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晃眼便到了菊黄蟹肥的秋日了,大约是宫里人太少了,斗起来没甚意思,这半年以来,后宫风平浪静得很,真可谓半点涟漪都没有。

只是朱樱由百合搀着,看着进入殿选的那些全国各地的美人坯子时,叹道:“恐怕也就只得这半年的安宁了。”

贤妃与她一道前往选秀的宫殿,点了点头:“妹妹可要当心着些,这些新人莽撞,本宫怕她们不知天高地厚冲撞到你了。”

“多谢娘娘提醒。”朱樱抚了抚凸起的肚子,感受到怀里好动的孩子似乎又有了新动作,“只是这些日子,臣妾见贤妃姐姐都瘦了许多,怕是因着这繁杂的选秀事宜罢?也幸而三皇子乖巧,否则只怕娘娘更要变作杨柳腰段了。”

“若论杨柳细腰,那才是真正的弱柳扶风呢。”贤妃指着不远处那身量高挑的青衣美人,脸上表情淡淡的,却自有一股冷艳风情在,“那是吏部尚书之女,在这一批秀女里也是拔尖的很,想必日后是个受宠的主儿了。”

朱樱笑了笑,并未搭腔,只因世事难料,她入宫选秀的时候拔尖的多了去了,谁曾想过会是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户部侍郎的庶女会一步步走到今日?

这一次选秀朱樱与贤妃温妃一同在殿上,嘉元帝时不时与她们说上几句话,征询征询意见,挑到后来秀女选了一半了却只两个留牌子的。

眼下走过来的里面最高挑的就算那吏部尚书的嫡女了,面若娇花带寒,眼若秋波染凉,倒真是个高冷美人。

“中间那青衣的女子瞧着倒是好看。”温妃中肯道。

嘉元帝见是吏部尚书之女,便宣了她进殿回话,只是她才步入殿中,朱樱便禁不住轻轻的打了个喷嚏。

嘉元帝侧过头关切道:“可是觉得凉了,要不要先行回宫歇息?”

朱樱摇摇头:“多谢皇上关怀,臣妾不冷,只是近来臣妾身子对香气有些敏感,大约是闻到这不熟悉的香气所致了。”

阙靖寒点了点头,看向殿中的青衣女子,鼻头亦是嗅到一股淡香,便开口道:“下去吧,赐花!”

尹玉璞在殿中几乎是呆住了,她进宫参加殿选时几乎是信心百倍的,方才见选上的两个容貌皆不如自己,更是成竹在胸。是以如今听到落选的消息,便亦是无法接受。

那淡香仍旧萦绕在鼻头,嘉元帝朝着崔永明使了个眼色,便有御前侍卫将仍呆立在殿中的尹玉璞架出去了。

方才眉眼间还有几分冷意,如今呆起来当真要失色好几分了。朱樱用帕子擦擦鼻头,暗自道,贤妃真是高看她了。

最后依次排过来的六位秀女眉眼间并无十分突出的,倒是最旁边有一个浅蓝衣衫的女子瞧着要温婉贤惠一些,朱樱最是怕看着温柔实际上却深藏不露的狠角色,是以并未做声。

鲜少有中意的贤妃这次却忽的开了口:“那白氏臣妾瞧着还不错,皇上以为如何?”

嘉元帝点了点头,却正好瞧见朱樱眉心皱了皱:“樱儿觉得如何?”

