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娓娓的说:“两年前,我得到一块稀罕的钻石,我一直想用它雕琢出一枚世界上最漂亮的戒指,名字就叫做澄海之心。可是两年里,我全无灵感。这次我一定要把它设计出来。我要让它成为一个传奇,成为这次展览的焦点,成为我设计生涯的代表之作!”

我有些愣起神来。他居然不鸣则已,一鸣就对我说了这么多!

我忍不住问:“这两年来你都一直没有灵感,那现在,你就有灵感了吗?”

他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抬起眼皮看着我,说:“你的问题真多。”然后闭上眼睛,又说:“我今天只回答你前面那个问题。你问采光报告对我重要吗?我告诉你,很重要。我得到的这块钻石,它很神奇。白天在越耀眼的阳光下,越能激发它放射光芒。而到了日落以后,白天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把它放在那里,它会变得比在其他地方更加闪耀。我要让我的澄海之心,白天时,时时刻刻都沐浴在最耀眼的阳光下面;而到了日落以后,在那些白天阳光最弱的地方,它依然会释放它最璀璨的光!”

我听着宁轩的话,有些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怔忪不已。我喃喃的说:“展厅到时不是应该用厚帘子遮住窗子的吗,难道这次不遮?”顿了顿,忍不住又问:“不过是块钻石,说白了就是特别贵点的石头,有没有那么神?听起来像聊斋一样!”

宁轩语气淡淡却透着重重的不赞同:“有心的话,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什么奇迹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说完他从椅背上坐起来,绷直身体,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正觉得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时,他突然问我:“苏雅,你有心吗?”

宁轩的问题,我没有答。我无法回答。我很可耻的借想要嘘嘘的理由尿遁了。好在从厕所回来之后,他没有执着下去。

展览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论是宁轩这边,还是展览馆那边。宁轩每天都很忙,他一天比一天说话少,每天都在不停的工作。

我依然像个出家人一样,在他的办公室里被闲置。进出的人都用一种接近看动物似的怪异眼神来看我。尤其艾菲同志,她看我时,眼睛里的醋与妒、冷与怒一次比一次更加浑厚。

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算是交到一个朋友。就是宁轩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小姐安比。她的存在让我有些惊奇。她堪称是一座现代情报库,从她那里我可以知道很多热腾腾崭新且可信度很高的小道消息。

我很膜拜她的本事。她却谦虚得不得了。我说你丫真本事能淘到差不多整栋大楼的一切八卦事;她说你别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其实真的不算厉害,要是我的同学们在这肯定淘到的事比我还多,他们连哪个耗子洞的哪只耗子哪天生耗崽子都能打听出来呢。

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她你同学们都是干嘛的啊,她说干嘛的都有,比如像我这种不务正业当秘书的,另外还有因为个人爱好在市场买菜的,在澡堂子搓澡的,总之就是一切有人的地方、一切人多的地方,都有可能存在他们的影子。

我听得云山雾绕瞠目结舌。安比说:“一看你就是懵了。告诉你吧,我是学情报学的。我的同学们都是职业病,哪人多爱去哪,好淘消息!”

我听了她的话之后,被雷得冒出一身厚厚的冷汗。

安比告诉我,据她所知,宁轩的设计应该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只差最后一个戒指的设计图。等这戒指弄完之后,展览会就可以顺利召开。

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她:“你怎么知道的?我天天在那屋蹲着,我都不知道!”

安比安慰我说:“苏雅你别上火,毕竟我是学情报学出身的,知道的比你多一点都不稀奇的。”而关于她到底怎么知道这些核心事情的,她却一个字都没告诉我。

后来打电话时我跟陶子大惊小怪的学了这事,陶子也大惊小怪的冲我喊:“苏雅你就是一傻×!安比她是那个公司的员工又是行政文秘,这点事情她要是都不清楚她怎么统筹安排她主子的日程活动啊!”

我于是觉醒般想起,安比这妞当时回答我此问题的时候,面部肌肉似乎很是抽搐,那样子应该就是明明想笑却硬憋着不笑造成的后果。她居然在涮我!

