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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知道他无性命之虞,她这才放心。

「在书房。」

「书房?」她微愣,為什麼要去书房?

「嗯,姑爷说不想惊动妳。」

葛飞花看著两个贴身丫鬟,「那妳们这是在做什麼?」

小叶理所当然地道:「我们认為这麼大的事情,小姐当然要知道,所以才跑来告诉小姐的。」

「告诉我做什麼?」

「小姐,王爷是妳丈夫,是我们葛府的新姑爷,於情於理都妳应该去看一下才对吧。」大叶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他不是说不想惊动我,贤慧如我,自然应该顺从丈夫的心意,装作不知道才好。」虽说他受伤让人有些担心,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她暂时不用面对洞房花烛夜。

大叶、小叶对看一眼。她们小姐还真是贤慧啊。

「书房在哪儿,领我过去吧。」

嗄?两个丫鬟面面相覷。她们没听错吧?

「还不走?」口气透出不耐。

「这就走。」

跟在丫鬟身后朝王府书房走去,葛飞花的心情连她自己也釐不清,明明知道此时应该躲著他,却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当见到半倚在书房榻上,脸色因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人时,她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又揪紧。

矮几上放著他刚刚换下的染了血的白色中衣,大片的鲜红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一见到葛飞花到来,屋裡的人都很识相的藉故离去,很快书房内只剩下他们这对新婚夫妇。

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讲话。

她蹙眉看著他低垂的右臂。

他则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的神情变化。这场刺杀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莫名其妙,很明显杀手意不在取命,旨在伤他,似乎只為了让他不能洞房。

「看来今晚的良宵怕是要白白浪费了。」看著她打从进门就没舒展过的眉头,他故意调侃。

她没有理会他的戏謔,仍盯著他的右臂,「伤得重吗?」

「妳好像很关心我。」

葛飞花的眼神闪了闪,嘴硬的回道:「我想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在成亲当天当寡妇的吧?」

「我记得有人好像说过,寧愿守望门寡也不想嫁我為妻。」他状似漫不经心的提醒她曾说过的话。

「我认為望门寡跟成亲当天当寡妇是有差别的。」所有担忧被他的话气得拋到脑后。

「真的吗?」所以她是真的担心他!脸上的笑扩大,先前因遇刺而阴鬱的心情,此时此刻已一扫而空。

「当然。」她跟他一定八字不合,生来犯冲,每每跟他讲话,她的心火就忍不住往上窜,真是让人鬱卒。

「嗄,这就要走了?」瞧她樱唇一抿、衣袖一摆就要转身离开,他急忙开口。

「你受伤,我来看过了,既然无性命之虞,我自然可以回房休息。」还有精神调戏她,想来伤势不严重,不用為他操心。

「换句话说,如果我有生命危险,妳是断然不会离开嘍?」捉到她的语病,他饶富兴味的挑眉。

葛飞花立刻為之语塞,热浪扑面而来,让她只能转身背对他,不想被他看出自己此时的尷尬。

「丈夫死了,做妻子的自会灵前上香,你何必心急。」她用话转移他的追问。

他低头窃笑。这嘴硬的小女人,明明就是担心他,明明就在乎他,却偏偏要这般的死鸭子嘴硬。

「夜裡风凉,出门怎麼不披件披风呢?」瞧她吉服早已脱下,只著衬衣,想来必是刚刚已经睡下,听到消息后来不及披外衣就直接过来。

「哈啾--」

「著凉了吧。」

「你是乌鸦嘴,我刚刚好好的,被你一说就......哈啾!」她怨恨地瞪他一眼。

他没良心的哈哈大笑。就算这场刺杀真的跟她有关,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他觉得值得了。

「还笑,你还笑!」

「屏风上有我的外衣,快穿上吧,可别真的染上风寒了。」

「乌鸦嘴,你还说。」嘴上唸他,脚步却朝屏风走去,快手快脚地将那件男子外衫穿上。

眼见她转身就要离开,他心中油生一股失落感,不想让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大声唤她,「过来扶為夫的一把不过分吧。」

「你想做什麼?」

「我想了想,卧室的床肯定要比书房的软榻舒服多了,不是吗?」

「什麼?!」她顿时花容变色。他的意思今晚他们要同床共眠?

「哎呀呀,娘子,妳乱想些什麼,為夫伤成这样,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刻意顿了一下,「放心,我只是想回房歇息而已。」

葛飞花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板著一张芙蓉面,走回来搀扶他。

如今,他是她的夫已经是事实,她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她其实并不排斥照顾他,那何必挣扎呢。

左臂环过她的后颈,落在她的左肩上,叶闲卿倏地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其实我伤的是胳膊,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缺。」

葛飞花的身子驀地一僵,脸一红,就想推开他闪人。

无奈叶闲卿紧紧揽住她的肩头不让她脱身,笑道:「开个玩笑,何必这麼计较呢,娘子?」

「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在新婚之夜谋杀亲夫。」

「喔,娘子,妳板著脸威胁人的模样真可口,让本王好想咬一口。」

葛飞花发誓,她真的受够了。一咬牙,扶著他腰身的右手突然朝他的右臂狠狠的按下去--

没有预料中的惨叫,却看到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明明该高兴的,可心却不争气的痛了起来。她一定头壳坏掉了,这不是她葛飞花的个性,再这样下去,即使有一天他寻得所爱,她也做不出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的事。

「我们走吧。」算了,她何必跟个伤患一般见识。

冒著冷汗的叶闲卿,却在她转过头的时候俏俏扬起嘴角。

第五章

龙凤喜烛高照,映出一室的喜庆。

看著桌上的合卺酒,叶闲卿的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来,娘子,让我们喝了这杯交杯酒,愿我们生生世世做夫妻。」

不料,葛飞花只是冷冷盯著那杯酒,冷淡地道:「我很确定我上辈子一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才会跟他在今生错结姻缘。若是生生世世纠缠不清......呃,她寧愿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叶闲卿坏心的一笑,倏地凑近她嘖嘖稀奇,「哎呀呀,娘子,妳用这种音调讲话,如果能控制脸不要红得像某种动物的屁股的话,效果就会大不一样喔。」

伸手抚上自己烫人的面颊,葛飞花咬牙瞪著他,实在不明白,為什麼他这麼喜欢惹她生气?

