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蒙盐,估计不翻白眼就算好了。

可是韩信毕竟跟着胡亥时日还短,人也比较老实,当真一五一十夸起来,“如今大秦明面上已亡,陛下却全无疑人之心,为在外的将领设身处地着想,为他积蓄力量。能遇到您这样胸怀广大的陛下,自然是众将领的福气。”

胡亥一面笑呵呵听夸,一面心道:那是你没看到蒙盐那小子被我摧残得有多惨。这会儿就是大棒加身,他也不能反了。否则我能这么相信他吗?

可是胡亥嘴上只是道:“嗐,这不是最基本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他冲韩信笑道:“咱俩投缘,我看你什么都好,你自然也是看我什么都好了。”

韩信被胡亥那句“我看你什么都好”弄得心中一甜,浑身一暖,一时讷讷不能言。

胡亥却是被夸得通体舒泰,咧着嘴道:“好,言归正传。咱们得给蒙盐去封信…”

一时计策商议已定,信写好着可靠之人送出。

韩信道:“若蒙小将军能够依计行事,那可真是…”他忍俊不禁,肩膀都抖动起来。

胡亥也笑道:“这便是考验蒙盐演技的时刻到了。”

却说刘邦处,他西就封地之时,还真如韩信所料,此时并没有反叛项王之心。想他一个泗水郡沛县丰邑的无名小卒,今时今日做得一方王者,而他已经是快半百的年纪,这在平均寿命都不到五十岁的秦朝末年,几乎就快是人生终点了——还折腾什么呢?

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它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反叛。

烧掉栈道的计策,是张良辞别刘邦,归于韩王之时,给出的。而这计策,最初是为了防止士卒入巴蜀之后,又逃亡东归。

张良虽然辅佐了刘邦一程,可那目前也只是“露水姻缘”。他作为五代韩相的后人,自然还要回到故土去,辅佐韩王。

送走张良,刘邦是真舍不得。

自从萧何被秦二世那狗娘养的弄走了,封了个九卿之列的少府就丧了良心,刘邦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好用的人了。

刘邦拉着张良的手,一路感叹,一路送,直送到褒中,先是恳切道:“兄长助我良多。”又笑骂道:“他妈妈的,小弟我在项王身边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给他妈分到这大西边来,士卒都纷纷逃走,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完蛋大吉了!到时候还得靠子房兄提携啊!”又拍胸脯道:“子房兄你放心,去了韩国好好做你的大官!出了事儿,只要一声招呼,老弟我绝不能叫你给人欺负喽!”

张良微笑道:“汉王何必妄自菲薄?汉王来日成就,不可限量。”他看得长远,知道此时的平衡很是脆弱,稍有风吹草动便是再一波的旷日持久大战,因暂且简单道:“若汉王忧心士卒东逃,何不烧毁栈道?一来绝了士卒逃出之路,二来示项王无反叛之心。”

刘邦拍着大腿笑道:“绝了!还是子房兄你高明!烧!回去我就叫樊哙都给烧了!”

张良又微笑道:“汉王您若不满意此时的封地,其实那两名秦朝叛将的封地,却也容易得。”

刘邦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张良道:“蒙盐和章邯都是秦国叛将,一位害死了皇帝,一位害死了十万秦兵,关中父老恨这二人入骨。汉王若诛杀此二人,是顺应民意,自然手到擒来。”

刘邦点头,却是道:“章邯倒也罢了,那蒙盐却是有点古怪…”

张良也道:“蒙盐颇得项王赏识。汉王您稳妥起见,收章邯之地当是无碍。我看齐国那地方恐怕要生波澜,到时候项王一时顾不上西边。就算项王平定了齐国,可是您若已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不好再大动干戈。”

刘邦也担心触怒项羽,便点头记下此事,送别了张良。

自张良走后,刘邦很是消沉了数日,逮着谁骂谁,骂得起劲了还踹上几脚。樊哙等人都习惯了他的狗脾气,也不往心里去。然而秦地归降的一些官吏却受不了了。

比如…叔孙通。

“这、这简直是有辱斯文!”叔孙通跟朋友们吐槽,“这汉王真是离谱,竟然在文士帽子里撒尿…”

跟这比起来,当初陛下把他用丝绸捆起来吊着打的事情,都显得温和多了。

叔孙通是个擅长跑的人。东归的栈道被烧了,叔孙通联合他那七十名博士,数百名弟子,索性往南跑去——跑着跑着,就跑到了胡亥所在的巴郡江州县附近。

胡亥巴郡江州经营已有小半载,此地刘邦的势力还未能渗透过来。这个以李婧出面的组织,简直就是江州及周边县城的小政府。

江州小政府的主要标签有以下几个:教认字,娘子军,能吃饱。

这年头,能吃饱的军队,已经是很牛逼的存在了。

虽然如此,叔孙通也没把这江州小政府看在眼里,他只是准备借道此处,东行去找楚怀王混饭吃。

这会儿的楚怀王已经被项羽等人架空,但是给供奉到很高的位置,称“义帝”了。

叔孙通带着几百文士,一路浩浩荡荡来到江州,一听领头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就有点心中犯嘀咕。

这可是他的老祖师爷说过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么个年轻女子做头头,那能好打交道吗?

