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唱的这又是哪出啊?”我微微缓和了语气,端起手边的碧螺春,扑鼻的香气。

“纳兰…你当了庄主,不能忘了舅舅的好吧。”他一脸讪讪的笑。

“给你的银两都是一箱箱送去的,你在江湖上闯的祸,也都上下给你打点了,就连女人…但凡你招惹的女人也给你安置了,舅舅还缺什么?银子?珠宝?女人?”我忍了怒气,冷眼看向他。

他脸煞白,不时地飘向人群中一个紫衣男子,紫衣男子冲他一点头,舅舅马上看上我,“我…缺的是在庄中的地位,我也是纳兰家的,你们给我以身份!把我打发到江湖上漂着,这是什么,难道我就不趁个堂主当当,堂堂纳兰家的舅爷就这么没身价?我也是山庄的一分子。”

我冷冷扬起嘴角,鄙夷的笑了笑,“一分子吗?舅舅也算是一分子吗?”

他突然红了脸,猛地从腰间抽出剑,“小纳兰…你什么意思,难道要逐我出庄,就像当年爹逐姐姐一样。我姐犯了什么错,被那样对待,想不到,你这个我从小宠大的外甥女真是六亲不认,不认你娘就算了,连——”

“住口。”我猛地拍岸而起,茶杯摔了下去,溅了一地的碎片,“舅舅不知道吗?外祖父下了令…庄中但凡谈论那罪人一个字…割舌。”

众人忙又跪倒,“庄主息怒。”

我本已聚了真力的右手这才缓缓松开。

舅舅颤抖着双唇,“你就来试试,真是个乖女儿呢!喊娘是罪人,没有她那个罪人,何来的你…要不是她那个罪人,何来的你今日的风光。”

“好…”我恍然一笑,转身对水宫主说,“把欧阳紫带下去…割舌。”

众人中那一身紫衣的男子惊慌得看着我,“庄主…您怎么能…”

“我舅舅向来愚笨,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说不出来,也不会说。欧阳紫,我外祖父当年让你引我舅舅入正道,没想你心地不纯,害我舅舅越陷越深,这一次又教他回庄闹事,你是何居心?这张嘴,留着也是荼毒四方。”

猛然挥手,金无泪已带了人下去,很快,欧阳紫的一声尖叫淹没了整个大厅。

我微微皱了眉,随即露出一脸冷意,看向惊慌失措的舅舅。

他一时语无伦次,“你…纳兰你…连我这舅舅…都不放在眼里吗?我毕竟是…纳兰山庄的舅爷。”

“这么些年,您除了大把大把挥霍银子,游离在女人身边以外,又做了什么?您口口声声说是山庄的一分子,那么…八年前,南宫率众弟兄与逍遥派鏖战三天三夜,城南郊北血流成河的时候,舅舅您在哪呢?您赌钱赔了五千两把自己押在了赌庄不是吗?最终是我派人拉了一车车的银子连夜赎了舅舅回来不是吗?如果是别人,我定不会管这闲事,只因您是我舅舅,做小辈的怎么忍心看着从小疼我的舅舅赌钱输得被人砍了胳膊断了腿,那一车车的银两是给众弟兄疗伤,给死难兄弟家里的抚恤银子,可是听了舅舅的消息,每个弟兄都不肯多拿一分,舅舅怎么能还说庄中不尊重您,这不是伤了众弟兄的心吗?外祖父去世的时候,您在哪呢?你在清风楼和女人们醉生梦死。您欺负杨家寡妇,被关进大牢,水宫主怕让人知道笑话,连我也瞒着,他不顾一把年纪,不顾水弦宫宫主的身份,亲自去找府衙赎了您出来。这份情,您不记着吗?可我倒听说,你却伤了几位宫主。舅父你真的以为山庄只是纳兰家的吗?山庄是众位弟兄用血肉换来的,我不能因为舅舅伤了弟兄们的心,还忘舅舅醒悟!”

