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算吗?”他笑,眼底却有哀光一闪而过。

北宫沧在她的床边坐下来,念锦立刻紧张的全身都紧绷了,她死死盯着他的手,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动作。

“你身子不好,医生说了,孩子活不下去的。”

他光明正大的骗她。也许,唯一只有这个理由,她才可能会放弃这个孩子。

念锦一颤,眼底一瞬间淌出绝望,活不下去的…孩子,她和少天的孩子。

不,她不信,她不信上天这样残忍,夺走她一个孩子,还要再夺走一个!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她也许会心疼会不舍,但也会毫不犹豫的拿掉他,但是,这孩子是少天的,是少天的!

如果他知道,他们的爱情结晶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惊喜,激动,她幻想过他千万种表情…他肯定会说:“太好了,太好了,念锦,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他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可悲的女人么?明明结婚了,明明有了丈夫,却见不到他,甚至连一丝丝的消息都得不到。

恍惚儿间,念锦竟似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旧社会被土豪劣绅抢走的小媳妇一样可怜!

“我不信。”念锦一字一句开口,目光如水波一般平静却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北宫沧,算我求你了,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你为了秦少天的孩子,求我?”他似有些不敢相信,苏念锦一向高高在上,即便是当初苏家家破人亡,她也从未向他低过高傲的头,因为,她高傲的本性是天生的,苏市长的教育是印刻在她骨髓里的。

可是,今天,她终于求了他,用着卑微的语气,却是求他让她生下她与秦少天的孩子。

“是,我求你,北宫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一个,你无法体谅一个母亲保不住孩子的那一份痛苦,孟绍霆,求你成全我一次吧!”

她的眼泪渐渐的涌了出来,两个多月前的那个下午,纯净的天空美如如昔,可是,她却失去了自己视若珍宝的第一个孩子,尽管是试管婴儿,可也是她与少天的孩子,当时,她喘着粗气,一脸惨白,十指无助地抚着肚子,眼睁睁地看着它从自己身体里一点一滴地流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地剥离自己,从体内浮雕出,死掉,变成一滩滩的血水,那血染红了她的眼睛,念锦在每天深夜里做恶梦梦到那一幕,都会无声地哭喊,蜷紧着身子咬着被子,浑身的冷汗象是被泡在海水中一般难受。

“你知不知道那天之于我来说仿若世界未日?”念锦缓缓的开口,她的瞳孔蒙满了水雾,氤氲着像是花隔云端。

“北宫沧,那样的痛苦,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这辈子都不想了,如果你觉得你对不起我,你觉得亏欠我,这一次,就成全我,当做对我的补偿好不好?”

她握住他的手,虔诚地乞求。

北宫沧望住她,她的眼泪让他动容,她颤抖的手也让他心疼,可是他还是摇头:“念锦,如果你爱秦少天,那么,你能容忍他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吗?”

闻言,念锦一愣,旋即摇头,“这不一样,不一样,你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啊!”

“你又怎么知道呢?”北宫沧自嘲一笑。满脸落寞与凄瑟。“我对你这样好,除了不能让你离开外,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替你撞下来,为了你,我抛弃了傅雪菲,甚至走上了黑道这条不归之路,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变着法的满足你,这些天以来,我满脑子都想着你,只想碰你,只想跟你上床,你说这是不是爱?”

他笑,唇角扬起的弧度美的惊人。

念锦用力地摇头,眼泪纷纷而落:“不,不是的…”

“念锦,我们重新开始吧!今后我宠着你爱着你,我心里只有装着你,再也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好不好?”

“太迟了,太迟了。”见他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念锦的眼角的泪落得更凶更猛,这是第一次,她们离婚后,她被他狠狠伤害以后,她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他说话。

见她回答得如此果绝,北宫沧眼眸底的希冀光芒渐渐黯淡下来。

他放开了她的手,食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掠过,抹掉她的泪珠儿:“瞧你吓的,我说笑呢!你还当真了?”

