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低头看去,见阿泠右手边的位置棋子乱成一团,他伸长胳膊整理说:“没事,我记得这些棋子的位置。”

他边说三两下就将混乱的棋位重新复原。

阿泠:“……”

于是阿泠这局又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好看

休息也只休息了两日, 初二一过, 初三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军队训练之中,如今巴郡不太平,除了珙县,还有其他两个地方爆发了起义。

虽然说巴郡距离覃阳山高水远,但若是朝廷抽出兵力,前来平叛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大覃飘摇, 民生动荡,大覃的军力不能和开国之初相比, 但也依旧战斗力彪悍, 当务之急,他们必须尽快地壮大自己。

两千多来源迥异的义兵训练起来有些麻烦。首先内部就有一条鄙视链, 此外最麻烦的还是编入队伍的土匪,他们习惯了放荡自由随性的日子, 冷不丁编入义军,一言一行都有约束,几日下来,便有人不听指挥。训练也不到点去了,即使去了,也是浑水摸鱼,打发时间。

阿泠也知道这个情况,这次没有给初三拿主意,她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路序也每日跟着训练,几日下来, 倒是略微改变了初三只会奉承范大勇的看法,别的不说,在武力值上,还是颇有两分能耐。

第一日,有个山匪不服初三统帅,那山匪人称虎爷,在山匪之间颇有几分威名,据说曾一人单挑数十人而胜之。

初三用了片刻时间就将虎爷打倒在地,起身不能。

人都是敬佩强者的,也就是因为这一件事,部分山匪对初三的态度有了改变。不过路序对初三的改观也就那么一点点,那虎爷之所以和被称为虎爷,是因为他和老虎同样迅猛,他可是打虎壮士,自然也能收拾虎爷。

路序的这些心思没有在初三面前表露出来,如今得知数十义兵竟然无视军纪,不来训练,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初三说:“赵兄,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初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自有主意。”

和其他将士商议后,初三颁布了一条新军纪,若训练迟到,罚军杖一百。

听见这个消息,路序眼神微闪:“ 一百军杖是否太严重了。”若是一百军杖货真价实,可能会活生生打废一个人。

“若是他们不违军纪,自然不可能受罚。”初三淡淡地说。军书上说,练兵之途,在于宽严相济,该宽松的时候得宽松,该严苛的时候自然不能心软。

爱迟到想休息的义兵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中就有胆小的忍不住说:“明日我们还是按时去训练吧,若是真的受那一百军棍,说不准命都没了。”

有几个胆小的附和。他们疏于训练是因为太累太枯燥了,不想去,可若是不去有一百军棍等着他们,他们还是按时训练才好。

另有一个斜躺在床上,闻言冷笑一声:“法不责众,若是我们大家都不去,我可不相信他敢每个人一百军棍。”

他旁边那个人闻言赞同道:“如今珙县本就缺人,我们加起来上百人,一百人都打,我看他敢不敢。”

说着,他看向周围的人叮嘱说:“大家听好了,大家明日都睡醒了再去。”

义兵的训练时间是从卯正开始,冬日里的卯正,天空里还留有一丝昏暗,清点人数结束,百夫长报上各自队伍缺少的人数。

二千一百三十二人中,除病事假外,还缺席一百二十四人,八成都是来自山上的土匪。

初三深吸了口气:“开始训练。”

“诺。”

训练中,迟到的人陆陆续续地到来了,初三没有让他们归队,直到第一波的训练结束,暂时修整。

初三才看向他们,不等初三说话,虎哥自从和初三一战后,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老大开口会少了威严,便凛声替初三道:“为何迟到。”

便有人回,不下心睡过头了,早上起来头有些疼,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些时间,总之都是有理由的。

虎哥听完,看了眼初三,说道:“按照军规,未假而迟到者,当惩军棍一百。”

“来人,带下去,行刑。”

这群人虽然迟到了,但是他们的胆子小,所以也不敢迟到太多,怕初三真的惩罚他们,于是迟到只是一盏茶半柱香。如今听见真的要打军棍,脸都白了。

珙县的义兵一大半都是当地人,人和人之间盘根错节,虽然原来是匪贼,但或许就和队伍中本来是县兵的某人有这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而山上下来的匪贼更不必说,大家一起杀过人,抢过东西,本来就感情甚笃。

听到真的要罚一百军棍,就有未曾迟到的人求情说:“赵将军,他们也没迟到多久,你就绕了他们吧。”

“一百军棍打下去会坏人的。”然后传来一阵附和声。

迟到的这群人也有些怕了,当即忙道:“赵将军,小人以后再不敢犯。”