第四十三章吻你的味道

第二天我以友谊不该被欺骗亵渎之名义兴师问罪。我一副很心痛的死样,对安比说:“安比我昨天晚上终于察觉到你耍我了为此我很伤心!”安比怔了怔之后,面部肌肉似乎又抽了几抽,然后她看着我,挺真诚的说:“好吧,苏雅,我错了。为了弥补我的错,今天我无条件回答你任何问题,你随便问,一切八卦,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了想,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程先生,到底有没有女朋友?那艾菲,到底和程先生暧昧不暧昧?”

安比一抬手,把我拉到身边,贴着我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说:“这事,告诉你苏雅,除我之外,还真就没第二个人知道真相!”

我不以为然。我觉得学情报学的应该有一通病:一说话就拿“这事就我知道真相”开头,一犯错误就以“让你随便问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冤无不尽”做赔礼道歉的手段。

我说:“安比,请切入正题,别让我鄙视你。”

安比说:“苏雅,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先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我问什么要求;安比说:“你能把头发扎起来吗?扎成一个马尾辫,我想看看你扎马尾辫什么样的。”

我一边麻利的动手扎头发一边忍不住对她发牢骚:“你们学情报的怪癖还真多!”

等我把头发扎成马尾之后,安比定定的看着我,摸着下巴好一番咂摸。

然后,她说:“苏雅,我现在严肃的对你说,我敢肯定,我们程先生没有女朋友,至于艾菲小姐,我也敢肯定的说,她就是一落花。而我们程先生,我敢非常肯定的说,他其实就是那落花的一片无情流水啊!”

顾不得称赞她可以连番“啃腚”的好牙口,我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可没等安比给我回答,宁轩“刷”的拉开他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带着一脸苦大仇深的阶级斗争表情,抬起手对我恶狠狠一指,凶巴巴说:“苏雅,你尿频吗!天天没完的上厕所!你给我进来!”

我胸中立刻燃起熊熊怒火!

奶奶的,真是叹世事无常,怎么有一天我就能沦落到这种地步,要被当年曾是我学生的人指着鼻子的叫嚣呢!

宁轩的设计已经接近尾声。其他的设计都已经完成,只差他的澄海之心还在反复修改中。因为总是画不出达到他满意程度的构思图,最近几天他无比的暴躁,为了防止被他喷到,我很识相的根本不在他屋子里多待,每天都自觉的借着上厕所尿遁出来和安比巴拉。我都已经如此隐忍的躲避战火,他却还这样的公然叫嚣,简直欺人太甚!

安比对我眨眨眼,暗送一颗“你多保重自求多福”的秋波给我之后,就低下头去开始道貌岸然的工作起来。我带着满腔怒火,抬脚向宁轩的办公室迈进。

非~凡

宁轩见我进来,火箭炮一样走过来关好门,再怒火腾腾的走回去一屁股坐回到他的老板椅上,对着我恶狠狠地先发制人:“你没事到处乱跑什么!”

长时间的压抑让我选择爆发,我毫不退让:“我哪里乱跑了?再说,我就是不到处乱跑待在这不也天天没事做吗!”

宁轩看着我,冷冷说:“上班时间找人聊天,你还不行我说了?你信不信我开除外边那女的!”

我被他气得冷笑,我说:“程先生您别欺负人好吗!您自己画不出设计图就找我们身边人撒气,太不爷们了吧!”

宁轩瞪着眼睛,从皮椅上站起来,向我怒气冲冲的逼近:“好,我今天就不爷们给你看了!我还就开除她了!”

我有些急。我和宁轩这几天一直虚伪的彼此客套着,这样的争吵早晚会在长时期的压抑下爆发。可是安比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的牺牲品。

我拉住宁轩,不让他出去,我说:“宁轩你别太过分好吗!有什么事你冲我一个人来!”

宁轩停住脚步看着我,咄咄的说:“我过分?冲你一个人来?你觉得我是针对你吗?你觉得天天的我让你坐在这是委屈你了吗?!”

我被他激得无法冷静,我大声说:“委屈?委屈还不至于,可我就是摸不清你程先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宁轩冲我嗤笑一声:“卖的什么药都好,总之不是吃你这回头草的药!”

我像被人打了脸一样,有种不堪的屈辱,我冲他叫:“宁轩你莫名其妙!”

