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出乱子了?”

“差一点儿。若非她身边的嬷嬷拦着,又赶紧派人告诉了廷灿。煜儿那点事儿非闹得更难看不可!”提到这个,顾氏就恼火,王氏那个蠢。

“你说,煜儿那通房既已有了身子,出了这岔子事。就该思量思量以后怎么办?可她倒是好,突发奇想,要逼着那丫头告诉世人,孩子并不是廷煜的,而是她跟府里小厮私通搞出来的。你说这…她这是还嫌府里不够乱,人家说的不够难听呀!”

儿子的通房跟小厮搞在了一起。她以为这样就能挽回顾廷煜的声誉了吗?王氏可真是蠢透了。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顾廷煜更加难堪吗?让京城的人看了,只会说顾府竟是如此的污秽不堪!

真是个蠢货,顾家的清誉,都被她给败坏了!

不就是一个通房丫头嘛!不就是肚里面多了块儿肉麻!找一个大夫过来,说探错了脉,所谓的喜脉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然后一碗红花把肚子里那块肉给做掉不就完了嘛!

这样顾廷煜的名声保住了,而那不安分的丫头,要怎么处置,还不是随她的便。可她倒是好,就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

以前顾氏也没觉得王氏这么蠢呀!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呢。肯定是日子过的太舒畅了,导致除了把自己养胖了,脾气养大了,其他都退化了,特别是脑子。

吴文晙听了,叹了口气,没说话。王氏毕竟是嫂子,他不好评论。

只是,男人在外,家里有个贤妻确是很重要呀!

但是有的时候,女人光贤惠可是远远不够的,她还要会爬墙才行!

“小姐,这样不好吧!”

小麻雀看着一身男装打扮,半夜站在湛王府墙外,指挥她,让她带她爬墙,上房的容倾。小麻雀就是思想再单一,也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很有压力呀!

容倾撸了撸袖子,紧了紧腰带,正色道,“这样当然不好。所以,你以后千万别跟你家小姐学,不然会嫁不出去。”

“那小姐你还…”

“我反正是有人要了,所以无所谓。来,先上墙,再上房。”接下来,进入湛王闺房,之后是不是就上床了?这想法在小麻雀脑子里过了过,而后一头汗。

“小姐,你若是要接公子的话,奴婢去就好,你没必要…”

“湛王府的那些护卫,你对付的了?”

“这个…对付不了!”

“所以,就这么办吧!”武的不行,咱来文的。文的再不行,那只有使出非常手法了。

“麻雀,来…”

“好!”小麻雀伸手揽住容倾的腰身。那纤细的手臂,看的容倾不由担心了一下,“麻雀,你不会飞到半空中掉链子,把我给扔下去吧!”

“小姐放心,绝对不会的!”

“那就好!”

相比容倾,小麻雀反而更为担心,“小姐,要奴婢说,你…你既然是来使美人计的,怎么也得装扮装扮吧!您这一身儿…”

“我这一身怎么了?”

“不伦不类的!”

“你小孩子家不懂,走,走,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

“呃…”

小麻雀揽身抱起容倾,脚尖点地,提气,直接掠过墙壁,飞身直接到达屋顶。

那个干脆利索,看的容倾啧啧称叹。而站在暗处从头看到尾的暗卫,不自觉吐出一口浊气。

对主子居心不良的人就在眼前,他们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也是挺煎熬的。更憋闷的是,这主仆两个谈论衣着打扮什么的,能不能在自己屋里说,来到这才说,还说的那么大声。她们是不是真当湛王府没人了?太可恼了。

这个嘛!就是要说话,就是要搞出点儿动静,才能知道湛王的态度呀!

若是刚靠近就有护卫对她们亮剑了,那就证明湛王心绪不佳,她也好趁早开溜,再想办法!

而现在,都爬上房顶了,还没人阻拦,或许是有门!

有门吗?或许是湛王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呢!这个嘛,忧虑过。不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真英雄呀!只是,这样想的时候,你牙齿别打颤行不。

小麻雀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上去,伸手就准备揭瓦。容倾迅速伸手,阻止了一下。

“小姐,你不准备探探吗?”

