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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窗户确实没开,天枢不可能知道那张字条,不对,说不定自己收字条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海棠心里一冷,提起勇气,正要说话,只看到眼前青影一闪,天枢已经消失不见。

  从打开窗户到天枢消失,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对方没有一个动作,也没有说一个字,但是,海棠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警告了。

  天枢在非常明确地警告她,不要去赴后天的约会。

  哼,我还非去不可了!越是困难越要去!

  海棠在心里掀翻了桌,又把窗户用力关牢,上床!睡觉!

  海棠负气地钻进被里,刚准备睡,耳边忽然传来“吱扭”一声。

  非常细,但是她听到了。

  有人轻轻推开她的门。

  海棠一下坐起来,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她看到来者身上一袭宽松袍子,外面披着外衣,仪容清雅,正是萧羌。

  萧羌这人吧,自律得很,现在养着伤,天天早睡早起,现在三更半夜的,怎么跑过来了?

  海棠微微在榻上侧了侧身,让自己的姿势更便于活动一些,却在男人靠近自己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诡秘的不对劲。

  不对……这不是萧羌!味道不对!

  海棠浑身一紧,她刚要跳起来,男人便俯身,整个人笼罩了下来。他的衣襟里散发出暧昧的暖香。暗香疏影之中,那张清俊脸孔忽然就染上了一丝戾气,他开口,声音冰冷:“杜笑儿,你最好老实点。”

  ——这是沉冰的声音。

  他不是约了自己后天见面吗?!海棠大惊,他怎么会扮成萧羌的样子,在夜里潜进来?!

  她脑筋一转,随即明白,那张字条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的,无论她是不是要见沉冰,她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后天,然后沉冰就趁她松懈的时候潜进来,打她个措手不及。

  沉冰漆黑的头发落在了海棠周围,如同冰冷的水草,海棠愣了一下,当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放声大叫的时候,沉冰一根指头从她颈间拂过,抵在她嘴唇上,海棠只觉得脖子上一麻,不仅一声呼喊立刻卡在嗓子眼里,再说不出来,就连身子都再也动弹不得了。

  那张与萧羌一样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个冰冷微笑:“杜笑儿,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走吗?那我就带你走。”

  说完,他站起身来,堂而皇之地抱起海棠,向外走去。

  (完)

梦三生·浮世花 下

第三卷 骨骸上有烈红荒花之梦

第二十五章 落江

  海棠吓坏了!她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只能被沉冰抱起来往外去。她心说,自己说不定真能被他劫走!

  她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落在沉冰手里就完了!

  萧羌喝的药里本就有帮助入眠的药材,大半夜的,他睡得正香,断然不会出来,沉冰假扮的萧羌惟妙惟肖,这么抱着她出去,有谁敢拦?

  眼看着沉冰抱着自己走到了甲板上,周围侍卫看到他们出来,都是一脸暧昧,低头屈膝,恭恭敬敬放行。

  海棠心里叫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在沉冰走向船尾的时候,船尾一堆烂木头里晃荡着站起一个人——正是花竹意。

  这家伙似乎真的打算把所有压舱的木料全部翻一遍找蘑菇来加餐,看到这不靠谱的小子,海棠心里那点指望立刻没有了。

  看着“萧羌”抱着海棠从容走来,花竹意愣了一下之后,也屈膝行礼,沉冰只略点了点头,就继续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等等,海棠心里一紧,希望又燃了起来。她转不了头,只能听到身后青年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陛下,杜婕妤现在并不情愿,可否请您不要强迫她?”

  当海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有可能获救,而是五味陈杂。

  她和花竹意错身而过,就这一瞬间,连话都没说,眼神也未曾交会,他就看出了她的不情不愿,然后说出那句话来。

  他对皇帝说,她不愿意,请把她放下来。

  这一刻海棠心里流过的情感非常复杂,无法形容。

  而且现实也不容她细想,就在花竹意发问,沉冰略停顿的一瞬间,只见眼前青影一动,海棠来不及反应,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却又在瞬间拉远,就在这刹那,沉冰已和天枢交了数回手。

  “……又是你!”沉冰冷喝一声。

  论武功,天枢远在沉冰之上,但沉冰怀里抱着海棠,天枢投鼠忌器,居然打成平手。沉冰见机不妙,迅速退开,两人距离拉远,他当机立断,抱着海棠向船下跃去!

