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能甘愿吗,好容易开了眼界了,知道了好些原本不懂的东西,他也想着在这自己未来的岳家保留点好名声的好不。就是再不济,洁身自好总是该的吧,不然周围的人怎么看他?哦,住在岳家,人家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读书,最后你倒是和人家家里的丫头拉拉扯扯的,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嘛。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打脸后的结果是什么,不但是自己的婚事怕是要遭了秧,起了波折,就是将来的前程,只怕也会有妨碍,这名声可是读书人的大禁忌。他也是有追求的好不,特别是在看到了这么多的高官,明白了这朝堂的诸多精彩之后,怎么可能真的就甘心就当个白衣一辈子。

所以说,戏曲这东西,那真的就是个骗人的把戏啊!男人,特别是已经见识过权势的魔力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什么情情爱爱的就什么都不顾了?更别说这会儿,鲤鱼精和他什么感情都说不上呢,他更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甘心毁了自己,即使心中偶尔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金家给自己下的套什么的,转眼也因为那在他表态之后,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的金宰相的表现,而转头往金家给与的考验上琢磨,对于自己坚决的抵制女□□惑,觉得分外的庆幸。

转头,张珍更是趁机向金宰相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决断,对着金宰相表示,上一次提到的关于第二子过继金家的建议,他已经考虑清楚了,坚决的同意,甚至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贪恋女色的,还表示将来家中将立下规矩,三十无子方可纳妾,也就是说,这一下子就把自己放到了清心寡欲的行列中了,这让金宰相很是惊喜,这是对他们家牡丹的重视啊!好,这孩子,孺子可教也。

有了他这个表态人家金宰相也很是利索,立马也转了个话题,表示他年纪还小,即使明年科举上有些不顺,也不用太担心,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嘛,科举这事儿从来都是不容易的,当然了,只要文章还成,他也不会看着不管,总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话里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只要他文章不至于太差,这什么童生之类的那绝对是不成问题的,事实上也是,因为这最低档的考试,一般来说,那都是县衙的官员当面批改的,也不用封卷子,只要是有眼色的官员,对于一般有点后台的考生,只要不是太差,也不会苛求什么,都能给过,好歹给个童生的名头,至于这后头的考试?那就不好说了,作弊?这也不是没有的,当然这人家帮不帮,那要看代价怎么样了。

而这里,金宰相给的其实真不用他付出什么,只要派了自家管家送人去考试,最基本上就能搞定,至于以后?这个看着小子以后的表现了。

张珍如今也不是原剧中的小白了,就是在听不懂,好歹也知道这金宰相和他说话温和了些,甚至有些答应了婚事的样子,原本的对于让他一定要考上功名的苛求好像也要求低了些,这为了什么?还不是自己表现好?还不是自己对了金宰相的心思?想到这些,他心下对于抱住这金宰相的大腿就越发的着紧了。他的婚事,他的前程,那可都是在金宰相的手里拽着呢。

所以啊,男人啊,其实就是这么的现实。而鲤鱼精呢,这会儿她也有点傻眼了,刚才一见人多,她也有些慌乱,立马就逃了,可是又觉得好像有点不甘心,忙不迭从不惹人注意的地方隐藏了身形,又偷偷的过来,想要看看到底怎么了,自己不过是过去想引起这个人的注意,想着让他跟着走,可是不想才扯了一下,那人就慌了,开始躲着她,她没干什么啊!怎么就这么怕她呢?

等着过来看到这一老一少的说话,她更迷糊了,怎么弄的她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呢?对于人家的规矩,她真的是不懂啊!

鲤鱼精头一次发现了自己缺失的软肋,咬着嘴唇,眼睛里闪出了委屈的水雾,心下暗暗决定,要跟着金牡丹再学学人间的规矩。

故事在这里其实已经变得和原剧开始有了很大的不同,张珍不再是沉浸在书里的小白,开始有了在政治上谋取进步的野心。而鲤鱼精呢,虽然依然懵懂,依然有些自说自话的毛病,可是却已经有了学习的愿望。这一切的改变自然就推动着整个故事的进程的改变。

接下来的改变其实就很容易想到了,张珍一心奔着往上走了,自然而然的,为了抱大腿,对着金家那自然十二万分的用心,能有这么一个对自家百依百顺,还能照顾到以后自己家香火的女婿,金宰相自然也是另眼相看的,如此一来,你好我好,这两个到时一时亲近了起来。

至于金牡丹的婚事?那自然也就没有了别的可能,也就是如约嫁给张珍一途了,对于金宰相来说,又能有香火的指望,又能有个听话的女婿,还能在清贵读书人中树立起自己守信重诺的好名声,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而鲤鱼精在跟着金牡丹没有一个月,终于有一天让柳柳抓住了踪影,

“你是说,你就是那碧波潭中的锦鲤?“

柳柳眨着好奇的眼睛,围着鲤鱼精转了一圈,看着这个眼带懵懂,身形却妖娆的近乎完美,长相可爱的妖精,心下忍不住想要大喊,要死了,这不是萝莉脸,魔鬼身嘛,这样的好条件,还需要幻化成金牡丹才能勾引人?太骗人了吧,就这样子,走出去,啊,不对,这年头走出去不成,要是现代,这模样,能迷死多少人啊!名车都能围满了吧。

“是啊,是啊,牡丹,你不怕我?太好了,太好了,牡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以前小时候还常常在那里玩的,还喂我吃东西来着,你记不记得?“

鲤鱼精似乎也感觉到这牡丹好像不害怕自己,反而很好相处的样子,忍不住也高兴了起来,立马被前辈说的,和人保持距离,人都很怕妖怪的话给忘了,欢快的和柳柳攀起了交情。

“这个,好像有,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你既然是妖精,是在水里的,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呢?“

柳柳要怎么说?喂妖精?这个有点想象无能,还是不想的好,转移话题比较保险。

“我来学习啊!你们人好复杂啊!好像有好多东西要学。“

这一问真的是问到了鲤鱼精的心坎上了,她平日里只能看,只能听,不能问,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堆积在心里,这下好了,总算是能问了,眼睛都亮了起来,柳柳一看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啊。立马什么戒心都没有了,再说了,就是有戒心也要亲近啊,她可是还想着谋夺人家的鱼鳞呢。妖精的鱼鳞,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要这样的东西。

