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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拾锦狐疑地打量她,怎么感觉怪怪。

趁安澜弯腰拿包,陈安悦小碎步速移到安拾锦身侧,胳膊肘戳她,口型说话:“有、情、况。”

安拾锦迷茫地张嘴,也对口型道:“啊?”

陈安悦心急火燎地晃了晃手机,示意给她发短信。

安拾锦跟安澜身后走到二楼时候消息发来了,她看了一眼,小心脏吊了起来,瞅瞅前方下楼梯安澜,抿了抿嘴。

她挽着安澜胳膊行走校园里,走过花坛,绕过水池,经过草坡,一路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安澜问起琐碎。想了想,为保心安,她心里念了个诀,施起读心术。

安澜现心情也是无法平静,好几次都想直接问出来了,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又告诉她,万一对方真是小陆怎么办?

生活和工作上,她一直都全力照顾陆湛宁,不单单因为他是陆启明儿子,主要原因还是出于母亲角度,她希望能给那个从小未享受到太多母爱孩子一点力所能及温暖。可是,喜欢那孩子是一回事,但若是他和她女儿走到了一起,她就完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陆启明了。自从退婚后,她除了当面向他致歉,这么多年都不好意思见他。如果可以,她真不愿意因着孩子关系而再去面对二十几年前尴尬。

小餐馆里鱼龙混杂,好装潢得精致,打扫得也干净。安拾锦和安澜选择了一处靠窗位置,等到坐下后,安澜管老板娘要来一瓶热水,戳开餐具包装把碗筷都烫了一遍,安拾锦默默看着,时不时搭把手,等一切完工后,她对着安澜笑了笑,有点讨好味道,鼓了鼓腮帮,安澜满含心事眼波里,缓缓坦白,“妈妈,我和小陆医生一起了。”

安澜心里晃了一下,脑子有点晕眩,好半天才问了一句,“是谁追谁?”

“是我!”小陆医生已经经历了很多了,她不想再让他承担压力,“我看上他了,所以就主动去追求他。”

安澜有点头疼,“所以说,之前你并不是想和他做朋友,你隔三差五地去医院找他,是因为喜欢他?”

呃,那会是打算喜欢他这个朋友…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对,我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我想做他女朋友,只好说想和他做好朋友。”

安澜揉了揉眉心,再没什么好说了。孩子长大了,她有心隐瞒你,你哪能再像她孩提时那般事事先知呢?她笑,内心那种无力感觉盛,“你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回可以诚实回答了,“还没有一个月。”

“嗯。”时间还不算太长,安澜心情缓和了一点。

这顿饭就安澜认真询问下缓慢地结束了,安拾锦如卸重担,安澜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她只是陪她走回寝室路上摸了摸她头,“你啊,为了躲你舅妈有多久没回家了?外婆他们都很想你。”

安拾锦抿唇,不好意思:“我知道,妈妈想我了。”

安澜欣慰地笑了:“知道就好。”

第57章

把中午经过点滴不漏地向陈安悦交代了一下,陈安悦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小姨就这么同意了?”

“是啊。”

“一点意见都没提?”

“是啊。”

“太好说话了吧?”

“是啊。”

两人一个下午都陷一句问话和一句“是啊”死循环中,直到徐廉打来电话约陈安悦出去才终止了对话。

安拾锦窝床上靠着墙垂眸,心里面又酸又涩,只能默默感慨,母爱真是伟大。把穿着印有卡通图案脚丫子挤进薄被里保暖,已经四月份了,身上衣服不断缩减,天气比先前加暖和了。

她想起绿舒后来电话里对她说话,阿爹和阿娘跋山涉水,一寸地一寸地地外寻觅了这么久,无非是为了凑齐续命药引,好让摇光能顺利回归一切周转都已恢复正常那具灵体。

阔别多年,她真很想他们,很想很想…

漆黑夜里,广场上微弱灯光映得人脸模糊一片,三重深沉影子将这方静谧场地拉锯出幽幽对峙局面。今晚本来是梧夕唤仓暮出来私下里再好好谈谈,可谈话还没开始,绿舒却突然出现了。

仓暮神情一紧,冲着梧夕冷笑,“说什么叙旧,原来是你们一起设计我。”

梧夕敛了眉,绿舒代替他解释,“若是我托魔尊带话想见你一面,你怕是不肯答应吧?”

