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升起一层水雾。“吴妈,谢谢你,谢谢你在秦家呆了这么多年。”她向吴妈表示衷心的感谢,念锦去国外的时候告诉过她,说整个秦宅,她只放心把天赐给吴妈。

多年前,吴妈尽心尽力照顾她,后来是少天,现在是天赐与念锦,简单的‘谢谢’两字,不足以表示她心中最真诚的感情。

“不谢,不谢,少奶奶,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吴妈已经确定是少夫人回归了,一时间,老婆纵横,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在秦家这么多年,少夫人死后,柳湘芸进门,那个女人挑三拣四,厉害的很,多年前进门来的第一天,就给了吴妈一个下马威,所以,这些年,吴妈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从不会做自己身份以外的事儿。

“你回来就好了,要是少爷知道你回来,不知道还乐成什么样子。”吴妈清楚记得少爷当年没了母亲,可是,跪在她尸体旁边整整两日两夜,粒米未进,少爷是她一手带大,要不是想到少爷可怜又失去了母爱,念在了陈玉芬生前对她好的份儿,她早辞工回乡去了,她抬起衣袖擦掉了眼角涌出的泪水,激动地向前迈了几步,将秦老爷子推了过来,老爷子的嘴还是歪的,自从上次中风后,身体就一直没有复员。

“老爷子,你瞧谁回来了,是少奶奶啊!你眼睛睁大一点,是少天的妈啊!”吴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鼻音浓重。

老爷子张着一对有神的双眸,愣愣地凝望着眼前的白衣女人。

“爸,爸,我回来了。”玉芬走过去,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喉头有些哽咽。“对不起,爸,这么多年了,是儿媳不孝。”

老人嘴唇蠕动了一下,然后,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就从他颊边滚落下来,他慢慢抬起无力的手掌,阳光下,那手掌有些枯瘦,青筋若隐若现。

嘴唇颤动的厉害,费力地,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少…少…天。”

虽然字音模糊,但是,玉芬知道公公心里记挂着谁,她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了公公的手掌。“爸,少天没事,他现在生活在国外,只是,眼睛视力下降,没大碍的。”

她的话成功安抚了秦风鹤,眉宇间的刻痕渐渐舒展开来,薄唇一扯,勾出一缕匆违的微笑。

“夫人,首长笑了,首长笑了,你知道,自从生病以来,这是他唯一的一次笑容,他高兴你的回来。”吴妈手足无措地笑语,少夫人镪而复生,她心里象吃了蜜糖一样甜,秦家又可以家人团聚了。

玉芬望着公公的容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从来都没到,曾经在政界能够呼风唤雨的男人,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虽然,生老病死是每个人人生的自然规律,但是,她心里还有一阵又一阵的酸楚掠过。

她撑起身,推着老爷子在花园里走了几圈,在秦家,唯有只有老爷子待她最好,多年前,要不是她有错在先,秦老爷子也不会搬出秦宅,将空间让给那对狗男女。

陈玉芬陪了老爷子一会儿,便起身走向了念锦卧室,她进去的时候,念锦正在婴儿床上与天赐玩耍,看着床上那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尤其是看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他长得神似少天的轮廓,她第一次会心地笑了,笑得很开心,第一次,感觉人生原来还有希望。

“妈。”念锦起身相迎,陈玉芬的眼睛一直都未离开过天赐,天赐虽然俗了一点,但是,至少是秦首长赐的名。“天赐,来,奶奶抱抱。”陈玉芬伸手将孩子从床上抱起,抱着这个孩子,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与幸福,少天的血脉在延续,想到这个,她整个人就热血沸腾。

天赐从未见过奶奶,起初还一双眼瞳盯望着她看,不过片刻,感觉面孔很陌生,整个人就哇哇大哭起来。

小小的胖手挥向了念锦,妈妈,不要,我不认识她,她是谁啊?

