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接受了温超的投诚。

温超回府之后想一想未来在朝廷之上,要如何帮着新主子与田西斗法,借着新主子的手,让温家权势更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往宫里塞个孙女,才能安心。

这就抬脚往后院去,与温老夫人去商议进宫的孙女人选了。

政客行事,历来都是利益为先。与卫佑那等热血武人不同。

卫初阳可不知道,因为京中这番大变故,她的某一位表妹就此要深锁后宫,与其他女人无声厮杀,度过一生。

她自己如今正带着手下训练了两月的山匪们,与山下的官兵对垒。

本着检验自己劳动成果的想法,此次拒敌由她带兵(匪),袁昊成压阵,萧衍从旁相助。至于宁湛,他表示:我留在后方准备药草。

谁要断胳膊断腿的,倒可以来找他。

血肉横飞的场面,他真不感兴趣。

“胆小鬼!”卫初阳觉得,自己揪着他苦练了一段日子,也不见把这厮的胆子练大一点,当下就考虑,等打完了这一仗,回来就加大训练力度,力必要将这小白脸训练成个好山匪。

大家都是混这碗饭吃的,好歹也要称职些。

萧衍一本正经:“三哥是大夫,胆子小一点也没关系。二当家别恼,还有大当家和我呢。”反正由我陪着你就好。

他深受军旅文化熏陶,那些军中的老兵痞们提起女人来,倒有一句话让他记住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讨厌,似乎恨你恨的要死,但心里却巴不得你事事陪着她,黏着她…

萧衍深觉军中前辈们的经验很有道理。

卫初阳再讨厌他,也没见她拿起梅花枪来,跟戳汪兴思似的,一下将他给弄死了。亦或如对付他二叔萧泽一般,给他身上来俩大窟窿,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她心里还是有点份量的。再生他的气,还是没舍得下手。

因此,他表面上倒真是听卫初阳的话,与她保持距离,就连称呼也不逾距,与山匪们的称呼一致。让卫初阳挑不出毛病来,但实质上…还是要时不时刷一刷存在感的。

卫初阳对袁昊成与萧衍一起下山迎敌倒没什么意见。

袁昊成是大当家,在阵前能提高士气,而萧衍如今也算是山寨的一份子,四当家也不能白当,总要为寨子里尽一份力的,下山打架这种力气活,自然不能缺席。

三人带着山匪冲到了卧龙山下,见足有两千官兵列队,人数相差悬殊,也没什么可废话的,袁昊成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

今日也不是抢劫,还要废话,开打就是了!

卫初阳气的要死,她训练了这些日子,轮到袁昊成指挥,也不说列个阵长长气势,或者依山设个什么埋伏,以少胜多,仗着武勇,这就直接开杀了?

当下恨不得将袁昊成给揪回来暴揍一顿。

偏偏此时,萧衍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倒提了一句:“大当家心急了,咱们依着山险,倒可埋伏设袭,让这些官兵来攻山的时候有来无回!”

卫初阳肚里的火更是压不下去了,回手一鞭子就挥在了他的马臀上,“废什么话呢?”早干嘛去了?!

袁昊成的马儿还到官兵面前,萧衍的马已经从他身边急驰而过,直冲向官兵队伍。

袁昊成嘀咕:四当家也太心急了些!

定然是想起了萧家被抄家之仇。

他对萧衍的勇猛颇感谅解,随后跟着他往官兵群中冲了进去,所过之处,双锏舞动,勇猛如虎,两侧立刻倒下一排军卒,但听得惨呼声,以及被砸断了胳膊,或者击中了脑袋的…

事到如今,卫初阳只能提着梅花枪也往战团中冲去了。

萧衍与袁昊成在人群中冲杀,前者从前还在军中效力,下手之事尚有两分顾虑,后者从小不在政府管辖范围之内,就算不曾与官兵正面对抗,那也是做好了随时与官兵对抗的心理准备的。

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袁昊成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半山腰的浓密树林里,冒出来两个小脑袋,萧毓极力伸长了脖子去瞧,指着萧衍激动的大叫:“看我阿兄看我阿兄,他方才一枪就扫倒了两个人呢。”

卫华也睁大了眼睛去瞧,这时候亦不甘示弱:“我阿姐比你阿兄更厉害!你瞧瞧她在刚刚枪挑了两个人,旁边的人还往后退了呢,他们害怕我阿姐了…”

