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暗下翻了白眼,心道,就一十万个为什么,便不予答话,不想弘历去一直不停的问她的名字。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复又面色淡漠道:“你额娘闺名叫慧珠,不过乳名可得好好问下你额娘了?”弘历却是个聪明的,学了话,又问道:“闺名,乳名,闺名,是大名,慧珠,慧珠,额娘慧珠,乳名小名,什么,额娘慧珠,什么?”

胤被弘历似绕口令般的话不怎么喜欢,有些黑脸,又想着弘历也就两岁多,方才缓了脸色,抬眼看向慧珠,淡淡的说道:“弘历在问你,上次你不是给我说了,要耐心回答弘历的问题,给他说明白道清楚。”

慧珠怎会忘那个乳名,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就听到有人那般唤她。慧珠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弘历,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却目光灼灼的胤,半响才含糊道:“囡囡。”弘历学了一句,觉得念的顺口,便拍掌欢喜嚷道:“囡囡,囡囡。”胤睨了眼慧珠,插话道:“你小时候,该是叫小囡囡吧。”说罢,就含在嘴里,呢喃了几声“囡囡”。

慧珠见了,不予理会,索看着弘历假意呵斥道:“孝顺,知道不?不许叫囡囡,额娘,叫额娘,否则该是受惩罚了。”弘历叫的正欢,也不理会,更是扬声叫着。胤见状,忙“咳咳”好几声,撇过头,假装不予知道。

随后,;子里移上了角灯,厨房也备上了吃食,弘历许是饿了,见着了他专用的红木小碗,银色汤勺,也不叫慧珠的乳名了,却是坐在炕席上,对着他的碗勺,叫嚷道:“是我的,是我的。”慧珠笑瞪了眼弘历,就示意素心拿过一小几放在炕上,又亲自端了小木碗递给弘历。弘历甚是乖巧,见了小几,木碗,就自个儿拿起勺子,有些笨拙的舀着吃了起来。

胤满眼惊讶,直直说道:“弘历会自己吃饭了,这才几天的事啊。”慧珠扫了眼弘历,继续为胤布了菜肴后,方回道:“圆哥儿已经长了十六颗乳牙,现在他连自己的小板凳,都能搬来搬去,又何况吃饭呢。

爷,其实圆哥儿也就是这七天里学会自个用饭的。”

也是六七天,他也有七天没来了,忽的,胤心里涌起一丝愧疚,却又很好的掩饰过去,夹起慧珠布的菜肴细细咀嚼,竟觉得滋味有别于以前,不禁沉声道:“大多晚间都在看公文,也没怎么着。恩,最近策妄阿拉布坦那边,就是蒙古那边活动有些…”

这时,素心神色有些不对劲般,急急的进了屋子,禀道:“主子,府库里东西似有不对,您要不去看看。”慧珠见素心话里似有隐情,向胤告歉了一声,便跟着出了里屋。

(这章是写足了,为了补偿,俺食言了,今天没更到,,不过,相信俺,一定补上~~~~~~~(b,大家对慧珠找朋友不怎么喜欢,就一想法,俺~~~~~想了还是算了,咕~~()

第一百一十章 白事

了屋里,就见张富在廊下拐角处,焦急的打着转。闪,上前几步,问道:“可是钮祜禄府里出了什么事?”张富打了个千儿,回道:“主子,老太太她今下午酉时初过,就去了。奴才今在外办事,才这早得了消息,估计老太太‘停床’后,‘报丧’的信该是会送到府里来。”

慧珠听后,当下不知是何感想,她虽和老太太不亲,可怎么说也相处了十来年,比及其他人,还是多了些感情的。犹记四月上香时,章佳氏就说,老太太过不了开春,不想现在就这样走了,可谓是人世无常。

好一阵,慧珠方点头示意知晓了,挥手打发了张富下去。素心叹道:“老太太那般强势的人,也终是走了。老爷向来又是个孝顺的,这老太太走了,老爷心里定是异常难过。”慧珠沉默语,径自回到了里屋。

胤见慧珠眉眼间有几分黯色,也没去多问,安静的用了晚饭。

夜里,下帘就寝,胤将慧珠拦进怀里,额头轻触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慧珠想着也是不可能瞒住的,便回道:“妾的祖母病逝了,最迟后日就能收到信函,妾三朝那日该是会去拜祭。恩,爷您放心,圆哥儿年岁不大,妾不会带他去的。”胤低声道:“那日你早上就得去了,我却要上朝,若是得了空,我自是会上钮祜禄府前去拜祭。”慧珠觉得胤这话不过是全她个脸面自是当不得真,遂随意的道了句谢,翻了个身子,便是睡下。

次日下午,钮祜府的‘报丧’函就到了慧珠的手上,乌喇那拉氏得了消息慰了几句,就允了三朝之日,慧珠前去祭拜。

到了那日,慧珠一大早就床梳妆,换了身素净的连裳袍子,带上了小娟、小然子,又唤了一院的两婆子、两小厮,便上了马车,向钮祜禄府去了。

不出个时辰,已是到了钮祜禄府正门前、小然子忙扶着慧珠下了马车。门房见是一位女客,给门前杆棚打了手势,只见“门吹儿”便是两声鼓加唢呐,随即大门梆子听后又连响四下,二门的梆子也跟着敲打四下。

慧珠身份同一般,不待上了门阶,回事的人早已高喊了:“二姑奶奶,钮祜禄福晋到了。”这般,话刚是落下柱、章佳氏等人和着钮祜禄府的亲戚朋友便迎了出来,纷纷给慧珠见了礼,慧珠颔首应了,与众人寒暄了几句,方入了府内。

进了正堂,慧珠端起一祭酒,双手举过头后,洒祭于奠池里少许,便将酒杯交于立于一旁的家仆,对着老太太的棺木叩首。又随着月台旁清音的奏响慧珠跪在蒲团上叩首,至清音锣鼓停止时,也就行完了礼。