舅舅无力的看向地面,怔怔的。几位宫主眼瞳湿润着,金无泪一脸深意的看向我。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吩咐了一干人等退下,水宫主稳稳走来,刚要跪倒,就被我一把搀住,“水伯,您这是做什么?”

“礼数是不能少的。”水宫主一脸慈善的笑。

门外喧闹着,正有一个小孩从外间走过来扶着门榄咿咿呀呀的挥着小拳头。看到那小小的身影,我忍不住愣了愣,小孩周围围满了小心翼翼的侍从。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走到他面前,他竟眨着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看我,我惊讶于他明润清凉的双瞳,这恐怕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甚至能从他澄透的眼眸中看到我自己的笑意,竟有一种冲动想要抱住他。

“隙儿——”我轻声向他点点头。

身后的小嬷嬷指着我在他耳边说着,“这是庄主!”他忽然笑了,张开双臂,猛的钻进我怀里,我近乎震惊的听到从他口中传出那声含糊不清的“娘!”

这就是那个孩子,需要我给他一份母爱,从此将一身重担卸予他的孩子。

水宫主悄然走到我身后,“这就是我暗地里找来的孩子,庄主为他赐名纳兰隙。”

我把孩子交到小嬷嬷手中,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却透着一股精明伶俐的小嬷嬷,“你从前就是照顾少主的吗?”

小嬷嬷忙弯下身子,“奴婢叫绵叶,一直跟着少主,我从前的主子是少主的生母,家境沦落,我们少爷少奶奶在混乱中染病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被水宫主好心收留的。”

“这孩子生于哪年?”

“二十五年三月。”

我笑笑,“我府里倒有个儿子比他大上几个月,是正月的生日。今后少主的饮食起居你都来报给我听。既然这孩子已经过继到我名下,我便不管他从前的身世背景,你只记住了,这孩子从此姓纳兰,是我的幼子,传出去只说是我二十五年在京城生下的。”

那奴婢战战兢兢的应着,我看了一眼正一脸认真看着我的小人,抿嘴一笑,“既是纳兰家的孩子,就是一辈子改不了的事实,将来他会继承了山庄的一切,从今日起,把他搬到我的阁子里,我要亲自督导。”

绵叶忙跪了下去,“奴婢谢过庄主给我们少主这份关爱。”

“起来吧,这又不是皇城底下,动不动就要跪的,我见烦了,今后见了我,不需要跪。”

说罢,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孩,领着小语走了出去。

“丫头,你真要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小语追上来几步。

我笑,“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将来定有作为!”

“可是他终归同你们不一样,他身上没有纳兰家的血缘。”

“我就是要打破这禁锢的血缘袭传。”我淡淡一笑,“从我这一代将是力行能者为之,而非几百年来传承一脉的血缘。”

坐在桌旁看着尹儿认真地临着帖子,不时地给他指点一二。

“庄主对孩子真好。”绵叶歆羡的看着尹儿,又看看我。

我转头看着她坐在一旁抱着那孩子,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睁了一双大眼睛看我,我只觉得还好玩,几日来,我虽然带着他,可终究没把他多方在心里,只不过存了心要好好教养他。可是他总能用一种特殊的目光吸引着你去关注,我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

“孩子给我吧。”说着抱上那孩子仔细端详着,的确是个漂亮的孩子,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孩子,也只眼前的这个长得最俊秀,透着一股子山水的灵气,孩子生得极美,想必他的父母都是金贵的才子佳人。

“这孩子我越看越觉得漂亮。”不知何时进来的小语摇摇头,“总觉得这孩子像谁,可也说不出来。”

我亦点头,“是有那么股子眼熟。”

门板上有人敲了三声,抬眼去看,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妖艳得一塌糊涂的大美人实在太晃眼了,忙笑,“嗬,回来了?!”

