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焰终是轻轻一笑:“我认。”

安岚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抚上他的脸,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诱人的魔力,他忍不住要继续,她却已抬起脸离开:“我乏了,你也回去早些歇下吧。”她说着就随手将身上的罩衣脱了,扔到他身上,然后转身回了床。

白焰手里拿着她的衣服,衣服上还带着她身上的香,那香气无比狡猾,看不见摸不着,却丝丝缕缕地往他心里钻。他心里觉得有些甜,有些涩,有些痒,有些气恼,然后还有些无奈。

她看起来确实是乏了,刚刚说话时面上就已经带了倦意,所以他只能拿起她的衣服,默默帮她挂好,然后看了她一眼,摇头一笑,才转身出去。

次日,还是和往日一样的时间,川连和谢蓝河同时来到景府,为景孝清余毒。

不过今日两人在景府大门前碰上时,川连当时就道了一句:“安先生昨日主动找谢先生了!”

谢蓝河没有说话,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只是脚步略比往日快了些。

川连亦是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嘴里接着道:“我想了许久,终是觉得,眼下情况,安先生能许诺给您,并确保能打动您的,只能是跟令堂有关的事。”

谢蓝河还是没有说话,川连也不在意,两人快走到景孝院子时,她才又道了一句:“话里的虚实真假,谢先生心里当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令堂的情况,我说能救便是能救,至于他人之言,望谢先生三思,毕竟人若死了,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走进院子之前,谢蓝河终于开口:“天下无香的眼线倒是不少。”

川连面上不见半点尴尬,依旧如刚刚般,不急不缓地开口:“初来乍到,总得多做些准备才能安心。”

今日的香境结束时,谢蓝河看着川连将放在景孝脸上的香蛊收起,忽然开口:“你确定你能控制它?”

川连没有回头,仔细将香蛊收好后,才道了一句:“看来安先生果真是对谢先生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才让谢先生您心生如此疑虑。”

谢蓝河道:“三掌柜心里的疑虑怕是比任何人都多。”

景孝此时正好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缓过神后,就要起身,川连却就转身出去了,谢蓝河便也跟着转身。随后景明进来,走到景孝床前看他的状况,景孝坐起身:“父亲,您进来之前,谢先生和那位三掌柜好似提到安先生了。”

景明微诧:“哦,他们说什么了?”

景孝大致将他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景明听后,微微点头:“此事我会告诉镇香使,你且安心休养。”

景孝点头,只是面上依旧带着担忧,最后终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之前一直就是安先生替我解毒,如今却换了谢先生,是不是安先生因我的关系累着了?”

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很低,透着焦虑和不安。

景明沉默了一会才道:“这所有事,都是安先生安排,更何况如今还有大公子和为父在,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你无需过于担忧。”

景孝看着景明两鬓新增的银丝:“孩儿实恨不能为父亲分忧。”

景明道:“你到底年纪还小,许多事情没能往深了去想,有些人也难以仅凭几面之缘就能识清,总归这件事也算是个教训,你若能吃一堑长一智,这些苦就不算白受。”

景孝沉思片刻,才开口:“父亲指的是鹿羽姑娘?”

景明道:“你才清醒两日,身体还虚着,这件事,我过几日再与你说。”

景孝有些不解:“鹿羽姑娘不是源侍香的亲妹子吗?而且鹿羽姑娘曾经也是安先生身边的侍香人,只不过因受小人陷害,才被降为侍女。”

景明道:“孝哥儿,鹿羽姑娘说的话,你可曾亲自求证过?她说的是否都属实?”

景孝怔住:“我”

景明又道:“她那天去书院找你的时候,已经不是天枢殿的侍女了,如今她人在天下无香。”

景孝愣住。

景明叹了口气,见他眼里还带着挣扎之色,便狠了狠心,接着道:“那天你若不忽然从书院回来,就不会中蛊毒,而安先生也不会为救你,以香境饲养香蛊。”

景孝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我”

景明不忍再苛责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没再说别的,只说这几句话足够了,他的儿子不是愚钝之人。

景明将走出房间时,一直沉默的景孝慢慢开口:“父亲的教诲,孩儿日后定会牢记在心。”

景明回头,轻轻点头,眼里如释重负。

川连走出景孝的房间后,忽然回头对谢蓝河道:“想必谢先生还有事要多留一会,我便先走一步,不过,谢先生今日离开景府后,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您随时可以去天下无香找我。”

谢蓝河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川连便告辞,只是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走廊那赏雪的人,正好此时那人也转过脸来,但却不是看她,而是看向谢蓝河。

第184章 阳谋

川连走后,不等白焰走过来,谢蓝河就已朝他走过去:“镇香使今日还想拦我?”

