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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妃面上柔声应着,转头叫人将东西收进库里,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自家那个婆婆,最是有手段不过。她安静了这么多日子已是十分令人诧异,这忽然间借着平乐郡主的周岁宴送来这么多东西,该不会是打什么别的主意?

别说,大皇子妃还真是猜对了——这一回,借着给大皇子府的平乐郡主送赏赐的时候,避开了旁人的眼线,暗地里倒是给于次辅那里传了几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晚了,给大家个晚安吻,么么哒~

踏春

说真的, 名利场上从来也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每个人的立场随时都可能变换,只有利益永恒。

比如慕贤妃, 十多年来她一直亲近许贵妃一系, 在后宫里唯许贵妃马首是瞻,便是当初给三皇子选伴读选的也是许贵妃亲外甥即平阳侯世子傅景轩。可如今见着许贵妃失势,她心思机敏, 立时便想要转换立场,然后借着大公主的婚事与太子一派和解, 两边修好。

慕贤妃都如此,何况于次辅。

于次辅还真不是那等坚贞无二的人, 若是可以, 他也不想绑死在许贵妃和大皇子这艘船上,尤其是眼见着这艘船似乎就要沉了的情况下。

但是,于次辅不是慕贤妃——慕贤妃能够毫无心理障碍的转立场, 那是因为她往日里还没真与太子一系结下大仇, 现下又拿了大公主的婚事来表达诚意, 太子那头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反正,慕贤妃所出的三皇子性情顽劣,左右也是个与皇位无缘的,太子估计也乐得与慕贤妃他们缓和关系,以此表现自己这做储君的大度。

可于次辅不一样,朝堂之上那是生死之争,他与太子一系交手几次早便结下了大仇。如今若是要如慕贤妃那样改换立场, 自然也不是不行,可他这仕途只怕就只能到此为止.......

想到这里,于次辅也不得不长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心里这般想着,他面上神色却是不露分毫,只神色沉静的与那位许贵妃派来的宫人说话:“......如今北蛮情形复杂,不过也就是这两年了,还请娘娘稍作忍耐。”

那宫人想了想,又把许贵妃交代她的事情轻声说了出来。

这一下,于次辅这般城府深沉之人,闻言也不由神色微变:“这种事,可不是能随口玩笑的。”

宫人却是语声极低:“如此大事,娘娘自不会妄言,更不会故意欺瞒。”

于次辅捏须思忖片刻,还是点头:“若真如此,日后倒也的确可以派上用场.......”

宫人安静的立在一侧等待片刻,见于次辅没有别的吩咐,这才恭谨的行了一礼,起身退了出去。

*********

平乐郡主的周岁宴过后,皇帝一直压着的火气似乎也散了不少。待得第二年开春,在慕贤妃和成国公府两方的恳求下,皇帝又问了大公主的意思,很快便给大公主和成国公府的二公子张之麟赐了婚。为这件事,送礼的人几乎踏破了成国公府的门槛,又是好一番热闹。

大公主的婚事既是定下了,三皇子的婚事也被提上进程,一时间,京中热闹非凡,倒是一扫去岁的冷肃与压抑。

当然,比起那些讨论大公主与三皇子婚事的人,傅修齐就显得与众不同的,他想的是:大公主的婚事都定了,接下来应该就轮到他家小公主了?

这么一想,他便有些坐不住了,趁着休沐有空便邀姬月白去山上踏青,口上说着:“总闷着也不好,现下天气暖和了些,山上也是草长莺飞,景致正好。到不如一起上山踏青,放松下心情?”

姬月白确实不是整日闷着的人,想了想便应了。

为了两人一起出去,傅修齐还提前做了些准备,特意掏钱给自己做了新衣——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他的脸长成这样似乎也不必靠衣装,可这到底是自己与姬月白两人约会,还是得穿得好一些——孔雀求偶的时候还要开个屏呢。

说起来,这还是傅修齐今年头一回掏钱置办新衣。

便是身边的小厮和长随都忍不住说他:“少爷也太节俭了......”他们原也是从平阳侯府出来的,虽然傅修齐那会儿过得苦,但他们做下人的也是知道平阳侯世子傅景轩一季要置多少新衣服的。

也是亏得傅修齐生得这般好模样,便是身上披块破布,估计还得有人说他是谪仙下凡,飘飘欲仙。

傅修齐闻言却是漫不经心。经过平阳侯夫人的“精心调.教”,傅修齐还真没有侯门公子的讲究,反倒保留了不少前世的直男思想和审美——衣服能穿、够穿便行了,哪里用得着每季就换?而且,他现下大部分时候都得穿官袍去翰林院晃悠,好比是前世上学时得穿校服,便是真的置了新衣怕也没有多少机会穿。

而且,置办新衣就不用钱的吗?