“天赐,是奶奶啊!宝贝,奶奶给你。”忽然间,陈玉芬才感觉自己来得仓促,什么也没带。

“哎,念锦,不好意思,我过来的太仓促,什么也没给天赐带。”

见儿子哭了,念锦急忙将孩子抱了过来,搂着天赐猛亲,一边在他脊背上轻拍着,一边诱哄着天赐。

“天赐乖乖,莫哭,妈妈等会儿给你看金鱼摆摆去。”

儿子象是十分听念锦的话,听妈咪这样说,果然就止住了哭声,两滴泪珠挂在脸蛋上,看起来十分可爱。

“妈,他还小,什么礼物都只是一个意思,玩不了的。”

儿子的结婚大礼,她身在国外,没法参与,可是,她一直都在观注着儿子的一切,少天被秦老爷子派去某直连辖市任公安局局长,在一次出任务中,伤了眼睛,那一次,他出国治眼,她就在儿子的面前现了身,为儿子治眼的医生还是她联系的,她一直在追查伤害儿子眼睛的人,她敢肯定,那次事故并非意外,可惜,她调查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什么眉目。

在外人的眼中,她是一个死人,但是,她却在暗中一直保护,关注着儿子的成长,少天是她的心头肉,是她为最爱男人所生下的孩子,虽然,秦战北很没心没肺。

她当然知道念锦,其实,起初她不赞同少天娶念锦,最要的原因,念锦是北宫沧的妻子,她们有过三年的婚姻。

而且,北宫沧还是柳湘芸为风烈鹤生下的儿子,这口气她咽不下,后来,她慢慢地观察着,感觉苏念锦这个女孩子挺不错的,只是,命运不太好,受了北宫沧花言巧语的骗,直至,后来,她与少天结婚,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可是,她陪着少天走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是金子,是石头,她心里早就有一个数了。

尤其是现在,少天不在秦家,在国外养病,她带着天赐一个女儿独自与家里的豺狼虎豹斗,她看着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这一生,她受够了柳湘芸的欺负,她绝对不能让少天的幸福再次毁在这个女人手中,所以,她回来了,还回来的非常急迫。

“妈,少天…”见媳妇满心满肺记挂的都是少天,陈玉芬放下心来,见孙子在念锦怀中沉沉睡去,心里顿感安慰,她轻轻抚摸着孙子一头乌黑的发丝。

“没事,我会照看着他,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曾经的他是多么的优秀与娇傲,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他心里很窝火,很挫败,很失落,念锦。”想起儿子前两天在国外拿着拐棍掀落荼几上的物品,玉芬就有些黯然神伤。

“放心吧!他会好起来的,只是,就苦了你了。”

“妈,只要少天能好起来,我苦点没关系的。”念锦说得是实话,想起前段时间,她去探望少天,连门儿都不让她进,她就知道少天心里有沮丧,那么意气风发,养尊处优的一个人,如今,连最起码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想到这个,她心里就象有一根细针在扎啊!超级难受。

“念锦,好好带着天赐。”语毕,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海贝,上面吊着一根红头绳,海螺是淡紫色的,看起来十分耀眼漂亮。

“给天赐戴上吧!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

她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希望少天能够重新振作,希望儿子媳妇夫妻能够团圆。

一家人和和美美,即便是她有朝一日闭上眼睛,她也会安安心心地离开。

念锦接过紫贝壳,为儿子戴上,然后,回头询问玉芬。“妈,你不住家里?”

问了这句,念锦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样问,岂不是让婆婆难堪么?

但是,陈玉芬的面色并没有出现难看,她叹了一口气,凝望向窗户的眼光变得幽深与迷离。

视线落在了窗外的那一排整齐浓郁的桅子花树上,桅子花又开了,满树香花,芬芳扑鼻,那不是她亲手种下的槐树么,都这么高了,长得郁郁葱葱,把屋檐都给遮住了。

这座院子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所有的家具全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事隔二十几年,这院子也没有太多的变化,说没有感情,那是违心之论。

“是的,我住在希尔顿大酒店,你有时间,可以带着天赐过来,我可能会呆一段时间才会回美国。”

“妈,你与爸的事…”本不想问,可是,还是问了出来。她忍不住,她不想柳湘芸一直都呆在这个家里,让她与天赐担惊受怕。

“刚才,你也看到了,你爸都愿意用命去护着她,念锦,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少天没有怨我不能陪伴在他身边长大成人,这是唯一感到最兴慰的事情。”

“妈,这个家你付出那么多,难道你愿意就这样便宜了柳湘芸,让她在这个家作威作虎,她出手还害了少天啊!这个家一直都不太平,你是知道的。”

念锦这样说,无非是想与婆婆一起除去柳湘芸,然后,让她们真正的一这团聚,现在,她整颗都系在了少天身上,为他的喜而喜,悲而悲,如果柳湘芸不除,这个家永无宁日。

“我知道,如果会放过她,我也就不会回来,念锦,交给我吧!我与她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也该了了。”

陈玉芬语气幽深,城俯很深,念锦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总之,她能感觉婆婆这次归来,绝对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是呵!被人欺久了,病猫也会变成老虎,还有傅雪菲,你们都等着吧!

