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秦宇见少爷面色晦暗,不想这个红衣喇叭教陡胡言乱语,让从小养尊处忧的少爷行磕九百个长头,岂不要了他的命,再说,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他是奉命将少爷带回去,可是,他不能让少天少爷有任何闪失,出了差错,部长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里,秦宇急忙出声训斥。“简直是胡说八道。”

“如果你能够预测未来,中南海早就会让你做一级相命师,真是荒唐。”

红衣教陡看了秦宇一眼,轻蔑一笑。并没有与秦宇计较,冲着秦少天再说了一句。“信则信,不信则不信,漫珠沙发花叶生生相错,生生想望,错过一世,也就错过一世,信则信,不信则不信,漫珠沙华…”

教陡深深地看了秦少天一眼,转身嘴里叨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然后,拂了拂衣袖转身越过他们走出布达拉宫华丽的门槛。

秦少天立在那儿,眼睛看着教陡渐渐消失的身影,脑中回味着他的话,一遍又一遍。

然后,他扔掉了指尖的烟蒂,通过金顶台的正道,一条台阶就一尺多高,八迷宽长。

当地的藏族妇女领着自己几岁的孩子,耳朵上戴着大大的弧形耳环,一步一叩首迈过每一个台阶,台阶上跪拜而行的到有几十个,但是,多为当地藏族当地人,不家喇叭教陡,而且,几乎没有一个人行磕头‘长礼’的,这种跪拜的大礼没有行使了,不到祭拜的节日,没有藏民选择用这么累人,这么复杂的跪拜之礼。

而外族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可是,秦少天走向了台阶的正中央,白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一脸虔诚地跪在台阶上,双手伏地,匍匐在坚硬咯人的台阶上。

“二少爷。”秦宇惊只了,他没想到少爷会这么做,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将他尊贵的身份撇于一旁不说,还相信那红衣教陡的鬼话,磕九百个长头能化险为夷,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少爷居然相信这无稽之谈的话。

他急忙跨前一步,意欲要将少爷抚起。然而,他头也不抬地说:“让开,秦宇,我宁愿相信他说的。”

秦宇听了他指令,收回了伸出的手,一脸不甘地立在一旁,眉心纠结,痛心疾首。

其他游客信任纷纷停下脚步都来围观这奇特的一幕,一步一叩首,一步一乞求。

秦少天的客头抵在石阶的阶角处,一次次地在心中祈愿,他不管别人会怎么看,不管这祈愿会不会成真,他都要试一次,他想告诉上天,念锦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几乎就要走到穷途末路,是他的婚姻拯救了她,不想再生事端,他愿磕九百九十个长头,只求她能够平安无事。

从第一块台阶跪下,行礼九百次就要跪完九百个台阶,秦少天冲着布达拉宫金顶之上,虔诚磕首,头重重地磕在了台阶上,他感觉不到疼,在全身匐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他与念锦的过往,念锦为他挨了一刀,被李秘书枉冤,甚至在森山野林里,她被毒蛇咬了,她为他吸毒血中毒遭到北宫沧的毒手,他们如何相守,如何相知。

一幕又一幕从脑海里划过。

他不停在心中乞求,乞求上天可以不再给念锦任何苦难,他可以代替她去承受,承受一切的苦难。

行人从他身边走过,亲眼看着他华贵的西服是怎么一点点染上尘埃的,变得越来越皱褶和胺脏。

万里无云的天空,炎炎的烈日正将自身力量一点一点地散发出来,光芒万丈,在布达拉宫台阶上洒成金灿灿的一片。

跪行一个小时,步行台阶三百个,秦少天额角皮肤已经被磨破了,星星点点的血往外渗。

有通行的喇叭教陡上来劝解:“这位先生,今天不是朝拜的节日,跪行不需要这种‘磕大头’的礼节,我们看你也是外地来的,就更不需要这么跪了。”

仿佛没有喇叭教陡的劝说,秦少天旁若无人地站起身,跨出一步,然后又一次的弯腰匍匐在地,双手名拢在心中祈愿。

“唉…看来是诚心祈愿。”

喇叭教陡明白了什么,对他略一弯腰说道:“年轻人,天神会保估你的。”

