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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承恩侯府的方茵方姑娘,年十五,品貌端贵,大方有礼,也是热门人选之一。

许贵妃在宴上时就喜动颜色,很是亲密的拉着方宸妃的手,笑着与她道:“要不人家怎么都说承恩侯家的家教好,我也是见了不少姑娘的,倒是少有方姑娘那样可人疼的,真真是花朵儿一般。难得是年纪相貌都与琪哥儿颇是相当,我一见便觉得喜欢,只恨没有这样一个女儿。”

说着,又笑叹:“唉,偏我只得了琪哥儿这一个儿子,如今也只好眼馋别人家的姑娘了.....”

言语之间满是赞赏欢喜,仿佛真就看中了方茵。

方宸妃入宫多年,多少也知道些许贵妃口蜜腹剑的脾气。所以,她眼下听着许贵妃这话也是神色不动,只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的翡翠佛珠,碧水一般的翠色在凝霜皓腕上轻掠而过。

只见方宸妃面如古井,毫无波澜,沉静应道:“姐姐这样夸她,可真是折煞她了......自当年的事情过去后,家里没剩多少人,孩子们也都叫娇惯坏了。便是茵姐儿这丫头,也不过是在家多读了几本书,面上瞧着齐整罢了,实是当不得姐姐的大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到男主和女主了~

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宴上

方宸妃神色平平, 许贵妃却是热情不减, 还叫了方茵上前来说话。

方茵按着辈分算是方宸妃的侄女儿, 但她的容貌仪态却并不似方太后或是方宸妃, 反是清丽秀美, 端庄自然。

她今日既是入宫赴宴, 自也是精心打扮过了的, 身上穿着一件粉紫色绣折枝牡丹的对襟薄缎褙子,下面是一条细折儿的藕荷色长裙, 裙摆下漏出一点儿粉色软缎绣鞋的鞋尖,上面还嵌着珍珠。

她乌鸦鸦的云鬓上则斜簪一支金嵌珍珠宝石蜻蜓式簪, 簪子做工精致,蜻蜓触须羽翅皆齐, 栩栩如生。随着她行礼起身, 头上的那支金嵌珍珠宝石蜻蜓式簪似也跟着轻轻一动,蜻蜓缀着珍珠的触须和镶嵌着红宝的羽翅也随之晃动,珠光盈盈,自有一番灵动之美。

许贵妃拉着方茵的手, 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又问了些方茵家里的事情。

方茵大大方方的应着, 倒也不怯场。

许贵妃看着很是喜欢, 想了想,便把自己手上那个金累丝龙戏珠纹镯子取下来,拉过方茵的手要给她戴上:“好孩子, 这镯子倒是正衬你今日的打扮。”

那金累丝龙戏珠纹镯子乃是纯金作底,正中嵌着一颗比莲子还大的明珠,珠光圆润,宝华流转,实是难的。

方茵倒是不妨许贵妃这动作,吓了一跳,不由抬眼去看方宸妃。

方宸妃从宫人手里接了热茶来,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长者赐不可辞,这既是娘娘给的,你便收下。”

方茵这才垂头行礼,恭敬收了下了。

许贵妃亲手替方茵戴上镯子,顺着她纤巧白皙的手腕往上看,不由一笑:“你们小姑娘家,就该多打扮打扮。”又瞧了方茵一眼,赞道,“多好看.......”

方茵虽是大方稳重,眼下亦是被许贵妃这亲近劲儿给弄得有些羞赧起来,微微垂了垂头。

方宸妃喝了口茶,瞧了方茵一眼,终于解围道:“你先下去,迟些儿就要开宴了,倒不好拘着你在这儿。”

许贵妃也没拦着,只是也不知是不是被许贵妃这难得的热情之火给烧得迷糊了,方茵才走几步,好似绊着了什么,竟是摔了一跤。

左右忙上前去扶,只是这么一摔,方茵那轻薄柔软的纱缎长裙便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给划破了,颇是狼狈。

大庭广众之下摔了这么一跤,哪怕方茵素来稳重,此时也不由涨红了脸,只能勉强稳住情绪,扶着宫人的手先站起身却也不敢往下面看。。

底下人原还瞧着许贵妃待方茵的热情亲近,暗道许贵妃约莫是真瞧中人家承恩侯府的方姑娘了,方家又是皇帝外家,上头还有方太后和方宸妃,方姑娘方茵本人也算是人才出众…这些人虽然有些嘀咕,但想了一圈后也是暗暗认了。只是没想到,方茵才走几步就摔了,实在是.......