他的钱是老婆本,是留给他的未来夫人和小怜光的好不好!

瞥了底下人一眼,傅修齐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没有多说,深觉他身边的大龄光棍打这么久的光棍果然都傻了——姬月白平日里又不出宫,他穿那么好做什么?还是低调些,少招蜂引蝶比较好。只可惜,好容易等到约好的日子,傅修齐满怀期待的换上了新衣,备好东西,到了山上时却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想象中的春日二人约会已经变成了四人约会。

身着大红织金春衫的大公主生怕傅修齐看不见自己,主动抬手摘了头上的帷帽,用指尖捋了捋鸦黑的鬓角。

她生得一双极美的凤眸,朝着傅修齐眨了眨,眸光潋滟。

傅修齐差点以为自己要瞎:“......!!!”

见着傅修齐那实在说不上好的脸色,姬月白心里多少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出声解释道:“今日皇姐与二表哥也要出门游玩,我与他们路上碰见了,便一起过来了。”

其实,若姬月白不点头,这两人也不会一意要跟过来,只是姬月白心里十分明白傅修齐的小心思了,眼下还真不好意思和他两人独游——她明年才及笄呢。

人都已经来了,傅修齐虽是一肚子火却也只得颔首应下,很快便转开目光去看大公主身侧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大约十**岁的年纪,一头鸦羽般的乌发尽数由玉冠束起,身上是天青色滚银边的长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这人生得容貌俊秀,眉目含笑,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很有贵公子的气派。

傅修齐原本还疑心对方身份,生怕去了个白启又来了个新情敌,如今听得姬月白这么一介绍倒是略松了一口气:这想必便是未来的大驸马,成国公府的二公子张之麟。

张之麟自然是注意到了傅修齐的目光,手中折扇一顿,便笑着与他点了点头算是见过。

傅修齐也与他点了点头。

大公主自小便爱美色,爱美人,为着这事,小时候在闻知阁里便常爱往傅修齐身边装,一见着他那脸便觉得烦闷全消。便是如今,大公主这颜控的毛病也没好多少,她对着傅修齐眨了半天的眼睛却没等到回应,只好开口说道:“你这偏心眼的毛病是越发厉害了——以前在闻知阁里便是这样,我和皎皎在一起,你从来都是先与皎皎行礼说话;现下倒好,直接便不理我,不看我,当我不存在了?”

傅修齐只好转过头去与大公主见礼:“殿下说笑了,您这样明艳照人的美人,谁又能看不见?”

大公主见他服软这才满意,抬了抬下巴,又问:“接下来去哪里?你既是请了人,应该都安排好了?”

傅修齐深觉她一个电灯泡话太多,暗暗磨了磨牙,好艰难才挤出话来:“我在山腰的普惠寺订了厢房和素斋,这时候过去正好能用......”

顿了顿,傅修齐还是没忍住,含怨补充了一句:“只是,本以为只有我和二公主两人,素斋也只备了两人的份,如今四个人怕是有些不够。”

大公主十分大方,一摆手:“没事儿,到时候再叫他们准备便是了,先过去。”

傅修齐:“.......”这电灯泡这么亮,怎么不会自爆啊?!

姬月白站在一侧,看着傅修齐几乎要要被气红了的俊脸,不知怎的抿了抿唇,有些想笑。当然,为着傅修齐的面子,姬月白还是忍住了没笑,只是点头应着:“嗯,还是先过去。”

两位公主都发了话,傅修齐和张之麟自然只能点头跟上。

此时正是春时,春风和煦,冬雪已融,一眼望去:满山遍野皆是从冻土里冒头的茵茵绿草,许多树木都已抽枝发芽,枝头鸟雀的啼叫声清脆婉转。偶尔有暖融融的清风拂面而过,似是带着满山的春光和春色,一切都孕育着春日才有的生机。