说着,喇叭教陡急步退开,任由秦少天跪行而上。

放眼望去,台阶高耸,一直锦延至最顶上的红宫,再由红宫下穿而入,到达布达拉宫最上面的金顶台。

阶梯虽然宽至十米,但是路上密密麻麻都是游客,跪拜而行也不是少数,他们每走三次扣一步头,跟‘磕长头’比起来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见少爷俊朗干净的面容已经遍布尘灰,额角因为一次次地磕在了台阶上,已经磨出一层皮,鲜红的嫩肉露了出来,汉础了些许血渍。

秦少天那身白色的西装…秦宇倒抽了一口冷气,大街上乞讨的叫花子都要比他身上的衣服干净。裤子膝盖处也划破了,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二少爷。起来。”秦宇是在秦家长大的,他自小被秦部长收留,一向与秦秒天最亲,在他的心目中,少天就是他真正意义上的主子,也是秦家真正的命脉,因为,九岁那年,他落了水,是少天不顾金贵的少爷身份去游到河里去救了他,从此,他就感激秦少天,他的命是他救的,他这一生,也只忠于少天一人。

见到少爷如此折磨自己,他心里那份酸楚很难用笔墨去细述。

他哽咽着去抚二少爷,因为,他已经看不下去了,冒着被少爷责骂的危险,如果部长看到二少爷这样,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滚开。”秦少天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径自做着自己的动作。

“不,二少爷,你不能再磕了。”秦宇不怕死地起身,挡在了他的正前方,誓要阻此他磕头自虐的动作。

“二少爷,这世上根本没有神,就算你磕一千次,一万次,又怎么样呢?你要认清,少奶奶已经被北宫沧掳走了,你应该去找她,而不在这里做这么蠢的事情。”

秦宇麻起胆子劝解,眼睛一片湿润,因为,他不忍二少爷这么折磨自己。

提到念锦,秦少天的动作停了下来,仰起头,他望着西藏这片空灵的天空,慢慢说道:“人总要信仰一些东西,才能够在逆境中找到生活下去的勇气。”是的,当初,念锦在遭受到北宫沧与傅雪菲的背叛时,甚至在她的父苏庭威逝世,苏家一败涂地,母亲姐妹的一再刁难,是如何活下来的,她的心中一定有一个念想,正是这样的一个念想才让她活到了现在。

“我根本不再乎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我在乎的是念锦,我希望她能够平安幸福,因为她,我可以选择相信我这辈子从来都不曾相信的事物,我真正信仰的不是佛,而是念锦,因为,我爱她,我不想与她生生错过,不想象漫珠沙华的花叶一样生生相望,生生相错。”

“我已经磕完了八百次了,不磕到九百九十九次,我绝不停下来,所以,让开。”

他磕这九百九十九个长头,明知道也许是红衣喇叭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他宁愿相信,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与念锦重逢的机会,他知道,他与念锦之间有许多的艰难险阻,有秦家一座大山,还有北宫沧,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在心中加强自己的决心,无论如何,都誓要与念锦生生相守的决心。

“你,你。”看着少爷一脸的坚决,秦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夫人的话,苏念锦是妖精,她迷惑了二少爷的心智,让他为了她,宁愿去做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遇到苏念锦,他已经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二少爷的思维,以前,他秦宇自认为了解秦少天,可是,现在,他迷惑了,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一脸灰尘的男人就是曾经意气风发的秦家二少爷了。

秦宇没办法得退开,秦少天双堂合十,再次向石台阶跪了下去。

ChAPer 66 玉石俱焚(精彩)

第66章

看着二少爷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磕着长头,秦宇心如刀绞,少天的头已经磕到感觉不到疼了,头已经一次次的磕碰中被碰晕了,心中的意志支撑着他,让他坚持走下去。

整个身体已经呈机械化了,十分僵硬地跪下,磕头,却在爬起的时候非常吃力。

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快到了,马上就快到九百个台阶了,磕完了九百个台阶,他与念锦的人生就会改写,就会逃开花与叶生生相错,生生相望的命运。

