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阮筝就差赌咒发誓了。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女人例/假期间不能进行房事,很容易感染。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一向淡定从容的徐天颂真有点恼了。他在阮筝这里已经碰过几回钉子了。虽然每一次都有特殊情况,但他还是异常郁闷。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阮筝这样让他花这么多心思,却怎么也吃不到的。他都表明心意要娶她为妻了,难道还不能在婚前来点开胃小点吗?

阮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抱歉:“刚才太紧张,我给忘了。”

“我不信,我要检查。”徐天颂说着就要去扯阮筝的内/裤,甚至打算把手伸进去摸一把。有没有来那个,摸一把就全知道了。

阮筝吓得尖叫连连,又是脚踹又是手推的,总算是把徐天颂的手给打了回去。她几乎是哀求着哭诉道:“我真的身体不方便,我没骗你。我发誓,我要是胡说的话,就让我永远留在这个岛上回不去!”

这个誓发得很重,徐天颂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有不甘也只能忍了。只是他还是不肯就此罢手,一把扯着阮筝的脚踝,将她退后的身体扯了回来,又重新压了上去。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邪气,甚至有点不怀好意:“我不管,你挑起的火就得你来灭。你身体既然不方便,就用别的方法来弥补好了。”

“什…什么方法?”

徐天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的手贴到身体某个膨胀到快要爆炸的地方,用带有蛊惑意味的声音说道:“用手,用手替我解决了。”

“我,我…你,你!不…不行!”阮筝吓得结巴起来。但是抗议无效,立马就被驳回。

“这是你的错。我刚才吻你的时候你就该说明才是。我都进入状态了你才说,你是准备让我活生生憋死吗?今天你必须替我解决,否则…”

有那么一刹那,阮筝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跟一个恶魔对话。徐天颂如花的容颜在她面前绽放着,明明是那么美好又养眼的情景,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像是玫瑰的刺,扎得她浑身都疼。她的掌心正握着对方的命根子,硕大而饱满的感觉充盈着整个手掌。她想了又想,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听起来好像真的是她的错,那就满足他一回吧。这个男人有时候强悍得像个金钢巨人,有时候耍起无赖来又像个三岁孩童。(开始)

(结束)阮筝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本男人也可以被女人调教到如此不受控制的。此刻的徐天颂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黑帮老大,也不是事业有成需要仰视的商界精英。他就是一个在自己手底下索求欢爱的普通男人,他的情绪完全由她的手掌控,她可以送他进天堂,也可以把这种美好生生掐断在掌心里。

似乎是为了体验这种控制感,阮筝在忙活了半天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坏笑着冲徐天颂道:“我累了,要休息一下。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得求我。”

徐天颂半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举起双手环住了阮筝的脖子,将她的身体强行拉到自己面前。他轻啄着她的双唇,用富有磁性又带点渴求的声音道:“好,我求你,求你让我进入天堂吧。这样你满意吗?”

阮筝满意了,她非常非常满意。只是也对这男人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他正处于弱势,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无奈,可偏偏听在她耳朵里还是这么充满主导欲,令她突然意识到,其实他才是那个真正掌握节奏的人。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阮筝其实也停不下来了。她迷上了这种感觉,并且想让它得到最大的升华。于是她再次活动起来,并且加快了速度和力道。徐天颂似乎已经陷入了迷乱之中,捧着阮筝的脸胡乱地亲着,像是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筝只觉得手微微发酸,正准备调整一下姿势时,身下的男人猛得停住了他的亲吻。他的手死死地摁着她的脖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摁进他的身体里。他们两个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一起,阮筝的手几乎没办法活动。

随即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股湿而粘腻的感觉在掌心里蔓延开来,还带着几分温热。徐天颂绷到极致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最后完全放开了阮筝的身体。

他颇有些抱歉吻了吻阮筝的额头,拍拍她有些失神的脸颊:“不好意思,刚才太投入了,我没弄疼你吧?”