仓暮敛容,眸光眯起,暗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会来送死。

绿舒无害地笑了笑,“我来,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仓暮一愣,嗤笑道,“我一个妖,哪敢和你们灵族做交易!”

绿舒勾唇,“你先前想抓拾锦,不就是要利用她要挟我家老头子把你从这里拉回去么?怎么,现又不想回去了?”

仓暮面容一僵,瞥向梧夕目光含着一丝怨恨,梧夕侧头望向浩瀚夜空,假装没看见。

绿舒见他不吭,似笑非笑道,“你想回去倒是不难,可是我家老头子说了,这事不归他管,你要真想回去,得去找一个人,他可以帮你。”

仓暮依然浑身戒备,他紧紧盯着绿舒真假难辨神色,既期待又紧张,“谁?”

“摇光。”

仓暮一听此名,恨得牙痒痒同时又有点幸灾乐祸,“找他?你们不就是来这里找他么!怎么,到现都没找到?”

“找到了。”绿舒淡淡道。

若不是当时仓暮耗剩下所有法力及时舍弃掉身体,怕是连元神一起都会被天雷劈得粉碎。他怎么能不恨,他连灵力都没要他们一丝一毫,只不过想拿走他们部分记忆,那个叫摇光灵族少年就豁出全部灵力和他拼命!他怎么能不恨,就是那样一个看起来完全不足为惧少年,白光聚拢后一刻,竟然让他倒地后再也无法动弹。当他只能等死般一次次忍受着天雷轰击,那种仿佛拆骨剥皮剧痛简直生不如死!叫他怎能不恨!

仓暮霎时红了眼,“你是要把他下落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他?”

绿舒心下一沉,面上却丝毫不显,“怕啊,你接近拾锦安家那个姐姐,不就是想要从她嘴里套话么?”

“呵,你们什么都知道。”仓暮嗤了一声。

梧夕沉默了半天,终于说话,“你该知道,灵君一家唯独拾锦脑子不大灵光,他们不会任由她生活危险中。仓暮,你就算找到摇光,杀了他,你能得到什么?过去都过去了,你当年是为了保命,摇光又何尝不是?”

“我没想过杀他们!”仓暮大叫一声,满脸戾气。

梧夕定定看着他,有些不忍,他确没想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和摇光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摇光决绝做法不是梧夕所能理解和原谅,他不能认同,甚至有些嗤之以鼻。相较于他再次沉默,绿舒却有足够发言权,她轻轻地叹息一声,“你没想过谋害那两个孩子性命,可是对于摇光而言,倘若他忘了拾锦,会比死还痛苦。我看着他长大,他对小拾感情我全都看眼里,小拾已经被你吞食了记忆,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也忘掉两人之间感情!”

绿舒继续晓之以情,她从梧夕口中得知,有个叫馨园竹妖是仓暮软肋,“仓暮,你为什么会脱离魔族,感情事,你不会不明白。小拾记忆已经回不来了,可你至少还活着。你想回去,你想去继续找馨园,可那两个无辜孩子呢,你难道还想再拆散他们一次不成!”

仓暮猩红眼眸里映现出馨园袅袅娉娉身影,魔妖地位悬殊,馨园性子柔弱,面对他时候总是怀揣着自卑,为了抚平她顾虑,他自甘沦为妖族,只愿与她携手。可是她太傻,以为是自己误了他,一声不吭地躲藏了起来。四里八荒那么大,他还没能找到她,却迎来了堕入妖族后天雷劫。

绿舒往前走了两步,瞅见他厉色人类面孔有所松动,慢慢扯入到正题,“你只要不再去吸食人类记忆,再帮我一个忙,我保证,不但可以带你回去,还会帮你修复好原先那具身体。”

仓暮睁大眼,“我身体?”

绿舒浅笑,“你以为我们就放任它腐烂进泥土或是被食肉妖吃进肚里?”

深夜风料峭寒冷,仓暮心里却渐渐燃起了热度,“要我帮什么忙?”

“你若想回去,就要让摇光醒过来。恢复灵力后,他可以助你穿越结界。”

陈安悦是个成天插科打诨学渣,坐吃等死地混学历,从来没想过谋划自己人生。而安拾锦,看似是位学神实则是个学痞。学神者,不食人间烟火,天天游走高难度练习册当中依然风华正茂;而学痞,上课睡觉,下课玩闹,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成绩却一直居高不下。

陈安悦以为,这是平凡人和天才天壤之别,可她不知道,安拾锦其实开了外挂。作为一个外种族异域人,过目不忘是基本,书本随便扫两眼就能记住个大概,何况是划过重点内容呢!