玉芬从念锦走出来时,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一身休闲服,整个人干净清爽的秦煜湛,她的大儿子,他好象才刚刚洗完澡,一边扣着纽扣,一边抬腿往楼下走。

秦煜湛听闻身后的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的咚咚声,回首,蓦然间,视野里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是他母样的影子,母子见面,没有太多的激动,那怕整整过了二十几年。

“妈,你回来了。”没有惊奇,语调也十分淡然。“嗯!”陈玉芬瞟了儿子一眼,满脸的疏离与冷漠。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现实版婚姻文《嗨,检察官夫人》

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京都权三代,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检察官。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

邻居大妈冷嗤。“是啊!跟着这种人就得吃一辈子的苦。”

众人眼光鄙夷…

Chapter秘101章 秘密

秦煜湛听闻身后的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的咚咚声,回首,蓦然间,视野里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是他母样的影子,母子见面,没有太多的激动,那怕整整过了二十几年。

“妈,你回来了。”没有惊奇,语调也十分淡然。“嗯!”陈玉芬瞟了儿子一眼,满脸的疏离与冷漠。

象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母亲,秦煜湛的唇边勾出一抹冷笑。他一点也不惊奇母亲会死而复生,就好象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一般。

他站在原地,扬着头,眸光闪烁,双手揣在了裤兜里,一副十分休闲的样子。

陈玉芬想漠视这个儿子,但是,这次回来,她不得不正眼看着这个自己一直都想不太喜欢的儿子。

“煜湛,东方集团还好吧!”面对儿子,陈玉芬始终做不到正视,连正眼看他一眼,都感觉是浊了自己的眼睛,这么多年了,她的心境改变了许多,但是,这一点仍然没变。

“很好啊!妈,即然二十五年前你策划了阴谋消失,今日,又何必回来了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你以为自己回来能将柳湘芸赶出去么?”

从大儿子嘴里听到了柳湘芸的名字,为何陈玉芬感觉是这般酸涩呢?“煜湛,柳湘芸毕竟是一个外人,我可是你亲生的妈!”语调不咸不淡,但,绝对是让秦煜湛不敢忽视。

抬手,秦煜湛拂掉了垂落在眼角的一缕发丝,薄唇勾出的笑意扩深。“妈?”渐渐地,他大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对,我承认,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是你怀胎十月辛苦所生,但,除此之外,你给过我什么,只除了给了我生命以外,你之于我来说,还不如一个外人,妈,母猫下了猫仔都会倾力保护他,将他抚育成人,而你呢?”

她的这席话,让陈玉芬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在煜湛心目中,他一直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给他足够的母爱,恨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少天。

煜湛在秦家,一直是一个乖巧的儿子,生了少天后,他就一直围着少天转,不与少天争吃的,穿的,所有的一切他都会让给少天,她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地疼爱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然而,不是,她想错了,是呵!多年前,这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她从未好好地看他一眼,一直都交给保姆来带。

见母亲一脸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他的一番话触动,秦煜湛心中所剩下的唯一一丝希冀象肥皂泡一样破灭!

“你呢?枉为人母,连一只猫都不如。”他冷冷讥诮地笑说。

“煜湛,你念过一首诗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妈妈我书读得不多,可是,却清楚地记得这两句,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对付你弟弟,你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煜湛。”

她想无视他,但是,他已经是满过三十的人了,这个儿子心里肯定是黑暗无比,她自个儿相当清楚,是她亲手将那个错误延续。

她再恨,再绝,也绝对做不到出手伤害自己的儿子,无论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但是,他始终是自己辛苦生下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她自认自己不能与老虎相提并论。

当年,是她错了,为少天留下了祸害,所以,煜湛才会处处与少天为敌。

“少天?”秦煜湛面容上众多的表情纵磺交错,母亲还要偏袒少天到什么时候?在她心里,她连一个角落都不曾留给自己,也无所谓了,他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他早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今日,又何必在这儿自怨自怜呢?

“少天都已经不再了,你还这样想着他,你说,与其想着一个死人,还不如好好地看看我呢,二十几年了,你都不曾好好看看我。”秦煜湛的语气变得冷咧,缕缕阴戾染上他硬朗的面容,话语也大有肆无忌惮的味道。

“你?”陈玉芬扬手想甩他一个耳光,她不再的这么些年,他到是翅膀长硬了,居然学会顶撞她了。

没想到,秦煜湛抬手就狠狠握住了她扬起的手臂。“妈,你觉得你有资格打我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打,任你骂的十岁孩童?”

