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湛王这悠长,轻缓的略带警告的声音出。

容倾双手捧心,星星眼,赞叹,“我一直觉得我名字挺一般的。可是不知为何,这名字从王爷口中喊出,总是那么让人惊艳,心跳不稳…”

话未落,胸口随之多了一个手掌,神色微顿,抬眸,入眼的是男人那一张矜贵,风轻云淡的脸。

“心跳不稳吗?”说着,手收紧,轻揉,按压,检查的认真。

容倾垂眸,看一眼那只不老实的大手,抬眸,看着湛王,随着抬手,落于他嘴角擦拭,“擦擦口水吧!虽然这口水是对我的美,莫大的赞美,可是看着还是不怎么雅观。”

对于容倾的调侃,湛王面色如常,淡淡放下手,丢给她一句,“越来越小了。”

这话出,容倾瞪眼,湛王垂眸,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杯中水,掩住上扬的嘴角。

男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这个时候,湛王也理解了容倾为何喜欢调侃他。因为,确实有一番情趣在其中呀!

凌语和舒姨娘的事儿,容倾跟湛王说了。可齐瑄作为管家,禀报也是必须。

禀报过程,还有查探的结果。

“凌姑娘咽喉处有一抹清晰的痕迹,青苏言:应该是指痕。对此,属下询问了一下当时下水的护卫,让他们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凌姑娘和舒姨娘厮缠在一起的情况,一人言:好像确有看到舒姨娘的手从凌姑娘娘脖颈上掠过!”

湛王听言,什么都没说。

翌日

早起,容倾用完饭,小麻雀看着她,轻声道,“小姐,舒姨娘昨日夜被王爷赶离王府了。”

容倾听言,瞬时抬头,“被赶离王府了?”

“是!”

“理由?”

“扰乱府中安宁,打了十大板,抬去了舒家。”

“是吗?”轻言,说完,问,“凌语呢?可醒了?”

“听说刚刚才醒…”小麻雀话未落,一道声音传来。

“奴婢凌语求见王妃。”

声音入耳,透着虚弱。小麻雀听言,眉头皱起。

容倾神色淡淡,起身,抬脚走出。

门外,脸色苍白,很是虚弱的凌语跪在地上,看到她,磕头,行大礼,“奴婢叩见王妃。”

“起来吧!”

“是!”颤颤巍巍的站起。

容倾淡淡道,“身体还未好,就急着见我所谓何事?”

“王妃,关于这次落水之事,奴婢有一句话要说。”凌语看着容倾,正色道,“这次我会落水,并非是舒姨娘拉我下去的。而是我见舒姨娘要倒下,伸手拉了她一下,不小心被带了下去。”

“原本是这样。”

“是!所以,这次的事儿并不是舒姨娘的错。”

容倾听了,没多言,转而问,“我听医女说,你脖颈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儿,还记得吗?”

“那个是舒姨娘看我不识水性想就救我,心切之下,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闻言,容倾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问,“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容倾话出,凌语却是站着未动,“奴婢身体不适,留在府中已是不宜。所以,请王妃准许奴婢出府前往庄上。”

“等能走稳路了再说吧!”

“王妃…”

“扶凌姑娘回去歇息。”

“是!”

容倾开口,丫头领命,凌语也不再开口。由丫头扶着默默离开。

直到她走远,容倾看向青安,“去叫齐瑄过来。”

“是!”

少时,齐瑄随同青安来到正院。

“王妃!”

“你派几个人看好凌语。”

齐瑄听言,抬头,不太确定容倾这个看好是什么意思?

“监视她,也看好她。是去,是留,在王爷开口之前,都别让她出事儿了。”

对于容倾的交代,齐瑄还是无法完全透彻其意。

看好她,好理解。监视她,已是不太明白。而别让她出事儿了,是完全不明白。

在这王府中,一众婢女守着,还有她现在走动都艰难的情况下,凌语能出什么事儿?

“去忙吧!”

