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秦雨松昏天黑地,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等起飞。而周桥出院后除了发过一个地址就没有了声息。秦雨松偶尔想到她,很有做梦的感觉,年少时的春梦,没有现实中的人事和指标,只有紧贴在一起的肌肤,还有滚烫的汗水。

放假前一天,办公室里人心涣散,秦雨松突然发现别人有很多安排,老婆孩子,男朋友,而等待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公寓,他父母在澳洲替他弟弟带孩子,春节也不打算回来。

秦雨松发了个短信给周桥,“晚上去你那。”回复来得很快,“好。”

都快到周桥的家,秦雨松才想起两手空空不够礼貌,车子连忙调头又去了回超市。他随便挑了瓶红酒,从人山人海中挤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秦雨松按了门铃,退后一步打量周围环境,是标准的上海老房子。他从巷口摸索过来花了不少时间,当中不小心还踩到一只猫,那声惨叫打破了冷清的夜空。

灯光一路亮下来,门开时秦雨松吃了惊,周桥的头发剪得短短的不算,还五颜六色像打翻了染缸,光刘海就有黄色、红色、白色。他暗吸了口气,把红酒递给她,“新年快乐。”

周桥接过酒,笑眯眯地说谢谢。

房间很小,秦雨松目估,连厨房约二十几平方。靠窗摆着电脑桌,宜家三层柜上有只小小的收录机。方桌当餐桌,放着必胜客的披萨。他莫名其妙地放松了,跟着周桥进了厨房。她试图用十字螺批开红酒,两条胳膊晃来晃去。秦雨松从后面抱住她,闭眼闻她身上的味道,那是女性特有的馨香。

周桥哼了声,整个人踩在他脚面上。

秦雨松反而来了兴致,“来点餐前小食?”他微微用力,单手抱起她,用一条腿顶在她双腿之间,故意来回磨蹭。房里空调很足,周桥只穿着单薄的运动衣裤,秦雨松又捏着她的下巴小口地吻过来,酥麻的感觉顿时开始冲荡胸臆。周桥强忍住不出声,反手摸索秦雨松裤子的拉链。连皮带也不解,她直接纵虎出山,手指扣在刺激最大的地方上下活动。当然活动的效果是明显的,快进般发芽长大。

秦雨松放开周桥的下巴,沿着她的腹部摸下去。

她匆匆喊停,“先洗手。”

咳,秦雨松翻了个白眼,把她圈在怀里。有热水器,但他偏偏用冷水洗手,然后猛地贴在她胸上。周桥突地打了个冷战,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还没收下去,有只狼爪已经直奔下身目的地,又揉又捏。她想起上次从镜里看到的片段,结结实实又打了个冷战。

秦雨松说,“冷?一会就热了。”他把她转过来,面对面抱了起来。

周桥吓了跳,双手连忙撑在橱柜上。秦雨松对着她耳朵吹气般地说,“给我。”

她受了催眠,抱紧他脖子,要跌跤也不会就她一个人跌。

好在他说话算数,周桥始终在他怀里,只是无事可做。有瞬间她开了小差,但转眼又回到主题,想那么多干吗,怎么快乐怎么来。她闭紧眼,感受来自他的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狠狠的,像要把她撕碎,渐渐吞没。

“真是有备而来……”坐下来吃披萨时周桥看着秦雨松的裤袋,意味深长地说。收拾战场时才发现用了不止一个雨衣,这种姿势实在不方便,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花更多的力气做同样的事。或许只是因为新奇?她喝了口酒,女人追求不同的服装发型,男人追求不同的女人。

秦雨松盯着她的发色,决定忠言逆耳,“难看,像男人。”

周桥坦然说,“我喜欢就行。”

秦雨松哑了几分钟,按捺不住又说,“没人告诉你,说话做事一点也没有女人味?”他带着些恶意看着周桥的表情,推也推算得出,很少有好合好散的离婚,否则她也不会和他这个陌生人搞上。话出口他也有些后悔,但她脸上那种自得其乐的表情太可恨了,不灭灭她,恐怕气焰更高。