话一落,念锦明显的长松了一口气,北宫沧心脏深处却是缓缓的有了裂缝,他站起来,悲悯的望着她:“念锦,你其实还像以前一样傻,三年的婚姻,你都无法将我看透,你甚至连我是什么家庭背景都还没有搞清就与我去民政局结婚,你那么傻,那么笨,我怎么会答应你这样荒谬的要求呢?你求我,没用的…”

“不…”念锦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她死死的抓住他:“不要动我的孩子,我愿意,愿意留在你身边…”

“呵呵!主动送上门的,我最讨厌。”

念锦呆呆的看着他,忽然松开了他,她木愣愣的坐在那里,神智一点点的清醒过来,她在做傻事,她在求一个魔鬼放过她,放过她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如果孩子死,我也死,你听清楚,我宁愿少天恨我怨我,我也要陪着我的孩子死,北宫沧,如果你还是要对我的孩子动手,就动手吧!没了孩子,我也不活了。”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笑的很凄美,象一张古代美女仕图。

北宫沧望着她,痴痴地望着她的笑靥,喉头一紧,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他忽然之间,不敢冒这个险了。

“你让外面那两个保镖看住我,看得住一时,看不住我一世,人要是想死,难道还会没有办法吗?”她安然的坐在那里,手掌贴上小腹,目色平静而又慈祥;“宝贝,不要怕,妈妈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陡地,他被自己脑子里闪现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他,他莫非爱念锦已经爱得是这么深了?

不论如何,他舍不得她去寻死,北宫沧心思转的极快,他渐渐生出一个狠毒的念头,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她想生,就要她生好了,再说,医生也说了,她的身子差,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回事。

他连她和秦少天结婚上床都忍了,也不在乎她再给他添这一层堵。

但是,若是这孩子没福气没出生就夭折了,那么一切也就罢了,若是孩子当真安全的生下来,他会将这孩子送到秦少天的身边去,掳走她,将她掳到一个遥远的地方,让秦少天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而她,也必要安心一生待在他的身边,再不想着回到秦少天的身边,这是唯一的条件,如果她答应,他就放孩子一条生路,如果她不答应…

北宫沧死死的捏紧了拳头,他脸上光影变幻莫测,眼底神情亦是闪烁不定,许久之后,才终是缓缓的落定在一点,如果她不答应,那么也就不要怪他的心狠手辣了。

“让我想想吧!”

一室的沉默的之中,终是听到他缓缓响起的声音,念锦倏然的抬起头,正撞上他若有所思看她的目光,她身畔桌子上有一只花瓶,一把栀子花无声无息的吐着芬芳。

念锦看到她此刻的眼神,竟有一种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也许在潜意识之中,他也是不想将她逼到死路的,只是,只是,可笑的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然后在焚心蚀骨一样的纠缠折磨中,给自己一点点的自我安慰。

安慰自己,他其实并没有多在乎她,不然,怎么会能忍得下这个孩子?他只是心不舒坦,她会与秦少天结婚,甚至怀上了他的孩子。

念锦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软软的瘫坐在床上,却是缓缓的低下头来,脸埋在怀里柔软的枕头上,泪水是无声的从眼眶里涌出,很快将枕头打湿,冰凉的触感贴在脸上,她却觉得全身的血液暖暖的开始流动,这一刻,竟是有一种在生死关前徘徊了一圈的感觉。

“如果,如果我留下这个孩子,你就跟着我去泰国,这一生,再不与秦少天见面。”

薄唇轻掀,他吐出话语,令她深深震颤,是呵!她以为他在慢慢地改变,在忏悔曾经做下的一切,没想到,原来魔鬼终究还是魔鬼,手心狠狠地攫紧,指甲划过自己掌心,在瓽心里留下道深红色的甲痕。

“能不能做到?”他问得很轻,她没有回答,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目光向着门口,一人目光却在窗边,这一刻空气里弥漫着紧张还有苍凉,谁都没有看谁一眼。