也是赶巧,这会儿是柳柳一个人独处,准备睡觉的时候,除了外屋守夜的丫头,在没有别人,柳柳索性就把这鲤鱼精拉进了自己的床帐子里,两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接下来的日子,鲤鱼精既然已经露了行藏,自然也对着柳柳放开了,每天白天隐身就跟在边上学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到了晚上,又开始学一些人间规矩,外头的世事人情,可以说,在柳柳身上,鲤鱼精慢慢的开始融入了人的世界。

。。。。。。。。。。。。。。。。一年后。。。。。。。。。。。。。。。。。。。。。。。

张珍其实还是很争气的,就在当年的科考中,连过三关,终于一举得了秀才的功名,这样的大喜事,不单单是张珍自己高兴,就是金宰相也乐呵的很,虽说因为香火,因为那个三十无子不纳妾的承诺,因为自己的脸面名声,承认了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女婿,可是他心里对于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这样的人家,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觉得愧疚的,好在如今好了,这小子也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过是点拨了一年,就有这样的出息,一年就考出个秀才来了,可以说,这一下,多少人觉得他眼光好,会挑人?这张珍,这会儿不过是十五岁呢,十五岁的秀才,虽说比不得那些什么天才,神童的,可说出去也绝对很有些体面了,只要不出岔子,自己帮扶一下,将来举人,进士也是有指望的。

既然这人看着将来是有出息的样子,那么必然的,这柳柳,不是金牡丹和张珍的婚期自然也就该正式定下了,也算是金宰相又一次的实现诺言,在张珍褪去了白衣的尴尬后,正式的被承认是金家的女婿了,并且定下即将在金牡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让两人成婚。

至于为什么,还要在登上一二年,人家金宰相理由很充分,倒不是金家嫁妆没有准备好,而是张珍这娶亲没有准备好,娶亲,那不是他一个光板的人来了就成的,这正是的聘礼,娶亲的房子,当天的酒宴,帮衬的人手,哪一样不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张珍自己也知道这些,这一年他也不是白过的,他来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可是金宰相对他其实真的是不错的,每个月的月钱那是从来没有少他的,当年金宰相虽说家里家境也不算是很好,可是谁让宋朝公务员福利好,工资高呢?加上这宋朝的特色,一个官挂着五六个副职,这工资自然也是五六个一起算,加在一起你说说吧,这能有多少钱?反正人家只要一当官,那一家子就不用愁了,连带着妻妾都能全备齐,就知道这多高的福利了,宋朝历史上,那真是没有什么大名鼎鼎的清官,就是包拯也不过是断案入神,没人说他是因为清廉出名,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清,人家高薪养廉,玩的是名望,玩的是风骨,贪污这东西太低端了。人家看不上啊!

金宰相银钱不愁,自然对待张珍也不会苛待,就是为了名声,那也不会这么干,这一年多下来,这吃喝不愁,从不怎么花钱的张珍自然也就攒了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虽说买房子不成,可是张珍也不是没盘算的,在确定了婚期之后,就开始想着怎么用这些银子当本钱,把这成亲的花销整出来。

宋朝出名的是什么?是扑买,就是打赌,宋代人乐观,风雅,讲究情趣,连着汴京遭了水灾,那京城的人都能在水里玩杂耍,从这点来说,那比法国人都会玩,这会儿张珍想着扑买那对于属于正常想法,就是那些宰相府的清客们都觉得这是个法子,是个有想法的。帮着出主意。

而另一边关键时刻鲤鱼精也开始了改变,在明白了世情世事之后,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别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偷偷的跟着张珍他们出去,在张珍扑买的时候,用不引人注意的法子帮着赢了一二回,立马就收手了,然后看着外头那些热闹的场景,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看着自己依然只能隐蔽着的身体,终于露出了决然的表情。

“你真的决定了?想要当人?”

“恩,我还是想当人,修炼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很是冷清,就是偶尔偷偷溜出去,也不能离着水太远,不然就会难受,还要顾及别人的眼光,生怕让人发现,我觉得好难,好苦,也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热闹,如今你也要嫁人了,将来还有谁和我一起说话?还不如我也当人,那样,我们还能一直来往,将来一起变老,牡丹你说好不好?”

“可是你变了人,岂不是也要嫁人?那样我们不是还要分开?”

“不嫁人,我想过了,做了人,我就能到处走,不用困在这个小水潭里,然后我就当个道姑,在你附近找个道观住着,和你离得近些,也能和其他人靠近,像我看到的那些人一样热热闹闹的生活。若是住的时间长了,厌烦了,那就到处走走,去好多好多的地方看看,我一直在水里,也不知道站在山上是什么样的感受,也不知道那草原是什么样的,你那些书里说的大漠又是怎么样的?我好想去看看啊!这样的世间美景,怎么能错过呢,你说是不是?我不想一辈子当妖精,就当个人了,你说好不好?”

还有什么不好的,柳柳为的不就是这个嘛,只有她变成了人,她才有可能拿到鱼鳞,只是这真的对鲤鱼精好嘛?柳柳看看一脸坚定地鲤鱼精,突然也笑了,她喜欢当人,这是她的愿望,只能说大家都得利了不是嘛,再说了这次鲤鱼精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妖精了,她会在彻底的融入世间,当一世快乐的人。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自然是帮你的,将来你当了人,这世间的身份我帮着你办就是,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柳柳乘机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你说的,我就答应,你对我最好了,我们是最最好的朋友。”

这朋友二字说的柳柳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呢,可是任务当头啊,柳柳不得不继续说:

“上次你也说了,若是想要当人,必然是要被拔了鱼鳞的,若是那样,到时候,你把鱼鳞给我一片可好?”

“咦,你要这个做什么?我不做妖精了,这鱼鳞自然也就没了用处,再不能变幻了,你要它做什么?”