朱樱却道:“皇上,臣妾觉得贤妃姐姐定不会看错的,只是臣妾觉得她身旁那吕氏亦是娴静,反而白氏今日的妆容太过清淡敷衍,殿选都不用些心思,臣妾怕她日后没法尽心伺候皇上呢。”

这一番牵强附会之言嘉元帝却似乎听进去了:“那便留吕氏罢。”

朱樱瞧了瞧脸上依旧笑着的贤妃,嘴角扬过一丝嘲讽。白氏其父与贤妃之父素来私交甚密,也难怪贤妃为她说话了。

只是她一个便这般心思深沉,再加上一个帮手,只怕自己会被算计得连渣都没了。朱樱想起昨夜里收到的信件,是夜半时分有人悄悄自宫墙外飞进来的,安清平识得些字,本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太监顽皮,只是打开一看便脸色突变了。

信上罗列出来的是为绿萝的枉死找寻出来的证据,与朱樱当初查出来截然不同的是,这些证据,尽数指向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存了几分信任的德妃。

朱樱昨天夜里辗转了半宿,终于想通其中的关节。这些年贤妃扮演的角色,原来不过是在每一场斗争中推波助澜而已。她从不主导,也不用处心积虑的策划,却在皇后,淑妃,贵妃都已然失势,成为屹立不倒的后宫之首。

想起过往的种种,朱樱只觉心底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窝是萌萌哒存稿箱~

维妞现在在跟人相亲→_→不用猜了人家肯定看不上她的~

第100章 小皇子

100

最后仍是选了八个新人,最高的位分便是吕氏,封的是从六品的才人,其余的皆是承徽,常在一类的,位分都不高。进宫的第二日便齐齐到了寿康宫请安。

太后仍是那副和蔼的模样,叫她们起身,根据各位的位分都赏了不少的好东西。朱樱瞧着这些格外鲜嫩而陌生的面孔,想起当年自己初进宫的时候,大约皇后贵妃淑妃也是这般打量她们的了。

“如今既是一同进宫来服侍皇帝了,就要像姐妹一样相处,若是教哀家知道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便别怪哀家心狠了。”太后先是和颜悦色的聊了许久,最后却沉着脸色警告道。

朱樱想着进宫来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斗争,亦是觉得心惊胆颤。她想,太后已然年迈,亦是不愿以往的悲剧再次重演罢了。只是哪里有权势诱惑,哪里就有争斗,这条真理久居深宫的太后怕是比她还要明白。

出寿康宫之后便有好几个人凑到朱樱跟前请安,她如今已是七个月了,身子重,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几位妹妹起来吧。”

其中位分最高的吕秋莹能进宫全是托了朱樱的福,率先开口道:“贵姬娘娘,嫔妾在家时便听闻娘娘聪慧过人,深受皇上宠爱,性子却异常和婉,今日一见,果然是嫔妾等学习的榜样。”

朱樱竟不知这吕氏竟是这般善于逢迎溜须,也只是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方才的教诲是极为有道理的,既是进宫来服侍皇上,无论多聪慧,都不如一个和婉无争的性子。小公主还在宫里等着,本宫便先行回宫了。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冬日里赏玩最是有意境了,皇上也十分喜欢那片梅林的。”

果然,这话说完便不再有人纠缠着上来,眼瞧着都往梅林那边去了,苏婉仪低笑:“到底是刚进宫的新人,心性是半点都藏掖不住。”

朱樱也摇摇头:“但愿以后还能如现在这般单纯就好了。对了,前几日本宫向皇上推荐了你帮着学习些宫务,你往后也要上些心了。”

“贵姬娘娘……”苏婉仪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嫔妾生性愚钝,只愿追随娘娘,恐怕无法担此重任。”

朱樱拍拍她的手背:“本宫相信你,皇上也相信你。”

回宫后兰湘脸上便有些忧心忡忡:“主子何故这般信任苏婉仪,她如今依附着娘娘,日后若是掌了实权又背叛主子……”

“本宫心里有数。”到底与这苏婉仪相处了这许多时日,到底有些了解,苏婉仪并非是狼子野心之人,更何况苏相从兵部一跃成为左相,皇帝却并未因此对苏婉仪分外宠爱。以苏婉仪的聪颖,怎会不明白?皇上不会允许前朝和后宫都被一个家族掌控的,所以她为了苏府的平安,自是会断了往上爬的念头的。

