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选侍正被晶晶搀扶着在小庭院里散步。据太医所说,这一胎如今有些不稳当,若想生的孩子健康结实,须得自己多多走动,增强体质。她便一改往日只肯安于阁中的情景,经常出来走走。

这样反倒好些,来人一看她在庭院里,不肯站着陪她说话,又怕她有个磕碰都怪到自己头上,反而渐渐不大愿意来了。毕竟暗地里下手是一回事,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等行径,圣上再不关心也要问罪的。

“安选侍好兴致。”碧桃引了薛绿萼前来,不曾想碰上她散步的时辰。

她倒没让暮云注意过,这安选侍散步的时辰是否是规律的。她暗地觑了薛绿萼一眼。

晶晶见了她二人,忙扶着安选侍问安行礼。

让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行礼,碧桃看着累的慌,不等她行全力就抬手让起。

安选侍因为上回碧桃提醒她一事,对她也是有感激的。笑容便比应付旁人时要真切,二人便与她闲话起来。

站在一旁的晶晶看着薛绿萼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因她是珍婕妤的姐姐,一时也有些困惑。难道又是自己敏感了?

-----------------------------------------------------------------------------

这一边,连续几天被排挤打压的曲忻然也觉得有些心力交瘁,尽管有空间,但是空间里的神水只能用来改善自己的体质、气质,不能毒害别人。幸而那群新人也是小打小闹,在还没被皇帝宠幸受封之前,都不会做的太出格。

而曲忻然在定下低调吸引皇帝的路线之后,也有些后悔了。皇帝就像把她们丢在脑后一样,一次都没来这个偏僻的苑子看过。她翻书选出的那些不经意吸引住皇帝的情节也都派不上用场。

这样下去,只会让皇帝彻彻底底的忘记她们。

她必须主动出击,同时,又不能让皇帝看出她是主动的。她思考了许久,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香水。她房间里摆了一排自己收集的名贵香水,这些现代的的东西古代人闻所未闻,皇上必然会感兴趣的。

只要皇上有兴趣来问,她就可以在言语中慢慢透露出自己不同于古代女人战战兢兢地自信之美,增加砝码,让皇帝记住她。

曲忻然用不多的热水擦拭过身子后进入空间,选用了安娜苏的SECRET WISH,怡人舒适的香味,即使不能引起关注,也不会遭人反感。

她昨天偷听到有两人打听过皇上的行踪,准备今天去巧遇皇上,这倒让她省了不少事。她觉得凭这群女人的手段,就是遇到皇上也不会成事,反而可以让她后来者居上。

她仔细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待她们出门后悄悄跟上。

“小女子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在前头二人铩羽而归之后,她等了一等,走到亭子的台阶前盈盈行礼。

如今宫里已经少有女人敢在皇帝来御花园散心的时候凑上去了,刚刚来了两个搔首弄姿的他看的实在心烦,决定有空给皇后提个醒,让她敲打敲打。却没想到刚打发走了,又来了一个。

不过这个看着还算顺眼,他脸色也没有太难看。

曲忻然见皇帝看她一眼,虽没说话,也没像对那两个女人一样不假辞色。便稍稍近前一些,那些内侍窥得圣上脸色,倒也没有阻拦。她含笑又道:“小女子因见皇上在此,不敢不知礼数,如今既请过安,更不敢惊扰皇上圣驾。便先行告退了。”她又是一礼,起身欲离。

皇帝闻到她身上好像带了点香,又不真切,就出声道:“等等。”

曲忻然回首疑惑地看着皇帝,更走近了些,问道:“皇上可还有甚么事?”

也不知是不是曲忻然的运气不好,恰此时,来寻皇帝的寿王走近,他调侃道:“皇兄好兴致。”

皇帝在他出声之前已经闻到了曲忻然身上飘来的香气,有些混杂,与小东西身上天然的蜜桃香比起来更是浓烈的让人觉得不大舒服。他顺势偏头去看寿王,淡淡道:“你要是喜欢,朕就赏给你了。本来也就是你先挑中的。”

曲忻然的脸色变了变,她捏紧裙角镇定下来。

就听寿王答:“无功不受禄,臣弟可不敢无缘无故收受皇兄的赏赐。”倒没有膈应他的皇兄说君子不夺人所爱之类的,他听说这批美人他的皇兄一个还没宠幸过。

想来不是不喜欢,就是有更吸引他的存在了。

寿王想起那个会凌厉地挽弓射箭,会受惊地扔绣鞋砸人的女人。笑的意味深长。

“如此,朕先行一步。”皇帝摆出架子,连个理由都没给,撇下两个错愕的人离开了亭子。

他这个皇弟今天来,一准是挤兑那些朝臣或者想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让他批准的,他是来散心的又不是闹心的,当然不想多听。而且,他突然有点想见小东西。