宁轩一下把我推靠在墙壁前,他力道很大,我的后背一下磕在墙上,痛感瞬间在身体上蔓延开。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几乎睚眦欲裂一样,我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充血的血丝。他对着我低低的吼着:“苏雅,这么多年,咱们俩到底是谁先莫名其妙的!”

他的表情在这一刹那,居然那样的痛苦!我被他的痛苦震慑得呆住。而他,在下一刻,猛的低下头,嘴唇狠狠碾覆在我的唇上。

我的耳朵里一下子轰鸣一片,然后就寂静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我的呼吸,包括他的呼吸,包括我的心跳,包括他的心跳,我通通都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是想象中时间向着过去游动的悉索声音。

我彷佛听到许多年前,他一边吻着我一边喃喃细语的说:“苏雅你知道吗,吻你的问道,软软甜甜的;就算吻你一辈子我也会吻不够!”

宁轩,宁轩。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念你的味道。我想你吻我,像以前一样缠绵而温柔的吻我,这种渴望其实早已经在我身体里翻涌叫嚣。我想你,却得不到,这求而不得的痛苦几乎已经让我快要疯掉!

我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沦在宁轩铺天盖地的吻里。他用手臂将我圈紧在胸前,他的舌头几乎带着一股蹂躏的力道,细细逡巡过我唇齿间每一道空隙。我们的唇和齿,契合得中间寻不到一丝缝隙。

六年的时间,他由当年略显单薄的颀长少年,已经长成地地道道的健硕男子。他的胸膛比六年前更加结实,更加宽阔,更加让人迷恋。

他粗暴的吻着我,不停的咬啮我的嘴唇,声音里充满茫然和痛苦的问我:“苏雅,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莫名其妙和我分手,莫名其妙离开!为什么!”

他的话,把我从迷醉之中,彻底惊醒。

我咬着牙,硬起心肠,豁出去的,冷冷说:“不为什么,你太小孩子气了,我们俩不合适!”

他眼睛里充满受伤,看着我,说:“你撒谎!”

我倔强的扬着头看他,说:“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他哑着嗓子,对我说:“你撒谎!你敢不敢说,你不爱我!看着我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慢慢的说:“我没撒谎。我不爱你了!”随着这句话,我的心几乎疼得滴血!

宁轩低吼一句:“你撒谎!”然后头又低下来,再次用力的吻住我。

我想让自己像挺尸那样,麻木的,冷漠的,不去给他任何回应。可是我的身体在慢慢的背叛着我的意志。

在极致的心灵之痛中,他的吻带给我的是极致的肉体上的欢愉。似乎我的每一根神经,在他吻我的时候,都在疯狂叫嚣诉说着,它们对他的想念。

他不满我的无动于衷,手掌开始游移在我身上。似曾相识的情欲,蓦地流窜在我的四肢百骸之间。我的意志开始投降,我的身体逐渐酥麻,最后我终于没出息的瘫软在他的唇舌中,他的手掌里,他的绵绵细吻和撩人爱抚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在不知不觉回应他。

他的一只手从我后背慢慢探下去,探下去,然后钻进我的裙子里,没有停,继续向里面钻着,直到钻进最最里面。我除了闭着眼睛紧夹双腿嘤咛轻吟之外,竟然没有半点力气去推柜他。

当他的手指戳探着我的那片神秘时,我已经颤抖得几近崩溃。我的全身重量全部都依附在他身上,自己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去站立。

不知多久后,他的手才从我身上慢慢抽离,然后他的唇也离开我的唇。我睁开眼睛去看他,看到他也正在低着头看我。

他把那只手,伸到我眼前,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我的自尊。他让我看他指尖的濡湿,狰狞的,对我说:“苏雅,你看,你这么湿!你这么有感觉,可你却对我说你不爱我!你在撒谎!”

这一刻,我为自己身体和生理上的饥渴和诚实,感到无比耻辱!我的意志,几乎就要崩垮在欲望之中!

我流出眼泪,流出满腔满腹的委屈和羞耻。我几乎有些怨恨宁轩。他竟然,用这样耻辱的方式,来证明我在说谎!