“是!”看容倾并无解释的意思,齐瑄也没再多问。

半晌十分

“王妃,仁王来了,在外求见。”

第235章 多余

湛王府

钟离隐看着容倾,神色温和,笑意浅浅,“倾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远道而来算是客。只是…倾儿?这种略显亲密的称呼,钟离隐不应该叫。他该叫她湛王妃才合适。

不过,容倾听了,淡淡一笑,却没纠正什么,只道,“是好久不见了。”

关于称呼,过去纠正过。看来,某人继续无视着。

许久不见,某人厚脸皮依然。

山崖之上遇险,毫不犹豫伸手把她拉下。害的她小命差点呜呼之后,看着她歉疚全无,依旧亲和有加,这就是钟离隐。

过去事,不再提。

眼前男人,温润如玉的外在,钢铁冰窟一样的内心。

“仁王爷,请坐!”

“好!”

相比容倾的客套,钟离隐显得过于自在。

钟离隐坐下,小麻雀把茶水送上。

“身体如何,可还好?”钟离隐分外自然的关心道。

“挺好!”

“看起来是不错。”

白皙透亮,粉嫩红润,唇红齿白,眸色黑亮,一娇娃娃。

又一次把人从生死边缘拉回,还养成这样。

云珟有多费心费力,无需多言,多问。容倾的好气色已说明了所有。

“听说仁王爷要成亲了,在此先道一声恭喜了!”

钟离隐听了,微微一笑,“我要成亲的事,可是湛王告诉你的?”

“嗯!”

钟离隐浅笑,轻慢道,“他真是有心。这是生怕错漏了你给出的恭喜吧?”

一句话,只听表面意好似没什么。可若深究…

容倾看了他一眼,未接话,转而道,“今年刚到的茶叶,仁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钟离隐听言,也未再揪着某个话题不放。因为容倾的恭喜,他未感愉悦。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嗯,味道极好。”说完,放下茶杯,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容倾,“一件小玩意儿不成敬意,送给湛王。”

容倾听了,伸手接过,看着钟离隐自然问,“可以打开看看吗?”

客人送的礼物,当面打开,这好像不怎么礼貌。可是…谁让送礼的人是钟离隐呢!

钟离隐勾唇,好脾气道,“没什么不可以。”

钟离隐话落,盒子随着打开,当里面礼物映入眼帘,容倾眉头微挑。

小麻雀神色不定。

精致,华美,璀璨,一个别致到极致的耳坠。

这礼物是送给湛王的?若信,一边的猫儿都会笑。

小麻雀看着那耳坠,一个感觉,再次确定,仁王爷果然不是好东西。

这礼物,容倾收了,王爷回来肯定黑脸儿。且传出去,也有损容倾名声。

反之,若是不收,湛王爷也同样不会高兴。有男人明目张胆的送自己媳妇儿东西,有那个男人会欣喜的?只是…

湛王包容些,对容倾哼两声,而后逮着钟离隐修理一顿,就此收尾算是好。可万一王爷又小心眼发作。那,纵然清楚容倾对钟离隐完全没什么,容倾也会有好几天不得湛王好脸。

钟离隐如此作为,分别就是从中作祸,让人家夫妻不睦。

真不是好东西。看王爷和小姐过的安稳,仁王是眼睛疼?还是怎么的?

收不收,都是错!

容倾看着,伸手拿出,端看,而后看向钟离隐,淡淡道,“仁王爷现在也兼做龟公了?”

容倾话出,小麻雀随着低头,青安不觉扯了扯嘴角。

你说送给湛王的,那就是送给湛王的,绝对不去自作多情的拒之,或收之。

龟公?钟离隐嘴角歪了歪,随着一笑,“倾儿还是这么会说话。”

犀利的没边儿了。就如她说湛王那一句技术差,惊艳了耳朵。

“是皓月的哪位夫人或小姐让你带来给我相公的?”

“这个…”钟离隐刚开口,话未说出,既被打断。

“王妃,王爷受伤了。”齐瑄匆忙走进来,看到容倾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容倾听言,脸色微变,随手放下手耳坠,起身往外走去,“人在哪里?”

“在府门口…”

齐瑄话未落,容倾已向大门处跑出。

钟离隐站起,看着容倾提着裙摆奔跑的身影,眸色深远,隐晦不明。

受伤了?还真是巧!