陷阱

事后想起这个事情,阮筝郁闷得想去死。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想见。房门外头徐天颂很有耐心地一边敲门一边哄她:“行了,别郁闷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嘛。你今天吹了风,又睡了沙滩,身体里进了寒气,还是出来喝点热汤暖一暖的好。回头感冒了更受罪。”

阮筝缩在床上死命揪着被子咬,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徐天颂确实是在关心她,可这关心的话听在她耳朵里,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他当然说起来轻松了,今天他可是爽到的那一个。阮筝还记得完事之后他从沙滩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的轻松样儿。他那喷出来的东西还沾在裤子里,他居然也不以为然,还有闲功夫还跟自己亲嘴儿。

阮筝当时满手的粘液,气得一把推开他,直接冲进海里洗手。这王八蛋就悠闲地荡了过来,一开口就能把人气死:“这么多子孙后代都让你给洗没了。”

一想到这里,阮筝又摊开掌心去看自己的手。她回来后都洗过三回澡了,可还是觉得手心里粘糊糊的。那种微温而粘腻的感觉怎么也洗不去,她甚至觉得他那玩意儿还被她握在手里呢。

这混蛋这会儿洗干净了,换了衣服裤子,又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来她门前装好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逼到今天那种窘境的。更可恶的是,他还站在门口大喇喇地广播前情,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怎么又发小孩子脾气了?刚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还逼着我求你来着。做都做了也别不好意思了,你肚子不饿吗,从早上到现在你没怎么吃东西吧?”

“气都气饱了!”阮筝冲着门口大吼了一声,蹭地一下跳下了床,一开门直接把徐天颂拉进了房里。

不能再让他在门口胡说八道了,再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下去,回头整个公司的人都该知道今天他们两个在岛上做的下作事儿了。节操这东西,就是这么胡乱掉一地的!

徐天颂成功进了阮筝的房间,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他一脚把门踹上,直接扑过来就抱住了阮筝:“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今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逼你的。反正你迟早也会是我的人,我这么做是太心急了点儿。”

阮筝听他认罪态度良好刚想要原谅他,一听后面的话又炸起毛来:“谁说我会是你的人。徐天颂,今天在岛上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没顾得上回答你,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阮筝是绝对不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吻了上来。徐天颂根本不听她说的那些,直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阮筝身上不太方便,但他还是很想吃她豆腐,哪怕是过过干瘾也好。天知道他想要她多久了,每次都是横七竖八的事情跳出来搅局,他为此已经郁结于心很久了。

阮筝被他吻得七晕八素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边,腿肚子一软直接就摔进了床里。这一下摔得不太疼,软软的还挺舒服,但却令她瞬间清醒了起来。她立马扯着嗓子喊停:“徐天颂,咱们能不能好好对话一次!”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我已经放开你的嘴了,你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你说话还得用脖子不成?”

阮筝瞬间无语,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徐天颂,你上辈子属驴的吗,这么犟!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我今天必须得把话和你说清楚,我不能嫁给你,真的不能。”

“这个问题咱们今天先不谈。”徐天颂利索地抓住阮筝的两只手,直接将它们架到了她的头顶上。然后他半撑起身体,一脸严肃地望着阮筝,“咱们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谈,谈什么?”

徐天颂一双眼睛立马流露出深情而浓烈的目光,阮筝看到他的喉头动了一下,似乎是咽了一记口水。然后那张精致如刀刻般的脸就直直朝她凑了过来,掠过了她的嘴唇,直接凑到了她的耳边:“午饭吃什么?”

“什么?”

“我问你,午饭想吃什么?我饿了,你难道不饿吗?”

阮筝确实饿了,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肚子已经抢在前头发出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响声。屋里顿时静默了三秒钟,随后便听到徐天颂放肆的笑声。他笑得实在太欢,直接就从阮筝的身上滚了下去,躺在她身边揉按着太阳穴。

阮筝简直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一脚将徐天颂踹下床去,语气里充满了怨毒之气:“这还不得怪你,好好的玩什么浪漫。庄严来找我的时候,我连早饭都没吃。在岛上别说吃东西了,连口水都没有。你有那笑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给我弄点吃的来。”

徐天颂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个。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拉着阮筝就下了床。阮筝慌慌张张地穿着拖鞋,一只勉强套上了,另一只只能拿在手里,就这么稀哩糊涂地让徐天颂拉出了房间。

两个人一路小跑回了徐天颂住的那栋楼,直接就进了厨房。

阮筝看着满厨房摆放的各色食材,扭头问徐天颂:“这是要干嘛?”

“做菜啊。”

“你做吗?”

“不,是你做。”

阮筝不由愣住了,她还在那里发呆,徐天颂已经自说自话拿了围裙来给她系上了,同时不忘提醒她:“你还欠我一顿饭,记得吗?”