若不是带的干粮已经不够支撑他们去寻义帝的,叔孙通真不想跟这女子领头的小政府打交道。

底下招兵的小头目倒是很上道,一听叔孙通与他带领的数百文士都认字,立时肃然起敬,道:“您随我来,刘姑娘仔细交待过好多次——凡是认字的,只要认字满三百,就可以做官儿了。”

叔孙通腹诽道:切,三百字——三百字够做什么的?嗐,要他们来做只需认识三百字就能做到的事情,真是暴殄天物。

进了县衙,叔孙通左右打量着,又腹诽道:这地方,比起咸阳宫来,差远了——不够看!不够看!

一时那刘姑娘出来,叔孙通还惯性腹诽:什么刘姑娘牛姑娘——比起咸阳宫中他教过的宫女们差远了,更不必提当初与他一同教书的刘莹…

等等!

叔孙通险些摔倒在地,定睛一看——迎出来的那女子,温文尔雅,笑容温婉,不是刘莹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追文的读者生日是么?加更!

晚安,明天见!

第 135 章

只见刘莹虽黑巾布衣, 不掩天生丽质, 立在府衙台阶之上,在两旁绿树掩映下, 仍是绰约动人。

叔孙通认出刘莹的当下,并没有联想到胡亥。毕竟在大众印象中, 刘莹是已经放归乡里的宫女。而刘莹此前并未告诉叔孙通自己家乡何处。因而此时叔孙通看来,便是——难道刘莹家乡便是此处?怎得组了军队做了头目?

叔孙通一面想着,一面已是惊喜道:“刘姑娘, 啊呀呀!这可真是他乡遇故人!我真没想到是你——怎么?难道你家乡是巴郡江州的?”

刘莹一见叔孙通, 也是吃了一惊。她稳住心神, 并不慌乱,不答反问, 柔声笑道:“叔孙大人?您怎得来了这荒僻之所。”

这时那负责招兵的小头目上前, 悄声道:“您认识这人?他带了几百个文士来,说都是认得好些字的。”

刘莹微笑道:“叔孙大人是我故人。你做得很好,先把叔孙大人带来的人请下去招待,不要怠慢了。此地这两日不太平,请叔孙大人的朋友们稍稍忍耐, 万不可随意走动——叔孙大人,咱们里面叙旧。”

那小头目抓抓脑袋——江州可是附近郡县中治安最好的地方了,怎么说这两日不太平呢?不过刘姑娘既然这么说了, 那就照她说的做——得把这些文士看好喽!可不能让他们磕了碰了,或是被绑了。

叔孙通一个最是怜香惜玉的人,在一堆汉子们中间厮混了大半年, 都快忘了女人的香气是多么摄人魂魄。乍然见了暖语可亲的故人刘莹,叔孙通压根生不出警惕心来,笑呵呵得就跟着刘莹入了厅堂,。

俩人坐下叙旧,多是刘莹引导,叔孙通回答。

“是么?这可真是骇人…刘邦竟然打入咸阳去了…”刘莹掩口惊呼。

叔孙通大言不惭道:“可不是么?我真是想跟他拼命的!可是再回头一看,我大秦文脉不能断呐!这几百文士的性命,有更好的用途,不能逞这匹夫之勇。嗐,我带着他们,一路南下,只想寻个清静的地方,把那些被烧毁的典籍给默写出来…”

当然,顺便能捞个官儿做就更棒啦!

不过这话不能跟刘莹说,当着美人,是个男人就想做英雄的。

刘莹轻笑,道:“大人宏图大志,叫人钦佩。”

叔孙通叹道:“可惜陛下与小陛下都死了,当初咱们同在咸阳宫当差的日子,是多么快活充实啊。我还记得你有个交好的妹妹,似乎叫戚瑶的,长袖善舞,返乡前列队,还跟陛下说过话…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们,如今也不知散落何处了…”

两人相对默然,均是惆怅。

叔孙通透了口气,问道:“你呢?这段日子又是怎么过得?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军队,真是女中豪杰。”

刘莹低头一笑,轻声道:“您的汤凉了——稍等,我去给您换一盏。”

“不用麻烦了…”叔孙通一面说着,一面看刘莹莲步轻移,已是端着汤盏、转去了后堂。

叔孙通敲着案几,左右环顾,品着汤水的余味,摇头晃脑,喜道:“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村”字尾音刚落,叔孙通便听得背后脚步声纷杂,不等他转头看去,只觉眼前一暗,已是被人拿麻袋兜头套住。