想着,抬脚跟了过去。

***

一袭白衣,满身风华,静坐门槛,悠然闲适,神色淡然,表情清淡,若非衣摆处那点点血红,若非齐瑄清楚言他受伤了,容倾都以为他是在看景。

因门口处风景独好。所以,随性的坐在了门槛上。

看到跑着过来的容倾,湛王清淡的表情染上点点柔和,不觉扯了扯嘴角。只是…在看到尾随容倾而来的钟离隐时,微扬的嘴角瞬时垂下。

湛王表情瞬息的变化,落入容倾眼中,眉头瞬时皱起。把这变化,理解为湛王身体很是不适的反应。而落入钟离隐眼中,就完全不同了。

许久不见,这云珟这厮越发小心眼了。不过,能膈应到湛王,钟离隐分外满意,大元没白来,容倾的难听话没白听。

容倾上前,在湛王跟前蹲下,“伤到了哪里?”说着,伸手,把他染了血的衣摆拉起。随着两个清晰的齿印映入眼帘,齿印

的齿印映入眼帘,齿印周围肤色一片青黑,红肿,容倾看此,眼眸微缩。

“一个没注意,被咬了一口。”湛王说的那个简练,清淡。

被毒蛇咬了一口,他说的跟吃饭噎着了一样无所谓。

容倾听言,俯身,为湛王吸毒的动作出。湛王随着伸手,未等他拦,容倾忽而顿住,眉头皱起。

容倾为何停下?是不愿意吗?

容倾若是不愿,湛大王爷会是什么心情呢?齐瑄想着,转眸看向湛王…

却见湛王看着容倾,眸色柔和依然,未有一丝褪色,不曾消散。

动作停下,转而问,“吃过药了吗?”

“药吃了。不过,药效看起来不是太好。”若是毒清了,这会儿他就是在府里,而非在这里坐着了。

“凛五呢?”

“去配药了。”

对容倾的询问,湛王可谓是有问必答,绝对的好心性。

钟离隐看着湛王,眸色温和,意味深长。

钟离隐的视线,湛王察觉到了,自然的直觉无视了。只是…

被无视,钟离隐太习惯,微微一笑,随着转眸,看向容倾,视线定格。

几乎在他看向容倾的刹那,刚才还无视他的某个男人,瞬时看向他。

那一抹寒光,钟离隐察觉到,却自然的无视了。双手抱胸,看着容倾,目不转睛。

湛王看此,眼睛微眯。

两个男人无声的暗涌,那幼稚的斗气。容倾完全感觉不到。此时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湛王的伤口上,腿上那逐渐蔓延的青黑,让她心里发沉。

“青安,去拿匕首,酒,还有棉布过来。”

“是!”

青安领命,飞速执行。

容倾伸手扯掉头上发带绑在他腿上,阻止毒液的蔓延。

“冷吗?”

“还好!”

湛王回答了,容倾却似没听到,伸手碰触他外露的肌肤。感觉到抹温热,略心安。而湛王感到的…却是她比他身体更凉的小手,带着点点颤意。还有…

容倾那清淡如水的眼眸中,赫然染上的那一丝担心…落入湛王眼中。胸口处,那因她而起,已熟悉的悸动再次涌上心头。

“不会有事儿,不用担心。”

湛王听言,心口微缩。

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这话他已是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是在他遇袭,受伤,她挡在他跟前,对着他说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第一次听到,有心动,有新奇。有生以来,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安慰。

而这一次听到,心动依然,亦染点点心疼。她是在安慰他吗?也是在安慰自己吧!

心疼,却什么都没说,抬手擦去她额头沁出的点点湿意,沉默着。

她为他担心,着急的样子,他喜欢看,心口满满的。

钟离隐看着,脸上笑意渐渐隐没。他的作为,好像有些多余。

容倾不会那么容易被诱惑,而云珟也绝不会轻易把她放开。他除了能膈应一下云珟,不会有什么结果。

结果?这一念出,钟离隐脸上笑意完全消散。原来,在无意识间他是想得到什么结果的吗?呵…

“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