“是啊,是啊,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初三看着他们议论,直到他们嘀嘀咕咕议论完,才道:“军纪若山,今日我若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可以。但若是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他们训练不佳,谁给他们一次机会。”

他一开口周围的声音顿时消停不少,初三望着这群迟到不久的人:“带下去,行刑。”

大家没想到初三真的会打,毕竟这群人虽然违反了军纪,但是他们迟到的不久,大家都以为还有转圜的机会,而这三四十人受了处罚,那些还没到训练场的人如何也逃不过了。

而果不其然,迟到的人陆陆续续过来了,每人都是一百军棍,而到了中午,重新清点人数,还余八人至今未到。

“是何原因,可曾知晓?”初三淡淡问道。

回答的人不敢掉以轻心了,本来初三虽是义军统领。

但他平常虽然很少笑,看着冷漠不好接触,但是熟悉下来后,大家都清楚赵将军并非外表那么冷漠威严,为人十分温和,再加上他年龄不大,虽然训练时都服从命令,可是大部分人都拿他当小辈,爱戴或许有,敬重却很少。

今日初三毫不留情地处罚了迟到之人,这才让大家意识到他不仅是温和的少年,还是掌握他们命运的将军。

“那八人……在营内玩乐。”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初三脸色不改,沉声说道:“视军纪如无物,嚣张放纵,不敬上官,不尊战友,按军纪该如何处理。”

虎爷立刻说:“数罪并罚,该当斩首。”

斩首?众人瞪圆了眼睛,虽然说迟到之人皆受了一百军棍的惩罚,但目前没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身体好的,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就好了,身体不好的,三五月也能康复,可若是斩首……

“既然如此,按军法行斩立决。”初三说道,他并没有很生气,众人甚至看不出他的脸上在想什么,但就是这几个轻飘飘的字,重重敲在众人心上。

他来真的!并非只是说说看,用以威胁。

违反军纪定会按军纪受罚。

忽然之间,一个印象深深烙印在众人心中,他们是军队,军队令行禁止,纪法严明,若是不遵,该当处置。

那八个人被义兵从军帐中寻出,当着两千义兵的面行了斩立决,哪怕其中有人辱骂,有人求饶,有人不服,他们还是按照军纪行了斩立决。

****

因为两千人余人的规模不很大,但是珙县县城里没有这么开阔的地方,训练一直都是在珙县县外地势开阔的草地上,一日的训练结束,初三骑马回了珙县,然后去了县城东街的医馆。

阿泠在正在义诊,上次整理珙县户籍四处走访才发现,珙县的病人有很多,很多人都没有银钱请医者。

范大勇本来就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也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在阿泠的劝说下,大手一挥,就派了一批医者进行五日义诊,还提供了些普通常见的药材供百姓取用,阿泠也去了义诊。

这是医馆义诊的第三日,天色将昏,但医馆的人照旧不少。有些在珙县素有医名的医者的案桌前还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阿泠的病人最少,时不时才来一个人,还是觉得其他几位医者那处队伍太长了,迫于无奈才来的。

一边来还一边忐忑地问:“咳咳,小女郎,咳咳,咳咳,你会治病吗?”

“我看你还没我家女儿大,你……咳咳可……学医几年了?”

阿泠的耐心很好,温柔地解释放心,她医术过关会治病,望闻问切后又说:“大伯,你是外邪入侵,导致卫表不和,肺失宣肃,所以出现恶寒,喉痒,鼻塞,我给你开一副药。”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即使大伯不太懂她的意思,也没那么不安了。

初三翻身下马,走到医馆门口,看见阿泠温柔平和的眼睛,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定了下来。

写好药方,阿泠示意大伯去拿药,大伯一走,阿泠案桌前空了下来,她抬起头,望进了一双眼睛里,一双看似平静,却夹杂着无数汹涌暗潮的眼睛里。

阿泠朝四周看了看,旋即起身走了出去,医馆声音嘈杂,阿泠往医馆旁边的巷子里走,初三见状,沉默地跟在阿泠背后。

见四周安静下来,听不到喧嚣的人声,阿泠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初三柔声问:“今天怎么有些难过了?”

