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入耳,钟离隐自然转头…

面色发白,满脸紧张,慌乱,跌跌撞撞匆忙向湛王跑来。

钟离隐看着挑眉,这紧张担心真是比容倾更甚,反应更大呀!湛王爷福气不小呀!

“王爷,你受伤了…这是被蛇咬了吗?”看着湛王腿上那片青黑,凌语面色紧绷,随着俯身…

然,动作刚出,既被凛一拦下。

“凛护卫,我只是想为王爷把毒吸出来…”看着凛一,焦灼的解释。

凛一面无表情看着凌语,丢出两个字,“无需!”

“可是…”

“王妃!”青安到来打断了凌语的话,把匕首和酒交给容倾。

容倾接过,用酒擦过匕首,低头,不看湛王,淡淡道,“忍着点儿,疼也别出声,我会分神。”

“好!”

钟离隐呵呵…面对容倾,湛王还真是够乖巧的。

只是,他这好脾气的模样,比他蛮横狂妄的样子更让人讨厌。

然,钟离隐的心思,哪个在意?

抬手,匕首落下,皮肉划开,污血外溢,红的发黑。

容倾动作出,凌语脸色又是一变,“王妃,还是让奴婢…”刚开口,穴道被封。

凌语僵住,面色灰白。

凛一面无表情收回手。

容倾目不转睛看着湛王伤口,看血色外溢,瞬间染红了手,身上亦是。容倾却似没看到,横一道,竖一道,准准落下,划开一个十字架,丢下匕首,用力挤压…

比起凌语来到,毫不迟疑就要用嘴吸。容倾这做法就不够体贴了。

一个不惧自己中毒,也要让湛王免于受苦。

一个是拿出匕首,在湛王身上留下伤疤,看他受疼,也不愿意让自己冒险用嘴巴来吸。

两者,凌语应该更让人心动才是。眼睛看到的是这样,可心里的感受为何却是截然相反呢?

直到外溢血色不再是黑色。

容倾停下,伸手解开发带,短时疏通血脉,随着又绑上。

“王妃!”

抬头,看到凛五,“药呢?”

?”

“拿来了。”

“我手上有血,你给他上药吧!”

“是!”凛五接手。

容倾抬头看向湛王,看他脸色微白,“疼吗?”

“嗯!”

“知道疼就好,以后就长记性了。”

“又想说什么?”

“蛇到脚边了都没看到,眼睛当时在忙着看什么?美人吗?”

“混说。”

容倾听了,转眸看向凛一,“凛一,你说。”

“回王妃,属下当时目不斜视的往府里走,并未注意其他。主子的话…属下不清楚。”凛一直板道。

凛一话出,被湛王横了一眼。凛一继续目不斜视,死死的盯着前方。

容倾轻哼。

湛王抚额。

刚上完药的凛五看湛王这动作,瞬时开口,紧声道,“主子,可是哪里不适。”

“头晕。”

“属下扶你回去。”

湛王没动,只是看着容倾,意思不言而喻。

“要我扶?”

“不然呢,本王娶你回来做什么的?”

“我抱不动你,你身上余毒未清,还是不要走动的好。”

“容九…”

“好吧!”容倾上前,把他胳膊放在自己肩头,伸手扶住他腰,“走吧!”

“嗯!”

容倾扶着湛王,走的缓慢,声音淡淡,“没事儿找抽的刚见过。随着又见一个没事儿自讨苦吃的。”没事儿就作,这是古代王爷的统一喜好吗?

自讨苦吃的是谁,湛王不言,没自己说自己的爱好。但…

“没事儿找抽的是哪个?”

“一龟公。”

钟离隐失笑,湛王扬眉,“龟公?”

“当面不言人是非。我背后告诉你。”说完,随着转移话题,“腿上有伤,这几天就不要外出了。”

“嗯!”

“闲着无事,反省一下自己吧!”

“本王没什么可反省的。”

“那就写个保证书吧!”

“保证什么?”

“什么都好!”

“不会写。”

“是吗?如此,要不我休夫书再写一次?”

“容九…”男人声音沉下。

容倾转头,看着他,叹气,“不是想惹你不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听话。”

湛王听言,脚步顿住。

容倾看向凛五,“背他回去。”

“是!”

凛五上前,这次湛王什么都没说,由凛五背着往正院走去。

容倾跟在一侧,轻扶着他,淡淡道,“相公要活的长长久久的,我可不想守寡。”

“守寡?哼,本王死了,你麻溜就会改嫁吧!”

这话,容倾一点儿不想去否认,正色道,“相公真是了解我,一说就中。所以,不想看我带着你的家财改嫁,就要多爱惜自己。”

“又皮痒了是不是?”

“听相公训我这声音中气十足,我就放心了。”

声音渐渐远去,钟离隐眸色深深。

休书,守寡,改嫁…

这关心,没多少柔情似水,反而有些气人。

可是,在湛王的眼里,连她气人,都让他喜欢吧!

就如她损他是龟公一般,如此大不敬的话,听着…却是那样讨喜。

凌语僵坐在地上,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耳边回荡着刚才的对话,眸色起起伏伏,心思不明。

“仁王爷,王爷身体不适,近日怕是不便招待您了。”齐瑄看着钟离隐,客气道。

钟离隐点头,“湛王身体要紧,望他早日康复。”

“多谢仁王吉言,我会转禀于主子的。”

“如此,我就告辞了。”

“仁王慢走!”

“嗯!”

三皇子府

庄诗雨坐在花园中,赏着眼前花团锦簇的繁花,漫不经心开口,“刚才那两个丫头在嘀咕什么?”

