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军中不是儿戏,至于对方狮子大开口要将军之位的要求武安侯充耳不闻,只答应了让从校尉做起,这都已经是放宽条件的结果了。

接受就来,不接受就走。

崔家能如何呢?崔氏能给他们争取这样一个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虽然不满,但也不好放弃。

崔氏子刚来的时候还雄心勃勃的等大方异彩的时候让武安侯为当初的决定后悔呢,但实际上,他的花拳绣腿实在不够看。

有时候众人怕武安侯面上难看,也会给崔氏子安排一些不那么危险和重要的任务,就这样熬了几年,他也不过熬到了都尉的职位。

既然能拎不清的狮子大开口,自然也不指望这位崔都尉的脑子有多清楚,当然也看不到别人的能力,只知道邵元松不过商家子出身,短短几年就成了正二品的大将军,听说要不是把功劳让给了郡主,还能挣个侯爵之位呢。

这次如果不是邵元松到处出风头,挤的他没有用武之地,也不至于这场大战结束同级全都晋升,就他得了些不多不少的赏赐。

谁稀罕那些赏赐!崔都尉气的咬牙切齿,但也只能咬牙切齿了,挑衅、捣乱、使绊子,这些事情他都做过了,可是对于邵元松来说完全不痛不痒的。

副手又嗤笑道,“做将军能如何?就算做了侯爷,也是个绿帽子侯爷!”

崔都尉眼睛微微眯起,对啊,这么重要的一茬怎么能忘了呢,叔叔特地吩咐过的事情呢。

崔都尉拎起酒坛子往邵元松那边走去……

“邵将军,卑职敬您一杯!”

邵元松看着眼前的人,倒也没拒绝,伸手跟他碰了下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

崔都尉却仿佛喝醉了一般,又猛灌了两口,一脸怜悯的看着邵元松道,“邵将军经此一役,前途无量!回到京城肯定有女人争着抢着嫁你的,这次邵将军一定要好好挑挑,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周围就是一静,事实上,晋江郡主和太子殿下有染的事情早就有隐约的传闻,只是邵将军整天开开心心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不是小事,万一事情是假的,你传播谣言是几个意思?万一是真的,你知道了邵将军的不堪,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反正这事儿他们要是掺和必然会坏了情分,所以从来没人跟邵元松提。

如今崔都尉提起来,明显不安好心。

“崔都尉!”武安侯厉喝一声,语含警告。

崔都尉醉醺醺的“啊?”了一声,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拍着邵元松的肩膀,嘟嘟囔囔的道,“要我说,女人就不应该放出去,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容易不安分……”

“看来崔都尉深有体会啊,”邵元松又猛灌了一口酒,眼中也染上了醉意,猛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放下酒坛,在他头上像拍小狗似的拍拍道,“崔都尉你可长点脑子吧,别被女人耍的团团转。”

崔都尉只觉得脖子被勒得生疼,装醉也装不下去了,挣扎着想从邵元松胳膊下钻出来,尤其那拍他头的动作,带着极强的侮辱性,他哪里能忍的了,不禁破口大骂,“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老婆跟别人睡了,你还喜滋滋的准备给人家养野/种……”

“崔焕驰!”武安侯脸色铁青,想要上前阻止他,却见邵元松一把揪着他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睛里满是醉意,反应慢半拍似的疑惑道,“你说谁?”

崔都尉也喝了不少酒了,虽然还保留着一些理智,但大部分都已经不受控制,此时头皮要掉下来似的痛感让仅剩的一些也都失去控制了,嘲笑道,“自然是说你邵大将军了,如今全天下谁不知道,晋江郡主可是怀了龙种……”

他话没说完,邵元松就直至的一拳揍过去,崔都尉凄厉的惨叫一声,众人下意识的捂了一把脸。

崔都尉感觉痛的有一瞬间都失去意识了,待缓过来要再张嘴,邵元松一拳又下来了……

一时间,整个庆功宴上都是崔都尉的惨叫声。

然而,能够一招致命的邵将军,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打人根本打不准要害,崔都尉只能生生受着这些疼痛,直到疼晕过去。

即便如此,邵元松也没放过他,他见崔都尉没动静了,还好奇的提着他的头发使劲晃了晃道,“死了?”

众人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好疼!