随后慧珠和章佳氏至亲进了花厅。章佳氏红了眼睛道:“虽知道老太太日子不长了可不想走得竟这般突然。”说着。就哽咽了下隐带了哭声。李氏在旁劝道:“额娘。姑奶奶回来一趟不容易您已伤心了好几天。快是止了泪吧。”章佳氏闻言。方是止了泪。

慧珠也跟着宽慰几句后。就与慧雅闲话道:“刚刚见了在堂里见了妹夫。看着旁边个五六岁地小男孩可是端文。长得就和妹夫一个样。”慧雅眼里闪过骄傲道:“端文是给妹妹长了不少脸。有他在。二房和那姨娘就算生了儿子又能怎样。”

慧珠心下感叹。这才几年。就添了新人。不由地脸色有些黯然。慧雅见状。亲昵地拉起了慧珠地手。小声道:“二姐姐莫为妹妹担心。他对我甚是不错。妹妹已是知足了。再说。哪个稍有些家底地不是三妻四妾。就他已是少地很了。说这。妹妹可得谢谢二姐姐了。妹妹地婆婆前年娶了个有些背景。还是婆婆远方侄女地二房。幸得姐姐是四阿哥地侧福晋。府里众人自是知道谁才是主子。对了。万岁爷可是指了三个不错进姐姐府里。姐姐还好?”慧珠一时有些感触。觉得慧雅这些年地想法与她更是远了。不知慧雅眼里地好。是否跟她认为地好可是一般。

心念间。就听外间传话道:“大姑奶奶到。”随即。就见慧珍病怏怏地靠着一丫环。走了进来。慧珍看了眼屋内地人。及至慧珠跟前。端安行礼道:“婢妾请侧福晋安。”慧珠见慧珍神情哀怨。又这般病弱。忙温声道:“大姐姐你起来吧。自家姐妹没这多虚礼。你自小与老太太亲近。现在老太太走了。你心里定是不好受地。”

李氏和慧珍是嫡亲姑嫂。见慧珍这般憔悴。眉头微蹙。快步迎上去。扶着坐下道:“大姑奶奶。你先坐着。伤心也不能弄坏身体。”此时地慧珍早已没了以前地高傲。目下无尘。淡淡地回了个笑容道:“谢嫂子关心。大哥娶了你。是他地福气。以后就劳大嫂多多照顾大哥了。”李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却见

有地平静神色。心下欢喜。便多了几分亲近。说了

这后又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慧珍微咳嗽了几声,看向慧珠道:“既是在家里,我就唤声二妹妹吧。二妹妹,你我好久未见了,可是单独说些体己话。”慧珠有些诧异,慧珍一向不待见她,现下却要说些体己话,想了想,回了章佳氏一个安抚的笑容,点头道:“是好久未与大姐姐闲话了,正好,咱们去了偏房,说些小话。”

于是,慧珠便跟着慧珍去了偏房,慧珍在绣墩上坐下,挥手打发了小娟和她自己带的丫头,淡笑道:“二妹妹进雍亲王府也有十年了,竟还是如出嫁般一样只是神色间多了不少暖意。”慧珠回道:“大姐姐也如当年那般,甚好颜色。”慧珍听后摇头轻笑,正欲说话,却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不止。

慧珠忙起身,到了杯热茶,又轻拍上慧珍的背关切道:“大姐姐,先喝杯热茶压…大姐姐你,怎病的如此重,可是有看了大夫。”慧珍将沾有血的锦帕捻起,摇头道:“我这病已是好多年了,治不好的。前些日子,得了祖母去世的消息,是夜,我就梦见祖母老人家在向我招手,要我去陪她。”

慧珠不解道:“大姐姐怎说…”一语未了,慧珍便止话另道:“二妹妹,我终是比不过你,你是嫡出,我是庶出。然后,我早你几年嫁进亲王府,至今仍是世子爷的格格,而二妹妹你却从贝勒的格格,晋封为亲王侧福晋。我五年前好不容易又有了消息得了个格格。接着我就想啊,格格也好呀,比妹妹嫁给四阿哥这多年还未传过一次消息,强多了。可谁知,三年前妹妹生了阿哥,封了侧福晋。就连这阿哥也在今年万寿节上,得了万岁爷和太后的眼。”

慧珍说完,又是几声咳嗽,抬眼看着一脸诧异模样的慧珠,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又自嘲的笑笑,继续道:“二妹妹,我就是恨你这般是恨你一副毫不在意,却得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更狠我这般嫉妒妹妹处与妹妹攀比,可妹妹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罢了罢了这辈子是这样过去,现在最疼我的祖母去了哥有嫂子照顾,我也少了牵挂。”说到这,慧珍忽然起身,给慧珠跪下道:“二妹妹,我知以前是姐姐小心眼,嫉恨妹妹,可你看着咱们姐妹份上,帮我了去这世上最后的牵绊吧,让我安心的遂祖母去了。”

慧珠被突然下跪的慧珍了一跳,忙去扶着起来,去被慧珍阻止道:“我真是无法了,钮祜禄府人微言轻,除了二妹妹你,我已找不到其他人了。我时日无多,可我的小格格才四岁啊,你也是亲王府的人,该是知道,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又是个庶出的女孩,生存下去是多难啊。就算侥幸活了,以后被胡乱指了亲,她一辈子也就完了。二妹妹,我求求你了,你去抚养了她吧,她可是你的亲侄女。”

慧珠压下满腹的震惊,敛了心神道:“大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你可别忘了,小格格她除了你这个生母外,还有嫡亲阿玛和嫡母。就凭这,我作为她的姨母,岂可在她父母建在的情况下,收养了她。”慧珍听了这话,登时脸死灰,恍惚的笑道:“是啊,有世子爷和福晋在,你又怎么能抚养我的女儿呢。呵呵,二妹妹,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

慧珠看着疯怔般的慧珍,想起以前那个如水仙花般高傲的她,心下有些不忍,支吾道:“大姐姐,小格格她怎么说也是亲王府的格格,也委屈不了…唉,大姐姐,我是她的姨母,若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定是会帮的。”慧珍不予回话,双眼无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时,小然子在屋外,声又些兴奋的禀告道:“主子,爷来了,现在在正堂呢,您可是赶过啊。”慧珠有些犹豫,看着呆坐在地上的慧珍,她现在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慧珍似被小然子的话,唤回了心智,眼里闪着淡淡的羡慕,看向慧珠道:“二妹妹你去吧,我无事的。

”慧珠蹙眉道:“那妹妹离开了,大姐姐注意这身子。”说罢,转身就是离开了屋子。

慧珍看着慧珠去的背影,呢喃自语道:“二妹妹,我服了,真的是服了,四阿哥为了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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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清园

着小然子来到正堂廊下,胤正点了香,给老太太作拾过门栏,进了屋内。至胤祭了香,慧珠方微微福了个身,睨了眼他身上的朝服,小声道:“爷是刚下了朝就赶过来的吧,可是先随妾去后堂歇息会?”