下面暗流涌动,许贵妃倒是依旧态度和蔼,甚至还赶在方宸妃之前道:“我偏殿那儿还有姑娘家穿用的裙衫,方姑娘不若先去换身新衣衫?”

方茵瞧了眼自己被划破的裙摆,心下极是感动,连忙谢了许贵妃的好意,随着许贵妃宫中的女官往偏殿去了。

方宸妃倒是少见许贵妃这样周道,端着茶盏问了一句:“姐姐还在偏殿备了裙衫?”

“可不是,”许贵妃抿唇一笑,依旧美艳绝伦,“这开花宴嘛,小姑娘家也多,时不时的便要有些事儿,总也得留神准备些东西,省得出了意外。”

说着,许贵妃又补充了一句:“算算时间,再过一会儿孩子们也要来了,总也得叫姑娘家穿戴整齐了才好。”

方宸妃闻言倒是疑心略减:也是,迟些儿大皇子等人就要来了,许贵妃既是看中了方茵,想必也是盼着大皇子也能喜欢方茵,这小儿女间头一遭见面是要仔细些。

许贵妃见方宸妃不说话了,于是又转头去问张淑妃道:“妹妹可有看中的?”

张淑妃早就和娘家暗箱操作暗定了二皇子妃的名额,眼下也只是捏了个果子在手里,委婉一笑:“都是机灵的姑娘,我看着都还好......”最好的当然是她们张家的。

许贵妃目光一转,扫一眼不远处的张瑶琴等人,倒是没有说话。

正说话呢,许贵妃派去请人的女官倒是已到了皇子公主的跟前。这女官在许贵妃身边颇得重用,素有几分体面,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的:“娘娘说了,几位殿下这些日子既要上课又要给太后娘娘侍疾,实在是太辛苦了.......难得今日宫中有宴饮,几位殿下倒是可以去前面坐一坐,放松一二。”

其实,许贵妃派人过来,估计就只想请大皇子和二皇子过去——毕竟是给这两人选妃,要是能挑个他们合心意的自然也好。只是,眼下对外说的是赏花宴,明面上还是要有些掩饰,自然也得把其他几个皇子公主一起叫上,也算是凑个数。

叫姬月白说,如果那些闺秀今日都是张瑶琴、方茵等人的陪衬,那么她和其余几位皇子公主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陪衬,只是众人心照不宣罢了。而且,姬月白心里尚且惦记着迟些去看方太后,对于这种赏花宴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兴趣。

一边的三皇子却有些跃跃欲试,点头应着:“我正想着要去看看呢。”

其实,三皇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去见见张瑶琴。

三皇子初遇着张瑶琴时年纪还小,除了几个姐妹外也没见过几个小姑娘,正是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时候,忽而见着张瑶琴这样美貌出众的小姐姐,当真是觉得遇着仙女儿。哪怕,张瑶琴后来被逐出宫,他也因此受了些责罚,可他心里对于张瑶琴的好感却是半点不减,反到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怀念起来。知道今日张瑶琴也要来,三皇子自然想去见见人。

大公主看了眼三皇子,心觉得自家弟弟真真是没出息到了极点。她略一思忖,这回倒是没像往日那样去牵姬月白的手,反是上前几步抓紧了三皇子的手,想着此回宴上人多,可得千万看住了人,可不能叫自己这傻瓜弟弟在那么一众人前丢脸!

大皇子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各异的弟弟妹妹,倒是笑了一声:“快都别闹了,先走,再晚就要开宴了。”

二皇子素来不愿落于人后,也跟着道:“很是,要是去晚了,贵妃娘娘面上也不好看。”这话说的,仿佛大皇子催他们就是为了许贵妃宴会上面子好看。

大皇子看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面色不变,反到是转头看了看,见姬月白与四皇子走在最后面,不由又笑着:“四弟,你怎么又落后面了......”

