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吕邻云反复问了问,见摊主说的地方已经进入了柔然的地盘,脸色越发难看,“……兴许,你们山寨里有内鬼呢?”

“我们山寨里没有内鬼。”严颂道。

俟吕邻云冷笑,转向玉破禅、金折桂,“若没内鬼,上次慕容部落怎么会知道郁观音的营地,还去营地外埋伏?定是你们去那边送信的时候走漏了风声。”提到上次的耻辱,立时咬牙启齿。

玉入禅道:“是埋伏,不是跟踪?”一句话后,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这么一句话,岂不是表明自己当时也在场?

俟吕邻云倒是没多想,肯定道:“可恨我们只想对付郁观音,却没发现有人早埋伏起来了。我带人逃跑时,才瞧见慕容他们的营地。”

“应当看不出是跟踪还是埋伏吧?”金折桂谦虚地问。

俟吕邻云肯定地道:“是埋伏,我清楚地记得那几日下的雪有多厚。看他们营地的雪积得有多深,就知道他们的人,比我们还早到那边。”

金折桂、玉破禅等人脸色凝重起来。

“总之,抢劫你们的人,不是我们的人。既然你们怀疑我们,我们也不能平白被你怀疑,请你们所有人离开这山头,自己去草原上找凶手。” 俟吕邻云郑重地说,带着摊主甩手出手,待地一扭头,瞅见山上竖起一个大架子,然后众人拉扯绳索,一根巨大的圆木就被吊到山上,心里咋舌,又想,倘若自己派人来,叫人偷偷地将那架子是怎么做成的学去,将来攻打中原的城池,定然用得上。

于是立时又改了主意,不肯立时将金折桂等人赶走,又改口道:“罢了,我们跟你们一起去找凶手,若抓到那胆敢陷害我们的贼人,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仰头向滑车反复看去,

“那个架子叫什么?若是缺少人手,我可叫人帮你们建山寨。”俟吕邻云方才清楚地看见阿大指点人拉扯那架子上的绳索。

“滑车,你想把它改成投石车?”金折桂嗤了一声,又要送客,见阿二急匆匆地过来附耳说话,就对俟吕邻云道:“抱歉,我们寨子里事多,就不远送了。”

俟吕邻云见因金折桂直截了当地戳穿他的心思心跳不已,疑惑地想自己要做投石车,她不害怕吗?毕竟如今西陵城还在她父亲金将晚手上,自己要攻城,头一个要攻打就是西陵城。

目送俟吕邻云走了,金折桂立时问阿二,“什么事?”

阿二道:“有人想偷马,幸亏被慕容宾看见了,慕容宾把那人杀了。”

“……只我跟破八过去,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惊动其他人。”金折桂道。

玉破禅眉头紧蹙,领着金折桂、阿二过去,见慕容宾正在用干草擦手,拓跋平沙在看地上死的人。

“死的是什么人?”金折桂问。

拓跋平沙道:“一个冬日里过来的难免,看他会养马,又老实,就叫他来养马。谁知他竟然是奸细,想来偷马。”

“一个人来偷马?”金折桂想今日外头的集市那样热闹,怕有人趁机混入马厩里偷马。

“还有一个,可惜那人跑得太快,我拦不住他。”慕容宾悔恨道,又问:“听说柔然的人杀了阿六、阿三,抢了他们的东西?”

“未必是柔然人。”金折桂道。

拓跋平沙因是自己安排这人来喂马,惭愧不已,“这人要如何处置?”

“埋了吧,别惊动其他人。”金折桂说着,走近大黑,伸手摸着它的脖子,叹道:“……阿六、阿三出事,东西也丢了。怕是要再去马王谷抓来几匹小马,才能再召集人来。”

玉破禅也去摸着大黑脖子,“也好,过两日,咱们就去马王谷。哪怕阿三、阿六回不来了,子规城也一定要建好。”眼瞅着拓跋平沙、慕容宾将死了的那人拖走,几不可闻地问金折桂:“你觉得谁是奸细?” 难怪他无凭无据,三言两句就能说服慕容部落派出十几万兵马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慕容部落早早地就去埋伏了,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舌灿莲花,能说服慕容部落。

“……若有奸细,这人,来头不小。”金折桂心想那奸细一直不露声色,如今叫人抢了阿三、阿六,却又设法叫人拿东西来黑风寨外卖,挑拨黑风寨、柔然之心不必言表。又想他们寨子里一年到头都有人站哨,若有人离开,哨兵必会看在眼中,倘若有人跟外人来往,怎会没人发现?