“当然要探,不过…”先做做思想准备。这样,就算看到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她也能够淡定些。不要一个激动,万一吐了,或是流鼻血了那就不合适了!

想着,定定神,伸手解开一片瓦。

屋内一片清淡,氛围很是清和,湛大王爷正靠在床头看书。没有预想中的香艳,挺好,挺好!看来,在某方面,湛大王爷还是挺节制的。

容姑娘你想太多了,湛大王爷虽生*作。可有事没事儿,给人看屁股的爱好,他是没有的。

“小姐,公子不在里面。”

“废话!这大晚上的,容逸柏若在里面,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小麻雀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很是无辜道,“公子不在里面,那我们还要去哪里找?”

算了!不说了,她跟这只麻雀的脑回路不在一条道上。

“麻雀,走,带我下去!”

“下去?”小姐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看湛王一眼?

看着小麻雀那清澈的眼眸,容倾都想哭了,“不下去,难道要我从房顶上跳到屋里去?”

下麻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当然不行。

“所以,你把我放到窗户那里。我从窗户爬进去。”

“呃!是…”

夜会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呢?那个折腾!她真不是做采花贼的料。

确实够折腾,折腾的一众暗处的人都为她们着急。这主仆两个,真是连做贼都会被人嫌弃。

“好了,你回去吧!”

“奴婢回去了,你怎么办呀?”

容倾听了,在小麻雀耳边嘀咕了一句。小麻雀听言,不再多说,麻溜的走人了。

小麻雀离开,容倾打开窗子爬了进去。别的不行,爬窗户她倒是挺在行的。

而对于她的到来,男人眼帘都未抬一下。明显是早已知道,是呀,搞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容倾整了整衣服,抬脚上前,笑眯眯道,“王爷,您看书呢?”

“来做什么?”问的很是温和,很平淡。

“今天月色不错,想跟王爷一起赏赏月,所以就过来了。”

湛王听言,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以为本王这里是小怜馆,想什么时候来,就可以什么时候来?”

“小女岂敢…”

“容倾,可是本王的宽容,让你觉得很好玩儿?”湛王看着容倾,凉凉道。

这话出,谁还敢嬉笑。更重要的是,她从不觉得跟湛王接触是什么好玩儿的事。

摇头,“从没敢这么想。”

“是吗?”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问道,“今晚来做什么?”

“来找容逸柏!”

很好!今天白天看到他,拍马开溜了。现在,大晚上的为了容逸柏又颠颠儿的送上门来了。

一些对比,总是那么让人不愉快。

湛王翻了一页书,风轻云淡道,“容逸柏对本王不敬,已被处死。”

已被处死!几个字,落入耳中,不可控制的容倾脸色骤然一变,“尸体呢?”

“你若是想看,本王可以让凛五带你去看。”湛王看着容倾,不轻不重道。

容倾听言,看着湛王忽然沉默了。这个时候能说什么?说要看。那,容逸柏就算没死,也会即刻被处死。如她所愿,让她清晰看到那个尸体。

容倾沉默,湛王心头划过一抹冷笑。不该冷静时的冷静,也让他厌烦。就如在山谷之下,看到那个来索取钟离隐性命的人,她不先躲开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他冲上去,把人给弄死了!更重要的是…

想到凛一禀报的一些画面,湛王眼底漫过戾色。

“为什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就滚出去!”一句话,不急不缓,不带怒气,却满含戾气。

滚出去!三个字,不止是刺耳。

容倾却是笑了,云珟不高兴了,可只是动口,还未动手。她应该知足。

尊严什么的在皇权面前,很多时候连个屁也不是。

低头,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佩,“王爷,你看这个。这是在谷底的时候,我向浩月仁王爷索要的。等到他回到浩月了,可以向他索取好处。”

“跟本王说这个做甚?”

“就是想跟王爷说说。”

湛王冷哼一声道,“刚才不是还说,跟本王没什么可说的吗?”