“打晕他!”他听到刘莹的声音,仍是那么柔和甜美,却暗藏了杀机。

叔孙通只觉后颈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公子,您此前去亲迎李斯赵高等大人,谁知道叔孙通带了几百文士寻来了江州。哪里就这样巧,刚好找到了咱们所在的地方?我听他所讲,多半不尽不实,恐怕他背后有人,于是先把他关起来了。他带来的那几百名文士,暂时歇息在驿站里,我让人盯着的。”刘莹在胡亥身边悄声道。

胡亥一面把在外面遮挡容貌的帽子递给尉阿撩,闻言对跟在身后蔫儿了唧的萧何笑道:“听听!你不是愁收租没人可用吗?叔孙通这一趟给你带来几百个手下——个个识字,饱读诗书。”

萧何苦笑,只能道:“天佑我大秦。”

原来李斯、赵高二人绑了萧何,带了仆从,从咸阳南下巴郡江州。可是战乱连绵,他们又需避人耳目,且李斯年事已高,这一路行来,直到半个月前才抵达巴郡最北端与南郡接壤的巫山。

收到消息后,胡亥便带着韩信、李甲等人,亲自前往迎接。

君臣相见,自有一番慨叹,不必细述。

萧何南下,虽然并非本意,可是木已成舟,也只能打起精神,好好干事,毕竟他的一双儿女还在朝廷手中。

当然,按照胡亥的说法,是“恐怕那刘邦入关后,对你家人不利。所以特意叮嘱了李卿与赵卿,为你那一双儿女,寻一处稳妥之所安住”。

萧何还能说什么?只能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我让你们把萧少府带来,当然是有大用处的。”胡亥拍着萧何的肩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好田地,全靠萧少府来收租了。”

萧何双肩下塌,苦笑道:“陛下器重,臣铭感五内。然而臣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若底下没有识字的吏员,臣也是独木难支呐。”

“哎,如今我们流落在外,不可再用旧时称呼,只唤我公子便是。”胡亥安抚道:“你来了便好。吏员之事,我来想办法。”

胡亥把手底下的人一拨拉,文有萧何、李斯,武有韩信、蒙盐,只要根基夯实了,便是从头打理一遍旧山河,又有何难?一时豪情满怀,可恨没那文采,做不来一首流传千古的文章。

他只能一手拉着韩信,一手拉着萧何,笑望着赵高、李斯,铿锵道:“放心,咱们聚在一起,哪怕这旧河山碎了,咱们也能给它再造一个新的!”

一行人回到江州,早有刘莹等在府衙门口。

一见胡亥,刘莹便上前来。

胡亥懂她眼色,知道必是有事发生。他如今不比刚来之时,不再装逼“事无不可对人言”,而是走到一旁,示意刘莹秘密奏报。

刘莹便将叔孙通等人来到江州之事捡要紧的说了。

于是胡亥大笑,告之萧何吏员短缺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莹担忧道:“公子,您要出面吗?他如今只当领头的人是我,并不知道我与您在一起。”

胡亥笑道:“我自然是要亲自见见他的。叔孙通这人滑得很——同他讲什么旧时情谊,什么忠君护主,全然无用。他估摸着你这里不能成大事,一样是要跑的。”

刘莹与叔孙通一起当过差,知道胡亥言之有理,叔孙通的确不是那种正经的忠臣。

“可是…”刘莹目露担忧,“万一他是别人派来的…他可是投降了刘邦的…”

“那有什么?他不是一样跑了吗?”胡亥笑道:“等他明白,跟着咱们做的墩饼最大,甭管他背后有没有人,他一样会跟着咱们干。”

刘莹歪头思索,道:“您就一点不担心,他是刘邦派来的?”

胡亥哂笑道:“谁会派这种真能跟着对方跑了的人做间谍呢?若果真有,那主上也是个傻的,不足为虑。”

胡亥见刘莹仍是眉心紧锁,便道:“你知道似叔孙通这等人,江湖上的诨名叫什么吗?”

刘莹下意识问道:“叫什么?”