“折桂。”

“嗯?”金折桂隔着大黑看过去,见玉破禅目光炯炯地看她,又见草垛就在一旁堆着,脸上忽地一热,从大黑身下钻过去,见玉破禅凑过来,就闭上眼睛。

“过几日,我藏在后山,你晚上来将大黑带走,去找我。”

金折桂听玉破禅说话,睁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道:“带到哪里?”

“我们一起在山上躲几天。眼下,咱们先把咱们要去马王谷的消息散布出去,但看那人见我们突然走,会不会急着找我们然后露陷。”

“……好。”金折桂答道,见玉破禅转开头的时候用唇擦过她的脸,拿着手背擦脸,心想这假正经,莫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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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奸细

玉破禅此时再进马厩这暧昧的地方,就很有些不尴不尬,匆匆跟金折桂约定好,就急着将她带出来,唯恐人对付大黑,就将大黑带回房里小心地看着。

连着两日,他们二人四处散步要去马王谷的消息,眼瞅着山寨外的集市越来越大,许多人直接奔着汗血马来,玉破禅、金折桂等,反而不急着去马王谷了,好似一日日跟众人比耐心一般,足足过了半个月也不出去,暗暗地将寨子里谁想跟着他们去马王谷都一一查了一遍。

三月里,草长莺飞,戚珑雪正在拉着金折桂做针线,忽地听见哨兵吹响一声尖锐的口哨,随即许多人从房里出来,就见一道瘦削的黑影,熟门熟路地向金折桂房里奔来。

“郁观音?”认出那身影,金折桂立时喊了一声。

果然郁观音冷笑一声,瞬也不瞬地向金折桂这边扑来。

火把燃起,玉破禅、玉入禅、梁松等人出来,见折损八万人后,此次再露面的郁观音终于苍老起来,两鬓露出了斑白,额头眼角也生出皱纹来。

“……郁观音,你又来做什么?”金折桂待玉破禅过来挡住她,就稍稍让开身子去看,见郁观音眼睛里满是血丝,狐疑地想郁观音这时候不去山坳里挖黄金,再招兵买马,怎么气咻咻地来这。

郁观音冷笑:“你问我来做什么?”

“还马?我们的马呢?”金折桂问。

郁观音冷笑道:“马?开春就还给你们了。我且问你,我跟你非友非敌,可是你将我另一个部落的下落告诉俟吕邻云的?”

金折桂忙道:“你另一个部落怎么了?也被人烧了?”见慕容宾、拓跋平沙过来,就向慕容宾看去,却见慕容宾并不似早先那么恨郁观音,见了她就要杀她,而是跟拓跋平沙一起,小心地防范郁观音偷袭金折桂、玉破禅。

郁观音眯了眯眼睛,又听山寨外有声响,冷笑道:“俟吕邻云来了。”

“俟吕邻云这些时日都在这边忙活他那菜市场,没功夫去烧你的部落吧?”金折桂道。

郁观音默了默,笃定道:“我那部落只有你们知道在哪里,那部落里的人素来深居简出,怎会被人发现?”

“开了山寨门,把俟吕邻云迎进来。”金折桂道。

只见山寨门打开后,俟吕邻云就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手里紧紧地握着佩剑,紧紧地盯着郁观音,“你还敢来。”

“为何不敢?山坳里的黄金被你挖走,部落又被你一把火烧了。我走投无路,自然要来。”郁观音道。

俟吕邻云先怔住,随后看见郁观音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当即仰头大笑,“虽不是我干的,但看你落到这个下场,我心甚慰。”

郁观音只觉得自己一次比一次落魄,回头瞪向金折桂,心想这哪里是魁星,是煞星才对,又问俟吕邻云:“当真不是你干的?”