然而这还没完,邵元松确定崔都尉“死了”之后,一把把人扔在地上又踏上去一脚,已经晕过去的崔都尉又无意识的痛叫一声,骨头折断的咔擦声清晰的传了出来……

众人默默的将自己的放在头上的手又移至了胸口……

“三爷!”崔都尉的副手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要上前,却被邵元松一把揪住,“又来一个?”二话不说先揍了两拳,才扭头看向武安侯,醉醺醺的道,“侯爷,快叫人来抓反贼!”

“反贼?”

武安侯知道就凭崔都尉说的那些话,这顿揍挨的不冤,本来也没打算多管,只是这反贼之事从何说起?

“他竟然说我的孩子是龙种!”邵大将军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侯爷可要为我作证,我邵元松从来没有不臣之心!”

说罢,仿佛为了表决心一般,把手中另一个崔家人扔到地上,又一脚踩上去。

众人呲着牙捂住了肚子……

太狠了……

不过,众人也都非常清楚了,人家邵将军压根没有对晋江郡主产生一点怀疑。

第134章 钱薇成长

进入腊月的时候,邵元松终于要班师回朝了!

而随着他进京时间的临近,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关于年若的传言也愈演愈烈。

他们如今不太敢拿新皇作筏子了,于是当初和年若有过接触的官员们全都被拉下水,反正就是年若不守妇道,淫/乱朝堂就对了。

到最后,连左相都没能避免,气得钱老夫人在家里跳脚,“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她们家老爷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钱大夫人也皱着眉头道,“当初老爷就该极力反对晋江郡主入朝!这也太不像话了!”

“可不是,一个晋江郡主,惹出了多少事?”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其中还有不少人在暗暗打量坐在老太君身边的钱薇。

钱家二房的四姑娘忧心的道,“可会影响祖父的仕途?”

她的亲姐姐二姑娘接口道,“大姐姐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这一问实在是不怀好意,满屋子人都在因为今天听到的消息焦虑,就她一个人仿佛没事人一样老神在在。

她早看不惯钱薇了,就因为她是老大,就最受宠爱,这几年又是跟户部比试,又是去书院读书的,出尽了风头,十八岁了依然没嫁,老太君却依然爱她爱得跟宝一样。

而她不嫁,自己也被耽误了几年,总算因为钱薇的名声不好了,她才能找人家,但到底因为耽误了两年,嫁的不怎么舒心,这都要怪钱薇!

“有什么好担心的。”钱薇波澜不惊的道。

她刚说了一半,左相回来了,进来看到众人都在母亲这边,还愣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众人还没说话,钱二姑娘便道,“我家姑爷在外面听到关于祖父的一些传言,觉得不好,所以着我回来说一声,大家都很担心,倒是大姐姐说没什么事。”

钱薇看了钱二姑娘一眼,若是以前,她肯定要跟她打一回机锋的,不过现在嘛,她觉得完全没必要,这种小心眼太没意思了。

“什么传言?”左相疑惑道。

“有关祖父跟晋江郡主的传言呗?”钱薇接口道,语气就跟说笑话一样,“这明显就是那些人比不过郡主,所以想靠着这些龌龊手段逼着人离开罢了,脑子清楚的人谁会信啊?这样张张惶惶的,不知道的,还当祖父真的作了亏心事呢!是吧,祖父?”

左相还没说话,老太君就笑着夸钱薇道,“读过书果然就不一样了,眼瞅着大气了许多呢,”说着对左相笑道,“这全屋子的人,就她最稳得住。”

便是左相也不得不承认,去书院读过书的钱薇比以前更优秀了,以前她的心思都放在小女儿的衣裳首饰、争风吃醋上,可如今对待姐妹们的小心思基本上都不再理会,而且在很多事情上,不需要什么国家大事,便是普通的家事上,有时候虽然见解还稚嫩,但却能直击要害。

左相有时候想,如果不是因为税改的事情,孙女儿如果能继续读书……可惜啊……

“老太君快别夸我了,我跟郡主学的呢。”钱薇笑道,“郡主说了,清者自清,只能用这种龌龊手段对付她的人也没什么好值得忌惮的,等她生完了宝宝,就叫他们看看什么是白费功夫!”

“哈哈哈……”老太君笑道,“我老太婆就喜欢郡主这样爽快的女子!”

见老太君开心,钱薇也笑道,“郡主还说了,她就喜欢看他们讨厌她,但就是干不掉她的样子!”

“哎呦,哎呦,笑死我了。”老太君摸了摸眼角道,“薇姐儿,好好跟着郡主学,你能学到她一半的本事,我老婆子就放心了!”