“我阿兄厉害!明明是我阿兄厉害!你阿姐只不过是个女人…”这话最近辛氏常在萧毓耳边叨叨。

“卫小姐再厉害,难道还能比得过男人厉害?到底还是要嫁人生子才是正理呢。”萧家败落,她被绑到人市上去买,萧衍带着王呆下山,将她从人市上买了回来,仍让她侍候萧毓。

萧毓被辛氏在耳边叨叨的次数多了,便隐约生出一种“女人再厉害也不如男人厉害”的念头。此刻与卫华争执起来,便顺口说了出来。

况且在他的心里,自己的阿兄萧衍定然是比卫初阳厉害的。

卫华立刻不乐意了,眼睛里都冒出火来:“我阿姐是女人怎么了?山上的那些人哪个不怕我阿姐?我阿姐就是比你阿兄厉害,比男人厉害!”总归他家阿姐是最厉害的!

山下打的火热,卫初阳训练的那帮山匪最近总算没白辛苦,比起钱志业带领的那帮平日少于训练的官兵来说,体能好过太多,况且带兵(匪)的三人又极为勇猛,在官兵队伍里如入无人之境,直杀的官兵哭爹喊娘,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逃命不及。

就连钱志业也深悔不该听信了施阳明的话,被他许的利益所诱,为着能在衡阳府里多捞些钱财,拍着胸口接了这趟差使。

他原还想着,区区山匪,就算有萧衍与卫初阳的加入,到底人数有限。他手下两千军士,比之山匪多了许多倍。若是将盘龙寨给灭了,不但是大功一件,且山寨定然有藏品,这又是一大笔横财。

这就奔着袁昊成家里世代积财来了。

哪知道两方打起来,钱志业就吓坏了。

他手上是有点拳脚功夫不假,但与袁昊成,萧衍以及卫初阳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更别说让他与这三人之中的一位交手。

山匪们在三位当家的带领之下气势如虹,而指挥着官兵的钱志业心存了怯意,便只退守后方,督促着士卒们往前冲。

谁也不是傻子,两方士气天差地别。

官兵们见领兵的将领尚且不敢与山匪一战,又有身边袍泽不断丧命,胆子都被吓破,不等钱志业开口,便有人往后退了过来。

只要有人带头,后面自有人跟着,就算是钱志业也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兵败如山倒,他自己忙乱之间也掉转马头逃命,却被卫初阳赶上来在屁股上扎了一枪,钻心的疼痛差点掉下马来。

萧衍紧随其后,在他马臀上扎了一枪,马儿惨叫一声,驮着他如飞一般驶去,倒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回去之后钱志业惊魂未定,以养伤为名躲在卫所不肯出来见人,又派副手去清点人马,发现此次折了一半人手,便思忖着如何向朝廷汇报此处山匪成患,与朝廷对抗,拟求援军助战。还顺带着陷害了施阳明一把,道他忝居知府之位,却对山匪视而不见。

此是后话。

却说盘龙寨与官兵一役大捷,那些素日被卫初阳虐成了狗的山匪们都在搏命的时候尝到了甜头,深觉自己抢劫的能力更上一层楼,如今连官兵也敢对抗了,皆当面向卫初阳表达谢意。

连战场都未及打扫。

卫初阳也觉得自己成果喜人,今日难得面上带着笑意,待众山匪也和气许多。她本就是美人,容貌出众,再带了笑容,更令得山匪们各个咧开了大嘴傻乐,待得她骑马回山寨,还有山匪傻呼呼感叹:“二当家平日不笑的时候跟冰山似的,一笑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其余山匪均表同意。

“二当家这般美人,又有一手好功夫,也不知道谁能消受得了这美人儿…”

“就算是娶不了这样的美人,能每日瞧着她多笑笑,也是赏心悦目的!”

“…”

众山匪边打扫战场,边从战亡的军士身上搜罗战利品,边议论寨子里的几位当家。

打了胜仗,袁昊成心情愉悦,与卫初阳并绺而行,身后萧衍紧随,倒与他们错开了一匹马儿的距离,才到了半山腰,就听得山上负责防守的汉子连连喊:“快住手…我的小爷们,快别打了…”

卫初阳忙驱马疾行,还未到得近前,只见山道旁的树丛里骨碌碌滚出来一团东西,顺着山道往下滚,似乎是个人,还能听到对骂声:“男人就是比女人强…”

“女人就是比男人强…不对,我阿姐就是比男人…强…”

骨碌碌滚到了卫初阳面前,她伸出梅花枪来,一枪就将这团东西给挑了起来,挑到近前细看,原来是这俩小子,素日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形影不离,今日却快打破了头,身上全是草屑,头发也散了,只剩下抓破了对方的脸以示仇怨了。

两人在山道上滚下来还在打,打到一半忽觉不对,齐齐停手,才发现两人一起被卫初阳挑在枪杆上。

“你俩这是在做什么?”