可她什么表示也没有。

他走的时候她还送他到巷口,“有段路没灯,我帮你打着手电筒照个光。”

秦雨松很想再摸一摸周桥的长发,然而已经被她剪掉了。路口灯光下,她顶着灿烂的短发,披着件长羽绒服,不伦不类。

她说,“我明天回家过年了,先祝你新年快乐。我们年后见。”

秦雨松回到自己的家,才发现有件事忘了。他装了个两万元的信封想给周桥过年用,但在那样的气氛里忘了给。

新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秦雨松找了个网络游戏,泡在上面也不知道时日长短。他也和同事喝过次酒,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自己排解,却又打消了念头:假如怀抱里无人,即使再释放,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恨不得假期早些结束,可惜周桥说她要过了正月半后才回来。

这样,周桥在年初十发短信说她已经回来时,秦雨松有意外的惊喜。不过她的表现也太狂热了一点,几乎可以用扑倒来形容:剥掉他的外套,扯开他的衬衫,也不等热身就要求进入。明明痛得皱了眉头,还一个劲地要求快。

她拉成了一条弓,嘻嘻哈哈,“我要—AK47!”

头发染回来了黑色。

秦雨松想说我早就劝你,但新年里也不揪着她不想听的说了。女人靠哄,哪怕这个女人和自己除了肉身外别无关系,但只要存在利用价值,何必撕破脸。

周桥把秦雨松给的信封扔在床头柜抽屉里,正月招财进宝,运气不错。

她想,哪天抓抓他的逆鳞。

第六章 聚散

“如果哪一天我们都发现,好聚好散不过是种遮掩,……”周桥做事时爱听电台节目。男女DJ互相打趣,让她有当年在所里上班的气氛。听到喜欢的歌,她跟着哼几句。

阳光很好,周桥把电脑桌搬到楼上房里。窗口晒着冬天的衣物,在风里轻轻摆动,是新年过后第一个没开空调的日子。下午三点多,她终于结束了半个月来的辛苦,上线把系统图交掉。

旁边另外跳出来个窗口,“小桥你上线了。”

是好友纪佳茹,周桥会心一笑,手里却打出,“废话。”

“春节你回来那么久,我忙着带孩子,也没和你聚会。听俞丹说,你找到新欢了,在北京夙夜不归?”

“哪有。我喝醉了,没去和他们玩。”

“明白。我都听说了,我全明白。虽然她是那样说,但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借你去招待她的客户,幸好你没上当。有想过再找男人吗?”

“有,天天想。”

“……从玉女到欲女?哺乳期妇女理解无能。”

“慢慢来,早晚如狼似虎。”

“徐韬都再婚两年了,你也找个人结婚吧。”

“好~我出门了,回头聊~”

周桥下线,把衣物都收进来,新洗的床单暖洋洋的,想让人在上面打滚。为什么不?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放下窗帘钻进被窝。有两年吗?纪佳茹记错了,才19个月另两天。

周桥用自己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肩膀,闭着眼想象被人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肌肤擦过布料,每一寸都在大声叫着渴。她并直双腿,除了胸口有空洞,下面也在呼唤着填满。

周桥裹着被子打了个滚,面朝下躺着。脸贴在枕上,真希望枕着的是有弹性的胸膛,她默默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秦雨松发短信,“我想要”。

人来得比期望中的还快,周桥上次给了秦雨松一把钥匙。登堂入室的脚步声很清晰,在楼下停了约半分钟就上来了,一步步响在耳边。周桥心头怦怦乱跳,她把脸伏在被子里。窗户没关紧,吹进来的风有些微冷,扫在裸露的肩膀上,无言提醒她在装睡。

床往下陷了些,她感觉到他坐下了。她以为他会叫醒她,但没有,他只是帮她拉好被子。床回复了原状,他在关窗,开了空调,进去洗澡了。然后他在她身边躺下,从后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他的温热绵绵不断传过来。

