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停止,而是手指顺着那纤腰的曲线向上游走,温热的嘴咬住她的耳垂,时轻时重的吮吻。

他,怎么能一下子就找到她这极为敏感之处?!

秦惊羽呼吸一滞,感觉心跳都快要傍止了一般,耳边是他轻浅的气息,那阵阵热气吹拂在她耳中,耳重上濡湿触感,带出莫名的战栗,直袭心魂。

这,实在不像个新手的反应…

眼神迷蒙,她无力思考,只一味沉浸在这美妙的感官剌激当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欲罢不能。

忽然间,那双游移不定的手罩上她的胸口。

如电流击中,她吟哦一声,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妖媚之间,如天簌般,穿透耳膜,他忍受不住似的低咒,就在她侧头之际,俯身衔住她的唇。

唇舌纠缠,湿漉有声。

似一场饕餮盛宴,贪婪品尝,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却没闲着,在她身上轻揉慢按,每一下,都惹得她口中呜呜,颤栗不已。

明明是清醒,她却宁愿还在那一场绯梦之中,继续放纵,继续沉迷。

他的吻,渐渐停下来。

眼前黑沉无边,她看不清他的人,看不清他的脸,但却感觉得到,他那炽热的目光,星星点点落在自己赤裎的后背上。

不自觉瑟缩了下,本能朝那薄被靠去,然而她此时娇弱无力的状态,又怎么敌得过男了强劲的手臂?

只是轻轻一拂,她便如他所愿翻转身来,没等她有所反应,他低头,吮住她的颈项。

不止是吻,更是轻咬,是撩拨,他品尝着她,头颅逐渐朝下,下移,再向下…

秦惊羽脑子空白,周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吸气。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当那潮涌般的感觉一波波袭来,她咬住唇,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内心的狂喜,忍无可忍,她手指探入他的发间,吟哦细碎,声声动情。

“不来了,我不来了,让我歇会…”那种超乎想象的感觉,来得又猛又急,她几乎是哭喊着,连连告饶。

大手一松,她顺势瘫软下去,伏在榻上一动不动。

可他怎么会轻易放开她,尤其在尝过那极致滋味之后!

见得她耍赖般的动作,他只是暗自一笑,再次托起她来,这一回,却是扣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弓起来,亲密相贴。

秦惊羽感受着这样奇怪的姿势,陌生之余又觉有丝领悟,但她哪里还有力气去抗拒,只得由他慢慢沉入。

黑暗中,她无力支撑,虚软娇柔得像一汪春水,而他紧贴着她,自身后不断来袭。

酥麻,热烫,颤栗,飞跃…

多年来坚守的空虚被填满,那么生动,那么充实!

她闭上眼,模模糊糊地想,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否则,那么会有那飘飘若仙的感觉,如同上了瘾,中了蛊,入了魔!

而他,此刻已经抵到她的最深处,全无之前的温柔细致,她一口气憋喉间,整个人都似要被他撞碎,连同灵魂都要被撞飞了,对这样的感觉,心里真是又爱又恨,想要退却,又是不舍。

渐渐地,低吟变为抽泣,再变作哭喊,随着他的力道加剧,声嘶力竭。

“不要了,求你,不要…”

她越哭,他越是精神亢奋。

该死的,这小子,变着法子折腾她!哪里学来的这些把戏!都是跟谁!

秦惊羽恨得真咬牙,下一刻,却又被他的侵进给乱了思绪,间隙处,他还不忘凑近过来,板过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再深深吻上她的唇。

天翻地覆,时空混乱。

春暧花开,流水淙淙,一时宛若仙境。

寂静的暗黑之中,处处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耻畔尽是他低而快的喘息,不时伴着几声闷哼,他的汗滴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像是最温柔的夫雨,又像是最深切的烙印。

他难得强硬地压制住她,一次又一次地攻城掠地,宣告所有。

心,似已不在原处。

魂,却又飘去了哪里?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跟随这动人的韵律,与他共赴那欲之深渊。

好一场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的美梦!

以至于睁眼醒来的时候,她看着床边坐着的人影,还有些发怔,竟然,能看见了!

“你终于醒了!”

对上那双墨黑明亮的眼,她哑着声音,有丝不敢置信:“牧…牧歌?”

是他么,竟是他么?

再看他身后,银翼,魅影,就连那个于承祖的身影,都是在门边一闪而过。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吧?”雷牧歌扶她坐起来,笑道,“看你往后还敢到处吹嘘你那酒量不?”