第四十四章做出的决定

我推开他,用力的推开他,哭着跑了出去。我己经顾不得门外堪称谍报人员的安比,将用怎样犀利的眼神来打量我;我己经顾不得让自己在人前维持从容的假象。

我不顾一切的跑出去,就像疯了似的,一直一直的向前跑。

宁轩没有跟出来追我。因为我在推开他之前,对他说:“你满意了?你不知道吧?卓浩也在这个城市!我和他才是一对!宁轩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爱你!不爱!”

我看到宁轩的眼睛里,浮现出的伤和痛,比五年前,更加的深,更加的深!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要如此互相伤害,互相折磨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的,只四个字。

身不由己。

我开始不再去宁轩那里做花瓶。我回到展览馆重新坚守自己的岗位。

馆长见我回来,一边夸我是位好同志一边难掩疑惑的问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让那边给开了。

我对馆长思维矛盾的强大特质再次膜拜得五体投地。

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是不是不由我说了算。我打算静观其变。

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不可免俗的我又是一顿泪海汹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马上就要断气时,我一边打着隔一边居然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异常变态的、生于感官止于理智的、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苦还是甜的扭曲清愫:宁轩,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可是,我却再次出手伤了他!

他那么骄傲,却被我伤了一次又一次,他那么倔强,好不容易克服子限意肯承认他其实还是在意我这颗回头草的,可是我却不知好歹的又把他推开。

我想这次,他一定会再不犹豫的恨极了我吧?

回到展览馆的头两天,我始终心里忐忑。不知道宁轩他会怎么跟馆长说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展览会的召开造成坏的影响。比如他随便找个借口,shen体不适体力不支,高烧不退卧床不起什么的,把展览会给推了。真要是那样的话,馆长一定会痛哭至死。

我如坐针毡般的煎熬了整整两天,陶子躲我躲的远远的。她说她怀疑全球最大的珠宝公司不干净,内部可能有跳蚤。因为她的同事在那里待了一阵子之后,回来时整天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躁动不安,很恐怖。

她还跟小田说,从我扭动的频率和幅度再加上面部神情抓心挠肝的痛苦程度上看,我身上少说也有五六七八只跳蚤。

她的话一经散播,大家简直视我为拱水猛兽。同事们开始纷纷下注猜测,是什么导致珠宝公司内部生有跳蚤。

我看着一群单纯的人快乐而兴致勃勃的竞猜着时,忽然体会到,想让自己开心其实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只要傻傻的,什么都不去想,简简单单的去和身边的人互动,人就能?慢慢变得快乐起来。

我的心情开始好转。珠宝公司那边也没有任何关于我的不好的捎息反馈过来。

我开始有些放心下来。可也开始有些茫然若失起来。

女人时心里又总是会生出一种比失恋还难受的苦涩疼痛。啊,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最矛盾的存在。有时侯想要的不能要。不要了却依然会长久的惦记着。有时候不答应他做自己的男朋友。有时候怕他做出一些激烈的举动让别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暧昧不清。可当他真的什么都不做,心里又会涌起很深很强烈的失落和叹息。

我的心在日复一日的受着失落和思念的煎熬,人却一天天的冷静下来。陶子以为,跳蚤总算从我身上消失了,于是开始试探性的接近我。

她三八兮兮的跟我说:“苏雅我现在在深度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不会传染跳蚤!”

她怀疑我身上那些“跳蚤”的来源之道,是我和某个男人在床单上亲密接触以及翻滚过。然后那些不讨人喜欢的嗜血小动物从某男身上跑到我身上来了。

我问陶子那某男身上的跳蚤,又是怎么来的呢?难道是他和另外的女人****带来的?那么另外的女人身上的跳蚤又是怎么来的呢?她是和谁****了?而这万恶的跳蚤之源口之根究竟在哪里?这一条长长的爱之链条做下来,究竟有多少人是间接有染过的?”