白焰道:“这得看谢先生是要往哪里去?”

谢蓝河道:“镇香使的身手确实不错,但仅凭昨日那样,你是拦不住我的。”

白焰道:“总得试试才知道。”

谢蓝河道:“你恐怕会受伤,甚至有可能会丧命。”

白焰笑了笑:“这不是谢先生所希望的吗?”

谢蓝河道:“镇香使不像是在求死。”

白焰道:“在下活得挺好,自然不会去求死。”

谢蓝河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忽然道了一句:“您还是像以前一样深不可测,安先生若真的相信您,今日就不会还让你来拦我。”

大香师若真的动手,再强的武力,也只能在香境内勉强做到自保,反过来碾压大香师的香境世界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条界限,或许可以无限接近,但绝无可能跨越。

如果今日谢蓝河真的动用了自己的香境世界,将白焰卷入其中,而白焰还能压制住谢蓝河。那此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不是白焰的武力已达到天人之境,而是他依旧保有大香师的香境能力。

只要这个事实被确认,那么,天枢殿的大香师还能是安岚吗?

谢蓝河沉默地看着白焰,今日她让镇香使来拦他,当真是步好棋!

镇香使白焰就是曾经的白广寒大香师无疑,而他和白广寒之间,有杀师之仇。

只是他不确定安岚是只打算拿自己试探白焰,还是就想借白焰的手,削弱他,同时也借他之手削弱白焰,如果白焰真的依旧是大香师的话。

两位大香师交手,涉及生死之战,即便最后不死,也都会重伤。

而如果白焰确实已经不是大香师了,他就算要下杀手,怕是也不能顺利得手,安岚兴许就在附近看着,她随时能救下白焰。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有任何损失,但他想问的事情,兴许就问不到了。

“谢先生过奖。”面对谢蓝河的称赞,白焰只是微微颔首,并不就他后面的话给予任何回应。

谢蓝河道:“镇香使想必很明白我的意思。”

白焰只是轻轻一笑,身体一动未动,没有丁点要让开的意思。

谢蓝河道:“我今日只是想问安先生几句话,绝不会做任何不利安先生的事。”

白焰道:“安先生今日并不想见您。”

谢蓝河问:“你当真不能让开?”

白焰摇头:“不能。”

谢蓝河道:“安先生昨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来见她。”

白焰道:“确实如此,但不是今日。”

谢蓝河问:“不是今日,那是何时?”

白焰道:“谢先生想明白之时,安先生自然会见你。”

谢蓝河道:“我想明白什么?”

白焰道:“想明白究竟要站在哪一边。”

谢蓝河神色淡然:“安先生难道不知,我和你们之间,有生死大仇。”

白焰道:“报仇之前,谢先生也可以选择,不站在哪一边。”

谢蓝河道:“她的诚意还不够。”

白焰道:“足够了,谢先生是聪明人。”

谢蓝河沉默了片刻,忽然就转身离开了。

白焰目送他走远后,才收回目光,又欣赏了一会这院中的雪景,然后才让人将话带给白园。

谢蓝河回了谢府,先去看蓝七娘,昨晚他还是依言将安岚送来的那包香灰放在蓝七娘枕边,没想到,蓝七娘渡过了她这半年来最舒服的一个晚上,早间起来,连脸色都明显比往日好了许多。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包香灰的原因,昨日鹿源离开后,他仔细看过闻过品过那包香灰,就是七日安神香的香灰,里面没有添加任何别的东西。他对香的理解不比安岚浅,他知道七日安神香的香灰,不可能有什么药效,但蓝七娘的好转却是实实在在的。

早上他就请了府里的大夫过来看过了,大夫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无论如何,他母亲的病情能有此等好转,都是难得的希望,无论是不是巧合,他都想去问个究竟。

但他没想安岚会设下那样的陷阱,那包香灰很可能只是个诱饵。

总不能这么白白被设计了,谢蓝河从蓝七娘房间里出来后,就唤了身边的侍香人,交代了几句话,让他去一趟鸽子楼。

这一日,正好施园,福海,还有徐祖都在鸽子楼,中午时候,三人正在鸽子楼里涮火锅呢,谢蓝河的侍香人就过来了。不到半刻钟时间,谢蓝河的侍香人便将要传了话都说了,随后便告辞。

来的人走了,屋里的三人都沉默了,直到锅里的羊肉都煮老了,福海才拿起筷子将里面的羊肉都捞出来,一边吃一边道:“咱们也别多想,这明显是那边的离间计。”

徐祖却啪地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老子也知道这是离间计,但有没有这事吧?”

