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的女子没了倒是可惜,不过,你只有死路一条!

136、大火

噗通,雷小勾再次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气的鼓起双颊,就这样败给一口碗,他岂能甘心!徒的,

灵光一闪,莫非?

"小勾!”霓莎睁瞳大叫,左臂指着木窗一闪而过的暗影,朱唇微颤。头一次感觉到害怕,那让人发

毛的瞳光异常熟悉,没错,是他,曾经看护鬼园的独眼侏老。

不待少年回神,嘶哑的嘎嘎笑声响起:“离王妃,许久未见。”老人驮着背,阴森扯开青唇,墨色里

的他看起来更为骇人。

雷小勾一翻身,自怀中掏出短枪,领起背包,横挎左侧。双手直立,枪口指着门外,将霓莎护在身后

:“你是谁,想做什么?”那张橘子皮褶皱的老脸,看的他阵阵作呕:“老爷爷,长的难看不是你的错,

晚上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畏惧感越发浓,霓莎坐直身子低声道:“小勾,休得轻敌,他很难对付。”能随意出入这戒备森严的

皇宫,定是身手不凡之人。

“哈哈,小娃,你手上拿块银子就想打倒老夫?”独眼老人像是看到什么笑话般,直道有趣。双眸一

凝,掌心聚力:“我是谁?我是送你们去西天极乐如来佛!”

雷小勾一听这话,不假思索,嘭的一枪打过去,却只是伤了老人的胸脯。他不可置信的呢喃着:“怎

么会这样,我明明是瞄准的头啊。”

再一眨眼,独眼老人又离近了几步,他怎么也没料到这“银子”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幸好躲得快。他

用枯干的手指拭去血迹,放在唇边一舔:“小鬼,放马过来吧,老夫倒要看看是那玩意快,还是我的轻功

快。哈哈!”完全是被那“银子”的外表蒙骗了,这等稀奇的物什,若是给了夫人,她定会喜爱。

他雷小勾就不信邪了,21世纪的神枪手,组装天才既连个老人都打不过,这完全不合规矩嘛!于是乎

,嘭嘭嘭,连发三枪!

哪知,独眼老人这次更牛,像是神仙般缓步而行,子弹只不过滑过他的袖口,打在了墙上,发出闷响

而已。

“小勾,他在动。”霓莎支撑起虚弱的身子,又是阵阵轻咳:“是轻功。”虽然肉眼不可及,他确实

动了,只因小勾的射击点并未偏离。

该死的!少年狠狠咒骂一身,小手抚进怀中,那只有给这老家伙最后一击了!

“哈哈,你的宝贝确实不错,只不过比起老夫来就差远了!”独眼老人恶毒的大笑几声,慢慢逼近角

落里的两人:“是时候送你们去奈何桥了,受死吧!”掌起,未落,迎面就是一阵剧痛。

“啊!”双手蒙面痛吼出声,他分明躲过了。不对,这和方才的“银子”不是一种痛。这是引火烧身

的疼,左眼看着自己的衣衫,惊恐出声:”小鬼,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他居然平白无故的着了火!

雷小勾拿着木瓶,笑的那叫一个得意:“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本大爷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这叫硫化

亚铁!”本来是研制出来给前辈防色狼用的,没想到竟在危机时刻起了效果。

“火,哈哈!”独眼老人又是狂笑,看了一眼外面全黑的天,刚刚的响动恐怕早已经惊动了侍卫,而

且楚凡徒儿也随时会出现,他必须抓紧时间速战速决,给耶律离人一场漂亮的大火。

足下又是一滑,退出门外,独眼老人对着撒油的耶律平安,阴森呲牙:“现在可以点了,只要大火烧

起来,你的孩子很快就能回来!”

“嗯嗯,会回来的!”只要把这里烧的暖烘烘,明亮亮,儿子就会回到自己身边,她啪嚓啪嚓开始打

着火石。

屋内,雷小勾两手叉腰,一撮鼻头,望着落荒而逃之人,笑的有些忘形:“嘿嘿,怕了吧!”他就说

嘛,堂堂雷帮少主不可能输给一个半死的出土文物。

秀鼻一拧,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不,小勾还没完,这是什么味,你仔细闻!”刺鼻,油腻,像是!

霓莎猛的回身,看着点点火光:“这是油,他想烧死我们!”太狠了,她想不透这个老人为何要至自己与

死地,他是派来的?楚凡,不对!耶律离人,也不对!她死无所谓,可她身边站着的小勾该如何!