凌柱眼里又是骄傲,又是紧张,听了慧珠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忙打了个千儿,恭谨道:“瞧奴才这记性,四爷刚是下了早朝,就赶来给家母上香,都还没歇上一口。这,奴才寒舍简陋,若是不嫌弃,就先将就一下,喝杯热茶。”胤抬手示意凌柱起身,客气道:“钮祜禄大人,毋须这般客气,今天来的有些充忙,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凌柱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四爷能来寒舍已是给了奴才最大的恩典了。”胤不予多寒暄,遂轻点了下头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闻言,凌柱也来不及享受屋内众人羡慕的目光,忙恭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亲自带路。一时,凌柱观之胤面上虽是冷淡,但能冲着慧珠,前来祭拜老太太这点,已是难得。便念头一闪,将路引到了慧珠出嫁前的闺房,哈腰点头应答了几句,就躬身退下,随后又仔细吩咐了下人,备了上好的茶点、热水,方回到正堂,继续招呼其他宾客。

慧珠浸了帕子,伺候着胤净了面,稍稍为之解开了补服上的盘扣,闲话道:“听小然子传话,说爷来了,倒是唬了妾一下。”胤没有接话,反是上下细瞧着屋内的摆设,问道:“你出嫁前的闺房可是这般。”慧珠瞥了一眼,笑道:“妾也没想到多年了,额娘竟还把妾以前住的卧房,保留了原样。”

胤“唔”了一声道:“你额娘很疼你。”慧珠听了,瞬时笑眯了眼,随即又掩下对过往的回忆,沏了杯热茶,递与胤,叨念道:“还好,哪个做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啊。不说这了,还是先喝些热茶去寒气,也解了乏。眼看就是十一月了,天气得要冷了。”胤抿了口茶,垂下眼睑,小半刻钟后叹道:“你娘家这茶好,比之我常喝的更多了几分茶韵。”慧珠端起一茶盏,闻了下,摇头笑道:“这是妾阿玛珍藏了十多年的生茶,平常宝贝的紧,今倒是舍得了,还是爷的面子大妾沾了您的光,可得好好尝尝。”说罢就浅尝起来。

胤眼神微凛,见慧珠皱着眉头副对茶叶敬谢不敏的神情,心下暗自摇头许只是他想多了,慧珠这话却无讨好献媚之意,也有好些年了,都没见对他有所献媚,只是尽了本分便罢。

转念间,胤就有些不悦,沉眼看向慧珠。慧珠纳闷不解其意,放下茶盏,道:“爷怎的,恩,妾是真真喝不惯这类茶叶,又苦又涩。”胤听后,不愉之色更是上了面上,后又再次皱眉看了眼慧珠,就闭上眼来,沉默的品起了生茶。

见状,慧珠也多言,安静的坐在圆桌另一旁,小口小口的用起了茶点。一时间,清苦芬芳的茶香混合着淡淡的甜腻味,在屋内各自飘散,却终是沉淀、融合…

午时将至,慧珠告别了凌柱、章佳氏等人,跟着胤回到了雍亲王府。马车进了府内二门,二人下了马车,便是往后宅走去。

路上。慧珠见胤是一直跟着。似要去她地院子。便问道:“爷可是要去妾那用响午饭?”胤步子一顿。没好气地瞪了眼慧珠。薄唇微抿道:“你最近不能沾荤腥。院子里地菜色比较和我意。就去你地院子用饭是。”慧珠低低地应了是。

过了后园。过角门。就在通向西院地抄手游廊处。听见假山后传来了细微地争执声。小禄子、小然子等慢下脚步。频频向里面瞅看。见状。慧珠也停了步子。好奇地往哭声处望去。眨眼间。就对上一双秋剪滟地星眸。可那双星眸似乎并未看见她般。转瞬已是侧首撇开。随即一嘤然似含无限委屈地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乌雅姐姐。妹妹真地没有…只想着伺候好爷、福晋们。不敢做他想…是。妹妹知道姐姐是德娘娘地远房侄女…知道了。称婢妾就是…婢妾真地没有去做狐媚子勾引了爷…没。婢妾没…”

这时胤也听着了渐似大起来地哭声。面色瞬时暗沉了下来。双眼阴)。厉声道:“出来。”话落。假山后地声音立马消失了。接着就见脸苍白地乌雅氏微颤着走了出来。向胤和慧珠蹲安行礼。胤不言。仍是厉眼瞪着假山。待小半阵子后。

着月白色修身旗袍地安氏。低首走了。福身道:“请钮祜禄福晋大安。”

胤沉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尔等哭闹。才进府多久。就敢这般。”那拉氏、安氏听了。忙跪地告罪。安氏垂手解释道:“爷。不关乌雅姐姐地事。是婢妾冒犯了乌雅姐姐。才找了她。向她道歉。其余什么事也没有。”

胤命令道:“安氏。你抬起头说话。”安氏摇头不语。连声称她有错。与那拉氏无关。胤再次厉声道:“安氏。抬起头来。”安氏微微摇头。半响。才侧首歉意地看了眼乌雅氏后。迎上胤地视线。轻咬下唇。柔柔地唤了声“爷”。便戚戚然然地低下了头去。

慧珠怔了怔,似为安氏双眸微红含泪,却强自忍了一切般,顾盼生怜的美貌;又似为安氏粉白黛绿的俏脸上,那醒目的掌掴。如此哀怜委屈的模样,如此微有红肿的脸颊,胤又怎么会看不见呢?

