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思琅眼角余光瞥见父母滚在沙发上接吻,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手柄,蹑手蹑脚地退出起居室,顺手带上起居室的门,将一方安静是空间留给他们。

大人真奇怪,明明相爱,却要离婚。思琅抓抓头,随后脸上浮起小小笑纹,也许,多个弟弟或者妹妹,爸爸和妈妈就又会结婚了。听说当年也是因为有了她,他们才结婚的。

起居室里的千晨同家伟并不晓得女儿小小年纪已经产生认知上的混乱,以为先有了小孩子,才会结婚。

两人深吻了良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结束了这一场原本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激情四溢的吻。

“今次放过你。”家伟轻啄一下千晨的额角,拉起横躺在沙发上的千晨,老夫老妻格地伸手理了理她鬓边蓬乱的头发。

“家伟你的口气听上去,恁地像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只能放放狠话的恶少。”千晨也伸手,拉了拉家伟的衣领,拈去襟口上一丝她的长发。

家伟不语。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对千晨的宠溺,是爱情的成分多过似亲情。而千晨,则从未问过他,这一切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既然她不问,他便不说。一切就顺其自然罢。

“听说姓王的前段时间试图通过你联系琅琅?”平息了欲望,家伟状似不经意地问千晨。

“华生告诉你了?”千晨并不觉得意外。老管家华生对她和琅琅是职责所在的尊重,而对家伟,却是誓死效忠。啧,难道是性别歧视?“他找到我这里,也不奇怪。他在你那里占不到便宜,兜兜转转,自然摸到我的门上来。伊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无赖,贪得无厌又希望可以坐享其成。我顶讨厌这种人,不会让他得着半个角子的好处。这种人太晓得食髓知味,一旦给过他一次,他便似附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甩都甩不脱。”

千晨的嘴角有冷冷淡淡的纹路。

她不是琅琅的妈妈,会任凭姓王的以一张天花乱坠的巧舌,骗得一无所有。

“这件事我省得,”家伟温柔地伸手抚摩千晨的脊背,仿佛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我想让琅琅过来住一段时间,以避开姓王的。有你在总好过只有我们两母女。”千晨抬头对家伟说。

“自然是好的。不如你也一同过来住?”家伟诱哄千晨,“你知道,琅琅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你。”

千晨想了一想,问:“可方便?离婚经年,我忽然又在沈思园里出入长住,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的身份长期以来并没有对外公开过。”

“晨,我若要同你避嫌,就会同你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才来担心这个问题,已经为时晚矣。我没有刻意公开你的身份,只是不想教你寸步难行,而不是为了方便我到外头寻花问柳。所以,不用担心我。”家伟笑一笑,眼角笑纹略深。

“真是老奸巨滑的奸商。”千晨在家伟臂上轻捏一把。

“晨,我的自制力是很薄弱的,你最好不要再火上浇油挑逗我。”家伟摸着被捏过的手臂,低声说。

闻言,千晨脸颊上倏忽染上一层霞色,不知恁地,离婚以后,她同他之间,却开始有这些暧昧的对话。

“家伟,请帮我一个忙。”千晨连忙转移话题。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家伟退开一点距离。

“也不是什么难事,肖恩氏的晚宴,想必总有些白金钻石甚或石油单身汉尚无理想女伴罢?”千晨眸光流转,笑容似水。

“怎么,你想居中做媒?”家伟挑眉,他是何等人物?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不必多,介绍两个你圈子里的顶级人物给我。”千晨想起露露张同米希雅,弗如同了她们一起参加豪门夜宴,叫她们开心,也好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同伴。

“不会是贵公司里的麻雀女罢?”家伟笑问,不以为他的千晨会闲极无聊,发指到要替那些拜金女郎制造鲤鱼跃龙门山鸡变凤凰的机会。毕竟那样的人,根本没有可能成为千晨的朋友,进而了解真正的千晨。

“怎么会?”千晨挑眉,“露是真小人,但却从来没有对我落井下石过,米希雅则是小朋友,还天真可爱。”

千晨思及两人对白马王子截然相反的态度,忍不住笑得更深。“晚宴当日,麻烦你的朋友到公司接她们。”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家伟低沉地笑,胸口震动。千晨这个样子,分明似小女孩玩角色扮演游戏,将一团乱局扔到他手里教他善后,她只管玩得高兴,其他一概不管不顾。

“你自己呢?要不要我去接你?”家伟揽住千晨的腰坐回起居室的沙发上。

“最好不要!能当多一日小人物便当多一日小人物,直到有一天拆穿西洋镜。”千晨呵呵笑,她目前很享受这样平凡温煦的生活,虽然多少已经被拉法艾尔?肖恩搅和得有些变调。“家伟,我像不像心肠歹毒的女巫,将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可爱扔进一群贪婪的野兽当中去?”