艰难地直起身,走到更高的一截台阶再跪下…

如此反复…

还剩下七十个台阶,五十个,三十个,十个…

跪完最后一个台阶,少天已经走到了布达拉宫的最高处,金顶台,在台下,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用近乎虔诚的目光去审视他磕过每一个台阶,他将双手合并交叉在胸前,喃喃地说道:“假如这世间真的有神佛,就听到我诚心的祷告,我祈愿念锦能够平安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果我刚才跪求的九百步还不能够实现我的要求与愿望,我愿意折寿十年。”

他将头慢慢抑起,直至看到万里高空:“我还有个比较贪心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与念锦能够幸福地走完一生,不被凡事所扰。”

话音刚落,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跪得笔挺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接着骤然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少爷。”秦宇慌乱地急忙上前,接住了秦少天倒下的身躯,他接住少天的那一刻,发现他脸色已经铁青,连嘴唇都由正常的红色变成了乌紫,全身的肌肉都紧紧地崩在了起,僵硬的吓人。

“少爷,你没事吧!”秦宇大惊失色,慌乱地去掐他的人中穴。

“少爷,你不能有事,少奶奶她…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有事啊!”

在这慌乱的时刻,秦宇再也无法隐瞒苏念锦怀上少爷孩子的消息,他本来奉了部长的命令不能说,可是,他忍不住了,他无法看到秦少天如此折磨自己,还能守住这对他来说惊为天人的秘密。

“你说什么?”秦少天肩膀抖动了一下,颤魏魏地说了一句,缓缓睁开了双眼,刚才他说完最后一句的那一刻,感觉如释重负,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在失去顽强意志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迎来了一片黑暗,身子像是跌进了云朵中,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整整缓了十来分钟,他才慢慢恢复了知觉,猛地,头顶秦宇飘下的那句:“少奶奶,她怀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孩子,念锦曾经背着他去做了试管婴儿,不巧孩子因为王莹莲还没有出生就夭折了,念锦能够再次怀上他的孩子吗?

他有些不确定地细语,话音很低,眼神也十分晦暗。

“是真的,二少爷,北宫沧正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才将少奶奶掳走,我早知道这个消息,只是,部长让我不要给你讲,对不起,少爷。”秦宇的尾音有些颤抖。

蓦地,少天晦暗的眼神闪过一抹光亮神彩,念锦有了他的孩子,他与她爱情的结晶,这个消息让他顿时感觉地平线上升起了十万个太阳,照亮了他晦暗的天空,瞬间就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恰在这时,电话响了,少天从衣袋里掏出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收了线,他急忙挣扎着从秦宇怀里起身。

踉踉跄跄向山下跑去。“二少爷。”秦宇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金顶台,焦急地呼喊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追了上去。

西藏的某一个角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天空仍然纯净如一汪晶莹的水泽,念锦站在草坪上,清风吹起了她满头的青丝,撩起了她的裙摆,一动不动,美丽伊人象一朵清纯的百合,目光凝望着某一个方向,据说,那是布达拉宫的方向,醒过来后,她依稀记得晕倒前的记忆,她看到了一身白色西服的秦少天从那一辆警车里走出,后面还停靠了许多紧紧跟随的警车,他好象走进了布达拉宫的门槛。

心,纠结起来,纤手轻搁在了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部上,眸光幽然深远。

身着风衣身材挺拔的男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凝望着长发飘逸的她,眸光蕴含着几许的深情,眸底难掩复杂。

片刻后,扔掉了指节上的烟蒡,抬腿步向了她。手掌轻轻撩起了那随发飘拔的长发,最最纠缠在指尖。

“别看了,他找不到你。”他派人前去打听,回来的人向他报告,秦少天居然为了她从布达拉宫山脚下一直磕长对到金顶台,有九百多个台阶呢!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如此痴情人物,世间罕见,不过,秦少天,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再找到她了,你总得要为自己做过一些事付出代价,要不他逼迫他,北宫集团也不会完,要不是他一直扣着他的公涵,让他在W市毫无立足之地,他也不会染身黑道,让自己泥足深陷,走上了这一条不归之路。

“我相信他会找到我,我有一种直觉,他会找来,北宫沧,你总得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负责,他不会放过你的。”

没有怒气,话音云淡风清,面情也无一丝的波浪。

因为,嘶吼,歇斯底里,已经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她有一种直觉,有预感,少天不会放任着他们不管,北宫沧说少天眼疾复发被秦家送到了美国医治,可是,她亲眼看到了他,看到她思念已久的白色身影,看到了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他,那一刻,她是多么地激动!