……

“眼瞧着到新年了,妹妹宫里可是有要新添置的?”贤妃如今主理六宫事宜,笑着问身旁的朱樱。

朱樱摇摇头:“臣妾多谢娘娘,只是臣妾宫里并无需要新添置之物,娘娘看看那些新进宫的妃嫔可有需要的。”

“前几日本宫听闻她们似是对梅园情有独钟,日日都冒着严寒赏梅,已是有两个病倒了。本宫是该送些东西让她们过个暖冬了。”贤妃道。

“贤妃娘娘费心了。”朱樱淡淡的回道,“太医现下候在景阳宫里等着给臣妾请平安脉,臣妾先行告退。”

“去吧,本宫算着这日子近了吧,今年一年都风调雨顺,可见妹妹腹中的皇子定是咱们大齐的福星了。”

“臣妾谢娘娘抬举。”朱樱脸上的笑意半点破绽也无。

尽管她说了不需要额外添置别的东西,可是内务府还是奉贤妃之命拼了命的往景阳宫送东西,已经接近了妃位的规格了。

百合有些犯难:“主子,那些新进宫的主子们都在传皇上太过宠爱主子,主子恃宠而骄,势头都盖过贤妃娘娘了。”

这不就是贤妃的初衷?朱樱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景阳宫用不上这些东西,往那些新进宫的主子各宫送些吧,她们头一回不在家里过新年,心里怕是都有些失落呢。”

“奴婢知道了。”百合领命道,“主子,近来奴婢听闻贤妃娘娘常与那些新进宫的主子一起品尝赏花,奴婢担心……”

“百合,别多想了。”朱樱安慰她,“这些时日皇上也在忙朝堂之事,本宫的预产期也是在这几日了,稳婆和太医都要严格把关,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另外,小公主交由兰湘带着,切忌不可有半点闪失。”

“奴婢明白了。”

……

除夕之夜的时候朱樱坐在嘉元帝身旁一起欣赏着一年一度的焰火会,嘉元帝这些日子忙于朝政没怎么陪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直牵着她:“朕觉得似乎好些日子没好好陪陪爱妃了,腹中的孩子怕是都不认得朕了,爱妃心里可也在怨朕?”

“皇上是孩子的父皇,怎会不认得?”朱樱笑,也不拒绝他掌心的温暖,“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为民,臣妾心里佩服都来不及,怎会怨皇上?臣妾听闻今年是个风调雨顺之年,皇上今日又大赦天下,咱们大齐当真是喜事连连。”

“可不是?”嘉元帝笑逐颜开,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腹部,“朕有预感,爱妃腹中定会是位皇子,届时朕亲自来教他,可好?”

“那也是臣妾和腹中孩子的福气。”朱樱只用余光瞟了眼一旁镇定自若的贤妃,贤妃自己根本没有孩子,而她处心积虑到今天,不过是为了夺取旁人的孩子罢了,如今有了三皇子,哪里会任由别人的儿子继承王储?

照例,有妃嫔准备了出彩的节目,朱樱本是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的,只是看到一半忽的觉得腹部有刺痛传来,她本以为是普通的阵痛,哪知道后来却越来越疼痛难当,额迹也开始有汗珠渗出了。

嘉元帝觉察出她的异常,忙命人去请了太医,让贤妃留在这里主持大局便亲自护送她乘坐软轿回景阳宫了。

以为有过一次经验,这一回会轻松些,直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剧痛袭来,她终于咬着牙齿,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去尼玛的经验!

生小公主时疼了整整两个时辰,她以为是极限了,因为生下小公主的时候都疼晕了。可这一回腹中的家伙却似乎更要折腾,两个时辰之后竟是只出来一个脑袋……

“娘娘吸口气再用力!”稳婆声音十分宏亮而励志,“小皇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主子,皇上说了,等主子平安生下小皇子,便封主子为妃!”兰湘带来更励志的消息,“主子,使劲!”