陶子一派认真的回答我:“苏雅你想得实在太长远了,****链条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长。因为跳蚤恐怕没那么长的命。周转几个人的功夫,它也就该寿终正寝的翘辫子了。”

我说:“陶子你思想真的严重有问题。其实人类感染的途径有很多,比如打喷嚏啦、比如两个人用同一个杯子喝水啦、再比如苹果你咬了一口之后我又拿过来吃啦等等,可是你为什么就能跨越了这些可能而直接想到肉体关系上去呢?从这件事看出,你是思想多么不纯洁的一个姑娘啊。”

陶子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我,上下打量后,声音颤抖的说:“苏雅,我觉得你说那些是肝炎的传染方式,当然貌似现在甲流也己经先进到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传染了,可它绝不是跳蚤的传染途径!”

她问我:“苏雅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书上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还没有定期的规律的性生活的话的话,会变得忧郁以及神经质的。看来还真有点道理,我说你还是抓紧找个男人和他一起快快发展伟大友谊吧!”

陶子言辞恳切,真情实意,她对我的关心关怀和关爱,让我不禁有些感动。

我正专心感动的时候,手机在衣兜里开始震动不止。随着那股震动,我的心里涌出一种不安和焦躁的情绪。

盼是他,却也怕是他。如果不是他,恐怕会惆帐怎么不是他,而如果是他,肯定又会叹息为什么要是他。

掏出手机,深吸口气,我张大眼睛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很熟悉的号码。却并不是他。

不是他啊……

将电话接通。

那边的人声音中难掩激动地对我说:“苏雅,我回来了!”

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我对那边的人回答说:“欢迎回归,卓浩l

卓浩去国外考察市场,差不多己经离开B市有小一个月。

我心里有些感慨。老天爷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它知道什么时机该让另一个男人出现,让他去帮助一个深陷在感情泥掉里无法自拔的痛苦女人,从裹足不前的困境中走出去。

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想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么就尝试去展开一段新的恋爱吧。

卓浩在电话那边对我说:“苏雅,晚上一起吃饭吧l我……很想你!”

我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做出决定。

对着电话那边,我轻轻回了声:“好!”

我和卓浩面对面的坐在西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演奏像一双温柔的手,从我的耳边身畔轻轻拂过,让我一点点变得放松和慵懒。卓浩好像瘦了一些,脸上带着淡淡的仆仆风尘。他咧开嘴巴对我笑:“苏雅,这么久没见了,有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想我?”

我哼哼了一下:“卓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

卓浩风度很好,笑容依旧保持得完美,役有因为我的哼唧而囧掉或者尴尬:“我是发自肺腑的在问,不是假惺惺的肉麻。倒是你,以前那么爱粘人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却变得感官麻木,连体己的知心话都不会享受了。”

我讪讪的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卓浩抬头看了看我,放下手里的刀叉,笑容渐渐隐去:“苏雅,”他喊了我一声,我抬起头去应:“恩?”他看着我,说:“我看了报纸。宁轩他,来B市了。”

他的话就说到这里。听起来既像是说完了,又像是只说了一半。

我快快的应着:“恩,他现在叫程海。程先生正在和我们展览馆一起筹划他的设计展览。”

卓浩问:“和他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位叫艾非的女孩?”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卓浩淡笑一下:“苏雅,早几年的时候,我想把公司从A市搬到B市,为了实现这事,那时侯我下了不少功夫,和许多商政界的大人物走得很近。那个女孩的父亲,是位不一般的角色,她和宁轩两家人算得上是世交,他们两个人一样,都是家世显赫,是真正的门当户对。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两个应该会结婚的。”

我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盘子里的牛排感觉越来越像滚刀肉,刀叉切在上面一次次的打滑错开,刮撞在瓷质的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兹兹咂咂的声音。我被它们搞得不耐烦起来。干脆丢掉手中的刀叉,看着卓浩,我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卓浩,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那啥,不折腾吃不下去饭。表揍我,嘎嘎~(虐虐小玄子。老过瘾了,嘎嘎嘎~)

日更不是人干滴呀,俺申请明天休息,后天(周五)晚上更新”

河蟹什么的,最讨厌了?

大爷的,奸情后边应该有,文章不让写贴到论坛里去好了。嗷嗷嗷~

第四十五章卓浩的心里话

卓浩又笑了一下,笑容似乎有些自嘲的味道:“好吧苏雅,我承认,我是故意说这些给你听的。我……只是太紧张了。我担心宁轩回来了。从此你眼睛里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而我就只能再次幻化成你面前的一团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