从此,她再不相信北宫沧的鬼话,他欺骗了她。

“你去洗手间留下一连串的线索,已经被我弄掉了。”说着,他轻轻一用力,发丝缠得到指节很紧,眼里掠过一抹阴戾。

想起那洗手间墙壁上刻印下的‘少天,救我’那几个血淋淋的字,他心里就不爽到了极点,她完全当他是洪水猛兽。

“而且,飞机马上就要来了,我带你离开中国,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从此,你再也见不到秦少天那个男人,你最后,把‘秦少天’三个字从脑海里抹去,心里只能有我,北宫沧。”

俯下头,在她唇上烙下一个吻,他霸道绝狠地宣誓着他的主权。

“不。”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背心一阵发凉,他要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让她这一生这一世都永远不能再与少天见面。

“不。”她推开了他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后退着。“北宫沧,你不能这么做?我与你已经成为了过去,当初,是你不要我,是你抛弃了我们三年的夫妻情份,如今,无论你做的再多,我也不可能再爱你了,放了我吧!你不是爱傅雪菲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愤的情绪,她冲着他呐喊,冲着他嘶吼。这个男人毁了她们的婚姻,背叛她在先,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幸福,他却要来搞破坏,居然强行将自己掳到这里来,她简直是恨透了他,恨不得他去死。

“结不结束,不是由你说了算,念锦,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还爱着你,在我还没有将你遗忘的时候,你是绝对不可以离我而去的。”北宫沧就是一个自大的沙文猪,这是什么歪理,他没有忘记她,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先拥有自己的幸福。

念锦听了这话,肺都快气炸了。

“不要跟我提爱,你不配,北宫沧,我了解你,在你心里一辈子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爱我,就不会与傅雪菲绞在一起,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能够舍得我们之间三年的感情,如今,你的爱岂不是太可笑了,你只是嫉妒罢了,你不想看到我得到幸福,更不能容忍曾经你的妻子居然可以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还是那个你恨得咬牙切齿的秦家男人,这是你心头的一根刺。”

“不,不是这样的。”念锦的话一针见血,让北宫沧无地自容,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水,诧异她能够将自己的内心彻底地看透。

“说白了,北宫沧,你只是将我看成了一件私人物品而已,因为,你习惯了在集团出事会有我这个傻子掏心掏肺地付出善后,我们离婚了,集团也出了事,没有人替你善后了,突然之间,你感到非常不习惯了,所以,你又回来找我,你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私人物品成了别人的,北宫沧,北宫集团的壮大凝聚着我的心血与精力,当初你一无所有,是我不顾父亲的反对,硬是要与你结婚,结果,在我爸最危难的时刻,你弃我而去,这份绝情我一辈子铭心于心,永生也不可能忘记,你是踩着我的背往上面爬,我的现实与无情,我深深领教,你说,是动物被骗了一次,它都知道躲避,更何况是人。”

“不是,念锦,我没有当你是垫脚石,你好想一想,当初是你要离婚的,不是我。”北宫沧不容许念锦这样说,他出声为自己辩驳,他不是念锦口中所说的绝情的负心汉,是那种卑鄙无情的小人。

念锦瞟了他一眼,冷然一笑,争论这些其实已经没有了意义,为什么错的人明明是他,直至今日还死不知悔改呢!真是可悲!

“如果当初你肯为我去做手术,做试管婴儿也好,至少,那也是我们的孩子。”北宫沧一脸恨意,埋怨着念锦的不是,一副是她毁了他们的婚姻恼怒模样。

闻言,念锦冷嗤一声。“北宫沧,试管婴儿?大男人主义的你,能够接受?”

是的,知他莫如念锦,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她当然最清楚他的个性。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他的回答尾音明显带着颤音,明显心虚了。

“不要说了,说得再多,也不过增加我心中对你的恨意。”念锦别开脸,拒绝与他再谈下去。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两名身穿黑衣的属下向他们走了过来,冷酷的脸面无表情。“老大,飞机快来了,准备吧!”

