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过后,旁边有见多识广者已经明白过来,当即低呼:“啊,是蛮荒岛!”

那女子被叫破身份,也不惊慌,还是默不作声。

韩易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朝她眼前一亮:“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那女子茫然抬眼,看清他手中一截断笛,立时双目圆睁,嘶声尖叫。

“他在哪里?你们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

秦惊羽听得一怔,难不成这女子竟与前一阵死在落月山下树林中的男子相识,看样子,还沾亲带故,交情匪浅?

“他没死。”秦毅接过话来,淡淡道,“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朕就下令放了他,与你团聚。”

“我…”那女子眼底淌泪,张了张嘴,忽然惨笑,“哈哈哈,你们骗我,骗我,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那泪珠滚滚落下,越来越多,到最后竟是变为血珠,满目赤红!

在旁侍卫惊得退后一步,雷陆见情形有异,急急护在秦毅身前,在场之人皆是看得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女子面上血水浓烈,也不拭擦,只抬眼望向东方,低喃道:“古郎,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秦毅见她神智涣散,不由急声喝道:“朕问你,是谁派你前来刺杀?”

那女子恍若未闻,只沉浸在自身思维当中,声音悲切,如泣如诉:“早知如此,我们便不要听他们的,安心守在岛上,只要时常见面,结不结为夫妻又有什么关系呢…”目光转到韩易手掌,五指张开,努力朝上抬起:“笛子…给…给我…”

韩易攥紧断笛,叹一口气,似于心不忍,松手落下。

那女子一把握住,摸了又摸,喃喃自语:“笛在人在…笛毁人亡…古郎…你等等我…”语毕,含笑闭眼,更多的鲜血从耳朵鼻孔嘴里涌出,头一偏,立时断气。

韩易上前蹲下,从女子耳后摘下一枚细细的银色发簪,端详半晌,交给身旁的雷陆:“这女子姓兆,兆姓是蛮荒岛上的大姓,她算得上是岛上武功极好的后辈。不过,这兆氏与那古氏两大家族自古积怨,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不想后代子孙中竟出了一段孽缘…”

雷陆接过发簪,凑到灯下细看,秦惊羽眼力超常,一眼瞥见那发簪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兆字,不由心中感叹,这蛮荒岛上的一男一女青春年少,互生情愫,却因为家族矛盾不能结为连理,无奈之下叛岛而出,来到赤天大陆。

不过,这两人到了大夏境内,人生地不熟,为何会前来行刺大夏天子?而且不论是在演武大赛附近潜伏御兽,还是在皇宫寿宴上唱戏献礼,计划一次比一次周详严密,光靠两人之力,绝对不能完成,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眼光掠过被各自侍卫护在远处的四国嘉宾,或惊魂未定,或面色自若,或漠不关心,一时也瞧不出有何异状来。

烟雾散尽,一队侍卫宫人过来,收敛了女子尸身,抹去地上血迹,寿宴现场迅速修整复原,负责庭审查案的廷尉带了一人过来,上前禀道:“陛下,这是负责此次戏班演出的管事。”

那管事扑通跪下,颤巍巍道:“禀陛下,那饰演御天王的男角名唤三宝,是小人同乡,生得俊俏好看,人缘极好,在班子里演了数十上百场,从来没出过差错的。”

秦毅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很显然,这戏者已经被人李代桃僵,冒名顶替了去,至于那原先的男角,不用追查,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寿宴之上,血溅五步,不仅太后受惊,昭仪娘娘还被毒蛇咬伤,这是大夏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众人面色凝重,暗自心惊。

秦毅担忧穆云风伤势,向各国嘉宾致歉之后,急急散了宴席,叫人将太后送回慈云宫歇息,自己则是拉着秦惊羽一道,摆驾去往明华宫。

明华宫正殿,灯火通明,宫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等他们到得宫门处,已经得到通知的太医令带着数名太医也是匆匆赶到。就在先前大局得控,盘查刺客之时,穆青已经带着昏迷不醒的穆云风先行一步,等众人进去,殿内已按其吩咐,各处宫灯尽数点亮,人皆退至软榻两丈开外,中间以一道宽大的竹制屏风挡住来人视线。

穆云风面如金纸,仰面躺在榻上,气息微弱,一动不动。

秦毅一个箭步冲上去,急声道:“岳父,云风和孩子…怎样?”

对于秦毅的询问,穆青充耳未闻,头也不抬,只在穆云风浑身各处插上银针,轻轻捻动针尾,额头已经沁出汗来。眼角余光瞟见秦惊羽,这才开口便道:“羽儿,去拿碧灵丹!”

“是!”