“靠!真特么的卑鄙!”雷小勾横抱起霓莎,正欲夺门,独眼老人身子迅速一移,将出口堵的绝死。

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浓黑的烟雾弥漫

开来。雷小勾愣在原地,这些彻底急了,有没有搞错,穿男穿女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翘翘?天啊,谁

来救救他们!

零星的火光引起了站岗侍卫的侧目,他大叫一声:“不好啦,冷宫着火了,快去通知皇上!”

子夜,烛光初裳,大殿皇宴。

酒过三巡,座上的耶律离人缓步下了龙椅,一个个的来此敬酒。

耶律无忧灿笑如春光,起身举杯:“恭喜三哥啊,终于一尝夙愿,抱得美人归。”说完眨眨左眼,好

不调皮,有意无意的倾斜身躯,离人刀自袖口滑落。

哐当一声,惹来文武百官聚目,在古代带着利器入宫,只有将相才有特权,耶律无忧只不过是一个无

名皇子,若不是耶律离人开口,连皇宫都鲜少有权踏进。

骤然,哗然具起,议论纷纷。

“这四皇子果然大胆,居然敢带刀上殿!”

“他就不怕陛下治他个犯上之罪?”

“陛下素来护他,不知今日之事会怎么处理?”

彼时,身世本就低贱的他又成焦点,众人岂会放过这个看戏的机会,皆是掩嘴讥笑,略带了些猥琐。

岂料,耶律离人却愣眼看着地上的银刀,浑身一震,拽起耶律无忧的衣领:“这把刀怎么会在你身上

?”它应该在霓颜身上才对,不,它应该在救自己的女子手中才对!鹰眸变得万分凌厉:“究竟是怎么回

事!?

“哎?难道三哥不知道么?”耶律无忧勾起无辜唇,手指蹭蹭鼻梁:“皇嫂说她曾经在芙蓉城救过你

一命,看着离人刀喜欢的紧,便收了起来,让我今夜还给你。”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还有什么紫

色凉玉,皇嫂说她没有背叛你。三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啊?”霓莎根本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事,那日

看到三哥从不离身的银刀,再多加一番调查,便知他将救命女子认错了。这个时辰,楚凡应该早把她带出

了冷宫,是时候让三哥也尝尝什么是痛彻心扉,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啪嚓,银刀又一次落地,那闪烁如星的离字,刺痛了双眸,耶律离人不住呢喃:“错了,一切都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她非但从来都没有背叛过自己,反而是他心底日夜牵挂之人。你是有多傻,这般

的医术超群,就连那清淡的熏香都像极了那夜的女子,为何你竟认不出来!可是他方才做了什么,他扼杀

了所有的情,辱她弃她,甚至将她打入了冷宫!不,这还不够,他居然还该死的让她喝离阳汤!

耶律离人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能看到她咳出的血,他终于有了为人心痛的感觉,竟是在他伤了她之

后。

“陛下,陛下。”喜公公企图端起老练的笑,什么错了对了,他倾身耳语:“陛下,大臣们都看着您

呐。”这登基大典怎的如此热闹,先是莎妃发疯唱什么怨曲,现在连万岁爷都险些失了礼仪,他这个当差

的自然有义务提醒下。

双拳一紧,胸口闷痛不熄,耶律离人冷声呵斥道:“喜公公,这等大事你都通而不报,好大的胆子!

”不行,他必须去见丑女人,一刻钟都耽搁不得。

“陛下,奴才没。”一道冷冽的眼光射过来,吓的喜公公立马改口:“奴才该死!”又是莫名其妙被

训,这位帝王心真真叫人猜不透。

耶律离人扯出温润笑颜:“边关告急,朕今夜就不陪诸位爱卿了。”语罢,长袖一挥,足下轻点,黄

衣划出雍容华贵。

众人还未曾回神,眼前的君王早已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文武百官和太后嫔妃面面相觑。

“呵呵,陛下这般贤明,真是我轩辕朝之荣。”不亏是巾帼女子,慕容婉儿三言两语便把大臣们的眼

光抓了过来,她素手掷杯,落落大方一笑:“本宫敬诸位一杯,可好?”

瞬时,阵阵感叹声又起,无非是夸耶律离人多么神武,慕容婉儿多么贤淑,却再也没人去注意霓颜倾

国倾城的容貌。

热闹的大殿再繁华,也比不过熊火纷飞的冷宫,一团团的红火升在天际,犹如烟花。乌烟阵阵腾起,

呛的救火侍卫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突地,其中一个闲聊的太监被人用手狠狠抓住,怒吼随之而将:“宫殿里还有没有人!”