大周民风颇是开放,这样的好时候,有心踏春的自然不止傅修齐一个。四人在山道上往上走时便时常碰见往来行人,山上倒是多有踏春之人,时不时便能听见低低的笑语声。

大公主心情倒是不错。

对于自己的婚事,大公主是有些在意但还没有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样在意。对她来说,婚事早些定了也好,这样就能早些建公主府,出了宫后自然是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驸马嘛......她早前便与贤妃说过,她的驸马就只要三个条件:一看脸,二看出身门第,三看人品。

张之麟出身好,更难的是长得确实不错,虽比不得傅修齐这样的绝色但也算是上等美人,赏心悦目。大公主一贯爱美色,爱美人,对着张之麟这张脸也确实是讨厌不起来。

所以,皇帝询问她时,大公主也点了头。之后赐婚旨意下来,她便借着要与张之麟培养感情的借口常往宫外跑——别说,以前贤妃总拘着她不许她出宫,如今听着这个借口竟还真不拦着了。

想起日后的自在日子,大公主心情更好了,手上牵着牵着张之麟,一边缓步走着,一边赏看路边景致与游人,不知不觉间倒是落在了后面。

而傅修齐与姬月白则并肩走在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明韫的地雷。

新年新气象,决定还是先甜一下,还是要给小傅一点福利哒。大家新年快乐哈,今天顺便发一波红包,时间截止到明天更新为止~大家晚安,mua! (*╯3╰)

PS.虽然是姐妹,但是大公主和小公主的婚姻观真的是天差地别,大公主是随便嫁嫁,大家玩的好那也不错,要是玩的不好就换人;小公主超单纯的,她还想着不能早恋,要正正经经选驸马成婚,不离婚不换人的那种......

寺中

只是,大公主和张之麟两人手牵手的走在后面, 傅修齐却不能真当这两人不存在。他虽走在前面, 可时不时的便忍不住拿眼往后瞟。

姬月白见他这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有些不高兴, 淡淡道:“正走路呢,你的眼睛就不能往前看?”

傅修齐连忙收回目光, 嘴里应道:“没有, 我就是看他们......”

他们两人就这么牵!上!手!了!

太过分了!这大庭广众的,边上还有这么多人, 这两人居然就牵上了!

傅修齐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当然, 羡慕嫉妒恨也没用,毕竟人家是得了赐婚圣旨过了明路的,傅修齐这种大概就是没名没分的了........

对比太过鲜明,想象太过凄惨。反正傅修齐是真心觉得自己有点儿要忍不下去了, 索性便大着胆子, 状若无事的手往姬月白手边捞了捞。

他们本就正并肩走着,傅修齐这么一捞,两人的指尖便撞在了一起。

傅修齐还胆子很大的用指尖勾了勾对方的指尖。

指腹撞着指甲,几乎是无声的, 便如最柔软的碰见最坚硬的, 又如春风拂过坚硬的冻土,无声无息间,便有无数的生机自地底萌发。

姬月白只觉得指尖好似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可又怔着没动, 反到是抬起眼瞥了傅修齐一眼。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傅修齐的侧脸依旧是沉静英俊,鼻梁高挺,薄唇如削,五官轮廓看上去便如刀刻般的深邃。哪怕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在这山道上,也依旧能把这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衬得黯然失色,依旧可以使得枝头清脆娇嫩的鸟雀声跟着淡去。

他比漫山的春色更加动人。

然而,姬月白此时却没有时间去沉醉在这样的美色里,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傅修齐的耳尖,看着他从耳尖到耳垂,整个都泛起红来,红得仿佛都要滴血。

红着耳朵的傅修齐小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姬月白不出声,他便四舍五入的当做对方默许了,连忙一勾二勾三勾的把人手指都勾住了,然后十指交握,掌心相贴,两只手便这样握在了一起。

姬月白仍旧沉默着,只是手上挣了挣。

不过,她挣扎的力道并不算大,反倒更像是意思意思的挣一下。

所以,傅修齐不仅没有放开她的手,反到是得寸进尺的握着对方的柔荑,轻轻的捏了捏。

这一下子,姬月白双颊也烧得厉害,心口更是砰砰跳了起来,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焦虑:傅修齐这家伙牵个手都要这么招摇,要是被走在后面的大公主和张之麟看见了那可怎么办?此时此刻,姬月白都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能迁怒似的用力掐了傅修齐的手背一下。

傅修齐手背都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指印来,可他还和没事人一样的牵着姬月白,甚至有一种想要牵着人一直走下去的感觉。

姬月白只得低头去看脚尖缀着的东珠,颊边霞色隐隐,语声却是漫不经心的:“到了没有?”

