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折不扣的吻,用全部的身和心,连同灵魂。他诱哄她打开唇瓣,搅拌、*、融入,每一次都是百分百纵情。没有疼痛的厮咬,让他品尝她的温软,也要她感受他的柔情。

他掌控着进和退,有时又故意停滞不前,他要她的主动,也要她的牵引,也要她的回应。

66,心之忧矣,云如之何(六)

N年之后,卓绍华在一个黄昏回忆起这年的小年夜,仍是余惊缭绕。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红了眼的赌徒,豁出全部家当,最后一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诸航有点小狡猾,如果他不这样,他们的关系可能就会这样拖着,拖到她出国,拖到她主动喊停。

这孩子心善、重义气,也极孝训,他是知道的。为了家人,她是什么委屈什么苦都能吃的。

只是她不知现在她有了两方家人,一方是她爸妈、姐姐,一方是他和小帆帆,她心中的天平倾斜于哪一方呢?

他和小帆帆赢了。

她用她纤弱的肩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为他们撑起了一块晴朗的天空。

大象----蚂蚁-----小象蚁,多么贴切而又生动的比喻,把他们那匪夷所思的相遇就这样绘声绘色地形容出来了。

她并不把自己当作帆帆的妈妈,也认为自己做得并不好,可是在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爱帆帆?

帆帆哪怕一声假哭,她都会立刻缴械投降。

他屡次用帆帆来束缚她,屡次得逞。其实她极聪明,但她宁愿这样笨着,因为她不忍拒绝,因为她爱帆帆,因为她爱…

气息交互缠绵,亲昵得如同一个人。

诸航很没出息的两膝发软,脑子里有些乱,手背在后面也不对,平放着也不对,头歪着也不对,眼睛闭着也不对,然后呼吸也不对。

“诸航!”首长的手臂稍微松了松,滚烫的唇移到了她的颈边,细细密密的啄吻,无限的怜爱、珍惜。

她深吸了一口夹着灰尘的新鲜空气,混沌一片的大脑渐渐清晰。

长睫像扇子般刷过他的脸颊,他睁开眼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像个追债的!”她低低的咕哝,抓着逃债的,就不要命地索取。

卓绍华的五官一下子舒展开,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朗声轻笑,“你确实欠我不少。”

“才没有。”她低着头,声音发闷。

双方家长都见过了,事情的真相越描越黑,事态的发展像失控的火车头,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奔吧,是撞山,还是坠崖,听天由命。

她趴在他右肩上,嗅着他脖间温暖的气息,手摸触到他微微翕动的喉结,小帆帆长大也会有这个吧?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就这么安静地拥抱着,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首长,你对我是有一点意思么?”

“不是一点。”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不愿意惊扰此时此刻的空气在安宁迟缓地流动。

“我们去登记时,你就存了心。”眼睛适应了楼道的黑暗,她看见他下巴的曲线随着说话声滑动出奇妙的弧度。

存了心的是巨大的责任感,既然决定生下孩子,总想给他最好的环境和最厚的爱。如果她执意走,他会放手。只是没想到一*的相处,首先陷进去的人居然是他,然后是小帆帆。

责任感演绎成一场史无前例的感情狂潮,他忘了初衷,他想要的更多。

“很意外吗?”

“很意外!”她老实回答。

他笑,“有的是时间消化。”

突然间有点小郁闷,“你为什么没问我意见就对我这样…随便?”

“夫妻间的事,不都是老公主动吗?难道你有别的想法?”他表情还是看不出一点起伏的平静。

“我们哪是…什么夫妻?”杏眼圆睁,她特意把音量又压了压,生怕隔墙有耳。

“从今天起我们…做夫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浅啄一吻。

大象和蚂蚁的故事完整版是:一只蚂蚁遇到大象后,有一天,她羞涩地对大象说,我有了,是…你的!大象当场晕厥!过了一会,大象醒了过来,深情地看着蚂蚁,说那我们再来一次…爱爱吧!轰地声,蚂蚁倒地不起。

“我不要…”诸航红着脸,向来落落大方的她快无地自容了,奋力推开他,这种人生大事要慎重又郑重,不能由他一人说了算。

卓绍华含笑跟上去,在走廊的顶灯下,察看她衣衫、发丝是否齐整,不能让她爸妈、姐姐瞧出端倪。

一切都还好,只是泛着水润的清眸、红如樱桃的唇瓣有点异常,不过让她到是多了点小女人的韵味。

这孩子可不就是他的小女人吗?