卫初阳脸都黑了,他们在山下与人拼命,这俩小子在山上上演全武行,这又是演的哪门子戏?

卫华看到卫初阳,立刻闭嘴了,被她挑在枪上也不吭声,小脸涨的通红,跟个小疯子似的。

方才他与萧毓在山上争执,从兄姐之争上升到了性别之争上,卫华在打架的空档里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他一个小子也不能代表女人,又忙改口。见到卫初阳的脸色,一则害怕,二则丢脸。

怎么打架的时候能被阿姐瞧见呢?

萧毓才不怕卫初阳,而且觉得萧衍到了近前,又有靠山,气咻咻开口:“华哥儿非要说女人比男人强,明明就是男人比女人强!”

卫初阳见他这倔强的模样,虽然不是出于要助卫华的意愿,还是张口就来了一句:“你觉得男人强,那你是妇人生的还是男人生的?”

萧毓颇为不服:“就算我是女人生的…那也不能表明女人比男人强。”

卫初阳今日难得有兴致,居然不曾采用暴力行为压制这小子,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女人比男人强不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小子都是妇人生的,何故看不起妇人?难道你连你娘亲都瞧不起?!”

萧毓差点被她气哭。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萧毓无端被卫初阳一顶“不敬母上”的大帽子扣下来,闷闷不乐的跟着萧衍回了寨子里,越想越气,恨不得摩拳擦掌再找卫华打一架。

他与卫华年龄相当,原本卫华比他要瘦弱,但卫华经过最近的锻炼,打起架来已经与他不相上下了。

哪知道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被萧衍教训了一顿。

“你倒是有本事跟华哥儿打架,有本事下山去跟人搏命啊?!逞什么英雄?”当下就决定给萧毓加餐,好好让这小子脱层皮,省得出去惹事。

萧衍是从军营中出来的,与众袍泽协同作战,萧铎最反感个人英雄主义,认为好的军队不是单凭某一个身手高绝的英雄成就骄人战绩的,而是靠着大家协同作战。

尽管萧铎兵败,但他的言传身教还是对萧衍有着深刻的影响。

与萧衍的集体主义不同,卫初阳信奉单打独斗。

卫华与她同骑,一路之上小脸上都带着笑,虽然形容狼狈,但想起萧毓被卫初阳问的哑口无言的模样,就觉得解气。

还是阿姐厉害!

哪知道厉害的阿姐对付萧毓不客气,对他也未见得留情。将他拎回小院之后,就开始了卫氏洗脑。

“…原来以为你最近学聪明了,哪知道还是个蠢的!”

卫华囧囧有神的看着阿姐,或许是之前山道上卫初阳的回护让他感觉阿姐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他,因此他这会一点也不伤心失落,相反,情绪还很高昂。

“我…哪里蠢了?”

卫初阳觉得他这蠢样,大约是随了他的生母,拿马鞭在他额头上点了一记:“你跟毓哥儿年纪相当,身手相当,打什么架啊?要打也是等你练好了身手,甩他一大截有了必胜的把握之后,将他拖过来一顿暴揍。”在绝对的暴力面前,白费什么唇舌呢

孟奇很想纠正大小姐的教育方式:她这不是教唆小公子打架吗?照这种教法,最后得教出个什么样的熊孩子啊?

“小孩子们…还是要相亲相爱,好好相处才好吧”

卫初阳冷笑:“那是官家或者平民家的小孩子,咱们现在是山匪家的小孩子,不学会打狼,难道将来有一日让狼给吞了?”

换言之,卫华早已经没有了良民小孩子应该善良温和的资格。

他将来…大约也就只能留在盘龙寨当山匪了。

孟奇无言,大小姐总有她自己的一套歪理,可是你若真照着她说的想,似乎她说的也颇有道理,竟然教人难以驳回。

郑涛的存在感比孟奇还低,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通常行动的多,说话的少。这会儿直接走过来拎着卫华的后脖领子放到了院中,盯着他扎马步。

这是卫初阳的意思,卫华与萧毓打起架来,下盘不够稳,只能跟市井泼妇一般,撕挠抓瞎。

打架,也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俩小伙伴隔了三日再碰头,都发现因为打架一事,各自的兄姐倒是没什么损失,但是俩小人就损失大了,被逼花在练武的时间骤然加长,连玩的时间都被压缩了一大半。

萧衍在袁昊成的院子里再碰见卫华,还要向她道歉:“都是我管束不力,让毓哥儿跟华哥儿打起来了,二当家莫恼,我已经好生教训了这小子了。”

卫初阳皮笑肉不笑:“四当家不必过谦,也是卫华那小子本事不济,等他再练个三五月,拉出来跟毓哥儿打一架,胜负犹未可知呢!”