「妳就算再不愿,合卺酒也是要喝的。」他顿了下,眸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其实,我个人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不管喝与不喝,妳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那你就自己慢慢喝吧。」嘴上说不过他,她决定暂时休兵,但仍不禁暗忖,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只怕她会少活好几年。

「娘子,妳还真是无情吶,明知為夫的有伤在身,还劝我多多饮酒,真是居心险恶啊。」

看他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葛飞花突然很希望自己已经喝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也免得此时此刻气到胃痉挛。

「算了,喝酒伤身,不喝也罢。」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他这样一说,葛飞花的心顿时七上八下。

「咦。娘子怎麼不脱衣服?」

「冷。」双手还把衣服扎紧。

「床上有被子。」一脸贼笑。

她发誓,如果他再用这种挑衅又戏謔的音调跟她讲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掐死他。

看她明眸熠熠发光,彷彿就要喷出炽人的火舌将人燃烧殆尽,一双粉拳握得死紧,却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的窘态,叶闲卿很不厚道地笑了。

「妳看起来很想扑上来咬我呴?」再故意多倒一桶油,让火更烈。

她才不想咬他,怕咬断牙。

「咦,為什麼不说话?」

因為被你气到不想说话。她将头转到一边去。

「好了,不逗妳了。」

逗她?这人......真是太恶劣了!她气得咬牙切齿。

「妳会包扎吗?」

听到他的声音转為严肃,葛飞花转回头,然后就看到他正试著脱下外衣。

「你胳膊受伤了,在做什麼?」

「娘子不肯帮忙,我只能自己动手了。再说,这个时间恐怕下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依旧一副嘻皮笑脸。

葛飞花沉著脸帮他脱下外衣,却在目光触及他右臂上的那一大片血渍时怔住,看来原本包扎妥当的伤口再次出血,她忆起自己不久前那重重的一按--还真準!心又隐隐作痛。

「发什麼呆,真想看我流血致死呀。」看她有些怔忡,他忍不住又逗她。

「最好流乾。」嘴上这样讲,她还是走过去帮他。

当将染血的中衣衬衣全部脱掉,亲眼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葛飞花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双手微颤但她强自定了定神,转身从衣柜裡翻出一件新的雪白衬衣扯裂,先帮他清理伤口,再帮他包扎。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香气一直钻进他心裡,骚动他的心。

「好了。」

他朝右臂望去,眼神不由得一闪,伤口包扎得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了,更让人怀疑。

她看到血似乎没有一般娇贵千金的惶恐惊惧,那或许可以说她生性冷静,可是若连包扎伤口都这麼驾轻就熟的话,就颇耐人寻味了。

那个江湖人士......他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她与那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係?等待风卫打探的消息已经让他耐性渐失。

「怎麼了吗?」他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他微微抬起右臂,笑道:「没想到娘子的手法这麼好,让我都不禁怀疑娘子是个大夫。」

她埋头将血衣收好,没回话。

「娘子,妳在找什麼?」

「你的衣服。」

他嘴角一勾,坏坏的笑道:「睡觉就是要脱衣服的,就已经脱掉了,何必再穿起来?妳就别做白工了,快上床一起睡。」说完,还故意暗示性地拍了拍床榻。

脸又再次不争气地红透,葛飞花双脚如坠铅般无法移动半步。虽然离床只有短短七八步的距离,此时此刻却像让人望而生畏的黄泉路,令她举步维艰。

「我又不是老虎,妳不需要这样戒慎恐惧吧?」他倚在床头,很有閒情逸致地逗弄自己的新婚娇妻。

瞧他那副又坏又邪的神情,葛飞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气恼,「能让人在新婚之夜杀上门来的丈夫,我会害怕也是情由可原的。」

「噢--」他故意拖长了音,「原来如此啊。」

「当然。」

「那如果我这当丈夫受此无妄之灾,是因為妳这当妻子的呢?又该怎麼办呢?」

「什麼?!」葛飞花讶异地瞠大眼。

「真的不知道?」他挑眉。

难道会是「他」派人做的?

她心中虽有疑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反问:「你认為我应该知道吗?」

叶闲卿突然呵呵一笑,躺上床。「不管妳了,折腾了一天,又受到惊吓,我真的有些倦了,先睡了。」

看他面朝内侧身而卧,不久之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时葛飞花的心终於完全的放鬆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此时此景的洞房花烛夜,不禁让人失笑。

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依旧落在床上。

新婚之夜遭人行刺,他的右臂受伤,应该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才对。

眸光一转,脸不由得烧红。何况就算他真有什麼想法,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毕竟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

金黄阳光从打开的窗口射入,落在半倚在榻上的叶闲卿身上,犹如给他披上了一件耀眼的外衣。俊雅如斯,飘逸如风,气质温润中透著难掩的贵气。

那浑身散发的魅力,宛如春末夏初的风温暖而宜人,猝不及防吹入心田,使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