陈安悦又准备考六级了,这次提前两个月,她就不信还过不了!她做预测卷时候,安拾锦吃东西,她做完开始对答案时候,安拾锦还吃东西。陈安悦怒了,一摔笔,“你是猪啊,嘴巴就不带停么?”

安拾锦放下又拆开一包薯片,平静道:“你好像特别喜欢骂我是猪。”

“因为你笨!”陈安悦暗自咬牙,太不公平了,明明那么傻缺一个人,平时也没见多么用功,学习却好到没天理!压抑了半天,她敦促道,“你不也要考四级了么,还不赶背单词做卷子!”

英语是安拾锦弱项,要不是高考前把整套va教材连同光盘一起都刻录到了脑子里,单凭接纳原主那对英语兴趣缺缺记忆,她根本就融会贯通不了。

她怕研究外族语言了,连忙摇头,“我还是到考试前几天再临阵磨枪吧。”

陈安悦受刺激,阴郁地瞥过来一眼,“猪!”

夜幕降临,淡淡灯光一盏盏斜斜地照校道上,两人从食堂里吃饭回来,到校外大超市里采买了稀缺用品,等到出来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一路悠闲地逛回寝室,才放下手里东西,陈安悦就接到了陈安然电话。

那头特别吵,轰轰喧闹声不绝于耳,她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楚陈安然低迷消沉嗓音,“安悦,我心情不好,出来陪我喝酒好么?”

陈安悦反应,“你酒吧?”

“嗯。”陈安然坐吧台边,无神地盯着酒杯里摇曳着粼粼波光,脸颊绯红,嘻嘻笑道,“我等你啊,点过来。”

陈安悦急急忙忙要来地址,又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我姐好像喝醉了,我去找她。”

安拾锦愣愣地“哦”了一声,寝室门咣铛一声阖上,林跃摁鼠标食指停住了,扭头看过来,想了想,有些不自然地说,“天都黑了,她一个人出去找人安全么?”

安拾锦眨眨眼,思考起她这个问题。可林跃被她毫不掩饰目光看得表情不自然了,别扭地把脸转回去,又继续对着电脑屏幕。

另一边,安拾锦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给陆湛宁发去短信——安悦可能去酒吧了,你有徐廉手机号么,让徐廉赶去找她吧。

陆湛宁没有值夜班,回复得很——好。

安拾锦放下心来,走过去拍拍林跃,“谢谢你提醒我,我找她男朋友去陪她了。”

“她有男友了?”林跃先是微赧,又是惊讶。

“是啊,那是她初恋,五年了。”安拾锦骄傲地昂昂下巴,她觉得初恋能维持这么久实是一件很不容易事。

显然林跃也觉得很了不得,既羡慕又不可思议地感慨道,“好幸福。”

呃,安拾锦抿抿唇,结果是很幸福,可是过程苦与涩陈安悦却从不曾向旁人道过。对她,陈安悦是说一点藏一点,而对安湄,她直接选择欺骗。什么徐廉追了她这么多年,什么她近终于答应了,安拾锦从安澜那儿听说后,诧异了好半天。

酒吧里明明晃晃光打向陈安然所坐位置,她差不多已经醉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醉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打电话把安悦叫过来呢。向来只有陈安悦向她展示脆弱和慌乱,她从不曾像今天这般突然有一种想要宣泄一次冲动。

对,宣泄,她过得那么不容易,这些年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所有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承包下来,没有人搀扶她,没有人帮助她,没有人关心她,她有,只是一个叛逆多动妹妹,一闯祸就隔着大洋彼岸哭哭啼啼地打电话求助。她已经不太记得那些日子是怎么走过来了,直到两年前淘气包妹妹一夜间长大,她变成了真真正正一个人,连那些哭诉都从她苍白阴暗世界里消失了。

陈安悦根据地址找了过来,逼仄环境里寻来寻去,终于吧台不远处看见熟悉背影。守护神一样地冲过去赶走正要搂上陈安然纤腰男人,准备搀扶起陈安然却被她一手制住。

陈安然巧笑嫣然,红扑扑脸颊好看得像盛开红牡丹,“安悦,你来了。”

“姐,我们回家。”陈安悦没见过这个样子陈安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不,不能醉醺醺地回家。”陈安然一只胳膊无力地摊前方,半边脸贴上去,眼底氤氲着醉意,眼珠上挑像是注视着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焦点,“安悦,姐姐被一个男人耍了。”

陈安悦一听,挽袖子抡胳膊,“谁这么不知死活,我去揍他!”