胤冷眼看向乌雅氏,问道:“乌雅氏,你有什么想说的。”乌雅氏眼里闪过惊恐,不想胤会有这般冰冷,似是对着死物般的眼神看到她。乌雅氏不禁面上染了泪水,摇头道:“不,爷,不关婢妾的事,不是,是安氏她故意害我的,我没有,不是…”

胤微皱眉头,打断了乌雅氏的语无伦次,不耐烦道:“刚刚你和安氏在假山后的话,我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用多说。你进府也一月多了,却如此不安分,府里是容不得你这般不守规矩,任性妄为之人。小禄子,你去禀了福晋,乌雅氏不守规矩,有违妇德,立即搬进清园,五年内不得出园一步。”

乌~,转眼又看向安氏,满眼恨意的冲过去,撕扯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害人精,都是你害的。”胤眼里闪过厌恶,挥了下手,小禄子、小然子便忙是赶了过去,抓住了乌雅氏。乌雅氏登时回过醒,忙嘤嘤哭泣,又求着胤原谅,又叫着慧珠帮忙解释。

慧珠当下也是震惊胤的决定,不过是一件小事,却让乌雅氏搬进清园。这清园是府里最冷清的院子,是给犯了过错的妾室住的地方,距离上次有听到清圆二字,还是十年前她刚进府时,一位犯了过错的妾室,尸身被抬处清园。

想到这,又忆起德妃的咐,慧珠只得开口劝道:“爷,乌雅妹妹年轻不懂事,回去反省也就是了,何必禁足五年呢。

再说,雅妹妹也是德娘娘的族侄女,爷这般,德娘娘那也不好说啊。”安氏低眼看了眼慧珠,眼里凛光一闪,复又低声哭泣道:“爷,婢妾不碍事,乌雅姐姐也只是一时冲动,就原谅了她吧。”

胤扫了眼安氏,直直看向慧珠道:“既然你为她请求,好,乌雅氏,本是你一个人搬进清园,因有钮祜禄氏的求情,就让你的陪嫁丫环也带去吧。”说完,就示意小禄子将乌雅氏拉了下去。

安氏看向胤,欲语含羞道:“爷,婢妾…”胤此时已缓了心绪,说道:“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让丫头扶了你回去休息吧。”听后,安氏心下顿时一沉,不想胤就让丫头扶她回去就算了,可是无法,只好微垂下头,眼下情绪,低声应了,却久久站在原地,看着胤与慧珠离开的背影,暗暗出神。

回到院子,慧珠伺候了胤换了常裳,让厨房备午饭,陪着弘历玩耍,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乌雅氏一事般,仍如往常。后用过午饭,又是一下午过去,直至晚间,胤离开,慧珠还是未再提起乌雅氏,并给小然子等下了话,不许妄议后,也就丢了心思,到了夜里,移灯便是径自睡下,一夜无眠。

后三日清晨,慧珠去正院请安,乌喇那拉氏向众人宣布道:“乌雅氏因有违妇德,需住进清园,禁足反省三年。望众位妹妹能以此为戒,莫违了规矩。”众人闻言,齐齐称是,皆是揭过乌雅氏的事,不予提及乌喇那拉氏进宫请安后,乌雅氏禁足时间由五年变成三年。而是另择了闲话,说笑寒暄,只是偶有目光投向安氏。

(今天元旦,传的有些晚了,送上四四和慧珠的小戏码~~~~~~,今天过节,咕~~((b,~~~~~啥子不说了,亲们等明天看吧~~~~~~~~~~~~~~次祝福,2011大家心想事成!)

一百一十二章 恼羞

雅氏这一被关进清园,面上众人是不会说些什么,可却是少不了的。府里下人是道,胤宠爱安氏,见不得安氏受了欺负,乌雅氏才被关进了清园;或是又道,乌雅氏倒霉,正欺压安氏时,偏偏遇上了从钮祜禄府祭拜回来的胤,胤素不喜仗势欺人之人,又怜惜安氏,这才罚了乌雅氏进了清园。

不过因乌雅氏是德妃的族侄女,若真是被关三年,未免有些扫了德妃的颜面,遂众人面上皆是不予提及此事,免得触了眉头,心下却是肯定的道,最迟腊月初,乌雅氏也是会被放了出来。

随着腊月的到来,进了岁末,乌雅氏被放出来的事,连一点影子也没见着。众人见状,不禁心下唏嘘,乌雅氏看来是被关定了,就算乌喇那拉氏下了话,一应用度不可亏待了她,可三年后出来,又是何种光景。

如是,安氏声望在府里下人中大是提高,言道侧福晋之位,定是安氏莫属。而安氏在处处高捧讨好下,并未迷失了方向,她恭敬于乌喇那拉氏等人,亲切于张侍妾、月荷等人,又宽待于下人,更未随着胤的浓宠有所张扬,反是低眉顺眼的伏低做小,赢得一片好名声。

相对于府里下人、低等侍妾的想法,一些娇贵的人儿,却不予表态,就不在意般,趁着在这寒冷的冬日,正好睡眠。

腊月二十六,康帝“封笔”不早朝喇那拉氏却早在二十四免了众人的请安,由着个院子忙活年事。

两日不请安,没得早起,慧越发懒散了,用过早饭,就歪躺在炕上,裹了皮褥子半打着盹。素心手里拿着针线,坐在一旁陪着。屋内炕角下放着鎏金小鼎火盆,盆里正燃着百合香和杏子枝,不时发出“噗噗”的轻微响声。

忽的阵寒进了屋子,慧珠睁开惺忪睡眼见身穿紫红缎面贴竹祅夹的弘历,噌噌噌跑过来,趴在炕上叫道:“额娘,起来。”慧珠打了个呵欠,问道:“不是抱着圆哥儿去屋檐廊下,数金橘果子了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把弘历抱上了炕席。董嬷嬷回道:“外面又起风了,雪花直往廊里面飘见快是响午了,便引了小阿哥回屋。”