念锦却犹自沉浸在恍惚之中,能不能做到?能不能…

如果答应他的要求,那么这辈子就见不到孩子和少天了,如果不答应,孩子就保不住。也许,她可以报着侥幸的心理,少天会找到这里,可是,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没有他丝毫的一丁点儿消息,最初以为,北宫沧只是胡乱地逃亡,但是,从她们每经一处都有来相互接应的人,她才恍然大悟,他的逃亡根本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局,他身后有幕后高手,要不然,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开罪秦少天,染身黑市,也或者说,他本身机灵聪明,已经在黑道市场打出一片天地,而这样的他让她惊惧,更让她害怕,怕到骨子里。

她经常听到深夜,他与人讲电话,用的都是西班牙语,她听不懂,有几次,她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他语气冷沉地冲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发飙,北宫沧,俨然从一个北宫集团的身份转变成了在黑道呼风唤雨老大,好多的小啰喽都为他鞠躬尽卒,鞍前马后,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带着她逃过那么多的警察的眼线。

罢了罢了,无论他在黑道社会里权势滔天,但,终究邪能胜正,少天一定会找到她的,她现在先采用缓兵之际留住孩子再说吧!

“我答应。”她似从齿缝之间挤出了这样三个字。

北宫沧伸手揪了一朵洁白的花朵,指尖微微一捻,花瓣破碎,微香的花汁侵染在他的手指上,房间里也有了这样若有似无的味道。

这是一种魔障,迷了他的心智。

就好似明明知道留下她就像是亲手接过敌人手中的毒酒,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她答应,为了她和秦少天的孩子,她答应留在这个她口口声声说恶心的男人身边,她答应从此以后就做他的女人和少天断掉所有的联系。

他是该嘲笑女人天生的执着和傻气,还是该嘲笑自己,死死的缠着一个心有所属厌恶他的女人。

“别想着会逃开我,更别枉想着秦少天会来拯救你,因为,只要我不发话,你怀孕的消息就永远不可能传到秦少天的耳朵里,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将你带往那里?呵呵!”

念锦望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想再与他多费唇舌。

“好,今天,我让阿彪去办了一些必要的手续,明天我过来将协议拿来,你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做事情都要不留余地,口头的应承,在我眼里,狗屁都不如。”

他这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浅浅的笑着。

“什么手续?什么协议?”念锦有些茫然的望向他的脸,他背对着窗子而站,脸上的光晕闪烁不定,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而那微微挑起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含了讥诮,让念锦的心忐忑不安的狂跳起来…

“既然你以后要做我的情人,自然不能做别人的妻子,自然是你和少天的离婚证书…”

他低了头,垂下的眼帘遮住眼底的讥笑,语调轻缓温柔,竟似像是在说念锦我们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一般的缱绻柔情。

“不…北宫沧,你,你不能这样做,离婚要夫妻双方都出现,都答应才可以离婚,更何况,我绝不相信,你有那个本事,能够将少天的离婚协议拿来。”

“念锦,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一无是处的吧!你还别说,我就是有那个本事将他的离婚协议拿来。”

他说到这里,有些懒散的转过身来,弯下腰,一根食指轻轻的托起念锦的下颌,他笑的很迷人,很温柔:“静”念锦,传出去,冷枭张烈焰包了个结了婚的女人,却一次也未上过,这对我的名声多不好?既然要做情。妇,就得尽职尽责一点,雇主满意,你的福利才会多一点。“

他放开她,冷笑了一声。不,他的话象是一根绳子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她不相信,少天,你在哪里?为什么你能够让他为所欲为地伤害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少天。就算是她叫破了喉咙,她也听不到少天的声音,更看不到他的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救你?看来我有义务告诉你一些事,苏念锦,他眼疾复发了,已经被秦战北强行送往国外医治,他救不了你。你只得乖乖地听我的才挽救你与他的孩子。“他的话象魔咒。

这一刻,窗外的天幕暗淡成深蓝的灰,铺天盖地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间都压了下来,颓然的靠在枕上,看他大步走出病房,房门被他随手一带,砰的一声锁紧,房间里立时死寂的一片。

念锦微微的侧过脸来,看到花瓶里的栀子花半零落,桌子上,地上,都是细细碎碎的花瓣,浅浅幽幽的味道沁人心脾,她的眼睛渐渐的朦胧起来,抱紧了双膝蜷缩在墙角里。

不,少天,少天,你在哪里?你怎么要能眼疾复发了?少天,北宫沧的话是假的,你不会眼疾复发的对不对?在心中,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可是,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当初,少天在某市任公安局长,出任务时,伤到了眼睛,为了对兑现她的承诺,他独自去了美国进行眼疾手术,不过,短短的一个月他就从美国归来,少天的眼疾真的有可能会复发?