曲忻然有点傻眼,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她听说现在的统治者在以前也是属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所以风气较为开放。即使这里只有她与寿王两个人,但是光天化日,又是露天,旁人也不会说闲话。

这对以前动辄□以及共妻的民族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除非皇帝有意见,否则别人也不会多事。

而皇帝,他如今还没把那批新人当自己的妃子看,觉得送人也挺好的。

如果寿王能喜欢上,他更是乐得作人情,也好换他一时清静。

“无趣。”寿王扫了她一眼,依旧吐出两个字评价道。原本挑中这个女人,是以为皇兄会喜欢。皇兄原先较为喜欢温婉的女人,觉得省事不闹腾,所以尽管贤妃无所出,但还是封她为四妃之一。他就算想看后宫变的鸡飞狗跳,也得掺几个好的让皇兄接受啊,所以就挑了她。

只是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口味就变了。

他摸了摸下巴,觉得可以把皇兄和那女人放在一起研究研究。

作者有话要说:打呵欠,这章写的好累,我觉得因为越走越远的关系…?宫斗细胞什么的,已经快死光了吧。

嘤嘤嘤我要捡起来你们不许拦我…就算是小白文,它也是后宫背景啊啊啊…

37陷害(下)

“你才无趣。”曲忻然反驳。

寿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根据穿越定律,皇上的兄弟通常会和穿越女主纠缠不休,甚至会为了她赴汤蹈火,助她争宠。不过看这个王爷的性子,会当着她的面说无趣,素日行事必是十分古怪的。她如果低眉顺眼的受之,他必然看不上眼,对付这样的人要的是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她一改温顺的模样,带了点娇俏的呛声。

寿王果是有些惊奇,但在他与她的眼睛相对之后,就失去了研究的兴致。那双眼睛太普通,里面虽然有**,但不会有为了**舍弃一切的决断,如那天碰到的拦街女子,她虽然也不是极致,但比眼前这个女人要强上太多。

于是他眼神淡漠的离开,果然还是无趣。

这一次是连招呼都没有打,曲忻然连续两次被男人撂在一边,陡然生出怪异的感觉来。

这样的气氛,不太对。

为什么他们不是按剧本走的呢?她无措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

燕宿雕梁,唧唧喳喳的叫闹声掩盖着庭院里暗藏的汹涌,使之显得格外融洽。

三人闲话的时候,反是碧桃和安选侍说的更多,薛绿萼这个提出来探望的正主儿反而没有多说,只让宫女送上了探望的礼物,继续维持着她一贯的冷颜风格。

主子们谈话,宫女们自也是另聚在一处闲磕牙,交流交流小道消息,谈谈主子赐下的点心首饰等。

碧桃本就不擅与不熟悉的人闲谈,这回能多说上几句,也是因为安选侍心里感激她,所以有意不想冷场的结果。

春风徐送,绿树沙沙轻摇,春日的暖阳透过交错的枝叶斑驳打在三人身上,直教人懒洋洋犯了春困。

碧桃等的有些熏熏然欲睡,抬袖打了个呵欠,脸儿稍稍有些苍白。见安选侍也是神色倦怠,就提出要走。

安选侍因久站精神不好,但她一个低位选侍,却不好提出送客的要求来。如今听她们告辞,自然是千肯万肯。她心下稍松,招来晶晶搀着,准备送她二人走一小段路,免得失礼。

三人皆提步欲行,晶晶馋住主子肘弯处,碧桃与薛绿萼将将转身一侧,两人皆是广袖轻动,裙摆微袅。

此际,心神松乏的安选侍耳边蓦然听见一声“主子小心”,她慌张抬眼,四周的时间皆定格般的缓慢,唯见珍婕妤鬓边簪的那一朵灼灼桃花,像团彤烈的火焰迅速地、不可阻挡地烧到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心里胡乱跳动的声音,整个人都因失措而僵硬,紧紧护住了肚子。

但尖锐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有的只是侧摔在软香身子上的闷疼。

皇帝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被冲力带的踉跄的宫女,捂着肚子吸气的安选侍,以及,被她压在身下,裙摆上渐渐透出血红色的碧桃。

而树上的鸟雀,正不知世事的跳跃欢叫,宛若幸灾乐祸。

他脸色陡然变的冷峻,甩下一句“去请太医”便大步上前,等几个宫女一同扶起安选侍后,弯腰抱起碧桃,不发一言将她抱进雨香阁的卧室里。

他手脚轻柔的将她放在被褥上,调好了引枕的位置让她倚靠的更舒适,继而吩咐在一旁有些失措的芸缕去打热水。一番举动,竟不如寻常那般,哄她时也带着帝王的高高在上。此时虽然他的脸部线条紧绷,但眼神和语气却是不自觉的一再放软,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不敢施加任何重量。