慧珠点头“恩”了一声就上弘历微有冻红的小脸,蹙眉呢道:“脸颊怎么这么冰,得做一个屁口罩给你戴…啊,这是什么东西?”弘历咯咯笑道:“小金橘,给额娘。”慧珠听了,忙把一个冰凉的小金橘从领子里取了出来。董嬷嬷哎哟道:“我的小祖宗呢,那金橘结了一层薄冰,你什么时候摘的,可是冻着。”话罢,就揉搓着弘历的小手。

心下也是怕弘历冻着,面上却是板了脸,唬斥道:“冻着更好,昨天在屋门前玩雪,今又摘了小金橘,不冻着才怪。”素心停了手中的针线道:“大冬日的,主子不让小阿哥出门,耿格格又没带弘昼阿哥来窜门子,小阿哥没玩的,才自己找乐子,他年纪小,哪知事啊。”

无奈道:“别老惯着他。要不养成个霸道地性子就不好了。”话顿。捏了捏弘历地脸颊。抬首晃眼就见案桌上摆放地物件。想了想。吩咐道:“屋里也没什么喜庆些地颜色。素心。你过会儿让小然子把水晶佛手花插给捡进库里。里面地花样交了张富。移了盆栽摆在院子里。再去把廊下地金橘盆栽换进屋来。”

素念道:“主子。使不得。花插可是爷在琉璃厂挑回来地。再说这质地还是洋人那水晶做地。贵重呢。不是金橘盆栽比得了地。

”慧珠撩开皮褥子。坐起身。自个儿倒了小碗热杏仁茶。说道:“过年过节地。摆些颜色好地也讨喜。这花插夏日摆出来就是。到时看着也凉快。”素心见慧珠如此说。只好歇了这话。心里却盘算着胤发现花插被收了起来。可是会有所不高兴。

不时片刻。已是午时一刻。小娟托着一搁有吃食地剔彩仙人会菱角盘进了屋来。素心收捡了为弘历做地童衣。帮着将吃食一一摆上了桌。

慧珠略瞟了一眼。就一面任晓帮着净手。一面撇过头。腻味道:“十月守孝。吃了两月地素食。就这些来天沾了几筷子荤。让人直泛恶心。这会可别让我吃荤食。”小娟笑道:“主子。腊月二十六。煮白肉。今可是二十六。王嬷嬷特意煮了白肉。里面可是加了不少东西。主子吃起来不会觉得油腻地。”

弘历玩了一上午。也是饿

吃食,欢喜的叫道:“肉肉,我要吃肉肉,长肉>听了,扑哧一笑,等晓给她擦净了手上的水,捏上弘历的鼻子,笑道:“好,给咱们圆哥儿吃肉肉,长肉肉。”

小娟在慧珠身边伺候久了,人也很是麻利,见状,忙取了小几放在弘历的跟前,又摆了弘历的小碗饭食在小几上。

这面,慧珠看着乖乖用饭的弘历,也拾了筷子,夹起一小块煮烂了的五花肉,在放有蘸酱油、蒜泥、韭菜花、虾油、腐乳、辣椒油等调料的小碟里,蘸成酱红色,方咬了小口食之。

慧珠点头道:“却是只有调料味,荤腥味甚少。”说着,又欲继续吃上一口,不料,肉刚入口里,心下就一阵反胃,忙放下筷子,就跑到痰盂处,好一会呕吐。大半天,慧珠方才直起了身子,一脸惨白,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一时,胤踩着午饭点,进屋用饭,见慧珠呕吐不止,还嚷着撤了桌上的吃食,想着李氏她们的一般症状,心下很是诧异,竟脱口问道:“你可是有了?”慧珠刚上了炕席坐下,涮了口,喝了些清水,听了胤这话,不由一怔。脑子里却连连出现当时怀弘历的情形,再加上这段日子又是嗜睡,又是吃不下饭。

慧珠这下越想越像,还有九月时,胤过来歇息,莫不是那时…猛的,慧珠惊讶的捂住嘴,茫然道:“怎么可能,李太医不是说了,我不可能再有的身子了。

这般疑惑下,知晓慧珠生事的人,皆是有些怔住,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胤其实也琢磨不准,想着若真是那次,慧珠也该有三月的身子。这一想,便是拿定主意,让小然子去请了李太医过府看诊,只需道慧珠是小日子下了病,才找专攻妇女之症的李太医看诊。

至午时初过,小然子便是请来了李太医。胤待李太医行过礼后,也多寒暄问话,直接让了李太医去给慧珠诊脉。

时值隆冬,李太医却额微有冷汗冒出,对着屋内众人的摒弃凝神,心觉有恙,却也不敢多话,只是小心行至慧珠跟前,专心看诊。

人只见李太医闭眼诊脉,一直都微蹙眉头,不禁有些紧张。尤其是素心,既担心慧珠身体情况,又想起慧珠已是快两月没来小日子,按这看,该是有身子两月了。但两月前,正是慧珠替老太太守孝之期,现在八成是有了,可这是一传开,慧珠还不招人诟病。

约片刻,李太医收了手枕,起身,打了个千儿道:“回爷,钮祜禄福晋,并无大碍,却需要多加调养,不然几年后便是病症。这‘有声无物,谓之’,钮祜禄福晋呕吐,乃与胃气上逆有关。奴才细问了钮祜禄福晋最近的饮食,好几月清淡饮食,这一沾了荤腥,又正值招了凉,以及长期胃凉久寒,才会呕吐不适之症,如此厉害。”言毕,就伏于桌前,开了方子。后又道,慧珠‘胃寒停饮’,乃是女子经病引起呕吐的原因之一,需温胃燥湿,方行气止呕。便又开了女子养身子,去体寒的方子,才告辞离开。

慧是个面浅的,见闹了这个笑话,自是羞刹。幸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胤谨慎,又是找了治妇女病的由头请的李太医,而她又真和经期病有关,才少了些尴尬。不过慧珠还是觉得去了面子,丢脸极了,遂打发了众人,就卧在床榻上,恼羞成怒。

