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男人冷了凛五一眼,转身大步离开,面色几分沉郁。

狗屁的感动有加!

狗屁的痛哭流涕!

还说什么,容九一定喜欢,大言不惭。他自己也是,吃饱了撑的!

她又没哭,哪里需要他哄?

首次正儿八经的送女人东西,却送出献丑的感觉,湛王有些憋火。

凛五跟在后面,抹汗,他也很无辜,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有预想中的喜极而泣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什么小气,还怀疑有假,还猜疑主子病了,还…

“若依你所言,按照王妃的喜好走。那,这面首问题你预备如何解决?”

凛一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入耳,凛五瞪眼,“你算幸灾乐祸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凛一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虽然王妃刚才的话说的不够悦耳。不过,心里应该还是很高兴的。所以,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就是刚才那些话,该让主子别扭上了。哄女人高兴,他没那么快习惯。

哄人的别扭着,被哄的也有些抖激灵,情调玩儿的太突然,多少有那么些飘忽。

“王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回王妃,未曾!”

容倾听了,没再说话。

其实,某个男人本来没打算出门。只是,被容倾的反应一刺激,面皮有些绷不住,一时半会儿不太想看到容倾。所以,干脆的眼不见为净。

这个时候,不能训斥她。那么,只能自己慢慢消气儿了。只是对这些,容倾一无所知。

哪里想到,她口不对心的吐槽,就让人羞恼了呢!

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容倾看看厨房,要做饭吗?要做到合湛王的口,一

王的口,一时半会儿她是做不到了。不过,勤能补拙做的多了,总是能做好的。

想着,容倾开始盘算今天的菜谱,不能全部都是她做,不然湛王恐怕又没得吃。就做两个吧,其实的厨房做,不过跟厨房做的摆在一起,直接映衬的她的更难吃了吧!

但,还是想做,忙着总是比闲着好。

容倾想着,开始下手…

“王妃,古少主来了,在外求见。”

护卫恰时的禀报,让青安不觉松了口气,看王妃做饭,她总是提心吊胆。

“王爷此时不在府内,若有事让他改日再来吧!”

“古少主说:他是来求见王妃的。”

容倾听言,抬头,“见我吗?”

“是!”说着微顿,“说是跟容公子有关。”

闻言,容倾眼眸微缩,放下卷起的袖子,起身,“让他进来吧!”

“是!”护卫领命离开。

容倾静静坐在院中,等待,跟容逸柏有关的?是什么呢?什么都好!关于他的都想听。

“小民叩见王妃!”

“古少主无需多礼,请起。”

“谢王妃!”

“坐吧!”

“是!”

古玉峥也没过多的推脱,客套,顺着话坐下,而后不待容倾问,既率先开口,道,“容公子曾在小民这里放了一些东西,现在他…”不在了,三个字咽下,双手拿着盒子递到容倾面前,“东西都在里面,请王妃过目。”

容倾接过,打开,拿出里面东西,是地契!

古家的五个店面,还有两处庄子。还有一张合约。是容逸柏的字,是他与古玉峥签署的。看着上面内容,容倾脸上神色不明!

半年前,古家曾在外发掘一个金矿,而后当即敬献给了朝廷,得皇上褒奖。

而其实呢?根本的发掘者并非是古家而是容逸柏。发现之后转让给了古家,让古家领了这个功,而他索要了古家个店铺,还有两个庄子以作报酬。

古家,大元极富,树大惹眼,敬献金矿,是尽忠。得皇上信任,他们才能继续富贵下去。

而容逸柏,侍郎府的公子,年纪青,爹还坑,由他开口,敬献朝廷,除了少许奖励,一句褒奖之外,得不到太多。

如此,转交给古家最是合适。隐匿了自身锋芒,还可得到想要的。

容倾看着,静默,良久,抬头看向古玉峥,“为何拿来给我?而没拿去容家?”

“因为地契上写的是王妃的名字。”

闻言,容倾随着看去。果然…是她的名字。看着,难受的厉害。那本就压不下的涩意不断翻涌,心口紧绷的发疼。

看容倾脸上情绪起伏,古玉峥起身,拘礼,而后默默的离开了。

容倾一个人静静坐着,良久,开口,“青安!”

“属下在!”