傅修齐十分淡定的安慰人:“殿下莫急,就快到了。”

听到傅修齐这话的大公主不由也插嘴道:“不是说在山腰吗?到底还要走多久.......”话声未落,她眸光一转,目光便落在了前方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上,一时也顾不得抱怨路途远近,反是转口问道,“你们怎么也走着走着就牵上了?”

姬月白:“......”

姬月白简直要气死了,虽然她没有抽回手但还是忍不住又掐了傅修齐一把。

有时候,她是真想把这些家伙都掐死算了。

********

普惠寺在京里确实是有些名气,不是因为普惠寺住持佛法精深,也不是因为普惠寺中香火旺盛,而是因为他们寺里做的素斋乃是京中一绝,极得达官贵人的看重。

也正因此,傅修齐为着能在普惠寺里订下厢房和一桌子素斋也确实是费了许多心思。

在他最初的预想里,这一天本该是他和姬月白两人一边赏景一边说话,等到了寺中厢房,人声寂寂,佛香绕梁。他们两人便对坐在厢房里,用些清淡的素斋,说说彼此的心里话。话到深处,自然就能.........

然而,现在他的美梦完完全全的破灭了——他订的厢房,他定的素斋,全都便宜了别人。

而且,那个“别人”占了便宜还卖乖,这会儿还故作矜持的指责他:“你订厢房怎么也不订个大些的?这么一点儿地方,我们四个人坐着未免也太挤了.......”

傅修齐腹诽了一句:本来就不是为了四个人订的好不好!

然而,毕竟是在人家老爹的朝廷里做事,傅修齐还是不得不朝大公主低头:“确是我思虑不周。不过,来都来了,且普惠寺的素斋京中闻名,公主不若暂时忍一忍,尝过了素斋味道再说其他?”

姬月白也上前去将厢房的一侧的木窗打开,笑着道:“其实也不是很挤,这里开了窗还能见着山景,视野开阔,倒是难得的好地方。”

大公主见着妹妹给人帮腔,于是也不说了,自己挑了个对窗的位置坐下。

张之麟自然也是来过普惠寺的,平日里也没少在这里用素斋。此时他便坐在大公主身侧,细声与她说着普惠寺的典故与来历——这普惠寺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据说前朝时便已有了,倒还真有不少轶事流传下来。

大公主最喜欢听着些宫外的野史故事,托着腮,听得甚是认真。

姬月白则是在大公主另一边坐下。

见诸人都已坐下,傅修齐便也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叫人上菜来,我们先用午膳。”说着,便去叫了知客僧过来。

因着早前傅修齐制定了两人份的素斋,如今多了两个人,还得再添几道菜,不得不又多啰嗦了几句。

很快,便有僧人上来,将傅修齐早前定下的一锅栗米粥端了上来。

这一砂锅的热粥应是才煮好不久,才掀开砂锅盖子便能看见升腾而起的热气。这一锅的粥分量确实不少,若是两人吃着,约莫是会有些多,当若是四人吃着却略有些少,不过一人一小碗倒还是有的。

傅修齐特别殷勤的给姬月白舀了一碗递过去。

大公主不由便也看了张之麟一眼。

张之麟:“......”玛德,这种事不都是下人来做的吗?虽然是公主,可傅修齐这架势也太狗腿了,他不要脸的啊?!

当然,想归想,张之麟心里很是抱怨了一下傅修齐的狗腿和不要脸,但还是大公主目光的催促下也给人舀了一碗粥。

姬月白平日里还真是习惯了傅修齐的殷勤,正所谓习惯成自然,也就不以为意了。可如今有张之麟这位二表哥做对照组,她倒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还别说,傅修齐这端茶送水的,似乎还真是有点太殷勤了......