初三的喉间涌动了下,过了半晌,他喑哑说道:“阿泠,我今日利用身份地位杀了八个人。”他从前杀人,都是别人威胁到他的生命,而他们被杀,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自己才被杀的,初三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可今日不同,他像他曾经最不喜欢的贵人那般,轻飘飘的一张嘴,便决定了他人的生死。

阿泠闻言声音温柔地说:“那一定是他们先犯错误了,犯了该处死刑的错误。”

初三愣了愣,低下了头:“其实有几个人知道自己错了。跪在我面前求我,他们有孤寡无依的老母,年龄尚幼的稚儿。我也看到出来,他们是真心悔过的,但是我没有心软,还是判了他们斩立决。”

“阿泠,我会不会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初三迟疑地说。他厌恶这样的人,他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可是他做的事情就是这般冷漠无情。

见初三满脸的质疑,阿泠摇了摇头,温柔地说:“你不是,他们错了,你身为将军,要捍卫身为将军的威严,维护军队的纪律。”

“初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你已经很好了,聪明又勇敢,知恩又图报,历经折辱却心怀仁善,表面冷漠却会为人着想。”

初三舔了舔唇,难以置信地说: “我有这么多优点吗?”

阿泠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有了,我刚刚还没说完,这只是你优点的一部分,你还体贴细心,武艺非凡……”阿泠说了一长串,然后看着初三深邃的眉眼,轻轻地笑了下。

“你还长的特别好看。”

猛地一下,初三的耳垂泛起一阵热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听到阿泠夸他好看,初三下意识留心周围人的容貌,几天下来后,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他似乎……的确挺好看的。

☆、第 46 章

有了那日的杀伐果决, 接下来各义兵的遵纪守规顺理成章——不管是从心里敬畏, 还是单纯怕死怕打,结果都达到了初三的目的。

只是又过了一段时间,义兵们发现那日迟到者虽都被罚军棍一百,可那些迟到时间不长的义兵,屁股只是红肿微烂。

与之相反,迟到两三个时辰的屁股则是稀巴烂, 不在床上躺个一两月,决计不可能下床。

总而言之, 若是迟到时间越长, 那么屁股上的棍伤便越是严重。

大家本来还有些惧怕初三的不近人情,有些迟到不过须臾, 也受如此严苛的刑罚。如今见大家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心里的畏惧感便没那么强烈。

军令如山不容更改, 但法理之外,尚有可好生探究的人情。

但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心,不是时间可以打磨掉的。

在义兵规矩了大半个月后,陆陆续续又有人迟到了,此次迟到的主力军是土匪和原先的范家武士。

他们迟到的时间也不长,就是半盏茶一炷香的时间,这样的情况虽然拖出去打一百大板,但是是不严重的一百大板,没几天照旧生龙活虎。

这样的情况, 若是大动干戈,未免过于凶狠,但若是置之不理,则像是饭菜上面漂浮的蚊虫,令人恶心。

而且因为这样的情况,训练的士兵被吸引了注意力,导致效率低下。

于是因事制宜,初三和其他将领商量了下,制定了一条新规。

虎哥大声朗读新军规:“碍于近来迟到者颇多,且屡教不改,拖延训练,故明日迟到时最长者,斩立决,以儆效尤。”

这种时间段不长到规模大的迟到,说没有人刻意谋划初三不相信。既然如此,这次不规定时间,让你们迟到者内部进行分化。

得知这个消息,义兵中有个叫二程的男子去寻了一个人,他是近来怂恿大家迟到的小头子。

他进了路序的帐篷,摊开手道:“路兄,新消息你可知道,我想明日应该不会有人敢迟到了,你让我办的事情……”

“为什么不会有人敢迟到?”路序问。

“那个新规…… 摆明了就是分化内部,原来我们晚去一点,虽说会打一百大板,但那一百板就比挠痒痒重一些,有些身强力壮的,第二天就能继续训,练还可以免了前日的训练。”

“哪怕迟到了几个呼吸,若你是最晚的,可是要命的买卖,我那些兄弟谁人肯干。”

路序眯了眯眼:“这你不用担心,明日最后一个去的是我。”

“ 路哥,你……”

路序拍了拍二程的肩膀;“你若是不相信,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明日我肯定比你晚到。”

“路哥,这会不会太危险了,若是赵将军真的按照军规,对……”二程咽了咽口水,觉得实在是太危险了。路序对赵将军竟然不喜到如此地步,竟然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

路序轻轻地翘了下唇:“他不敢!”

在义兵中,他合理的身份虽只是普通士兵,但是谁人不知道,他是范大勇的小舅子,初三掌管义兵,可是钱粮后勤辎重都是范家提供的。

没了范大勇,义兵不可能维持下去。

所以即使他最晚到了,初三也不敢杀他,相反,他还可以向大家证明……赵将军也并非言出必行!