“既然是你身上掉下的,我想着必然还能存着你的气息,到时候我存着,即使我们以后分开了,那你也能凭着这鱼鳞的气息找到我是不是?你知道的若是将来张公子当官,那必定会外放,你又说要去看美景,若是一个不小心,我们失去了联系,那可怎么好?还是有点防备的好。”

这话她说的冠冕堂皇,就是鲤鱼精听了也觉得很是有道理,想了想立马点头了,还大方的表示到时候多给几片,还说这也能算是信物,让柳柳也准备信物,就像是外头说书的人说的,那什么结拜姐妹的信物。惹得柳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鲤鱼精,其实真的很单纯呢!即使学了这么多人的事情,心思还是那么的纯善,想的永远是好的。

想到这里,柳柳忍不住又想到了原剧中的鲤鱼精,那个鲤鱼精是做错了,可是真要说起来,只能说,那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在闯祸,她付出了代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意外的害了别人。也许自己不该再去想了,如今的鲤鱼精不再是原来的哪一个了,故事改变了结局,每一个人都得到了她想要的,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金牡丹四十六岁,重病亡故之时,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小小的荷包,等她的儿子最终取下,想要拿出看看,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母亲抓着不放的时候,里头一阵红光闪过,突然就这么消失了,而另一边,有个道姑在深山中嚎啕大哭起来,看着自己手上已经变得暗淡的鱼鳞,再也稳不住身形,做到了地上。

第26章 杨过番外

襄阳,这个处在蒙古入侵的最前沿的城市里,武林人士正在集结,领头的就是郭靖黄蓉,他们一个是洪七公的徒弟,一个是丐帮的帮主,用手头上数不清具体数量的丐帮弟子,撑起了一个全民抵抗异族入侵的脊梁,就因为这个,这夫妻两个在这里有着巨大的声望,似乎一下子这二人已经成为了整个武林的英雄。

在这样的大势之下,武林人士在他们的号召下集结,准备武林大会,也是说得过去的,甚至有些心思多些的多少也能明白这里头的道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用说自然是那个素油多智之称的黄帮主要把她夫婿推上有一个高位罢了,那武林盟主,就是如今最唾手可得的一定帽子。

而就在这紧要的档口上,郭家的后院里却来了一个很是意想不到的人,让整个郭家都有点尴尬了起来。

“过儿,你真的是过儿?我,我是你郭伯伯呀,你娘没有和你说起过吗?我和你爹那是结义兄弟。郭杨两家那是几代人的交情了,好好啊,你都这么大了,杨家有后啊!你祖父,您爹,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郭靖看着眼前这个轩昂,清逸,带着一身凌厉的青年人,满眼的欢喜,脸上更是带着些许的激动,甚至眼睛里都能看到一些水光闪过,若是个不知情的,只怕这会儿会想着,郭大侠重情重义,为了见到结义兄弟的孩子而激动呢。只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受过穆念慈洗脑的杨过却不这么看,看到郭靖的表情,他只是略带嘲讽的笑了笑,不说话。

而一边的黄蓉看着这一幕,脸色却有些不好看,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这里头很有些问题,这杨过,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怎么突然就找到这里来了?她直觉里头只怕很有些问题。心下多了几分戒备,甚至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出当年杨康死的那一幕,只觉得满脑子都是不解的问好。只有最懵懂的郭芙,一脸的好奇,看着这个似乎是自家亲戚,和自己同辈的人。把杨过从头到脚的打量,而一边的大武小武更是迷糊,不明白自己师傅这么说的是谁,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自家师傅还有什么结义兄弟,更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着这样的一家子人,杨过摸着自己的鼻子,嘴角一牵,还是那嘲讽一般的笑,摇着头,声音懒散的开口道:

“这样啊,哎呀,说起来真是不好称呼呢,这辈分有点乱了,算了,我还是称呼您为郭大侠的好,伯伯这个称呼不怎么合适啊!”

郭靖一听这话,立时大惊,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也来不及去想杨过前面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忍不住权威被挑衅,下意识就出口呵斥道:

“怎么能这么说,难不成你不认祖宗了不成,你我两家的交情,那是你祖父定下的,你可不能做这样不孝的事儿。你从小没有父亲,若有不妥当,也是我教导不利,不过这不是你如此不尊长辈的理由。”

大义凌然,义正言辞,似乎郭靖从来说话就是这个调调,也很吃的开,就是边上的黄蓉也不能说出更强大的话来了,只是杨过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听了这话,本来还有些懒散的气势突然就变了,猛地站直了身子,略带侵略性的一个倾身,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既然是几辈子的交情,你们夫妻手掌丐帮,这么将近二十年,岂能不知道我们母子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些年从没有见过你们?若是真的是结义兄弟,是世交,知道我没有父亲,怎么不见你们夫妻来照顾一二?既然能二十年不管不顾,如今在说什么世交,什么情谊,岂不是太虚伪了些。看看,看看你身后的女儿,徒弟,怕是连我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吧。或者他们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结义兄弟?也是,在他们眼里,或许能和你这样的大侠结拜的,也就是老顽童这样有名望,能给你添彩的人,哪里有我爹的位置,是吧!所以我也不该出现才对,怎么能扰了您一家子的清净,给你添乱呢。所以说,郭大侠,不必如此作态,我今儿也不是来和你们乞讨的,更不是来攀交情的,我已然长大了,也用不着人照顾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所以什么教导都可以省省了。办完事儿我自会走,不会和你们多牵扯。”

这话直接把郭靖顶到了杠头上,可偏偏每一句问的都很站得住,没看见边上那郭芙还有大武小武也转头开始疑惑的看着他们了嘛,这长辈的威严,这长久以来的好名声啊。这么一长串的疑问,就让人开始狐疑了,这还是自家人呢,若是外头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去。

黄蓉脸色更难看了,不为别的,这二十年不闻不问,说起来还是她做的手脚,这些年郭靖也曾问过几次,只是她总是敷衍了过去,而郭靖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这夫妻两个也算是相互找理由,这才模糊着把这事儿放到了后头,权当看不到了。不想这会儿人来了,眼瞧着还是个刺头,言语分外的不客气,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既然如此说,不知道杨少侠这次来为了什么?可是为了武林大会?若是如此,还有三日才举办,你可以到接待各路英雄的客栈去等一等。只是这突然到了我家后院的行为,似乎也不怎么妥当吧!”