周桥迟迟等不到他的动作,真的睡着了。

是窗外的猫叫吵醒了她,她感觉到和刚才的不同——他剑拔弩张的下身顶着她的。他也醒了,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但上下其手,开始是她的胸,接着滑过小腹,开始揉搓着最敏感的地方。

周桥咬唇忍住,可颤动的腰出卖了她。秦雨松改用手掌摩挲着她柔软的地方。男性的大手很硬朗,周桥不由自主闷闷地哼了声,头往后一仰,靠在他肩上。而他也顺势进入,让她在他怀里战栗。身体的感觉来得如此猛烈,以至于周桥急于抓住点什么。她找到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握,紧紧扣在一起,像缠绕的藤。

“干吗裹得严严实实,我又不是没见过?”秦雨松打量从浴室里出来的周桥。她刚洗了个澡,嘴唇少见的红润,秦雨松说,“你的气色最近好多了。”周桥扔下擦过头发的毛巾,不耐烦地说,“你去洗澡吧。”她发现自己胖了,大概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心无挂碍地开始长肉。

秦雨松不懂她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有吃的吗?”看周桥面色不善,他补充道,“你的短信来得巧。前几天我都在外面出差,下飞机时收到短信,就马不停蹄过来了。牺牲我喂饱了你,也要给我喂点吃的吧?”周桥阴晴不定看着他,犹豫在减肥和叫外卖之间。

秦雨松自己动手,打开冰箱只有一桶酸奶。厨房里的碗都有层灰尘,他凑着桶口喝了两口,更饿了,几乎能听到肚里咕咕乱叫的声音。他到处翻了下,什么都没有,周桥站在楼梯口火上烧油,“别找了,我都没找到。”

秦雨松悲从中来,坏运气还没走,怎么他遇上的女人都很极品。

周桥居高临下地问,“KFC,还是麦当劳必胜客。”

秦雨松说,“我要吃中餐。”

周桥表示理解,“我帮你叫永和。面还是饭?”

秦雨松气恼地说,“我要吃正常的中餐,不是快餐。”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秦雨松的车上,周桥板着脸看窗外,是他硬拽她出来,穿衣服的窘状被他看了个全。大部分衣服不能穿了,太紧,胸口绷得颤悠悠的。

脱掉冬衣,她的肥肉也现形了。

秦雨松有些好笑,“你的身材很好,我喜欢现在的你。”

周桥不吭声,都是她的错,给他取笑的机会。

秦雨松安抚地说,“胸大腰细腿长,皮肤又白,你还想怎么样?”以他的感觉,她比以前是多了点肉,但摸上去只有更光滑。尤其她的腰,正好他双手的一束,好到不能再好了。“你今年31女人到这年纪是该长肉了。”

周桥打断他,“如果你再说这个,我们的约定就算完。”

秦雨松识相地闭上嘴,不要和生气中的女人认真,她们掌握了小宇宙爆发的秘诀。

他们转了几个地方,都需要等位,最后只好选了家队伍最短的餐馆。

周桥去买衣服,剩下秦雨松一个人排队。他玩了会手机上的小游戏,有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雨松。”秦雨松说不出的后悔,应该听周桥的话叫外卖,那样说不定这会正在床上进行第二场。

不能小瞧女人的第六感,他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好久没见,朱逸。”

朱逸不请自坐,拉了张椅子靠近他,“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你呢?”

“很幸福。你不知道,阿……”

秦雨松一点都不想知道,幸好周桥及时冒了出来,“给,玉米汁,刚出炉的辣松。”

“这是?”