“呵呵…”陈安然咧嘴直乐,“傻丫头,是我自愿被他耍。”

陈安悦呆住了,人声吵杂,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心目中姐姐陈安然,知性内敛,聪明独立,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与人交往之前,永远可以精确判断出值不值得。

她记得她还读初中时候,她特别讨厌班里一个女同学,讨厌到想要放学拦住她甩她俩大嘴巴子,可是她才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陈安然就电话里告诉她,你既然知道她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你就应该和她打好关系,你们班主任不一定喜欢她这样圆滑学生,但是肯定不会喜欢你这种成绩不好还只知道欺负同学女孩子。

如果安拾锦是后来居上好伙伴,那么陈安然就是她心目中女神,什么都比她通透,不像安拾锦蠢笨得处处让她操心。

可是,她女神却接下来说出了刀子般割心话,陈安悦想逃,可双脚就像铸了铅,她以为是做梦,可紧握拳头下,前两天刚做指甲明明那么真实地戳着掌心。

陈安然仍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冒出来了,顺着眼角滑落到胳膊上,“安悦,还记得上次寿宴上遇到那个万启川么,你被徐廉拉走后,他和我聊得还挺愉,还要了我电话,我不喜欢他,可他每次约我出去我都没有拒绝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嫉妒你啊!那天明明我们两个都站他面前,为什么他偏偏只夸你漂亮!”

“安悦,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嫉妒你,妈回国时候只带着你,那天你们走时候爸爸都还工作,我哭着跪她面前求她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守着空落落房子,我才多大啊,我也怕黑,怕孤单啊!可她骗我说会经常回来看我,甩开我头也没回地走了。你清楚吧,什么经常,要不是你吵着回去,她恐怕一次都不会出现吧!”

“现我是回来了,也跟你们住一起,可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公平?你可以和外公外婆撒娇,你可以很自然地和舅舅舅妈开玩笑,你也可以和顾城吵吵闹闹,和小拾有说有笑,可我根本就是个外人,我什么都不能啊,我什么都得装,我得装着我什么都不乎,我得装着我一点都不埋怨妈,我得装着我特别听话特别懂事,可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不公平你知道吗?”

“我输了起跑线上,没能让妈喜欢我,所以她不肯带我身边,她不带我身边,我丧失了和外婆他们建立感情基础机会,所以现才这么被动!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啊,你是我亲妹妹啊,可我们两个待遇为什么不一样?曾经有段时间我甚至还恶毒地想过,如果你死了,或者你根本就不存,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享受你待遇了?”

她接二连三问了那么多为什么,这些个“为什么”像是沉重砖头一下下砸陈安悦脑门上,可疼却不是头,是心。

她眼窝一热,鼻子也酸得不行,捂着嘴抽噎着哭了出来。这时候,后背贴上来结实胸膛,有个人轻柔地捂上了她一双耳朵,“别听,都忘了。”

第58章

陈安悦许久没回,安拾锦躲进卫生间通过洗漱台前镜子搜寻到她具体位置,见她和徐廉一起把陈安然安置了徐廉家次卧里,终于安下心来。

林跃她们睡得晚,安拾锦洗漱好爬床时才八点半,另外两人都还底下上网。好她一闭上眼就睡着了,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过,她睡得并不安稳。摇光又出现了,他还是那副温柔眉眼,噙着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目光却好似千斤重。

他含笑问她:“小拾,如果我有危险,你会救我么?”

学以致用,拾锦不假思索地背诵起那句摘抄,“爱情,只有情可以使人敢于为所爱人献出生命;这一点,不但男人能做到,而且女人也能做到。”顿了顿,她难得羞涩了一回,“小姑娘也是女人不是么?”

摇光忍不住笑了,他就势靠近,伸出一只修长手臂,轻轻揽住她腰,将所谓小姑娘拥怀里,幽深眸光却投向很远,仿佛没有边际,“小拾,救不了我不要逞强,大声喊我名字,把我叫醒,知道么?”