容倾扯了扯嘴角,“我那不是口是心非嘛!其实,今天从宫中回来时路过王府,我本想着,要不要进来见见王爷。可是,一想到王爷可能会瞪眼,我不自觉就开溜了。”

“这么怕本王还过来做什么?”

“因为想看看容逸好不好呀!”

容倾这坦诚,门外的凛一听的直冒汗。而门内的湛大王爷却在冒火。

“不过,看容逸柏是其一,其二呢!我认为有些事儿,应该更王爷说一下。”

容倾这话,没人搭理了!因为,某人忙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容倾不知某人内心正翻腾着各种凶残,只是感觉湛王身上压迫感让她头皮有些发紧,咽口水,继续道,“以己度人,若是有一日,王爷跟一个美人儿掉到谷底了。那,我除了看看王爷伤势如何,肯定会问一句,王爷有没有跟那美人如何如何?”

湛王冷笑,“所以呢?”

容倾正了正神色,眉目清明道,“所以我想说,在谷底的时候,因为我后背被树枝刮破了,而我够不着,所以让仁王爷帮我擦药了。因此,他看到我的背了。”

容倾说完,不待湛王那声冷嗤出,既严肃而认真道,“不过,我也看回去了!”说完,眨着毛茸茸的葡萄眼,蠢蠢道,“所以,这算没吃亏吧!”

门外,凛一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因为扛不住了。

湛王脸上已没什么表情了。

容倾也不笑了,看着湛王神色淡淡,“如此,我想问一句,被另外一个男人看了背,这算是不洁吗?若算,王爷还要吗?还会娶我吗?”

湛王眼睛微眯,“既已不洁,本王为何要要娶。”

容倾听言,神色平静,淡然,“既然如此,明日我既把赐婚圣旨送来给王爷!不打搅王爷歇息了,小女告退。”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容倾的背影,湛王眼底盈满煞气。

门外,凛一已不觉屏住呼吸。就连凛五也有些头皮发麻了。容倾这是找死!

找死吗?也许吧!所以,容倾在快要走出内室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湛王,面无表情道,“不过,小女在离开之前,有一句话想对湛王说。”

这个时候她还想说什么?凛一屏息,静待间,容倾声音,淡淡传来!

“云珟,你是个混蛋!”

第77章 一种相处 一种日常

云珟,你是个混蛋!

这话出,屋内一片死寂。屋外,凛一,凛五不由面面相觑,心肝颤了颤。容倾真是不想活了,把实话都讲出来了。

湛王爷很多时候确是挺混的,这一点儿,哪怕是作为属下也不得不承认!

沉寂,压抑,湛王看着容倾,眼底漫过各种颜色,每一种都充斥对容倾的难容,难以饶恕满溢!

“容九,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清清淡淡,不急不缓。

“你是个混蛋!”你让我说,我就说。

“我看你是找死!”这女人,再留着他,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没错!我就是不想活了。还有,我哪里说错了吗?”容倾看着湛王,绷着小脸,眼里怒气一点儿不比他少,“云珟,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我和仁王爷从山谷掉下,明明很快就能被找到的事,却偏偏耗费了两天时间。这其中,存在着什么缘由,我想的出,王爷自然更清楚。”

“怎么?这是为钟离隐来讨伐本王来了?”

“放屁!当初若非那个混蛋拉我一下,我怎么会跌落山谷?为他讨说法,我吃饱撑的!他没那么大脸,我也没那么大的心。”

极好!竟说他放屁!还有,钟离隐在她口中也成了混蛋。

容倾眼睛冒火,爆粗一点儿不含糊,“我是为自己抱不平,明明是王爷做了不地道的事儿在先,现在却又倒打一耙,说什么我不洁!云珟,没这么欺负人的。”

湛王听了冷笑,神色透着一股阴魅,说话更是无赖,“不地道的事儿?本王做什么了?还有,让钟离隐看背可是你自愿的。自己不知道检点儿,还敢对着本王大嚷大叫。你实在是活腻了。”若非她逞能,钟离隐那碍眼的东西,早就归西了。

“没错,我是自愿的,怎么着!反正也不成婚了,我爱咋地咋地,你管不着!”