胤为咳一声,行至床前,问道:“这会用了药,可是好多了?”慧珠觉得不问还好,一问就又是恼羞,根本就是不待见胤,遂蒙了脑袋,钻进被褥里,也不答话。

胤又是微咳了几声,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了下去,除了素心、小禄子等人,也没有人知道。你身体不适,好好养着,我在里屋看会闲书。恩,除夕之前,都没什么事,我在这陪弘历吧。”说罢,转身就去了炕上,自是看书消磨时间。

随后几天,胤却是一直歇在慧珠的院子,到让府里不少下人暗道,胤关切慧珠的身子,连着三四天,也不见去其他人的院子。后过了除夕,到了正月,慧珠也慢慢去了病,小日子也是来了,她也渐忘了年前那事。

(这章算是一个小插曲,看看也不会觉得虐,挺温馨的吧,不过后面几章,就不是了~~~~~~~~~~~

一百一十三章 元宵

说慧珠因年前之事,心下不愉,泛了羞。后至正月,日日放晴,慧珠也跟着忘了那茬,可不想,没过几日,就在正月十五“元宵灯节”这日,府里却有人是真有了身子。

自古以来,元宵节便是传统节日,每到这日,皇宫、民间处处张灯结彩,花灯焰火照耀通宵,鼓乐游乐,好不热闹。可至满人入关,这满清宫廷是不再办灯会,但民间的灯会却仍然壮观。

俗话说,入乡随俗,皇宫里不再举办灯会了,然,京城各大王宫府邸,却早是备上了各色花灯,请了戏班子,进府嬉戏。如此,雍亲王府也得免俗,这日清晓,府里一应仆从已是忙里忙外,脚步离地,皆是为着晚上宴席做着准备。

在府里下人一片忙碌之际,慧珠却甚是悠闲,至下午酉正一刻,方开始梳妆打扮。这后,慧珠又细细嘱咐了素心好生照顾弘历,才携了小然子、小娟,向一院正堂走去。

一路上,只见红绸妆点,帘飞彩凤,一片金碧辉煌之景。到了一院门檐下,就有小太监高声传话道:“钮祜禄福晋到。”随之,门房处侯着的小太监忙往院子里跑去,前去传话。这面,在门檐下伺候的丫环婆子又给慧珠行礼请安,簇拥着慧珠进了正堂。

慧珠扫眼一看,见众人都是一色新衣,花团锦簇,可谓是红花绿柳,各有千秋。不禁低眼瞧了自个儿一身银红缎五彩打籽绣绣球花八团女袍,暗下自嘲道,她这一身也是不差啊。

随后,慧珠与众人见了礼,侧首坐下,耿氏关切道:“钮祜禄福晋,您服药也有半月了,可是好多了?”慧珠眼里闪过一抹尴尬,点头笑道:“我身子向来就好了十来天的药,早就无碍了。”乌喇那拉氏笑道:“恩,观之祜禄妹妹脸色,红润白晢,看着还行过以后可得注意了。这正月里下病,却是不吉利,等开了春,钮祜禄妹妹得去寺里拜拜,才是妥当。”

武氏插话道:“年佛诞时就和钮祜禄福晋上香、放生了的。这再过几月,又是佛诞了,钮祜禄福晋正好应了福晋的话拜拜才好。”年氏道:“钮祜禄妹妹你去上香也好,求个心安,免得像我一样,病怏怏的爷烦心。”李氏捂着帕子轻笑道:“钮祜禄妹妹甚少生病,这次一病,倒是把爷给紧张的,待在你那都不出来了,呵呵,姐姐可是羡慕的紧啊。”说罢眼带深意的睥睨了眼,坐于末首处的安氏。

安氏见李氏看她低了头,轻咬唇上似有紧张的搅着锦帕。慧珠正是对着李氏和安氏坐的,随意一看是尽收眼底,微微晃首,就撇开眼睑,不欲多看。

随之,众人又说了回话,喇那拉氏见是时辰了,就吩咐高德点灯。高德领命出了正堂,半刻钟后,高德回屋复命道:“各园子已开始点灯,一盏茶的时间,便是妥当。”话落,一院瞬时亮堂了起来,灯火通明处,恍然白昼。

这厢。府内各处花灯焰火。金光璀璨。已是掌灯十分。胤才从宫里回府。换了外衣。净了面。来到一院正堂。歇过两盏茶。就有小福子禀话道。该是用席之时。遂众人又起身移至花厅用席。

过玻璃烧烫锦竹河山屏座。来到花厅。厅内地上铺着大红洋毯。四周燃着香烛辉煌。中间便是四张红漆雕花大圆桌。按着个人身份依依归坐。随即。“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在向花厅正开地大门看去。又是五彩礼花。引得众人视线皆是落在了屋外。迷人眼球。

花厅里最外张地桌子是地位最低地姑娘所坐。正坐于旁下地月荷。眼里全是满意。却不是欣赏礼花彩灯喜色。而是看着立于一旁伺候地丫环、小太监。隐隐高兴。待看见立于慧珠身后地小娟。更是眼里闪过傲色。殊不知。她一脸神色落入许多人眼里。惹得这些人。暗暗好笑。连带着看向慧珠时。也闪过一丝嘲讽。

后随着骤然齐响地鞭炮声落下帷幕。元宵吃食也摆上了桌。桌上众人来时。都事先用过晚饭。此时用地也不过是各色汤圆。

慧珠素喜甜食。看着面前摆着琳琅满目地汤圆小碗。早拿起了勺子。挺有兴致地一个个品尝起来。慧珠咬了一口。咽进口里。尝道是白糖馅;又换了一碗吃了口。常道是玫瑰馅。这般尝下来。慧珠乐此不疲地一边吃进口里。一边猜着是什么馅做地。一直一一数到白糖、玫瑰、芝麻、豆沙、黄桂、核桃仁、果仁、枣泥…

直至吃到奶油馅

微微停下,一个人直乐呵。犹记第一次吃到奶油馅是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三百年前的清朝竟然有奶油馅的汤圆。当下便去打听,可是也有人像她一样是后世之人,后来一问才知,这奶油汤圆比京里最出名的马家汤圆都还贵上一倍,奶油也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如此她也只好死了心思,直道少知道一些事,对她有利无害。