胡亥把手张开,形象道:“就叫‘撒手没’。”

刘莹愣着一想,“噗嗤”乐出来,嗔道:“您这是…把叔孙大人比作、比作狗了…”

叔孙通被罩麻袋打昏关柴房,已经三天了,每天只有两碗羹饭吃,饿得想到肉就流口水。忽然这日,他被提出了柴房,洗漱换了新衣,送入了厅堂。

厅堂里还摆了满桌的美食佳肴,而刘莹亲手持酒壶立在一旁等候。

叔孙通望着美食猛吞口水,乍然看到一旁的刘莹,差点被口水噎死。他抓住廊柱,紧张地往门口望去,想要寻求逃跑之法。

想他叔孙通,抵得过先帝胡亥吊起来打,混得过刘邦大军开入咸阳,一路南下畅通无阻——谁知道却栽在了刘莹这温柔美人手中。

这一下给叔孙通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叔孙通一面往后退,一面紧张道:“刘姑娘,前番冒犯之处,您大人有大量。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未落,就听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嗓音自后堂响起,“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叔孙通睁大了眼睛,只见从后堂转出来的青年人,黑眸湛然,唇角微翘,不是已经驾崩的秦二世胡亥又是谁?

叔孙通惊征之下,不由自主膝盖变软了,扶着廊柱滑坐下去,颤声道:“陛、陛下…”

胡亥已经走到叔孙通面前来,俯身压低声音道:“朕便偏要井水犯河水,你怎么说?”

叔孙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煞白,死死盯着胡亥,嘴唇抖得就像蜜蜂翅膀,“陛、陛下…?”

“怎么,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了?”胡亥笑道。

叔孙通斗胆伸手抓住了胡亥的手——暖的,活的!

妈呀!叔孙通跳起来,与胡亥对视的短暂一瞬间,心念如电转,在逃走和示好之间做了抉择,他猛地扎到胡亥怀中,抱着胡亥的腰嚎啕大哭,“嗬嗬,我的好陛下啊!小臣几不曾追随您于地下!”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之间,评论区一片寿星公…

只要不撸狗,我可以在十一点二更!

二更见!

第 136 章

胡亥嫌弃地往后仰着, 拍拍叔孙通肩膀,道:“来, 边吃边说。”

刘莹奉酒上前,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道:“前番都是误会,多有得罪, 还望叔孙大人海涵。”

叔孙通后颈还一跳一跳地胀痛着,那是刘莹着人打的。可是听着美人这么温言细语一道歉, 叔孙通又生不起她的气来, 只能一仰脖干刘莹奉来的酒,风卷残云般大吃起来。

他是真饿狠了。

胡亥就在一旁含笑看他狼吞虎咽。

一时过了饿劲儿, 叔孙通擦了擦嘴边油渍, 这会儿再哭就显得假了,于是笑道:“陛下您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小臣可真是想死您了!自从您御驾出了咸阳城,小臣真是睡里梦里也总记挂着您!当初每日教小殿下读书写字,总要先面东祝您安康。谁知道您在广陵府遭了难,消息传到咸阳宫中来, 若不是还有小殿下要人辅佐,小臣真恨不能插翅飞到广陵府,不管碧落黄泉,总要与您相见…”

叔孙通文化人,吃饱喝足了,表起忠心来, 那词儿都是一套一套的。

胡亥笑眯眯听着,笑骂道:“狗东西,怎么现在才找到朕?”

叔孙通一听着熟悉的骂人语气,心中一松,立时打蛇上棍,腆着脸笑道:“这不是小臣愚钝么?闻着味儿追过来,还是晚了一步——好在是寻着您了。”

胡亥开启吹牛逼模式,示意刘莹倒酒,笑道:“朕还不知道你?跟着那刘邦混了一阵——”见叔孙通脸上讪讪,旋即话锋一转,并不追究,反而道:“跟他混没意思。他带着项羽给的那三万兵,都打不过我这边几千人。俩月前,刘邦的人来江州收租,我们城门都没让他们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叔孙通恍然道:“我仿佛是听说巴郡有当地民众不听教化,刘邦派了樊哙来征伐——说是一支娘子军…”

刘邦自从吃了刘莹与他自己妻子吕雉的大亏之后,对于一切政治型的女性都敬而远之。毕竟江湖险恶,一个女人如果能在其中混出名堂来,那当真是难缠角色。

所以听说江州领头的是女子之后,刘邦正筹划东渡之事,索性不再去捅马蜂窝。巴蜀女子多凶悍,既然人家是当地人自发的组织,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刘邦便叫樊哙班师回营了。

胡亥笑道:“平时我不出面,都是刘莹和李婧出面。李婧你知道?李斯的孙女。所以外头人都叫这是娘子军。怎么样?江州这一代,往东黔中郡、长沙郡,都是咱们的地界,再往南还有赵佗的兵团支援。”

叔孙通就算是文士,也明白赵佗所率领的南方军团是多么大的助力,闻言端着酒杯的手一颤,望着胡亥激动道:“陛下,您连南方军团都收服喽?”

胡亥笑笑,饮酒不语。

叔孙通从他的笑而不语中,看出了一种两人之间高深莫测的默契——陛下这是拿下了南方军团啊!

这等大事,反而是不说,更叫人信服。

叔孙通离席跪拜道:“天佑吾皇!天佑大秦!”

刘莹偏过头去,以手遮面,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