见儿子的眼里划过狠绝的光芒,陈玉芬突然就吓住了,不敢正视儿子杀人的眼光,再怎么不想面对,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她亏欠了他,她心里承认,但,从来都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因为,那足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煜湛,你不怕遭天谴吗?”她别开脸,唯唯诺诺地轻语。“这话应该还给你吧!妈,这二十几年来,我受的罪老天他都看着呢!我今年三十岁了,这三十年来,你给过我什么,除了打与骂,你配着别人的母亲吗?”

“我走后,秦家不是把东方集团给了你吗?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陈玉芬想不通了,他在秦家什么都不是,可是,却能一呆就是三十年,就算是她死了,秦家也照样把他拉拔成人,秦风鹤两父子对他也算仁至义尽。

“哈哈哈!”听了母亲的话,秦煜湛笑了,笑得有些凄满沧。“妈。”抬起一根指头,拭掉眼角那一滴不断坠落下颧骨的泪珠。“东方集团给了我?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东方集团的继承人一直都是少天的名字呢!我不过是一个代理总裁,连执行总裁一职也代理的,也不知哪一天会被赶下台。”

“煜湛,人心不足蛇吞象,少天,他…”陈玉芬忽然迟疑起来,顿时语塞,她不能把少天还在人世的消息告诉煜湛,两年半前,那时,少天还在任公安局局长,他出任务时遇到了一些突发的情况,虽然,现在,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至少她心里有了一些眉目,不是秦煜湛,就是柳湘芸,是她们两个其中之一。

“你是想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秦家恩赐我的么?妈,不要忘记了我也姓秦,我也是秦家的子孙,凭什么你们所有的人的目光始终在少天身上,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你说啊!”提到这件事情,秦煜湛冲着陈玉芬嘶吼,象一只突然间发怒的野豹,隐藏了二十几年的情绪倾刻就爆发了出来。扭曲的脸孔完全与平时内敛深沉的他判若两人。

“不是,煜湛。”玉芬有口难言,有口难言啊!煜湛,如果我告诉你,你并非是秦家的孩子,这一辈子,你无法与少天相比,你应该会更憎恨我,憎恨这个世界吧!煜湛,她的心里悲凉了起来。

“不是…不优秀,而是,同为秦家的孩子,有时候,是需要做出一番牺牲的,再说,不是你爷爷挤竞你,不喜欢你,而是,你天生不是做官的料,所以,他才会栽培少天走政界之路,再说,我虽然不在你们兄弟俩身边,可是,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们的成长,你念的不是军校,让你去管理东方集团,这是最好不过了,你到底在讲较什么呢?你是少天的哥哥,你大他足足五岁,妈妈不再了,你应该更爱弟弟才是啊!”

说这番话,她几乎是拿出了母亲的威仪与架势,二十几年,她不在儿子身边,他的心一颗心已经扭曲了。

“是啊!我照顾他啊!柳湘芸进门的那段时间,我们两个整整两天两夜未合眼,未吃过一口米饭。”

他的激动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眸光有些迷离,想到了曾经与少天共患难的日子,但是,那能代表什么呢?那时候,他不过才十岁而已,这么些年来,他早将一切看得通透,随着少天头顶的光环越来越亮,他却一无所有,他不是一个圣人,他也要考虑自己的将来的人生。

“可是,我听说,我居然与柳湘芸合起来对付你亲弟弟,煜湛,血浓于水啊!”

“住口,陈玉芬,最最不配说这话就是你,你知道什么叫做血浓于水吗?”

秦煜湛咄咄逼人,冷嗖嗖的眼神誓想要将陈玉芬一口吞进肚子里去。“我…我当然知道。”玉芬毕竟心虚,将脸别一处。

“你知道个屁。”秦煜湛说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句脏话,居然是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秦煜湛,你翅膀硬了,敢给我这样说话。”陈玉芬气急了,厉声责骂,端着了母亲的架子。

“告诉你,这次我回来,还要坐正东方集团,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少天出了事,你在东方集团只手挡天。”

她谴责着儿子的不是。

“你以为我真想替一个死人管理着东方集团,妈,即然你回来了,那么,明天我就会向人事部递交辞程。”