“完全不记得了。”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徐天颂说得咬牙切齿,手里的动作不由加大了力度,那围裙系得阮筝几乎喘不过气来,“今年情人节的时候,有人答应过要给我做顿大餐。可后来怎么样,她偷偷跑出去和个小男人约会,就坐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广场上,还和对方接了吻。这顿饭一直欠到今天,也该还了。”

他这么一说,阮筝还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和徐天颂一直过着暧昧不明的日子。两个人都对对方有好感,却都碍于彼此的身份没有明说。那时候阮筝天天给徐天颂做美味佳肴,她确实答应了给他做顿情人节大餐。可后来顾知桐来了电话,马警官他们的案子露了底儿,阮筝只顾着去安慰他,就把做饭的事情给忘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复杂而凌乱了。她在广场上让徐天颂抓了个正着,强行带回徐家后差点被他强/暴。混乱中她哮喘发作被送进了医院,从而得以有机会实施那个报复计划。在搞倒了杜兆年和刘长远之后,她和徐天颂正式决裂。她再次因脑震荡住进医院,后来又逃了出来,在顾知桐的帮助下开始重新生活。

可是命运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兜兜转转之下,她又回到了徐天颂身边。她欠他的那顿饭还得还。好像过了这么些日子,一切都没怎么变。她依旧和徐天颂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想要报复他的心情越来越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并不是她不再恨他了,只是她开始认清现实,知道了自己和他巨大的差距。现在的她,心里没有一点胜算,就算拼着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似乎也占不到一点上风了。她一边切菜一面回头去看那个让她爱恨交加的男人。徐天颂正靠在吧台上喝酒,他微微地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像是感觉到了阮筝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阮筝,你喜欢顾知桐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阮筝吓了一跳,手一歪,刀刃就这么擦着她的皮肤划了过去。徐天颂放下酒杯过来查看伤口,一道一厘米长的口子正在往外冒血。他很自然地就把手指头放进嘴里舔了一下,姿态优雅表情暧昧。

“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慌成这样干什么。你放心,就算你说你喜欢他,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因为他是警察吗?”

徐天颂笑着拧开水龙头,替阮筝洗干净手指,又抽了几张纸巾来按住她的伤口:“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

真够自大的。阮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老实回答道:“说实话,我对他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我不讨厌他,甚至很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他很阳光,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没什么负担也没有烦恼。”

“只有这些?”

阮筝感觉到徐天颂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那目光里带了几分逼迫的意味,像是一定要挖出她内心最隐秘的想法。阮筝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道:“不只是这些。顾知桐很年轻,年轻跟阿琛差不多大。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个姐姐,而他像个弟弟。你知道,我本来应该有个弟弟的,可他命不好,没到四岁就死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很遗憾。徐天颂,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妈不会死,我弟弟阮笙也不会死。所以你今天跟我求婚的时候,我心里很纠结。因为这两点,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你。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答案,不管你听还是不听,这都是我的答案,永远也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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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迟来的情人节晚餐,两个人吃得都有些压抑。

阮筝心情很糟糕,喝了很多红酒,到最后醉得一塌糊涂时,甚至直接就拿酒瓶子对着嘴吹起来。她觉得自己需要逃避一会儿,靠酒精的力量暂时麻醉自己一下。她甚至在醉之前这么想,今晚就再疯狂一次,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她就搭飞机离开这个小岛,回S市去,或者索性回美国去,再也不要和这个外表妖娆内心狂野的家伙扯上半点关系了。

她记得明早会有一班飞机来喀嗦丽尔的,带来岛上一些必需的物资,同时也可以将岛上的人带回到城市里去。阮筝这么想的时候,酒精已经开始冲上她的大脑。就在意识逐渐剥离身体的最后一刻,她心里就这么想着。走了走了,走了才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老死不相往来吧。

然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是谁拿掉了她手里的酒杯,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心安理得地睡在她身旁。

徐天颂就这么拥着阮筝睡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大他趁阮筝还没醒就起了床,写了张字条给她,然后搭上送物资来的飞机,匆匆离开了喀嗦丽尔。他要回香港一趟,有些事情得回去处理一下,时间不长,三天后就回来。