福海没说话,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安先生和公子之间的事,他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

施园一边将新鲜的羊肉放到锅里,一边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徐祖愤愤道:“若真是如此,那安先生便是想毁了公子,她既有此心,我们岂能白白看着!”

福海吃完碗里的肉后,才开口道:“你还想如何?”

徐祖瞪着福海,福海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酒,喝了一小口后,接着道:“公子是何等聪明之人,谢先生都能看得出来,公子岂会不知道。公子知道了都未说什么,更未做什么,至少目前看来,这便是公子的意思了,难不成你还想再一次违背公子的意愿?”

徐祖沉着脸道:“我实在不明白,公子何必要受此等屈辱!”

施园捞出烫好的羊肉,有些吊儿郎当地笑了笑:“站在安先生的位置想,她这么做也正常,权势地位面前,情爱总要靠边站的。”

徐祖不满地看向他:“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施园一边吃肉,一边道:“老徐,你这脾气就是改不了,这事照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徐祖皱眉:“此话怎讲?”

施园道:“我问你,谢先生当时为什么没有动手就离开了?”

福海慢悠悠地喝着酒,眼皮都没抬一下,徐祖道:“自然是谢先生也不敢保证公子是不是真的已经失去大香师的能力了。”

施园点头:“没错,所以你急什么。”

徐祖:“我”

只是他刚张嘴,就明白了。

若真是如此,那眼下这情况,公子若真想拿回大香师的位置,又不愿伤他和安先生之间的感情。南疆香谷的事,根本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等香谷的人斗败了安先生,那时南疆香谷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届时公子便可顺势接手大香师之位,再将南疆香谷的人一网打尽。

第185章 动作

虽说福海,徐祖和施园三人,并未因谢蓝河送来的那几句话,真做出什么事来,但也都因此多留了份心眼。那日后,他们每件经手的事都更加谨慎,同时暗中做好了准备,只要白焰有任何一点暗示,他们就随时能将手中的力量转过来,对准天枢殿,助白焰拿回大香师之位。

这样的蛛丝马迹,旁的人兴许还未有所察觉,一直盯着他们的蓝靛却马上反应过来。然而蓝靛抓不到确凿的证据,可证明白焰确有反心,只好也暗中做了相应的准备,只是这样必会消耗更多的人力,于是刑院的人手一下紧张起来,气氛也明显不同以往。

此事安岚没有过问,蓝靛也未主动提起,但鹿源将这一切的变化都告诉了安岚,安岚听后,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回过头来说鸽子楼传话的那天。

福海在鸽子楼吃完羊肉火锅后,就随白焰回了天枢殿,只是在他们回云隐楼的路上,正巧碰到过来送银炭的侍女,他随口问了句这两天香殿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结果就听说今儿中午,天璇殿那边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李道长的两位弟子和李家的一位公子,一同去天璇殿给柳璇玑送请柬。可他们这一进去,不仅连柳璇玑的面都没见着,还被里头的殿侍给打了出来!

福海问:“真打了?”

侍女点头:“确实是动手了,道门的那两位弟子还受了伤,两人出来时右手手腕都折了,脸色煞白,连路都没走稳,李家那位公子倒是没事,不过也是吓得不轻,出来后就急急忙忙下山去了。”

福海想了想:“李家公子?李殿侍长的本家?”

侍女点头,天玑殿目前还无主,眼下殿内一应事务虽是由几位大香师共同管理,但真正的执行者,还是天玑殿的殿侍长,而这位殿侍长就是姓李。道门的人携李家公子一起来香殿,在旁人眼里,就是在告诉大家,他们和天玑殿的关系并未减弱,影响力依旧在。

只是,柳璇玑显然不买他们这个账。

福海咧开嘴笑了,胖乎乎的脸颊抖了抖:“是为什么动的手?”

侍女道:“听说是道门那两位调戏了柳先生身边的侍香人,正好被香殿的长史看到了,当下就让殿侍将他们俩的手剁了,是那位李公子苦苦求情,所以最后只是拗断了他们的手腕,又教训了一顿,才放他们离开。”

福海挑高了一边眉毛:“道门这次来长安的有四子,那两位是谁?”