柔软胸/脯抵着他硬朗胸膛,安拾锦却表现得十分僵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怀抱真实得不像梦境,她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尾被海浪冲上沙滩鱼,身体里水分正一点点地流失。她猛不丁地抖了一下,仰起脸,“你这是给我暗示?再说清楚一点啊,我听不懂!”

摇光眼波闪动,俯□,她额头轻轻印上一个珍重吻,“记得要喊醒我就行。”

她发觉不对劲,心脏惶惶然地跳动起来,即使知道是梦里,也莫名感受出了一种恐惧。正要问他到底是暗示什么,一阵疯狂震动突然不依不饶地叫嚣起来,林跃瞅了好几眼,后还是跑过去拿起来,拍打向安拾锦床头,“你手机响了,要不要接?”

安拾锦被惊吓得刷一下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后背一阵发凉。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吵醒你,你手机一直动。”

林跃踮着脚尖把屏幕递到她眼前,发光荧屏上赫然显示着——宋光吟。这是那个一直关机号码,梧夕从来没有用过。

安拾锦吞了口唾沫,紧张地抬起手接起,声音都有些干涩,“喂。”

“拾锦你赶过来,陆大夫出事了!”

安拾锦脑子嗡一震,全部心神都被他所告知内容给揪住了,根本就没有关注他语气。

收到安拾锦短信后,陆湛宁通讯录上找到徐廉手机号拨了过去,三两句转告清楚挂上电话,他折回厨房洗干净手,把之前洗好金针菇切末,豆干切丁,然后爆香葱白、姜末、蒜末,再将肉馅倒进滚烫花椒油里炒到八分熟,加入金针菇翻炒,调好味后浇煮好面条上,一碗香喷喷肉酱干拌面就是他晚餐了。

一边吃着一边翻找着手边资料,那么有针对性失忆病例至今他还是一点研究思路都没有。解决完一碗面后,洗好碗筷收入柜橱,转身去到书房和早年出国一位老同学探讨了下病情,聊天视频里背景是对方和别人一起伦敦租住一间套房,那人开着玩笑说,“湛宁,我可是巴不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一直问我这么高深医学问题,想刺激死我啊是不是?”

陆湛宁往后靠去,一派轻松自然神情,“ldtlearn”

老同学没好气地哼鼻子,“dntddieillntdie”

陆湛宁垂眸回味了一番,笑了。

视频结束后,他给自己泡了杯牛奶,端着玻璃杯倚靠客厅阳台上,很牛奶就见了底。春夜风舒爽清透,手心里温暖热度一点点消退。隔壁“宋光吟”居所很反常丝毫灯光都不见,陆湛宁余光轻扫了一眼,沉静目光又继续集中到前方。

突然,一张陌生人脸以空中悬浮姿态诡异地闯入了他视线,陆湛宁惊得倒退一步,眸光眯起,握着玻璃杯右手不由得紧了紧。

仓暮扯着冷笑看着他,也不逼近,就只是飘阳台外,抱臂,一副极度嚣张模样。

陆湛宁缓下惊悸,与他对望,“吊威亚?”

“…你大晚上来吊个这么高威压试试?”仓暮隐隐怒气散发。

陆湛宁锁眉沉默,心里明明开始翻江倒海,可他眼神却说不出严肃犀利,如同正遭受威胁一头猎豹,“你是谁?”

仓暮不答,身形一动就稳稳地落了阳台地板上,陆湛宁本能地退至墙边握住了一根撑衣杆,他不说话,浑身戒备,以一副完全张开迎敌姿势面对着眼前不速之客。

潜意识里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什么妖魔鬼怪,他看来,仓暮只是一个故弄玄虚普通人罢了,就像电影里飞墙走壁特工,管身形再如何矫健,没有特殊道具辅助,不照样会从高空掉下来摔死了么!

他如此自信地暗忖着,可事实却与他揣摩逐渐背道而驰。

当仓暮鬼魅般往他身前闪动那一刹那,陆湛宁手中玻璃水杯反应极地朝着他面门砸了过去,随即,撑衣杆也顺势劈头挥动。

仓暮轻轻一闪,躲过了这劈头盖脸一杯子,随着玻璃落地碎裂声炸起,木质撑衣杆被他一把抓了头顶,嘎吱一声断成了两截,陆湛宁惊觉情况有异,仓暮已经闪电般掐住了他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