“是吗?本王管不着…”

“你最多也不过就是弄死我。你动手吧!我这次还就不怕了…”容倾硬着脖子道,“要死要活的事儿,我也不是没经历过。也许,早在皇宫被刺的时候,我就该死。若不是你多管闲事儿,我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投胎再做人了!”

“你说本王多管闲事儿?”

“你不是多管闲事儿是什么?人家想活的时候,你不让人家活。人那时想死了,你又不让死。云珟,没你这么折腾人的!”

此话落,云珟起身。而在云珟起身的那瞬间,容倾眼眶一红,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但叫嚷的声音,却是一点儿没弱下去,“我本以为,王爷既把我救回来了,或许也是不想我死的。”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想错了,也想多了。那不过是王爷一时兴起罢了!”

“明明知道王爷不是多情的人。所以,在知道王爷请旨赐婚,跟我定亲的时候,我就应该只是惊着就够了,默默欢喜根本就是多余的。”

“虽心里很多时候还是怕你。担心自己那句没说好,你一生气,被你劈死。但是,就这想到将要成婚,想到即将跟你一起过一辈子,还是想要去努力,还是忍不住会去期待,期待着能够相依相守的走完这一辈子。”

“一辈子跟着你,疼你,宠你,守着你!这话你以为我不过是浑说,可我自己知道,那并不全是假话,虽并不一定全能做到。只是现在,也清楚了,那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话。”

“所以,现在,哪怕你说要娶,我他奶奶的也不再嫁了。一个看着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还视而不见的人,我不稀罕。一个明知道在这世上,对我好的只剩下容逸柏一个,还拿他来吓唬我的人,我更不稀罕!”

“云珟,你是个混蛋,大混蛋,最坏的那种。”

一番话说完,容倾小脸花了。

一番话,虽动听的话不多,但是那仅有的几句,恰好的挠到了那个痒处!

湛王双手抱胸,靠在床柱上,悠悠道,“说完了吗?”

容倾一抹眼泪,红着眼睛道,“没有!我告诉你,我会骂的可不止混蛋这一句,还有很多,若是王爷容许,我都可以拿出来溜溜,让王爷过过耳朵。”

湛王听了扬眉,“是吗?”

“当然!我若说瞎话,我就不是我娘生的。”

“粗野,蛮横,嚣张,满嘴脏话!”

“你若不欺负我,不吓唬我,我本可以娇俏可人的。女人变老虎,都是被男人逼的。所以,你少惹我!”

这话,可谓是嚣张至极!可是某人的火气在哪里呢?

“容倾,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容倾轻哼,“我就是再得寸进尺,也比不过王爷一分。”

“容九…”这悠长的音调一出。

容倾瘪嘴,不说话了,默默看着他,吧嗒吧嗒的掉泪。眼睛红红的,不止是委屈,更多的是火气。

这模样,看的湛王都想笑了,“怎么?你还觉得都是本王的错不成?”

没分寸,没规矩,自己干了招蜂引蝶的事儿,最后还敢冲他大呼小叫,还敢骂他混蛋。这女人,真是放肆至极。而这感觉…真是新鲜了!

“反正王爷错的比我多!”

“怎么?你还想惩治本王不成?”

“王爷若从,我就敢罚。”容倾回答的那是一点儿不打磕巴!

“是吗?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惩罚本王?

你准备怎么惩罚本王?”湛王纯粹的好奇了。

容倾抹了抹泪儿,冷着脸道,“可以惩罚王爷去揍钟离隐一顿不?”说完,再补充一句,“王爷还记得我是怎么揍三皇子的吧!就往那不该打的地方,可劲儿的打。”说完,好似怕湛王不理解,还不自觉往他身上某处扫扫。

这女人…

“过来!”

“不要!我可是有骨气的人。别以为我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