秋红听言,如实道,“在议湛王府的事儿,奴婢已训过她们了。”

庄诗雨听了,随口道,“湛王府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说,舒姨娘昨日已被赶离湛王府了。”

闻言,庄诗雨眼帘微动,又被赶走一个?如此,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微微一笑,随着开口,“原因是什么可听说了?”

“据说是扰乱府中安宁。不过,真实原因好像是因为舒月伤了凌姑娘,所以才被赶出去的。”

“是伤了凌语?”

“嗯!听说,还挨了十大板子,伤的不轻,是被抬着送去舒家的。”

庄诗雨听了,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香姨娘被赶走,是因为有了外心。

李怜儿被驱逐,是因为谋害了林婉儿。

还有一个是一心想为湛王祈福,所以被送去了庙堂。

另外一个是因母亲病弱,被送回娘家让她尽孝去了。

而现在舒姨娘,是因为伤害了凌语。

一个一个看,每一个被赶离都有理由。但,每个理由都跟容倾无关。如此…谁敢说容倾恶毒,不容人?呵呵…

突然的总结,一个结论:那个男人要作一个人,不把你作死不会罢休。相反的,他若想保护一个人,必把你护的滴水不漏。

容倾很幸运,是被他保护的那个。

所以,舒月被赶离,真实的原因,真的是她伤了凌语吗?怕是不尽然吧!

也许,那所谓的伤了凌语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

第236章 守着 被守着

舒家

被湛王赶出湛王府的姨娘。舒月不是第一个,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湛王那脾性,他做任何事都有可能。所以,被赶出来,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除了舒月的姻缘就此被搁浅了。除了,耳边会听到些幸灾乐祸或冷嘲热讽的言词。其他…

只要还活着,一切事都是小事儿。

现在,舒月安好的活着。

而舒家因非官宦人家,舒父势利心稍弱,圆滑更多,人也豁达。所以,对于舒月被遣出湛王府,叹息过后,就说了一句,“安心在家待着,只要舒家不倒,就不会少你口吃的。”

“谢谢爹爹!”

在古代,娘家能包容被赶离夫家的女儿,很是难得。该感恩!

舒父如此,舒夫人更是豁然,“回来挺好!你离开了湛王府,我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了。”

舒月听言,心柔和。因为有包容的爹娘,所以,她才敢想着离开湛王府。

“是挺好,这样我想娘的时候,也能天天看到娘了。”

舒夫人笑了笑,“少卖乖,伤口不疼了。”

“疼!”舒月趴在床上,叹气,“大概要好几天不能下床了。”说着,忍不住笑道,“不过,比起我这皮肉疼,凌大姑娘的心口怕是更疼。”

闻言,舒夫人神色微敛,低声道,“月儿,这次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舒月在湛王的眼皮子底下故意伤凌语,舒夫人不相信。

“故意挑衅凌语我确实做了。”

舒夫人听言,面皮一紧。

“不过,只是动口,可从没动手。”毕竟是湛王爷维护过的人,任意欺凌不可为,是犯蠢。俗话说:打狗也的看主人不是。

“那这次…”

舒月一笑道,“肯定是我说的话惹恼了她呗。所以,想让我吃点苦头,只是她大概没想到,在她动手暗袭我,让我落水时,我会干脆的把她也给拉进去吧!”

闻言,舒夫人眉心一跳。

舒月却是神色淡淡,凌语敢暗算她,她亦不介意赌一把,来个将计就计。而最后结果…

“如凌大姑娘所愿,我是吃了点儿苦头,挨了十大板子。可是我这伤养养就好了。可她,大概要堵心很长时间。”

凌语动手,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同时也是在试探,确定什么吧!比如…

看一看,湛王对她的维护,是否依然在?看看这维护又到了何种程度?

若是湛王处死了她。那,凌语心里应该会舒服很多。

敢伤她凌语,那就要做好被湛王索命的觉悟。湛王这样的态度,才是凌语想看到的吧!同时也让府内的人都看看,纵然湛王府有了王妃,她凌语仍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任何人都别想小看她。可是现在…

舒月轻笑,脸上幸灾乐祸之色一点儿不掩。

凌语现在心里肯定很憋闷,也很恼火吧!

没想到,她舒月在落水时,竟敢伸手把她拽下去。

没想到,眼看她被欺,湛王竟会如此风轻云淡的揭过。

更重要的是,凌语一番作为,自己想看的没看到,反而成全了容倾。

她离开,湛王的后院少了一个姨娘,容倾独占盛宠又进一步。

这结果,凌语怎么都无法满意吧?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后悔吧?也许,又装腔作势的去求了王妃,说些有的没的,想让她再回湛王府也不一定!

求王妃让舒月回王府!凌语这祈求,不但表现了自己的善,同时还为难,膈应了容倾。

这求诉,容倾应,心里肯定不舒服。若是不应,也正好让湛王看看,容倾是多不容人的一个人。只是…

舒姨娘换个姿势,屁股上刺痛随之传来,疼的呲牙,不过心里却很乐呵。

若凌语真做了,想借机表现自己,抹黑容倾。那…

因过往,湛王爷给予的那点维护,怕是也要随之散尽了。

坐等…不,趴等凌语的结果。

湛王府

“姑娘,你还好吧?”婢女扶着凌语,看着她分外苍白的脸色,紧声道。

凌语摇头,在软榻上躺下,虚弱道,“我没事儿,歇息一下就好了。”

婢女听言,看凌语明明不适,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咽了下去,守住本分,“奴婢去给您倒杯水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