四皇子素是体弱,如今都开春了还裹着裘衣,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几与裘衣一色。

不过,四皇子如今也渐渐大了,倒没再似小时候那样总待在蓬莱宫养病,也按例来闻知阁上课了。当然,偶尔天冷天热,季节变动,他还是要告个病假什么的。今日他也来了,不过因他身量小,腿也短,走的最慢,不知不觉便落到了最后面,此时正侧着头与姬月白说着话。眼下忽而被二皇子叫着,四皇子倒是好似被针扎了似的,险些跳起来。还是姬月白捏了捏他的手,他才缓了一口气,接口应了:“没事,我慢慢走就是了。”

二皇子却好似很有做兄长的责任心,上去牵了他的手,温声道:“你身子不好,要不然还是跟着我,二哥这儿多少也能看顾你些。”

人啊,年纪大了,总也是有些长进的,所以总有人劝那些熊孩子爹娘说什么“等孩子大了就懂事了”。便如二皇子这样的,往时还爱给姬月白添堵使坏,如今倒是很会装些个样子,人前人后端出个友爱弟妹的模样,真是不懂事也能装懂事了。

姬月白看在眼里,真心觉得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全都没意思极了!

还是傅修齐悄悄上前来,也学着适才姬月白捏四皇子小手那样,暗暗的捏了捏姬月白的小手以作安慰。

姬月白却是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女孩子的手是想捏就能捏的吗?脸呢?脸呢!

当然,气归气,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

虽然傅修齐等作为伴读也跟着皇子公主们一起去了,但这种场合,伴读自然不好与皇子公主们坐在一起,许贵妃便叫人在下面给他们添了座次。

因着今日许氏也带着傅敏过来了,许贵妃大手一挥,便叫傅修齐和傅景轩去和许氏等人坐一桌了。

对面坐着许氏、傅敏还有傅景轩这一家三口,傅修齐真是吃着玉粒金莼也咽不下。

偏偏这会儿除了吃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正在傅修齐穷极无聊,抬眼去瞧坐在上首的姬月白等人时,一侧上菜的宫人手一歪,一不小心便把案边的冰碗子给推倒了。

那冰碗子乃是御膳房用新鲜瓜果还有蜂蜜调制出来的甜点,用薄如蝉翼的玉色瓷碗盛着,经了冰镇,清甜可口,十分解腻,倒是颇讨小姑娘家的欢喜。只是傅修齐不喜欢吃这种甜腻吃食,略尝了一口就搁在一边了。眼下宫人一不小心推翻了瓷碗,里头的瓜果蜂蜜一时间全都跟着倒了出来。

眼见着粘稠的蜂蜜水便要顺着案几往下滴,傅修齐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衣袍下摆这才没被打湿。虽如此,他的手掌还有袖角仓促之间都沾了上了粘稠的蜂蜜还有瓜果汁水,形容看上去颇为狼狈。

上菜的宫人年纪尚轻,许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忽见着自己手上出了这么个大错,脸都吓白了,连告罪的话都说得哆哆嗦嗦,好似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傅修齐低头嗅了嗅**的袖子,果是闻见了瓜果甜香,暗道自己今日可真是倒了大霉。他眼下也没了骂人的心思,只与那宫人懒懒的摆了摆手,便道:“算了,我去洗一洗便是了.......”他想着,今日穿的是宝蓝色的衣袍,用水洗一洗,等干了后应该也看不大出来。

宫人似也想将功赎罪,忙道:“我领公子去偏殿净手。”

傅修齐扫了她一眼,略点了点头,转头与许氏等人说了几声,这才随人起身。

其实,宴上出门一般都是要与许贵妃等主宴人说一声的,只是今日是赏花宴,礼仪颇是宽松,许贵妃也让诸人随意,眼下便有不少姑娘都起身赏花,所以傅修齐只需与左右说一声报个备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么么哒~

诱惑

许氏等人眼下只拿傅修齐当空气, 自然不会去管他的事情, 见他起身要出去,也只阴阳怪气的略说了几句, 然后目送着他抬步离开了。

年轻宫人缓步引着傅修齐走了一段路,忽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关切的道:“今日赏花宴, 娘娘请的多是各家闺秀, 傅公子现下贸贸然的过去偏殿, 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家的小姐,怕就不好了。”

傅修齐其实也正心烦这事:这宫中开赏花宴, 本就是替大皇子二皇子选妃,请的也多得是年轻姑娘, 莺莺燕燕济济一堂。指不定偏殿里便有几个姑娘,虽说本朝民风还算开放, 可他如今都十四了,要是不小心冲撞了人家......