秦惊羽疾步奔进内室,将一整瓶碧灵丹抓了出来,递给穆青。

穆青弹去瓶塞,从中倒出两粒,塞入穆云风口中,手掌略一使劲,就听得咕噜一声,咽下腹去。

见此情景,穆青面色稍缓,朝两人转过头来。

秦惊羽与他目光对上,看得分明,当即低叫出声:“外公,你…你这是怎么了?”

怪不得,方才看他从宫墙上一跃而下,匆匆瞥过,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只因情况危急,也不及深究,而今凑近细看,却见得惊人变化。

那张总是神采奕奕的脸上形容枯槁,皱纹遍布,原本花白的须发,此时竟一片雪色,丝丝泛着银光。只数月不见,犹如老去十余年!

外公医术超群,武功也是不凡,到底是遇上何人何事,能令他憔悴至此?!

穆青摇头叹道:“一言难尽,我日后再予详述。”手指搭上穆云风的腕脉,凝神细探,面色又青白了几分,沉声道,“陛下,云风所中之毒,颇为怪异,我先前已经点了她手臂附近几处大穴,这秘制的解毒疗伤丹药,仅能护住她心脉暂时不受损害,但是要想彻底解毒,还须时日,研制专门的解药…”

秦毅伸手在穆云风面颊上轻抚两下,蹙眉道:“孩子呢,能保住吗?”

秦惊羽知道母妃对这个孩儿寄予厚望,不由心头一痛,扯住穆青的衣袖叫道:“外公!”

穆青手指仍然搭在穆云风腕上,眼望秦毅,缓缓道:“若是要保孩子,大人则危险加重,分娩之日,恐怕就是丧命之时!”

秦惊羽眼泪哗的流了下来,但见秦毅腾的站起,一点点握紧了拳,青筋毕现,复又慢慢松开,一字一顿:“自然是保大人,至于孩子,随缘吧…

“不一一”

一道微弱的声音叫了出来,穆云风闻声醒转,双眼微睁,暗哑着嗓音喃道:“保孩子,我要孩子,爹,我要孩子!”

“云风!”穆青急声安慰,笑容里带着苦意,“相信爹,爹是天下第一的神医,一定会想法治好你!一定会的!”

穆云风满目疲惫,闻听穆青的保证,心头一宽,又昏了过去。

秦毅亲手为她掖好薄被,垂眸道:“请岳父安心诊治,不论如何,先保大人。”

穆青收回手指,叹道:“胎儿已经将近四个月,是个男孩。”

秦毅面色不改:“保大人。”

秦惊羽听得又是感动又是难受,捧着那剩余的碧灵丹,低叫:“外公,这碧灵丹还有八颗,再喂母妃吃几颗行不?”

穆青徐缓摇头:“药不对症,再多也是无用,只能用以续命,却不能去除病因。我先试着配制解药,室内人多气杂,不利休养,还请陛下屏退闲人。

秦毅微微领首,朝向外间一干守候的太医道:“你们先退下吧。从即日起,太医署御药房的所有药材用具,都交由穆先生管制调用。”

太医令连连称是,领着众人噤声退出。

此时却有人在殿外高唱:“韩太傅求见!”

“快快请进!”

秦毅面上一喜,当即跨出屏风,去到门口,将韩易迎了进来。

韩易与穆青见了礼,手掌一翻,直截了当道 “诸位请看,穆妃娘娘是这蛮荒岛镇岛圣物双头怪蛇咬伤中毒。”掌心一只木匣,匣中却是那两颗破烂的蛇头,以及一段细长添黑的蛇身,“双头怪蛇,为蛮荒岛独有,是天下第一奇毒,幼时墨黑,长大后深灰,最后变为银白,颜色转淡,毒性逐步增强,直至无解。”

一番话听得众人心惊胆战,还好,只是墨黑幼蛇,有法可解。

穆青知他足迹遍布五国二岛,见识不凡,赶紧相询:“先生可知救治之法?”

“这个我倒是碰巧知道。”韩易沉吟道,“双头怪蛇毒性猛烈,普天之下,若是连穆先生都无法配出解药,就必须去密云岛,找密云岛主讨要他园中所种的七彩水仙,此花一茎七穗,色泽各异,是双头怪蛇的克星。”

看了看榻上的穆云风,又摇头叹息:“去往密云岛须走海路,风大浪急,沿途艰险,就算索药顺利,来回也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我担心--”

秦毅沉声道:“老师但说无妨。”

“我担心,娘娘与腹中龙胎熬不过去。”韩易长叹,“而且,这前往索药的人选,必须艺高胆大,心思缜密,身为童男亦或童女之体,方能由护岛神鸟引导上岸,否则就只能在海岛外围飘荡,永远登不了岸。”

“童男童女?”