众人都震惊了,她们还以为年若每天愁眉苦脸或者咬牙切齿的诅咒散步谣言的人呢,没想到竟然这样……

众人想象着她惬意的说出这番话的模样……说她坏话的人如果知道了,估计真的会气死吧……

左相的心情也同样复杂,他实在没想到,外面传言那样不堪,年若仍然能保持如此好的心态,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如果她是个男子……不,即便她是个女子,如果不跟着太子胡闹的话……

“大姐姐你竟然还敢去找晋江郡主啊?!”钱二姑娘仿佛又抓住了对方的一个把柄,隐晦的告状,“晋江郡主名声那么难听,你这样不怕被连累么……”

钱大夫人果真拉下脸来,虽然因为先皇驾崩的事情,不能议亲,但她已经拖到十八岁了,虽然因为家世不错,仍然不乏有人打听,偏偏如今这死丫头仗着老夫人撑腰,她都管不住。

“都说了,没脑子的人才相信那种传言呢,”钱薇不客气的道,“不是正好么?让我一下子认出了那么多傻子,可省了我不少事。”

二姑娘一噎,这是在骂她婆家蠢么?

“祖父,我觉得这事儿挺好的。”钱薇对左相道,“至少一下子能认清不少人,此时相交的人,必然是我可以信任,将来可以托付后背的挚友。”

左相愣了一下,“这也是郡主说的?”

“咦?”钱薇不好意思的道,“祖父您怎么会知道。”

左相心中的惋惜越盛,这样一个豁达的女子……

钱大夫人听不下去了,“郡主郡主,没有一天嘴里不说郡主的,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如今都她都挺着大肚子了,你们怎么还去书院?”

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对书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有很多女子退学,但也有人依然坚守。

“学无止境啊母亲。”钱薇道,“书院只是个地方而已,不让我们在那儿,我们换个地方就是了。”

“你们?”钱大夫人道,“还有谁?不会是李姑娘和慧敏郡主她们吧?因为书院的事情,你们的名声已经受了很大的影响,不赶紧趁着这段时间挽回,你们执迷不悟?从明天起,你不许……”

“老大家的,”这次老太君还没来得及阻止,左相就开口道,“别管她了,让她去吧……”

用过晚膳后,左相叫了钱薇单独去书房,这是钱家男儿的殊荣,可如今钱薇站在了这里。

奇怪的是,她心里并不觉得忐忑,就像年若说的,忐忑只是因为迷茫和没有底气而已。

如今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可以抓住自己的命运,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钱乐山看着她坚定清明的目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的儿孙们到她这么大的时候,还懵懂着呢。虽然她的学问不如他们,但心志上已经可以跟他们媲美了,如今只剩下阅历和眼界……

“你要知道,这条路很难走,郡主那样的人不是轻易能够学习和模仿的,你自己选的路,祖父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啊。”钱薇笑道,“反正我也不是做坏事,郡主也说过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努力后就有结果的,但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况且,我不是还有祖父么?”

“祖父,如果我失败了,走不下去了,您不会觉得我丢人就放弃我吧!”钱薇问道。

钱乐山一时都愣住了,他收回刚才的话,他这个孙女儿的心志比他的儿孙们都厉害多了,当一个人能够坦然的面对失败的后果时,她已经足够强大了……

他不太想鼓励她,这几年,对于这个孙女,他一直很矛盾,如果不是碍于母亲,他也许不会如此纵容她。

可如今她已经张开了翅膀,他到底不忍心再去折断她,“你好自为之吧……”

钱薇肃容看着他,郑重的道,“我知道了,祖父。还有,谢谢!”

第135章 试探底线

年若的肚子此时已经隆起,前几个月的妊娠期着实辛苦,但一个月前身体所有的不适症状都消失了,能吃能睡,精神头还不错,连微微消瘦的脸颊也又红润起来,反而比之前胖了些。

柳先生摸着年若的肚子笑道,“自从邵将军传来好消息,他就消停了,以前是不是也是为他爹担心呢?”

人们对于肚子里的小宝宝总是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猜测,年若失笑,李晴溪也笑道,“说不得以后是个爱操心的孩子。”

慧敏郡主笑道,“别说别人的,你自己的怎么样啊?”

