热的,嫉妒地看着姚静和刘三柱。

刘老太抱着他们,鼻涕眼泪一把抓。

“我老刘家真的好起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感谢斤斤计较军军投喂地雷,啾咪!

一百零八第108章

改卷子特别有效率的不仅仅有林校长, 还有公社中学。

公社在松梗大队办小学这件事情上,还是付出了一些的。比如联系了公社中学, 让他们给松梗小学出试卷改试卷。

昨天考完了就把卷子匿名送到了公社中学,只有二十来份,公社中学的老师加了个班,很快批阅好了,今天一早就送了过来。

在稻场台子上, 当着松梗大队老老少少的面,在队里干部的见证下, 吴国安拆开试卷, 一个一个念成绩。

松梗大队长期以来不重视教育的后果就是, 前两名都是下乡知青。

直到第三名——

“恭喜姚静同志。”喇叭里传出吴国安的声音。

“天老爷哟天老爷哟,是我家静子!我就知道,我家静子肯定行!”

刘老太喜极而泣,宛如姚静的亲娘一样, 激动地拍巴掌。

“静子可是我们松梗大队的媳妇啊,都嫁过来了,是自己人!”

对啊, 相比较前两个过来插队的知青, 姚静是当之无愧的自己人。

大家都跟着刘老太拍起来巴掌, 拍了两下又觉得不对劲。

什么自己人?姚静那是城里人, 又不是他们松梗土生土长的姑娘。

这么一想,就始终感觉差了一等味,巴掌声稀稀拉拉的。

好在底下两名都是松梗大队的人, 年纪不小了,他们都是在六零年前接受的教育。

学坝子小学,松梗大队这次也准备选出三个小学老师,就从这前五名里面选。

吴国安说:“希望大家好好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来这里投票,跟上回选仓管员的规矩一样。”

好些人恭喜刘老太哦,刘老太真心觉得姚静稳了。

她凑在姚静旁边,絮絮叨叨:“大队长是个公正人啊。选出来的三个老师肯定一个是插队知青,一个是我们松梗土生土长的,还有一个就是你了,嫁过来的媳妇儿。”

最重要的是,姚静是福宝的妈啊。天老爷还能不让仙童的母亲得偿所愿吗?

姚静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刘老太这个人……她是真忘记了她使手段害得三房亏了五十块钱和一张收音机票了吗?

居然还好意思跟她亲亲热热的,有事吗?

刘老太看样子是真忘了,她喜形于色,觉得老刘家要翻身了。

她预感不错,下午刘三柱突然地回家了,激动得脸上肌肉打颤,光看前面不看路,险些绊到门槛摔个狗吃屎。

“三柱啊,你可慢一点,别急噻。”刘老太心疼地扶住他。

刘三柱的目光只追着屋子里的姚静。

“静子,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哟,那可真是巧了,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刘老太非得插.入人家恩爱小夫妻的对话,“三柱,静子也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然而没一个人搭理她,刘三柱和姚静隔着刘老太目光黏在了一起。

姚静若有所感,呼吸急促了两分:“我们一起说吧。”

“我转正了!”

“我要当老师了!”

刘三柱一下子挣脱了刘老太,和姚静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静子、静子……”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刘老太坚持不懈地挤过去,抱住他们两口子,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