俟吕邻云肯定地说:“不是我,但你落到我手上,也活不成了。”又肯定地对金折桂道:“你们山寨里有奸细。”

再清楚不过的事了,金折桂叫人给郁观音的营地送信,慕容部落就抢着去埋伏,才叫人去找郁观音讨要马,郁观音的山寨就丢了,甚至山坳里的黄金,也被人料到先机地先挖走。

“是谁!赶紧自己站出来。”郁观音气急。

金折桂挥手道:“捡日不如撞日,请娘娘跟我们一起去马王谷,其他人,谁都不许动。请俟吕邻将军替我们看着山寨,瞧瞧到底是哪一个急着传递消息,叫人跟踪我们去马王谷。”那人知道山坳里有黄金,可见那人对郁观音的事十分了解。

俟吕邻云待要说自己也要马王谷,又觉他跟着,金折桂、玉破禅定然不会带着他去,如此不如借着这次的事,跟他们打下交情,然后日后从他们手上买马,“郁观音一定要死在我手上,不许带着她走。”

郁观音冷笑,“慕容部落没问你要我?”又对金折桂、玉破禅道:“若我果然死在他手上,劳烦你们叫范师兄替我报仇。”

“好。”金折桂、玉破禅道,见戚珑雪、严颂、玉入禅要跟着,示意他们谁都不许轻举妄动,跟玉破禅草草地收拾行李,就牵着大黑从山寨后门出去,二人走出很远,干脆地在黑风寨东边的山谷里停下脚步。

“你说,那人会轻举易动吗?”金折桂问,毕竟那么多的人跟着,黑风寨里若有奸细,那人应当是十分小心谨慎的。

玉破禅道:“我也不知道。”就地生了火,然后拉着金折桂在篝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道:“我曾跟你说过草原的星光很美,倒是忘了自己有没有带着你一起看星星。”仰头见天上只有零星几颗星,暗想天公不作美。

金折桂仰头向天上看了又看,然后靠着玉破禅的肩膀道:“咱们如今算是私奔吧?”

“嗯,算是私奔。”玉破禅道。

“以后我们就住在子规城?”金折桂又问,玉破禅忽地来了兴致,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子规城,“这是东西大街,这是南北大街。京城里的公侯伯爵没一个敢说京城是他们的,以后你可就有胆说子规城是你的。”

金折桂靠在玉破禅身上,“你说,要是回京了,你家里不愿意你娶我……”

“我上你家做你家的上门女婿。”玉破禅道。

金折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晃着腿脚,将上次沈氏叫人捎来后,她一直不舍得吃的瓜子拿出来,抓了一把给玉破禅,听见一些大黑打了个响鼻,许久不见它再有其他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玉破禅替金折桂挡着风,然后将柴禾丢在篝火中,“我并不是玩笑。”

“真做了我们家的上门女婿,我祖母定然喜欢你。”金折桂提到金老夫人,就开始絮叨起来,“我大姐跟你大嫂是有仇的,也不知道她们两人斗的怎样了,若我是大姐,我就诬陷你大嫂跟人私通,抓到把柄后,就不怕再被你大嫂要挟了。若我是你大嫂,我得再生个儿子,再叫你大哥见阎王去。”

玉破禅听她说话,就知道她想家了,揽着她的肩膀,问她:“你瞧这四处黑黝黝的,像不像乐水外的农舍?有生之年,我们得再去乐水看看,见了热热闹闹的乐水,才不会总梦到民不聊生的乐水。等子规城建好了,咱们衣锦还乡,然后去瓜州、乐水看一看,再回到子规城。”

“好。”金折桂答道,早先不曾单独在一起说过话,此时二人独处,又除了等待没有旁的事,就双双规划起以后的事来,等玉破禅说到将来儿子要叫什么的时候,他们二人才觉得扯得太远了,一时尴尬起来,依偎在一起,不再说话。

那边厢,黑风寨的前后门都被堵住,梁松、慕容宾、拓跋平沙等在寨子里看着众人,俟吕邻云带着人,将郁观音软禁在囚车里,就在寨子外盯着看。

黑夜慢慢地变成白昼,寨子里一直没有动静,除了几个寨子外的有点动作,此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一直守到晌午,起先安静的众人,浮躁起来,纷纷猜测到底哪个是奸细。

拓跋平沙按捺不住道:“是不是弄错了?要有奸细,我们的哨兵怎会没发现?”

“拓跋平沙……你这名字,不像是寻常鲜卑人的名字。”慕容宾沉吟道。

拓跋平沙见素来跟他相安无事、甚至十分友好的慕容宾这般说,就道:“我这平沙名字,是一个中原人给取的,那又怎样?”

慕容宾沉默不语,玉入禅先不以为然,待见慕容宾说,细品,也觉有道理,“一般的鲜卑人哪里会认识中原人,且平沙二字,大有平定草原风沙的意思,给你取名字的,不是个寻常人。”

“九少爷,慎言。”梁松立时警告玉入禅。

拓跋平沙见此时玉入禅、慕容宾提起他的名字,立时气恼道:“莫非你们以为我是奸细?”