正想着,冷不丁,胤开口道:“钮祜禄氏,元宵是你这样吃的吗。你跟前的元宵,你已挨个尝了便,现已是晚间,多食糯米,容易积食,你肠胃又不好,是想夜里去叫了太医过来不成。”言罢,须臾间,想了想,又道:“你病了,谁来照看弘历。”

闻言,慧珠只好放下勺子,顶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讪讪的应道:“爷说,妾不该贪食。”乌喇那拉氏笑道:“爷也是关心你,不过,看妹妹口腹之欲甚好,我是信了妹妹病定已痊愈。”众人各自掩下心思,顺着说了几句话,便是过了。

一个小插曲,小有尴尬的气氛就被乌喇那拉氏一语揭过,气氛又是回络。可这个小插曲似没影响到安氏般,只见安氏仍是低了头,乖顺的小口用着汤圆,只在偶然间抬首,瞟见胤、慧珠时,眼里似有某种坚定。

用过元宵吃食,众人:i漱后,披了斗篷,捂上手炉,起身出了花厅去赏灯猜谜。由于天寒,又是晚间,便在一院的大院子里赏赏花灯便是。

一院里的彩灯,如府外街道上,万盏彩灯、垒成灯山那般壮观,也是精致小巧,形形色色,目不暇接。只见游廊上、门檐下,树~上皆是挂满了彩灯。彩灯各异,有流珠、料丝、画纱、五色明角、麦~、通草、百花、鸟兽、虫鱼、水墨及走马鳌山等描绘其上,让人眼花缭乱。

这时,众人行至在檀木宫处停下,灯上一面画着一美人宫娥裙摆飞扬,似在跳舞般,其舞姿翩翩,风采迷人;另一面画就提着词句,便是灯谜。年氏望着宫灯,轻声念道:“客心还系灞桥头。”一语毕,微转头略一思索,忽的眼睛一亮,站在彩灯下,看想胤盈盈一笑道:“词句乃是猜字,此字为涤。”话落,就有小太监抽了花灯里的字条,道:“恭喜年福晋,此句为字谜,字为涤。”

武氏接话道:“,为何是涤,婢妾愚钝,不解其意。”年氏柔柔一笑,清雅道:“《三辅黄图》云:‘霸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

’后唐人亦因循其风,又谓之‘销魂。将谜面‘客’字之中心部‘’,‘灞’、‘桥’之先头部‘、‘木’,相系在一起,即得底字‘涤’。”胤点头道:“此乃正解,说的不错。”年氏福身道:“谢爷称赞。”

一时间,众人不论心下何感想,皆是面上扬起了笑,连声夸赞年氏才思敏捷。慧珠心下倒是诚心认为,年氏的确是兰心质。不像她,就是听了解释,都还没理解过来,遂也无心灯谜,便走马观花般,赏着花灯。

忽的,就听见安氏惊呼了声,侧头看去,安氏已倒在了地上。众人闻言,齐齐向安氏看去,只见安氏似是忍着疼痛般,双眸含泪。胤沉声道:“怎么了,还不去将安氏扶了起来。”安氏听后,眼泪一下就滑落脸颊,抽泣道:“爷,我的肚子好疼啊。”

氏的话,让在场之人全是变了脸色,乌喇那拉氏率先回了醒,问道:“安妹妹你怎么肚子疼了起来,你刚刚不是跟在众人后,怎么就摔倒了。”安氏摇头道:“啊,好疼,婢妾肚子好疼啊,爷,好疼啊。不知道,有人推…不,不是,只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就摔…”一语未了,俺是就痛昏了过去。

见状,乌喇那拉氏忙让人将安氏抬进后堂睡榻上躺着,又打发了众人各自回去,方和着胤去了后堂陪着,等着太医过来。

回到院子,已是二更天了,慧珠也不多想安氏昏倒的事,自是看了弘历,便回到里屋睡下。至次日上午请安,便得安氏已有三月的身孕。

(今天总算双更了,俺继续求投票~~~~~们,不是虐慧珠,只是想说有其他的是~~~~~恩谢谢支持)

—作者:凤兮萧萧,书名:一品绣娘简介:一朵蔷薇,一根绣花针;竹出了一段生死情缘;绣出了一份立足之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日

月过后,年也过完了,不过这年过的不怎么欢喜就前,胤连着十来天都待在慧珠的院子,不让人冒些酸水是不可能的,好在想着慧珠的性子、身份之类,也就罢了。可后又是年轻貌美的安氏,不但得了胤的浓宠,又在年快过完的时候,传了喜讯。如此,这年能过的舒坦、喜庆,那就奇了怪了。

不说其他人心里有何不愉快,光是素心就在心里惦记了老久,还时不时叨念几句。如今都开了春了,素心夜里伺候着慧珠就寝,见是没了外人,便闲话道:“她才进府几月啊,就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子,倒是个有能耐的,看着柔柔弱弱,不想比起那两个,强多了。这府里怀个孩子,谁不出个差错,她倒好,气色就像这盛开的桃花,那个艳。”慧珠无奈道:“好了,记着干嘛,她过她的,咱们过咱们的,又不相冲,你老是眼红着她,作甚。”

素心不平道:“主子进府八年才得了小阿哥,晋封为侧福晋,这些年过的多不易啊。尤其是当年可是冒着丧命的危险,衣不解带的照顾爷。而她,凭啥这般轻而易举的得了爷的宠不说,一来就给怀上了。若这次真生了个阿哥,以她现在这得宠,侧福晋的位子不是容易极了,将来说定还要跟着小阿哥争爵位呢。就这,能不让奴婢惦记着吗。”慧珠指着素心笑道:“你呀是眼红,咱们管好自个儿的事就是了。该是咱们的跑不掉,不该是咱们的,抢也抢不过来的。好了,你那些话,少说些,让人听去了是咱们的不是。”