秦煜湛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母亲的话所惧,他转过身子,迈着优雅的步子从陈玉芬面前察身而过。

离去的步伐淡定而纵容,气得陈玉芬面色铁青,与煜湛走至今天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暗夜,东方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微弱的光亮打落在窗外的几盆兰竹上,投射下隐隐绰绰的光影。

一抹人影闪进屋子里,将一个牛皮纸袋扔到了凝坐在书桌旁的男人面前。“秦少,看一下吧!你要的资料全在这儿了。”“好。”被唤作秦少的男人从桌子拿出一个皮夹子,抽出一沓人头大钞,没数,毫不犹豫递与了那抹黑影。“拿去吧!”“谢谢秦少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望你开口,我会尽力效劳。”黑影捧着钞票,喜孜孜地说完,见男人挥挥衣袖示意自己离开,他便不再停驻,转身退出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轿健的身躯一跃,顿时出了车窗,转瞬间不见踪影。

修长的指节将牛皮纸袋打开,一叠资料展现在他面前,随着资料的挪移,视线落定在一行黑色的字符上,尤其是旁边那张彩色的图片,女人披着散发…

浏览着下面的一些字符,猛地,他黑色的瞳仁瞠大,顿时,将所有资料全撕成碎片,不,他象一只野兽似地低吼,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挥手臂,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掀落到地,不,不是这样,他绝难相信,然而,这就是事实,他终于找到了事实的真相,为什么秦家个个都不待见他?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亲生母亲这么不待见他?

哈哈哈!知道,这个事实真相,他恨不得拿把刀杀了自己,他,秦煜湛多么地悲凉!

随手捞起旁边的一盏台灯,‘碰’的一声就砸向了地面,还不解气,他甚至一拳就击在了坚硬的玻璃石柱上,玻璃没碎,他紧捏握拳头指关处擦破了皮,鲜红的血汁从划破的肌肤上滴落,一滴又一滴,慢慢地顺着他的手掌下滑,降降滴到了地板砖上,大理石地面染成了一朵又一朵明艳的小红花。

出去买消夜的苏念桐,哼着小曲儿,手里提着一袋子打包盒,出了电梯,刚走到了二十层楼的时候,听闻总裁办公室里发出的巨大声响,便加快了步伐,几步绕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推门而入,看到满地狼藉,她吓了好大一跳,当她看到秦煜湛那双滴血不止的手掌时,吓得魂飞魄散。“煜湛,你怎么了?”自从回国,她就一直与秦煜湛呆在一起,她与他签过一纸契约,他给她五百万,她做他两年的床上情口妇,这本是一场老掉牙的肉与钱的交易,然而,苏念桐不是圣人,难免也会假戏真做,尤其是在床上,她们的身体是那么契合,夜夜的噬骨缠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己的心早已沧陷。

“煜湛。”她哭着跑过去,拿起他流血不止的手掌,急忙拿起桌面上的抽纸,替他擦拭着他破了指关节。

“滚开。给我滚。”秦煜湛用力将她甩开,力道很大,不在乎会弄伤她,反正,她也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女人一旦爱上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即便是受伤,也会象蜜蜂遇到糖一样的扑上去,明知道会是飞蛾扑火,灰飞烟灭,也要勇往直前,那是一个字可以形容,贱吧!

他甩手的动作,让一滴血花溅落到了苏念桐鬓角的发丝,染红了她的鬓角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狗不堪。

“煜湛…我…”被他推开之际,她都怕撞到了自己的肚子,急忙用手本能地护住,她很想告诉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说,她们之间本来就是一纸协议,他如果不留下孩子,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煜湛。”她捂住肚子,疾步踉跄地奔过去,见秦煜湛的脚边已经凝聚成了好大的一滩血渍,她不确定他受了多重的伤,只是,吓得脸都白了,忍不住又想哭了。

“煜湛,我们去医院,我去开车。”

“苏念桐,我说了,不要管我,你给我滚出去,出去啊!”他拉着她的手腕骨,猛烈地将她的身体往外推去。

“不,煜湛,你想流血流到死啊!你到底怎么了?我不走,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苏念桐一张玉容梨花带泪,然而,现在的秦煜湛满心满肺都痛,他的眼睛看不到她的存在,他想清静清静,这个女人老是来打扰自己,烦透了。

“滚啊!你到底走不走?”秦煜湛终于怒了,满面阴戾,双眼布满了血红,让念桐看了又担扰又害怕。“好,煜湛,你不要生气,我走,我走。”颤颤魏魏地说完,迫于无奈,她只得百般不情愿地抬腿走出办公室,步伐停留在门边,回首,那两道门扉就已经‘轰’然在眼前闭合。