“不错,那神鸟对人体气息最为敏感,是否经历男女情事,一嗅便知。

室内寂静无声。

一直沉默的秦惊羽缓缓抬头,面色淡定,目光悠远。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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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勇者无畏(小修)

这日一大早,大夏天子秦毅下旨,在皇家禁卫军和羽林郎当中选拔五十名符合条件的青年军士,由郎将雷牧歌带队,做足准备,五日之后前往密云岛,求取七彩水仙。

雷牧歌接下任务,只花了半日时间,就将五十名将士挑选出来,带到韩易府中,详细研究密云岛地形地貌风土人情等等,沉着备战。

太后寿宴发生变故,各国宾客纷纷告辞归国,秦毅也不挽留,巳时亲自送到锦绣门前,丞相汤伯裴、御史大夫周石与大将军雷陆按照礼制一路相送,直至出得天京城门,方才回返。

明华宫正殿,灯火通明,帷幔低垂,空气中萦绕着淡淡药香。

就在雷牧歌等人积极准备之时,秦惊羽却是坐在母妃榻前,单手支颐,暗地思量。

她的主动请缨,当时就遭到三人一致反对,尤其是知道她性别秘密的穆青,更是大摇其头,坚决不允;而韩易,则是朝她瞥来探究一眼,意味深长。

正是这一眼,令得她忍住不言,不错,自己在旁人眼中是出了名的纨绔皇子,终日流连青楼花榭,若说还是童子身,大抵也没人相信。

营救母妃可以另辟途径,自己隐瞒多年,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没必要就此穿帮。

于是缄口默然,立在一旁听几人商议,由外公穆青将剩余碧灵丹分为每十五日服用一颗,辅以针炎内力压制毒性蔓延,加上太医署御药房的各种人参灵芝首乌之类的珍贵药材,如此能坚持四个月,争取在这四个月之内,不是顺利去往密云岛求得解药,就是他自己研制出解毒药方…

没过一会,汝儿进来,将打听到的早朝内容断断续续复述出来,还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大皇子秦湛霆与二皇子秦兴澜感念穆妃恩德,居然向秦毅请求,欲与雷牧歌一道前往密云岛,以尽绵薄之力。

秦惊羽听得哭笑不得,寻了个借口出门,前往偏殿。

“你们说,我那两位皇兄是不是吃错药了?这密云之行是去求药,又不是游山玩水,他们连雷牧歌一根小指头都抵不上,去凑什么热闹?”

银翼坐在对面默然不语,燕儿仰躺在榻上,眼光流转,淡淡一笑:“殿下心里对雷郎将有所偏袒,才会有此言,其实殿下两位皇兄都是人中之龙,顶着这大夏皇子的身份前往,那密云岛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自会慷慨奉上药草。”

秦惊羽被说中心事,面不改色,哼道:“以为我不知道吗,说是感念我母妃恩德,其实是为了在我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英勇涉险,为来年夺嫡之战加分。”

燕儿笑道:“有此想法,也实属正常。”

“他俩平日也太自律了,都老大不小的人,居然还是童男,是不是太专注争夺皇位,那方面不行了…”

“咳,咳咳…”燕儿听得连咳几声,低笑,“我的殿下,事关两位皇子尊严颜面,这话可别乱说。”

玩笑归玩笑,想到严峻现状,秦惊羽叹了口气:“父皇答应了他们,我就是偷偷上船都不行了。”

据说本来父皇秦毅还在犹豫,慈云宫大长秋却奉了太后口讯前来,说是两位皇子身为秦氏皇室子孙,年近弱冠,理应出去磨砺,优胜劣汰,此时韩易也在一旁进言,称密云岛附近洋流奇特,风向不定,有时要靠运气才能驶进港湾,宜多艘船只一同出发前往,上岛机率大大增加,否则极有可能耽误时间,不能及时取药救人。秦毅无奈,严词告诫之后,点头答允。

想到这里,在案几前端然坐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俩的伤势如何了?”

银翼先答:“皮外伤,已经大好了。”

燕儿续道:“我再养几日就好,应该不会耽误殿下的大事。”

秦惊羽横他一眼:“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懂不?好好给我在宫里待着,有什么需要就让汝儿帮忙,不准乱跑乱动。”

燕儿低头嘟囔:“我可没那么娇贵。”

秦惊羽没有理他,自顾自道:“我计划带些煞部弟兄尾随大队人马之后,单独前往密云岛,等下就去山庄选拔人手,这随行之人都需童男,真麻烦--”想起自己以往鼓励门中弟兄去百花阁找乐子的事来,不由暗地叹气,真是缺乏先见之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瞥了一眼银翼道:“喂,你跟女孩子好过没有?”