秦雨松脱口而出,“我女朋友。”

周桥感觉到两道审视的目光,她静静地任对方看。

等朱逸走了,秦雨松等着周桥发问。好半天没动静,也许感觉到他的注目,周桥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我理解。”

又不是十八二十,谁没点往事,看他那挨雷劈的样,她暂时不往他伤口上洒盐了,来日方长。

第七章 臭嘴

周桥满脸同情,秦雨松更郁闷了,她一样过得乱七八糟,哪有评判的资格。

秦雨松庆幸她不是自己真的女朋友,否则他不能对婚史只字不提,坦诚是认真交往的首要。还得庆幸有手机,可以用来打发时间,度过某些无话可说的场面。

可惜他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好不容易轮到他们的号,进去坐下刚拿起菜单,邻桌有人叫道,“秦总?”秦雨松转头一看,是公司有合作的供应商。虽然和他没直接接触,但办周年庆时交换过名片聊过天。这位钱先生是和气生财的典范,礼节周到,和谁都会聊两句。

果然钱先生热情地跑过来,“谢谢你上次推荐这家餐馆,我来吃过几次了,每回都很满意。”秦雨松觉得掉进了自己挖的坑。他哪有特别喜欢,只不过聊天时找话题,这家店在综合性广场,比较方便,才随口提了两句。

钱先生面面俱到,“这位小姐贵性?”

周桥笑道,“我姓周,周桥。”

钱先生热情地伸出手,“我和秦总是朋友。您在哪高就?”

“我……是画图纸的。”

秦雨松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真的还是假的,按她画的图纸会出来什么东西。

“哪家啊?上海的设计院我基本都有认识的人。”

周桥也没遇到过这种一个问题接一个的,偏偏还笑容可掬,让人没办法生气。她说,“华新。”钱先生想了想,“彭所那?”周桥点头,“是。”

“他最近怎么样,忙不?几时一起出来吃顿饭?”

周桥服了,“他一直都忙,我只是小兵,平时碰不到面。”

“周小姐客气了。”钱先生笑呵呵,“打扰你和秦总,祝用餐快乐。”

他一走,秦雨松和周桥同时松口气,视线交会时忍不住各自咧了咧嘴。

菜上来后,两人闷头大吃时秦雨松收到条短信,“账已结,当作我打扰的小小赔礼。”署名是老钱,秦雨松被请客了。老钱肯定误会他们在交往,秦雨松不想吐血都难,为什么吃顿饭会遇到这些人!虽然,知道周桥的职业时他有几分高兴,对手越强才游戏的趣味性才越高。

周桥从下而上撩了他一眼,“骗他的,其实我在夜总会上班,就是觉得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花钱买女人。”

秦雨松盯着面前的汤,“妈妈桑不是上岸了,还会自己干?”

很会损人么。讽刺她人老珠黄?周桥沉住气,“架不住有人太想和我做,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向同情求而不得的妇女,尤其开始奔四的。”

“老男人未必比老女人好听多少,大叔。”

“据说现在年轻姑娘更喜欢有点阅历的男人,你大概不知道大叔控的存在。”

“好姑娘在大学里就被订走了,除非你真的喜欢今天控这个明天控那个的。”

“我可以在90后里找老婆,你敢嫁90后吗?别人敢娶你也不敢嫁。别怪我没说清楚,我是不会娶你的,哪怕做过多少次。”

周桥沉默了,秦雨松微微得意,女人,嘴再硬有什么用,事实摆在那。过了会他觉得不对,这沉默的时间也太长了,她也不吃东西,就靠在那玩手机。

他问,“怎么不说话了?”

她答,“听你说啊。”

秦雨松真是彻底无语。

周桥收起手机,“吃饱了就走吧。”

秦雨松走在她后面,很想叫住她道歉。他沮丧地发现,虽然离婚快三年了,但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中还是被朱逸带着跑。大概是从前为了要风度,许多刻薄话藏在心里,积累了很深的压抑。一旦有机会,情不自禁涌出来,而周桥,成了无辜的替过者。

刚才朱逸说,“看到你也幸福我就放心了。”

放屁,秦雨松想,让风度什么都见鬼吧,你过得不好我才开心。

周桥越走越快,还是不够强大啊,有一天能把别人的恶意自动屏蔽,大概也就没有会怕的事了。但她不想把低落暴露在秦雨松面前。让他掌握到她的弱点,以后还不知道会说出何种更残忍的话。假如婚姻是所学校,她在里面学到的就是控制情绪,不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秦雨松追上去,“车在地下。”

周桥转回身,笑了笑,“又不顺路,我坐公交就可以了。”

从她的态度秦雨松敏锐地感觉到,如果今天放走她,以后恐怕再也没见面的机会了,“对不起,那些话是开玩笑的。”

周桥像是要说什么,又忍住了。是嫌他的道歉不够诚意吗?