“煜湛,你不能这样啊!煜湛。”苏念桐一边哭泣,一边用力地拍打着门板,拍得连手心都通红了,还是不肯停歇,里面的男人没有了动静,可是,也不见出来开门,屋子里很安静,苏念桐见里面久久没了动响,怕他想不开出事,整个人急得如势锅上的蚂蚁。

然后,她掏出电话给东方集团的某高层管理人员谢峰打了一个电话…

屋子里的秦煜湛满身染了血,一双眸子阴戾培增,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除了光光的桌椅,再也没有能砸的物品或者器具了,他将息埋在了橘红色的沙发椅子里,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然而,这一刻,他千疮百孔的心很疼,原来,他是这么地渺小,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与秦少天,一个是在天,一个是地,难怪秦家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喜欢他,可以说,她恨着他吧!所以,这么多年来了,她才一直都无视于自己的的存在…

他的心象有一把火在焚烧,唯有伤害自己,让浑身的疼痛盖过自己心脏的疼痛,他的心才会麻木,他才会不疼,陈玉芬,是你欠我的,秦少天,至此,我们誓不两立!

他们以为他不知道秦少天还活在这个世上,真是太小看他秦煜湛了!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现实版婚姻文《嗨,检察官夫人》

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京都权三代,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检察官。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

邻居大妈冷嗤。“是啊!跟着这种人就得吃一辈子的苦。”

众人眼光鄙夷…

pChapter102章 裴兰芳

夜兴阑珊,念锦穿着一袭米白色的睡衣,笔直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她抱着天赐走到窗台边,窗外繁星朵朵,星光璀灿,天赐在她的怀中蠕动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大拇指还习惯性地放入嘴里咀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她怕把儿子吵醒,轻轻拍的着他的脊背,透过玻璃窗,望着边天的星星发呆,这个时候,少天在干什么呢?还是一个人孤独地倚靠在窗台边,张着那对无神的眼睛发呆吗?想起他没有焦距的眼睛,念锦心里就感觉有一缕刺痛蔓延在心肺间。

纠结着她的肠胃,那股难受的感觉,她说不出来。

清晨,她从吴妈手中接过孩子,牵着孩子的手走出客厅,刘伯已经将她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靠在了花园里,她先把儿子带上了车,再坐进了驾驶座,抬手拉开引挚,狠踩油门,车子迅速驰出秦家的花园别墅。

当黑色的迈巴赫车身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越过越远,秦宅斜对面的一颗大槐树下,走出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妇人脸上蒙着轻纱,一双美皮直直地凝定着黑色车身消失的方向,刚才,远远地,透过半开的车窗,她看到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孩子应该是念锦的儿子吧!转眼间,她的儿子都那么大了,她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间过得真快呀!

念锦,这辈子,只要你能幸福,妈妈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她心里最大的安慰就是女儿已经长大成人,还嫁给了那么有钱有势的人家,现在,想一想,当初她的离开是正确的,至少,换来了女儿的高贵与优雅的出生。

这方面,苏庭威没有食言,追忆着往事,女人迈着沉重的步子,眼神有些迷离,她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现在的念锦,是那么高贵,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俨然是一个白雪公主,只是,明明是她身上掉来的肉,是她怀胎十月辛苦所生,然而,她不能与亲生女儿相认,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血浓于水,看到她也只能当一个陌生人般的对待,这让她情何以堪呀!

当初,她答应苏夫人消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善待念锦,从今往后,我可以消失在这座城市城,此生,再不与你们相见。”

“妈,你瞧那个人好奇怪呀!她脸上为什么刻有字啊?”右边飘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她寻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背带裤的小男孩,头发长得很油亮,与念锦的孩子很相似,那应该是唤她外婆的小男孩。

“妈,你看那字啊?”小男孩象是发现了新大陆般,一边大叫着,还一边指着她的脸,神态有些兴奋。

当小男孩身边的妈妈眸光向她扫来之际,女人的眸光立即变得鄙夷,正是这种鄙夷的眸光让她惊惧,让她害怕,让她逃去了国外这么多年,然而,这已经成了她一生的梦魇!

整个人一缩,妇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蒙在脸上的丝巾掉了,小男孩看到了她左脸颊上那两个字,小男孩不明白那两个字的意思,但是,她妈妈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