这一刻,她多么想知道他的消息,除了心中疯狂的思念外,还有一缕担忧。可是,在病房里,她找不到一份报纸,更找不到一本杂志与报刊之类的物品,被北宫沧掳走的一个多月,几乎是与世隔绝地生活着。

少天,除了悲悯,还是悲悯!

*

北京秦宅

客厅里立着几抹人影,大家面色都有些难看,秦战北手指尖燃烧着一支香烟,香烟只剩下烟屁股了,甚至还烧到了他的手指尖,他急忙角针垫了手指一般甩开,秦煜湛一身笔挺黑色西服毕恭毕敬地立在他的身前,不象是儿子对待老子的态度谦卑。

”爸,怎么办啊?据说,小沧已经将苏念锦掳去了西藏,而少天带着玉飞煜追去了。“薄唇轻掀,吐出这则的消息让整间屋子里的秦家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爸,你快想想办法了啊!“当红影视红星秦香棱也着急了起来,她自小在少天的庇佑下长大,对少天自有一份特殊的情怀,在她心里,北宫沧与秦少天,她的情感天平自是倾向于少天多一些,她怕,怕两个哥哥会在西藏发生火拼。那可是所有秦家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沧儿怎么就那知大胆,再怎么说,苏念锦也是少天的事正言顺的妻子。“秦战北眉心的刻痕拧深,拧成了生个‘川’字,简直太胡闹了,这秦氏两兄弟做出的事真是成了北京城政界最大的笑柄。

想起他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到如此地步,他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气愤,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死绝了,都巴着那个女人不放,真是红颜祸水。

”战北,我早就给我说过,苏念锦嫁给少天,想嫁进秦家没安好心,瞧吧!她就是一个狐狸精,将他们两兄弟都迷得团团转,真是鬼迷了心窃,红颜祸水啊!战北,你可不能让他们两兄弟再胡闹下去,否则,在这地方,我们都没有脸见人了。“

柳湘芸口中的利箭转向了念锦,曾经,她怕她成为秦家真正的当家主母,所以,虽然心里一直打着如意算盘,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现在,她的存在都危害到了沧儿的生命,她不得不想办法了。

”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秦战北瞪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愉快。

”爸,你快得想办法啊!可不能真让少天抓住小沧,如果真抓到了,少天一定会将他关入死牢,他犯了那么条罪,如今,又明目张县里地掳人。“秦煜湛一脸焦灼,象是十分担忧北宫沧的安危。

秦战北唇峰抿紧,他能怎么办?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如果偏袒小沧,那么,必然会伤害少天,少天与他的心结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解开啊?

可是,放任着少天去抓人,小沧死定了,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虽然,他从未喊他一声爸爸,可是,那的确是湘芸为他生下的孩子。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真是一个痛苦的决择。

”爸,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少天,少天是我的亲弟弟,我也不想伤害他,可是,现在,小沧明显处于逆势,你得想办法帮助他,让少天不能找到他们啊!“

”是啊!战北,你得帮沧儿,如果沧儿有过什么不测,我会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柳湘芸呜呜又开始哭了起来。”好了。“这段时间,她就是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哭得他也心烦,烦透了,这两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把秦家搞得乌烟障气,气死他了。

秦部长发威,屋子里谁都没敢在咋呼半句,他冷冷地扫视了屋子里所有的人,然后,薄唇轻启。

”秦宇,随我去军区走一趟。“秦战北拿起搭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转身走向了门边。”是。“一身绿色军装的秦宇恭敬地应着,飞快地追逐着秦部长的脚步而去。