“觉得怎么样?”皇帝伸手拨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看着她惨白失血的脸色,心底的一点疼惜无言以表。

他的小乖一向是神采熠熠,热烈张扬的。如今却色如白纸,她倦倦倚在那儿,不复往昔的明媚鲜妍。

碧桃递给他一个安抚而虚弱的笑,眼神飘忽般的向后去,那里站着勉强支持住的安选侍和眉目间流露出焦躁忐忑的薛绿萼。她嘴唇动了动,忽而一笑,她说,姐姐。

“姐姐,是因为我让皇上给你赐了避子汤,所以你要报复到我的孩子身上吗?”她面无血色,说完后头晕失衡的靠在了引枕上,阖上眼睛。

那语气淡而疲惫,声音轻而缓慢,却让一屋子的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皇帝握着她的手一紧,孩子?

却不知此时她心里正道,为了营造气氛不去吃早饭,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现在头晕的嗡嗡作响好像有点自作孽。但这样,应该会更像吧。要是让她演出深受打击的模样,她还真的不太擅长。

“你、你说谎。”薛绿萼大惊失色的倒退一步,如果在局面对她不利的情况下,薛碧桃竟还是怀有身孕。那就是皇后也保不了她。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原是准备在众人松懈的时候连绊带推,造成薛碧桃撞倒安选侍,致使安选侍流产的景象。然而就在她得手的时候,薛碧桃却不知道是哪里使出的劲儿,硬是身子一转一沉,垫在了安选侍的身下。

她虽然觉得事情超出意料,但也是无可奈何的。

但在猝不及防听到“避子汤”时,心神骤然失守,失去了冷静。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碗补汤居然是避子汤,以前的欢喜在现实的对应下变得那样讽刺而可笑。

再加上碧桃有孕的事实,让她不敢置信的厉声反驳。

“是,你也许不知道我有孕,”碧桃顿了顿,眼睛依旧是紧闭着,她道,“但是将我推在安选侍身上的那股力道,姐姐,是你使的罢?”

“我、我没…不是我!”纵然薛绿萼应变再强,在被强大的事实连连打击之下,也无法巧言反驳,断断续续的辩解和一再的否认,让人实在无法信服。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一步步向前,只是为了走进早就设好的陷阱般,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碧桃不再说话,这出戏她是配角,现在已然唱完。

早在腊八之后她就有些怀疑薛绿萼投靠了皇后,毕竟当时她姊妹二人同是风光无限,皇后没理由对付了她,却把荣宠力压宜、敏二人的姐姐放过了。自己清清楚楚看着她吃下那碗粥,她却一点事儿也没有。她仔细考虑过,认为投靠皇后这一项占了最大的可能。有一回请安时她特意靠近她,一是想试探,二是想试试警觉会不会有反应。

但薛绿萼对她的反应素来是不喜的,那日她也没有流露出投靠皇后之后成竹在胸的喜悦,警觉更是半点反应也无。所以她无法断定这个推论的准确性。

同时也知道,警觉在后宫妃嫔的身上大概是不起作用的。毕竟她们对她都不会抱有善意。所以被系统选择性忽略了罢。

于是她让永和宫贤妃安插下的人芸清去注意锦绣阁的情况,毕竟家族在宫中的势力,是她和薛绿萼共同的。虽然在自己盖过她的风头后倒向她的人更多,但是毕竟不能知根知底,用的不放心。

倒不知贤妃是真没发觉,还是想看她们姐妹二人的好戏。她姐姐频频去长春宫的消息如实传到了她手上。兴许,其中贤妃曾推波助澜一把也难说。

后来知道伴驾随行的名单上有早失圣宠的薛绿萼,她就确定了这个猜测。

她如今的风头不知让多少人暗地嫉恨,而皇后能稳当的坐在那儿没有动作,她和芸缕商讨后认为恐怕是因为早就准备了后手。只可惜皇后算漏了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如果是感情要好的姐妹,自然能在背地里捅上一刀。但让薛绿萼出马,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听到薛绿萼在围猎时的所作所为,如果有,大概就不会信心满满的让薛绿萼下手了罢。

然后她又想,如果她是皇后,在现在的局面里会怎么做。想来想去,只有一次将她和安选侍两根刺同时拔出,较为符合皇后果断的作风。就像那回直接断了丽嫔后路一般。所以她一直让暮云关注安选侍的情况,不到后三个月的危险时期,没有绝对把握皇后应该是不会出手的。

一直等到今天,薛绿萼踏入芳华阁时她就知道,皇后坐不住了。

那颗她借着打呵欠掩袖吃下的药丸是从系统的包裹中拿到手的。当时在零陵香撤去之后,其实她心里还排斥犹豫着。有个孩子当然对她更有利,但如果产生了感情最终却不能带他走她又当如何?就在她不时变动的主意之下,她发现包裹里出现了她脑子里想着的东西——流产药。