千晨鼓起两腮,做鬼脸。

“你?你没有做恶人的本钱。你是故事里的神仙教母,拥有一个可以发挥神奇魔力的魔杖。只需要轻轻一挥,灰姑娘就变成了公主。”家伟心情颇好地调侃。

“家伟。”千晨轻唤他的名字。

“嗯?”家伟懒洋洋地应。

“你把我宠坏了。我现在除了上班下班还维持着普通上班族的水准,其余一概是富贵闲人的标准。每个月的薪水一直存在工资卡里,分文未动。偶尔请同事去俱乐部吃饭,他们都嫌价格昂贵,只得我不以为然。同事们劝我回家吃自己算了,何苦还朝九晚五。”

“你不肯,不是么?”家伟当然知道千晨的言外之意,狭长深邃的眼睛里有爱怜颜色,“你从未打算做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工作是你的乐趣。”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家伟也。理解万岁!”千晨几乎要振臂高呼,拉法艾尔?肖恩就不能领会这种生活真谛。

“我明白,如无必要,我不会逼你回家当少奶奶。”家伟向千晨保证。

“谢谢你,家伟。”千晨低喃。午后的阳光透过长窗洒在两人身上,令她昏昏欲睡。

“不客气,晨。”家伟在千晨额上烙下轻柔一吻,在心中对她说,午安,我的爱。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高大英俊的混血男子,同纤细柔韧的沉静女子,谁也不肯让步地瞪视对方。

“为什么不肯搬来同我住?”拉法艾尔?肖恩沉着一张俊脸,“我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应该听我的安排。更何况我叫你搬来同我住,才能方便照顾你,又不是要害你。”

拉法艾尔不明白,以前那个听话乖巧,无论他这个哥哥说什么都言听计从的小妹妹,他的慕兰,究竟到哪里去了?这个站在他眼前,倔强得让他想拽过了狠狠揍她的屁股的女人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

拉法艾尔更无法理解,何以她宁可搬去前夫家里,也不肯和他这个哥哥住?

“拉法艾尔,我已经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女生。我已经到了坐二望三年纪,可以自己判断,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千晨也颇觉头疼,怎么十多年未见,曾经那样风流不羁的拉法艾尔会变得如此顽固不堪呢?无论她怎样向他解释他都听不进去,“最重要的是,我需要照顾女儿,她从小到大,从无一日真正离开过我。”

“你当然可以带她一起来。”拉法艾尔虽然疑惑千晨的体形全然不似已经生养过的样子,却暂时先将脑海中的疑问抛到一边。

“以什么名义?那些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转天就会将我同琅琅进出你家的照片贴在花边新闻的头条,旁边用斗大粗体字注释——肖恩氏同居女友,离异育有一女。”只是想到这样的可能已经觉得不胜其烦。“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窝在公司里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秘书?我讨厌一切丑闻。我只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上班族,过朝九晚五庸庸碌碌的生活。拉法艾尔,我已经放弃了慕兰?肖恩的身份,你我都清楚这一点。不管我们曾经有多么的相亲相爱——原谅我没有更妥帖的形容词来形容过去的生活——但那些两小无猜的时光早已不再。拉法艾尔,清醒一些,我不再是你和达尼艾尔的小跟班,不再是你们的小妹妹。”

虽然这样说很伤人,但是千晨只是淡淡地,撇开心间那少少的怀念,说道。

拉法艾尔沉默。

一时间气氛僵持。

半晌,拉法艾尔才缓缓地走到巨大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碌碌红尘,低沉着嗓音问:“可是千晨,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吗?就算你不再是我的妹妹了,你就非要这样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拉法艾尔,你不能在隔了十多年之后,突然跑过来说,我们不是兄妹,不关系,我们还是朋友。我没办法那么快那么自如地转换身份定位。”千晨几乎想要叹息,“拉法艾尔,我们想过重逢,亦不知道怎样面对你才比较没有那么尴尬。”

拉法艾尔转过身,凝视千晨,一切,永远回不去了。

“好罢,我不勉强你接受我的建议,不过我保留我提出的,任何时候,你想过来,肖恩家的大门都为你敞开。”拉法艾尔放弃在搬过去同住问题上的坚持,向千晨妥协,“周末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有一个应酬,你陪我一同出席罢。”

千晨揉了揉眉心,那不就是家伟说的宴会?她怎么样可以?陪着拉法艾尔去见达尼艾尔?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她早已经答应了家伟,她不能食言。

“对不起,拉法艾尔,我那天已经有约。”

“不能推掉?”拉法艾尔皱了皱眉。

“这是命令?”千晨决定问清楚这是私人邀约还是工作安排。

“是,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你必须出席。”拉法艾尔微笑,她是他的总经理助理,不是么?