阮筝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头痛得想把脑袋直接割掉。她赤着脚晃荡着身子在徐天颂的别墅里来回地走着,在厨房里找到一些昨天吃剩下的食物,直接扔进微波炉热一下就给吃了下去。

昨晚那顿饭实际上应该算是徐天颂做的。因为她弄伤了手,对方很绅士地体谅她,就没让她再做什么。徐天颂做饭很好吃,尤其是他的刀工相当出色,切出来的肉片和鱼片,看得她直流口水,觉得哪怕只是蘸酱生吃都会非常美味。

只是昨晚他们两人的情绪都不太高,彼此喝了很多闷酒。阮筝想不起来醉倒后发生了什么,她一面吃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一面抬头看天花板,除了头疼还是头疼,她开始深深地后悔起来。

吃完之后她也懒得收拾,看看自己包着创可贴的手,心安理得地将盘子扔进水池里。她转身又回了房间,简单梳洗了一番后正准备离开,一眼瞥见了搁在床头柜闹钟下的纸条。纸条上是徐天颂的笔迹,寥寥几笔写得有些随意,但依旧很好看。

有人说字如其人,这话真是没错。光看徐天颂那一手字就可以想像得出他长着怎样一张讨人喜欢的脸。阮筝再次怀疑他真的小时候没怎么念过书吗?

纸条上写的内容很简单,说了他离开的原因,还说了什么时候会回来。阮筝看完后撇了撇嘴,不在意地将纸条揉成一团,出门时直接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她当时脑子还不太清醒,还没意识到什么。一直到她回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才重新想起徐天颂的纸条来。既然他一早就出门了,那就代表飞机已经走了。阮筝心里大大地哀叹了一声,默默地放下了行李。

这小飞机一般几天来一趟,错过了今天就得等下次了。徐天颂既然说他三天后回来,那么她大概也只能等到那时候才能去搭飞机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真不应该喝这么多酒。如果不是徐天颂主动提到顾知桐的话,她大概不会想起阮笙。不想起弟弟她就不会情绪失控,一切也许就都不同了。

但此刻的阮筝并不知道,她这一晚上的贪杯改变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阮筝在宿舍里睡了两天,没人敢来吵她。几乎全岛的人都知道了她和徐天颂的关系,谁还会来差遣她做事呢。阮筝也不在意,只顾自己闷头睡大觉。到了第三天早上,她特意上了闹钟起了个大早,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后,准备出门去等小飞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阮筝顿了顿手,转身去开门。门口站着同公司的小侯,也算是她的熟人了。阮筝看他脸色有点犹豫的样子,便主动问他道:“有事儿吗?”

小侯笑着抓抓头:“那什么,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趟。”

“怎么了?”

“老板给我派了个任务,让我来找你去个地方。”

他说得糊涂,阮筝听得也糊涂。但这情景有点熟悉,好像几天前的一大早,庄严也曾这么把她叫出去过。所不同的是,庄严比较酷,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她。而小侯明显比较稚嫩,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

阮筝睡了几天脑子已经清醒了。看到小侯这么踌躇犹豫的样儿,她一下子全明白了。一定是徐天颂搞的鬼。他留给自己的纸条说今天回来,这会儿让小侯过来带她去某个地方,显然又要搞什么浪漫或是刺激的鬼把戏了。

一想到这里,阮筝直接拒绝:“我不去,我还有事要做。”

“阮筝,你帮帮忙吧。”

阮筝疑惑地看着他。小侯一脸可怜相:“那个徐总是公司的大客户,也是这次投资项目的合伙人。我人微言轻,得罪不起啊。他头一回安排我事情,我要是没办好,以后还怎么在公司混啊。阮筝你是好人我知道,你要是有气儿回头对着他撒成不?我不能没这个工作,我还有女朋友呢,我们就打算结婚了,房子还没买,礼金也得去凑,回头没了工作,我连酒席钱都付不出来啊。”

阮筝觉得小侯真是个演技派,他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可惜了。说得这么情真意切又可怜兮兮的,好像离了这个工作他马上就要去要饭似的。

不过阮筝也知道职场打拼的辛苦。这次这份工作对小侯来说挺难得的。出国培训一年,既长了见识又能多拿不少钱,以后回公司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得以重用。自己要是害他丢了饭碗,倒也怪不好意思的。