*

此时,正是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万里天空一碧如洗,远处吹来的风夹杂着青藏高原的雪域高原的清冷吹来,却因为暖阳的照射而渐暖,吹到人的身上,正好轻暖如煦。

西藏的天空还是这么湛蓝,念锦记得第一次到西藏时,还是在她十岁左右随父亲考察团来到这里,那时,第一次看到了湛蓝的天空,也第一次看到了布达拉宫雄伟的建筑,它依山而建,垒砖砌石铸造而成,坚实墩厚的岗石墙体,松邛平展的白马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巨大游鎏金宝顶,幢和经幡,交相辉印,红、白、黄三种颜色的鲜明对比,从山脚下仰观重楼层叠,气势雄伟。

据说,布达拉宫据有大小房间两千余间,最山底到达布达拉宫山顶总共有台阶一万多余,山底下,有不少的旅行者与虔诚的喇嘛教陡,行跪拜大礼从山底到达布达拉宫一路拜到了红宫上面。

念锦吸了一口气,瞟了一眼那一大群行跪拜大礼的人群,周围全是四处前来进香的人,脚步从布达拉宫山脚下越过,视经掠到了前面那个黑色冷沉的身影上,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圆形帽子,乍看来,象是上海里滩的那个许文强,如果再加上一条白色的围巾的话还真的很像,念锦走在他的身后,心里自嘲地想着,要不是刚才她听到了旁侧有一些听不懂的语言,以及藏胞们的穿着打扮,她都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跟着他进入了西藏,这是一个封建落后的地方,藏族人民的信仰爱戴的领袖是达兰喇叭,把他像神一样供奉着,据说,因为政治问题,他已经逃身海外。

她退开一步,没想到就踩到了身后某保镖的脚,回头她轻声对他说一句‘对不起’,那保镖连眼都没眨一下,似乎是不痛不痒,保镖是没有人情味,也没有丝毫表情的,他们的心是冷的,身体里面流淌的心也是冷的,是冰的。

视线过那保镖肩头,她看到了身后好几个黑色的身影,几乎连成了一串,起码有十几个,想逃根本是难如登天。

四处张望了一下,她想留下一些线索,如果少天不是真的眼疾突发的话,他应该会来找她的。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开始转动,猛地,她停下了步伐,捂住肚子,秀眉拧成了一团。”北宫沧,我…我肚子好疼,我要上洗手间。“

听到她的呼唤,北宫沧只得停下了脚步,一双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不愠不火地对她道:”念锦,别玩这种把戏,太幼稚了。“他不以为意,知道是念锦想要逃开她的把戏,他一下子谅识穿了。

只是,他绝对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北宫沧,我…我真的很疼,一定是,一定是吃坏东西了。“念锦抬起胳膊肘,悄然用手指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拧了一把,疼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看着她眼角滑下的泪珠儿,看起来也有几分逼真,她额头甚至还冒着冷汗,北宫沧本想越过这个地方转向机场,那样的话,就可以完全逃开秦少天的追捕了。

其实,他说少天犯了眼疾也不过只是骗念锦死了那份儿心,好死心踏地地跟着他罢了,其实,自从他掳走她后,秦少天就在W市下了追捕令,甚至,那道追捕令如今也生效,各地公安局皆连了网络,他已经是通辑犯了,不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秦少天,你根本都没有想到,我会从W市艰难出境,越南方一带绕向西藏离开中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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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5 痴情少天

见她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北宫沧终是于心不忍,他一把抓住从自己身侧越过的一个身着藏服女藏胞,给人家依依牙牙一阵,那女藏胞冲着他露齿一笑,嘴角荡漾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向他比划一个‘OK’的手势。

然后,他塞给她好几张红头的百元大钞。抬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女藏胎眉开眼笑,这天降横财不要白不要嘛!