美人摇曳着身姿走上来,一扇子落在我头顶,“死丫头,现在才知道回来。”

“南宫,我也回来了。”小语也一脸笑意的应上去。

美人摇头晃脑,“嗬嗬,今儿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吗?”

屋里只剩我和南宫二人,我从窗前转过身来,看着一边臭美的南宫,微微一笑,“我离家出走了。”

“噢。”狐媚的大眼睛眨了几下。

“我不想回去了。”

“嗯。”

“你帮我写封信。”

南宫子写罢,吹干了纸,站起身,从身后悄然揽住我。

“臭丫头?”

“嗯?”

“太好了,你又只属于我了…”

我笑,云淡风清。

“我会向慕容告状。”

没错,他是玉树临风,魅惑众生的只属于我和慕容的南宫,他的妖媚竟然像是天生的,眼角眉梢,全是入骨的媚态,偏偏他还能妖媚的让你不觉得过于阴柔,这简直就是天赐的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南宫瑾还是个幼童的时候,就以容貌绝美闻名西域,他是西域的太子,被人称为瑾兰公子,当地的百姓为了一睹他的绝世容颜,甘愿在他要经过的官道上等待三天,所过之处,人潮涌堵。如此惊世骇俗的身世和容貌却让他在国破家亡时被金宫主救下,当年八岁的他便做了外祖父唯一的徒弟,外祖父用一身女装稍稍掩去了身位男子少有的浑然天成的艳丽,只让他做一位美貌娇艳的女人。那一年我五岁,记忆中他是除了我以外唯一能让外祖父露出笑意的人,我曾听过下人议论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切都会是他的。而我,也很希望他能替我接受这一切。

他的手指轻抚上我双唇,抛出一个妖娆的笑:“死丫头,那个男人,你对他有多少情?!”

我一愣,“不知道。”

“都为他生儿育女,还不知道吗?同玄比起来,有多少分?”

我垂下眼眸,“这个…能比吗?”

“如果他现在死了…你会怎样?”

我抬头定定得看着他,“我会好好活下去。”

南宫的手指轻点在我的额顶,“傻丫头,你爱过他了…”

“为什么?”

“你已经选择了要替他活下去,承担着他的责任活下去,这世上不是只有殉情才是真爱。”

我把头埋在南宫胸前,“就当时是吧…”

“喂,你弄脏我衣服了。”

小气鬼?!我心底狠狠骂了一句,不就是慕容给你缝过的那件衣服吗?白跟你这么多年“姐妹”一场了。

正文 第十一章 江湖琐碎

“边庭飘飘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尹儿站在亭子里摇着小脑袋音韵十足的朗朗而诵,我和小语含笑观望,一旁的纳兰隙瞪着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天气逐渐燥热起来,我们一群懒人越发的不愿去前院,整日窝在后院吃酒享乐,起初几个宫主还装模作样地拿着最近的战书和英雄帖频频出入我的后院,自从小语在后院屋前竖了一个牌子“有事找南宫”,便鲜有人来,现如今,南宫屋前也竖了牌子,“有事转水伯”。

现在我们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听尹儿大声吟诵。

“不许你们这么欺负水伯的,年纪大了还要帮你们做事。”小语还是于心不忍道。

南宫翘起一根兰花指,指了我,“还不是这丫头偷懒。”

我踹他一脚,“少推卸责任,我昨儿可是看了出纳簿子了。”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我惊的忙去看尹儿,发现他也愣愣的看着一边,我踉跄着起身,转过一旁玩沙子的隙儿,惊慌得看着他,“隙儿,你刚才念诗了?!”

纳兰隙撇撇嘴,只瞪着眼睛看着我。

“儿子,再念一句——”我的声音已经抖了。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他竟念出了下半句。

咣当——南宫地杯子落地了。他两步扑过来。愣是从我怀里抢了隙儿过去。施展着美人计。“小天才。你给我做儿子吧!”