朱樱想对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翻白眼,但觉得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只是本能的朝着她们话里的指示努力使劲。

“什么时辰了?”嘉元帝在外间显得十分焦急,不断的踱着步子,时不时问着一旁的崔永明。

“回皇上,已经是子时一刻了。”几乎是每隔一刻钟皇上都会问一次,是以他心里亦是十分着急,便想着法子转移皇上的注意力,“皇上,奴才记得当初贵妃娘娘生大公主时比这个还久的,只是贵妃娘娘那日一直在哭喊,倒是舒主子安静得很。”

“是啊,当真是安静得很。”嘉元帝想起年幼时有一位妃嫔生孩子时一直在哭喊,他问母后,既然生孩子这般费劲,为何还要拼命哭喊,不若留些精力。当时母后便告诉他,这哭喊不全是因为疼,更多的是要让父皇听到生孩子有多不易,博些怜爱罢了。

他勉强笑了笑,眼前这个女人,当真是半点没有这份心思。

伴随着小皇子呱呱坠地之声的,是空中绽放的绚烂焰火。稳婆出来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嘉元帝分外高兴的赏了宫里全上下的宫人,还命崔永明将晋舒贵姬为舒妃的旨意晓谕后宫。

朱樱拼着最后一份力气睁眼看了下刚刚落地的小屁孩,终于心满意足的昏了过去了。嘉元帝有些心疼的替她擦了擦额迹的汗,明明没听到她喊疼,可是他方才似乎却感同身受着。

小皇子出生在嘉元五年的子时,与大齐子民一齐迎来了新的一年,嘉元帝认为这是大吉的征兆,当下便为小皇子赐名阙承轩,同时小皇子之母封为舒妃,一时宠冠后宫。

待朱樱休养恢复之后后宫的格局已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后已是不问后宫之事,虔心礼佛了,张贵妃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却早已没了当初的势头,仿佛这闭门思过的一年已经叫她磨平了所有的嚣张。贤妃虽主理后宫事宜,皇上却并未有多看重,有时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曾去永和宫一遭。反而是景阳宫的舒妃,因着小皇子出世之后宠爱日益增加,惹得后宫众人眼热不已。只是眼热归眼热,却丝毫不影响她们锲而不舍的阿谀的劲头。

“主子,吕才人,江承徽,万常在候在殿外求见。”百合进来报。

朱樱点了点头:“替本宫梳洗梳洗吧,都来了好几回了,总不好次次都拒之门外的。”

只是今天她的脾气似乎有些不耐,百合刚将发髻梳好她便皱眉:“这样式太过老气,本宫瞧着堵心。”

百合只得拆了,重新梳了个,她瞧着镜中的人,仍旧摇摇头:“本宫已是皇子公主的母妃,你当本宫如今仍是垂髫少女么?!重新再梳!”

带百合满头大汗的终于梳出了个叫她满意的发髻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朱樱提着步子准备去正殿时却听得殿中之人在低声交谈。

“只怕今日仍是见不到了,我们先行离开吧,明日再来便是。”

“承徽姐姐不觉得舒妃这架子摆的太大了么?”一个稍微尖细些的声音道,“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她如今不过是因为有皇子和公主才这般母凭子贵的,他日咱们有了孩子,也让她尝尝这被轻视的滋味儿!”

“万常在,休得这般胡言!”吕才人低斥,“舒妃娘娘孕育皇嗣功劳无限,是我等的榜样。咱们便是候上几个时辰又有何妨?”

朱樱确定方才江承徽开口时吕才人便瞧见自己的衣角了,却丝毫没有阻止万常在说这番犯上之言,可见亦是个工于心计的了。

“几位妹妹说什么呢,这般热闹?”她款款的走向正殿,“本宫近日不知为何,身子总觉得有些乏,叫几位妹妹久等,实在过意不去。这样吧,皇上待会儿会在本宫的景阳宫用晚膳,几位妹妹便也留下来吧,权当本宫赔个不是。”

“嫔妾惶恐!”三人倒是异口同声。

嘉元帝来的时候便瞧见多了好几个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都在这儿?”