“是云宫和云凡。”侍女说着又补充一句,“听说这位云宫公子,是云家特意安排来长安跟崔先生见面的,清河那边,两家已经开始为两人议亲了,清耀夫人此番来长安,也是为说服崔先生应下这门亲事。不过今日他们在天璇殿出事的时候,崔先生和清耀夫人都在玉衡殿,但玉衡殿至始至终,都未派人去天璇殿过问此事。”

“柳先生也一直没有露面?”

“是。”

说到这,正好走到云隐楼了,侍女便退下,福海跟着白焰进了寝屋后才道:“川连设计了柳先生,柳先生首先拿道门的出气,云宫在云家的地位很高,也得李道长的看重,此事道门不会善罢甘休,柳先生今日是出气了,但天璇殿怕是要因此卷入这场漩涡。”

白焰道:“眼下道门不会拿柳先生如何,顶多是派几个人上来责问几句。”

“公子的意思是”福海琢磨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道门今日让人上来,只是为了试探柳先生?”

白焰更衣后,取下挂在墙上的剑,一边拭擦,一边道:“柳先生一直未露面,直接让人断了他们的手,这性情,这怒气,那边应该是要信了七八分。”

福海沉吟片刻,却还是不解:“柳先生是想让人以为她那晚伤得很重?为何要如此?难道”

他说到这忽然就住口了,难道柳先生真的伤得很重?此举是为了迷惑旁人?只是此举,似乎有违柳先生的性情。

白焰却道:“这应当不是柳先生的意思。”

福海抬起眼:“那是”

白焰笑了笑:“多半是安先生之意。”

福海一时间更是不解:“安先生?”

白焰又道:“柳先生这通火还未发完呢,你且等着,天黑之前还会有消息送过来。”

福海还想问,但白焰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他唇边噙着笑,一遍一遍,轻而郑重地拭擦手中的剑。福海有些怔然地垂下目光,看到那凛冽的剑身映出那张俊美的容颜,如冰如玉,又冷又温柔,分明是两种不同的特质,却在一人身上得到奇异的融和。

安岚白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这是吹毫断发的宝剑,他的动作却宛若对情人的爱抚。指腹传来的冰凉,令他想到那个女子,锐利,聪明,果敢,坚毅,又不失柔韧,而且,野心勃勃,身心皆不为世俗所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能做什么。

明明那么危险,偏偏又那么吸引人!

果然,太阳还未落山,福海就听说天下无香出事了,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据说是有人在天下无香买了一款上品合香,结果此人请朋友品香时,却被人道出是次品香,买主一番惊怒之下,去请了天璇殿的一位姓颜的香师帮忙辨认,颜香师的结论也同此人的朋友一般无二,此合香是以次充好,算不得上品。而天下无香当时推出的这款新品香,曾说过此香里面配有香圆,所以价格及其昂贵,那些爱香之人也是冲着此款香里配有香圆,才竞相购买。如今香殿的香师却指出,这款合香里所用的香圆,其实都是香圆提炼香精后所剩下的废渣。

此消息一传出,所有购买过这款香的人,全都围到天下无香,要求给个说法。

可天下无香的掌柜态度却颇为强硬,根本不认可颜香师的话,说一人之言,不能作为定论,随后提出要请各大香会的主事,及各个香殿的香师就此事举办一场香会,给天下无香个公道,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只是那位颜香师却根本不理他这个诉求,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让天下无香的人乖乖认错,不仅答应退货,还给所有购买此香人十倍赔偿。

第186章 设计

颜香师走出天下无香时,太阳正好落山,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余光,颇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声。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只当他是为大家讨了公道而感叹。

这些随他一起来天下无香的人,大多是之前购买了那款合香。来者无论是为讨回公道还是为看个热闹,眼下该拿赔偿的都拿到了赔偿,想看的热闹也都看了,而能这么快就有这般满意的结果,都要归功于颜香师。于是所有人都上前致谢,并相争邀请他去自家做客,或是邀请他参与各大香行在年底举办的香会。

颜香师揖手道:“在下不过行分内之事,各位不必言谢,颜某一直记得,香殿的柳先生曾说过,香之道,讲究心之诚,心若不诚,则香气污浊。各位都是爱香之人,在下亦是自幼就对香道心向往之,故今日既碰上此事,自当要站出来尽一份力,如此也不枉柳先生多年来对在下的栽培。更何况,今日之事,天下无香已不仅心无诚意,分明是心存恶意,颜某既得长香殿授予香师之牌,必是一生恪守香之道,岂能容此等污浊之事在长安城内发生!”

众人纷纷赞叹颜香师高义,同时更是称赞长香殿的柳大香师果真如传闻般,不仅香道非凡,品德更是高尚。