“张峰现在如何了?”

“回王妃,撑不了太久了,也就这两日。”

容倾听了,静默,少时开口,“带张良过来。”

闻言,青安眼帘微动,而后领命离开。

不消多时,张良既被带到容倾面前。

容倾看着张良,神色清清淡淡,“你看起来不错。”

相比上次,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整个人从内而外的透着一股暴躁,焦躁,挫败之感。犹如被困在笼子中的困兽,无从突围。

“求王妃开恩!”开口声音一片沙哑。

开恩!

对于这话,容倾不予回应,因为没有必要。只是看着他,淡淡道,“听着你父亲诉说对你的挂念,愧疚;听他讲你幼时的往事,还有为你请罪,愿为你受死的言词,真切感受到这种父爱如山,可却无法回应,你心里是何种感觉?可是难受的厉害吗?”

张良面色紧绷,难受,何止是难受。

“看你父亲白发苍苍,看他日渐虚弱,已然时日无多,可却无法近身伺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是不是很悲凉?”

“王妃,容公子的事儿,我罪该万死。现,只求王妃让罪奴再见父亲一面,而后随王妃处置。”

“求情是多余。我是不会让你们相见的。”

容倾是把张良送到了张峰的住处,可是却把他们给隔离了。

张峰不知道张良其实就在不远处。而张良看着日渐衰老的张峰,除了焦躁什么都做不了。

你最在意的那个亲人就在眼前,你眼睁睁看他死去,却不容做最后的告别,这一种残忍,于他人是最伤。

一句不会让你们相见,让张良眼睛赤红,然却动弹不得,看着眼前风轻云淡却残忍至极的女人,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我并非是有意害死容逸柏的,王妃如此是不是太过阴毒了些?”

容倾听了,平静道,“阴毒吗?还差的远。对你我做的并不算彻底。不然,我会让你父亲死在你手里。也许…现在做好不算晚。”

张良听言,直直看着容倾,浑身发冷,从心底里冒寒气。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

“不过,我却不想这么做。若是人死有魂的话,容逸柏或许不会喜欢。”看着张良,容倾不急不缓道,“知道容逸柏为何只是废了你的武功,而未当即毒死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没意义。

“因为他留着你,是想让我杀了你。因为

了你。因为我欠他太多,也许他以为,只要我手刃了害死他的人。那么,我心里应该就会好受很多。只是现在…他显然是想多了。他不在了,如何惩治你,都不会让我感到舒畅。只是,你该死,必须死!”

“王妃如此,就不怕把这份罪孽加到容逸柏身上,让他投胎不顺,下辈子不得安吗?”

“若上天如此灵验,你又如何活到了现在呢?杀了人,为何没当即毙命,还作孽至今呢?”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容倾听言,扯了扯嘴角,“你,于我也一样。是那该死之人。”

张良闻言,一窒,哑然。

容倾起身,不咸不淡道,“送他回去,让他看着张峰死去。在此之前,让他好好活着。”

“是!”

张良被带离,容倾走进屋内,坐在窗前静静发呆。

残忍吗?是的!如果可以她很愿意以德报怨,只要容逸柏还活着。张良劫持他,她真的愿意就那样揭过。只是…

垂眸,看着古玉峥送来的东西,容倾心里憋的慌。

“王爷!”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容倾转头,湛王身影随着出现在屋内。容倾起身,走过去。

“夫君!”

垂眸,看着站在他跟前,挡住他去路的小女人,湛王神色淡淡,“有事?”

容倾点头,仰头看着他,“夫君这会儿还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忙吗?”

“作甚?”

“若是没有的话,让我抱你一会儿吧!”

湛王闻言,眼帘微动,不待他开口,腰身被人圈住,怀里多了一抹柔软。垂首,站着未动!

“云珟!”

“嗯!”

“我心里好难受!”

沉寂了两天了,终于想跟他说些什么了吗?

“所以呢?”

“我们去喝一杯吧!”

第197章 黏着你

喝一杯!

听到这话,湛王垂眸,看着了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不咸不淡道,“如此说来,本王这两天都是白做,白忙活了。”

男人还是那么爱计较。可是,此时这种计较,却不再如过去般,让人从心里感到为畏怕无力,他也不再如以前一样,言如刀语似剑,杀意随时现。

此时的他…很可爱。

“怎么会是白忙活呢?王爷做的一切,我都在心里记着。”

“是吗?”