*****

翌日,清晨,集合队伍。

二千一百三十二人中,除病事假外,缺席两人。

“是哪两人?”

千夫长看了初三一眼,犹犹豫豫,不知当不当说。

“说。”

千夫长深吸了口气:“启禀将军,未到的是李二程和路序两人。”

换了谁,千夫长也不会像此刻这么纠结。今日迟到的只有来两人,但按照新规,无论是两人还是个两百人,最后一个晚到者,都要判死刑。若是等会儿李二程比路序先来……

初三头往侧边偏了偏,千夫长随之看过去,忽然眼昏头疼——李二程到了。

迟到之人未曾全到,初三便先使人击鼓开始训练。而路序直到上午训练快结束,才沉着脸来了队伍。

他垂着脸,外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其实路序本来只打算比李二程晚来片刻,认错的态度再恭敬些。但他转念一想,觉得不行。

若是那般做,按照初三的性子,宽严相济,若是诸位士兵再替他求情,说不准他就轻轻揭过了这件事。

那么大家不仅不会以为初三毫无威严,反而会认为赵将军虽严守纪法,但仍余情理。

他决定晚去,然后态度也不没那么恭敬。

反正,他不敢杀了他。

见路序终于到了,虎哥瞥了眼初三,沉声问道:“为何迟到?”

路序懒洋洋地站着,态度不佳:“睡过头了。”他一脸心情不好的样子。

“你可知你是最后到之人?”虎哥大声问。

路序朝着四周看了看,不上心地点点头:“现在知道了,要怎么受罚。“

百夫长千夫长们清楚路序的身份,就有人笑着打圆场:”将军,路序平日里表现尚佳,从未迟到早退,今日想必是意外,不如就绕了他一次吧。”

路序闻言低下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勾了下唇。

随着他话落,又有一二百夫长出来附和。

这时候,义兵队伍里忽然出现了小小的嘀咕声;“别人睡过头迟到是意外,我们睡过头迟到便要军纪处置,这是何原因?”

有一人这般说,其余的人便忍不住附和道。

义兵队伍里反驳的声音路序并不意外,而是已经想好会遇到的。比起患寡,人们更喜欢患不均。

而大家的反驳声越是强烈,初三不杀他的做法便会让大家越发不爽。

一个将军,若是不能收服军心,那他这个将军就只是空壳将军。

可具体算来,初三算是范大勇的手下,杀了他却表示对主公的不负责,会引起范大勇的不满。

所以,士兵们叫嚣得再凶,初三也不敢杀了他的。

台下的军士持两方阵营,各自有理,且不满对方的说法。

初三深吸了一口气,他提醒自己要镇定要冷静。阿泠说过他很厉害很棒,做事条理清晰,权衡利弊。她相信她现在能掌管好义兵,然后慢慢进步,将来能成为威震四海的大将军。

现在只是他成长路上的小困难,他应该相信自己觉得对的决定,而不是因有不同的声音,而犹豫彷徨。

思及此,初三目光不变,目光沉沉地看向台下的士兵,吐出一句话来。

“路序触犯军纪,且无悔改之心,按律,当斩。”

路序唇角的微笑凝固了,他愕然地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昨天来姨妈了,写不动,今天晚上回去补一更。

☆、第 47 章

路序被杀了。

当着两千士兵的面被杀了。

范大勇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震惊地望着初三, 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是他的小舅子, 他看着长大的小舅子。

“他只是晚去了两个时辰而已,且这么久以来他只迟到了这一次,你可以罚他数十军棍,或者责骂他一顿都行,你为何要……”

“因为军纪如山,因为他明知故犯, 因为他态度恶劣。”初三定定地看着范大勇,“范二哥, 你将义兵教给我, 我就要对他们负责。”

“今日的路序,若是不斩, 军纪荡然无存。”

“你……”范大勇颓然地往后倒去,他深吸了一口气, “初三啊初三,你你这样做让我如何面对我的妻子。”

那可是她唯一的兄弟。

初三沉默了片刻,对范大勇说了声抱歉,然后道:“若是不那样做,我无法对两千士兵交代,无法对自己身为义兵将军的职责交代。”

屋内有半晌的沉默,范大勇睁开眼,问了一句:“如今义兵训练的怎么样,珙县附近的瑞县,墨城都对珙县虎视眈眈, 不久以后想必会有一场恶战。”

初三将义兵的情况汇报了,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他已经清楚哪些是义兵中不可留之人,将这些人剔除,剩下的加以训练,应该会是一支不错的队伍。

等经过战争的淬炼后,变成精锐也未必不可能。

范大勇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