黄蓉不客气了,她对郭靖向来护的很,当年若不是她郭靖也不可能得到洪七公的传授,如今看到杨过这样的不识好歹,自然也言语越发的生分了起来。不说别的,就是他是杨康的儿子,就让她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一样,不说别的,刚才这杨过能悄无声息的就进入了他家,就能看出这杨过的武功绝对不弱,穆念慈的功夫她是知道的,这杨过又是从哪里学的功夫?师傅又是哪一位?黄蓉很警惕。

可是更大的惊吓还在后头呢,杨过看了看黄蓉,突然又笑了,笑的像是偷腥的猫一般。

“这什么事儿倒是不忙说,我走之前总能说清楚的,还有更要紧的呢,说起来,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是来认门的,黄帮主,按理我该叫你一声师姐呢,只是这年纪相差大了些,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偷偷摸摸的想从后头进来,省的让人知道了,将来我说媳妇不方便。在一个,你看看,你闺女都这么大了,突然我就当了舅舅了,这事儿太让人尴尬了,我怎么就忘了带见面礼呢。不带着见面礼来见晚辈,我这当舅舅的有些没脸啊!”

杨过坏啊,不说自己和黄药师的关系,却先说了师姐师弟的身份,还占人家郭芙的便宜,当人家的舅舅,最要紧的是,还说起了黄蓉如今最尴尬的年纪问题,女人越是年龄往上涨,就越是不想让人提到年纪上的事儿,可人家就是说了,还说的这么明晃晃的,什么叫相差的大了,不就是说黄蓉老了嘛?还影响他娶媳妇?那岂不是说黄蓉老的都见不得人了?太打脸了,差点没把黄蓉直接气死。

好在黄蓉反应也算是快的,才皱起了眉头,脸色刚开始泛白,想要骂人,转瞬就是一脸的惊容,开始反应过来了。惊呼道:

“你,你居然。。。莫不是你就是我爹后来收的小徒弟?”

作为黄药师的闺女,说起来对于自家老爹这些年的行动还真是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当然知道的也不多,谁让黄药师来来去去的有点神秘呢,可是也多少知道,最近这些年,自家老爹的精力都给牵扯到小徒弟身上去了,她也理解自家爹的选择,毕竟那些师兄师姐们不是死了,就是废了,自家爹想找个可以承继衣钵的人也是常理,前些年还曾在嘉兴带走了一个小姑娘,当时自己就听老爹说起,如今有了这一男一女两个徒弟,也算是能安心了什么的。不想这其中一个居然就是杨过。

黄蓉不仅仅是吃惊,心里更有些慌乱,这杨过居然成了自己的师弟?听听刚才他说话的意思?对于自己夫妻二人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很是有些怨怼,甚至对他们很是冷漠,而自家爹如今也不常和自己联系,这样说起来,是不是爹也向着这个小师弟了?是不是自己这些年对穆念慈母子的不作为其实也是看在自家爹的眼里的?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对于自己在父母眼里的形象也是很注意的,即使对着父母可以刁蛮,可以不讲理,可是却依然希望在自己父母眼里,自己永远是正确的,是个好孩子,而如今,黄蓉就很有危机感,觉得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形象似乎开始崩塌,这怎么能不让她惊慌。

想到这小子就在自家父亲身边,再想想刚才他的态度,黄蓉心里一动,急着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忙说道:

“这些年为了抗蒙,我们也一直不得闲,也不知你娘如今可好?我爹呢?这次是都来了?当年我爹带走的小姑娘,如今也是你师妹了吧,可一起来了?”

黄蓉要真是端着笑盈盈的脸和人说话,这姿态还是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可惜她对上的是杨过,问的问题又戳了杨过的心肺,自然没有以往那样的好用了,才问了几句,杨过的脸上又开始带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了,看了黄蓉一眼,满含深意,开口就让人立马打脸:

“我说吧,所谓的世交,没有有关心过,这不就自己说出来了,我娘都死了好些年了,你们居然半点消息都不知道?若是真讲究情谊,只要去我爹的坟前上一柱香看看呢,也能看到我爹娘的合葬的坟墓,也能知道究竟了不是!嘉兴离着你们家近便的很,这么近都没有去过,还说什么情谊,什么世交啊!算了吧,各过各的,谁也不靠着谁。就这么着吧,也别恶心人了。知道吗,我娘是油尽灯枯而死的,师傅说是当年生我的时候太苦,受了罪,月子又没有过好,这才毁了身子骨的元气,当年我出身没多久的时候,你们不是遇到过我娘嘛,怎么就没有发觉我娘身子不好?”

看着郭靖脸色越发的难看,后面门口隐隐的有人影在闪动,像是偷听的样子,杨过心里很痛快,只觉的自己好像是在破去郭靖虚伪的脸皮,给自家爹娘出气了一样,心里某个年头一闪,嘴上越发的刻薄了,也不顾郭靖黄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直接打断了,继续喷料:

“对了,师姐,只怕连我师傅这些年住在哪里,怎么过的,师姐,你这个女儿也没有关心过一点半点吧,好歹也是亲生的,怎么这有了丈夫,就不要爹了呢。说起来,你们如今住在这桃花岛还是师傅的呢,这是招赘?若是招赘怎么还这样啊!把师傅挤出去,这算是什么?鸠占鹊巢?太过分了点啊!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谁家闺女这样干的,这可不是我大宋的规矩。莫不是蒙古的规矩?”

郭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只想找个洞钻,有心反驳吧,却一句话都找不出来,想离开吧,还没有让他有所行动,杨过刀子一样的话又传了过来。

“至于什么抗蒙?也就是如今,你们做的还算是像点样子,可是郭大侠,我记得,你还是蒙古的金刀驸马吧,当年你们不是还帮这铁木真平定西域,杀人屠城的嘛,怎么,分赃不均,闹翻了?闹翻了就闹翻了吧,可是人家华筝公主也没犯什么错啊!怎么就这么惨呢?你知道华筝公主怎么样了不?可怜啊!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在花刺子模国的故址上,让那些仇视蒙古的花刺子模国的遗民们抓住了,折磨了好些年才死的。这都是孽啊!”