“……拓跋,你别急,我们并没有这样说。”慕容宾道。

拓跋平沙道:“说起来,哨兵大多是你的人,他们看见你跟外头人来往,也不会说。俟吕邻云说的也是慕容的人抢先埋伏郁观音,你又姓慕容……”

“你什么意思?”慕容宾反问,继而捶胸顿足道:“是我急糊涂了,竟然会先怀疑拓跋你,会不会是营地里的其他人?说起来,阿烈奇怪得很,有一阵子,见天不见人影,她原本的恨不得为八少爷死,后来又常常跟着九少爷……”

说起阿烈,众人都觉得她仿佛有一段日子不见人影。

玉入禅赶紧道:“阿烈她那是病了,我一直照顾她,我知道她在哪里。”

“……九少爷,你是范康的弟子,你也知道郁观音有黄金的事,是不是你师父早来了草原,跟你一起讹诈郁观音?”梁松忍不住去怀疑范康,毕竟,他们一群人曾在范康手上吃过大亏。

玉入禅立时道:“我巴不得我师父在,不然,如今也不会有内奸出现。要我说,内奸就出在新来的那群人头上,他们大冬天的被俟吕邻云赶过来,指不定就是俟吕邻云的奸细。如今俟吕邻云贼喊抓贼,想叫咱们离心呢。”

梁松先怀疑是玉入禅,此时不由地警惕地想自己怎么也糊涂了,就凭空胡乱猜测起来,“……八少爷、小前辈,这会子应当走出很远,再过两日,他们就进入马王谷了。”

“进就进,要没人跟着,里头的马都是咱们的。”阿大道,狐疑地看着众人。

剩下的人不言语,最初众人都聚在空地里,待到了傍晚,就纷纷散开,陆陆续续地见到人因彼此猜疑打斗,待到了黄昏时分,忽地山寨后门传来动静,梁松、阿大等赶过去,就见几个人蒙面跟慕容宾、拓跋平沙一起打斗,后门已经被人打开。

“有人杀出去了。”拓跋平沙快速地喊,又替慕容宾等着人,叫道:“你们快去追,这几个人放着我来收拾。”

慕容宾一刀抹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揭开那人的面纱,咬牙道:“竟是咱们收留的难民。快去追,有人跑出去了。”说罢,抢先向后门奔去。

梁松、阿大、阿二、阿四赶紧跟上,到了后门,果然瞧见一个人在跑,五人跟过去,半路见慕容宾捂着手臂,梁松留意到他伤势严重,赶紧道:“你且留下,赶紧回去包扎伤口,那小贼交给我们就是。”说着,留下慕容宾,又向前奋力追去。

慕容宾捂着手臂,瞧见梁松等远去,又见拓跋平沙还没出来,就慢慢地向东边一棵高大的树木走去,见树下用石块垒成一个品字,抬脚将品字踢散,又踉踉跄跄地向后门去,进了门,见拓跋平沙正调人再来看住后门,叹息一声,“果然家贼难防,如今,我不想不信没有内贼也不成了。”

拓跋平沙见他受伤,赶紧将他向内搀扶,听到动静,见梁松几人垂头丧气地过来,赶紧问:“抓到那小贼没有?”

梁松摇摇头,“死了。”

“哎。”拓跋平沙深深地一叹。

“走吧,人都杀了,料想消息没传出去,若还有奸细,那人还会有动作。”梁松道,亲自领着慕容宾去找戚珑雪给他看伤口。

“五姑娘,这伤口我自己就能料理。你姑娘家,看见这血淋淋的,别吓着了。”慕容宾道。

戚珑雪笑道:“直接包上伤口好的慢,你等等,我拿了针线替你缝上。”说罢,就将自己的针线拿来,先替慕容宾卷起袖子,然后拿了帕子水来替他擦拭。

慕容宾见戚珑雪料理得十分精心,不觉感动道:“五姑娘当真是活菩萨。”

“不敢当,不敢当。”戚珑雪又拿了针线给慕容宾缝伤口,瞧见那裂开的伤口,心里吓了一跳,强作镇定地拿着针线替他缝补,又给他上了药,待有人将慕容宾搀扶走,见拓跋平沙也要走,赶紧留住他,“拓跋,你身上也有血迹,叫我瞧瞧。”

拓跋平沙赶紧道:“这血不是我的,多谢阿五姑娘盛情。”

“拓跋,你叫我看看,我才能安心,如今还要抓内贼,不叫我看过,我怎能安心。”戚珑雪坚持道。

慕容宾调笑道:“拓跋,你就听阿五姑娘的吧。”被人扶着向外走,不自觉地想后门方向看,心想金折桂、玉破禅已经走出很远,不知能不能追上他们。

待慕容宾走了,戚珑雪叫梁松看着门,低声问拓跋平沙,“你们为什么去后门?”