  就在沉冰腾空而起的一瞬间,正好在他近处的花竹意见机立刻扑过来,像八爪鱼一样抱住海棠的脚踝,天枢长袖绕住花竹意的手腕——结果就是,海棠挂沉冰,花竹意抓海棠,天枢又抓花竹意——即便是武林高手,在身负这样的“重任”之下,也坚持不住啊。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人肉粽子串以花竹意作为节点,前半截以非常优雅的姿势落入三月冰冷的江水之中,后半截磕在了甲板上。

  落水的瞬间,海棠脑子里第一想法是,一个月摔两次江我也是蛮厉害的!

  第二想法比第一想法重要多了,那就是:啊,对了,我不会游泳啊啊啊啊啊!

  天枢和“萧羌”打起来了这件事自然惊动了赵亭,等赵亭上到甲板的时候,正好看到海棠和沉冰落水,天枢和花竹意摔在了甲板上。

  根本不用赵亭说话,早有侍从跳下水去救人,晃了几下,花竹意爬了起来,天枢单膝点地,紧紧看着下方,却没有动作。

  难道是受伤了不成?赵亭转动轮椅向前,刚要开口询问,他听到天枢低低叹息一声,声音不再是男女莫辨,而是轻柔婉转的女音。

  “……瞒不了了……”

  赵亭有所警觉,他手指微动,周围侍从立刻把他围在中心。这时,天枢也慢慢站起,慢慢回头,瞬间,发如流泉,衣若蝴蝶,月色下,站起来的少女,面容如玉,竟然如同白玉雕就,有种不可逼视的美丽。

  赵亭在看到她脸孔的一瞬间,一双眼睛猛地瞪大,本就无色的嘴唇翕动两下,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倒是他身后响起了一个清雅的男音。

  “……史美人?”

  听到这三个字,赵亭猛地转头,握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身后披着一件外衣就匆匆跑出来的大越皇帝,瞳孔一点点收缩,渗出仿佛带着剧毒一般的怨憎愤怒。

  即便是萧羌,也在这样怨毒的眼神下陡然一凛。

  “萧——羌!”赵亭低喝一声,手指在轮椅上一弹,数把飞刃激射而出!

  萧羌无处可避,只见眼前青影一动,史飘零已落于两人身前,长袖挥动,铮铮几声清响,飞刃落地,赵亭浑身肌肉收紧,定定地看着史飘零,再看着萧羌,眼里的怨毒一点点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败的空白。

  萧羌也察觉到不对了,身为自己妃子之一的史飘零,居然是萧逐的护卫之首天枢,这已经够离谱了,何况现在她和赵亭之间明显还另有隐情。

  萧羌用眼角余光看到侍从抱了海棠上岸,听到侍卫说没抓到沉冰,但是海棠没事,他松了一口气,掉转视线,看向背对自己的女子和对面的赵亭。

  三个人静默片刻,首先开口的是史飘零。

  在跌落甲板时不慎被刮掉面具的女子破罐子破摔地叹了口气,她先转身,对萧羌行了大礼,才转身看向赵亭:“……我真的长得那么像母亲,让您一眼就认出来我来了吗?父亲。”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赵亭浑身一震,萧羌也一愣,花竹意一副鸭子听雷的样子侧着头,只有被抱到萧羌身边,喝了一肚子水,听话也只听了个断断续续的海棠,迷迷糊糊地向这边瞥了一眼。她的结论是:史姑娘,令堂看起来也是大美人啊……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古怪结论一直在海棠脑子里绕啊绕,直到喝完驱寒的姜汤,被放入暖乎乎的被窝里,跟着身子一起被寒冷江水冻结的脑子才恢复运转。

  史飘零是萧逐的护卫“星卫”的首领。

  史飘零叫赵亭“父亲”。

  赵亭是长昭的元帅。

  萧羌是赵亭的仇人。

  萧羌又是史飘零的丈夫。

  等等!