素心扶着慧珠躺下,一面敛着被角,一面回道:“省的,省的。

奴婢常在主子面前念到她,还不是为着小阿哥将来想呀。”慧珠想了想,说道:“圆哥儿啊着也有三四天没带他出院子了,他今就死活嚷着要出院子。恩,这样吧就明个儿用了午饭,带他去园子里玩一会,正好这些天,桃花开得甚好天气也是暖和。”说起弘历,素心眉眼都是带了几分笑意,忙跟着赞同了,又说了几句话,便放了床帷,移了烛台手轻脚的出了寝房。

至次日,午饭罢漱毕,小憩会慧珠便让董嬷嬷、小娟、小然子跟着,带着弘历去二园玩耍。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春回大地、草木苏的时节,这度过一个寒冬收敛之季后,走出院子到阳光明媚、纷红骇绿的二园去走走,伸展下腰肢,虽是比不得出府踏青来的惬意,却也是好的。

一出了院子,还没走上几步,弘历就挣开了慧珠的手,直直跑了开去。这可是急得小然子哭着一张脸,忙跟在弘历的身后,扯着嗓子叫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呢,小阿哥呢,您慢着点跑,可别摔着了。”董嬷嬷见了,笑道:“小阿哥真是活泼性子,看把小然子急得。”

慧珠看着前面欢喜的拍着巴掌的弘历,笑骂道:“什么活泼性子,我看就一小泼猴,出了院子,就野成这样。不知道出了府,还成什么样子,他啊,就是个待不住的人,老想着往外跑。”说着,就想起前世似乎有部关于乾隆帝下江南的戏剧,还扮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引得众江南女子,芳心暗许。这按弘历待不住的性子,下江南倒是很有可能,不过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嘛,就…

心想着,慧珠不由将目光又向前看去,便见胖乎乎、圆滚滚的弘历,手里拽了一支桃花,跑了过来。慧珠蹲下身子,与弘历平视,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脸上更是喜上眉梢道:“额娘的小宝贝,要把桃花给了额娘,额娘喜欢极了。”说完,便伸手去拿,不想弘历却一下收回了小手,往自个儿头上比划道:“额娘,我要戴花花,给我戴花花。”

弘历这话说完,董嬷嬷等人皆是憋着一脸笑意,慧珠抬首,假意瞪了一眼。这时,小然子便是“扑哧”一声,却是笑出了声。慧珠站起身,收了笑容,淡淡的说道:“小然子,现在你常跟着圆哥儿身边伺候,而圆哥儿没个几年也是要进书房的。你嘛,今回去就把《论语》好好给我背下来,也好让圆哥儿随时耳熏目染,对他将来进学,是有帮助的。”

瞬时。小然子耷拉下来了脸。可怜兮兮地说道:“主子。奴才错了。别让奴才去背那劳什子地《论语》啊。”慧珠挑眉。睨了眼小然子。哼道:“可是真地不要背《论语》。那好。就去背…”未道完。已被小然子打断道:“谢主子恩典。奴才最喜欢《论语》。还是主子最了解奴才呀。”众人闻言。大笑。

慧珠没理他。嘟了小嘴。气呼呼地把桃花插进了衣领噌地又是跑开了。

一时。一个水灵灵地俏丫头搀扶着肚子微隆地安氏在二园里溜达。旁边还有也是带了丫环地那拉氏。在一旁陪着说话。忽地。安氏甜甜笑道:“那儿桃花开得正盛。咱们去那边看看。”那拉氏低低地应了是。跟着往种着大片桃树地地方走去。

这面。慧珠一行人跟着弘历后面。笑看着弘历发着小脾气。正遇游廊拐角处。弘历一股溜儿地跑了过去。慧珠摇头笑道:“圆滚滚地。跑地倒是快。我是快跟不上了。小然子。你去跟紧点。”小然子得话。忙跟了去。董嬷嬷笑道:“主子。您就是躺多了。走一会才是累地。多走走就好了。”

慧珠叹了一声。正欲开口。几个女子地尖叫声便传了过来。接后就是弘历哇哇地大哭声。随即小然子便紧张道:“小阿哥你怎么了。您可别吓着奴才啊。”

慧珠心一慌。话都不及说道。忙是跑了过去。就见小然子蹲在放声大哭地弘历身后。正前面还有安氏等人。慧珠顿了一下。扫了眼倒坐在地上地安氏。便快步跑到弘历跟前。满脸慌张道:“圆哥儿怎么了。别吓额娘啊。”

弘历见了慧珠,的更是让人揪心,泣不成声的哭喊道:“额娘…圆哥儿…疼…”慧珠吓到了,忙上下检查着弘历的身子,急道:“哪疼啊,告诉额娘,你那疼啊。你们快看看弘历哪摔倒了呀。不疼,不疼,圆哥儿不疼。”

这时,本怔住的小娟,猛的住嘴巴,指着一块大石头,颤抖道:“主子,您快看啊,血,那,有好多血啊。”安氏紧紧咬着嘴皮,似是有些不舒服般,听了小娟说得话,像是疼到了极限,“——啊”的叫了出声。立马,旁边的小丫头就哭叫道:“主子,您怎么了,别吓着奴婢啊。”安氏忍痛道:“那拉姐姐,你快去叫了福晋来,请太医,我肚子好疼啊。”说罢,人也昏了过去。

那拉氏怔然看着眼前的情况,这听了安氏的话,方才反应过来,忙撒腿,便向正院跑去。

慧珠这边,哪还分得了神,去顾着氏那头。听了小娟的话,心下又是怕又是心疼,眼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到处打看着弘历的身上,终是在弘历戴着的朱红色小也是个母亲,当年弘昀去的时候,她就如疯魔般一样。可当下情况,也不容乌喇那拉氏多去缅怀过往。遂心神一敛,就指挥着跟过来的仆从,把安氏抬了回安氏的院子,又宽慰着慧珠,道是王太医已在来的路上,让慧珠抱了弘历先回去,她也跟着去了慧珠院子。

回到院子,慧珠也不敢碰弘历的伤口,只好小心的抱着弘历刚在床榻上坐下,胤便是赶了过来,看着慧珠,直接问道:“怎么回事?”慧珠这会哪会去理胤,此时,她只听得见弘历的哭声,泪水也早已滑过了脸庞,却仍是定定的看着弘历,说着话,诓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