“废话,刚刚还有人喊救命呢!”小太监头也不回的道:“不然我们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唰,眼前一闪,刚刚的华衣男子竟硬生生的闯进了火海中,小太监这下傻眼了,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

,重点冲进去的那个人,他是,他是新生而立的王!

137、爱透了心

“皇皇皇皇皇。”小太监结结巴巴的指着一片火海,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成的话。

啪,护卫一把将他推开:“黄什么黄,还不快点救火!”这些宦官真是碍眼。

“皇上冲进去了!”话音一落,提水的锦衣卫们,瞬间炸了锅,救火的人数从十几个变成百数来个,

若是王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甭想活着出宫!

乌黑的浓烟越发的稠密,脸上是滚烫的烧热,耶律离人用衣袖挡住火辣的舌焰,该死的,她究竟在哪

里?木床被火烧的吱吱作响,由外及内,没有一个人影。

瞬的,闪过一丝亮光,这是?这是那夜在玲珑阁会唱曲的东西,是丑女人拿过的!顾不得烧着的衣尾

,耶律离人俯身,弯腰,想要将地上的东西捡起。

哐当,烧红的木桩倾斜而倒,为了护住地上之物,他下意识的用左脚相抵。

岂料,内力震起无数火星,随风钻进左眸,血如泪般倾泻而下,他忍着钻心般的痛,不住的嘶喊着:

”莎儿,莎儿,莎儿!”一字一顿,声声入魂,可是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火,全部都是火,看不

到,看不到她!视线越发的模糊,大掌捂住左脸,蹒跚向前。越走越绝望,他的手重重垂下,仰头狂吼!

泪血水,交织成最深处的痛。莎儿,莎儿,你在哪,在哪?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一个帝王,可

他却跪在空旷的火海中,手中攥着心爱女子的遗物,茫然的不住呢喃:“我错了,我错了。”他从一开始

就错了,他认错,他悔改,所以把丑女人还给他好不好。

漫天纷飞的火花,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哀求,依旧疯狂的侵蚀着一切。

终于,烈火暂熄,锦衣卫们纷纷慢了下来,看着这个俊美如神的君王,谁都不敢上前半步。

周围太过安静,半弯月,金黄衫,不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有故人看君落泪。

莎儿,我错了,可你却不在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连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朕。这世上若是少了你,

我该会有多孤寂。

又是一滴血泪落入雪地,咚咚咚,宛如有了生命,跳动的心,入土而亡。

追风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你的眼。”那血泪红的让人心惊。

“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耶律离人目光冰冷,直立起身,大步的走出冷宫,他走得太快,追风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的背影,在薄雾中一个人,如雪般的孤寂。

莎儿,对不起,我爱你。

转过墙角,他方才以背靠墙,双肩微微颤抖,唇角一抿,哭泣的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火熄,雪飞,雄鹰展翅,一声声的啼鸣,这一场火究竟烧尽了多少人的心。

“你说什么!”耶律无忧摇晃着前来通报的奴才,大殿之上,他竟疯了般吼着:“我不信,我不信,

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什么火满冷宫,她明明已经被楚凡带走了,怎么可能会丧生火海。可那西方的

通红,却生生的拉扯着他的心。

无忧,就叫你无忧好不好,一辈子无忧无虑。

“不,她不会死的!她不会!”千万墨丝无风自起,那完美俊颜上的泪痕,像是无形的刀,割的人遍

体鳞伤。

太后再也看不下去了,对着左右吩咐:“来人啊,把四皇子给哀家送回无名王府!”枉费了她平日的

教导和疼爱,下贱之人果然难登大雅之堂!

耶律无忧并没有反抗,他清澈的笑散落一地,双眸望着灰茫茫的天。走了半响,忽的一把推开锦衣卫

,足下蹬力,朝着冷宫掠去。

寒风打在脸颊上,拂过耳际,无忧,就叫你无忧好不好。他楞楞的站在梅花枝头,看着眼前的一方废

墟,淡淡的笑了,笑的泪光如梅。

“好,我只叫无忧。”

他张开双臂,向后一仰,看着永不止息的雪。忧郁的唇微微上扬,像是在冬梅树杈上看到了花仙子。

噗通,身子狠狠落地,左手挡住刺眼的月光,再也忍不住的抽泣出声。

“好,我只叫无忧。”

夜幕更浓,楚凡站在城头,白衣被风吹的嗡嗡作响,他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合上眸对着来人说:

“赵刚,那火是谁放的?”若不得那包扎的药膏,他岂会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