“如果我拒绝呢?”不知道捋虎须的下场是不是会死得很惨?千晨在心里暗暗想。

“寻千晨!”老虎果然威猛。

哦——哦,连名带姓地叫了呵。

“对不起,总经理,但是我真的已经有很重要的约会。所以,您只能请其他人陪您出席了。另外——”千晨决定火上浇油,“如果您因此把我降回到秘书室做一个小秘书或者干脆把我踢出公司,我不会很意外。”

“寻-千-晨!”老虎今次已经在咆哮。

“午餐时间到了,老板。”千晨自办公桌后站起很来,走向办公室的门。在拉开门之前,千晨回头,忍不住想气死拉法艾尔,“还有,不知道我告诉你了没有,像您这样阴沉且喜怒无常,应当属于更年期提前的症状,您最好约时间去看心理医生。”

说完,千晨迅速拉开门,闪身而出,将恨得牙痒却拿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拉法艾尔关在里面。

陈黎华在外间等千晨一起去用午饭,见千晨闪身出来,又听见办公室里头低低的咆哮声,禁不住皱起眉头。

“千晨,我同你公事也颇多时候,我知道你从来不肯得罪人的。但是为什么我最近觉得你以惹恼肖恩先生为第一要务呢?”

陈黎华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间,听见办公室里头每日里不是一派死寂般的冷战,便是吼叫咆哮频仍。每当此时,她都不免为千晨生出些许担心来。

哪怕肖恩先生再怎样欣赏千晨,对千晨的迁就也总有个限度,她怕有一天肖恩先生决定不再迁就千晨。

千晨听了,略想了想,然后耸肩,“也许的确是的。”

她不否认。

“为什么,我很好奇。”陈黎华十分不解,“一贯的好好小姐,从未仗势凌人的你,今次为什么不停挑衅肖恩先生的权威?他始终是我们的上司,一个合格的专业秘书,不应该将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而我觉得你一直在试探肖恩先生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被一语中的了啊。

千晨挽起陈黎华的手臂,“又或者,其实是我在试探我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才对。陈姐,我做好人,实在太久了。”

有那么一会儿,陈黎华哑然无语,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已经公事五年的女子。

“你的意思是,你脑子里的善良天使突然度假去了,而邪恶天使则跳出来对你说:不做好小孩,做坏小孩,做坏小孩?”

千晨想象迪斯尼动画片里两只小小守护天使在主角的肩膀左右,拼命游说主人向善亦或向恶的画面,噗嗤笑出声来。

“大抵类似罢。不谈这个,我们走快点罢,张露和米希雅还在等我们呢。”

两人乘电梯到员工餐厅,点完餐捧着餐盘找到露露张同米希雅留给他们的位子坐定。

千晨朝露露张同米希雅招招手,示意两人附耳过来。

“周末在香格里拉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欧文贸易的副总裁鲁卡斯?班和利氏国际的三少爷利文斯会分别来接露和米希雅,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千晨小小声笑眯眯说。

“诶?”其他三人表情各异,但统一地发出表示怀疑的声音来。

“你玩真的?”露露张风情万种才美丽眼眸里流光婉转,“我只是同你开玩笑的。”

“就是就是。”米希雅在一旁大力点头,“那种政经文体名流会聚一堂的大场面,我怎么敢去?”

陈黎华终于回过神来。“千晨,你真的要同这两个疯丫头一起——”

“当作增广见闻的机会也好啊。”千晨保持笑眯眯的表情,舀起一勺罗宋汤送进嘴里,唔——公司食堂的这款汤一直是道地的,哪怕菜不好吃,有这款汤,也可以将就一碗饭了。“有些所谓名人携的女伴,尚不及露同米希雅一半气质,不也登了大雅之堂?所谓名女人,终归要靠机遇与实力,有实力无机遇,也是枉然。鲁卡斯同利文斯是十分出色的男士,瞥开两人家世不谈,他们本身也有很多值得结识的过人之处。趁此机会,交多一个朋友,没有什么不好。”

露露张笑着剜了千晨一眼,“你增强我们自信心的办法真别致。”