“嗯!”北宫沧颌了颌首,一把扣住了念锦的手腕骨,也许是怕她逃离自己的身边,扯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往另一边草坪上拉。

“放开我。”念锦冷声命令,可是,北宫沧置若未闻,强行拉着她走到了另一边更宽敞的平原地上。

不多时,一架白色的直升飞机徐徐从另一边天空开过来,缓缓降到了宽敞的草坪上。

“不。”念锦看到那辆白色停靠的机身,心,几乎跳到了嗓子尖口,如果她上了这架飞机,这一生就真的永不可能再见到少天了,少天,不,她不能离开这里,绝对不能离开。

“北宫沧,放了我吧!我不想离开这里,北宫沧。”这一刻,她哭了,长久以以来,她很少哭泣,可是,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样活生生地与自己的故乡分离,这让她情何以堪呀!

凝望着她眼角不断下坠的泪水,北宫沧想安慰她,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他心软的时候,只有强行将她带离这里,久而久之,与他生活一起,他一定会让她再重新爱上自己的,他坚信。

愚昧无知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刽子手,是他亲自将自己与她的爱情扼杀,如今,还要强行剥皮夺她的幸福,他之于她,就是一个恶魔。

漠视掉心中那份怜惜,他强行拉着她走向了草坪上那架停靠的飞机。

“不,不要。北宫沧。”念锦踏上了那架飞机的阶梯,由于她挣扎的厉害,另一脚已经踏空,半个身子甩在了外面,是北宫沧用手臂拖着她的整个身体向上。

“北宫沧,放开她。”

一个声音由远飘来,是那么熟悉,充满了绝世的恼怒与憎恨,北宫沧寻声望去,就看到了不远处草坪上出现的那个踉跄狼狈的身影,终于追来了,嘴际勾着一抹邪恶的笑容。

念锦也看到了他,心,激动怦怦直跳,少天,她的少天终于来了,终于来救她了。

可是,她的少天为什么那么消沉,见他越来越近的身影,英俊的脸颊少了平时的意气风发,多了几缕狼狈,万其是他额角一片红肿,破了皮,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渗不断掺出,那血顺着眼角滴落到白色的衬衫上,白色的衬衫开出无数朵娇冶的小血红,雪白笔挺的西服全是尘土与泥泽,膝盖处的裤管破了几道口子,他一向那么爱干净,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念锦心仿若刀割,她艰难地发出一声呼唤。

“少天。”眼角的泪象决堤的江海滔滔不绝。

“北宫沧,放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秦少天瞟了眼那缓缓上升的白色机身,不停旋转的螺旋浆,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那一把枪,松口瞄准了北宫沧的那双手臂。

“打吧!只要你狠得下心。”北宫沧一脸绝狠地笑语,用尽自己毕生的力气将念锦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将她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秦少天,打啊!告诉你,念锦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打吧!一尸两命,不,一尸三命,我不介意到阴曹地府去照顾她们母子,就算是死了,至少,我也赢了你,至少,我也能够与念锦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打啊!”

他冲着不远处的秦少天嘶吼,满眼戾气,眼角还涌起了缕缕血丝。

“北宫沧。”少天一口钢牙咬紧,他握着手枪的手指发着抖,他眼力是一等一的好,曾经的三年特种兵生涯,让他学了一手的好枪法,可是,念锦踩在了那白色的阶梯上,阶梯因为机身不停地上移缓缓晃动,连同着念锦的身体,他不敢冒然开松,他怕,如果枪稍微偏了一点点,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就会就此与她活生生天人永隔,此生再难相见。

“打啊!秦少天,没有想到,你也要怕的时候。哈哈哈。”北宫沧的声音直冲云宵,象极了夺命的撒旦,令人毛骨悚然。

“少爷。”秦宇与玉局长一伙人纷纷赶来,玉局长手中的枪已经被秦少天夺去了,他拧着眉宇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尖,后面的一群警察个个举着枪,见北宫沧用秦夫人做人质,个个都不敢轻举妄动。

“都给我退开。”北宫沧象疯了一样,双眼血红,双眼直视着草坪上的一干人等,从薄唇里挤出一句话“快一点。”

开飞机的人得到了他的指令,机身以最快的迅速上升,少天无法看着念锦就这样离开自己,扣下了扳机,没想到,北宫沧已经将冰冷的枪壳抵到了念锦的脖子处。“秦少天,不要惹怒我,否则,我不在乎玉石俱焚。”

------题外话------

票票啊!亲们,没票,没花,没钻,暮阳简直都想那啥,没写文的动力了,五一节最悲惨了,汗滴滴!