秦惊羽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喝醉了,被雷牧歌扶到这间屋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然后,不知是醒着还是做梦,她酒后乱性,抱着某个男子恣意轻薄,似乎还将对方衣衫扒了,强行推倒,颠鸾倒凤,极尽风流韵事。

再然后,对方一改之前柔弱模样,举一反三,现学现用,来了个反推倒,将她一点不剩地拆吃入腹,各种姿势倒了个遍,虽然算不是大战三百回合,但想来也差之不多。

再再然后,就在睁眼的刹那,她还在迷糊地想着,扫完照这惯有的剧情,说不定醒来就会有美男扑来,扯着她的衣袖要她赔偿清白,负责到底,然而万万想不到,这要紧关头,竟齐刷刷冒出来三个人!

难不成,她这酒后乱得彻底,一口气吃了三个?

这等情景,却该怎么对付?

怔愣间,又依稀记得自己该是赤裎着身体,此刻被扶坐起来,那不是春光外泄?

一惊一吓,赶紧低头看去,却见身上衣衫穿得好好的,略有点褶皱,但和衣而眠,弄成这样也是自然。

就连束胸的布带都是绑得好好的,微一挺胸,就立时察觉得到。

秦惊羽睁大了眼,怎么回事?

魔怔了,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因为醉酒而衍生出的一场春梦?

不可能,不可能!

她分明感觉到,全身上下,特别是那里,明显纵欲过度的绵软与酸痛。

但,若是宿醉的话,似乎也是这些个症状?

抚着脸颊,脑子里有些乱,她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先出去,我整理一下就来。”

雷牧歌朝其他两人望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点了头,应道:“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见三人陆续步出,还体贴带上了门,秦惊羽急急下了床,四处查看。

屋子里很是整洁,除了张靠墙的竹床,也就是一张矮几,一只壁柜,矮几上放着一盏油灯,灯油早已燃尽。

思绪混乱,她想了想,忽然走去床榻,将那薄被一把拉开。

床单上干干净净,没有意想中的落红,也没有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是更换了床单,还是…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那么强烈而真实的感受,怎么可能是假的?!

咬了咬牙,她手指摸到腰间的系带,意欲脱衣仔细查看,刚要动作,目光不经意朝下一瞥,却又是一愣。

咦,戒指呢?

但见左手中指上空落落的,原本戴在上面的那枚猫眼石戒指竟是不翼而飞了!

怪了,记得之前与不醉翁拼酒的时候,她好像还眼角余光瞥见过,这会儿去是去了哪里?

秦惊羽蹙着眉,将那床榻里里外个都找了一遍,薄被捏来捏去,房间各处也都查看过了,仍没见得那戒子的影儿。

对这戒指,心谈不上太喜欢,只是戴得久了,也看得习惯了,这一时不见,难免有丝郁闷。

而且,她那未婚夫君每日都要悄悄查看几次,想着他看到戒指时眉开眼笑的模样,她就禁不住心软,如今戒指不见了,她可怎么跟他交代!

正思索去处,就听得外间有人轻轻敲门:“你没事吧?”正是那某人的声音。

“哦,来了!”叹一口气,她扬声答应,实在找不到也没法。或许,自已记错了罢,戒指根本没带出来,还留在风离城的寝室里。

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她推门出去,迎上雷牧歌那深邃的目光,在暗处闪耀不定。

“你干嘛盯着我看?”她问。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真美!”他低道,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轻抚上来,碍于众人在场,手扬了扬,无奈放下,眼里的光焰却是愈发的深重,跳跃难灭。

那样的眼神,炽热而又直接,秦惊羽看得心头一动,有句话冲口欲出:“牧歌,你是不是…”

“嗯?”雷牧歌剑眉挑起。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不过来?”那边,银翼冷着脸轻敲桌面,语气不耐。

于承祖也是伸长脖子往甬道这边看,口中嘀咕道:“不会是酒还没醒吧——”话没说完,头就被魅影一掌按下去,那张鬼面朝她的方向侧了下,投来淡淡一瞥。

疑问吞了回去,模糊的印象中,那个人,应该是比雷牧歌要瘦一些…

但,不是他,又能是谁?

她漫步走去门厅,郁郁坐下,环顾四周,不由信口问道:“这主人家人呢?”

“来喽!”背后一声回应,那不醉翁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吃食过来,无非是些煨山药、烤红薯之类,却是甜香四溢,令人舌底生津,食指大动。

“都是老夫自家种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别客气,别客气啊!”他将食物摆上桌,又转头回来,朝她上下打量,“小伙子,你没事吧?”