见傅修齐亦是面有踟躇,这宫人便十分体贴的开口道:“此回之事实是我的错,亏得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若公子您不嫌弃, 我便带公子去我们那头的屋里, 那处偏僻人少,正好给您打盆水,略擦一把手?”

傅修齐这样的出身,平日里自是不得不比人多揣几分小心, 眼见着宫人处处替他着想,这般殷勤,他心里反倒添了几分疑:这赏花宴乃是许贵妃住持的,按理就不该有手脚不伶俐的人,而且便是真打翻了东西,把他往偏殿净手处一领便是了,何必这样巴巴的领着他去她自己的屋子?

可别是什么人暗里设的套?

傅修齐心里一时间转过千百个念头,面上却是半点不露,反到是淡淡一笑,带着一种侯门公子特有的矜持冷淡:“也好,那便有劳你了。”

宫人垂首一笑,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倒是没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绕着走了一段路,果是见了一间里屋。

年轻宫人推开门,请了傅修齐入内,然后才盈盈一礼,说道:“公子稍坐片刻,我这便去给您打盆水来。”

傅修齐只与人点了点头,待对方去后便打量起内室:这屋子不大不小,摆设布置也多只是平平,再往里看看便是一座花梨木雕花绣锦的屏风隔架,正好将里外隔了开来——想必,屏风后头便是用以歇息的里间了。

傅修齐也不是那种好奇心过盛人,他并没有往里探看的念头,反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沉下心,慢慢的思量起来:对方用意不明,留他一人在此必有深意,若他真就依言在这坐等着,便过于被动了,可若是现下出门离开.......

想到这里,傅修齐眸光一闪,抬眼往窗外扫了一眼,窗外并无人影,就连那个适才说要去打水的宫人也已不见身影,只花木郁郁,在午日的金色阳光下落下淡淡的绿荫。

傅修齐不觉神色微沉,很快便从椅子上起身,没有如原先考虑的那样直接抬步出门,而是绕过屏风隔架往里走去。

里间的摆设比起外间来倒是精巧许多,傅修齐才抬脚入内便能嗅着隐约的甜暖香气,但他已有防备之心,生怕这香气有问题,当即便拿了帕子掩住口鼻。

虽是早有准备,但当傅修齐看清眼前景象时还是吃了一惊——

只见屏风后摆着一张贵妃榻,长榻上半坐半卧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身上只穿一件雪白丝绸的中衣,裙衫钗环等物件则凌乱四散的散落在她身侧。她头上的发髻早便散开了,鸦黑色的长发如流水而下,松散的披在肩头,将她纤巧秀气的面庞遮去了大半。

她似是独坐榻上怔怔发呆,一声也无,此时大概是闻见了声响,微微侧过头来,仰脸抬眼朝傅修齐的方向看来。

傅修齐因此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是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约莫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她像是在强自忍耐着什么一般,细雪般净白的小脸涨得通红,额头鬓角上凝着晶莹的细汗,只一双乌眸亦是雾蒙蒙的看着人,眼波盈盈,似还透着些微的妩媚勾人。

她看见傅修齐时先是有些迷怔,随即眼眸微亮,红唇随之张了张,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她像是热极了,伸手去扯自己身上的雪白中衣,只扯得自己衣襟松散,隐约露出小半截的玉颈和锁骨,肌肤雪白细腻如新剥荔肉,在光下莹莹生辉。

“你,”那姑娘扬起粉白的俏脸,入魔般的看着傅修齐,眸中水雾朦胧,声音亦是沙哑而含糊,“你过来呀......我,好热.......”

言语间,她鸦黑的鬓角有细汗滑落,晶莹的汗珠顺着粉玉般的肌肤往下,恰好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嫩红色的舌尖轻轻在唇上一舔,水光红艳,实是说不出的诱惑动人。

这一刻,屋内静的出奇,静的仿佛都能听见汗水滴落的声音,能听见舌尖在干燥的红唇上舔动时的啧啧水声.......