银翼俊脸微红,半晌才闷声道:“没。”

秦惊羽闻言点头:“那好,这童子身,一直给我保留到从密云岛回来。

银翼瞪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燕儿在一旁目光绵长,笑吟吟道:“我也没跟女孩子好过…”

不待他说完,就被秦惊羽一口打断:“没你的事,一边去!”

燕儿被她吼得一怔,悻悻然收回目光:“银翼都能去,怎么没我的事?”

秦惊羽没忍心说出他是太监,不宜参加之类的理由,只信口道:“你肋骨断了需要休养,养好伤之后就自己抓紧时间回岭南去,早早把你的家事解决了,然后就来江陵,那时差不多我们也该回来了。”

燕儿哦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默然无声。

实在见不得那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秦惊羽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即站起身来:“事不宜迟,银翼去宫门口等着,我回去母妃那里看看,然后随我出宫办事。”

说罢,整整衣冠,两人大步往外走。

“哎…殿下!殿下!”燕儿连唤几声,不见人回头,只得苦笑,“这算什么,把我给抛弃了?这没良心的…”

身后传来碎碎怨念,秦惊羽充耳不闻,疾步回到正殿。

刚在榻前坐下,就见穆青端药进来,心头一动,起身迎了上去。

“外公昨晚不曾合眼,还是去偏殿歇会吧,这里有宫人照顾着,母妃有何情况我就去叫你。”

“我不碍事。”穆青放下热气腾腾的药碰,倒出一碗在案几上凉着,又道,“你母妃不会醒的,让她好好睡,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不用理我。”

“我没事,父皇让我守着母妃,哪里都不许去。”

秦惊羽说着凑近过去,盯着他的须发面容,试探问道:“对了外公,你这几月去了哪里,我派人在草庐门口守了好些日子,都不见你回来。”

穆青缓缓摇头:“没什么,我不过是出门采药去了,遇见个病患,在他那里住了一阵。”

秦惊羽对此答案并不满意,继续追问:“是什么病患,得的什么病症,能让外公如此劳力伤身?”

穆青轻咳几声道:“只是寻常病症,无妨…”

“外公!”秦惊羽跺脚道,“你几月之间苍老十年,还想瞒我么?母妃都这样了,你又何苦隐瞒我?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我来帮你解决!”

“羽儿--”穆青长叹一声,手掌抚上她的头顶,轻柔摩挲,“眼见你长大了,如此乖巧懂事,外公心里好生安慰…你放心,就算拿不到那七彩水仙,外公也会尽力研制出解药,救你母妃和弟弟,外公老了,以后就由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秦惊羽听得一惊,急道:“外公,你在说什么啊?!”

穆青苦笑,沉默许久,方才徐徐道出原委:“我这回是在大夏东南的莽莽群山中寻一味药草,不想误打误撞走进一处村庄,发现这个村子的人都是体质赢弱,未老先衰,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却头发斑白,形如垂暮老朽,而整个村子山明水秀,诊不出任何病因来,只怕是与先辈遗传有关,身为医者,实在无法安心,我遂在当地多待了些日子,给村民倒是看好了些伤风腹泻之类的小毛病,临走之时,那村长送我个礼物作为留念。”

“什么礼物?”

“一块大如鸽蛋的艳红宝石。”穆青眼放光芒,似是又爱又怜,又带着些许悔恨,“我这辈子走南闯北,治人无数,医好的病患不乏王公大员,皇室贵族,见过的玉石珠宝也是多不胜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纯净的红宝石,色彩变幻,瑰丽无双,一眼看去,便是沉醉其中,心魂顿失。”

秦惊羽惊道:“外公,你莫不是中了邪?那红宝石可是妖物?”

穆青摇首否定:“不是,我对于巫盅之术,还是有所了解,能够抗拒,而这红宝石,实在是太美了,连我这样的清闲散人,都不能抵抗其魅力…更不用说,那些资质平平的村民。”

秦惊羽心头一个咯噔,颤声道:“你是说,那宝石,就是致病原因?!”

穆青领首道:“不错,我起初没明白这点,对那宝石爱不释手,生怕自己在途中丢了,于是放于心口,贴身珍藏,待得觉着不对,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我带着宝石返回村子,才得知村长已经过世了,村长的儿子说誓言已破,将我领进山里一处隐秘的洞穴,那里面…”

“那里面…”穆青深吸了口气,叹道,“里面全是各色宝石,流光溢彩,绚烂夺目,真正让人脚下发软,眼花缭乱,如同进了仙境一般。那块红宝石与这宝藏一比,实在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秦惊羽一贯爱财如命,此时忍不住张大了嘴惊叹:“竟有这样的地方,什么时候我也去瞧瞧…”

穆青面色一凛:“我不会告诉你地方,你这辈子都不准去!”

秦惊羽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我只是说说而已,外公,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