朱樱笑着开口为她们出现在此解释:“皇上,三位妹妹午后时分来臣妾宫里想陪臣妾聊天解闷,只是臣妾却叫她们苦等了几个时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想留几位妹妹在宫里一道用膳,皇上觉得如何?”

嘉元帝皱了皱眉,淡淡的点了点头,只是脸上却不如方才和颜悦色了。三人素来惧怕皇上的威严,此刻见他脸色微沉,自是大气不敢喘了,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博得皇上的目光的,现下急忙找了借口匆匆告退。

直到桌上只剩下两人,朱樱才耸了耸肩:“皇上您看您都把她们给吓跑了。”

嘉元帝的脸色这才缓了缓:“晾了她们几个时辰却还不识趣,朕吓吓她们算是慈悲了。”

朱樱不再凑话,她懒得对付这帮新手,让嘉元帝亲自应付必然会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的。果不其然,之后便不再有不识趣的新人厚着脸皮往景阳宫凑了,朱樱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

只是没了外患又起了内忧,朱樱最近发现小皇子出乎常人的安静,不到半岁的孩子白天不哭晚上不闹,成天睁着那双丹凤眼一动不动的作沉思状。朱樱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在娘胎里有先天不足,特地让焉太医瞧了好久,太医都说小皇子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看看不断撩拨弟弟的好动小公主,再看看怎么撩拨都无动于衷的小皇子,她终于抚额,这大约是嘉元帝染色体的问题,不关她的事。

……

初夏的时候嘉元帝命人将宫里的莲花各个品种都在景阳宫里移栽了些,内务府忙着这事便将贤妃吩咐的事耽搁了些。

贤妃来景阳宫时便瞧见院里的景象了,以为因为人多势必会杂乱吵嚷的,哪里知晓竟是意外的井井有条,而舒妃在宫门口偶尔指挥着,轻车熟路。

“妹妹宫里可真热闹,本宫老远就瞧见这流水一般进出的宫人了。”贤妃笑道。

朱樱淡淡福了福身:“贤妃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贤妃摇摇头,似是并不在意,自去年舒妃与她突然生分了起来之时她便觉察到了,事后让人稍稍一查便知始末了。只是如今舒妃正受宠,她不能贸然行动,便只能与她和平相处了。后宫里永远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现下再受宠,亦是有到尽头的一天的,届时再对付也不迟的。

朱樱心里想的是同一样事情,她想,来日方长,连张贵妃都有今日,扳倒贤妃亦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留着她在宫里品了茶,目送着贤妃离开,朱樱忽的笑了笑:“百合,皇上今日要来景阳宫用膳,你陪着本宫去小厨房,本宫想亲自为皇上备些吃食。”

她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既然入了这后宫,宫斗大约是一向需要花上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了,既是如此,那她在业余时间,总要对自己和俩小宝贝疙瘩好些才是。

总之,前路漫漫,且斗且珍惜吧。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 其实猪猪的宫斗才刚刚开始【拍飞

皇帝足够将她和小皇子小公主放在心上了,这本就是宫斗最大的胜利。至于番外,维妞以小公主的角度写了一个 蓝后再以贤妃的角度写一个以后真正的结局 大家觉得如何?

ps:番外马上更~

ps:新文文名为竹马骑狼来→_→不能再棒有没有~

第101章 番外之三公主

番外之三公主

我觉得母妃是世上最好的母妃,父皇是世上对我第二好的父皇,父皇对母妃才是世上第一好的。

“承轩,你说是父皇好还是母妃好?”我最近越来越烦这小子了,怎么逗都不爱笑不爱说话,据说这叫面瘫,是病,得治。

“……”他果然不负我望的朝我翻了个白眼,没有理我。

我觉得在翻白眼这个本领上,我输了他好大一截,因为我从小就是个温文尔雅温良恭谦让的模范公主。

“不许拍弟弟的脑袋!”母妃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我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母妃不让我拍弟弟的脑袋,于是我从善如流的掐了他的脸一把。

“……”母妃皱了皱眉,“为什么总欺负弟弟?”