空气似也变得灼热起来,如滚烫的熔浆,无声无息间便能融去骨肉。哪怕傅修齐用帕子掩住口鼻,可那甜暖诱人的女儿香却是无处不在,如丝如缕的往他鼻尖钻。

心里念了一遍“非礼勿视”,傅修齐很快便移开了目光,不进反退,这便要转身出门去。

与此同时,一抹黑色的影子从门口掠过,无声无息间往傅修齐的方向窜去。

********

大皇子等人既是来了,许贵妃这做娘的难免要与儿子说几句贴心贴意的话。

方才说了几句话,许贵妃便又想起适才去换衣裳的方茵,不由与方宸妃笑语:“那孩子说是要换衣裳,怎的现在都还没见人影?可别是害羞了,躲着不肯出来见人?”

方宸妃也正惦记着侄女,想着侄女儿至今未归,指不定是有什么事,便道:“不若派个人去问问。”大皇子都坐这儿等着了,总也得见一面才好。

许贵妃却是推盏一笑:“哪儿还要别人?叫琪哥儿去看看便是了.......”

方宸妃还有些犹豫,许贵妃便已开口劝道:“孩子们都大了,总也得给他们留些空间才是,咱们也别多掺和,叫他们自去顽。”说着,她又往张淑妃二皇子的方向呶呶嘴,“二皇子这不也已经去赏花了?”

张瑶琴和二皇子两人的位置都是空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去了哪里。

甚至,连姬月白的位置都是空的,说不得也是跟着跑出去玩了。

方宸妃总觉得今日的许贵妃实是热情太过,可许贵妃一言一举实是周道仔细,她也寻不出拒绝之话,只得道:“也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茵姐儿平日里也少进宫,年轻不懂事,身边还是多带几个人方才稳妥。”于是,便叫自己身边的嬷嬷也跟着大皇子等人一起去寻方茵了。

许贵妃手里端着一盏桃花酒,神色从容的目送着大皇子一行人随着引路的宫人往外走去。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柔声与方宸妃道:“还是妹妹仔细。”

许多人都以为许贵妃喜欢方茵,甚至于方宸妃都以为她是真的看中了方茵。

对许贵妃来说:这可真是好笑极了!

事实上,在场闺秀千金里,许贵妃最厌恶的便是方茵,毕竟方茵出身方家,时不时的便叫她想起当初的孝惠皇后方琼枝。她自然不可能会选这么个出身方家的姑娘做皇子妃。

只是,如今方太后病重,皇帝待方家多少有些旧情,虽不曾明言,可私下言谈之间倒是颇为看重方家姑娘。许贵妃自是第一时间便明了皇帝圣心,她素来事事体贴,处处奉迎,此回自然也不能驳了皇帝的圣意。

所以,她今日只能先在人前做场戏,装作看中对方的模样,等方家女失了名节,声名扫地,自然也再不能胜任皇子妃之位,她也“不得不”另选淑女了。

至于傅家那庶子,不过是个正好凑上来的棋子罢了,只当顺道替她那个蠢笨的妹妹解决个麻烦........

想到迟些儿便能叫方家女的名声扫地,让承恩侯方家当着满京城的名门世家丢个大脸,许贵妃便觉有说不出的欢喜自心头满而溢出,几乎笑出声来。

不过,到底是在人前,许贵妃抬手端起酒杯,掩饰般的抿了一口桃花酒。

她形状优美的红唇被酒水濡湿,唇边噙着一抹笑,如一枝沾露桃花,明艳照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亲亲大家mua! (*╯3╰)

幸好

就在傅修齐抬步往外走时, 一个身形高大的太监已在无声无息间入了门, 身形极快的窜到了傅修齐的身后,以手为刀往人脖颈击去。

傅修齐显是早有准备,当即侧身躲过, 然后又抬腿攻向对方下盘。

太监原本还在心中暗道:这般情况,对方又是个少年郎, 便是能忍着不扑上去必也会乱了心神, 此时出手必是手到擒来。可两人一交手, 太监立时便发现了:这小子肯定是早就防着他了,而且他小小年纪,身手竟还不错!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了几招,因是在屋内,这里间又颇为狭窄,施展空间实在有限,那太监纵是身手利落也多少有些打不开手。所以,打着打着,傅修齐这头越发气定神闲, 那太监却是心急如焚:后头还有安排, 这要是误了时间,误了贵妃娘娘的安排.......