房间里晚餐已经结束,还多了两个人-----骆佳良带着梓然也赶过来了。骆佳良尽力说服自己淡定,梓然就做不到了。

“妈,这个…小不点是小姨生的?”梓然惊恐地指着外婆怀里的那个对他笑得非常谄媚的小帆帆。

小帆帆很少遇到同类人,特别的激动,恨不得手脚并用把梓然扑倒。

“梓然,你做哥哥喽!”诸盈心中百感交集,其实该叫舅舅。

梓然摇头,眼中一团热潮涌出,不可以的,小姨是他的,怎么能被这个流口水的家伙抢去。

“我不要!”他赌气地拂开小帆帆伸来的手,背过身去。

小帆帆以为他在和自己玩,更加来劲,叫声都快穿破天花板了。

“哎哟,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诸妈妈拍拍他,让他悠着点。

骆佳良也拍拍儿子,让他坚强。

卓绍华和诸航从外面进来了。诸航看见姐夫,不免羞赧,头一低,叫了声“姐夫!”再转脸看梓然。

梓然横眉冷对,哼了声,头一别,他要和这个见异思迁的小姨绝交。

“姐夫好,我是卓绍华!”卓绍华向骆佳良伸出手。

骆佳良愣了下,站起来,他仰着脸审视着这个比他高太多的俊朗男人。少将的级别可是比他单位最高领导的级别高出太多,可是他反常的没有慌乱,反而有点震怒。

“你好!”他只点了下头,没有握住卓绍华的手。

这样闷声不响偷偷把他家航航骗过去还悄无声息生了孩子的男人,他不能原谅。航航才多大呀,读书那么棒,雅思分数考那么高,就准备出国了,这下好,手脚捆绑!

他觉得这个男人太自私,虽然看在小娃娃的面子上,要接受他,但不代表自己会喜欢他。

卓绍华淡淡笑,把手臂伸了回去。

最和蔼的是诸妈妈,很快就没了界限,“绍华,你坐呀!”

“航航,你坐我这边。”骆佳良沉着脸,拍拍身边的床铺,这儿离卓绍华站的地方有点距离。

诸航摸摸鼻子,乖巧地走了过去。

诸盈不象刚才那样青着脸,但似乎很累。

卓绍华长手长脚,选了沙发坐下。

新一轮的三堂会审又将开始,诸航已经打好了前战,没什么可担心的,首长对付这种场面应该游刃有余。

她悄悄摸到扔在床中央的那份文件,塞进包里,“我去下洗手间。”

她插上洗手间的门,把水笼头拧开,任水哗啦啦地流着。

她坐在马桶上,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一张张地撕开,再一点点地撕碎,确定再也凑不出原先的字样,这才起身,扔进马桶,随水流冲走。

她洗了把脸,热气模糊了镜面,她用干毛巾擦尽,她看到自己眼中泄出一丝伤感,是在缅怀过去吗?

过去终究是过去。

有人叩门,“航航?”诸盈在外面轻唤。

她拉开门,诸盈用研究的目光打量她,“怎么在这里呆这么久?”

“我怕你们骂我,就躲这。”她俏皮地对姐姐笑。

诸盈翻了翻眼睛,“你呀…”这一声,含义很深,其实也是妥协。

“姐,那个…文件的事,你别对其他人提。”

诸盈深深地看了看她,“姐姐明白的。”国防部的内部文件属于私密档案,泄露出去,后果有点严重。

航航真是善良呀,到这个时候,还为周师兄着想。

如果当初航航能和周师兄一同出国,那又不知是个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