萧衍:“…”她这股好斗的脾气…可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

想到说不定再过个三五月,卫初阳还真有提溜着幼弟跟萧毓打一架的可能,就觉得牙疼。

这是…还嫌两人的嫌隙不够,恨不得两家孩子都对立起来吗?

卫初阳是特来寻袁昊成的。

她对袁昊成颇带了几分敬重之意,但这敬重之意还是不能抵消她对于袁昊成在此次与官兵对抗之事上的不满。

盘龙寨是胜了,但也不是没有损失。官兵伤亡重,但盘龙寨也损失了二三十名山匪,还有不少受伤的,如今还在宁湛的院子里躺着呢。

宁湛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嘴上起了一大溜燎泡,生生破坏了那张小白脸赏心悦目的程度。

卫初阳忍了又忍,还是没办法将这口气消下去,进了袁昊成的屋子,也不管萧衍与她前后脚进来,张口便开始讽刺:“大当家好悠闲啊,打了胜仗还有功夫喝酒,也不去看看那些拉到后山下葬的兄弟们?”

山匪们生的丑是丑了点,看着都不像好人,但自从落到卫初阳手里,被她早晚训练,虐着虐着也虐出了感情,瞧着这帮汉子也顺眼了几分。

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会愿意来做这杀头的买卖,与朝廷对抗呢?

总归是生出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袁昊成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从父辈手里接手了盘龙寨,这寨子里的事情他说了算,还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教训过,当下酒也不喝了,眼神里闪着阴冷的光,心中想着如何将这丫头教训一通。

卫初阳可不管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准备迁就,“本来这些人命都能留下来,大当家倒是逞英雄,恨不得让大家都睁开眼睛瞧瞧,你的家传锏法有多厉害,带着弟兄们去送死!若是咱们按兵不动,引的官兵入了山,在山道上还怕不能给他们迎头痛击?”

萧衍过来的意思,其实与卫初阳不谋而合,皆是想要劝一劝袁昊成,万一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还是应以最小的代价来取得最大的胜利。

他是军中历练出来的,卫初阳是章老爷子磨炼出来的,在领兵一途上殊途同归。

不过此话若是萧衍向袁昊成讲出来,定然要委婉的多,而不是跟卫初阳似的,一点情面也不给这大胡子留。

袁昊成果然恼了,深觉在萧衍面前丢了面子,当下就要跟卫初阳打一架。

卫初阳与他交过手,自是知道他的深浅,也不怯阵,率先出得房来,在院子里摆开了阵势,就要好好教训袁昊成一顿。

萧衍观战,袁昊成与卫初阳关起院门来好生打了一架,最后以双方精疲力尽而收场。

正是酷热之际,两个人打的汗流浃背,双双跌倒在院子里,相距不过二尺有余,侧头便能瞧见对方被汗水浸透的脸庞,十分狼狈,却也十分畅快。

其实卫初阳的那番话,是真正臊到了袁昊成,且最让他无语的是,她那番话虽然难听但却句句在理。

山匪不比山下的官兵,死一个少一个,盘龙寨能有今天的规模,也不容易。

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跑来当山匪的。

官兵的兵源有保障,但山匪的匪源可是没有保障的。

卫初阳说的都在理,就是话像刀子一样,戳的他面上无光,心里还发疼。最后只能恼羞成怒了。

“阿卫,你若是男儿身多好,这样咱们就可做生死不换的兄弟!”

卫初阳见打完了架,这山匪头子也不犯混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黛眉轻挑,“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好兄弟吗?”

袁昊成大笑,也坐起身来,指使着萧衍跑腿:“四当家去房里拿坛酒,我要与好兄弟阿卫来个一醉方休。”

娶老婆算不得最重要的事,但人生得一生死不换的兄弟,可是件极为重要之事。

萧衍抱了一坛酒来,还特意拿了酒碗。但袁昊成拍开泥封,仰脖便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酒液顺着他的胡子滚了下来,打湿了前襟,又将酒坛子直接递给了卫初阳,“阿卫,喝!”

萧衍忙将碗递了过去,被卫初阳推开,接过袁昊成递过来的酒坛子,如法泡制,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酒液顺着她玉色的下巴流了下来,引得袁昊成如狼一样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兄弟…这个秀色真可餐也!

萧衍觉得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