“因为他不乖。”

“如何不乖了?”母妃挑眉望着我,那神情简直同父皇一模一样。我听嬷嬷说,民间管这种事情叫做夫妻相。不过我还是很疑惑,什么叫夫妻呢?

“他在背后说母妃的坏话,说母妃不好!”我挺直腰板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还说母妃近来都不关心他!”

我话刚落音,平时惜字如金的臭小子便开口戳穿我的谎言了:“母妃,是阙沛凌栽赃嫁祸!”

啧啧,真是出息了,小小年纪连栽赃嫁祸这样的高级词汇都会用了,哼!

果然,母妃总是被他轻易糊弄了,罚我抄写论语。其实我特别不喜欢《论语》,我更喜欢《山海经》。百合姑姑说是因为我还在母妃肚子里的时候母妃常常念这些神魔鬼怪的故事给我听,所以我猜想,臭小子如今这么面瘫,母妃怀弟弟的时候,看的肯定是民间十分流行的话本《面瘫王爷求放过》!

……

“母妃母妃,再生一个乖巧的妹妹给我玩好不好?”我最近已经决定放弃那臭小子了,果然可爱神马的是要在娘胎里开始养成的。

母妃只瞟了我一眼,说:“早发家早致富,少生娃多种树!”

我没怎么听懂,生妹妹跟种树有什么关系呢?大人的世界真的是玄妙的很。我又悄悄去问了问嬷嬷,嬷嬷告诉我要生妹妹取决于父皇,我就更糊涂了,生妹妹跟父皇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嬷嬷从未骗过我,于是我偷偷溜出景阳宫,想去养心殿求求父皇。父皇对我极好,我求他,他定会答应给我生个妹妹的。

路上遇到贤母妃了,贤母妃很是和蔼可亲,可是我却不喜与她亲近,母妃也不让我去她宫里。听嬷嬷说我小时候曾在她宫里住过,大约是她跟母妃吵架了,母妃便决定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母妃心眼真小,我与苏裴卿吵架之后总是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就不同他多计较了。

我朝贤母妃请了安便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就发现方才还在手里的字画弄丢了。那可是我花了整整三个时辰画出来的,父皇说喜欢我作画,因为跟母妃风格相似,所以决定带上自己的作品以增加父皇允我的几率。

是以我折返原路寻找,却忽的听到假山后头有人在说悄悄话。我猜大约是哪个宫的在玩躲猫猫游戏,便也凑了上去。

“记着要一点点的往小皇子饮食里放,这样才能不叫人发觉了。”我吓了一跳,小皇子不就是那臭小子吗?!本公主素来聪慧过人,怎么能不晓得这些坏人打着坏坏的主意!想到百合姑姑素日里教我凡事不可轻举妄动,需谋定而后动,我想了想,偷偷将那两人的模样记下了,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一进了养心殿我便急忙呼叫父皇,嬷嬷说父皇是这里最有本领的人,一定能惩奸除恶,救下臭小子的!我心里虽然不喜欢那家伙,可是他偶尔叫我姐姐时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刚说完父皇脸色就变了,父皇曾说过阙承轩出生之时虽是在子时,但隐隐有紫气东来,乃祥瑞之兆,所以日后要对他寄予厚望。

我理解起来便是父皇对他格外严厉一些。

我画完那两人的模样,父皇就亲自将我送回了景阳宫,便下令让人搜宫彻查了。尽管崔公公看我画的人时眉头拧成麻花了,最终却还是将那两个人找了出来。

后来……后来我就困得睡着了,睡着之前心里还有些许怅然,因为我竟然忘了求父皇给我生个妹妹了。我果然已经患了传说中的少年痴呆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