阮筝反正也打算走了,也不认为像徐天颂这么傲气的人会玩扣留人质这一套。既然他要搞花样,那自己就索性借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也好。省得她偷偷摸摸地走,人家说不定还以为她怕了他呢。

想到这里阮筝冲小侯点点头:“你等我一下,马上来。”

她转回身去将行李包一一放好,拿了件薄外套在手上,就跟着小侯出了门。不出她的所料,徐天颂又玩起了前几天那一招。两人到达海边的浮桥边时,就见一艘小艇拴在那里。小侯跳上快艇,冲阮筝伸出手,阮筝也不犹豫,跳上去就催促他开船。一想到徐天颂回来了,那意味着飞机肯定也来了,阮筝不由又有点着急。

好好的干嘛要出海,想玩什么花样就在岛上玩好了。今天被这么一耽搁,她恐怕又走不成了。这令阮筝有点心情烦躁,也懒得跟小侯多说什么,一心只盼着快点到达才好。

小侯似乎对将要去的地方也不太熟,几次查看着快艇上自备的导航系统。他见阮筝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怎么摆弄过这个东西,以前开过,不过没怎么远过。这两天我们正好在学这个东西,听说以后这里一片小岛全会开发起来,到时候游客们就要靠这种快艇来往于各个岛间。咱们是工作人员,也得会开才行。”

说到这里他又一拍脑门:“嘿,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也不会再在咱们公司干得长了,以后享了福得记得老同事才是啊。”

阮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和徐天颂这几天的交往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怕背后早就被人议论疯了。小侯今天来敲门的时候表情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大概就是将她和徐天颂的关系想歪了。大清早的,合作公司的大老板让他带自家公司的女员工去个偏僻的小岛上,那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啊。阮筝知道自己在他眼里肯定已经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早晚攀着这根高枝儿飞黄腾达,自然不用像他们一样留在辞西受苦了。

阮筝也不跟他多解释,多说无益,她也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多谈她和徐天颂的事情。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和前几天庄严带她去的小岛差不多的地方。占地面积不大,岛上绿树成荫,还没有完全开发的样子。

阮筝从快艇上下来,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徐天颂的踪影,转头问小侯:“人呢?”

“我也不知道,说让我送你来这儿就行了。我就不下去了,快艇我得开回去,回头应该有人来接你吧。”

阮筝冲他笑笑,摆摆手和他道别。她倒不担心回去的事情,上次她跟徐天颂在小岛上玩得那么疯,最后也是被人接回去的。她目送着小侯开着快艇离开,然后就开始在岛上搜寻徐天颂的踪影。

她沿着沙滩快速地向前走着,海岸边留下一长串的脚印,很快海水涨了起来,将脚印冲淡了一些。退回去再涨起来,那脚印就慢慢地没了痕迹。阮筝走了一会儿,只觉得脚底凉凉的,不时有海水拍打着脚面儿。她便往里面挪了一点儿,心情不免有些烦燥,索性就冲着整个树林喊了起来。

“徐天颂,我来了,你快出来。有什么话赶紧说完!”

她的声音慢慢传远,很快就被空气吸引得听不见了。似乎有几只鸟从树林里飞了出来,发出几声嘶鸣,从树梢上掠过。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声音了,静悄悄的倒显得整座岛更荒凉了。

阮筝走在沙滩上,没来由地就打了个激灵。明明日头晒得很,她却觉得整个人有些凉嗖嗖的。她脚下还在迈着步子,心却慢慢慌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迅速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原本静谧美丽的小岛,一下子竟成了面目可怖的地方。阮筝觉得自己像被人扔进了一个局里,怎么也爬不出来了。

风暴

徐天颂下了飞机后,直觉哪里出了问题。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半。他在香港耽误了点时间,没赶上本来要上的那躺飞机,延误了后面的行程。小型飞机一直等到他来才起飞,紧赶慢赶总算赶在五点前回到了喀嗦丽尔。

他提前看过天气预报,今晚五点后会有小型台风侵袭喀嗦丽尔,所以他必须赶在那个时间点之前回来。其实他本可以不回来的,但他放心不下阮筝。女人总是心思细腻敏感又多疑的,如果他抛下她一个人留在岛上独自面对台风,他敢肯定这女人一定会在心里恨透自己的。