这次连着黄蓉脸色也变了,说她不顾老爹,让丈夫霸占桃花岛,这个对她没压力,她反正住的是自家,有什么不对的?对于大宋的礼教规矩,她看的不是那么重,可是说到这杀人屠城,她就受不住了,更别说还有华筝,这个像是一根刺一样在她心里扎了好些年的名字,更是觉得心里头生疼的很。

至今她还记得,当年自己和郭靖帮着铁木真打下了城池,转头却看到那一城的鲜血时候的震撼,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战争,见识到了蒙古人的狠辣,知道了什么叫杀人盈野,也正是那一次的屠杀,让她第一时间就想着和郭靖离开,再不能留在蒙古人的地盘,她生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是那些死人中的一个,那是个让人恐惧的地狱,那之后,她做了好久的噩梦,也曾暗暗的恐惧,觉得自己做错了,觉得自己这是在造孽,是会遭报应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的她才会和郭靖一起做了那么多侠义的事儿,才会在这一次蒙古人入侵的时候站出来,想要守护些什么,或许,是她的潜意识里想要还上那一份因果,想要拯救别人,同时也拯救自己的灵魂,她一回害怕啊,怕有一天自己会下地狱,有一天这样的人间惨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或者是她的孩子的头上。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还有人会提起这件事,提起那一段不想回首的往事,可是今儿杨过提了,说了,把他们所有的忌讳都这样口无遮拦的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们?就为了我们这些年没有帮你们一把?”

黄蓉还是很厉害的,虽然心神有些被打击了,可是反击犀利啊!这话一出口,只要杨过点了头,那杨过立马玩完,她一句没说这些话里是不是有虚假的,是不是真的有过,是不是杨过污蔑的,就这么一个反问,就让人觉得杨过小家子气,为了这郭靖夫妻没有能帮扶他家,就反过来咬了郭靖一口,这要是传出去,重点立马就能转移,炮火直接全在杨过身上了。

可惜杨过打小就跟着黄药师走南闯北,还有柳柳版的穆念慈教导,是这么好忽悠的?

“怎么,想转移话题?是不是我一点头,立马以前你们做的这些就能被忽视了?就能当不存在了?得了吧,世人又不是都不长眼的,再说了,你们一口一个的世交,一个结义,却让我们母子孤儿寡妇的流浪江湖,就是对的了不成?我这些年不来找你们,说白了就是不想见你们这虚假的样子,我娘即使苦的再不成,靠着打猎采药过活,也没有想着求你们一分,所以这所谓的恨,和这是不是帮衬还真扯不上关系。”

说道这里,杨过突然叹息了一声,露出了这进来之后第一个有些落寞的神色,满含感情的说道:

“我娘都和我说了,当年我爹被金国完颜洪烈当成亲生儿子抚养了十八年,结果你们一去,就立马说我爹不是完颜家的儿子,说完颜洪烈是破家的元凶,要他杀了他,那可是养父啊,生恩不及养恩大,是谁都知道的事儿,可就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名声,居然要他立马就转头杀人?可笑,真是可笑啊!若是他真的照着你们说的做了,那么你们又会说他什么?说他无情?冷血?养不熟?他不杀,他犹豫,他彷徨无助,你们立马转头就说他认贼作父,你们从没有想过我爹的难做,若是你们自己处在那样的位置,经历那样的突然转折,转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你们又会怎么做?只怕还不及我爹呢。可你们只会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最终生生的把我爹给逼死了,若是说仇,若是说恨,还有什么比逼死亲爹的仇恨更大?只是我娘说,那是两国交战,我爹只是个炮灰,棋子,逼死他的也不是单单是你们,所以不让我报仇,也不让我在记恨,连着这样的大仇我都能放下,你们说,我还会因为这什么不帮扶就恨你们?真是小人之心。只有自己心里一直这么想的人才会这样去想别人,亏的我娘不让我找你们呢,可不就是不该和你们接触嘛,接触多了,移了我的性子,那可就亏大了。”

杨过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撕心裂肺了,他心目中最最好的爹,就是他们逼死的,就是他们让他成为了没爹的孩子,是他们让娘伤心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最后油尽灯枯而死,娘那时候才三十出头啊,都是他们害的,可这害人的人却活的这么好,这么光鲜体面,凭什么?白了黄蓉一眼,丝毫不去看黄蓉那已经惨白的脸色,也不去看郭靖愣愣的样子,只是顾着自己说个痛快,

“我去了花刺子模国,我娘说了,好歹完颜洪烈当年在乱兵之中救下了我奶奶和还在肚子里的爹,这是救命之恩,养了我爹十八年,这是养育之恩,冲着这两份恩情,也该为完颜洪烈收拾尸骨,所以让我去那里看看,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能上柱香,祭奠一下,免得他在地下没有了香火,不想这一去,倒是看了一场人间惨剧,白骨堆成的尸山边上,一个蒙古女子被奴役着挖坑,据说不把所有的尸体全部入土为安,那女子就不被允许停止,这样的活计已经做了足足十年了,三十多万的人啊,若是要做完,一年就是要埋三万,一天就是一百,你说就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做的完,所以她活活的累死了,可是她却从没有说过一句怨言,只因为她是蒙古人,只因为杀人的是她的父兄,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族人,你说惨不惨?男人在前头杀人,杀的痛快啊,荣耀啊,全是战功,英雄嘛,怎么能不杀人呢,可又有谁知道,有那么一个女人在后头默默的赎罪,而这被救赎的人里,有一个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毁了盟约,娶妻生子,将她抛在脑后,你说谁该恨,谁该怨?”