但很诡异的是,后面还打了个括号,写上了一个“伪”字。

难道包裹里还能有假冒劣质的药丸?她觉得大概是伪装流产药的意思。她想象的东西,只有包裹里真的有才会出现。也就是说包裹里没有流产药,却有伪装流产的药。

她当时心情有点复杂,好像系统主动帮她做出了决定,断绝了她的后路。但拿到这颗药之后,她又觉得这是个机会,即使今日这个药丸不起作用,她也不会有损失。

她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让薛绿萼或者皇后没有好下场,其实所有的设计全都是奔着皇帝去的。反攻别人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当然还是笼络皇帝的心。二人共同喜悦、伤心的经历,可以更快的增加皇帝的心悦指数。

不过原计划中皇帝不会这么及时的到达,如今能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切,她真该好好感谢让皇帝过来的那个人或者皇帝自己?

曲忻然要是知道自己居然间接性的帮了她认为是炮灰的宠妃一把,估计就要吐血了吧。

皇宫里争斗的结果素来如此,谁受伤,谁就是苦主,而剩下的那个,就算是清清白白的,也会被问罪。除非皇帝有意偏袒,一力查清。

所以即使薛绿萼巧舌如簧,她也逃不过罪责。更何况她已经在连番受到打击之后,说话毫无章法,无可辩解了。

而此时,皇帝的心底已然惊怒非常。在太医把脉确认小产后更是到达一定的高度。他眯了眯眼,压下情绪,脸色同声音一齐沉下:“传朕旨意,永和宫薛美人谋害皇嗣,罔顾伦常,无嫔御之德,即日起打入冷宫,不得有误。”

“皇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有推她!是她!是她想借此污蔑妾身。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明察啊!”薛绿萼一个激灵,直直跪下磕头,哀声喊冤不已,生怕再下一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也确实没有机会了。

皇帝看她鬓发散乱,言行无状,尤其那一张肖似碧桃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怨恨,更是厌恶。挥手让内侍强拉她下去。

哭喊声渐行渐远。

碧桃勉力睁开眼,声音涩软:“皇上,饿。”而后摸到裙上的血迹,泪珠子一挂,又道:“疼。”

太医等人已在侧间给安选侍诊脉查看,此时室内唯他二人。皇帝这才毫无顾虑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里有疼惜和失落:“别伤心,以后还会有的。”

却不知她是真的摔的很疼,以及,很饿。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后,我决定去学习怎么描写场景T^T。

有多少人想看寿王(强)桃桃?咳咳咳…人多我就写,人少我就自己脑补啦。

顺说,绝对与正文无关哦他们只是好基友真的!!

38朱鱼

尖锐的护甲划出一道细痕,皇后的脸色有些阴沉:“珍婕妤,本宫真是小看她了。”

“话虽如此,经过此事,娘娘对她也不必太过高看,”金嬷嬷沉吟着道,“娘娘想,连亲生姐姐都被她陷害落了这样的下场,这宫里还有谁会想与她为盟?恐怕就算站在她那一边儿也会变成第二个裴宝林、薛美人。”

皇后面色不见好看,嵌入木纹的指甲愈加深:“就算没有人帮她又如何,她如今最大的依仗可是皇上!”

“这…”金嬷嬷因没想到这一茬,一时有些词穷。

却也不能怪她,不到一定的高度,有些事,奴才是想不到的。

皇后正欲再说,就听得岸芷在门外通报:“启禀娘娘,皇上正往咱们长春宫这儿来。”

皇后听罢有一刹那的慌乱,转而平静冷笑:“护的真紧。”

“到底是龙嗣。这回虽没有成事,好在无意间让她落了胎,也不是没有收获。这珍婕妤倘再生出个皇子来,怕是更不知天高地厚了。”金嬷嬷念头一转,总算得了劝慰的话。

皇后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稍稍释然。是啊,也不是没有收获。

薛碧桃流掉的这个,可比安茯苓肚子里的要难缠多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皇后扬起得体的笑容,不错一丝规矩,仪态万方地下拜。

皇上叫起,不曾落座,只以状似对质的态度各占一方,缓缓道:“皇后,可有什么要和朕说的?”

碧桃能打听到的事,皇上身为天子又怎么可能查不到?以前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知道。

后宫是女人的战场,他意在享乐,何必沾惹是非。

甲尖攒心,皇后笑容不变:“臣妾不知皇上想听什么?”

“朕想听皇后的保证。”皇帝淡然直言。

皇后像是没料到皇帝会将意图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猝不及防地怔了怔。而后拐了个弯问:“臣妾若是做下保证,皇上可会相信?”

不等皇帝开口,她又笑道:“不若皇上先应诺臣妾一件事,臣妾再答应可好?”

皇帝不置可否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