千晨左手食指中指在眉骨上点了点,表示“别介意”。

“可是——我没有正式的礼服。”米希雅小声说。

露露张点头,她陪老板出席过类似场合,但都是以公司名义进名店借的礼服,过后要归还的。

“呵呵,没关系,他们来接你们的时候,叫他们顺便先带你们去做造型,选衣服,选一款最合适的晚礼服,再赴宴不迟。我已经同他们打过招呼,就到我常去的店里,一切都记在我的帐上。”

“这怎么好意思?”露露张颇意外千晨已经把一切考虑周到。“我和米希雅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

“偶一为之,偶一为之。”千晨轻笑,“花钱买一夜开心快活,我认为十分值得。”

千晨说完,神秘的眸光闪过,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头,“我衷心希望你们那晚玩得愉快,并且能和鲁卡斯同利文斯成为朋友。”

很多事或者只是一时起意,然则,却将改变许多人的一生。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章 见了还依旧(上)

“你真的不改变主意了——千晨?”临下班之前,拉法艾尔再次向千晨确认。

“是的,不改变主意了。”千晨也再一次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么——下周一见。”拉法艾尔微微顿了顿,终于不再勉强,朝千晨一笑,先行离开办公室。在女人中间游刃有余的他,面对千晨,既无法摆出身为老板位高权重的架子,又不能用深情款款的花花公子的面目相对,所以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既然爱她,就顺着她的意罢。拉法艾尔泄气地想,对一个不再听话的慕兰,他确实束手无策。

望着拉法艾尔颇显得幽怨的背影,千晨很想笑,只是考虑到还未走远的拉法艾尔,只得抿紧了嘴唇,强忍着。收拾好办公桌,关闭电脑,检视一下办公室,然后走到门边,熄灭所有的灯,关门下楼。

楼下,公司门口,千晨遥遥望见两辆沉稳中不乏锐意风流的跑车疾驰而去,心下微笑,很好,总算是没有白费一番力气。再一转眼,千晨便看见沈家伟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转角。

还是忍不住跑来接她了啊。千晨挽起手袋,不急不徐地走过向街角。

家伟看见千晨走过来,探身过去,替她开门。

“我差点以为你老板要把你扣下来加班。”等千晨坐定,家伟笑着吻一吻她的脸颊。

“或许拉法艾尔真的动过这样的念头,也未可知。”千晨靠在椅背上,放松在办公室里僵硬了一天的身体。家伟伸手替千晨揉捏颈背,他不介意做老婆奴。

“现在有什么打算?”

“宴会几时开始?”千晨微微眯起眼,十分享受。

“七时整正式开始。”家伟略加重手上的力道,因为感觉到千晨颈部肌肉的僵硬稍有缓解。

“那我们先回家可好?我想先洗个澡,小睡片刻。”千晨被家伟仿佛有魔力的手按摩得昏昏欲睡。

家伟微笑,吩咐司机,先回沈思园,然后揽着千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刚才看见班同利文斯先后载了美女而去,不知女王陛下可还觉得满意否?”

“唔——”千晨慵懒地翻个身,在家伟怀了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现在说是否满意还言之过早。”

声音从家伟的怀里闷闷地传来。

“知道了,你先睡一歇歇。”家伟轻轻抚摩千晨的头发。

这样不设防的千晨呵。

回到家,千晨自去洗澡,家伟坐在起居室里陪女儿琅琅下棋。

“爹爹。”小琅琅一心两用,一边观察父亲脸色,一边落下一子。

“嗯?”家伟心不在焉,眼神略过女儿,投向浴室方向。

“你最近很烦躁呢,爹爹。”琅琅观察了多日,今天得出结论。

“哦,是这样的吗?”家伟淡笑,以他的黑格相吃掉琅琅的过河卒。

“是因为妈妈罢。”小琅琅用了肯定句,且毫不怀疑。

“何以见得?”家伟从不小看任何女人,更是从未小觑这个女儿。这个孩子,素日寡言少语,却往往说出惊人之语,大与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势。

“不应酬,每日准时回家,然而睡得却很晚,并且抽烟多过平时。”偷偷地,琅琅吃掉父亲的车,菱角粉唇微微翘起一角,奸诈得可爱。

“琅琅觉得这有什么必然的内在联系么?我觉得这是很平常的行止啊。”家伟看女儿一眼,这只小狐狸,竟然同他玩游击战术。

“我不觉得离了婚的夫妻还会住在一起,并且先生还会用饥渴的眼神注视前妻。”少女琅琅的马又吃掉了父亲的一只将要到底的卒,毫不客气,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我们班里好多同学的父母离婚都老死不相往来,彻底断绝关系。”

家伟挑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等女儿继续发表言论。

“通常情况下,孩子总是希望父母双全,一家三口和睦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家伟撤回自己的白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