李晴溪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却露出幸福的表情来,“我这个,可文静。”

钱薇松了口气道,“幸好幸好,没像你。”

李晴溪不说话的时候是挺文静的样子,但从她喜欢刑科来看,就知道这位内里也是个彪悍的,所以钱薇才这样打趣她。

李晴溪抬手去打她,几人笑闹作一团。

年若微笑的看着她们,不禁有些感慨,当初比试的七个人,柳先生就不说了,蒋氏、蔡氏都是已婚,钱薇、李晴溪和慧敏郡主当初正是适龄,宁穆芷还觊觎着姬星渊。

如今三年过去,让人觉得最不可能结婚的李晴溪却在一年前成了亲,毕竟她于情字一事上不怎么开窍,喜欢的又是在外人看来恐怖的刑科,却不知道怎么被刑部侍郎沈明成给拐去了,现在也已经有了身孕,月份也就比年若小一点而已。

就算外面对于女子书院的传言喧嚣尘上的时候,沈大人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反过来还劝慰呵护她,这让众人都很欣慰。

当时慧敏郡主本来也在议亲了,对方是橙州莫家的嫡长孙,去年的新科探花,年纪比慧敏郡主大三岁,风度翩翩,学问也好,慧敏郡主本来也挺喜欢的,但在晋江郡主出事,书院也跟着遭殃之后,他竟然也隐晦的提醒慧敏郡主可以在家学习,显然是不赞同慧敏郡主的事情。

有年若和李晴溪的珠玉在前,慧敏郡主哪里会忍受这个,当即这亲事就没有再议下去了。

莫探花期间还来找过慧敏郡主,言辞间很是恳切,表示自己太心急了,但也是怕慧敏郡主的名声受到伤害,他们家族里注重女子名声云云,总之还是对慧敏郡主的做法表示反对。

慧敏郡主都气笑了,本郡主都不跟你议亲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还来对我指手画脚,当即将人撵了出去。

虽说如此,之前到底喜欢过,慧敏郡主还难过了几天,钱薇跟他祖父说的那些话就是当时年若劝慧敏郡主的,在亲事还没定下之前认清一个人,不是好事么?

“说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是好事。”慧敏郡主摸着李晴溪的肚子叹道,“那个莫探花就不说

了,橙州远离京城,没有咱们这边风气开放,只能说不适合,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宁穆芷是那样的人。”

宁穆芷比钱薇她们大几岁,一开始加入比试的目的就是姬星渊,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钱薇早就变了想法,所以她们以为宁穆芷也早就变了。虽然她一直跟她们不算太亲近,但重要的事情上也都会出力气,谁曾想,这些也都是做给姬星渊看的!

当因为年若的事情也影响到她们的名声的事情发生后,众人一开始都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尤其大批量的同窗开始退学,她们都想着要怎么避开这次危机,宁穆芷竟然让母亲跑到东宫,趁着太子在的时候去哭诉,说什么她的年纪已经因为要办女子书院的事情拖的这般大了,如今这样坏了名声,她一辈子都完了……

姬星渊确实因为支持女子学院的事情,跟她们接触多了许多,对她们也都和颜悦色,遇到麻烦都会出手帮忙,这才让宁穆芷产生了太子不会放任她孤独终老的错觉,所以在这件事情发生后,她和母亲合计一番,觉得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便趁机去“要挟”了。

正好那时太子和太子妃因为皇嗣的事情压力很大,宁穆芷觉得姬星渊说不得迫于压力也会纳她,既能帮助她,又能解决太子自己的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但姬星渊是什么人?他可还记得崔氏和宁穆芷欺负他的太子妃的事情呢,她们若一直安分还好,如今竟然想欺负到他头上来,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当即就道,“年纪大且不说,这种对家人狠毒、对朋友不忠、落井下石的卑鄙性子,便是孤有心替她找个好人家,也怕害了别人呐……”

宁穆芷对于太子的执着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在这个时代可是老姑娘了,再嫁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人家。

她完全没想到姬星渊会如此直白甚至带着辱骂的拒绝,当即就就面如白纸,她知道自己要完了。

宁穆芷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崔氏更是气坏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把气都撒到太子和年若身上,使劲抹黑他们的名声。

她以为当初抹黑的人多,她就可以浑水摸鱼不被人察觉,却不知道姬星渊早就心中有数,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宁穆芷做的事情,姬星渊可是毫无保留的告诉年若了,这种小人总还是要防着的。

“如今邵将军也快回来了吧?”钱薇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您就放任不管么?”

年若又吃了颗葡萄,想了想道,“那就管管吧?”