想到这里, 太监心下不由发了一回狠, 手上招数跟着一变,竟也不伸手横档了,反是拼着以伤换伤的架势, 抬手往傅修齐头部去——他到底是个成年人,身体强健又身经百战,比起傅修齐这么个身子骨还未长成的少年郎,无论气力还是耐力显然都更胜一筹。

傅修齐也知避人锋芒的道理,被人逼着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往边上一模,果是摸着了适才瞧见的那个香炉,使了个巧劲,直接便往对方身上扔去。

香炉的盖子才到半空便散了开去,香灰洒落在两人之间,对方一时不妨,果是被香灰给迷了眼。

傅修齐得此空隙,终于抓着那香炉盖子把人给砸晕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其实,傅修齐早前便猜着能在赏花宴上设套的必是宫中的大人物,指不定就是今日办宴的许贵妃。这样的人若是有心设套,必是缜密仔细,想来也是备了两套方案的:若傅修齐年轻气盛,受不住诱惑扑上去和屋内的姑娘亲热,待到后来人撞破后,便可以直说是傅修齐贪恋姑娘美色,下药逞凶;若傅修齐不受引诱,那就直接打晕了傅修齐,把人丢去榻上,等到后来人撞破后,再寻个背黑锅的人便是了,反正孤男寡女躺在一张榻上,无论有意无意,这名声肯定是全毁了.......

甚至,若傅修齐先前不入里屋,直接抬步出门,这守在外面的太监早便出手了,而以这太监的身手,若非是在这偏狭的室内,傅修齐本人又知巧用地势和器物,只怕还真要叫对方得了手。

幸亏,他当时留了个心眼,猜着除了引他过来的宫人外应该还有人暗中守着补招。

也幸好,在外守着的就这么一个人,若是再多一个,他恐怕就......

就在傅修齐庆幸时,半合的门忽然被人敲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后面的人竟是来得这样快。电光火石之间,傅修齐看了眼被击晕在地的太监以及屋内榻上神智迷糊的姑娘,心下亦是焦急无比:这般情景,要是被外头的人看见了,他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此时此刻,傅修齐虽然也有些可怜屋里那姑娘,但也实是顾不得对方,这便伸手去够窗户,欲要开窗跳出去。

然而,不等傅修齐跳窗逃走,门口却是传来脆生生的叫唤声——

“傅修齐!”

此情此景,忽然被人连名带姓的这么一叫,饶是傅修齐素来心志坚定,冷静自持也不由得心头一跳:难不成,现在跳窗都来不及了?!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可从门口进来的却是个身量尚小的小姑娘。那姑娘穿一身鹅黄衣衫,雪肤杏眸,容貌精致。此时,她微微鼓着雪腮,瞪着正要跳窗的傅修齐,叫他道:“别跳了,快过来帮我.........”

正是姬月白。

傅修齐急促跳动的心脏不由平缓下来,只是这么大惊大喜之下,他思绪转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多少有些恍惚:“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我跟在你后面来的,”姬月白不大耐烦的重复道,“你快过来帮我!”

傅修齐这才回过神来,快步从里屋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方才发现姬月白手上还拖着个人——适才给他引路的宫人。

姬月白指了指被自己弄晕的年轻宫人,解释道:“我看你跟着这宫女起身出去,担心你有事,所以就悄悄跟在你们后面了。”她随口解释了两句后便又示意傅修齐帮着自己一起把人弄进屋里,接着说了下自己把人弄晕的过程,“她估计也是看我是公主人又小,一时没防备我......我拿辣椒油抹了她的眼睛,然后把她弄晕了........”

傅修齐于是便也与姬月白解释了一下屋里的情景。

姬月白入了里间,见着屋内榻上那个姑娘,神色也不由变了变:“这是承恩侯府的方姑娘。”

便是姬月白,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说:“许贵妃的手段未免太过狠毒了!这方姑娘与她无冤无仇,她面上与人亲热,背地里却是存心坏人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