ChAPer 67 (精彩)

开飞机的人得到了他的指令,机身以最快的迅速上升,少天无法看着念锦就这样离开自己,扣下了扳机,没想到,北宫沧已经将冰冷的枪壳抵到了念锦的脖子处。“秦少天,不要惹怒我,否则,我不在乎玉石俱焚。”

“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可以一枪打破念锦的喉咙。”

他歇斯底里冲着下面冷喝,念锦感觉手枪冰凉的硬度抵在了喉咙处,大气也不敢出,一双莹莹水眸凝望着秦少天,少天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曾经参加过特殊特种兵训练,其实他松法很好,可是,他怕,怕啊!枪口一直瞄准着北宫沧那支紧紧地搂着念锦的手臂,可是,那手臂一直在不停地晃动,让他瞄准的视线一直变移,也增加了他射准北宫沧手臂的难度。

飞机雪白的机身缓缓上移,螺旋浆不停地旋转,眼看着机身就要离开草坪,少天暗忖着不能让念锦就这样离开自己,电光火石间,他阴鸷的视线瞟到了离草坪只有数米高的机脚,丢掉了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奔了过来,俯身跳跃,强健的手臂终于抓握住了机脚,他的身体随着机身不断摇动而晃动,站在草坪上的警察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谁也没有想以,秦市长居然不顾自身安危,以敏捷之姿抓握住了机脚,飞机不断上升,他这样吊在机脚上,当身上的力气到了极限支持不了定会从高空中坠落,坠落下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宇见到如此不妙的一幕,心里怦怦直跳,粗眉竖立,气急败坏冲着身后的一大群警察叫骂:“还愣着什么?快,快去将秦市长弄下来啊!”

念锦刚才也看到了秦少天的动作,现在,她看不到他,可是,她知道他就在飞机的脚下面,飞机不断升高,他在下面的危险程度她当然十分清楚,摔下去起码少了半条命,心里掠过一阵恐慌,担忧极了,也沮丧极了。“少天。”她哭喊的声音随着风儿融化。“少天。”她呼喊着,泪不断地从腮边滑下,随风儿飘落。

草坪上,有一群人马正纷纷奔来,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长风衣,年纪大约在五十开外,气宇轩昂,他跑得最快,后面还跟了一大群身着绿色军装的男人,个个手中持着枪。

秦宇回首看到了来人,顿时喜出望外,他疾步迎了过去。“秦部长。”

秦战北看了吊在洁白机脚上的不停晃动的人影,大惊失色,愤怒地嘶吼:“简直是胡闹。”

“快去把他给我劫下来。”秦部长下了指令,两名身着特殊警服的警察急忙奔到了机身盘旋的地方,吊在机脚下面的秦少天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他本身再往上爬一点点,至少,他可以一直躲在机脚上,想办法再往上靠,再努力爬进机舱,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方的机舱,汗水从他平滑的额角不停地顺着颧骨坠落,另一支手臂想攀上机航边缘,不想,手上一滑,整个人从就此摔了下去,恰在这时,几名警察早已准备好了几块弹簧泡沫,他的身体正好摔在了上面,整个身体一弹,毫发未伤,可是让草坪上所有的男人虚惊了一场。

“爸,你就这样让他逃走。当真是手背肉多,手心肉少么?”秦少天一脸破败地冲着秦战北怒吼。

“为了一个女人搞得如此狼狈,值得么?”秦战北打量了一下少天,见他浑身狼狈,哪还有一点昔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痛心疾首地询问着儿子。

“你堂堂国防部部长,也有是非颠倒的一面,真是可笑。”秦少天冷哼一声。

秦战北被儿子的话气得脸乍青乍紫,心里暗骂着,苏念锦这个妖精,把他两个儿子迷得团团转,甚至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

“少天,放他走吧!”