“可有什么法子?”钱薇眼睛一亮,仿佛等着一刻等很久了。

年若笑眯眯的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女人出仕有风险,男人的风险可比女人大多了……”

在年若因为出仕而淫/乱,所有读书科考的女子都不安分的传言到处都是的时候,京城渐渐开始出现了新的话题。

女人出仕有风险还不是因为男人把持不住,你看,出了一个晋江郡主,那么多男人都变坏了……

可见,男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就不能有钱有权,有钱有权就变坏了,当初的何坤,刚出仕时多有能耐多正直的一个人啊,后来成了大贪官,妻妾成群,骄奢淫逸就不说了,好好的子孙也被他带累了,到现在何家后人都抬不起头来……”

“还有那个程驰梅,妻子辛辛苦苦把他供出来,儿子为了他读书都吃不饱穿不暖,结果呢?一做了官就抛弃妻子,娶了官家小姐……”

“徽朝那个魏松寒,那么有能耐,官越做越大,最后开始觉得不满足,竟然想造反,最后累的满门抄斩……”

“这么说起来,左相就很有苗头啊,他做官做很久了吧?先皇在时一直都听他的,现在皇上年轻,他就想趁机做权臣呢……”

“户部尚书也很有问题,咱们不是在虎江边上发现了几座金矿么?这点事情国库怎么会空?”

“吏部尚书跟他们一伙的吧?要不然他能让他小舅子去当什么盐运使,听说在江南都逼死人了……”

“唉,男人啊,当了官就变了,其实踏踏实实的留在家里也挺好的。”

……

这些事情当然荒谬,但他们既然拿女人出仕会发生的最不好的可能性说事,年若自然也能拿男人当官最坏的结果来反击,她还能举出不少实际例子来呢。

女人里面能举例的只有年若和柳先生,还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而男人们基数大,例子也多多了,简直信手拈来,这些真实的事情谈论起来比猜测的有意思多了。

七月起晋江郡主的传言刚出来的时候,信的人还很多,但如今越传越不像话,而且题材太过单一,不是晋江郡主跟这个有染,就是跟那个有一腿,时间久了也挺没意思的。

近来的这些话题挺不错,男人们干的混账事算起来可比女人多多了,后果也更严重,从来听说谁家纨绔子弟能把家族拖垮的,却没听说过哪个女人能家里人毁了的……

所以,等邵元松马上就要到京城的时候,关于年若的传言已经不是那么多了,那些世家大族们只恨的咬牙切齿,但却毫无办法,这种不是堂堂正正的手段,总是有那么多破绽,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邵元松会对膈应这件事情,对年若产生猜忌。

“真是没见过邵元松这种男人!”玄宁侯气得摔了一个杯子,他脾气本来也不好,这会儿收到下属的来信,得知邵元松一点都没怀疑年若,倒是堂侄儿被打得重伤卧床就气不打一处来。

崔氏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未免也太心大了。”便是知道不可能,但心里怎么能一点芥蒂都没有?反正她觉得自己认识的男人中,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心再大也有底线。”一个阴郁的声音响起来,光听着就让人觉得粘腻难受。

如果是年若她们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吃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当初那个骄傲又得体的宁穆芷仿佛完全变了个人,沉郁阴森,仿佛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快速枯萎的花。

或者不能单纯的说是枯萎,因为没有了希望,所以她任由自己堕落,然后还要不甘心的拉着别人陪葬。

不得不说,在女子书院读书的这几年,她也涨了不少见识,至少一些重要的家族会议时她有参与的资格。

“只要撬动他的底线就好了,”宁穆芷阴狠的冷笑道,“当大庭广众之下年若带给他足够的难堪的话,我不信哪个男人能不迁怒!”

第136章 正文完结

邵元松要回来的前两天,一家人都欢欢喜喜的准备着迎接男主人,年若好不容易哄睡了旭哥儿,揉着有些疲累的腰坐在床上。

小丫鬟正扶着她准备躺下,绿绮忽然匆匆进来,小声却兴奋的道,“郡主!将军回来了!”

年若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绿绮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已经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抱住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年若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本来想说不委屈,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出口的话却成了抱怨,“你怎么才回来!”

“是我错了。”邵元松知道她只是撒娇,便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到她的大肚子,微微放开她,才惊喜的抚上去道,“听说它不乖?”

本来觉得一切都挺好的年若,忽然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继续抱怨道,“一点都不乖,早先折腾的我什么都吃不下,如今该是动弹的时候了又一动不动,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