“啊。。。。。。”

郭靖再也忍不住了,仰着头大喊起来,整张脸上都是泪痕,心里满满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喊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满身的血腥,满身的罪孽,害了好多好多的人,而黄蓉也闭上了眼,任由泪划过了她的脸,她这会儿真的是没脸再说什么了。华筝,她总觉得赶走了她,自己争得了丈夫,是自己胜利了,那样的骄傲自得,可是真没有想到,她居然去了那里,去为他们赎罪,这让她无地自容,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污祟。杨康的事儿她不想去说,不想去想,就是心下觉得杨过说的很牵强,很有些强词夺理,也不想去矫正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当年自己见到华筝的时候,那蒙古女孩子天真,单纯的脸,那个人也死了,穆念慈也死了,当年的那些故人都死了,一个个死的那样的委屈,那样的震撼,让她好像欠了好多好多的东西,怎么都还不上了。

后头的郭芙,大小武已经傻眼了,悄悄的想要往后退,生怕被师傅师娘知道自己在这里,还听到这么多的阴私之事,郭芙满脸的不敢置信,恶狠狠的盯着杨过,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把自家爹娘说的变成这样的,他一定是胡说的,自家爹妈是大侠,是人人尊敬的大英雄,怎么可能会做过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绝对不可能。

若是依着以前郭芙的性子,这会儿只怕早就拿着剑冲上来了,可惜一开始杨过的那句舅舅有点震住她了,她就是再刁蛮,也知道这是长辈,身份不一样,就像是她从小刁蛮,可是对于柯镇恶,对于鲁长老什么的都很尊重一样,也算是郭家教育的一个特征吧,所以什么都没动,更别说如今她爹妈还在她眼前站着呢,她也不敢在她们面前放肆,所以只能企图用眼神杀死杨过,可惜啊,人家杨过不在意的很,看着郭靖和黄蓉这样,他是心里一阵的痛快,总算是肯说来意了,

“郭靖,华筝公主我和师傅已经安葬了,就在花刺子模国城墙边上,师傅说了,你若还是个男人,别忘了去上香赔礼。至于什么武林盟主,先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罪孽再说吧,用别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冠带,别丢人了。”

说完,杨过也不管听到的人是个什么表情,径自一个飞身就窜出了墙去,黄蓉在听到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睁眼了,看到他起身的那个轻功的姿态,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桃花岛的轻功,还有后腰上那碧玉箫,也正是黄药师的贴身器物,心下一凛,这碧玉箫给了杨过,这么说,父亲是想着把桃花岛传承给他了?那么自己呢?自己算什么?还有桃花岛?他刚才一开始说入赘,莫不是那桃花岛也给了他了?父亲这是对自己不满?

聪明人想的多,不过是杨过有了碧玉箫,不过是杨过为了发泄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委屈,不想到了黄蓉耳朵里,却联系到了一起,成了这么一个意思,当然就是杨过知道黄蓉想多了,也不会多特意解释,他对于这个师姐还真是有些看不上眼,用着爹的名头,住着爹的地方,却能把亲爹都放着不管的女儿,这么不孝顺,能让谁看的上眼啊。

郭家在杨过走后怎么的鸡飞狗跳杨过可管不着。运起轻功一阵的急赶,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杨过就转头进了一处密林,三转四转的,就不见了人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山洞门口了,一只体型庞大,身上有些秃毛的大雕亲热的凑了过来,用大脑袋在杨过的肩上蹭了蹭,惹得杨过一阵的轻笑。

“大雕,师傅呢?”

“哇哇。。。。。。”

大雕用尖嘴,往林子的某处点了点,算是给指了地方了。一看那地方,杨过就是发笑,那边过去就是一处大瀑布,自打在这里发现了独孤求败的剑痕,还有那剑墓里的几把剑之后,黄药师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新的目标,有了新的超越的对象,连着那什么五绝的名号都不在意了,能在意吗?人家都求败了?自己呢?比肩的可是不少呢!还有这什么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也比如今的武林中几个顶尖高手高上一筹,他自然也是不服输的,想着也能在上一层楼。

为了再一次精进,不自觉的就开始琢磨那石壁上的剑痕,还有那重剑,木剑,为了练功,靠着大雕的指点,寻到了这大瀑布,在穆念慈没死的时候,几乎每年都来上一两个月,也就是那个时候,无意中去了一次嘉兴,带回了程英。到了后来,穆念慈死了,黄药师在帮着杨过安葬了穆念慈之后,索性带着两个徒弟搬到了这里住。偶尔才会去一次在那上饶山里的家中,算是休整了。

当然,这出去游走江湖的事儿还是做的,比如前年去了花刺子模国,一来是为了杨过在穆念慈临死前的承诺,二来也是想着去看看蒙古人的情况,毕竟是宋人嘛,爱国的心总是有的。只是这一去,却不想看到了那样的场景,让黄药师的心里都有些发堵,越发的不想去见自家闺女和女婿了,所以这一次连着传话也是让杨过去的。

这江湖中一来一去的,对杨过也算是考校,增加了好些的江湖经验。到了如今,在这里住着的人又多了一个,那人就是完颜萍。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和书中一样,在蒙古,在月下,很有些浪漫和朦胧的感觉。要是别的女孩子,说不得杨过这媳妇人选也就这么定了。只是杨过一直记得自家亲妈说的话,也很是感激完颜洪烈的恩情,在知道那个对月哭泣的女孩子姓完颜,立马就是一愣,随后对着完颜萍说道:

“说起来,要真细讲究,我也能算是完颜家的人,若是我爹没死,我爷爷没死,也许我就是完颜过了。你就是我妹妹了,我爹叫杨康,又叫完颜康,我爷爷是完颜洪烈。”

杨过双眼有些迷蒙的用这样的方式介绍了自己,而完颜萍则是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眼泪开始不断的往外冒,最终颤抖的喊了一声:

“哥哥。。。。。。”

是的,就是哥哥,这一声,直接把杨过给喊醒了,也喊得心中一颤,猛地看了过来,完颜萍看着杨过的眼睛,一边落泪,一边说道:

“哥哥,我,我爹,我爹是荣王,完颜洪熙第四子,哥哥,我爹爹,和你爹爹是堂兄弟,哥哥,哥哥,我,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哥哥,哥哥,我爹爹,我妈妈都没了,哥哥,我好孤单啊。”

完颜萍大哭,一下子趴到了杨过的怀里,开始发泄所有的凄苦,而杨过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的身份在这个完颜萍的心中,依然还是金国赵王府的小王爷,依然还是完颜家的人。