“小姐,你要小洗间吗?来,跟着我来吧!”女藏胞态度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另一边,北宫沧带着他的人马随后跟上,被他盯得这样紧,让念锦感觉自己真是插翅也难逃。

女藏胞笑吟吟地带着她走进了某雕楼的洗手间,就一直站在她身后,双眼直视着她,张着一对大眼睛,双眼直视着她,念锦冲着她笑了笑,一脸尴尬。她扭扭怩怩地拉扯着自己的裤子。

可是,即便是她上洗手间,北宫沧与那一拔人在外面等她不说,还要请一个女藏胞,给人家数百元大钞,只为陪着她一起上洗手间,她想“大姐,我,我那个…你看着我拉不出来啊!”那有人上过洗手间也被人这样盯着看,简直比犯人还犯人,念锦的心里直犯嘀咕。

“不是,那个,那个。”女人是一个年轻的少妇,看起来年龄不超过三十左右,听了念锦的话,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她支支吾吾地道。“是那个男的让我看着你,要寸步不离,怕你耍花样。”

女人很纯朴,居然照实将北宫沧的话传给她听。

“我不是犯人,只是他心爱的女人而已,我只是肚子疼,想上一下洗手间,你转过身去,我不会逃跑的,你就站在那儿就是。”戴着大耳环的女藏胞想了想,觉得念锦的话有几分道理,总之,那男的给她钞票只是想让她守着她,怕这个女人逃跑而已,她就站在她前面,用她高大的身体挡着她的路,还怕她跑了不成。

这样想着,她缓缓转过了身体,就在那一刻,念锦火速抬指狠狠一咬,手指破了,鲜红的血汁沿着手指甲滚落,火辣的剧痛袭来,她咬紧牙关,奋力在洗手间的墙壁上写了几字“少天,救我。”

血淋淋的字迹看起来鲜艳夺目“好了没?”女藏胞机警地转过身子。“噢!好了。”念锦从马桶上站了起来,提着裤子,拉好的裤子的拉链,转身向前面走去,在她跨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女藏胞也随后跟了出来,她走到北宫沧跟前,凑上前不知道在北宫沧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北宫沧一脸感激地向她道着谢。

藏族女人走了,北宫沧再度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更深邃了,她不知道那个藏族女人对他说了什么,莫不是,她写得那一句许让她看到了,可是,她敢确定并没有啊!

“老大。”另一名探路的保镖火速地拔开人群冲了过来,低头不知道跟北宫沧说了一句什么,北宫沧的眼神变得机警,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走上前,一把狠狠地就握住了念锦的手腕,念锦怕他看到了自己还在浸血的手指,急忙将受伤的指头弯曲。

他拉着她的手,急忙掉转方向,穿越过了人群,走到了一座公园里,躲到了一株较大的巴蕉树下,巴蕉的叶子很长,几乎及了地,他将她隐身在那个地方,念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听到他在耳边轻说了一句“蹲下。”她也照他的话做了,他们一伙人隐身在那个杂草丛生的地方。

突听一阵又一阵警笛长鸣,警笛声响彻在云宵,吓得藏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自动闪开了一条人形道,车子在布达拉宫山脚下停了下来,警笛停止,警车车门迅速打开,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率先走了出来,男人身形俊美而高大,一套白色西装包裹着完美的身形,粉红色领带,整个身干净而已气质非凡。

回头,一双阴鸷的眸光扫了过来,那一刻,念锦的心似乎跳到了嗓子尖口。“少…”她刚激动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是她的少天来了,真的是少天来了,原来,他果然找来了这里,这一刻,她多想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他扫了这边一眼,就火速将视线移开,原来他根本没有看到她,因为,她隐身在巴焦树下面,她能看到他,那么清晰,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俊朗依旧,只是,容颜有些憔悴,是因为她不在他身边吧!

“少天。”因为北宫沧捂住了她嘴巴,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听起来象是在哽咽,她看到那双失望满含着焦灼的幽深眸子凝向了身后好几个身着绿衣的警察,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见那警察开纷纷上了警车扬长而去,他身后只跟着一位男人,那身影笔挺高壮,有一些眼熟,是秦宇,秦宇也来了,然后,她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跨入了那道布达拉宫金碧辉煌的大门槛,他上去干什么?去祈祷吗?少天,少天呀!我在这儿,在这儿啊!