“嗯!特别是王爷做的烤鱼,不止是心里记着,连身体也会记着。”

身体也会记着?湛王听言,眼皮耷拉了一下。

容倾小头在他怀里拱了拱,轻轻柔柔道,“昨天吃的,今天肚子还有些疼。幸好王爷没吃!”

“你这是在关心爷?还在挤兑爷?”

“都有!”

“没规矩。”

“所以,白天喝一杯也没问题吧!”反正都是没规矩。

湛王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想喝就喝吧!”

“夫君真好!”

好吗?

湛王看着她,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一壶清酒,几个菜!

“我给王爷倒酒,王爷给我夹菜。礼尚往来,这是酒桌上的规矩。”

“自己都是个没规矩的,还敢跟本王说规矩。”

整个大元瞅瞅看看,有哪家的女人,大白天的拉着自己夫婿,在屋里酗酒的。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大的规矩就是要相信相爱,同舟共济。其他,遵的多了就没了情义。”话落,酒满,“来,干杯!”

湛王看着她,也没再多言,缓缓拿起酒杯,同她砰一下。

“感情深,一口闷,来!”话说完,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容倾小脸登时红了,吐舌,“好辣,真是难喝!”

看着那嫣红的小脸儿,伸出的舌头,湛王眸色暗了暗,随着垂眸,轻抿一口杯中酒。

心有灵犀这话,果然不适用于他跟容倾。她在想念容逸柏,而他…在想别的。

“再来一杯!”

随她!

这是酒,可不是桂花酿。

几杯桂花酿都能喝晕乎的人,毫无酒量可言的人,这一杯酒下肚,也差不多了。

凛五往屋内轻瞄了一眼,而后和凛一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走远了几步。

直到听不到屋内说话声,也确定,湛王听不到他们说话声才停下。

上次在云海山庄,容倾喝晕乎了之后,嘴巴就开始不受控制,开始往外吐实话。对老皇妃的问题,几乎是有问必答。如此…

这次,刚那一杯下去,可不止是晕乎,怕是直接要醉倒了。继而,一会儿工夫等容倾酒劲儿上来,有多少心里话怕是都藏不住。所以,他们还是避这点儿好。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不然,对容逸柏的思念,容逸柏的好,念叨的太多,再加上那痛哭流涕的模样,主子这心情怕是不会太好。如此,他们还是退到安全一点儿的距离比较好。

两人站定,少许,凛一开口,“要不,把齐瑄叫来。”

凛五闻言,瞬时抬头,神色变幻不定,隐约猜到了什么,为确定一下,遂问,“叫他来作甚?”

凛一不咸不淡道,“还能作甚,想看他倒霉呗!让他把那不该听的听了,主子心里的憋闷让他受了。”

凛五嘴角抽了抽,这话直白的…

“凛一,齐瑄他可是哪里得罪你了?”不然,怎么总是惦记着坑他。

“没得罪我,就是偶尔看他不顺眼。”

“为何?”

“不为何!”凛一说完,不再开口。任凭凛五怎么闻,都是一言不发。

凛五看此,若有所思。

屋内,不出所料,容倾那酒量果然扛不住那酒劲儿,没多大会儿,就看什么都是飘的了。

看容倾眼神开始飘忽,湛王放下酒杯,看着她,淡淡开口,“容九!”

“嗯…”

“容逸柏死了。”

湛王不喜欢看容倾哭。可,他更不喜欢看她总是心不在焉的笑,那种笑,比哭看着更让人闹心,不喜。

所以,想哭就哭吧,没人拦着。哭过之后,心里也许就舒服了。不用再借酒消愁了。

哭过之后就舒服了,这自然不是湛王的体会。而是他查探之后得出的结果。死了丈夫的寡妇,有好几个都是这样说的。

一句容逸柏死了说出,本以为,看到的将会是容倾泪眼汪汪的双眼,或是嚎啕大哭的声音。然…

容倾却是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不哭,也不说话。

湛王看此,眉头微皱,没听到?还是还没醉?

“夫君…”说话带着大舌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