其实金国没有宋国那样讲究血脉,在女真人看来,既然姓了完颜,完颜洪烈也认了这个儿子,从没有说过杨康不再是完颜康了,那么在金国皇家的名册里,他依然还是赵王府的传人,是小王爷。这样的事儿,在金国平民间不稀奇,也就是当初因为争夺皇位,这才翻出来作为攻击的理由,看看后来清朝那些人的做派,其实就能看出一些这样的规矩来,这些不是讲究血脉的宋人能理解的。

而杨过被完颜萍哭的心慌意乱的,心下对于多了一个妹妹也是分外的高兴,激动的很,他一直只是一个人,即使有了师父,可是还是很孤单的,如今有了一个妹妹,还是堂妹,自然高兴,有一种又有了亲人的感觉,如今再去想想自家爹爹那一直到死维持的赵王府小王爷的身份,他觉得好像突然很理解了他爹的选择。那样一个不讲究血脉,只讲究亲缘的赵王府,怪不得爹和完颜洪烈的父子之情这样的深,那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就是真正的父子啊!

也就是那一哭,杨过多了个妹妹,开始跟着杨过走南闯北,黄药师身边也多了一个小姑娘,好在金国已经没了,黄药师也不想为难一个孤女,自然不会在意多了一人,而另一个程英,对于多了一个说话的姐妹也很是欢喜。

杨过走进山洞,里头完颜萍和程英正在做饭,看到杨过进来,完颜萍抿嘴一笑,很是促狭的看了程英一眼,转头说道:

“哎呀,我又成了多余的了,某人可回来了,哥哥,赶紧和嫂子说说吧,怎么早上不打招呼就走了?害的我被抓了壮丁,陪着说了好久的话。”

“调皮。”

杨过走过去敲了一下完颜萍的脑袋,笑笑不再说话,看着在哪一边已经有些脸红的程英,伸手抢过了她手里活,自己帮着做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吧,最终杨过的妻子,居然会是程英,也是师兄师妹的,可不就是正好嘛。要是柳柳知道也会高兴吧,程英其实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呢,孤单一世,不该是她的结局。

第27章

柳柳觉得穿越真的就是一个技术活,上几次穿越也就算了,没什么可说的,配角呗,那不是炮灰就是模糊化的命,相对也不算是太差,可是这一次又是个什么说头?她这身份,也太虐身虐心了吧!

你猜猜,这回柳柳成了谁?说出来全是口水啊!居然一脚就踩到了妓院里了,还是丽春院,最牛的是身在妓院,居然还能有个五岁的儿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而这个儿子的名字,更让人无语,因为那叫小宝。

明白了吧,这是到了鹿鼎记了,还是前传,连着剧情开始都没有呢。你说柳柳心里该有多郁闷?最可气的是,这一次的任务物品。指明了说,是要皇宫的一样物件,式样款式不定,也就是说,这是强制性规定了,这转换猪脚命运的底线,就是一定要让韦小宝这个未来的鹿鼎公进宫,成为小桂子才行。

太让人泄气了,刚到的那一瞬间,她都想过是不是立马带着韦小宝离开这是非漩涡的扬州远远的呢,谁知却不行了,这可怎么好?虽然不是第一次带孩子,当单身妈妈,可是这妓院,还是让她觉得不适应,人家前些日子还是宰相千金,官宦夫人呢,这一转眼就成了社会的最底层,这差距太大了,心理上怎么也拗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不过等柳柳在床上躺了半响,想了个遍之后,她又发现了自己新的可以缓转的余地,第一步,这离开丽春院是一定的,最起码这□□的身份那是一定要消除的,从良,也算是让自己能有个清净日子,只是这离开也要有个讲究,一来这世道,单身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想要孤立无援的生活还真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最终或许,她还是需要依靠这丽春院一些,这年头,能在这扬州这样的大城市中开妓院的,那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没有点后台怎么可能。更别说没有那些黑道上的人,这妓院遇上个打打杀杀,赖账挑事儿的也不能摆平。所以这丽春院的势力可以说还是很有些威慑力的。是柳柳需要依仗的对象。不能随便就放弃了,不然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了。

至于第二步离开之后,她也想过了,一来让小宝学点东西,不管是识字还是武功,不用太好,只要能看得懂简单的书信,手脚灵活就成,有些基础也就是可以了,这年头已经是武林的末法时代,从原著中那些所谓的大侠的武功中就能看出一二来,按照威力等级来看,即使是穆念慈的功夫,估计在这里也能称得上好手了。挑点不打眼的,让孩子有个好点的基础,那绝对没有问题,将来他遇上了其他武学的时候,学起来也能快点。最要紧要教小宝的却是药材和医术,在宫里想要生存,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而且也这东西学了很有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味道,只要他自己不出去嚷嚷,没人能想的到的。

最后就是故事了,她离开了妓院,对于韦小宝来说,对于人情世故,奸险狡诈上的认知估计就不会像是原著中那样的刻入骨子里,这对于他的以后可真是没有什么好处,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一来让小宝时不时的还往丽春院走动,权当是自己派他去联络感情,二来用自己无数的什么宫斗,什么宅斗的故事教导,想来在这样的熏陶下,这孩子绝对不会长歪的,肯定能成为超级芝麻包。

心下有了主意的柳柳,啊,不是如今那是韦春花了,瞧瞧这都是什么名字,也太那个啥了,俗,俗到了家了,这一辈子,这个女人最大的本事或许就是生了一个能成为超级猪脚的儿子了,当然,颜色好也是有的,十六岁的时候生下了小宝,这会儿正二十出头,年岁正好的时候呢,若不是颜色好,人机灵,也当红,当初,这孩子也没法子生下来,那老鸨都能弄死她。

韦春花昨儿没有客人留宿,难得在自己的屋子里陪着儿子睡,一觉醒来就是日上三竿,这也是妓院的特色,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早上?那就是集体休整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柳柳有功夫好生的脑子里琢磨自己的事儿,可刚起来,又忍不住看看谁在一边的小子,皱起了眉头。

这孩子也跟着妓院里的作息,晚睡晚期,这样下去,不懒散了去才是怪事,可见这出去的事儿要尽快办了,最好今儿就办了,不然,若是晚上来个客人什么的,你让柳柳怎么办?虽说这些穿越的时空中她也嫁了不少人了,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久经人事看,可每一世,她都是规规矩矩的嫁人,完全就是良家女子的做派,说白了就是权当自己是转世投胎没有喝孟婆汤处理的,没有半点的心理压力,可要是换了这里,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她还真是没法子接受。

柳柳正坐在床沿上,想着自己该怎么离开,想着这原身藏的那些个家底还有多少,床里头,小宝已经醒了,小手揉着眼睛,迷迷蒙蒙的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娘坐在床沿上发呆,忙一个激灵起身,从后头抱住了柳柳,一叠声的问道:

“娘,娘,你怎么了?黄大仙上身了?”