拓跋平沙诧异道:“我看见有人向后门跑去,只当后门有动静,就叫了慕容一起去。”

“……他是如何受伤的?”戚珑雪一手做刀向自己另外一只手臂砍去。

拓跋平沙道:“他先我一步跑过去,过去时已经受伤了。莫非他的伤口有古怪?”

戚珑雪点头,“我在乐水、扬州给不少人缝过伤口,那伤口斜j□j肉里,看着,就好似……”

“自己j□j去的?”梁松问。

戚珑雪点头。

梁松眼皮子跳起来,暗道方才慕容宾离开了他们那一会,应当已经告诉旁人金折桂、玉破禅去马王谷了。

“……慕容宾,他为什么?”拓跋平沙听懂了梁松、戚珑雪的意思,立时纳闷了。

“我在他伤口里放了麻药,等会子我们去搜一搜看看?”戚珑雪建议道。

第124章心有不甘

既然有戚珑雪建议,其他人便跟着去看。待进了慕容宾的屋子里,只见慕容宾已经昏倒在床上,梁松、阿大去搜摸一通,终于在慕容宾身上搜到一个包袱,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放着两样女人的东西。

“想不到慕容宾如此重情,这定是他妻子、母亲的东西。”阿大感慨道。

戚珑雪道:“你们不是说,他妻子、母亲都被烧成焦炭了吗?怎么还会有东西留下?”

梁松、阿大、严颂、玉入禅等一愣,随后赶紧再去搜,搜了一会子,又在枕头下摸出一封信来,梁松去读那书信,翻了一翻,不禁怔住,递给其他人看,其他人见信里有人拿着慕容宾的妻子、母亲要挟慕容宾。

拓跋平沙道:“咱们一直都以为烧了郁观音部落的是柔然人,毕竟柔然人一直在草原烧抢,可,要是当初来的不是柔然人呢?柔然人有意抓走了慕容宾的妻女呢?”

“阿五,快把慕容宾叫醒。”梁松催促,想起慕容宾昔日有情有义的模样,不禁连连叹息,心里不以为慕容宾昔日是假装的,只是他不该瞒着众人他妻子、母亲的事。

阿五道:“这麻药要等一会子才能散去。”

拓跋平沙忽地一拍头,叫道:“不好,慕容宾方才定已经跟外头人联络过了。快去后门瞧瞧他到底留下的什么印迹,万一当真有人跟着小姐、玉少侠他们进了马王谷……”说罢,就向外去。

梁松、严颂、玉入禅听拓跋平沙说的有道理,梁松心知自己走不开,就对阿大、阿四道:“你们一个去寨子外问俟吕邻云他有没有烧过一个走了一大半人的空寨子,一个跟拓跋平沙一起向后门去瞧瞧。”

阿大、阿四答应了,赶紧各自行动,后门上,拓跋平沙、阿四带着人四处查看,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待看见地上倒下的石块、树上留下的刻痕,拓跋平沙忧心忡忡地看着阿四。

阿四立时对金家家兵道:“再叫人来追。”

拓跋平沙点了点头,瞧见林子里有动静,转头看向阿四,“兴许是来接应慕容宾的人?”说罢,就要追出去。

“拓跋,稍安勿躁,等再叫人来,咱们再去追。”阿四不肯叫拓跋平沙独自行动。

拓跋平沙按捺住,半天等到属下来,叫人去追,果然追出去一截路,就看见有人在那边停留过,但追出去时已经晚了。拓跋平沙、阿四又回到山寨里,进了慕容宾的屋子,此时慕容宾已经醒了,俟吕邻云也被人请过来。

梁松见拓跋平沙、阿四进来,就道:“俟吕邻将军说他没烧过郁观音的寨子。”

“不是他,那就是……慕容部落?”枪打出头鸟,一直以来都是柔然明目张胆地在草原肆虐,出了事,自然要怪到柔然头上,玉入禅抱着手臂,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