明明是近在咫尺,为何却是远在天涯?少天,难道你我之间今生注定是有缘而无份么?

北宫沧捂得很紧,其实,他心里也十分着急,手指都青筋贲起了,刚才,如果秦少天发现他们躲身在这个地方,带着那些警察奔过来,他就死定了,可是,他居然没有发现什么,真是庆幸。

她低低地哀泣着,张开唇,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北宫沧捂着她的手掌,咬得很用力,甚至连皮都咬掉了一块,她还尝到了血腥苦浓的滋味。

北宫沧只是拧了一下眉头,唇峰紧抿,一句也没有说,任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发泄着,最后,在他忍到极致,连角汗水都出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将一张白色的手帕盖向了念锦的脸,念锦的慢慢松开了紧咬着他的手掌,片刻后晕倒在他的怀里。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北宫沧见女人晕了过去,愤怒地脱口骂出。她还怀着孩子啊?他妈的,这个属下真是不懂事。

保镖见他发飙,吓得后退了一步,也后悔刚才的举止了,他麻起胆子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老大,再不走来不及了,现在秦少天以为我们逃远了,他已经进布达拉宫上面去了,一时半刻下不来。”

是啊!这属下也是为他着想,如果秦少天下来,他们就逃不出去了,即然秦少天追到了这里,他应该在每一个出口处都设下了岗哨,他们出不去了,不过,他自有妙计。

是啊!他妈的,这女人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瞎操什么心,他还巴不得她就这样流产才好,这样,他心中的那根刺才好拔除。

秦少天一身雪白的西服,看起来帅气逼人,他站在布达拉宫山脚下,仰首,望向高处一尊又一尊的神佛,眼能及到最顶处的那一尊神佛,灿烂的阳光投射在它的身上,让它的佛身看起来更金光闪闪,有些垫痛双眸,他这一生信善信恶,却从来没有信过佛,垂下眼帘,燃起了一支烟,静静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像,他几乎找遍了南方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仍然没有探寻到他们的丁点儿讯息,他真的是低估了北宫沧,北宫沧居然强行将念锦强行掳走,他根本就是丧心病狂,现在,他后悔了,他不该逼他那么急,不该把多年来积沉的恩怨在倾刻间全数爆发出来,将他逼入地狱,他却要拉着念锦一起陪葬。

不确定走火入魔的北宫沧会对念锦怎么样?秦少天的心里0划过一缕冷颤,这是第一次,他失去了运筹帷帔的能力,心里除了担忧以外,还有一份浓烈的恐惧笼罩着他。

看着少爷握着香烟的指节微微有些颤抖,秦宇立在了旁边,不敢说一个字,秦部长让他来劝少爷回家的话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时,有一位身着红喇叭衣的教陡从上面走了下来,大约五十岁左右,瞟了一眼前面眉心紧拧,天庭饱满,贵气逼人的男人,嘴角浸着笑意。“这位先生,即然来到这个地方,就必要信佛,这里…”他扬手一指,指向前面那数不精的白色阶梯。“从这里一直爬上去,就是金顶,是布达拉宫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向佛祈愿,佛就会听到你的愿望,这里的日光。”另一手抬起,指向了那高高的云端。“会洗去世上所有的污垢一胺脏,洗去你生活里所有的劫难。祈愿求佛,要磕行‘长头大礼’,五体投地匍匐,双手前直行,每次伏身要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行至记号之处,再次匍匐,行至九百次,可化除劫难。”

“祈愿,真的会实现么?”秦少天表情湿漠地一问,他一生信善信恶,却从来不信佛,可是,为了能找到念锦,他可以试一试,念锦让他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他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

如果他诚心礼愿,能让他顺利找到念锦,如果上天能够听到并且实现,那么,他愿意许一万次,一千次。

“不可说,诚意不移,敬意不移,上天就听不到你的祈愿了。”长者平和地说:“先生印堂发黑,人生大灾将至,如果你想祈愿,必要带着一颗虔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