三天前的那顿饭吃得有点硌应人,徐天颂心里也像是扎了根刺似的。阮筝直接而不留情面地拒绝他的求婚,多少有点伤人。要知道从前一向是女人追着他跑,捧着他哄着他,即便在他一穷二白还是个小混混时,他也从来没为讨好女人费过一点神。

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反倒遭了现世报,被个小丫头片子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要是让他那两个损友知道了,一定会不遗余力毫不留情地耻笑他。原来被人拒绝的滋味是这样的,徐天颂总算也尝了一回。

但他可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他向来信奉一个理念,那就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对于阮筝他志在必得,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根本不能令他打退堂鼓。

所以他办完香港的事情后就冒着台风的危险赶了回来。喀嗦丽尔是太平洋群岛,遭遇风暴的机率很大。当初在岛上建度假村的时候他和叶司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所有的建筑都经过最高级别的防风防暴处理,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巨型龙卷风都可以抵挡。

徐天颂下了飞机后直接去敲阮筝房间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他便去前台给阮筝房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前台两个漂亮的女员工一直拿眼睛偷瞟他,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就马上凑过来搭话道:“徐总,你找阮小姐是不是?她出门去了。”

徐天颂放下电话:“出去了,去哪儿了?一个人出去的?”

另一个就插嘴道:“大清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跟个男人走的,那男的有点眼熟,不过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这一楼里住了几十号员工,每天进进出出的,脸孔是看得熟了,但名字却很难让人记全。

这整座岛上目前所有人都是辞西的员工,徐天颂听她们这么说,当即就打电话给负责日常营运的总经理,要他把所有人员的资料都送过来。总经理接到这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就亲自把资料送了过来。

徐天颂将一台平板电脑摆在两位前台面前,下了简单的命令:“马上找,看里面有没有你们早上见过的那个男的。”

他这一举动实在有些夸张。放在平常他不会这么兴师动众。阮筝毕竟成年了,她和个男同事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岛能有多大,他派几个人出去找一找,一两个小时也就找到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从在香港起他就一直眼皮子跳个不停。这几天他工作很忙,几乎没日没夜地工作,完全没有好好休息。他将这种眼皮跳的经历归结于没睡好,但这会儿听说阮筝和个男人出去了,他没来由地就心烦起来。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点后悔,好好的带阮筝来这个岛干什么。本来是想借着岛上迷人的风光让阮筝散散心,顺便培养一下感情什么的,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这会儿是在外面的话,他只要打一下对方的手机便可以了。眼下却因为岛上不通手机信号,只能用这种古老又麻烦的方式来找人了。

那两个女员工拿着电脑仔细地翻看着,一页页寻找每个员工的工作证件照。徐天颂就站在离她们不到两米的地方,目光冷峻地望着前台的某个地方。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两只手指一直在有规律地敲打着台面。可当她们一停下认人的脚步,他就会立马意识到,用冷淡的声音催促:“继续。”

女员工们缩了缩脖子,又埋头翻找起来。她们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偶尔还窃窃私语几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天颂只觉得越来越难熬,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正在慢慢扩大。

以他对阮筝的了解,这事情其实有些蹊跷。她是那种如果没有必要一般不出门的女人。她在S市的时候就不爱到处乱跑,有一段时间两人感情不错时,她最多每天出门买点食材回来做饭,连商场都很少逛。后来到了这个岛上后,他故意不分配她任何实质性的工作。于是乎她每天除了被自己叫过去陪吃陪玩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房间里。

现在她居然一大清早和一个男人出了门,实在有些反常。更何况从上午到现在过去几个小时了,外头日晒严重,她一个瘦弱的女人没理由会选择在阳光下曝晒这么久。

很多事情这么细细分析下来,就更显得其中充满了诡异和不可思议。徐天颂的耐心正在慢慢地被消磨掉,就在他几乎忍不住想要质问那两个女员工时,其中一个终于指着屏幕上一个男人的照片叫了起来:“是他,就是他。对了,他姓侯,没错儿。前几天他们一帮男人出去冲浪,我听到其中一个男的叫他小侯来着。”

她说话间徐天颂已经伸手把电脑拿了过来。屏幕上的照片被放到最大化,一个名叫侯文彬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徐天颂快速地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他转身问总经理:“这人是谁?目前在哪里?”

总经理凑过去看了一眼,解释道:“这是这批新来的接受培训的员工之一。他应该正在培训室,我打电话问一下培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