  把以上等式在脑海里运转一圈,海棠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海棠猛地弹起来,几乎撞到床边。幸好有人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轻轻道了一声:“小心,别撞着。”那是萧羌的声音。

  她莫名地就安心了一点,海棠侧头看去,萧羌看她没事,就放开了她。他一手撩着宽大的袖子,一手剔了剔床旁小几上的灯花,烛光一跳,映出他一张雪白淡漠的面孔,这让海棠心里没来由地一悸。

  在海棠身后垫了个软枕,萧羌把被角掖了掖,看了看她,却没有说话。

  海棠脑子里在纠结刚才罗列的人际关系,有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一对男女,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在床边,彼此相对无言。

  看了一会儿发呆的海棠,男人倒了一杯蜜水给她,海棠捧过来喝掉,听到萧羌慢悠悠地道:“史美人是朕的妃子,同时也是王叔的‘星卫’首领。”说完这句,他略顿了顿,望向烛光不及的一片黑暗,声音低沉冰冷,“……我本来以为,这世上总有谁能让我相信,却没想到,王叔也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听了这话,海棠觉得这男人的思维已经阴暗到了一定程度,她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您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安插人手到您身边?说不定殿下是为了保护您,才让史美人到您身边的呢?”

  听了海棠的辩解,萧羌忽然不说话了,海棠看到男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有些心软,正要说几句打个圆场,萧羌却忽然静静一笑。

  “保护我?让赵亭的女儿,最恨大越的人的女儿来保护我?”这句话让海棠语塞了片刻,她正要回答,男人又欺近她,横过来的身子挡住了烛光,海棠的视野内立刻暗淡起来。男人慢慢地,一点点地压覆下来,清雅俊秀的面容,微弯的薄唇带出来的弧度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凉薄。

  “然后,笑儿,卿在为平王开脱?”

  你、你想作甚?海棠缩了缩,很没骨气地赔笑:“我只是觉得不要随便冤枉人嘛……哈哈哈……哈哈……哈……”

  静默,萧羌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凝视她。两人之间的暧昧堆积缠绕,如同冰凉的灰烬,缠绕上来。

  海棠知道,她应该像刚才一样,低头认输才好,但是不知怎的,刚才她可以赔笑,可现在却从心底生起一股莫名的意气,她就是不愿调转视线,即便头皮发麻,都要硬挺下来。

  看着她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男人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却并不说话,海棠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烛光明灭里模糊,倒影显出一种特别的软弱来。海棠不禁又缩紧了一点,萧羌忽然笑起来,单手撩过她的头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轻轻道:“睡吧。”

  说完,他吹灭烛火,转身离开。

  等萧羌走了,海棠才发现在刚才片刻的对峙中,自己的脊背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冷汗。

  她甩甩汗,平复了一下呼吸,过了片刻,她侧耳听着,发现门外没有声音了,就蹑手蹑脚地赤脚下地,轻轻拉开舷窗。

  窗外站着一个女子,黑发青衣,面容娇艳一如莲花,正是史飘零。

  海棠一点也不意外看到她,甚至说,她就是为了见她,才拉开面前这扇窗的。

  她定定神,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星卫”之首:“……史美人,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史飘零盯了她一会儿,低头看去,看到她露出亵衣之外的脚趾,开口道:“……会着凉的。”

  呃……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海棠这人有个好处,她从善如流,立刻跳回床上。史飘零飘然进来,把窗户关好。

  她站到海棠面前,看了她一眼,就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头。海棠等着她说话,也不开口。过了半晌,史飘零低低说了一句:“……我的原名叫赵零。”

  海棠点头,然后?

  史飘零却沉默了起来,她慢慢抬起头,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里闪动着冰一般锐利的光彩,她看了海棠半晌,忽然开口道:“你不是杜笑儿。”

  海棠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心猛地一跳!她直直地盯着史飘零,那个容颜娇美,犹如莲花的女子没有温度地笑了一下,嘴角锐利犹如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