秦惊羽刚拿一只红薯,边吹边笑道:“承蒙老丈关心,我没事。”

“我就说嘛,就是喝酒喝杂了,怎么会有事呢!有人就是关心则乱,哈哈哈!”不醉翁大笑一阵,忽又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哟,瞧我这记性,炉子上还有刚炖好的山鸡汤,正好给你补补!”说罢一溜小跑,乐呵呵朝厨房奔去。

雷牧歌看着他的背影,不觉眼露深思:“这老者,武功不坏,不知是何底细。”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一觉醒来,这态度也变了许多,大家都小心些。”

魅影也是点头:“我的酒量也算极好,没想到那什么醉生梦死,只喝了一两口,就醉了一日一夜,实在有些古怪。”

秦惊羽听得有些讶然:“你们醉了这样久?”她还以为,此时距之前拼酒,顶多过了半日而已。

雷牧歌笑道:“不止是我们,还有你,你比我们醉得还要厉害些。”

哦,他们醉了一日一夜,她那不是醉得更长久?

以至于,做了个这样漫长的梦…

忽觉对面那人目光有异,抬眼一看,却见银翼坐在那里,抿着唇没说话,一双碧眸却一直盯着她看。

秦惊羽被他冷洌的眸光看得略略发蒙,心也随之跳了几跳:“看什么看,我脖子上又没长花。”

“花倒是没长,不过…”银翼拖长了语调,慢吞吞道,“你睡那屋子是不是有蚊子,给咬出几个红包来了。”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朝她投射过来。

那少年于承祖是幸灾乐祸,雷牧歌是一脸紧张,而魅影,盯着她沉默不语,那脸色,却是慢慢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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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峰回路转

脖子上…红包?

想到那个诡异的春梦,秦惊羽的脸白了白,本能拉了拉衣领,避开众人投来的目光:“哪有什么蚊子,这是酒精过敏好不好!”

心头却在想,他这是有意提示呢,还是无意道出,到底,什么意思?

那梦里,会不会…是他?

她摸到那个疤,虽然大小有些不符,但难说不是因为她醉酒的缘故,导致触觉失常,也是,她当时醉得就连对方身形模样都看不清,自然手感也大打折扣。

如此一想,不由得盯着银翼看,这狼小子,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对她?

一想到两人曾经如斯亲密,心里说不邮的感觉,那么别扭,那么怪异!

偏偏银翼好死不死来了句:“我记得你以往喝酒从来不这样的。”

“你——”

“哈哈哈…”

秦惊羽恼羞成怒,正要反驳,就听得一阵大笑声,只见不醉翁捧着只大大的还冒着热气的瓦罐过来,咧嘴笑道:“老夫这酒自然是与众不同,层层叠叠,千滋百味,换做别人,就是奉上万两黄金我都不舍得让他沾上一滴,你们倒好,将我这么多年来唯一珍藏一坛喝了个干干净净!”

听他这么一说,秦惊暂时忘了之前的猜疑,哈哈笑道:“这有什么,老丈找来材料,再酿便是。”

“你懂什么!”不醉翁瞪她一眼道:“酿酒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老夫当年是灵感所致,心绪使然,现在一身清闲,大彻大悟,却难再有当初的心境,那种悲欢苦乐的感受,再也找不回来啦!”

秦惊羽听得哑然失笑:“一坛酒而已,难道还凭心情来酿?”

不醉翁摇了摇头,看着她,忽而低吟道:“桃花错,生死醉,一杯尘土不复归…”

这老头,敢情早年曾为情所困,郁结于心?

秦惊羽撇撇嘴,笑呵呵端过那山鸡汤来,给众人舀在碗里,乘机转移话题:“这汤好香,我一闻着就觉得饿了,来来来,大家都喝点!”

话说她还真是饿了,拼酒之前就没吃什么东西,又昏睡这么久,还经历了梦里那一场似是而非的体力大战,如今却是腹中空虚,索性大起来。

不醉翁看着众人放开手脚吃喝,笑眯眯道:“小子,技不如人,愿赌服输,那赌注什么时候给老夫送来?”

赌注?二十坛美酒?

这东西大夏皇宫的御酒窖里有的是,她才不心疼呢,不过,想到那横母大山的捷径,不由得心头一沉,耽误了这么久,该赢的酒局却意外输了,难道,真要在葫芦谷跟萧冥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