看看,这就是韦小宝,这话说的,真是气人啊!柳柳没好气的一个巴掌拍了下去,把那肉呼呼的小手从腰上扯下来,转头骂道:

“浑说什么呢,老娘要是黄大仙,你是什么?狼崽子?”

每次转换一个身份,一个身体,柳柳觉得她的性子就会发生一点变化,就像是这韦春花的身体记忆这会儿就在影响着她,嘴上说起话来,也带上了几分粗俗。若不是前一世那宰相千金的教养摆着,估计这说出来的话还能在吓人些。

这韦春花,那纯粹就是靠脸蛋吃饭的,真心说不上什么本事,唱曲?从来就那几句,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看看韦小宝不识字就知道他娘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更别说什么规矩,礼仪,这妓院里头不讲究这个。若是说还有什么拿手的,那估计就是会给客人灌酒了。这还真是说不上能算个本事的。

“小子,和你说啊,老娘想过了,咱们怎么的,也要出去,你大了,在这院子里长大,以后说亲可怎么办?就是将来找个活计也不容易,没的让人瞧不起,若是娘从良了,过上些年,等你十几岁了,那时候人家估计早不记得你娘我的过往了,那时候你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不是。”

知道这韦小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即使如今这孩子不过是五岁,柳柳也没有把他纯粹的当个孩子,所以很是像样的把这事儿和他说了说,当然她也想听听这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惜,再牛的孩子,在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也依然是个孩子,虽然比寻常孩子强些,也就只是强了些,小宝睁大了眼睛,只是看了看韦春花,就开始翻白眼,然后痞赖的说道:

“我说,花姐,娘啊,你今儿没发烧吧,离了这里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住哪儿?你存了多少银子?赎身的银子可不少。你有钱嘛?昨儿你还刚买了支桃花簪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听,这是个五岁孩子说的话?现实的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样,只是相比而言,对于这突然有了变化的娘,却没有丝毫的警惕,想来是真没有看出什么来,怀疑一切的意识要加强啊!听得柳柳心里就是一动,又给这孩子多了一份课程,只是对于这现实的本质,心下忍不住就想笑,想想以前书里,电视里看到的,这韦小宝刮财的本事,想来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开始体现这贪财的本质了呢。

“谁说娘没银子的?啊!你小子知道些什么?”

柳柳用自己那雪白的像是葱一样娇好的指头往小宝的头上一点,轻声说道:

“你以为,你娘就这么没有个成算?打有了你开始,娘就在攒银子,那些花销,不过是给人看的,让人看到我手里散漫,这样才不会有人一心想着从我这里多掏点东西出去,才能存的住。舍小钱,藏大钱,懂不懂。”

柳柳要为自己的银子找点出处,真是造孽啊,上一世刚存了好些私房,这一次只怕又要往外头撒了,怎么就不能连着让她多存几回呢,当然,这一世也就是这时候了,等着小宝这孩子开始大把的捞钱,想来到时候自己银子也不会少,这什么宝藏,什么贪污受贿,小宝可是好手。

柳柳脑子动的飞快,想想原身的存银,说起来柳柳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其实这韦春花确实不是个没有成算的,为了儿子,也的确开始存银子了,只是这地方,那原本就是个销金窝,花银子大手大脚,基本上是这里的姑娘们都习惯了的生活方式,更别说还有个一心想把姑娘们掏空的老鸨了,哪里能存下多少,左不过也就存下了不到七八十两上下。而韦春花的赎身银子却不少,就她这个年纪,还能为丽春院挣大把的银子,这样的情况下,老鸨给定下的赎身银子那是一年一个价,估摸着不到人老色衰,那价格是跌不下来的。就柳柳记忆中可知的,一个和她差不多情况的姑娘,前些日子让人赎身去做了小妾,那就足足给了八百两银子的赎身钱,就韦春花这积攒的速度,哪一年才能攒到这样的大数额?若是没有半点的外力,那一辈子就别想逃脱了。

只是如今不一样了,上一世三十多年的积攒,柳柳在空间里存下了不下五千两的银子,甚至还很有远见的,把其中不少都换成了碎银子,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拿出来都不惹眼。还有不少都是些简单的首饰之类的,能拿出来随时随地当钱使唤,要是她想要赎身,当场就能拿出来,当然这赎身什么的,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能少花就少花,只是这个还需要这儿子配合一下。

“儿子,娘和你说啊,娘存的银子有七百两了,前些日子,那花娘赎身也就是八百两,咱们这银子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只是能少些就少些,等着脱身了,咱们还要过日子呢,可不能随便就全给了妈妈了不是。所以娘想过了,今儿开始,我就装病,瞧,这是娘准备的药,只要吃下去,就会开始咳嗽,很像是得了喘病或者是肺痨一样的病症,可偏偏又诊断不出来,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妈妈看着我不能给她挣钱了,自然也就愿意放我了,价钱也好说,必定省了一大笔,能少花些银子。如今唯一的问题是,儿子,你要出马,比如急着找妈妈请大夫,比如大夫来的时候装哭,这都是你的活儿,知道不?”

柳柳从怀里,其实是空间,那出了一包药,那是她以前从武侠世界收集的东西,就在杨过那个地界,有黄药师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弄不到?当时只是好玩,不想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