秦战北也不好处理,毕竟,两个都是他的儿子,留下北宫沧,他肯定会坐牢,看少天如此不依侥的样子,如果坐牢,他的一生也就毁了,他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秦战北心中天人交战,最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放,没那么容易。”见父亲铁了心要帮北宫沧,秦少天额头的青筋贲突得更厉害,就快要冲破肌肤爆裂开来。

秦战北立在原地,抿着薄唇一语不发,一脸纠结,身边所有警察只是握着枪支,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敢向降降上升的机身开枪。

秦少天很不斯文地骂了粗话,一把从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警察手中抢过手枪,冲着白色的机脚凶狠地开了数枪,北宫沧料准他不会向机舱开枪,沧轻蔑一笑,狠狠地一用力,将念锦整个身体拉进了敞开的机舱。

那一刻,一发子弹凶狠扫射而过,在机舱口发出‘怦怦怦’的声音,念锦吓白了脸,北宫巧妙地将头缩回,躲过了那一连串红红的火舌,执握起自己手上的枪支,扣下了扳机,子弹从枪口穿射而出,正巧打中了少天的胸膛,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溅到了黑色的枪壳上,他握紧手上的枪支,在倒地晕迷的最后一刻,凶狠地回射了一枪,正巧打中了北宫沧的左臂,手枪从他手上滑落。

“不,不要。”念锦呜咽一声,看到少天倒地的那一刻,白色的西服满是鲜红的血汁,吓得魂飞魄散,她嘶吼着,意欲想要从敞开的机舱冲出,哪怕摔下去会粉身碎骨,哪怕是死了,她也要下去,看一看少天,他中枪了,被北宫沧打伤了,少天,少天呀!

“你不要命了。”北宫沧愤怒地怒吼一声,大手紧紧地箍在她的纤腰上,‘碰’的一声,敞开的机舱门无情地合上,无论念锦怎么拍,怎么打,怎么哭,它都无情地紧紧地关闭着。

“北宫沧,放开我,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放我下去,我要下去,听到没有。”她握着拳头愤命地冲着他吼,象一只发怒的小野猫,伤心绝望的时候,就会伸出小爪子,狠不得将他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少天死了,她看到他倒了绿荫的草坪上,他死了,她也不要活了,呜呜呜,少天,我来陪你,来陪你啊!

“念锦,死心吧!我早说过,从今往后,我死都不会放开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一脸平静,眼中血红正在一点点都散去,因为,他知道念锦从今往后跟着他,已经成了无可更改的定局,他们虽然看不到下面,可是,他料定那无用的废物肯定还在上面,虽然举着枪,却不敢发射红红的火舌,他从不承认的父亲秦战北,这一次好象终于偏向了他这一边,眼看着奇秦少天中枪,却没有下令让他一干属下向他的飞机开枪,秦少天之所以不敢大肆向他开松,因为,他手里有念锦这张王牌,他敢肯定,呵呵!心里发出无数声奸笑,掳走念锦的计划终于成功。

“这样做,我真的很开心吗?北宫沧,我真恨你,恨不得你去死。”突然念锦不再挣扎了,她在他怀里很安静,然后,她慢吞吞地说,一字一句去淡风清,就好似她已经看清了事实,唯一呆在他北宫沧身边才是她如今选择的最正确的道路。

“没事,我早说过,爱与恨就在一念之间,曾经,你是用整个生命来爱着我,只是我不知珍惜,轻易让那份爱逝去,我相信,只有我们在一起,你就会慢慢想起曾经我们经历过的美好岁月。呵呵!”

他凝望着她苍白的容颜,呵呵地笑说,抬手将她散落在鬓角的细碎耳发捋于耳背后。“锦锦,放心好了,我会善待你,善待你的孩子,只要你能重新爱上我,我会将她或他视为己出。”

他说的是真心话,只要她能够再一次爱上自己,他可以不计前嫌,不计较她与秦少天的一切,甚至可以把秦少天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少天死了,你以为我还会独活吗?”她轻轻地说着,话语轻柔地仿若一入空气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