这么想着,姬月白颊边才消下去的热度不由又升了起来。她连忙掩饰般的拿着勺子舀了舀白瓷碗里的栗米粥,先吃了一口。

这粥才从砂锅里舀出来,热腾腾的,姬月白虽是吹了热气,可一入口还是觉得太烫,烫得舌尖跟着缩了缩,险些要把口里的热粥给吐出来。

吓得傅修齐连忙又给她倒凉茶。

不过,这粥确实是熬得极好,想来是在砂锅里熬煮了许久,米粒软糯,入口即化。粥米上面还点缀着青翠细碎的菜叶和葱段,随着软糯的粥米一起入口,更是别有滋味。

姬月白好容易咽下一口粥,也不敢再胡来,喝粥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顺口还问了问这粥的做法:“这粥尝着确实不错,想必做法也大不一样?”

傅修齐对此倒是有些了解,便道:“做法倒是差不多。只是普惠寺煮粥的水都是寺庙里的僧人每日早课前特意去挑来的山泉水,而粥里的青菜葱叶也都是他们自家菜田里种的。”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砂锅,“你看,这砂锅上还有普惠寺的标志,这也是他们特意使人制的,熬粥的时候往砂锅里加一勺的香油,用清泉水熬上几个时辰,粥米必是软糯无比,入口即化。出锅前再往里撒葱段和青菜,原汁原味......”

说话间,僧人又端了一道瓦口白菜。

这白菜也是他们自家菜田里出来的,连菜叶都是青翠鲜嫩。那几株白菜被僧人用菜刀从菜心处横切而过,然后再用热油调配出来的沸热汁水浇烫三次,特制调料和菜叶独有的甘甜清香似乎都被糅合在了一起。

大公主拿着筷子加了一片菜叶来,果然是特别脆、特别香,吃着都是口齿留香。这一下子,她都忍不住点了头:“味道确实不错。”怪道这里的素斋这么有名呢。

张之麟则是道:“普惠寺设在山腰,我们也是走了一路才到这里。一路上本就费了不少力气,山中景致和空气也是清新怡人,自然是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

大公主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托腮点了点头,然后便道:“好了,你别啰嗦了,快点吃。吃完了陪我去后头放生池看看——不是说他们这里养了一只很大的长寿龟吗?”

张之麟再多的话也都给咽了回去,只得低头喝粥,心里则是暗暗嘀咕:我之前做什么要和她说这些——真是连个王八都不放过!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大公主用过素斋后便拉着张之麟匆匆离开,去后头放生池看王八了。

于是,厢房里便又只剩下了姬月白与傅修齐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张之麟:狗腿!要不要脸的啊?!

傅修齐:我这是绅士风度!说了,你们这些乡巴佬也不懂

张之麟:.....

明天接着撒糖23333

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山雨

没了大公主和张之麟, 厢房似乎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傅修齐第一次觉出大公主的好来, 恨不得对方拉着张之麟去和放生池里的王八天长地久, 自己则是在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开口。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姬月白却忽然站起身来, 径自走到窗前, 抬起手将窗扇推得更开了些, 眉梢微抬的看着窗外。

傅修齐才到口边的话不觉又咽了回去,他跟着起身,抬步往窗边走去,嘴上问道:“殿下在看什么?”

姬月白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抿了抿唇。

天光穿过匀层,越过叠翠的春山和蜿蜒的山道, 从窗口照进来,照在她那的脸容上。她的整张脸都被那明亮的光照得雪白, 纤毫毕现。当她抿着唇的时候, 甚至还能看见线条优美的唇角处细细的绒毛,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青涩和甜美。

只见她宛若蝶翼的长睫轻轻扬起,瞳仁乌黑,正眸光沉静的看着窗外的山景,又仿佛是透过这些看向更远更深的地方。

傅修齐却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几乎是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目光描绘着她的五官。

从乌黑的眉睫、晶亮的水眸、挺翘的琼鼻还有微红的樱唇........

她侧脸的线条看上去柔和秀美,不知不觉间已褪去了女孩的稚嫩,渐渐显出少女的姿态来。

站在她的身旁,傅修齐甚至都还能嗅到那种若隐若现的幽香, 如同一柄细小精致的金钩子。把钩子拿在手里轻轻滑过皮肤时只觉得有些痒,可一旦认真的用上力气却能勾破血肉。傅修齐便觉得自己心头已被勾出血肉来,气血跟着沸腾起来,浑身都是燥热滚烫的。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姬月白方才出声:“我在看那些人。”

傅修齐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姬月白这是在回答自己适才那一句“殿下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