商场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秦雨松看着周桥,真心诚意地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她的头发比春节时长了些,两边散发拨在脑后,露出整张脸,眼睛黑亮明澈,带着孩子般的清净,“真的不用麻烦,我们改天再见面。”

秦雨松看着周桥快步走出商场。她穿的是宽松式毛衣,下面直筒牛仔裤,他记得中学读书时有女同学这么穿过,可没她好看。

秦雨松回到家,父母的电话跟着到了,聊了些日常又回到老话题:不趁还年轻时结婚生子,就是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再过十年你怎么办?”

秦雨松听着父亲的训斥,“你身边难道从来没出现过好姑娘?有好的就要赶紧抓住,年岁不饶人。我和你妈在你这个年纪,两个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打什么酱油,他苦笑着想,现在的年轻人,二十岁了还不会用电饭煲的也有。他三十五了都不知道人生的意义,难道还要再给世上添多一个茫然的生命。再说,他已经做到这位置,虽然有时觉得谁不错,但也不能像毛头小伙那样,“你有男朋友吗?我想追你。”

他已经不懂怎么开始了。

真的已经老了?

秦雨松洗过澡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家里只在浴室有面半身镜,水气朦胧中能看到皮肤仍然紧绷,手臂上的肌肉也没有松。应该没老,他心虚地想,否则周桥也不会答应跟他上床吧。

在入睡前,他发了个短信给她,“对不起。”

第八章 暖暖

周桥没回复。足足有三四个月,她像是动了真气,悄无声息。秦雨松虽然有她家的钥匙,但做不出涎着脸上门。他算她什么人?你情我愿时秦雨松可以自欺,现在弄僵了他做不出死缠乱打。

秦雨松回到素食生涯。也不是不可以,他已经知道怎么对付,投入工作的时间越多成绩越好,闲的时候打游戏,跑步游泳打球也能消耗精力。只是偶尔也会想起吃饱的满足,那滋味实在百感交集,倒不如一直吃素。

在秦雨松以为周桥再也不会出现时,她发短信来问,“能在你那借住几天吗”。

秦雨松犹豫不决,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又想说不能住酒店吗,但他也知道周桥想要的回复只是行或者不行。

秦雨松离婚后搬到了现在的地方,家里只有简单的家具,重要的东西都存在银行保险箱。估计周桥也不是赖下不走的人,他横下一条心,“好啊,我来接你?”

周桥说不用,如果方便,她今天搬过来,告知地址就行。

秦雨松下班直接回了家。等了会没见人,他出门买了些东西,熟食以及饼干面包的一大包。他这里未必比周桥那好多少,冰箱里全是速食食品。回来时走出电梯,他看到周桥站在楼梯口。

听到电梯动静,她抬起头,和他四目相交。

有颗火星掉进胸口,随之而来全身一颤,秦雨松掩饰着转身开门,“怎么没多少行李?”她指指手提包,“日常用的都有了。”

“坐。”秦雨松问,“喝什么?”他低头把那些刚买的一一收拾到厨房,“吃过饭了吗?来点啤酒?”他端着两碟菜到厅里,“去晚了,好菜都卖光了,只剩盐水鸡和排骨。”周桥站起来帮忙把茶几上的杂物推到旁边,她的手在一本杂志上停了下。

秦雨松顺着看过去,那是他在机场买的,当时只觉得封面上的女孩子很像周桥,眼角微微上扬,迷茫中带了几分甜美,但嘴唇抿得很紧,仿佛在忍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