我看了一眼同样惊奇地绵叶。心底一叹。我这可是养了个天才。他才不过两岁多地孩子…我两岁地时候干了些什么。据南宫揭穿。说是撒泼。赖皮。流鼻涕。果然是品种问题。就是不一样。

只见南宫抱着隙儿便走。喃喃自语着。“看来真是继承了我地聪明才智。”

我心里暗骂道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攀亲戚!

“英雄大会在即。各大拜别已送了拜帖。如今多事之秋。众家都希望两位盟主能出面。两位盟主已经连着多年称病不出面了。这一次…”水宫主一脸正色地说。

我连忙去捂头顶。“怎么最近越发地没精气神呢。”

南宫瞪了我一眼,拍了拍胸口,“这一到夏天就胸闷可怎么得了。”

一旁的小语冷冷一笑,“水伯,这俩人就交给我吧,明儿我押都给他们押上去。”

水宫主满意的一笑,转身离去,屋里的温度骤减,南宫已经冲我使了眼色,“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你先来吧。”我点头示意,“要稳,准,快。”

小语向后一躲作防御姿势,忙笑,“去不去在你们。”

说着,一脸笑容的转身,“尹儿,隙儿,我来告诉你们哦,你们娘尿床尿到五岁,南宫姨娘呢,十岁还吃收指。还有——”

“还不给我拦住——”我一拍桌子,怒道。

马车里,我和南宫恹恹的坐着,小语抱着隙儿一脸振奋,说什么要让隙儿见见大场面,本来也是要带着尹儿的,被我以要把尹儿培养成他父亲一样的儒雅文人的借口拦住了。

我最后一次亮相于江湖,是出嫁那年的武林会盟,早就厌倦了说空话,装威严的场面。

所以,纳兰清浅的名讳虽然是响当当,可实在是神秘一见。

水伯满意地看着我和南宫从车里下来,一手引着我们,“两位盟主请吧,各家都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远远的,就看见筑的高高的擂台,我瞥向南宫,“怎么的,英雄大会改玩动手的了?”

“三年前就不只吃吃喝喝商议大计了,自然要请武林高手互相切磋切磋。”

我皱了眉头,“不会请上我们吧。”

“难说。”

“这可怎么办,我六年多没碰过兵刃了。”

南宫一瞪我,“少给我打马虎眼,敢把我一人撂这你试试。”

从小北厅直接进入北面的高阁,上面已经坐着四位纳兰山庄的宫主。东面的高阁坐着慕容山庄的掌门,南面阁台是秋明山庄的座次,西面是司徒山庄的人马。从高阁往下看便可以看到各门各派扎堆各占一地,还有一些闲散的武林人事,坐在擂台的下面,如今追风就是坐在那个闲散位置。如今,掌控天下武林的四大庄门齐聚天下第一阁,放眼望去,其他三个高阁都要比我们的阁子矮上一些,以彰显纳兰山庄通过授命四大庄门一统江湖的威望。纳兰山庄凌驾于其他三大庄门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所以盟主之位都由纳兰世家接任,盟主的令牌直接号令武林各派,这也是人们早已臣服的事实。慕容和秋明山庄是纳兰的世交,几代人都诚心受命于纳兰盟主,只是司徒世家近年来实力膨胀,大有推翻纳兰自控天下的野心,从我曾曾祖父那一代,似乎司徒家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是,纳兰家是决计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就凭这天下第一庄百年的威严。每一次坐在这个位子我都会觉得一种深深的压力,可是我一个人的意志会将天下武林引往怎样的方向呢?

等到四周都静下来,台下的人台上的人都一脸郑重的望着我们的台阁,阁上挂着帘子,外面的人也只能略略看到大概的人影,纳兰山庄的主上岂是随便出头露面的,这是水伯从小教育我的。所以我便也得了便宜,除了十二岁那年继任大典时露过一次脸面,之后便退居帘后,耍着垂帘掌控的把戏回回让南宫出去给我挡着。所以除了我自己的庄子,也只有三家庄门的掌门能认出我。今日纳兰山庄来的好不齐全,众人都是一脸紧张着,更没有有胆子冒着大不敬抬头偷看阁上帘后的人。南宫微笑着看向我,“不出去说两句了?”

我回一记讨笑,“拜托你了。”

南宫摇了头,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

只见她盈盈上前,掀开帘子走到栏边,单手握着栏边的青石玉把手,冲着台下妩媚一笑,顿时惊叹此起彼伏,每一次南宫出席都会有众人倾倒的景象,只听台下呼声震耳,“参见副盟主——”

南宫娇柔的点点头,一扬手,“今日,我们盟主到了天下第一阁,盟主有言已有六年不见众位弟兄,让我代问声好。”

又一次匍匐长跪,这一次的呼声如雷声贯耳,“谢盟主——”

东南西三座阁台的掌门也都立身向我躬身一拜,我淡笑着一一望去,终是稳坐在阁中。

等到恢复了一片寂静后,轻轻扬起睫毛,食指中指轻轻点在玉石桌上,扬着淡淡笑意,宣布——“今日大会以同门异派相互切磋为主,既是兄弟之谊便莫要失了和气,我等先与三家庄门商议徽州共盟之事,各家兄弟们自可在台下随性。”

众人应着,而后是行大礼,我这得一动不动的看着一群人跪了又拜,心里只觉得无趣。

等到行过礼,擂台上三三两两也都比试起来了。

我摆弄着手里的青瓷杯,琢磨着这一会儿,那三家掌门也该到了。

果然三家掌门已从自己的阁子里走出,向着我们这边走来,我吩咐着手下把椅子搬好,其余众人都已退到了身后。

“慕容伯伯,司徒叔父——”不等他们现行礼,我便起身迎了上去,作出一脸笑意,安置了慕容司徒两家庄主,准身对着后上来也是一脸庄重的秋明灏笑笑,“秋明大哥,请座吧。”

刚刚坐下,慕容家的便提了话题,从徽州会盟到剿灭叛教,再到中原上各大势力范围内的商行店铺,一一总结,罗列商议之后,已过了大半晌,我抬头望了眼阁下,擂台上的人还打得不亦乐乎。

在商量剿灭叛教罗风派时,司徒家全力支持,还提议要出大半的人力。

再之后草草聊着几句,便也散了,我倚在一旁看着台下的无谓之争。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台下一阵骚乱,有人来报,“慕容庄主遇刺了,司徒庄主也受伤了。”

我吹了吹手边的花粉,问,“什么地方?”

“在司徒家的西阁下。”

微微蹙眉,回头冲着木宫主淡淡地说,“带几个人去控制一下局面,要活的。”

回过神来,总觉得事情来得太多的巧合,临走时司徒亲善的去搀扶慕容的画面浮现上来,紧紧捏了手中的玉扳指。倘若说司徒跟着慕容上东阁子还有可能,慕容向来与司徒不和,定不会上西阁子,可是事情偏偏发生在西阁子。难免有太多的不解与巧合,我笑了笑,转头发现南宫同样带着笑意看我。

我瞪他一眼,“你老丈人可是遇刺了,你就这么坐的住?!”

南宫这才微微皱眉,“只是现在我们还要静观其变,不知道局势怎么变呢。”

“你也看出什么门道了?”

南宫微微扬了嘴角,“你感觉到这事会变成什么样了。”

小语摇头叹气地走上来,往我们俩面前端了满满的一杯茶,“水满则溢,再以后就烫手了呢。”

“烫了手,自然杯子要落地。”我点点头,“是啊,有人看不惯我掌控大局,要找我不舒服呢。”

我站起身,抓紧时间做做补救吧,向身后的绵叶招招手,带着她入了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